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唱大戏 卓琳——相扶持家适得善终之二 远见卓识
二 远见卓识
卓琳是有福之人,这源自于她富有远见。
1931年,15岁的卓琳作为云南省体育代表团成员之一参加全国运动会。当他们到达南京后,赶上9 ·18事变,运动会取消了,代表团随之解散。代表团的大多数人都表示回云南,卓琳却提出了去北京读书的要求,并将这一决定告知父亲。获得了父亲的恩准。
15岁的少女,放弃优越的家庭环境,只身一人去北京闯荡,这需要动力和勇气。勇气由性格决定,天生的成分较大;后天的勇气一般情况下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被逼出来的。那么,导致卓琳作出如此重大决定的动力是什么,是什么样的死地逼出她的勇气?
卓琳的姐姐蒲代英在《无悔的岁月中》一书中给出了答案。在《无悔的岁月》中,蒲代英为我们描述了妇女在暗无天日的旧社会,遭受封建恶习和男权迫害的悲惨境况。现摘取书中三个人的遭遇,简要复述如下:
其一,大嫂的悲剧。大嫂是作者大伯父的大儿媳妇,大伯父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而大伯母(是大哥的继母)挺狡蛮且常常无事生非,弄得家里乌烟瘴气。大嫂嫁来后,婆媳不和,经常为一些家务事吵闹不休。
没想到大哥患上了稀痨(肺结核),这病在当时是不治之症。家里想尽一切办法为大哥治病,总是不见好转。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中,如果没有丈夫又没有孩子,将来怎么活下去?大嫂做了千万种想,得到的都是可怕的结局。在一次和婆婆剧烈口角之后,大嫂吃了鸦片,为了防止死不掉,还吞下一些金戒子。
家人发现后,弄来一些脏水灌胃,在呕吐中,烟片吐出来了,金戒子怎么也吐不出来。因为金子坠胃坠得难受,大嫂死去活来的在床上打滚,声嘶力竭地喊叫,前胸被自己抓出道道血痕,两天以后,大嫂在极度痛苦中死亡。
其二,小嬢嬢的悲剧。被称之为嬢嬢的是父辈的女性。小嬢嬢是作者叔祖父续弦带来的孩子,带来是已经六七岁。叔祖父不会过日子,手里有两个恨不得花三个,而且都是花在邪道上,日子过得很艰难。作者的父亲就把叔祖父接到自己家,小嬢嬢就和作者生活在一起了。因为小嬢嬢大作者十岁,平日就带著作者一道玩,两人很合得来。因为她不是蒲家人,周围的孩子有人冷言热语挖苦她,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祸不单行,小嬢嬢的母亲不久去世了,她感到非常孤独,好在叔祖父再次续弦,且继母对小嬢嬢很好,她总算得到一些安慰。
小嬢嬢后来出嫁了,婚事却很不幸。丈夫在外吃喝嫖赌,回家里还拿她撒气,举手便打张口便骂,有一次被毒打后,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日子过得天昏地暗。叔祖母知道了她的处境后,派人强行把她接回来。可接回来又能怎样,在家里也有种种阻碍。叔祖母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回那个没人性的丈夫那里去,于是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为她找了一间房子,让她住下来,小嬢嬢也十分乐意。叔祖母的丈夫不成器,自己又寄人篱下,能够给与小嬢嬢吃的自然不多。后来作者的父亲知道这一情况,就吩咐家人给以接济。虽然免于挨饿,但精神的痛苦无法排除,这样的苦海真的看不到边。她绝望了,服鸦片自杀。
蒲家之前也有一人,因忍受不了继母的虐待服鸦片自杀。这样,濮家就有三个女人服鸦片自杀。
其三,蒲承静的悲剧。蒲承静是作者的亲姐姐,嫁给了同街的军人刘家州。刘家州原来在云南讲武堂的时候,和朱德是同学。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刘家州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对在家的妻子无法给与应有的照顾。蒲承静嫁到刘家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外号老重庆的晚婆婆(丈夫的继母)。晚婆婆在蒲承静一嫁过来就给她制定了一套做媳妇的规矩:每天早晨,必须到婆婆床前请安,先跪下磕一个头,然后说:“妈,起床了。”婆婆才起来。至于其它讲究,那就更多了。总之,她必须为这婆婆转,在家里尽一个高级奴仆的责任,婆婆才欢心。
蒲承静从小无拘无束惯了,在婆家遭受虐待,痛苦可想而知。她回家向母亲述说,母亲又能如何,只能说:“忍一忍吧!你是媳妇呀!”可怜的蒲承静别无选择,只能像千百年来无数的妇女那样,让贤惠的名声蛰伏在既定的封建恶俗中。
老重庆见刘家州前程远大,在这个家庭中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就想方设法让自己带来的贴身丫鬟讨刘家州的欢心,结果达到了目的:刘家州娶这个丫鬟做了二房。这件事对蒲承静意味着什么,任何人都不难想象。刘家州后来当了营长,部队要开到徐州驻防,刘家州带去的竟是二房。这让蒲承静几乎失去生活的勇气。她母亲怕出现意外,就让她回家住一段时间。可一个嫁出去的女人,怎么能长期住在家里呢?蒲承静只好家里住几天又到婆家住几天。
蒲承静守活寡的日子有幸福吗?
上述三个人的悲剧,就是逼出卓琳勇气的“死地”。它是万恶的旧制度,是腐朽的封建礼教,是埋葬了千千万万妇女的坟场。像蒲家这样不愁吃不愁穿的富裕家庭里,妇女的地位尚且如此,那么,全社会的妇女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卓琳选择去北京读书,是明智之举,是远大之举。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获得新生。她同时也看到了民国政府像封建社会一样的腐朽,同样是妇女的魔窟。因此她决意奔赴延安,因为她知道,只有在这块热土上奋斗的人,才是中华民族的希望所在,才是广大妇女彻底获得翻身解放的希望所在。
卓琳的远见卓识,为她的两个姐姐指引了方向。蒲代英和蒲石英后来也去了北京,姊妹三人于1937年先后到达延安,开始了追求幸福的征程。最终,她们和许多革命者一道,推翻了专制的蒋家王朝,废除了万恶的剥削制度,彻底埋葬的腐朽的封建社会,使亿万劳动者翻身做主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广大妇女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获得了和男人一样的生活和工作的权利,她们砸烂了封建礼教的枷锁,走出家庭,融入到轰轰烈烈的建设新国家的热潮中。同样的,云南宣威的蒲家三姐妹,也由此获得了新生。详读《无悔的岁月》一书,能令人深刻地了解1949年革命胜利的伟大历史意义,尽管这场革命包含了一些令人唏嘘的惨痛经历,但它的大方向无疑是正确的,无论反华反共的“知识人”如何抹黑,是共产革命导致了中华民族崛起的这一历史事实,怕没人能否决得了。同样的,是共产革命使得广大妇女彻底翻身解放,怕也没人能否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