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23）
汗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小涛说：“这次好险啊，要不是魏大人在现场，还过不了关来不了西城！”小涛不满地说：“大少爷看来铁了心与米行做对，是吧李老爷？”汗青叹息道：“人心不足，自古如此。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做人还是要本分才是正道哦！小涛，四季铺到了，你进去看看，怎么不见一个人出来？难道四季铺也不营业了，大门紧闭，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汗青边说，边跟小涛下了马车。小涛敲着门环，半天不见动静，推了推门，大门竟然开了，铺子里和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小涛大声喊了起来：“子规，子规！家里有人吗？”汗青直接来到正房，跨过门槛来到内室门口，见房门紧闭，不像有人在里面的样子，让汗青预感到不妙，想不到一打仗，四季铺的人都跑光了，哪晋生兄一家人呢？龙泉，我的龙泉呢？汗青越想越害怕，情急之下，一手推开了晋生和秦氏居住的内室，发现秦氏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似睡非睡，头发凌乱，好像好几天没有起床一样。床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只碗，里面还残余一些食物，一双筷子，一只在碗上，一只斜靠着碗沿。屋里冷冰冰的，气息不畅，毫无生机，让汗青感到无法理解。汗青退出内室，吩咐小涛生一个火盆，同时来到北门外停着马车的外院对马夫说：“车把式，来我们两人把粮食卸下来，堆放在铺子大厅里就行，我给你算工钱！”等卸下不到一半，小涛就出来帮着抬粮包，不到半个时辰，就清空了马车上的粮食，算完工钱送走马车，汗青对小涛说：“小涛，看来四季铺的售粮点已经没有粮食可买。因为打仗，伙计都遣散了！不知道王家两个孩子、奶娘还有王掌柜的以及龙泉人都到哪里去了？你去院子里把砻谷舂米的家伙拾掇拾掇，有空再把我们带来的饭菜热热，中午就这么凑合吃点。我去看看秦夫人，整个王家只发现她一个人守家，真是不可思议！”见小涛忙活起来，汗青把火盆端进了秦氏房间，又在火盆上支上坐架，烧着一壶水。等水开了，房子里也暖和起来。汗青沏了一壶茶后，才倒一些热水在木盆里，泡了泡盆架上取下的丝巾，拧干后来到秦氏身边。看着秦氏憔悴的面容，干燥的嘴唇和散乱的黑发，汗青不由自主地理了理耷拉在脸上的几缕发丝，露出秦氏依然合着的双眼，显露出秦氏那双修长好看的眉毛。“姐姐，姐姐，你醒醒，醒醒！”汗青一边轻轻地给秦氏擦拭着脸，一边柔声细气地呼唤着。秦氏好像不想醒，任凭汗青呼喊无动于衷。汗青只好专心擦拭完，才略微整理了一下秦氏的头发，把茶几收拾了一下，倒了两杯茶水。汗青喝了一口，觉得还有一些烫口，只好慢慢吹拂着，直到水温合适，才把秦氏扶起来，给她披上软椅上一件薄棉上衣，慢慢把茶水送到秦氏嘴边，秦氏牙关咬着，水喂不进去。“姐姐，你怎么了？”汗青心想，因为秦氏也不发烧，身体没病，只是几天未吃食物，人显得无精打采，为什么连茶水都不喝呢？汗青想起给文君喂茶水的游戏，就狠了狠心，喝了一小口茶水，低头送到秦氏唇间，小心地伸出舌尖挤压秦氏的牙齿，同时轻轻地捏住秦氏的鼻翼，直到秦氏张开口，才顺利地把口中的茶水送进她的口腔。秦氏突然咳嗽起来，汗青放下水中的茶杯，坐在床头，轻轻地拍打着秦氏的后背，连声喊道：“姐姐，我是汗青，你怎么了？”秦氏好不容易张开了一双茫然无神的大眼睛，等发现是汗青，突然紧紧抱住汗青，浑身颤抖起来。“姐姐，不要怕，我是汗青，来再喝几口水，小涛在……我让小涛给你煮点粥，来先喝茶水！”汗青把秦氏拉出自己的怀抱，不由分说地给秦氏喂茶水。秦氏喝完一杯，汗青又把茶几上凉好的茶水接着喂给秦氏喝。“姐姐，你先靠一会儿，我上厨房给你熬粥去！”汗青说道。“不，别走！”秦氏抱着汗青不撒手。汗青轻轻地拍着秦氏，柔声地劝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好几天没吃东西，得先喝点稀的，否则你会受不了！乖，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秦氏嗫嚅道：“汗青，真的是你吗？我以为这次死定了，想不到你还记得姐姐，姐姐这条命是你救得呀汗青！”
