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络情缘
题记:网络是虚拟的,感情却可以是真实的。从虚拟走向现实,唯一的路径就是真诚。这是真实地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故事,如今把它写出来,送给每一位在网络中寻找真情的朋友,希望你们有一日也可以梦想成真。
(一)
2001年,那时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因为在机关工作,所以有机会经常上网,不过也只是局限于看看新闻,查查资料而已。
那年十月我参加了全国第一批MPA的考试,由于种种原因,准备得并不充分,考得并不理想。至今都还记得,走在北大的校园里,本来就很郁闷的我,淋着已经颇有一些寒意的秋雨,莫名地哀伤,散场的人群都在急急地奔走,好像每个人都很有自己的方向,只有我,可以定在那里,因为心没有去处。
那一刻,很有放弃自己的感觉,放弃那么多年自己坚持的原则。
所以第二天,回到单位就到一个交友网站注册了。如果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就只爱陌生人吧。缘分就是这样奇妙。近在咫尺的,却因为种种原因,永远隔着一层纸。而最后捡到便宜的,也往往是那个最后到来的。
就是这三分钟的冲动,让我认识了J, 这个改变了我的一生的男人。
很快的,我的电子邮箱里收到了各式各样的邮件,很多的人都很直白,无非是希望见面交朋友之类的,而在那些邮件中,只有一封引起了我的注意,信里没有写那些烂俗的语言,倒是用英文写了两句谚语似的话,大意是:这个世界很大,因为我们迷失了自己;这个世界很小,因为我们找到了自己。
不知为什么, 这两句话轻易地就打动了我的心,可能它里面包含的东西正暗合了当时我迷茫的心境。让我觉得,这个人应当可以引为知音。而至于进一步的交往,那时于我是不曾想过的,三分钟冲动过后的我,是不会相信网恋这回事的。多缥缈啊,现实中搞定一个人都不容易,何况隔着千山万水——我查过那个叫J的男生的个人信息,人在加拿大,身高168,贴在网上的相片,黄黄的头发,不像是染的,是营养不良的那种——从不曾想过出国,更没有接受一个168的男孩的想法, 我怎么穿高跟鞋呀。
不过相片中的男孩的样子,好像有一些善良,而我,不忍心伤害一个善良且有一定思想深度的人,所以我回复了他的邮件,不过也很清楚地告诉他,只有可能做笔友,偶尔发个邮件而已。
很快,他的邮件回过来,这一次,我更吃惊的是,他竟然很准确地猜对了我的名字:浮尘,并以“另一颗浮尘的声音”为题写了一篇长长的文字,探讨的是《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都写了些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觉得,在这样浮躁的社会里,还有人能静下心来,仔细地去研读那篇乍看有一些乏味的小说,并且能深入地去思考幸福的含义,还与我有完全相同的观点——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远远不能和原著相提并论。
连他的文笔,也让一向自负的我颇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如果说,他的第一封投石问路的信让我对他有了好感,那么他的直呼我的名字的第二封邮件便让我隐约地看到了一个“缘”字。
(二)
似乎是很自然的,我和J开始通信,一点点的了解他的过往种种。他很坦诚,至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也很有悟性,有些事,不太好深问的,他也仿佛知道我的未尽之意,都悉数报来。
到我们开始通邮件之后的第十二天,正好是我的生日。那时,彼此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印象,于是他问我可不可以给他我的电话号码,这样,他便可以给我一个生日的祝福。
权衡了很久,终于决定冒一回险,仅是个电话号码而已。对于感情,我是一个太保守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善于严防死守的人。很害怕把自己的内心暴露给别人看,但 J是一个例外,大概是因为距离,那种遥不可及,对我倒是很有安全的感觉。而且那时,通信已经有一万多字,觉得这个人,品性还比较端正,心地也比较纯良,给他电话号码应当不会有什么错。要知道,网上这么多年,至今,J是唯一一个得到我的电话号码的人。
