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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这三个东西碰不得,小心被鬼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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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这三个东西碰不得,小心被鬼缠身!

如会973
1楼
在我们农村有三样东西摸不得,男人头、女人腰、死者物。
前两样东西摸了有人会收拾你,后一样摸了,鬼会缠身。
我就是因为动了死者的供品,惹祸上身,差一点就丢了小命。
我在我们林家村是一个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屁股都敢摸一下,天天带着一群孩子上山抓鸟下河摸鱼,偷玉米砸西瓜拿弹弓打人家玻璃,无恶不作,我没有被村民打残或者打死,全赖着我爹是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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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2楼
初春的一天,我们村土豪黄坤的女儿黄黎在外地出车祸死了,这个黄黎,是村里最漂亮的,也是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女孩,大学毕业后拿着她老子给的钱在外地创业,听说出事前已经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却遭遇横祸,让人唏嘘不已。
按照我们这里的说法,在外地横死的人,魂魄是需要“引渡”才能回来,就像湘西赶尸一样,需要一个道行高深的人去把黄黎的魂魄接回来,才能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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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3楼
黄坤家有的是钱,请了三个道士去外地引魂,引魂过程中发现黄黎死后犯了重(chong)丧--七天之内家里会再死一个人,于是那群道士要做三天三夜的道场,化解重丧。
我们这里有个规矩,不管是谁家要做道场,全村的人都会在他家吃喝,意为散财免灾。
这可乐坏了我们一群孩子,每天在黄坤家吃得肚子滚圆,屁滚尿流。
道场做到第三天,我们对大鱼大肉已经吃腻了。小伙伴瘦猴子兴奋地跑来对我说,灵堂前的供品里多了一样我们没见过的东西。
我们一群孩子好奇的跑过去看,供盘里果然多了一种水果,浑身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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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4楼
“谁敢去把那果子拿来,我们以后永远都叫他大哥。”瘦猴子挤眉弄眼的说着狠话,忍不住的吞口水。他身边几个孩子也随声附和着,眼光都盯在我的身上。
他们就是想吃却不敢动手的怂货,把这种冒险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我犹豫了一下,事前来这里吃喝的时候奶奶告诉过我,千万不要碰死者的东西,因为黄黎凶死,听说是身首异处尸骨不全,这样的死者煞气重,灵堂里的东西一般人是碰不得的。
瘦猴子见我不吭气,就冷嘲热讽:“浩子,亏我们大家伙儿平时都把你当老大,想不到你还真是个胆小的耗子,哈哈哈……”
一群小孩都笑起来,这笑声猛地刺痛了我小小的自尊,我奶奶的叮嘱被我甩在脑后,我几乎是冲了上去,把供果连着盘子给端走了。
“呵呵……”我隐约听见棺材后面发出了一阵笑声,转身一看,棺材下的脚灯闪了几下。
那盘果子被我们一群孩子在村口一会儿就吃光了,瘦猴子他们一个个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我胆子大,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我心里乐滋滋的。这时候天色已晚,他们都拍着肚皮回家去了。
我爹妈在黄坤家帮忙,于是我又返回去黄坤家等他们一起回家。
今晚是做道场的最后一夜,非常隆重,灵堂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里面在吹吹打打,伴随着道士们鬼哭狼嚎的歌唱,我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找我爹妈,一不注意就挤到了最前面。
黄黎的棺材被鲜花包围着,这在我们农村还是个稀奇事儿,还从来没有死人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三个做道场的道士,其中两个是中年人,另外一个是眉目俊俏的年轻小伙子。两个中年人都穿着正式的道袍,只有这个小伙子,穿着便装看起来很随意,不过他头上挽着一个道髻,倒是挺惹人眼的。
三个道士绕着黄黎的棺材走了几圈后,锣鼓声戛然而止,现场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
接着他们和黄家夫妇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村民们也窃窃私语,做法事到一半停止,还和主人家咬耳朵,一定是出了啥临时状况。
我正要往前挤去偷听,就听见我爹妈呼喊我的声音。我奋力往外挤,快要挤出人群的时候,我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刺痛,头皮都被掀起来了一样,我气呼呼的往后看,身后有很多村民,也不知道是谁揪了我一把。
回到家里,我听见我爹妈在说,黄坤家要给她闺女配冥婚。
我妈抱怨着:“都是钱多闹的,要是碰到穷苦人家,早就让黄黎入土为安了,哪里还有这三天道场,现在又要配阴婚,黄坤也是嚣张,闺女死了也不知道消停一下。”
“我总觉得黄坤做这事,没那么简单……”我爹说,“他到底想搞什么?”