汗青把秦氏安顿好，嘱咐完小涛先熬粥，就回到秦氏身边，见秦氏精神好些，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把软椅移到床头坐下来说道：“姐姐，让汗青帮你梳理一下头发吧！”见秦氏点头，汗青把妆台上的镜子取来让秦氏拿着，把木梳放在秦氏的盖被上，就伸手给秦氏卸下头上的各种发卡、头绳和簪子。“汗青，你……你以前……跟美龄姐姐也梳头吗？”秦氏还是体虚，有气无力地问道。汗青笑道：“姐姐不要说话，梳完头就可以喝点粥。人有精神，姐姐就下床活动活动。”汗青一边说着，一边很快就帮秦氏把头发打理好了，秦氏照了照镜子，笑逐颜开地说：“你呀，就是会照顾人，姐姐真是服了你！我坐累了，让姐姐靠在你怀里待一会儿吧，我还是浑身发冷！”汗青倒了一杯茶水，趁热喂给秦氏喝完，才把秦氏搂在怀里，让自己的体温暖和秦氏瑟瑟发抖的身子，直到小涛敲门。“李老爷，这是给夫人熬好的粥，按您的吩咐，放了一些食盐。我还得继续忙活去，您想吃午饭就吩咐小的一声！”小涛说完就上院子去了。“来，姐姐，喝点稀粥！”汗青细心地一口一口喂着，时不时地用湿丝巾擦拭着秦氏的嘴唇，没喝一半，秦氏就摇头不喝。“姐姐，是不是吃饱了？”汗青问道，“也是，不要一次喝太多。姐姐，你还是再躺一会了吧！”秦氏还是摇头，拉了拉汗青的手说：“让我靠在你身上舒服一些，床头硌人得慌！你帮姐姐再擦把脸，把我的梳妆盒拿来，姐姐要拾掇一下，否则会难看死了，去呀！”汗青轻轻安顿好秦氏，给火盆添了几块木炭，把水壶架上的热水倒了一些在盆里，和刚才变凉的水混合在一起，水温正合适，就搓揉了几下丝巾，拧干后递给秦氏。“我浑身无力，帮姐姐擦拭一下吧汗青！”秦氏娇嗔道。“姐姐，你的肤色这么白净，嘴唇也红润光泽，眉毛修长好看，还要梳妆盒干什么？”汗青一边擦拭着，一边说道，“姐姐最好看的是眼睛，明亮有神，顾盼生辉，真是令弟弟喜欢！”秦氏微笑起来，很快脸上朝霞初染，秀色动人，嗔笑道：“你呀，就是嘴巴甜会夸人，姐姐以后出什么事都全赖你，知道么好弟弟！你想帮姐姐扑扑粉、搽抹胭脂，描描眉，涂一些唇红吗？我拿着镜子，我看着就不会出问题的，来试试吧！”汗青高兴地说道：“我倒是见过美龄拾掇，没有亲手试过，今天正好试试！”汗青一边说一边取来梳妆盒，把秦氏要用的物件一一取出，并按照秦氏的指点，很快就化妆完毕，秦氏在镜子里左瞧瞧右看看，觉得很满意，突然说道：“姐姐的眉毛得修一修，汗青你来帮姐姐把长出眉轴的几根眉毛，用修眉剪刀剪去，然后用眉刷轻轻地上一些眉黛粉就行了，想试试吗？”汗青点点头，凑到秦氏眼前，细心地修理着，嗅着秦氏身上香粉的清香，听着秦氏有点急促的气息，汗青不敢说话，唯恐多剪一剪刀，出现一个豁口，眉毛就很难看了，等修理完毕，汗青浑身出了不少汗。汗青按照秦氏的吩咐，染了染眉毛，见秦氏双眼微合，睫毛修长，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姐姐的眼睛真美，睫毛好长哦！”秦氏微笑不语，接过汗青手上的镜子端详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手工活儿还挺精细的。姐姐很满意，汗青谢谢你！姐姐想喝点茶水好吗？你这样看着姐姐看什么，汗青？”汗青有点尴尬地说：“姐姐面容姣好，真是花容月貌，让人惊叹。想不到几天不见姐姐，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分外妖娆，真是仙女下凡，姐姐你是不是从仙境走失到了这里，等弟弟等今天我们的相遇？”秦氏放下手中的镜子，双眼脉脉含情地说：“汗青，你不要拉姐姐下水好吗？你不是说……”秦氏不想提王晋生几个字，慢慢地合上眼睛，让两行热泪沾湿汗青的胸襟，“姐姐依你……汗青……好弟弟呀——！”汗青低下头来，吻着秦氏刚刚涂上唇红的丹唇，任自己的游舌在秦氏口腔里肆无忌惮地追逐和游戏，惹得秦氏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秦氏拉着汗青的手，放入贴身肚兜里。