内心还是很有一些期待的,生日那天,我推掉了所有朋友的邀请,一个人,在宿舍里等他的电话。
好像我的时间才七点多钟的时候,他的电话便来了,可惜我的电话有来电显示,在那上面,我清楚地看到一个北京当地的电话号码,心开始往下沉。我问他他在哪 里,他说他在多伦多,早上刚起床就给我打电话。心冷到极点,我暗自在心中喊,天哪!骗子!真的是个骗子!但我表面上又很镇定地对他说,我现在有一大堆朋友和我在一起,不方便打电话,便匆匆挂了。
放下电话,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会让我遇见这种人?!我怎么竟然能相信一个骗子!天啊,他有我的电话号码,会不会查出我的住处呢?真的,那时恐惧于我远远大过了被骗的失望。
生日的好心情全被他的一通电话搞砸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好不容易入睡,没想到半夜他的电话又来了,大概他感觉到我的语气很是冰冷,便不好意思说,刚才很匆忙,忘记说生日快乐了。电话里,依稀能听到英文的对白,我问他他在哪里,他说他正在公司。天啊, 我心在说,这真的是一个大骗子,还不忘放一段英文录音来伪饰他身处的环境。
那一夜,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天,我就跟大学里的好朋友Z通电话,告诉她发生的一切,Z知道我和J之间发生的事,之前她还一直说我遇见了一个超好的男孩子。听了我的叙说,Z也吓坏了,不过,她说帮我打打那个男孩的电话——她在长沙,比我打安全。
天可怜Z,也是一个人在长沙,不敢用家里的电话打过去,怕对方有来电显示,她特意跑到邮局去打那个我的电话上显示的号码,回来后,Z惊恐万分地对我说,天啊,你死定了,那个电话打过去,根本没有人接,而是自动接通的声音,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电话。他一定是个高级骗子,设施还很先进。Z言之凿凿地对我说。全没有了之前对J的赞美与向往之情。
她还帮我进一步分析,J之前问过我国内是否实行夏时制,你想,夏时制中国已经停止试用快十年了,他还在提夏时制;他第一个电话,听出你的语气有些冷淡,所以,他又打来一个,还放上英文的录音,为了让你相信,他真的在多伦多,他的心很细,不,是他策划得很周到。他还能在邮件里把他的经历和现在编造得那么完整,这个人,心理一定变态。
听Z一说,本来就有些慌的我,这下子恐惧到极点。为了证实Z的说法,我还特意请北京的两位男性朋友帮我打那个电话,回过来的消息都是,那个电话很怪,没有打通的铃声,而是直接接通的状态,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电话。
我完了。我甚至想过要不要把电话取消。那时,Z每天都跟我打电话,看那个骗子还有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甚至还打电话咨询过电话公司,那样直接接通的电话是怎么回事。怎么回复的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几天一直在恐惧中挣扎。
不过很奇怪,J再没有打过骚扰电话来,也没有收到他的骚扰邮件,要知道,之前我们都是每天一封,甚至两封三封。回头再看他的邮件,总觉得,这个世上应当不会有这么高超的骗子,可以在近万字的书信里,滴水不漏地表达着一个完整的自己。
在那近万字的邮件中,他没有提到任何情爱的字眼,我们只是作为朋友在彼此交流,彼此敞开心扉,就像J的邮件中说的,每天读我的信对他来说已经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了。于我,我没有告诉他,其实也是一样,我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
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当恐惧一点点消退的时候,我的理智慢慢地复苏了。反反覆覆地读我们的通信,我始终不能相信他是一个骗子。我一直认为自己很有判断力,这是一个律师必备的素质之一。于是我想起,他曾发给我一张生日贺卡,上面好像有一个IP地址——其实有时候,不相信缘分是很难的,那时我对计算机的了解只限于使用,却不知为什么,我记住了那张电子卡片上面显示的IP地址,而就是这个地址,还了J一份清白。
