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采蘩
雪中煮酒西湖白
1楼
从古至今，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另一项自发性的集体活动，能令春天陷入时间的感性和主观中，如此激荡人心。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相同的句子两次出现在《诗经》里，却毫无违和。就像春色会反复循环在人间那般自然，那般天经地义。
提到蘩，恐怕会引起许多人困惑不解。若说白蒿，或茵陈，人们便恍然大悟——这些不同称谓的所指，是遍及世界各地的同一种植物，生生不息地扎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
对，它就是早春二，三月田间地头最常见的野菜，也是盛放在老百姓舌尖上的养生美味。
母亲每年都会在特定的这段时节，蒸上几次白蒿麦饭，几乎已是约定俗成的定例。尤其小孩子，不喜欢吃都不行。“当季的野菜，是良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母亲的母亲，是不是也蹲在春天的屋檐下，端起饭碗这么耐心地劝告？小孩子长大了，继续给自己的孩子传授祖先的饮食智慧。
我当然不会忘掉那一年一度缠绕在唇齿间的别致滋味。嫩白蒿择洗干净，撒上面粉和少许盐，上锅蒸二十分钟，浇以香蒜辣汁，那叫一个吃的过瘾，吃的畅快淋漓。原汁原味的白蒿，清香绵软，仔细咀嚼品味，会略微带点苦意。但那是刚刚好的苦意，不至于使人攒眉，不至于使人唾弃，反而清爽利咽，回味悠长。
白蒿类属香草，历冬不死，逢春宿根生发新芽，故名茵陈。鲜苗还可以做羹汤做小菜。叶入水渐变碧绿，捞出装盘，拌以盐糖麻油等，确实有春天的色泽，春天的风味。听说南方一些地区善用白蒿的绿液做糕点，我猜测一定也不难吃。在以浪漫著称的法国，茵陈草被誉为“草中之王”（King of Herbs），是许多经典法国菜的重要调料，甚至有“没有茵陈草，厨子不下厨”的说法。那淡淡的草药味，专有的芬芳，将白蒿自百草间醒目地甄别出来，赋予独一的风格。除此物外，还有别的白蒿或茵陈吗？没有了。甚至于它自身所蕴含的那缕隐约苦涩，也常被西方典籍普遍引申为痛苦的象征。
《圣经。耶利米哀歌》中这样写道：“他用苦楚充满我，使我饱用茵陈”。“耶和华阿，求你记念我如茵陈和苦胆的困苦窘迫”。深植在人类灵魂的痛苦，正如深植在大地上的茵陈，不可能被斩草除根。世世代代，不可避免的痛苦，似乎是天赐的一剂良药，用来医治人类的狂妄和悖逆，凸现幸福的珍稀与可贵。记得古希腊诗人荷马有言，“多受痛苦的折磨，见闻会渐渐增多”。他虽然盲了眼，但清晰地指认了痛苦对人类精神的正向影响力。无独有偶，东方智者泰戈尔更以诗性的语言进一步启示悲哀者，“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
药理作用上，茵陈（白蒿）具有清热、化湿、退黄，利肝胆等诸多功效。《神农本草经》，《唐本草》，《千金方》，《本草纲目》早有详细记载。数千年来，人们采摘这草药维护着生命健康的同时，有没有意识到，草木有情，造物的关怀呢？
春风拂面，人们相约踏上乡间田埂挖野菜。看这一幕，不正是“采蘩祁祁”还原在现代的真实景象么。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相同的句子两次出现在《诗经》里，却毫无违和。就像春色会反复循环在人间那般自然，那般天经地义。
提到蘩，恐怕会引起许多人困惑不解。若说白蒿，或茵陈，人们便恍然大悟——这些不同称谓的所指，是遍及世界各地的同一种植物，生生不息地扎根于我们的日常生活。
对，它就是早春二，三月田间地头最常见的野菜，也是盛放在老百姓舌尖上的养生美味。
母亲每年都会在特定的这段时节，蒸上几次白蒿麦饭，几乎已是约定俗成的定例。尤其小孩子，不喜欢吃都不行。“当季的野菜，是良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母亲的母亲，是不是也蹲在春天的屋檐下，端起饭碗这么耐心地劝告？小孩子长大了，继续给自己的孩子传授祖先的饮食智慧。
我当然不会忘掉那一年一度缠绕在唇齿间的别致滋味。嫩白蒿择洗干净，撒上面粉和少许盐，上锅蒸二十分钟，浇以香蒜辣汁，那叫一个吃的过瘾，吃的畅快淋漓。原汁原味的白蒿，清香绵软，仔细咀嚼品味，会略微带点苦意。但那是刚刚好的苦意，不至于使人攒眉，不至于使人唾弃，反而清爽利咽，回味悠长。
白蒿类属香草，历冬不死，逢春宿根生发新芽，故名茵陈。鲜苗还可以做羹汤做小菜。叶入水渐变碧绿，捞出装盘，拌以盐糖麻油等，确实有春天的色泽，春天的风味。听说南方一些地区善用白蒿的绿液做糕点，我猜测一定也不难吃。在以浪漫著称的法国，茵陈草被誉为“草中之王”（King of Herbs），是许多经典法国菜的重要调料，甚至有“没有茵陈草，厨子不下厨”的说法。那淡淡的草药味，专有的芬芳，将白蒿自百草间醒目地甄别出来，赋予独一的风格。除此物外，还有别的白蒿或茵陈吗？没有了。甚至于它自身所蕴含的那缕隐约苦涩，也常被西方典籍普遍引申为痛苦的象征。
《圣经。耶利米哀歌》中这样写道：“他用苦楚充满我，使我饱用茵陈”。“耶和华阿，求你记念我如茵陈和苦胆的困苦窘迫”。深植在人类灵魂的痛苦，正如深植在大地上的茵陈，不可能被斩草除根。世世代代，不可避免的痛苦，似乎是天赐的一剂良药，用来医治人类的狂妄和悖逆，凸现幸福的珍稀与可贵。记得古希腊诗人荷马有言，“多受痛苦的折磨，见闻会渐渐增多”。他虽然盲了眼，但清晰地指认了痛苦对人类精神的正向影响力。无独有偶，东方智者泰戈尔更以诗性的语言进一步启示悲哀者，“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
药理作用上，茵陈（白蒿）具有清热、化湿、退黄，利肝胆等诸多功效。《神农本草经》，《唐本草》，《千金方》，《本草纲目》早有详细记载。数千年来，人们采摘这草药维护着生命健康的同时，有没有意识到，草木有情，造物的关怀呢？
春风拂面，人们相约踏上乡间田埂挖野菜。看这一幕，不正是“采蘩祁祁”还原在现代的真实景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