“姐姐，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会吃不消的！”汗青松开嘴巴，担忧地说道。“别说话汗青，否则姐姐随时都会改变主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知道吗？”秦氏不想考虑后果，只想一时放纵自己。“汗青，你去把房门插死，回来脱衣上姐姐的床！”汗青折身回来，细心体贴地揉捏着有点松垮的奶子，想不到秦氏很快拿起汗青下身怒胀的长龙，准确无误地赶进自己的幽深峡谷。“哎哟妈也，汗青你也太与众不同了！”秦氏喊了一声，就埋头在汗青怀里，面对面地任汗青驾驭自己的呻吟喊叫和疯狂，心印心地放手汗青驰骋在自己一直不敢表露的心田里，直到笼盖在头顶上那一厚层的雾霾突然裂开，那一遥远的烈日射出万丈光芒，脑海陡然豁然开朗，心境为之心旷神怡，听到三千丈巨浪落回无垠的海面，激起荡漾到天边的层层波浪，肺腑中那口舒坦之气才积攒成熟，徐徐地呼出，在身边在心扉在脑海浮现着愉悦、欢快和笑声。“我还要，汗青！”秦氏在快要平静下来时，汗青才把冲毁堤坝的一腔情欲洪流，狂奔浪涌地冲刷着秦氏的潮汐渐隐，就听见秦氏娇慵地索求。“姐姐，今天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以后或者今晚再说好么？”汗青怜香惜玉地安慰道。“哼，等姐姐后悔，你呀磕头求饶姐姐也不会答应你的色心。汗青，姐姐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粗长这么威风凛凛这么杀气腾腾，真是痛快死了姐姐。姐姐一点都不后悔，与你偷情让你窃玉。今天你舒服吗汗青！姐姐里面是不是没有你的米行老板娘紧窄、箍缩有力？”汗青摇摇头，一手把玩着秦氏逐渐变得紧凑的雪乳说：“姐姐什么都是最好的，弟弟都喜欢。姐姐，我去把剩下的半碗粥，加点热水喂给姐姐吃好不好？”秦氏活动开了，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微微点头说：“都是你瞎折腾，把人家胡插乱捅一阵，还真是感到饿了呢！”说完秦氏满脸羞霞浸染，拍打着汗青的赤身裸背。秦氏喝完剩粥，汗青见她有点疲乏，就哄着她入睡。汗青跟小涛吃完午饭，就开始砻谷舂米，直到点灯的时候，汗青才对小涛说：“你先去准备一些晚饭。对了，给秦夫人做碗切面，打一个鸡蛋，口味清淡些，不要太咸。辛苦你了，小涛，月底给你的月钱会加薪！”小涛兴高采烈地说：“谢谢李老爷！”说完就忙碌去了。汗青插上北门的门栓，检查了各处，见一切都很安全，就进屋在火盆里添置了木炭，往水壶里加了些凉水，再看秦氏，不知何时靠在床头，默默地注视汗青干这干那。“姐姐，你醒来了？我帮你擦把脸吧！”汗青边说，边拧好热丝巾坐到秦氏身边，轻轻地擦拭着秦氏的额头、双眼、脸颊、鼻梁、嘴唇、下巴和优雅修颀的颈部，“姐姐，饿了吗？我让小涛给你做碗面条，你饿了几天，刚吃东西，要慢慢来先吃软食，再慢慢过渡到平时的饮食好吗，姐姐？”秦氏点点头，示意汗青坐过去。秦氏靠在汗青怀里，一声不吭，让汗青有点意外，就试探地问道：“姐姐哪里不舒服，谢天谢地你这次头晕病没有复发？”秦氏摇摇头说：“汗青，姐姐只是心口很难受。一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内心就难受。”汗青想等秦氏体力和精神复原，再好好打听一下王家出了什么事，想不到秦氏一旦神智清晰，人就按奈不住内心的不安和伤痛。“姐姐，王家大院到底出了什么事？”汗青见秦氏走不出内心的不悦阴影，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秦氏让自己舒适地靠在汗青怀里，才慢慢叙述王家发生的变化。汗青跟小涛离开王家，去处理抱儿大闹米行纠纷的当天晚上，晋生和龙泉秘密成立的三晋联合农会（包括晋城、辽城和宋州）联络员李三思突然来到王家。“三思兄，这么晚来寒舍有什么紧急情况？”晋生惊讶地接待了三思，并焦虑地问道。“晋生老弟，张司令部马上要攻打晋城。一旦城破，居民就要遭殃了。农会派我来通知你，尽快做好撤离晋城的准备，越快越好。南方农会总部指示，在北伐军未取胜的地方，暂缓农会的秘密活动。