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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山剃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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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山剃头吗?

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1楼
在六,七十年代,农村农民做饭烧什么?怎么做?可能各地习惯不一样。
就我所在的川北浅丘陵地区,我知道的比较清楚。
这个时候,因为土地极其紧张,各地学大寨把所有能利用的土地都开垦出来,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退耕还林,而学大寨的宣传画都是修梯田,战天斗地。
三年大饥荒前的大炼钢铁,把几乎所有的能烧的树木都砍伐一空(在人口密集地区,基本上都是一样)所以农民的烧柴就成了问题。
我们生产队的做法就是把山坡每家分一条,从上到下大约十五米左右,这一块山坡的茅草,蓑草,部分灌木(如黄荆,桤木,青杠之类不能成材的小树)就归这一家人了。
每年到了入冬,柴草黄了,全家忙两三天,把自家草山(和自留地一样属于私有制名词之一)上的草割下来,由于每家割草的时间不同,这个时候就看见那山上,就像发型师剃的头一样,整整齐齐一条一条的,果然是劳动人民在大地上画的最美的图画。
不够的,只有从生产队分了。可以烧的有:麦草(麦秸),包谷杆包谷芯黄豆杆(这些是好柴禾),还有少量的棉花杆,每家都有一间柴房,一般和厕所和猪圈(虽然没猪)连在一起。量最大的谷草,那是点得着但不能烧的的,只能用来喂生产队的牛和房子换顶补漏。(草房顶本地都用谷草)。
柴草是不够用的,一般在夏天,基本一顿就把一天的煮好,中午晚上就吃冷的,火力够的可以热一下。
现在一回去,再也见不到山剃头了,也不敢上山了,退耕还林把野生动物也还回来了,蛇和野猪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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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2楼
现在回老家,那时漫山遍野拾柴禾的山已经上不去了,也不敢上了。退耕还林的树也长了二十几年,听说有了野生动物,蛇很多。
最多的野鸡和野猪,已经开始成灾,影响农业生产了,种子经常被祸害。
补充一下,小时候拾柴禾,可以到别人家的柴山上捡拾柏树果,干树枝这一类,但不能动刀动锄,不然农村婆娘骂起街来,比猫左还厉害,出口成章,所言都在皮带以下,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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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3楼
前几年回乡,还想重温儿时回忆,到我家草山上一游(虽然只有几十米高),结果树木太密,小时候做游戏的石板土坎已经看不到了。
生产队的几大光棍都已经差不多死光了,(70年代共十七户98人有光棍八人),仅仅剩下一位黄姓老人已经七十多了,同龄人被带去内蒙(大饥荒时逃荒过去的人回乡来再带人出去--不知道算不算拐卖?)的女孩也有两个。
确实,童年再苦再穷,回忆起来都很好,那是因为父辈为我们扛起了所有的重量,而不是因为其他人没给人们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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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4楼
那时候山岩边的蓑草是生产资料,有一季可以到供销社卖钱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来烧的。
蓑草是细长针状叶植物可以制作蓑衣(很多古画上有),可以搓成低要求绳索(高要求的用麻皮,最好的是牛筋)。
还有一种就是制作斗笠衬里的宽叶斑竹了(名字忘了),这也是不能动的,编斗笠时才会采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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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5楼
那时在生产队的坟地(生产队的人基本都是同姓本家)的柏树,还有山上有少量的柏树,大家约定俗成不能动的--祖坟的树是福荫后人的,破四旧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敢动祖坟,农民会拼命的,这就是谁也要不去,革不了命的中华文化,以孝悌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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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6楼
从我家下放农村(实际上是从一条街的公社驻地搬到队上村子里),我家三兄弟就有了一个任务:捡柴。毕竟吃供应粮(有关系户口没下放)(所以没有秸秆分配资格),三顿饭吃热食还是要尽力保持的,这是文化人的脸面。
每天老大(后来上学也一样--那时经常停课闹革命,低年级学生只有放羊),就带上我们两个小弟上山,拾柏树果,遇上点枯枝那就发财了。
为了我们的积极性,父亲搞资本主义,定下每斤一分到两分的收购价(当然是记账),四年之后到了70年回到街上,父亲居然欠我们兄弟五六百元巨债--当然后来要求算账时还是输了,父亲给我们算了算养我们的生活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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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7楼
