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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河南大学生的自传小说】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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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河南大学生的自传小说】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郑豫人
1楼

李竖捺七岁那年,国企改制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场下岗大潮,李母的单位也受到了大潮的冲击。下岗大潮如同那年的长江特大洪水,浩浩荡荡,李母赤手空拳不能阻止洪水奔流,被冲走了饭碗。
李母未能重新上岗,只好做了家庭主妇。她起初感觉很不适应,仅仅做了一个月家庭主妇,就感觉像做了一辈子家务,又做了一个月家庭主妇,只感觉下辈子的家务也提前做完了。下岗使得她性情大变,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她脸上的笑容就好比退出娱乐圈的刘文正,从此难觅影踪。
脾气不好的人容易和亲密的人吵架,李母和李父吵架频繁地像中东地区的巴以冲突,但两人一直秉承着印度国父圣雄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精神,从来不把能量从嘴转移到肢体上。根据物理学的能量守恒定律,能量从来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可见吵得越厉害,杀伤力就越小。
两人每次吵完架,都约定再也不吵了,可惜这个不成文的《吵架公约》就好比《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只能维持短暂的和平,双方任意一方都可以随意撕毁。
竖捺从小在吵架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格。李父李母吵架几乎到了庄子‘忘我’的境界,因此无法兼顾儿子的感受。两人吵起来大有中世纪经院哲学家们辩论真理的精神,都想证明自己是对的。李母辩论不过时,时常发挥女人撒娇的先天功能,男人往往很享受所爱的女人对自己撒娇,然而李母撒娇更像撒泼,李父无法享受,只能忍受。
李父先天不足,虽然他自恃拥有尼采的“超人”逻辑,奈何嘴力不济,因此常常输给李母。吵架的结局常常是李父首先认输道:“好,好,好,就算是我不对”。李母乘胜追击:“什么叫就算你不对?本来就是你不对”。李母最善于抓住李父话语里的漏洞,并非因为李母心思缜密,而是因为李父话里的漏洞比南极的臭氧层空洞都大。
婚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持久战。李父屡战屡败,败出了心得,他常喃喃自语地发表失败感言:“真正的男子汉是:‘见敌如虎,见妻如鼠’。”可自从竖捺出生以来,他常常见爸爸如鼠,从未见过他如虎。
李母未出嫁之前,是娘家的小女儿,小女儿常常是娇生惯养、备受宠爱的,所以她从来没有做过家务,更不用提做饭了。李父小时候就有洪七公的嗜好——贪吃馋嘴,他打小就经常在厨房行走,久而久之练就了一身厨艺。
李母自问不是做饭的料,但做饭是家庭主妇的第一要务,她只好硬着头皮下厨房。李母还真不是做饭的料——盐和糖都分不清楚,酱油和醋也经常混用,至于切菜的刀工就更差了,原本体态丰腴圆润的土豆,在李母刀下,变得像唐朝末年的中国版图,四分五裂。
李母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料——大概是什么都不做的料。她第一次做的饭十分不理想,李父爱妻,怕增加妻子的挫败感,虽然难以下咽,却佯装吃得大快朵颐。竖捺虽然也爱母,但年龄还小,不会编织善意的谎言,直接抱怨道:“真难吃,难吃死了”。这句话像指甲刮黑板的声音,传到了李母耳朵里。李母耳朵很不受用,脸立刻阴沉下来,乌云密布,像在酝酿一场史无前例的瓢泼大雨。竖捺味觉受到了致命打击,没想到视觉也受损,没看到李母的坏脾气将要发作。李父首先察觉出了端倪,为了打圆场,只好两边都陪笑,一边对儿子说:“你妈妈这次发挥失常,爸爸来给你做好吃的”。李父天生有个过口不忘的本领,吃过的菜就能如法炮制。有个烧菜水平过人的老爸,竖捺很有口福。
李母正常情况下做饭都“发挥失常”,李父每次都是一边调解内部矛盾,一边吹嘘自己的厨艺。李父一会儿说自己:“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一会儿又说:“治大家如烹小虾”,可惜李父只有过口不忘的本领,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记得这两句,假如学问也像食物,可以通过品尝来记忆就好了。
竖捺还小,只听懂“牛”和“虾”二字,以为李父要开荤戒,立刻精神振奋,操起碗筷以待牛、虾,可惜每次都大失所望。李母下岗后,李家财政支出紧缩,竖捺的饭碗里很少有“牛”和“虾”这两样动物光顾。
竖捺刚上小学,学了汉语拼音,不熟练地说:“鸡一啊,鸡鸭——家,家里怎能没有鸡鸭?”李母的汉语水平已经掉到了幼儿园水平,对儿子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什么鸡呀,鸭的,你呀,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竖捺的语言天赋就这样被第一任老师扼杀在萌芽里。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中国老百姓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吃。君不见,我们的祖先吃出了璀璨夺目的中国饮食文化。李家的“天”经常被竖捺幻想出许多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来,像《山海经》里记载的神兽。对竖捺来说,《山海经》就像是一本介绍山珍海味的菜谱,不过,还好他对素食不感兴趣,不然他会认为记载着“荇菜”、“采蘋”、“采薇”的《诗经》是介绍野菜的菜谱。吃货用肚子想问题,这话果然不假。
李母职场失意,厨房也失意,久而久之,脾气渐渐被琐碎的家务磨“碎”了,演变成了唠叨。唠叨是李母从职业女性成功转变为家庭主妇的标志。
李母像历代王朝的守成之君,坐享其成,无为而治——无所作为而家庭大治。李父则内外兼修——在外面赚钱养家,在家里也是洗衣做饭两手抓,里里外外一把手,加起来就是二把手,“二把手”就是这么来的。
李父虽然觉得洗衣做饭这样的事会让男子汉大丈夫尊严扫地,但只不过是扫地而已,尊严这东西就好比钞票,掉在地上不管多脏,捡起来还可以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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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豫人
2楼
河南大学生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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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豫人
3楼
【应要求发布证明文字】
我是起点中文网作者:我爱路云。
这是我的小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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