“你管人家……呀!”我妈大呼,“浩子的后脑勺咋地了?咋少了那么大一块头发?”
怪不得刚才疼得我龇牙咧嘴,原来是头发被揪掉了一大块。我用手一摸还生疼。
我爹没好气地说:“你就让他一天天的调皮,现在掉的是头发,指不定哪天就把脑袋给玩掉了……”
“你咋说话的?”
眼看着我爹和我妈就要干上了,我怕战火烧到我,赶紧回屋睡觉。
我感觉今天晚上的气温有点不同,冷飕飕的,我用一床厚被子盖上还是觉得冷。
因为冷,后脑勺疼,加上黄坤家道士唱的“神歌”在夜里格外凄厉,所以一直在半梦半睡之间,一阵不知从何处卷来的冷风过后,我隐约感觉到房间里有一个人,坐在我的床沿边背对着我,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色,我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深红色的衣服,如瀑布的长发垂下来到腰际,浓密的头发遮住了面庞,她一只手撩着发,一只手拿着木梳慢慢梳理头发。
我很着急,这种感觉就像是鬼压床一样,心里明明白白的,可身体就是无法动弹。
越是害怕,越是麻烦找上来,女人慢慢的回转身,我努力瞪大眼睛想要从发隙间看清楚对方的脸,可她转身过来,头发依旧把整个面庞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我的脸。
那只手不安分的从我的脸上一直往脖子下摸索,我感觉到这只手的手指纤细修长,随着手指的游走,一种温凉的东西拂过我的脸,带着馨香,让我脑海里浮现出古代美人的蚕丝水袖。
“霸王,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女人声音幽幽的传来,这声音阴凉阴凉的,尾音拖得老长,像是唱戏一样。
我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要知道“霸王”这个称呼,那可是瘦猴子他们称呼过我的!
我平时胆大,那都是在大白天和一群人成群结队干坏事,可小孩子怕黑还怕鬼,这头一回遇上鬼,我平时的胆子都没有了,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可这个女鬼不但不走,反而慢慢的往我这边移动,慢慢的躺在了我的身边。我和她头抵着头,我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冰凉气息。
“黄黎姐姐,求求你不要吃我……”我在心里呐喊,她躺下之后,头发全都散开在脸上,我就连她的皮肤是啥颜色都看不见。
一双冰冷的手从我腰往上游走,到了我双肩胛骨的时候,停在了那里,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疼痛,好像是对方长长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
“啊……爹快来救我……”我迷迷糊糊地呻吟着,刺痛感很强烈,可就是醒不来。
“砰砰!”一阵闷响传来,我猛然惊醒,惊魂未定的爬起来,身边哪有什么女人,但后背一片酸疼。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大叫着我爹的名字。
“村长!林大鹏,快开门!”
因为村里死了人,晚上有人叫你,不要随口答应。我爹听清楚对方是谁,才去开了门。
“村长,你快去看看我们家林明,孩子出大事了!”
说话的是瘦猴子林明的爸爸林大志,这大晚上的,瘦猴子出了啥事?
“把你家林浩也叫上,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爹以为我闯祸,竟然一把抓起我扛着就走,我心里十分不安,瘦猴子出了什么事会跟我有关系?
我妈跌跌撞撞的跟在我们后面,以为我把林明打了不停道歉,林大志说这比打了更严重,这次是天大的事情。
四个人急匆匆赶到林大志家,远远的就听到哭声,走进去一看,果然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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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5楼
我从来没有见过瘦猴子这个样子,当时就惊得在门口不敢进去。
我爹也是愣在门口,门后站着瘦猴子的爷爷,老太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抹着泪说:“撞邪了,我孙儿是撞邪了,我活这么大年纪,才第二次遇见这样的事,大鹏,你要帮帮大志救孩子……”
瘦猴子抱着一个盘子,盘子里啥都没装,可是他的双手不停的从盘子里拿东西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我看见那盘子,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那盘子就是黄坤家灵堂的塑料供果盘!
我记得我们把它扔进树林里了,怎么就到了瘦猴手上?