我们在附近的行动，已经被当地族长和土豪乡绅报告了军阀张司令，让张军部很担心北伐军的国民党和共产党已经渗入到张司令部所在的辽城。辽县已经派守城官兵下到各个乡村查找可疑人员，好几个会员被拘捕。我担心其中有人会倒戈叛变，最后查到你老弟头上，还有龙泉小兄弟也会被秘密逮捕。现在你和家眷以及龙泉尽快离开此地，北伐军正在清理辽城旁边几处的关隘城池，很快就会打到辽城来。北伐攻辽城指挥部让你们积极做好晋城守城官兵的工作，共同对付张司令的军队。”晋生不解地问：“晋城现在是孔天下在支撑，何况我们马上要离开晋城，如何开展工作？”三思赞同地说：“此话不假，不过你和龙泉只是暂时避避风头。一旦王司令和魏大人被解救，晋城的守备就会发生变化。等到那一天，我们再来开展工作，因为晋军中有我们的同志。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离开晋城，防止他们暗暗派人来捉拿你们。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你们暂时躲一下。短至几天长不到半个月，整个形势就会完全改变。好了，今晚收拾一下，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晋生当晚就对秦氏说：“素娥，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是这样，辽城的张司令马上要攻打晋城，而现在是孔天下在指挥晋城官兵，而王司令与魏大人据说已经逃跑了。孔天下能力有限，很多官兵都不听他的，所以说晋城很快就会被这些关外子弟攻破。一旦城破，我们就会人财两空。为了避免这种局面，明天我们全家暂时离开晋城。目前很多人家都纷纷逃离晋城，到远处避难去了。我们家已经算晚的了，现在收拾一些值钱的东西，不要再犹豫了！”秦氏一听就来火：“岳家米行的人都没有走，我们现在卖米卖粮卖得好好的，突然离开干什么？那个来我们家的李三思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你们农会的人？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不要去搞什么农会，否则会惹祸上身。现在你急匆匆要离开，是不是在乡村闯祸了，害怕了是吗？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们娘儿仨会跟着你倒霉，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你这个胆小鬼，敢做不敢当。要逃跑你逃吧，我又没有参加农会，怕什么？岳家的柳氏，李汗青父女俩为什么不逃跑？我问心无愧，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跟你们在一起，鬼鬼祟祟地潜逃？”晋生好说歹说，秦氏就是不愿意离开。后来李三思也来劝说，还被秦氏大骂了一顿。“三思兄，你看怎么办？”晋生为难地说道。“先把其他人安排好，你老婆的事情实在不行，把她捆起来，强行带走！”三思用力地挥了挥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秦氏见晋生晚上跟三思在一起，没有回房睡觉，心里越想越生气。看时候太晚，否则就想去岳家问问汗青，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又害怕明天去太晚，因为晋生说了明天一大早就离开，怎么办？秦氏翻来覆去没有主意，就起来找到奶娘。奶娘还在帮着收拾孩子要用的衣物，就问道：“太太，您都收拾好了？他们都睡了，您放心好了！”秦氏招招手没有进去，来到正房内室，秦氏问道：“他奶娘，现在我有件事跟你商量，千万不要说出去！”见奶娘点头，秦氏接着说：“我这次不打算离开晋城，留下来看家。你去跟子规说，让他现在出去找一辆骡车，我想上岳家问问岳家米行的柳氏和汗青他们，目前晋城的情况。快去快回，我等你的消息！”子规回大院的时候，被晋生撞上了。“子规，你刚才上哪里去了？”晋生见子规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感觉他在干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语气非常严厉地问道。