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琪瑞其人其事(二)

1917年的5月11日，段琪瑞内阁发生辞职潮，整个内阁只剩下总理一个人，段琪瑞成了一个“光杆司令”。但段是个讲规矩的人，他次日照样去上班，整个国务院大院都没什么人，也许有几只野猫，但段总理依然旁若无人地自己办公，情形看上去非常凄惨。
这个时候，总统黎元洪以为段琪瑞大势已去，趁机免了他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之职。岂料一系列反应之下，引起徐州辫军复辟，宣统登基，北京城遍地龙旗。段琪瑞马场誓师，指挥两路人马攻入北京，终结了复辟闹剧。时人称为“三造共和”。一个共和需要“三造”，可见共和之艰难，而这恰恰是中华民国北京政府最大的特征——不稳定。
辛亥武昌兵变时，段琪瑞临危受命，署湖广总督，专事剿抚，以封疆大吏身份替袁氏养寇自重，好增加其议和筹码。彼时南北已经议定袁世凯接孙中山任临时大总统。段琪瑞则领衔，率领各路将领，发出通电，要求清帝逊位。“……冒死陈言：恳请焕汗大号，明降谕旨，宣示中外，立定共和政体。”堪称：文情并茂、通情达理。
后来段的老师、上司、主公袁世凯称帝之时，段琪瑞也非常不客气，一是消极怠工，改元前就称病不出。二是公开表示不愿意。袁得意门生，逼清帝退位的开国元勋地抗拒、反对，袁非常尴尬，自然恼怒不已，登基后，连段的名字都不提了。
可是袁深知段氏之能，在死前数周，任段为国务卿，就是想让他收拾残局。拟定接班人名单时，袁氏排了三个人：黎元洪、徐世昌、段琪瑞。殊不知，以声望、实力、能力而论，袁后之中国，实以段琪瑞为第一。
洪宪帝制在北洋时代不算正式朝代，时人还是把袁世凯当总统看。依法，总统任上去世，副总统继之。段琪瑞就带人亲自到黎元洪宅邸，三鞠躬行国礼，表示向黎效忠。其实，黎就是辛亥革命的一个“吉祥物”，段氏拥黎，“依法”是扼点。
三造共和的段琪瑞，反清帝、反袁、反张勋，内在的理路只有一条：反帝制。他爱共和胜于爱老师，脑子不会跟着屁股拥袁。袁又是曹操那种枭雄性格，段更不理解。但袁故后，段氏以帝王之规格葬之，这又是他人情炼达的一面。在这个意义上，段琪瑞比他的学生蒋中正，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