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疑案 - 洋楼与公寓(48)

古云良知道， 这些有些世事和经历的门房绝不可小看。 他们每天观察人来人往，看似平淡无聊的时间里面， 他们却不断收集整理和判断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们。 他们的喜怒哀乐， 他们的升迁荣辱， 他们的起起落落， 他们互相之间的扶持和利用， 他们背后的阴谋与诡计。 都逃不过这些门房锐利的眼睛。

而这些门房，他们是这些机构的最底层， 人们都不拿他们当回事。 懂礼一点的人，进出的时候打个招呼， 无聊的人也停下来和他随便说几句， 大多数的人对他们就像对待门口的摆设，连个正眼都不看。 这些门房大多有自己的经验和判断能力， 知道和什么人该说什么话， 就是陌生人上门， 直接从来人的穿着打扮举止言行， 对此人的社会地位看出八九分。 他们很少出错， 正因如此， 他们才能在这些机构长期生存下来。

古云良知道他们的肚子里积攒着好多故事， 他们的自尊和精明却让他们不敢冒然对人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 但是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局外人， 让这门房放松下来， 取得他的信任， 也许他很愿意把自己多年来的观察体会好好说一说。这样他心理上也能感受一下被人尊重推从。 表明自己虽然身处地位， 却是头脑灵活又有分寸的聪明人。   

想到这里， 古云良表现得特别谦恭， 凑到门房耳朵， 细声道：“大哥， 不瞒您， 我这几年跟人跑生意， 有了点积蓄， 想把小女儿送到这学校来。 苦于没有门路。 想跟你打听打听， 您见多识广， 帮我掂量掂量， 看看有没有办法。”

门房听了却笑了起来， 说道：“你这样得事情得去找学校教务的说， 怎么来和我这样一个看门的说？”

古云良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衫， 又望向门房说， “我这个样子， 哪里去得了里面， 见了你们那些蓝眼睛的洋人先生， 我只怕话都说不出来。”

门房的笑意未减， 看来古云良的自谦让他感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