“我……她……是……”子规一下子慌了，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晋生从子规口中知道秦氏的打算，虽然很气愤，但是知道秦氏的脾气，即使强行带走，半路上也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心里一下子没有主张。让她留下来吧，万一出事怎么办？带她走，一路上哭哭闹闹，引人注目，也不是办法，真是烦人啊！晋生推门进屋，对一脸吃惊的秦氏说：“素娥，你实在不想走，就先到岳家去避几天。家里让子规看几天，关门不做生意，你看这样行不行？”秦氏讥笑道：“胆小鬼，知道怕了吧！以后你再也不要搞什么农会，否则你王家就会倾家荡产，就会有灭顶之灾，你知道吗？你把凤仙和小胖墩留下，我带他们回娘家。跟你们走，怎么死都不知道！你再屡教不改，就不要回来了，跟你的农会过日子去吧！胆小鬼、懦夫，有种就留下来！”晋生被秦氏奚落了一顿，火冒三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伸出手掌，狠狠地抽了秦氏几个耳光，边打边骂：“你个臭娘们，无法无天了，我今天就打死你，教你胡说八道，不知纲常伦理的下贱烂货！”秦氏从来没有被王晋生骂过，更不要说动手殴打，越想越生气，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王晋生觉得一个小脚女人能跑到哪里去，就没有理睬她，依旧埋头收拾东西、打点行李。等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秦氏回来，就对子规说：“你出去找找你家太太，让她回家！”子规很快就找到了秦氏，把掌柜的话原原本本告诉秦氏，并劝说道：“太太，还是回家吧！小姐和少爷都在哭呢，要不我再去问问，找辆马车上岳家去待一宿。孩子估计带不出来，现在老爷和奶娘在看管着！”秦氏心里很乱，无法割舍两个孩子一个人跑到岳家去，又不想再回王家，怎么办啊，要是汗青在身边就好了！汗青，我知道你对我好，也会照顾我，可是你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姐姐在你身边，迟早会出事的。你这么多情又有能力，哪个女人在你身边守得住啊！不去找你，身边又没有能帮我出主意的人。现在晋生惹祸上身，到谁家都是给人添麻烦的事情，怎么办啊汗青，你在姐姐身边多好啊！秦氏左想右思拿不定主意，回头看了看王宅，看见有人举着火把出来，估计是晋生自己出来寻找，就急匆匆地对子规说：“走吧，上岳家去！”谁知孔天下早已对晋城实施宵禁，马车过不了晋城几个关卡，到不了岳家，子规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安排秦氏住了下来。第二天很晚才返回王宅，发现人去楼空。秦氏伤心痛哭了半天，让子规通知伙计暂时不做生意，停工半个月。子规当天下午也离开了王宅，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了离晋城不远的老家。
“姐姐，后来有人来找晋生兄的麻烦吗？”汗青听完，内心为龙泉和晋生一家人万分担忧，但是又无法一时找回他们，只好按奈住忧心，关切地问道。“因为张司令提前攻打晋城，所以城门很快就关闭了，没有人来，只是你姐姐在这座空荡荡的宅子里等你来搭救姐姐。汗青，现在你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以后怎么跟你晋生兄相处呀？”秦氏有点后悔刚才的不管不顾，担忧地说。汗青羞愧地低下头，满脸尴尬地说：“我不知道姐姐。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晋生兄不知了！以后弟弟再也不敢欺负姐姐了，请姐姐饶恕汗青这一次好吗？”秦氏忍不住笑了起来：“瞧你胆小的！哪你跟柳氏小梅上床，也这样后悔吗？何况你还跟柳氏生育了玉婷，到今天还这么胆小怕事，没有担当？如果这次姐姐也怀上了你的骨肉，你李汗青是不是不敢承认？”汗青紧紧搂着秦氏说：“姐姐，我只是觉得对不住晋生，趁人危难之时，偷了他的妻子，我这样太没有人性了，现在想来真是白读了圣贤书，真是愧对朋友愧对亲情！