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136)

 她们又这样住了一周。孩子的肚脐儿已经长好，但还是总哭。医生说不是什么毛病，有些孩子就是这样，有的会持续到好几岁。王琰不由得黯然神伤，只求自己的女儿千万别那么难带。其实王琰还算不错，起码白天还可以补觉，而芳芳却只能一天比一天更缺觉，有时她开车的时候都会瞬间打盹。今天总算又安全地把车停在了公寓，她拖着半昏睡状态的身子，推开家门。与每天不同的是，芳芳只亲了亲孩子，并没抱起她来，就回了自己的卧室。王琰不是很顾得了芳芳，但还是觉得奇怪，就让燕儿姐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她今天交的钥匙给新房主，”燕儿姐去了不长时间，回来告诉王琰，“最后一次去那个房子了。”“噢，”王琰立刻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把孩子交给燕儿姐抱着，说，“我去跟她说会儿话。”芳芳合衣在床上倒着，并不理会王琰。“房子彻底卖完了? 现在房子真不太好卖啊，这回你可以省心了，”王琰坐在芳芳身边，试图委婉地安抚她。王琰记得前两天芳芳说卖房的钱一半已经到了银行帐户的时候还说过，她和龚平的瓜葛到此为止。法院上个月已经批了他们的离婚，今天房子最后转手给别人，就等于给他们的那段生活真地划了个句号。随着这个句号，他们好多年的青春也被划给了虚无。王琰的感慨已经如此深切，她不敢想像芳芳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从旧家出来，我一直在想，”芳芳仍然不看王琰，好象还在独自思考，只不过这次她说了出来而已，“我以后还有多少机会，我是否还有资格放弃机会。。。”王琰欲言又止。她大概知道这机会是指什么，但既然芳芳谈到放弃，她想先听听这个确有所指的机会。芳芳却不接着说，自顾自地回到了沉思的状态。“是说石松吗?”王琰问，索性也躺下说话，“你们在一起挺好地。”“我前天跟他出去吃饭，他说我魂不守舍地，劝我搬他家去住，”芳芳答。虽然王琰刚说他们在一起挺好，可觉得这个同入同出的进展未免有些快，就直说道:“我倒真想让你出去住，生怕你哪天撞车。不过你要是去住他家，还是应该先想想好。”王琰没明白说出这和芳芳住关小东家可不一样，那是纯粹的朋友，有她单独的房间。“有的时候多想就会失去机会，你不觉得吗?”芳芳忽然翻身面对王琰，“我已经决定搬了，反正我在这儿也帮不了女儿的什么忙儿，唯一的效果就是把我自己给累废了。”“这样也好，”王琰想了想，给了芳芳乐观的回答，“不在一起住，总也不会知道两个人是不是真合得来。既然你们都认真，早点磨合也好。”芳芳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也好”的心态中，芳芳搬进了石松的公寓。家里忽然少了个人，虽然是个白天不在家的人，王琰还是有些不习惯起来。一到晚上，她就等芳芳回来，然后再想起来她根本已经搬走了，然后想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又犹豫不知道她跟石松在做什么，怕打扰到他们。。。。。。如此这般，害得王琰好象患了单相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