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冬天里往外看：土狼Coyote

 

前几天晚上隔着窗户又听到不远处有土狼coyote 的yip yip声和短短的吠叫声，倒是没有狼特有的嚎叫声，它们大概又在聚会，八卦各种见闻了。晚上土狼的偶尔叫声，已经是附近住家们习惯的夜半歌声。

 

两年前初冬的傍晚，正在厨房水池边忙碌，抬头望出去，有几条“黄狗”在暮色中出现，示威般的在远处站立，个头大小一样。揉揉眼睛，那些不是黄狗，是土狼，总共五只。我一下子手足无措，嘴里喊着“五只”，“五只”，在屋内乱走，不知道是去找相机还是去找外套，水龙头的水仍然哗哗流着，非常应景的在慌乱中流淌。队友走过来无言望出去，直到那些威风凛凛的狼离去。几天后那五只狼又在远处跑过，风中仿佛传来齐秦“北方的狼”的歌声，而且是五倍的音量。

 

从那以后，不曾再看见五只狼同时出现的阵容。但是往后院深处走去时，队友总拖上一根打狼棍，而我常常要等着保镖拿着棍子过来一同行进。

 

去年夏天的一个下午，邻居的一只大狗又窜到我的院子，东游西逛。这时从远处猛然闪出一条土狼，撵着狗跑，大狗慌忙逃回自己家，只敢往后大声狂叫。队友只好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来解决狼和狗的纠纷。

 

 

狼仍在院子出没，小径上经常有它（们）留下的印记，它（们）总是排出污物来宣告它（们）的领地权，而邻居的大狗们仍然到处乱跑，冲着人狂叫一通。

 

 

这个冬天的雪断断续续下着，地面上总有白雪覆盖。在院子深处行走，我和队友已习惯低头看地，从脚印和污物来判断最近有什么动物出没。鹿的脚印总是不断，偶尔也有免子脚印。这是一只聪明机智的大免子，躲过土狼的围剿，躲过hawks 的攻击，今年大概会养出几窝聪明的免子。雪地上土狼的污物非常明显，我们就此判断前一晚是否有土狼经过。

 

（土狼脚印）

 

今日清晨，阴沉沉的天空下，缓缓飘落的小雪中，两只土狼悄悄在前院穿过。无论人间世态如何，无论政治风向怎么吹，这些土狼一直在野地里行走，在住家附近行走，它们走过人间魔幻的2020，走进2021 年。在新总统登基两天后，本州的州长宣布二月一号reopen,  餐厅可以重新开始厅内就餐（州长轶事：去年春天她规定不许本州人民出门去自己的度假屋，不许在湖上驾船。而她的丈夫却要驾船出湖，用“我爸是李刚”的腔调冲执行规定挡着他的人大喊“我老婆是州长”），土狼面无表情走过了那一天。继本州之后，纽约和加州跟进，在新总统上任一星期后州长们宣布reopen。纽约州长呼吁“We simply cannot stay closed until the vaccine hits critical mass. The cost is too high. We will have nothing left to open”， 行文口气听起来好像是川普执笔的，土狼仍然不理不采在附近行走。

 

政令一百八十度转变，可病毒还是那个病毒，冬天仍然是病毒横行的冬天，和一月初唯一不同的是，白宫有了新领导。为了新领导的100 天政绩好看，为了政治目的，有些州的头头也是拼了，各种操作。土狼不管这些世事，无论lockdown 或reopen, 仍然冷冷的在附近行走。

 

 

我躲在屋里，看那两只土狼拖着大尾巴，自顾自在前院行走，开始小声的给自己讲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