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活著我怎麽就不視死如歸了
中國大醫生鍾南山説:擱了第一個“支架”,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按他的説法,我命倒計時了十九年了;按照另一種説法,出了母親的肚子,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我的生命倒計時已經超過了六十五。不再氣鼓鼓。中國耄2給挂了綬帶的大醫生,你好嗎?
上星期五去心臟醫院注冊,爲了今天放支架。我已經完全記不太清這是第幾個了,好像是二十。老婆帶我去的,她喜歡説比我説的好的英語。弄得人家以爲我是個啞巴,結果有時候我也説話,醫生就納了悶了。我知道人家是想問:你會説英語呀?(那怎麽還要人帶?)。説得好著呢(我自言自語),然後指著我老婆對人家說:這是我的經理。如果人家眼神好奇,我就再加上一句:我是總裁。
我特別不喜歡回答醫生護士的問題。有些問題當然我也聽得二懂不懂。也不好意思老問人家:對不起,請再來一遍。醫生問問題喜歡直接問病人,老婆有些無趣。我是一如既往地“NO”。我聼不懂那些醫學關鍵詞(比如腸子呀,幽門呀)。結果在一個問題上出了問題,應該YES。老婆柳眉一竪:你是怎麽回事?我說她問的什麽?
我有點迷迷瞪瞪,說我有點慌。老婆像《平原游擊隊》裏的松井一樣地問我:慌什麽?我說不知道。她說你不是一貫都是視死如歸嘛?我說是啊,怎麽現在就不視死如歸了呢?我現在寧可喊萬歲。哪怕是喊狗屁萬歲。其實死和視沒什麽關係,四川人本來就讀不清。
幾十個問題,煩不煩?不過想活命,就得回答問題。這一次我有些心慌。老婆問我你到底慌什麽?我説不知道。按説應該是越實踐,越厲害。我不是。我一想著放支架,早上五點多進去,拖個光光,眼睛望著天花板,數著數字過時光。得等到八點才麻醉。還的住一天醫院,餓得兩眼發花。
麻醉后的感覺真好,與世長辭上幾個小時,然後重回人間。又吃香喝辣,又陰陽八卦。又跟老婆逗悶子,做模範飲食兩口。
想想怎麽做后天的糖醋排骨。想得好餓,半夜十二點以後,啥都不能吃、不能喝。説著玩還是真的。醫生注意事項裏的話,説著玩也得當成真的。餓得我想跳樓。想別的。中國耄2打了一套小紅拳,打得中國民企哭爹喊娘,中概股一落千丈。美國人也受到幾千億美刀的損失。中美大戰,比誰怕露底。去年大約這個時候,川普喊出脫鈎(他幹嘛不直接和中國斷交?),嚇的耄2慫了。中美脫鈎,兩敗俱傷。現在耄2想明白了,脫就脫,誰不敢脫誰就是小娘養的。美國還沒反應。耄2就是個二球,不怕的東西太多了;白等顧慮太多。論承受金錢損失的能力,當然美國強得多;但論國家元首不怕國人死,耄2可強太多了。他現在就是要打造一種“天隨時可能塌下來的”感覺。中國上六十的人的心裏有過那種感覺。整天吆了嗨的大多數中國人完全沒有那種感覺。是不是都覺得天塌下來才好玩?
放個支架,在美國連手術都不算,但是必須住一天院。因爲大出血不是好玩的。三個月前我大出過血,三個大胖女護士死命地壓我的大腿根才沒出大事。後來小護士有點心不在焉地拔我胳膊上的吊針,我血就噴到人家的白大褂上。這種稀釋血液的藥,維持著我的命。
美國的股市這大半年一直是高位震蕩。高得有點離譜,震得人也有點心慌。這不久的將來,是再來一回股市2001,還是股市2008,還是股市2020?我喜歡股市2020。川普還沒走遠,四年一晃就過。巴黎2024。大選2024,川普還是碰死還是蓬披襖捲土重來。但願我能看到。
8、10、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