我让一个朋友帮我查了一下那个IP地址,没错,是加拿大的。
那一刻,很轻松,因为不必再恐惧;因为我的判断力还是正常的;因为那个人,还可以是朋友。
(三)
和J又开始通信,当然,再次的通信是以我对他的一通大骂开始的,虽然,已经知道很有可能是他被冤枉了,但是我又惊又怕了好几天,总要有个发泄,让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教他做个好人,总是没有错。
那封信其实很有些无理取闹,明明是自己无知多疑造成的无谓恐慌,却又一脸无辜地把责任都推给他,还把他当成假想的骗子一顿痛骂。而虽是这样,J竟也照单全收,毫无怨言。J的态度让我颇为受用。
然后依然是一天一封信,一千多字的长度,都聊些什么,不记得了,无非就是各自对人生的态度和理解,对感情的反省和自警,包括对生活中一些小事的看法和处理,总之很深很透,虽然我们之间隔着网络,却比很多在一起的情侣彼此交流的还要透彻。
当然,J也会在周末的时间打来电话,那时电话费比现在要贵很多,常常一个电话就要打完他一张电话卡。J总说他的话把子短,却唯独能和我聊个没完。 距离的作用吧。其实和J交往后我常觉得人很可怜——那么多的话,可以诉说的人却那么少。每个人,其实都活在自己的套子里。
大概在交往一个月后,J提出互换照片,换就换呗,谁怕谁啊。其实在那个交友网上J已经放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对他有个大概的印象,想再看看他的照片,是想进一步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骗人之心。
照片寄出去了,当然我选的是自认为不错的几张照片——大概不会有人把自己最丑的样子给别人看,至少那时还不到让他看到我最丑的样子的时候。
J先收到我的照片,大受挫折,他对我说,我们算了吧,你太漂亮了,我配不上你。后来看,这其实是一句大实话。但是当时,心里竟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一些感动,喜欢这样不动声色的恭维,也喜欢他这种自知之明的性格,觉得这个人真是很善良,会为别人着想。
太母性和太善良的女人很容易受骗。那时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建立一份自信——人不能被一张照片打倒,相貌能说明什么呢?而最关键的是,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的辉煌过去却依然很执着地与我交往的男孩子。相貌是我最不自信的地方,而这个人,很优秀的一个人,看到我的相貌就退却了。伤心啊……没人敢追。 我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放弃我。于是我说,其实,我的脸上还有很多的皱纹和雀斑,我并不漂亮,属于远看一朵花,近看豆腐渣的那种。而且是不是男人啊,一点霸气都没有,男人应当我喜欢的,我绝不放弃。
J被我几番鼓励及鞭挞后,终于又寻回了自信。他说,其实他长得也不差,中等吧。骗人啊。我看了他 的照片之后,心里大大地失望了一回:他真的不好看,土里土气。只有一张在新加坡的照片还能看出几分清弱的气质。因了这张照片,我心存几分侥幸。或许,他人比照片精神些。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是有几分色的,喜欢的都是帅帅的男生。大概从小被我哥说丑给说怕了,很想嫁个美男,改造下一代。而事实证明,等着改造的,是如J这样的丑男。
互换照片后,我的信心更增了几分,而J也在消除了自卑心之后加紧了攻势。他说,他要从加拿大回来和我见面。他等不及想知道见面的后果。见光死就见光死吧。人不能总是活在幻想里。况且,我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他不及时抓住,会后悔终生。他的话都是真的,我知道。
在我们相识两个月,写下十万字的书信之后,他决定回来见面。临回来的时候,他的房东和房东太太很为他捏一把汗,包一顿饺子为他送行,并再三叮嘱他,别被我骗了——这个女孩子这么漂亮,人又这么优秀,怎么会看上他呢?——当然这句话是在他的背后说的。
J说,他也很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心情又激动又悲壮,这个女孩子值得他远来万里去相逢。在J给我的最后一封邮件里他说,傻妞,考虑一下,嫁给我好吗?