联想到刚才做的噩梦,我知道是黄黎找上我们了。
“这娃回来之后抱着个盘子不停吃东西,你看!”林大志撩起瘦猴子的肚子,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瘦猴子肚大如鼓,像一个怀孕**个月的孕妇,肚皮像洋葱皮一样亮亮的,能清晰看见底下的血管,好像一不小心就要爆炸开来。
林大志把我偷吃供果的事情告诉了我爹,我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村长,你看林明啥也没吃,肚子越来越大,这事一定是撞邪了。狗日的黄坤家的三个道士一个都请不来,说现在正是法事的关键时刻。向师爷只有你才请的动,求你了……”林大志哀求着,他老婆一直在那里抱着瘦猴子的肩膀哭。
我爹到底是村长,处变不惊。他吩咐左邻右舍帮忙看着瘦猴子一家,他自己去找向师爷。
“孽障,你愣着干啥,你也跟我去!”
在我爹面前,我不敢放肆。我跟在他身后刚走出门,门口就迎来了一群人,有的哭有的喊,把我们围住了。
“村长,你家浩子可把我们家孩子害惨了……”
围住我们的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跑到我爹面前诉说,原来下午偷吃供果的那另外四个孩子,也都出了事。
他们回去之后就睡了,半夜发起高烧,胡言乱语,被送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打了针灌了药,非但没有好转,现在都已经昏迷不醒了。
我带头偷吃供果的事,下午就已经在村里传开了,大家一致认为五个孩子的异常表现,都跟我们偷吃供果有关,黄黎本来就是年轻夭亡煞气重,我们冒犯了她,她岂能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们?
我爹眉头深锁,看了看四周越来越多的村民,最后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他说:“大家不要着急,我想这事很简单,孩子们不过是在同一个时间生病了,现在季节交替头疼脑热很正常,发烧了神志不清所以有异常举动。要说是因为偷吃供果冒犯了死者,那为什么我们家林浩没事?”
我爹的话顿时让现场鸦雀无声,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最清楚,我不是没事,我也有事,女鬼都找上门来了,我至今都心有余悸,我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我联系车子,把五个孩子都送去镇上,有病治病,别啥都往迷信上扯,现在是新社会……”
我爹的话还没说完,林大志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抢过去勒住我的脖子大吼:“是不是病我比你清楚,村长对不住了!你要是不请向师爷来,我家林明出了事,我就先掐死浩子!”
我妈刚赶到,一见林大志薅我,扑上去就想拼命,被我爹拖走去找向师爷了。
向师爷并不是什么法术高强的道长,而是一个熟读四书五经,周易八卦的老学究,以前教过书,“文化大革命”期间被迫害致残,后来为了营生在农村看风水看面相,主持丧事,可又不准人家叫他“端公先生”或者“地仙”,久而久之不知道怎么就被叫成了师爷。
他这个人很奇怪,不管是村里村外哪家需要他做事,非要人家的村长去请不可,别的人就算是八抬大轿六色大礼也是请不来的。
我爹妈一走,林大志和那四个孩子的家长都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爹妈出去的那条路,等着向师爷来,农村的孩子虽然都皮实一点,可谁不是父母心头的疙瘩肉?
不到二十分钟时间,我爹妈回来,向师爷跟着一起颤巍巍的来了。
向师爷满头稀疏的银发,一只眼窝深陷,面目有些狰狞。
“小事,这是来接黄黎的阴差正在享用供果,被你们几个小鬼偷吃了,阴差让你们长记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
他走到瘦猴子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叫林大志取半碗水来,他从身上掏出一张黄符点燃,灰烬落入碗里,按住瘦猴子喝下去。
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中,瘦猴子不到五分钟就平息了下来,肚子就像一个被放了气的球一样,慢慢的瘪了下去。他手一松放下盘子,晃了晃脑袋,浑身一软瘫倒在林大志怀里,疲惫地说:“爹,我浑身疼,好困,我想睡觉。”
向师爷说:“累就对了,让他睡饱,三天之内不要吃荤腥。”
见瘦猴子正常了,林大志非常高兴,其余人急忙簇拥着他去村里赤脚医生那里给那四个孩子治治,我爹也跟了去。
我妈趁乱把我拽了出去。我本想说我也要找向师爷治一治,我妈却一路训斥我,说要把我关在屋里反省三天三夜。
回家一看时间还能睡一会儿,我刚才被吓怕了,死皮赖脸跟我妈挤一床。
“咋不脱衣服就睡觉?”我妈气呼呼的帮我脱衣服,突然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说,“你看你连皮子都染色了,你下午干了啥?”
“啥颜色?”
“红色。你是不是去了柳木匠家玩红油漆了?”