姐姐如果怀了弟弟的骨肉，我一定会妥善安排，不会不管不顾。”秦氏嗔笑道：“不会怀上的，傻弟弟！晋城的妇女早就在使用避孕药，姐姐已经服用了几丸，不会有事的。生了一儿一女，晋生就不想要了。他说儿女多了，质量就下降了，所以一直让我服用避孕药。”汗青好奇地说：“晋生兄走南闯北，接受许多新鲜事物，真是令人佩服！姐姐，你我之事，天地明鉴，对外死守，好吗姐姐？”秦氏听完，一声不吭。过了许久才语调幽怨地说：“晋生一旦上了共产党这条小船，就离王家越行越远。以后谁来照顾姐姐呢汗青？”汗青立刻答道：“不会的姐姐，共产党成不了大事，农会长久不了。以后的天下还是国民党的，姐姐不要担心，晋生兄很快就会迷途知返。还有我的儿龙泉，也是让我担惊受怕，不知道他满脑子被什么充斥着，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情，真是要被他气死。如果上次被他气死就好了，省得又一次被他气得无处可以申冤。”秦氏无奈地说道：“汗青，你要好好活着，多少人都在依赖着你，你的美龄你的柳氏你的小梅，如今还有你的姐姐我呀！我想晋生和龙泉迷上了共产党，就很难像往常一样好好念书好好做生意，这个党到底用什么妖言惑众，让人这么死心塌地为她卖命？汗青，你跟我讲讲，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也认识几个字，还是很难明白其中的原因。”汗青无奈地摇摇头，苦不堪言地说：“我家龙泉深受其害，如今你的夫君又执迷不悟，现在剩下我们两个明白人，又无法守住礼节，做出非礼之事，姐姐，这都是末世的景象，让汗青对未来感到很渺茫感到灰心丧气。这个党派的手段哪里几句话讲得明白？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帮派组织，现在连国民党都联合她，自然有她存在的合理之处，但是发展穷人，终归是乱象的祸根。姐姐，这个世道，要成为一个富人，一是继承祖业，二是几代人积累，所以穷人多而富人少。有些为富不仁的少数，如几粒老鼠粪坏了一锅粥，让富人的名声狼藉，好像为富不仁是正常的现象。共产党人抓住穷人仇富的心态，煽动他们起来，成立农会，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今天说打倒土豪劣绅，明天说惩治贪官污吏，后天说处罚不法族长，最后连族规乡纪家法纲常都不要了，那么一个村一个乡总有几个地主富农，是不是也要被打倒，交出家产祖业，瓜分给穷人呢？他们这样做，自然会得到穷人的欢呼喝彩，但是这跟打家劫舍的绿林土匪有何区别？一个帮派变成土匪而不是顺应天理如何能够长久？”秦氏嗔怪道：“汗青，是姐姐害了你！如果我不松口，你哪会上姐姐的床，亲近姐姐的肌肤呢？我对王晋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以后四季铺还得靠我这个女流之辈，不过好弟弟，姐姐一点都不后悔与你有肌肤之亲越轨之情，姐姐觉得与你一枕之欢，胜过经年无数。你真是天下男人中的神龙、闺阁春梦里的翘楚。姐姐虽然只跟了晋生与你，但是只有你汗青，才是一个让女人动心动情和动真的男人。姐姐不后悔也不内疚，劝你也不要后悔和内疚。如果王晋生迷途知返，我就安心做一个好太太；如果他不要家室，我就得指望你汗青帮助我。我不相信他王晋生能做好的生意，我秦素娥就做不来。不过，汗青你要常常来指导我。店里的伙计也是熟手，只是进货比较麻烦一些，还需要你帮着栽培出一个人才来，行吗汗青？”汗青点点头说：“这是弟弟义不容辞的份内之事。我们只能向神明祈祷，让晋生兄和龙泉他们尽快迷途知返，回到亲人身边，而不是一味地制造混乱，让亲人担忧！姐姐，我已经运了一车稻谷过来，明天就让小涛在附近找些年轻体力好的小伙子来帮着砻谷舂米，重新开张卖米行吗？”秦氏欣然同意，汗青就起身侍候秦氏穿戴整齐。“姐姐，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就在房里等着，我去安排晚饭，给姐姐端来小涛做好的切面好不好？”汗青蹲在秦氏身边，抬头说道，秦氏伸手抚摸着汗青下巴的胡子茬笑道：“去吧，姐姐在屋里等你！让小涛把客房里的火盆点着，就在那里将就一晚。晚上你还是陪着姐姐好吗？”汗青笑着问：“姐姐不怕小涛说出去我们的奸情？”秦氏拍打了一下汗青，娇嗔道：“奸情就奸情，只要你我畅快高兴就行。姐姐还迷恋你那条长龙呢，想起来就让姐姐那颗小心脏颤巍巍地想尖叫。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柳氏小梅这么胆大包天、敢作敢为，原来是你汗青表现太出色了。好了啦，姐姐饿了！好弟弟，快去快回！吃完饭，好好侍候一下姐姐好吗？你让小涛烧一锅热水，姐姐想好好洗一洗，好多天没擦洗身子，身上都要长虱子了！”