终于有人肯娶我,在读懂了我的欢笑与眼泪后,在明白了我的沧桑与寂寞后,在饱尝了我的嘲笑与折磨后,在领受了我的任性与放肆后......不论最后结局如何,这个人,自始至终给我的都是被爱与关怀的感动。
怀着几分热切的期望,我等待着见面,等待着传说中的爱恨情仇。
(四)
见面的那一天,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记得,当时站在首都机场国际航班的到达出口处,看人来人往,忽然觉得像做梦般——和一个陌生的男生见面,于我,我一定是疯了。慢慢地不由自主地从队伍的最前排挪到最后,就让网络里的爱情还是停留在网络里吧,我其实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像J这样的熟悉的陌生人的。正在自我责问着的时候,我看到了 J,虽然并不能确定是他,但是我的感觉却告诉我,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丑陋的男人就是J。
一下子,思绪完全混乱了。脑海里交错着文字里的那个淡定睿智的J和眼前这个因为长途劳顿而有几分憔悴,又有几分自卑的男人。我完全懵了。我在干什么呢?让这样的一个人从万里之外回来看我,并还幻想着一份一直盼望的爱情。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很想很想逃开去,不要和他相见,不要再玩下去,和这样的人我玩不起。不是有很多的同样的故事吗?——很多人都是临阵脱逃。见光死。多么确切的一种说法。虚拟与现实从来都不可能交集。不死才怪。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定在那里。后来我想那一刻,我一定是太失望了,失望得忘记了逃离。又想到了责任。这个人,因我而来,不远万里。就这样逃开去,不是我做人的风格,况且万一,他因此想不开,我的罪过就大了。现在想来,真的是自己太善良了,为他考虑得太多。那时若逃开了,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故事了,我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光彩。
一个人,为自己的处世立下了太多的条条框框,最后约束的只会是自己。
显然,J并没有一眼看出我来,他在我的眼前来来回回地走了很多趟,左顾右盼,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我很担心他如果看不到我的后果。罢了。我咬咬牙,和他见了,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很抱歉,然后明天送他回他的老家武汉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太多的惊喜。我想,他一定早已注意到我这个一直在冷眼看他的女孩子了。我的眼中没有半分相见的喜悦,他也一定能感觉出。
后来,J告诉我,他一直都很怕我那天的眼神,那里面的距离,冰冷和蔑视可以杀了他。
我提出喝杯热奶,我很冷,真得很冷,冷得从里向外的直打哆嗦。记得很清楚,那天的一杯热奶就要28元。本来,我想请他算是抱歉。但J执意要请客。
记得抱着那杯热奶,在那个客源稀少的机场咖啡厅里,和J一坐就是4个小时。没有什么话说,在那种情形下。我只是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样的打发掉他,又让他不会感觉到太受伤害。
我一直在劝他回武汉去,告诉他,我们不可能。而J明了了我的心意之后,就不再肯多说,全没有了当初对我的哄让,只是在一张餐巾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我问他在写什么,起初他不肯告诉我,后来他把那张纸给我看,反反复复地只是一句话:有一颗心从天堂坠下。
不知为什么,就因为这句话,让我很难过。我知道那种滋味,因为,我正在经历。也因为这句话,让我觉得,虽然他的容貌让我止步,但是,他的品性和真情却值得让我善待他——像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
就因为此,我决定按原计划让他到我的宿舍的楼下旅馆去过夜——我们起身离开机场时已经是快夜里十一点了——然后,第二天一早就送他回武汉。做人就做到仁义尽致吧。
坐在回城的汽车上,J突然把他的手伸出来,说,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的感觉吗?