我想是下午挖西瓜洞被西瓜汁染的,我妈在我背上搓半天,搓得我嗷嗷大叫,可背上的红颜色还是搓不下来。
我的后背我看不见,听我妈说有巴掌大的两块血红色印记,她打来温水用毛巾搓还是洗不掉。
“奇怪了,像是长在肉里的,可你没有胎记……”我妈出去拿肥皂来。
我虽然口上不说,但心里就在怀疑,那个女鬼曾经摸过我的后背,莫非是她留下来的手印?
这个时候我爹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向师爷,他说,几个孩子中我的问题最大,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
我妈正要把红手印这事给我爹说,于是就当着向师爷的面说了。
“让我看看!”向师爷比我爹还着急一样,掰过我的身子背朝他,仔细看起来。
“我的天!这世上果然有这东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他在我背上用粗糙的手指按压着,“村长,你家公子是闯下大祸了!”
我爹妈急忙问到底是啥大祸,向师爷不着急回答,把我仔仔细细的盘问了一番。
我本来就被吓得不轻,就从头到尾,从偷吃供果到被扯掉头发到女鬼压床,一五一十的给向师爷说了。
他一边听,一边摇头,把个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师爷,我家林浩到底咋回事?”我爹急巴巴的问。
“我敢肯定浩子是招惹上了黄坤家的闺女。那闺女要结冥婚,浩子成了她的目标了。这两块红巴掌印,是锁魂印章,也就是新娘给浩子的‘定情印记’,一旦被盖上,她是非成亲不可。三天之内印记就会遍布全身,不出意外的话,明晚浩子就该就收到对方的聘礼了……”
我爹妈的脸通红,眼睛也是红红的,都眼巴巴的望着向师爷,向师爷说话慢条斯理,可急死人了。
“三天之内,对方一定会想尽办法举行婚礼,要是我们防不住这三天的话……”
“会怎样呢?”我妈急不可耐的打断向师爷的话。
“浩子就一命呜呼了。”
我妈吓得手里的盆子都扔到了地上,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嘤嘤地哭起来。
“看来,真是黄坤家在作怪?向师爷,你有啥办法没有?”我爹皱着眉头绕着我和我妈转圈,他是村长,向来以新社会新干部的身份自居,孤傲的不去相信鬼魂之说,可这一次是他的独子出事,他也慌了神。
“这事麻烦大,我办不了。办不了……被锁魂印章盖上的人,那就是一条腿踏上了黄泉路,只差时日。村长,告辞,告辞……”
向师爷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我妈撒开我,一步跨上去,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向师爷,我们乡里乡亲都这么多年,大鹏也没少关照你,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你要啥我们都给你……”我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
我爹过去扶起她,也跟着一起哀求。
向师爷叹了口气说:“村长,你对我确实挺照顾的。可你啥都给我,那我也要有命要才行。不瞒你说,我师父的师父就是跟锁魂印章斗法,从死人手里抢新郎,结果死在那东西手上,我连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都不及,我哪儿敢接这活?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管最后那句话多难听了,我爹急急忙忙的说:“是啥办法,快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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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6楼
第3章 结发夫妻
向师爷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天还没亮,却生起了雾气,到处一片白蒙蒙的,黄坤家做道场发出来的锣鼓声和说唱声,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我爹妈站在向师爷的身后,诚惶诚恐的等待着向师爷开口。
“现在看来,我是要去见一见那三个道士了。”向师爷沉重的说,“道亦有道,他们帮黄坤家,可也不能害了别家的孩子啊!”
我爹骇然:“浩子是被他们害的?”
向师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爹说:“你们咋还不明白!浩子头上被揪掉的头发,就是被用来和黄黎成亲用的东西,做‘结发夫妻’,那就是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我们要在黄黎下葬之前和对方交涉,一旦下葬,浩子的头发在里面,头发上有浩子的精魂,那就等于浩子也跟着黄黎去了。”
“那我们赶快走!”我妈急得跳脚。
我们四个人急匆匆往黄坤家赶去,向师爷步履蹒跚,可急死了我爹妈,我爹恨不得背着他跑,可他却说急不得,万事皆是天注定,不该我死的那就不会死,该死的再着急也没用,说得我后背心一片凉意。
赶到离黄坤家还有几百米远,刚刚能看到他们家的灯火,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向师爷大叫着完了完了,我爹妈也呆愣在当场。
这鞭炮声是出殡时放的大礼炮,比前几天的炮声都要响亮。
“起丧喽!”
