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想 002》

《边走边想 002》

一 哲学和科学的认知

所有的概念都无法精确定义。所谓“名可名，非常名”。这是因为人类的语言描述都有局限性，而且还因为人对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理解和界定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但是，每个概念的核心意思应该是明确的。哲学一词来自希腊语，直面的意思是爱智慧，意义是对整个世界（自然界和人）的认识。哲学家就是思考者。哲学的汉语一词出现在近代，来自日本。

在人类有意识觉悟之始，一切自然的现象由拟人拟物的众神来解释。希腊神话中，雷电是众神之神宙斯惩罚人类的利器。中国有雷公电母。但这种解释很难满足人的愿望。一来人类不愿放弃自己的自主意愿，而仆伏在众神的意愿之下。二者人类开始发觉出自然现象之间的内在规律。这些众神的参与变得多余。三者对自然现象的阐述并不能理解自然的本质。所以人类开始了哲学的思考。

雅斯贝尔斯提出一个轴心时代学说。这是在公元前五世纪上下的总共四五百年的一段特殊时期。人类历史上的众多文明先后走出神话时代，分别独立地对世界本质进行一番哲学性的思想探讨。我们不知道这个现象的起因。其实这个学说也不够清楚完备。但是中国历史上所有重大的思想人物都出现在这个时期。他们就是先秦的诸子百家。对中国人影响极大的佛教也产生于这个时代。还有波斯的拜火教。它的原教义也在后来传到中国，成了祆教和明教，对中国有一定的影响。

公元前十二世纪，希腊城邦联盟奋战十年后赢得了特洛伊战争。然后迈锡尼文明很快地衰落了。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希腊在经历四百年的黑暗时期之后，进入这段轴心时代，正是希腊文明的鼎盛时期。其间出现了诸如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伟大的哲学家，成为西方文明的思想基石。下一次重大的影响要等到基督的诞生。基督教在公元后四世纪才在西方推广开来。而再下一次的思想影响要等到一千多年后的文艺复兴时代。文艺复兴所倡导的又正是这段古希腊时期的人文精神和思想。

当一味地宣扬中国传统文化时，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我们能宣扬的是一种文化的形式，一种对思想的表述，而不是思想。思想，尤其是朴素的思想，是人类的共性。中国传统的自然哲学的内核是阴阳，五行和八卦。成文在汉朝，但思想可以追溯到先秦。古希腊有同样的思想。阴阳只是最为朴素的二分法。任何事物都有相对又相承的两面。古希腊的阿那克西曼德事物最主要的相对立的质是热与冷，干与湿。他的老师，共认为西方哲学始祖的泰勒斯认为水是世界万物之源。但是阿那克西曼德辩驳水无法产生火。赫拉克利特火是产生世界万物的元素和动力。日月星辰都是宇宙之火。一切事物都在运动中。而阿那克西曼德的学生阿那克西美尼却认为世界之源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气凝结后就成了水，再浓缩就成了土。而气稀释后就成了火。阿那克西美尼就这样解释世界万物的构成和相互转化的过程。再后来，恩培多克勒将火，气，水，和土定为万物的四个基本元素。万物都由这四元素组合而成。比如，骨头是两份土，两份水和四份火合成的。“爱”是事物结合的动因。“恨”让事物解体分离。中国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论也许更像阿那克西美尼的学说，相克相生。但五行是事物的属性，不是事物的成分，有更多抽象的意味。

中国自然哲学的基础是元气论。元气是自然万物和生命的基本物质。元气又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但在自然界有个形象的对应物，就是空气。空气充满整个空间。空气的流动形成风，促成物体的变化和动态。人的生命活动需要呼吸。人体内的元气运行也能解释。古希腊人相信人体内有气和血的运行。静脉里流动着血，而动脉里运行着气。那是因为希腊人观察到尸体的动脉是空的，便认为动脉是空气流动的管道。其实血液在动脉的压力作用下被挤压出来。
这个事实直到文艺复兴时期通过人体实验才被证实。我想中国思想上一定有一个从气到元气的转变过程。但我们现在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