是的。我说过。那时他在电话里提到要交男女朋友的时候,我说,在我还没有体会过把手放到那个人的手里的感觉的时候,我是不可能决定的。
他都记得,只是一句随口的话。
看着他摊在眼前的干干净净的手,平整地伸着,很倔强很执着地伸着,我犹豫了很久。牵手,对我意味着很多,有认可,有承诺。而眼前的这个人,有着我所喜爱的真诚,勇敢和执著,却没有我所爱慕的面孔。
说不清为什么,最终我还是把手轻轻地放了上去,便立即被他紧紧地握住,深怕我反悔似的。他的手,很凉,和我的一样。
突然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生平第一次牵手,没有一丝的快乐,有的只是一种无边际的哀伤。泪,就在那个北京的寒夜里突然地袭击了我。
(结局)
接下来的故事好像是落入了俗套。
那天,我把J安置在自己楼下的地下旅馆,单间,一晚上三十,非常破旧的那种。J并没有嫌弃,他说只要和我呆一起就好。
后来,正好,那晚同住的女孩没有回来住,我便让他到我的宿舍——那间旅馆实在是太冷了。那晚我们在一起聊了很多,整整一个晚上,好像又找回了网络上的那种默契和愉快。而我,之所以想陪他聊,是怕他想不开——万里迢迢地来看一个人却被一棍子蒙过去,万一他有什么想不开我罪无可恕。
也是那一晚的长聊,让我坚定的心有所松动——毕竟,我所面对的这个人是个君子。如后来J所说,幸好那夜把持得好,不然,我枕头底下的菜刀可不是吃素的。虽是玩笑话,不过那把刀却是真的,不单是对J——一个女孩子,想清清白白地生活,没有防范之心也是不可能的。
后来,无论我如何决绝,J始终是一副非我不娶的样子。我想,当有一个男孩子,有很好的内涵,有一颗很真挚的心,最关键的是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能非常执著地追求下去,如此, 纵然他长得并不帅,但是他一直在耳边对你说,嫁给我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你会拒绝吗?仅仅是因为他的容貌?我不会。是的,因为我知道,样貌是上帝给人类最不公平的一件礼物。
接下来,我们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回烟台拜访我的父母,然后又去武汉看J的母亲,很匆促的一段行程,但是,我却进一步地证实了J和我交往中的每一细节——自始至终,J没有编造一句谎言。
在武汉的时候,我接到了北大MPA的面试通知,J鼓励我去,我说,如果我接到最后的录取通知书,我和他就只有结束。J吓得不敢出声。其实是很任性的话,J也随我去。我知道,在他那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我自己。
是谁说的,嫁一个爱你的人比嫁一个你爱的人幸福。如果这就是常人眼中的幸福,我知道,在J那里,我很容易就幸福了——很有一些自私的幸福。
最终决定嫁给他,还是因为那段时间正好赶上父亲病重,在未经过生老病死的哀痛时,人很难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该珍惜的是什么。并且那时,已经知道父亲将不久于人世,而让他无牵无挂地离去的想法也促成了我和J的闪婚。
嫁就嫁吧,人生不过是那么短的一瞬。如果我的存在能够让另外一个人天地为之变颜色,那么成全他的梦想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有一些荒谬的结婚理论。只是让一个一直都惧怕婚姻的人走进围城,没有一些怪诞离奇的借口是很难下定决心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记得,在J假期将满的头两天,我们两个人手牵手往婚姻登记处走,一路上,我还一直对J说,算了吧,我们回去吧,我还没有想好。J把我的手拖得死死的,任我怎样就是不肯放手。就那样被他连拉带拽地给娶过去——好像他没有付出什么银子,只是出了不少的力气——一路拉着我去登记让他在那个冬日里很是出了一身臭汗。
很感谢J,他把我推拉进婚姻里。不然我不知道,我还会在围城外徘徊到什么时候;不然我不知道,这份我倾注心血的网络情缘又会去向何方。
如今,和J结婚已经五年多了,两个虎头虎脑的儿子把一份网络情缘注释成现实的幸福。
我常想, 当网络走进平常百姓家,他会以怎样的波澜壮阔的气势颠覆以往人们对缘分的理解,那时网恋,该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