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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生简单的人很难成为艺术大家

一个人生简单的人很难成为艺术大家

博客

  艺术包罗万象,一般来说人类社会任何行为都可以艺术化。譬如食、色两种人类最基本的需要,也可以成为艺术追求。中国的饮食文化复杂而有韵味,成为中国不同地区的特色,孕育了不同地方文明和区域气质与性格;中国的青楼文化,更是与诗歌辞赋、才子佳人和落魄文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尤其在宋朝达到鼎盛时期。当然在今天的华夏,性文化更是登大雅之堂,连日本的女优,都成为炙手可热的偶像,真是让人瞠目结舌。这个世界,人的基本欲望,在变态的艺术化中,不断地成为铜臭的俘虏。AV产业在日本可是非同小可,虽然日本经济可以持续低迷,但是AV产业可不是“举而不坚、坚而不硬”,反而是一枝独秀,令多少世界知名企业难于望其项背。隐形的“潜规则”、情妇和N奶,其实都是中国婚姻制度中“妾”文化的延续。“纳妾”就是一种买卖,男人图的是“色”。 

  既然连人的基本需要都能走上艺术的星光大道,那么文学、书画、声乐、影视等等,就更是艺术的宠儿,是艺术范畴的主角。一个经过正规艺术专业训练的人,经过考核合格,有过短期的实习和锻炼的机会和体验,一般都可以成为本行业的“艺人”了。当然要把自己变为艺术家,却是非常艰难。不是说你的诗词写得合乎规范、平仄韵律不出差错就是一位伟大的诗人或词人;不能说你的绘画跟真人真物一般,就是一个杰出的画家;不是说你的歌声不跑调、音质优美,马上就是歌星了;更不可能因为你在银幕上合乎导演要求的表演,就能把你推到著名演员的位置。平凡而合乎规范,只是艺术辞典上平庸的意思。

  为什么艺术大家在现实中非常少呢?因为一般要把自己质变为艺术大家,量变的过程让艺人受尽了各种人生的考验甚至折磨。想当年民国时期的胡蝶,是一位很出名的大牌影星。但是不要忘了戴笠把她“软禁”起来,非要巧“娶”豪夺胡蝶时,面临与张学良的跳舞事件时,胡蝶没有像阮玲玉一样脆弱而被社会口水打败,而是完美地交出自己的人生答卷。尤其是影视艺人,对生活的态度直接界定他们能否成为大家。胡蝶能成为民国时期的电影皇后,主要是她在自己的人生过程中,培养接受现实、调整心态、等候机会、东山再起的性格特征。虽然也有挣扎、愤怒和不平,但不是通过一条道走到黑,而是以柔克刚,在没有希望中看到希望。这是一种非常伟大的品质。许许多多艺人之所以平庸,就是眼光短浅。

  台湾的人痞李敖大师说过,男人喜欢天下两种最肮脏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政治。在中国现代史中,真正的政治家非常少。刘少奇不是,赵紫阳不是,更不要说胡耀邦了。但是邓小平就是。无论在什么政治气候之下,邓都没有被现实打倒,更没有被自己打倒。邓对未来的希望一直左右他对现实的态度和行为。这样的人不成为政治家都难。华国锋有点像蜀国的刘禅,其实也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虽然称不上伟大,但是可以说得上出色。一个知道进退的人,在政治领域玩耍而能善终,非常难得。薄熙来就差很多了,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被自己的背景宠坏了又有一点想法的太子党。眼光、胸襟和策略不及格的政客,最大的位置做到诸侯。要君临天下,还要脱几层皮才行,但是中国的现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邓小平后时代的中国,就没有政治家了,有的就是低劣的政客。当然对中国来说,也许是好事。

  说来说去,要成为大家,就是心中要有一把永不熄灭的火炬。无论在任何逆境之下,双手都要紧紧地握住她,照亮自己艺术追求的道路。这样的艺人,才能把自己的心和灵魂贴近地平线,感受大地的脉搏中跳动的沧桑、流水声中的哭泣声、芸芸众生的眼光中悲喜交加的四季轮回、社会风云变幻里不变的善恶转换;才能把自己的艺术当作长鞭,当作利剑,当作扬声器,当作闪电,当作暴风雨,当作春风,当作灯塔,当作激情和呐喊,去惊醒愚昧和无知,去抚慰伤口和呻吟,去涤荡污秽,让人间让世俗让人类留住真善美。艺术是审美是一味良药,不断地苦着艺人,这样的艺人不成大家都难。

