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之心

这几年中国闹奶粉荒，香港奶粉限购，英国市场上的奶粉也限购，因为有一帮福建人从各超市收集奶粉打包邮寄回中国。一个福建朋友刚开始遵守限购令每天只买三罐，后来他试着买6罐分两次在不同的通道买单，很多时候收银员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让他通过了，有时也被工作人员阻止。这朋友每天去上班的路上都进这家超市买，现在他已经是老顾客老油条了，每天6罐奶粉一次买单，碰上打折时多拿几罐，他早已漠视贴在奶粉架上的限购令。 

看着朋友每天提着大包小包的奶粉招摇过市，我不禁问自己“我好意思这样吗？”我想真没有这样的胆量，我天生就脸皮薄，好面子。 

读高中时是八十年代中期，我因为食古不化被同学私下里叫“老古董”，这真正的意思直到一次同学聚会我才弄明白。那天聚会结束后有个同学要打巴士回蛇口，有人主动说用她的周票，我随口就说“就几块钱，算了吧。”马上，几双异样的眼光齐刷刷地盯着我，顿时我明白了他们叫我“老古董”的原因，从此对这个雅号我也释然了。 

还记得九十年代初第一次去证券交易所买股票的心情，像小偷似的害怕被学生和家长看见。在我的意识里，钱是不干净的东西，为人师表不应该接触这些，可是作为深圳人谁也免不了俗，所以我是趁着中午人少跟着同事悄悄地进行的。 

我相信“人之初 性本善”，因为我这“老古董”后来也不再顽固不化了。九十年代深圳奸商盛行，菜市场缺斤少两的现像普遍存在。有一次买菜摊主找多了钱给我，第一次我心安理得地把钱装进了口袋，因为我被摊主短秤不知多少回了，我还应该体恤她的辛勤劳动吗？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道德的沦陷就是这样慢慢发生的。 

当传统价值观在大家的思想意识和生活行为中慢慢地消退，金钱成了大家追求的目标，为了实现这目标，还有谁会顾及仁义道德，是非曲直。那么救人被讹，见死不救等现象也就不难想像了。这究竟是个人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 

在英国有些华人也在做违法乱纪的事。为了掩人耳目，有母亲怀抱婴儿偷运大麻；有些华人餐馆、外卖店偷电偷气；更猖狂的是有些不法分子竟然敢在华文报上登广告。 

有个福建推销员问我要不要装“省电大王”，我好奇地反问他：“哪些人会装省电大王？”没想到他还真愿意说，他说主要卖给他的福建老乡，香港老板比较少。“又是福建人。”我心里默念着，为什么在英国违法乱纪的大多数是福建人？也难怪，他们偷渡到国外就是为了钱，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太可悲了！ 

有个福建基督徒还坦然地对我说：“我偷渡来英国，说谎骗难民身份，享受着政府的福利同时又去打黑工。作为基督教徒是不对的，可是为了让生活过得好一点，我也没错。” 

我不敢苟同他的观点。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但必须遵纪守法。我不是基督徒也不是佛教徒，但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上帝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仁慈的，你得到了不应该属于你的，必将会失去你应该拥有的。所以，我一直怀着一颗羞耻之心，固守着基本的道德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