“小涛，你吃完饭，帮着烧一锅水，顺便把大木桶清洗一下，我想洗一洗。今晚你就在客房过夜，刚才我帮你把火盆点着了，后窗户门我已经打开了一条缝。我把面条端给秦夫人吃，吃完饭烧好热水你就去歇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汗青吩咐完毕来到秦氏房内，把房门关好，见秦氏坐在软椅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就快步来到秦氏身边，把面放在房里的小方桌上，就想把筷子递给秦氏。“汗青，你来喂姐姐吃好不好？”秦氏抬头笑道，“你在姐姐身边，姐姐就要好好让你宠爱。知道姐姐为什么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吗？现在就是这种时机，好不好嘛汗青？”汗青一脸喜色地说：“愿意效劳，在姐姐身边，汗青就是一个小童子，供姐姐使唤！”说完汗青让秦氏喝了几口茶水，然后一筷子一筷子地挑着面条，喂给秦氏吃。“真好吃，想不到小涛的厨艺还这么好！鸡蛋也放的正是时候，块均一不散乱，还有芫荽，是不是你捎带来的，还挺新鲜。”秦氏一边咀嚼着一边赞不绝口，“你们晚饭吃的是什么，汗青？”汗青一边不停地喂着，一边答道：“还是今天带来的食物，有发面饼、腊肉、大白菜和豆腐。我们还带了两条腊肉和一些冻豆腐，等姐姐肠胃恢复了，让小涛做一些给姐姐尝尝如何？”秦氏惊喜地说道：“姐姐最喜欢吃腊肉哦，在仓库里还挂着半边猪制作的腊肉呢，够我们一家人吃一个冬天。姐姐在窖里储藏了很多大白菜，也制作了不少咸菜过冬。”秦氏说话没注意，几根面条耷拉在下巴上，汗青正想拿筷子夹回到姐姐口中，秦氏摇头指着汗青的嘴巴，让汗青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凑到姐姐嘴唇前，衔起秦氏下巴上的面条正想送到她的口里，又被秦氏止住，只见秦氏一点一点地咬进几根面条，汗青也同时吞食着面条，直到四片嘴唇碰在一起，两人情不自禁地吻了起来，一齐把两人口中的面条咬碎，搅浑，在两人口中进出玩耍，像打雪仗一样，来去飞舞，东藏西躲，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后来不自不觉地咽了下去。“姐姐，想不到你这么有情趣好戏耍，以前姐姐跟晋生兄也常常这样玩吗？”汗青喂给秦氏几口茶水后，好奇地问道。“才不呢！他是一个很死板的男人，没有什么情调。你一定要问我怎么会这么玩是不是？其实这是书上写的，如今的年轻人思想活跃，举止大胆，行为出格而不以为然，姐姐有时也会看看现代书刊报纸，了解商情，在进货时选择顾客喜欢的样式和功能。他呀，是一个大男子主义十足的人，常常训斥我的意见是见识短，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真是令人丧气，只好把时间花在教子身上，要相夫，人家不卖账呢！”正说着话，小涛在门外说话：“李老爷，洗澡木桶就放在厅堂，跟热水大铁壶和冷水桶在一起，锅里还有热水。没事小的就去客房歇息了！”汗青来到厅堂，接过小涛手上的浴巾，连声致谢，并叮嘱道：“睡觉前，注意火盆旁边不要放置衣物纸张。你也忙了一整天，去歇息吧！”汗青把空木桶搬进屋，倒好冷热水，见秦氏姗姗身姿、娉婷风韵，凌波微步而来，一下子让汗青忘了试水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姐姐就像陈王笔下的洛神，风情万种，神韵漫天地走向人间，探望一个叫李汗青的情种。“姐姐，你今夜就是嫦娥下凡、七仙女降临！”汗青情不自禁地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