一声粗犷浑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喧天的锣鼓声,那锣鼓声,不像出丧的锣鼓声那般深沉,有些结婚的喜庆味。
我妈顿时跌倒在地,我爹捶胸顿足说来晚了。
向师爷在旁边也长吁短叹着说:“唉……我就说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大鹏啊,都怪我脚力太慢,没有赶在起丧之前来到这里……”
“没啥,再想办法……”我爹苦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可我明显看见他带笑的眼睛里含着泪。
我们这里的规矩,在下葬的过程中,棺材一旦抬离地面,走出家门,是万万不能在中途落地的,只能一气呵成到坟地。
半路逼停棺材,意思是让死者再等等,有人和他一起下黄泉路。
当然也有可能这一停,就阻断了死者往生的路。
如果半路拦截棺材,不但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惹祸上身,死者家属也能把你打个半死。
黄黎本来就犯了重丧,不可能在半路逼停下来,也不会在棺材落坑之前“清棺”最后一次整理遗容。
也就是说,棺材离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失去了和对方交涉的机会。
我们四个人唉声叹气,眼睁睁看着送葬的队伍从我们的面前走过去,毫无办法。
“奇怪了。”向师爷说,“天还没亮就下葬,这不对啊。这个时候阳气弱,阴气盛,对随行送葬的人大不利,黄坤这是搞什么鬼?”
我爹才顾不上管黄坤的事,他低沉着声音问向师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向师爷沉吟许久在考虑,我爹妈在旁边搓手干着急,当送葬队伍的锣鼓声渐行渐远,他才慢吞吞的说:“莫急嘛,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事情还是有转机,阴婚和我们阳间婚配是一样有形式步骤的。对方给了浩子印章,只不过是认定了这个人,不是还没有下聘礼吗?今晚对方一定会来下聘礼,我就一举拿下,以绝后患!”
“可以吗?”我爹问。
向师爷有些不高兴地说:“大鹏,你啥时候见过我失手?”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爹妈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向师爷让我们回去,吩咐我妈用木盆装着糯米给我搓身上的印记,用鬼见愁的根泡水洗澡,他说晚上再来我家。
向师爷先离开,我爹气不过,要去坟地看看,让我和我妈先回去按照向师爷的说法做。
我妈一路哭哭啼啼回去,一进门还没有开灯,发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屋里坐着,我和我妈都吓得一个倒退,我妈壮着胆子摁亮了灯,才发现是我奶奶。
“黑灯瞎火的你起来干啥啊?”我妈有些不耐烦的说她。
奶奶慢腾腾转过身,手上端着一个木盆,木盆里装着糯米!
奶奶耳聋听不见,压根儿就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说要糯米也是我们在半路说的,她又没跟来,咋知道我们要糯米?
“娘,你……你咋知道?”我妈颤声问道。
奶奶没说话,把木盆递给我妈,转身就进了她的卧室,不到几分钟时间,从她屋里飘出来一阵阵的香气,她又在焚香祭奠我爷爷了。
天还未亮,我爹回来了,他的脸拉得老长,我妈问了许久,他才挤出来几个字。
“黄坤个狗日的……”
“咋了?他爹,你是不是看见啥了?”
“我看见那几个道士在黄黎的坟前,确实在配冥婚!烧了一男一女两个布人。”
我妈差点晕过去,哽咽着问:“那男的布人,像谁?像不像我们家儿子?听说头发缠绕在布人上,就跟本人是一样的……”
“哪儿能看出像谁?”我爹说,“你别想多了,今晚师爷会来帮我们的。”
我妈让我脱下衣服趴在床上,和我爹一起给我搓背上的红印记。
干燥的糯米搓在本来就疼的背部,疼痛感加剧,我把头埋进枕头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忽然,我感到我的背上像落下水滴一样,有冰冷的东西簌簌的掉落下来,我知道是我爹妈在哭,他们没有哭出声,怕我难受。
我也没有哭出声,怕他们听见更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黎明,我爹妈很崩溃,因为我背上的红印记没有被搓掉一丝一毫,反而还在往四周延伸!
我爹扛起锄头去挖鬼见愁,那是一种据说能辟邪的植物,我们家家户户都会种一些在屋前屋后。
我爹刚走出门,外面急匆匆就来了好几个人,带头的依旧是瘦猴子的爹林大志。
“村长……”
我爹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又咋了?啥事都找我!啥事都烦我!你们的孩子出了事就找我,那我的儿子出了事,我找谁去?”
我听见我爹的喉头在打哽。
“不是的,大鹏,我们没有怪浩子。可是我们那五个娃,除了林明在酣睡,其余的都不见了。”
我爹一下子就把锄头放下了:“四个娃儿都不见了?”
