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游泳
曾经是喜欢游泳的。最早的记忆穿越到我十岁那年随父母到山东鱼台下放。农场附近有一条河，后来知道叫苏鲁河。河水看着又宽又急，中间可以走船，从没见有人在河里正经游泳，只有河边上有孩子偶尔戏水玩耍。我和弟弟常随父亲去河里放鸭子，于是走着走着就跟着那群鸭子走进河里去了。印象里当时并没有学会换气，泳姿就更谈不上了。河对岸是很大一片甘蔗地，非常吸引人。我当时的最高理想就是学会游泳，然后横跨苏鲁河到对岸的甘蔗地里去偷吃甘蔗，最后安全撤退回家。
理想难度太高，所以没有实现。不过甘蔗没少吃。河这边也有甘蔗地，在村里人收甘蔗的时候我只需跑到地里去看，然后站在那咬着手指头馋馋地盯着他们就行了，就一定会收获好几根甘蔗。吃饱以后扛着我的战利品凯旋回家！虽然没有正经学会游泳，我倒是一直不怕水的。南方水多，好吃的好玩的都离不开水。夏天大片的荷花美丽开放，我们小孩却视若无睹。心里惦记着的是那一个个碧绿的莲蓬和泥底下的莲藕。偷东西当然不能在大白天，于是到了晚上我们相约去摘莲蓬。踩莲藕的活难度太大，我们做不了。村里也只有小伙子能干这种活。不记得作案的具体过程了，总之我们摘了不少莲蓬，得手后平均分赃，第二天早上我们这一排房子里家家都有莲子粥喝，有莲子吃。
游泳还没学会呢就回北京了。幸运的是我家院子的斜对面就是当时在周围很有名的总参游泳池，后来因改成室内的就叫游泳馆了。一到夏天游泳池对部队家属开放，办一张游泳证就齐了。每个星期天中午开场，每两个小时一场。每场结束时打铃清场，外加几个当兵的到处搜，见到有人就往外赶。我们几个女孩每次都是一开门就排队进场，进去后就想办法躲过每两个小时的清场，一直游到六点关门为止。当然有时也早出来，不过是自愿的，不是被赶出来的！整个夏天大太阳底下游泳很快就晒黑了，人送外号“黑煤球”。
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学会了换气，反正在那个游泳池里很快就能潜到水下去了。我们常常是几个小孩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坐到池子的底部，美其名曰“开会”。剩下的就是追来追去，打打闹闹，就是没有正经游泳，所以一直没什么长进。除了这个游泳池以外，我们还会去什刹海游泳。学校的游泳课也都是在什刹海天然游泳场。那里水葬，脑袋下去后什么也看不见。有时会有那坏小子专门在水下故意撞人，我除了尽量躲避以外，有时也反踢一脚，反正水下谁也看不见谁。
小学四年级的暑假我们几个小伙伴都被选上参加西城区的比赛，于是就开始每天上午到什刹海训练。那里有一片围起来的五十米长度的区域，拉着泳道，好像还有跳台，和标准池不相上下。我当时只会蛙泳，于是决定比赛100米蛙泳。因为距离短，没什么策略可讲，全程必须一直是冲刺的速度。这才开始纠正动作，每天就是来回游，然后掐着表游泳，终于开始有长进了。最后因为比赛必须跳水，我们只好从头学。先是互相摆好姿势靠别人推下去，慢慢地就会自己登着跳台往下跳，下去后还要滑一段距离。可惜游到头的那个华丽转身我一直没学会，因此注定了拿不到头几名。事实上所有的前三名都是体校的学生，一看就不一样。她们都穿一样的黑色游泳衣，紧身的那种，而我们当年都穿泡泡纱似的泳衣。
高中几年都是在这个总参游泳池游泳，后来它变成室内的以后一年四季都能去了。更幸运的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毕业后在那里的存衣间上班，当然是走后门进去的。我也就跟着沾光没少在不开馆的日子里进去游泳。
大学虽然是在武汉上的，武汉又属南方，但游泳的条件并不好。学校里没有游泳池，我们只是偶尔跑到并不算近的东湖去游泳。畅游长江的梦想也没有实现。不过长江看起来还是太凶险了点儿，我的水平估计也不够。倒是每年的暑假回北京还是可以继续在老地方游泳。
出国以后游泳的机会断断续续。并不是没条件，主要是兴趣小了。户外活动加上健身房，再加上家里也有条件运动，就懒得去游泳了。几十年里没怎么游泳，偶尔游一次竟然发现无论是体力还是技术都直线下降，一口气连五十米都游不下来。最近又开始游泳都因为弯区中国人组织的训练班。说是训练班其实就是号召大家都去一个地方游泳，愿意讨教的就厚着脸皮让专家给指点指点。我脸皮不够厚，就只好自己游自己的，反正是找个地方逼自己锻炼就是了。以前游蛙泳，在美国都不算会游泳。现在开始学自由泳，不是一般的累。不但气喘不上来，每次都没少喝水。游泳池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化学品，那水的滋味是有苦又咸，可以洗肠子了。不过这一游倒把兴趣游出来了。平时也会去Gym里的游泳池小锻炼一下。Gym里的问题是人太多，不会游的太多。不像那个大游泳池，周围尽是专业级的，有的年龄明显比我还大，绝对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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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April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