70年离开下放地,我家去了另外一个公社。因为公社拆了一座庙,用来盖公社小学,我家用了一段时间好烧柴。
由于刻意和木匠拉关系,锯下来的小木块,刨花甚至锯末,都能搞到。
不是每户人都有这样的关系,所以举目一看,山上还是光秃秃的。站在坡上,还能看见古坟的石椁被砸烂露出的黑洞--这是破四旧时砸开的。。这年我和弟弟刚刚到龙家湾上学(那时小学没盖好)要路过这几座坟,人多时还能看到散失的骨头,心里好怕怕。
家附近的几座山,照例是跑遍了的,植物少到什么地步现在回想起来已经不好形容。记得小孩子最喜欢的刺梨(就是现在贵州已经产业化的),有两蓬,每年结果十多个,每年都不知道被谁吃了。
确实像一些人讲的,虽然没有植被,真的没有污染--农药化肥用不起,洗衣服用皂角,连大粪都是宝贝,拿什么区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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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8楼
到了72年左右,公社新学校落成(四间土墙教室加上以前大跃进盖的两间砖结构教室,教师宿舍十来间)。木头没的烧了,我们也上学了,没人拾柴禾,不得已,父亲走了好几个地方的门路,总算弄到了一个县城的蜂窝煤供应指标每月有大约一百多个蜂窝煤(记得是每天四个)。
我们公社离县城约十公里,公路是土路。不知道哪年铺的石子,一到夏天,车过处基本上就是两条沟。如果骑车,遇上一段平整的路面,在乡下是很幸福的,基本上骑自行车下巴都会颠酥。
运输工具是牛拉车,可以帮私人带货,不过价格很美好--超过了蜂窝煤的价格,一次拉两个月的才够一车,否则不干。
那时国家供应的蜂窝煤价格很低,大约三分钱左右一个,虽然有票,还是供不应求,刚刚打出来的煤球(北方叫法),根本不敢交到外人手上运输,颠坏了人家是不负责的,而我们家怎么可能把买到手的煤球就地放干?
不得已,每月只有拿一个星期天(那时没有双休),全家动员,加上一个下放队的壮劳力,用板车把煤拉回来。
虽然因为要去县城,作为十来岁的小孩,一天要负重走二十多公里,兴致勃勃连玩带推,也没觉得太苦。这算不算有些人觉得那时很幸福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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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9楼
那时的蜂窝煤,是用大约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无烟煤加上黏土制成,由于无烟煤含硫比较高,新煤刚刚换上去的前二十分钟,那味道,冲鼻而来,让人头昏脑涨。说那时越穷越没污染的是实话,能烧蜂窝煤的都是有关系有现金收入的富人(哈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想闻那硫磺味还没地方呢。
那时在四川乡镇,没谁家有单独的厨房,蜂窝煤都在卧室里,那瓦房顶,通气性能刚刚的。还好,都没钱装修吊顶,不然煤气中毒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之所以说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我们全县一百四十万人,只有三个蜂窝煤厂,四条电动的冲压机,每天有多少不知道,传送带接煤球的每台机两个人,应该可以算出来。
因为蜂窝煤含碳量低,那火燃起来也是死样活气的,人们试验了多种方法在炒菜时想让火大一点来追求称之为火候的感觉,包括撒锯末,撒盐,后来撒硝铵炸药(水利工地上能搞到),后两者好像都无效,锯末会堵眼,也逐渐不用,于是孩子们又有活干了--捡二碳(北方叫拾煤渣),即是到用煤单位倒碳渣的地方找没烧过气的煤炭,实际上类似于焦炭的东西,丢几块到蜂窝煤上,很有效果。
我们公社那时用煤的单位有公社食堂,小食店,铁匠铺,一到出渣,几个小孩就会去刨一遍,多少都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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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10楼
作者:忧郁白杨树9Lv 9 时间:2020-12-23 16:28:55
童年就是那个时代的,物资匮乏、割猪草、拾柴火留在了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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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巴不得把这段历史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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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摆农门阵的二爷
11楼
作者:ty_娃哈哈978Lv 8 时间:2020-12-23 17:28:08
天上没有玉皇,地下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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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比喻成神仙,藐视困难,是很好的情怀。
如果相信自己是神仙了,那么人民就成了低下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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