那四个孩子被向师爷治了之后,都清醒过来,因为太疲倦,又担心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所以都留在村卫生所里睡觉,可是睡到快天亮,卫生所的胡郎中起来尿尿,经过病房的时候发现四个孩子都不在那里。
跟家长联系,孩子根本就没有回去!
这下大家都慌了神,打着电筒到处找人。村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半个影子。
“后山去找没有?”我爹问。
“后山他们咋会去呢?黄黎刚下葬……”林大志说。
“难说。”我爹说,“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正要往后山去,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来,一边跑一边大叫着说孩子找到了。
原来是胡郎中,他的帽子歪戴着,衣服披了一半在身上,累得气喘吁吁。
“孩子在哪儿?”
胡郎中伸长了脖子喘气,一开口就语出惊人:“他们……他们都在黄黎的新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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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大家蜂拥去后山的路,我被我爹拉着也跟着往上跑。
我们一伙人很快就到了后山的山脚下。
“村长,你听!”林大志带头停下脚步。
从雾气蒙蒙的山顶上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咿咿……呀呀……”
“我一人在此间……猛听得……敌营内有楚国歌声……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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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8楼
这声音在我听来拿腔拿调,有男有女,好像是吊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
我一听这声音就起鸡皮疙瘩,这音调和刚才在梦里听见那个女的说话是一样的!
“这是谁在后山唱戏?”我爹说,“是黄坤家请了戏班子?”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黄坤再招摇,也不会请戏班来唱戏,又不是喜丧。
这时候胡郎中跑了上来,他摆摆手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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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别瞎猜了,就是那四个混小子在唱。”
这话一说出来,没有人相信。这四个男娃调皮起来跟我差不多,别说唱戏,在班上老师让唱歌都跑调。
现在响在我们耳边的声音,字正腔圆,跟我们在电视里听见的京剧差不多。
“上去看看!”我爹说。
可是越往山上走,雾气越大,我都看不到走在我爹前面的人。
我几次跌倒引起了我爹的注意,他问我咋地了?我说被雾气蒙住了眼睛。
“雾?哪儿有雾?大志,起雾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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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10楼
“这阵子没有夜雾。浩子是不敢上山吧?”
奇怪的是,大家都说没有起雾,就我一个人觉得雾气越来越重。
突然间,前面传来一阵哭声,我和我爹走在队伍的屁股后面,等我们赶到墓地时,眼前的情景顿时让我止步不前。
那哭声是率先赶到的四个孩子家长发出来的。
那四个孩子果然都在这里。
他们每个人手上举着一个花圈,绕着黄黎的新坟走着一种慢悠悠的舞步,嘴里婉转的唱着,四个人浑然不知我们的到来以及爹妈的哭喊,唱得有板有眼,我们宛如在看大荧幕上的电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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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儿啊,这是造的啥孽啊……”其中胖虎的妈扑上去意图抱住儿子,被胡郎中冲过去一把按住。
“别动,千万别动,也别出声!不要叫醒他们!就像梦游的人突然惊醒,会被吓死的。”
“那咋办啊?”
“村长,你看……这咋办啊?”
我爹本来也是要去把孩子们抱过来的,胡郎中这么一说,大家都不敢动,哭的人也不敢大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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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胡郎中又说,天色马上大亮了,孩子们兴许一会儿就像睡觉一样,会自然醒过来。
十几号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四个孩子围绕着坟墓一圈一圈儿跳着,唱着……
“儿子,下山去找向师爷来。”我爹对我说。
让我一个人去向师爷,这话是我爹说的?
“爹是村长,要在这里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以前你不是敢深更半夜在半山跑来跑去抓野鸡?我们林家没有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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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我壮着胆子往山下走,胖虎他们的声音时而尖利时而凄婉,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我的脑子里,可气的是,雾气还没有散。
我行走在朦胧的白雾里,太阳好像是睡了懒觉,还不爬上山尖。我什么都不敢去想,只能加快脚步,恨不得长一对翅膀,一下子就飞回向师爷的家。
就这样一路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前面慢慢的走来一个人,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见到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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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那人越走越近,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走路的样子飘飘忽忽的,身子弓着,好像全身不得劲。
到了跟前,居然是瘦猴子林强!