  想起了唐伯虎,刚刚知道他的【松崖别业图】在北京拍卖出7130万元的天价。唐寅从小就显露出在绘画上的天才,但是这一点不能决定他今后在中国历史上绘画的地位。如果唐伯虎没有因为科场舞弊案而绝意仕途(其实是皇上不再允许他科举了),以及差点卷入明宗室宁王朱宸濠叛乱事件而彻底吓破了为官的胆,他唐解元应该在京城会试里考上进士可以说没有太大问题。到时候还说不准参加皇帝面试,进入头甲前三名也说不准。既然做了解元,为什么不可以向状元冲刺呢?如果唐寅金榜题名,基本上就不要期待他会是一个杰出的画家了。官场的惊心动魄就够他受了。想起一个江郎才尽的主人翁江淹,自从当官了,慢慢就被官务缠身,再也写不出当年的好文章了。民间传说他那支郭璞给的神笔被人家要回去云云。还有就是曹植,被他哥哥曹丕几乎害死和吓死。自己的老婆又被曹操杀了。一生都处在被流放和监视的状态。虽然他很有才华,但是早期的文笔轻浮和空洞,直到他被曹丕赐给甄氏的一个香枕时,才写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洛神赋】。没有命运的折磨和摧残,没有对未来的期盼,曹植笔下的甄氏是不会这样神采飞扬,可盼不可及。到曹丕的儿子曹睿当皇帝时,曹植依旧没有放弃自己当朝为官、为国效劳的理想。可是命运没有给他机会,不等于说现实可以扼杀他的理想。理想的温情和现实的残忍让曹植给后世留下了粲然的篇章,成为建安文学的翘楚级大师。

  再说唐寅,尽管没有资格考试了,老婆贤惠一点也不错,倒霉的是老婆嫌弃唐伯虎太穷,离他而去。父母和妹妹也早早相继离世,基本上就唐伯虎孤家寡人一个。看来唐寅的命很硬,克死第一任妻子,和父母。这样倒霉的人生,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两个字:悲催。奇怪的是,唐伯虎没有被命运打倒,倒不是因为有秋香的缘故,因为历史上的唐寅根本就没有秋香这朵桃花运,倒是自己建了一个桃花坞,把自己对功名的向往全部倾注在一幅幅山水人物花鸟诗歌和书法中。一个被科举和家庭打败的画家,一个卖文鬻画为生的沦落人。从书屋走上市井,从愤世嫉俗中走入名山大川,破碎的心谁来安抚?生活上的孤苦,才让唐寅更真切地了解草根和社会的真实面和残酷面。一支画笔,是唐寅所有的家当和出气筒。他所有的愤怒和不平,都要从一幅幅画卷里得到舒缓和解脱。唐寅的画,调子是阴郁的,人物是孤寂无靠的,目光是忧伤的,风景是无法超脱的。唐寅走不出自己的天地,因为失败的人生孕育了潦倒又不屈的灵感,支撑着这颗脆弱又抗争的心走完那段坎坷不平的人生,也注定他的画作的不同凡响。在南唐有一个人很像唐伯虎,他就是后主李煜李重光。早年词风艳丽,多写男女私情和宫廷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把李煜推倒词宗地位还是靠他在北宋为俘虏的日子所填的几首。尤其是【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五代、隋唐期间,词作多以小令为主。在李重光短短的58个字里,表达的情感可以说是动天地、泣鬼神。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 对后主后期作品评价极高, 认为他的词作达到“神秀”的最高境界,其他乃是句秀和骨秀。王国维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如果没有亡国之恨、丧家之痛、夺妻之耻、命悬一线之悲,他李重光是写不出这样“眼界始大,感慨遂深”的杰作。

  是的,要成为大家,只有像孟子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所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之后才能有所作为。民国时期的徐志摩是一个现代诗歌的开创性人物。他的代表作是【再别康桥】。而这首诗歌恰恰是徐志摩疯狂追求林徽因不得,又跟发妻离婚、跟父母失和,为理想婚姻而遍体鳞伤时回到康桥寻求心灵康复时所发的感慨。真情的鞭打,灵感的快马飞驰而来,伟大的诗篇想拦都拦不住。徐志摩为情而生、为情而死: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鲁迅的尖酸刻薄的文笔,是与他失败的婚姻、痛苦的婚姻和与弟弟失和的悲凉与无言的苦楚和尴尬难解的无助分不开的。无论是社会、政党还是同僚,都是鲁迅笔下的小丑;就连中国文明和灿烂的文化都成为他诅咒的对象。如果他在文学史上还算一个大家,也是生活的磨难成就了他阴暗心理,从而造就他那尖刻无情的文风。

  在英文中有句谚语,no pain, no gain。其实除了艺术追求的成功,做其他任何一件事情要成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要说要成为艺术家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业精于勤,毁于随”,荀子在他的【劝学】篇中,就指出成功需要长久的积累和不断的坚持。出离成功的杰出,更需要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和磨练,以及一颗永不言败的灵魂。让我们都来唱一首【真心英雄】, “把握生命力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啦啦啦啦啦啦啦。。。。

  最后祝坛子里想学书画的人,持之以恒,永不放弃,就一定会铸就自己人生中伟大的篇章!然而艺术的生命力不是孤立的,必须和现实联系起来。把目光从画室和砚台里移开,投射到真实的人世间,不单要体会光色和字的美妙和神韵,更要看到冬去春来的曲折和艰辛,不要害怕红尘落在油墨里。一幅画,一首诗歌,几个方子,几行书法,几个棋子,一段乐曲不是艺术的魅力,只有把她们有机地结合起来,塑造有血有肉的生命,来表达你的喜怒哀乐、来体现社会的真实、传达人世间的普遍性,勾勒的艺术才结出永恒的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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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chunfeng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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