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是美国最苦难的族裔

 

美国民族的形成实乃人类史上的奇观，多少年来，有4500万之众越洋过海，从世界各大洲来到美国，我们也是其中的一员。

 

在这些数不尽的种族中，所有各族都曾受过某种程度的歧视，而华人曾经遭到美国历史上任何移民都未曾遇到的最严重的歧视和暴力，尽管如此，华人还是上升到今天这样的地位。

 

跟中国瓷器一样，“华侨”的存在是一个世界现象，美籍华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截止1930年，已有800多万中国人背井离乡，迁居各地。这些海外华人在民众极为贫困的当地社会里，时常顺利地成为店主、商人和银行老板, 从而引起当地土人对他们的嫉恨，时常受到政治迫害和暴力骚扰。在马来西亚、印尼和墨西哥等地，都曾发生过对华人的大屠杀。

 

首批有规模的中国人外流，发生在明末，他们在海外首批形成颇大的华人社区。这些人的技能和组织本领，使他们到处能吃得开（毕竟中国的文明在当时领先）。中国现代史上的一大讽刺是，中国人在世界各国都能发财致富，但他们在国内却贫困不堪。

 

首批来美国的移民来着自于广东台山，他们中的一些人到了香港，结识了欧洲人，并得知加州在1849年发现金矿的消息，由此开始了华人向美国的迁徙。到1851年，加州已有25，000名华人，到1870年美国已有63，000名华人，几乎都分布在西海岸，后来又有数万人来美，直到1882年的《排华法案》。1890年，美国有107000名华人，而1920年只有61，000。

 

关于《排华法案》的来龙去脉就不细说了，有华人自己的问题，也有政府的问题。该法案大大地削减了华人移民来美的数量，其他新的法案先是禁止在美华人规化为美国公民，接着又把公民身份当做从事多项职业甚至是拥有土地的先决条件。1854-1874年有一条法律禁止中国人在法庭上提供不利于白人的证词，这实际上等于公开宣布可以任意凌辱华人，华人遭到抢劫、伤害和攻击时，法律是不管的。

 

最初的华人移民几乎都是男性，这和其他种族的情况一样，表明移民只是尝试性的，而不是永久性的。早期来美的华人约有一半没有留下来，1880年，华人离美的数字已超过入美的数字。这些人要么是想赚些钱就回去，或者在美国有不愉快的经历。

 

第一代华人移民许多是作为合同工或依靠向美籍华人组织借钱才来到美国，和别的完全不熟悉美国语言和文化的移民一样，中国劳工经常在由自己同胞监管下的集体里干活。中国人虽然瘦小，但在农业、铁路修建和其他繁重的体力劳动方面很能吃苦，对薪水要求也低，生活简朴，还能从美国人认为是微薪的收入中节省下来。正是这些品质，使得中国人被白人视为竞争对手，对其又恨又怕。

 

美国人对待中国移民的态度是苛刻的，有时甚至是粗暴的。华人既不是白人，又不是基督徒，这是致命弱点。同时要求的薪水低，降低了美国劳工的生活水平。美国工会长期不遗余力地站在排斥华人移民的前列，想把他们赶出美国。1880年代，怀俄明州的一个煤矿发生了华人因罢工遭到屠杀的事件。

 

只有最脏、最重和最低下的工作才留给他们，如铺设铁路的艰苦路段，大多数是华人承担，有10000名华人劳工参与。试图淘金的华人，都被白人给赶跑了。1885年，加州一个华人社区遭到武力威胁，全部被迫离开，西雅图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白人暴徒在西海岸和落基山脉，不时地焚烧和洗劫唐人街。1871年在洛杉矶，一伙白人一夜之间射杀了20名左右的华人。

 

《排华法案》推行后，中国赴美的大门几乎被关闭，这给在美的华人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因为早期的华人基本上都是男性，对于他们来说，过正常的社会或者家庭生活的一切希望全部落空。许多华人在国内有妻子儿女，终身难以见面。1860年，在美华人男女比例约20:1，到1890年上升到27:1，时至1930年，比例仍为4:1，直到二战结束，男多女少的状况一直没有得到根本的改观。这种状况即使在黑奴中也见不到，他们有家庭生活，也能保证种群人数健康增长。

 

这意味着，华人作为一个种群，溶入美国社会的时间被耽误了，在美国出生的华二代几乎没有，直到1940年大多数华人仍不是在美国出生的，所以无从通过学校来学习英语和美国习俗。

 

同时就业机会受到严格的限制，许多人付不起回国恢复正常生活的盘缠。凡是华人被容忍的地方，都属那里的职业急需人手而白人又不愿意去干的地方，如矿区的厨师和洗衣工，或城里人家的仆人。早期华人也充当田间民工，早出晚归，工资却很低。在19世纪80年代中期，加州过半数的农场民工都是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