他的双眼越过我的头顶,看着我的身后,直勾勾的。
“瘦猴子,你咋来了?跟我一起去找向师爷……”
“这个……给你。”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直愣愣地交给我,手都不弯曲一下,我接过之后,他什么话也多说,然后转身又走了。
“猴子!你要去哪儿?你爸爸在山上,还有,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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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会973
15楼
他越走越快,我跟了几步,雾气散不开,我把他跟丢了。
他给我的盒子沉甸甸的,上面还缠绕一根红色的宽丝带,我本来好奇的想打开,可想到上面四个孩子还在等着向师爷呢,就加快了步子往向师爷家走去。他离群索居,单独住在一个山坳里。
他在上早香敬菩萨,被我打断有些不高兴。但是看见我手上的盒子,脸上就有了喜色,以为是我送他的什么东西。
“浩子,是不是你爹给我带了啥?”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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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指着盒子问我,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师爷,里面是啥?”
我踮着脚尖,想看清楚他手上拿的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让他大惊失色。
他把手举得老高不让我看,就问我盒子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是瘦猴子给我的。
“胡说!他至少能睡三天三夜,怎么会给你送东西?”向师爷小心翼翼将盒子盖上,唉声叹气,“那个人不是瘦猴子,你被迷惑了。看来我是低估对方的能力,我以为明晚才会给你下定,没想到今晚就送来了,对方这是想速战速决……”
“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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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你这怀里抱的盒子里装的就是对方给你的彩礼!谁让你随便要人家东西,这下好了,你要了人家东西,那就是答应了人家要结亲!”
事关重大,向师爷让我去山上把我爹叫回来。
我告诉向师爷,我是来搬救兵的,还有四个孩子等着他,先不要管我,把他们四个救了再说。
他听我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没啥,天亮了,他们就会像做梦一样醒过来。你这个娃,自己都在鬼门关上晃荡呢,还记挂着别人的安危。可惜了,要是能长大就好了……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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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他的意思是我闯不过这个关口?可他不是对我爹说一定会帮我们的吗?
“我在屋里做做法,请请我们的老地仙,让他把几个孩子都送回来。你上山让他们直接回来就行了。快去吧!把你爹叫回来。”
到了山上,胖虎他们四个果然已经停止了唱戏,一个个瘫软在自己父母的怀里昏睡。
现场大家都唉声叹气的,原以为向师爷已经治好了他们几个孩子,谁想到会这样?
我告诉我爹向师爷让大家都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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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我爹说:“大家都先回去吧,每家派一个主事的男人,一会儿到村小集合。”
待大家都离开,我爹说既然来了,就看看坟地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要是找到证据,不怕黄坤不承认在针对我。
他将黄黎坟头前燃烧的灰烬拨开,还真被他找到了一张没有燃尽的纸片,上面一边写着黄黎的名字,一边写着一个林字,至于林什么,后面那个字被烧掉了看不清。
“这就是证据,我要找黄坤算账!”
我爹的情绪很激动,相比之下,我比他要镇定些,这时候我想着要不要撩起裤子给黄黎撒一泡尿,不是说鬼都怕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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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儿子,你是不是觉得黄黎的坟要比别的坟小一些?按理说新坟是最大的,可黄黎的这个坟,我咋觉得看着不对头?”
我一个小孩子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我爹还不知道我被下了聘礼的事,我急忙催促他说向师爷还在下面等着呢!
“老子下午再来收拾你这个短命鬼!”我爹啐了一口。
到了向师爷家,那个盒子端端正正的被放在桌子上,屋里燃着香焚着纸,整间屋子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他迫不及待的把我被下聘礼的事情告诉了我爹。
“这么快!不是说明天晚上吗?”我爹一把掀开那纸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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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我紧张不安地看着我爹打开那个纸盒子,盒子一揭开,我就迫不及待。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几捆崭新的冥币,还有一些纸做的衣物,最显眼的是一个翠绿色的大扳指,因为只有它不是纸做的。
我爹气得就要把盒子摔了,被向师爷拦着。
“大鹏,你不要着急。东西一旦到了林浩的手上,就等于默认。就算砸了也破不了对方的规矩。你不觉得那扳指有些古怪?”
“有啥古怪的?它就算再值钱,我们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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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大鹏你说对了,这扳指我仔细看了,是好东西。顶你几年收成,这个村里能拿出来的,恐怕只有黄坤家……对方舍得花大价钱,那说明这事儿,他们是稳操胜券的。”
我爹一拳砸在桌子上:“就算价值连城,那也不能换我儿子的命!黄坤太欺负人了,我这就找他说理去!”
