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轩所得之一
某天我试图跟人讲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你顺从一个规则或是抵抗一个规则,你都在被规则牵着走。无果。心中困惑: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呢?一想,似乎这个道理也不是很简单。再想,这个道理我好像也是在哪里听了又听才听进去的。三想,就想起茶轩。某饶舌大神以极遛的舌头掰开了揉碎了地搓揉“楞严经”。“文殊是文殊,文殊非文殊”,“话语是指向月亮的手指头”,我也就势读了几段“楞严经”,记住了几句绕口令。偶尔用来炫耀。
存在兄和石兄昼夜说法。我们几个跟着看热闹敲边鼓,也忙得晕头转向不亦乐乎。我去查了一下自己当年写的博客“江湖”,确认那是两年以前的事。那篇文章居然得了驴兄一个赞,便以为他福至心灵忽然开了窍。结果直接被他打脸:“我就是为那个题记点赞,忒文青。”我气结之余,决定不和一头盛气凌人的驴计较。
那个题记是:“我以为我是独行客。白天睡觉,夜晚起来行走。我不知道有一个江湖。在这里的人白天有做小贩的有赶车的有种田的,到了夜晚他们就换上夜行衣在月下匆匆而行。”我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孤独的求道者”,万分欣喜地找到了同类。回头去看,才知道自己那时不过是在信仰的门外转悠。读几本新时代的书,搜几行发财致富身体健康的“独门秘技”。
前一阵读麦肯纳的“灵性开悟不是你想的那样”。麦肯纳言之凿凿,在同一时代世界上开悟的人不过几个而已。蓦然想到存在兄。疑心自己如同耶稣近旁的乡村愚妇,错失了千载难逢的良机。但我仍然没有去读存在兄的博客。存在兄所讲的“幻”我是记得的,却想不起他讲的“真”是什么。也许他的意思是,除去幻真自会显现。我没有听进去。反倒是石兄的绕口令十分入耳,跟着他绕来绕去如走迷宫一般眩晕。那时候我会揣摩石兄到底有没有“开悟”。之后认定他是一个极具资质的老师,也就是眼高手低那种。自己未必武功高强,却能调教出武功高手。
再后来听石兄在坛子里讲“小我”。若有所悟。当年读“哥林多前书”保罗讲“爱的真谛”时心中就存下了疑问。“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一般。我若有先知讲道之能,也明白各样的奥秘,各样的知识,而且有全备的信,叫我能够移山,却没有爱,我就不算什么。我若将所有的周济穷人,却没有爱,仍然与我无益。”但我并没有一路追问下去,而是习惯性地从众,想当然地认定小我就是“利己”而“大我”则是“利他”。
有一天我和我儿子一起去银行办事。银行的接待人员十分不耐烦,相当客气的不耐烦。出门以后我对我儿子说:如果早先遇到这种情形,我会直接敲打她,同时告诉自己这样做才是对她有益的。后来遇到这种情形,我会说服自己尽力理解她,因为我并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难处。现在遇到这种情形,我会先去观察自己的不悦,然后再决定做什么。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小我”。“小我”竟然是活的,有狡猾的计谋有压抑的叹息有时快乐得无法自持有时郁闷到呼天抢地。人只有在认识“小我”之后才能认识爱。
最近我开始学习“奇迹课程”。我们无法到达只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该去哪里。当“小我的世界”里的混乱、矛盾、绝望、荒谬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何去何从也就不难决定了。最难的事也是最简单的事。想起那本小说“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一个人千辛万苦走到世界的尽头去寻求宝藏,最后才发现宝藏就埋在他原先住的地方的地下。如果他没有走那么远的路,又如何得知这个奥秘呢?
结尾回归一下正能量:人们也许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点亮的一盏灯照亮了另一个夜行人脚前的路。
石兄,如果你看到我的夸赞不好意思出来的话,你就需要去察看小我了。
石兄,如果你看到我的夸赞就出来了,你好像还是应该去察看小我。
石兄,你到底出来还是不出来?
石兄,你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变成“薛定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