梦里梦外（42）前尘情事，孰对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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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杰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原来他一眼认出的竟是自己的儿子！
郑仲群呆呆地看着柳慧，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真相惊呆了！前世今生，都好象在戏里一般。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良久，仲群问柳慧。
“当年我嫁给长山的时候，因为我月经不准，我不知道怀了你的孩子，等郭杰长大的时候，越来越像你，我才知道我怀的和生的都是你的儿子！长山跟郭杰那么亲，我怎么会让长山知道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会这么残忍？所以我没法告诉长山，我怕他受不了这打击。”
“柳慧，但是你该告诉我的，你一个人抚养了儿子这么多年！我总应该尽些义务，哪怕一点点，我都会心安一些。”
柳慧冷笑着说，“你认他是不是因为你们老郑家没有孙子？郑仲群，我太了解你了，太了解你们全家了！”
“柳慧，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是我的儿子，我就要尽责任！即使我年轻时犯过错，但是自己的骨肉，还是要疼的。”仲群声音有些激动。
柳慧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怎么尽责任？怎么疼自己的骨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要尽责任？他马上要上大学了，他会有自己的爱人，会有自己的生活，你来打扰他的平静，算什么？你说，算什么？！”
郑仲群重重地叹了口气，递过一张纸巾，“柳慧，别哭了，我知道你生活的不容易！你带儿子长大不容易！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怎么补偿？我这么多年心里的苦，你一句补偿就够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我要你爱我！”柳慧抬起泪眼，“我嫁给了长山，我从来没有爱过他，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忘了你！我这辈子唯一爱过和爱着的人就是你，只有你，郑仲群！”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长山？”仲群声音平静，试图让柳慧平静下来。
“是因为你！因为你说你和我在一起越来越乏味，我知道你已经不够爱我了！”柳慧说到这里，牙里咬着十七年的恨，“我也看见过你和市长的女儿在一起！”仲群愣了一下。
柳慧接着说，“所以我灰心了，我失望了，当时我的高中同学郭长山追我追得紧，所以我想，如果爱情不能两全，不能找个既爱自己，又自己爱的，那就找个爱自己的人吧，他会疼你，呵护你，所以我赌气嫁给了长山。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年，长山对我再好，也没有让我爱上他，爱不上他却和他生活在一起，却享受着他的爱！仲群，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内疚，我生不如死！”
“对不起，柳慧，我没想到会这样！当时我太年轻，我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只怕是市长的官衔对你的前程有太大的诱惑了吧？区区一个小小的柳慧，算什么？连你头上的一根发都不如！”
“柳慧，我是跟你坦诚相见的，你不要老讽刺我，好不好？”仲群有些哀求的口吻，“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儿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婉怡和真真说。”
“你不让我讽刺你，你让我说什么好？问你讨回我逝去的青春？”
“柳慧，我们的青春都在逝去！你看看，眼前的郑仲群还是你十七年见过的郑仲群吗？我们都是成了家的人了，要面对现实！走过的路我们已经无法改变，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会每月付给郭杰抚养费！你觉得多少钱够？”
“你欠他的，这辈子还不完！他小的时候，你抱过他吗？你送他上过幼儿园吗？送他的，是长山！”
“柳慧，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有个儿子！你这样质问我对我实在不公平！我现在就是想尽力补偿。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都是成人了，不要这么吵来吵去。”仲群的声音尽量低沉些。
柳慧看他求她，心下有些可怜他，连吸几口气后慢慢冷静了下来，“你真要补偿，那你就给郭杰开一个账户，反正郭杰上大学是要学费的，你定期往里放钱就行了，我不想让长山知道，也不想让郭杰知道。要是哪天纸里包不住火了，再说。”
“谢谢你，柳慧。”
“谢我什么呢？谢我当年没有用儿子来胁迫你跟我结婚，胁迫你放弃和市长家姑娘的美满婚姻？”
“柳慧，你又来了！我的理解是我们当年都有些厌倦对方，都觉得生活太平淡了！”
“我没有厌倦你，我只是对你太失望了。”
“可你没有告诉我，我只是看出了你的厌倦。”
“难道我陪你爸当年直肠癌住院做手术的时候是厌倦了你吗？”
“柳慧，我知道你是在尽亲人的责任，我很感激。你知道吗？当年我爸急需五千块钱做手术的时候，是婉怡找她爸借给的我。”
“人家有钱有势，这不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吗？”柳慧又冷笑起来，“我在给你爸陪床的时候，你却在和她约会。”
“柳慧，当时你和我确实处于平淡期，我对咱俩的将来已经失去了希望。现在是因为有了郭杰，不然，你我的婚姻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不需要对对方负责任。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安顿好郭杰。”
服务员上了饭菜，仲群话也说到此，柳慧不再那么激愤了，自古到今，前尘情事，谁对谁错？不过是费破唇舌。就连夫妻吵架，吵完了才发现是浪费时间。有那时间，一场电影估计都看完了。
柳慧拿起筷子，给仲群夹菜，“算了，不说了，就算我无厘头地发了一顿小脾气。”她象很多年前他们热恋时那样，心疼仲群生气，被哄两句就算了。说完，她习惯性地把每样菜分别堆在仲群的盘子里。
仲群有些不好意思，“你吃你的！我自己来！”
柳慧感叹，“多年的习惯，渗在骨头里了，改不掉的啦！”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仲群顿了一下，问道。他知道柳慧过得艰难。
“我们单位不景气，慢慢就解散了，我和长山都下了岗，那时候，郭杰才八岁，没办法，长山学了车，当了运输车司机，回来满身都是煤味儿；我呢，去卖臭豆腐，身上满身臭豆腐味儿。后来我们慢慢地攒了些钱，租了门面，开了理发店，给人按摩理发。现在孩子上好高中都需要捐钱，说是捐，不如说是交学费，我们又不想让郭杰上差的高中，所以这些年，钱都花在他身上了。”
“郭杰上复旦附中？”
“嗯。你都知道了？”
“申请表里看到的。”仲群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这些钱，你先拿着，给自己买些衣服，完了我给郭杰办个银行账户。”
“你在弥补我这么些年受的苦么？”柳慧犹豫着要不要那他的钱。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仲群说完把钱塞在柳慧手上。
“我要你爱我！仲群，你爱我吧！等了这么多年，我不想我的人生白过！”柳慧心里说着，两眼含着温柔和火热，她还是当年那个女孩子，敢爱敢恨的样子，仲群当年爱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当年的柳慧身上，总散发着母性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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