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点滴（二十）五彩瓷是个大话题 （正德绿篇） - 读叶佩蘭著《五彩名瓷》笔记 之八

根据刘如水《宋元明清瓷器鉴赏》一书指出，正德孔雀绿釉瓷（图1）为明代各朝的孔雀绿釉器中最杰出的产品。这种釉的配方与汉代以来釉陶上的绿釉及建筑用琉璃绿釉的配方大致相同，只是助溶剂不同。景德镇自元代开始烧制孔雀绿釉瓷器，宣德，成化等朝都均有烧造。正德沿袭前朝的精华，用高温烧器内白釉，低温烧器外孔雀绿釉，釉水平静滋润，色泽青翠碧蓝，造型轻盈秀美。孔雀绿釉青花瓷（图2），是高温素烧，用钴料在坯体上绘纹饰，再施孔雀绿釉，经中温（950-1050摄氏度）氧化焰烧制而成，所绘青花纹饰发色端正。正德孔雀绿釉青花瓷与宣德、成化的作品不同，釉面细腻纯净，无开片或桔皮皱，釉色鲜亮明快。

图1：故宫藏明正德孔雀绿釉碗

图2：故宫藏明正德孔雀绿釉青花鱼藻纹盘

正德一朝仅16年，其瓷器制作多继承前朝成化、弘治的特点，但器体趋于厚重而粗糙，风格凝重，大体器增多，琢器多带器座，器物较多样化些。如白釉绿彩器（图3），黄釉器和黄釉绿彩器（图4），斗彩器（图5）等等，也都在继续制作。

图3：大英博物馆藏明正德白釉绿彩器

图4：大英博物馆藏明正德黄釉器

图5：明正德斗彩器

明初以来，各个朝代生产的瓷器，尤其是青花瓷器，都广泛地受伊斯兰文化的影响，明代瓷器仿伊斯兰金属器、陶器。玻璃器造型就可达十九种，所见具有伊斯兰风格的纹饰约十二种。而正德时期，最特殊的是在瓷器上开始出现大段《古兰经》里的圣训格言以及赞颂真主的字句，有的用藏文或八思巴文书写年款（图6）。金立言先生在“正德官窑瓷器所见伊斯兰文化之影响”一文中，阐述了正德皇帝谙熟佛教和伊斯兰教的情况，勾勒了其个性鲜明的形象。他不仅疏于朝政，宠信宦官，儿戏宫廷，而且博学多才，通晓佛经梵语，对外来宗教文化兼容并蓄。反映在瓷器制作上，器型别致，纹饰新颖，把外来的宗教文化和中国传统的瓷器工艺相结合，标新立异。据统计，在台北故宫，正德阿拉伯文官窑瓷器大致占正德瓷总数的三分之一，七八十件之多。

图6：故宫藏白釉矾红彩阿拉伯文、波斯文盘

在潇洒帝当朝的正德，瓷业界尊为名品的还有其素三彩瓷。受伊斯兰文化崇尚蓝、绿、白色的影响，正德继成化之后，景德镇烧制的低温彩釉瓷，器表纹饰不施红彩。不同于业内其他人的认知，叶老在书中指出，这种素三彩是在五彩基础上繁衍出来的，有别于唐三彩，辽三彩，金三彩。在制作上，是在成型的胎上划刻图案花纹，入窑经高温素烧，然后再施釉彩，入窑经低温焙烧而成。2014年景德镇御窑遗址出土的正德官窑釉上彩半成品（图7），对研究其制作工艺和技术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以色釉为地，再施加另外二色。多见黄、绿、紫三色为主，相互交错使用。有的间或使用孔雀绿，白，黑等色，品种多样（图8）。

图7：景德镇出土明正德涩胎器

图8：明正德素三彩瓷

正德时还流行仿古赝作之风，仿造前朝款识的瓷器，这对后世有深远的影响。俗话说：古董的古，是十和口弄在一起的，所以一件古董，会有十个不同的说法。你说老他说新，你说真他说仿，你说画风洒脱他说胡涂乱抹，你说国宝无价他说一钱不值……各有各说。总之，玩瓷器，不管是出于买卖，投资，研究，还是收藏的目的，心态最重要，享受其过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