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
说是今天有雪,阴霾的天空铅涂墨染沉甸甸的也似有大雪普降的兆头。喜雪,特别是喜欢彻天彻地漫天雪花飞舞的那种场景,尤其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冰封的湖塘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任凭雪花飘落在头顶,飘落在肩膀,化在手心,甜在舌尖,周天寒彻,雾影朦胧,唯有在这样朦胧的雪天里才感到一种内心的安详,澎湃的思绪也归于平静。
见过雪的人很多,但有几个人看过真实完整的雪花呢?对雪的认识,不,应该说是对雪花的惊奇始于小学自然课上看到的那些奇美照片。一场雪的雪花数也数不清,亘古至今飘落的雪花何止亿亿万万,每一片雪花都精美绝伦,可每一片雪花绝不会和任何一片雪花雷同。任你展开想象的翅膀使劲的飞,飞到筋疲力尽也难以容括这小小雪花绽开的美。每逢落雪总想捕捉一片雪花,看看它那真实的美;赤手接它会化,戴手套它会堆,任其飘落在地趴着看,雪花落地从来都不是平铺,对雪花的痴迷让人抓狂,一次次无果,又一次次祈盼,儿时的梦至今未醒。
虽未在自然界看过完整的雪花,却欣赏过无数雪花的照片,对这些拍到雪花的人们可说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或许自己还不够着迷,或许自己还不够恒久,亦或是这种求之不得才引得人心痴,世界上唯有缺憾才令人久久的难以释怀,这种愁结让人每逢落雪都会燃起新的希望。雪花千姿万姿,片片相异绝不雷同,但万物皆有序,所有的雪花不论方圆都是根生六脉,在六个主枝上派生出无穷的变化。自古至今,人们看雪赏雪赞雪吟雪多以片片雪花构成的大场景为题,鲜有对单片雪花的赞誉之词。雪花六枝六脉,古人也管雪花称作六出,仅有的一句提到雪花的古诗就是以“六出”来隐喻雪花的,诗曰“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朔风骤起,卷起一地的寒彻,雪未降,似已听到满天吱吱喳喳的结晶声,顺着声音望过去,铅墨色的穹顶越压越低,恍惚间整个穹顶慢慢旋转起来,好似一个巨大的万花筒,每一次旋转都幻化出一片硕大的雪花,铺天接地,宛如镂空雕花的帐顶,整个世界明亮起来,发出淡淡的蓝光,晶莹剔透,玲珑有秩,雪花六条支脉上的肌理纹路清晰可辨,枝上生枝杈上生杈,双双对对层层叠叠。世上的花或红或绿或白或黄都是有颜色的,唯独雪花是透明无色的,所谓的白色只是晶体折射的光线;单层花卉都是五瓣,雪花也是花却生出六个花瓣,瓣瓣相对,绝对的均衡,绝对的匹配,一片雪花充满着聪慧,自然的巧手着实让人敬畏。
雪花终于飘落下来,你叠我撞,在寒风的胁迫下满地翻滚着哀嚎着,吱吱喳喳的声音不再是快乐的生长,而是挤压下的骨断筋折。宽阔的湖面渐渐变成一片洁白,沿岸的柳树杨树刺槐也似注入了活力,秃黑的枝干托着白雪随风起舞,美!真的很美!可有谁想到在这大美之下那些万万千千堆积在一起的残破, 吱吱喳喳的声音变作嘤嘤切切的饮泣,是雪花,是雪花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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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