“我都告诉了你们两口子,不要着急。这事就是找到黄坤,他不承认,你去告他,那也没有证据,上头还会说你这个村长带头搞迷信。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捉住黄坤的闺女,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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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我爹恨得牙痒痒:“他来暗的我就还他阴的!让她投不了胎,天天在他爹妈面前哭诉!让他一家人鸡犬不宁!”
我爹和向师爷要去村小集合处理那四个孩子的事情,我爹临走时又不放心,去找了许多鬼见愁的根来,烧了一大锅水,然后用木盆装着,让我坐进去泡着,当我脱掉衣服露出上身的时候,我听见我爹的叹息声。
“红手印已经盖住孩子的整个背部了……”向师爷说,“对方来势汹汹啊!浩子,你大白天都能被下聘礼,说明对方跟得紧,我这屋里神鬼难进,目前这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好生呆着,我和你爹去把那几个孩子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陪你。”
“白天我有啥好怕的,不怕!”我硬着头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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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可是当两人走了之后,我就有些心虚了。这个房间采光不好,本来就香雾缭绕的,现在被水汽一熏,整间屋子突然暗了许多。
透过缭绕的水汽,我看见四壁都是向师爷供奉的神像,他们有的举着大刀,有的骑着大马,一个个面目狰狞,我想,鬼怪不敢进来,大抵是害怕这些神像吧。
一桶水泡得冰凉,我在里面冷得打摆子,可他们两个还是没有回来。我实在受不了,就起来穿好衣服,肚子又饿了,小孩子哪顾得上那么多,就算是没命了,那也要先填饱肚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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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可能是慌张,一不小心就把神龛撞歪了。这个神龛是实木做的,上面的神像歪歪扭扭相继倒下,我赶紧用手拦着,怕它们掉到地上摔坏了。
一个个把神像复原,桌子上有一张倒扣着的纸片,我随手翻起来,这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一对璧人。男的英俊,女的美艳,就算是黑白的颜色,也掩饰不住两人的风姿。
女的歪着头,靠着男人的肩膀,小鸟依人,两人的眼角眉梢都饱含情意。
这张照片就像七八十年代的结婚照片,虽然有些拘谨,却能感受到甜蜜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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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那个女的我没见过,看起来也不像个人间的女子,反正我们村是没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在我们村外也没有见过这样风情万种的款式。
这个男人长得有点像向师爷,特别是那大额头和下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向师爷瞎了一只眼,不然的话就好比对了。
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向师爷有家人,况且他邋里邋遢的,怎么会有这么美貌的女孩跟他。
我顺手把照片一丢,跑进厨房找吃的。
令我沮丧的是他家厨房里啥吃的都没有,村里传说向师爷是个半神仙,不用吃东西,看来果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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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那靠他击败黄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正要出门找吃的,我爹和向师爷回来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我爹给我带了吃的,向师爷一口没吃,我爹在旁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悄悄地抹眼泪。
“爹,你别怕,万一我真娶了个鬼媳妇,我一定让她服帖贴的,啥事都听我的。那样的话,我就阴阳两界都不怕。”我边吃饭边安慰我爹。
“尽说瞎话,鬼媳妇有啥好的!”我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疼得缩脖子。
那两个红手印已经占领了整个背部,开始往胸前蔓延,我也终于看到了那红手印的样子,我的皮肤就跟被泼了红墨水一样,所到之处疼如针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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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今晚是最关键的,大鹏,你趁着白天养足了精神,我们晚上要紧盯着孩子,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向师爷唠叨着说,“度过了今晚,浩子就暂时没事,就防着七天回魂夜……不过她回不了魂,我今晚必须抓到她。”
“我不累,我可以熬夜的。”我爹固执的说,眼睛一刻不离我的身上。
“你是血肉之躯,昨晚就没睡了。白天可以放心睡,晚上是一分钟也不能睡。”
向师爷反复的说,我爹就闭着眼睛靠着我养神,时不时的睁眼看看我。
他们不让我出去,这屋里除了神像没啥好玩的,连个电视都没有,太无趣了。
我看看这里,瞧瞧那里,慢慢的困意就来了……
一觉醒来,看看外面,天都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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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我这是睡了一整天?
我爹不在我旁边,我叫了两声,屋里没有任何人回应。
奇怪了,他们两人不是说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吗?人呢!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我睡着之前明明是靠着墙,这会儿却是在床上!
床上铺着新的被褥,全都是鲜艳的大红色,再看看四周,墙也是粉红的墙,天花板上居然吊着一个大大的红灯笼!
墙上那醒目的双喜字,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
傻子也知道,这是婚房。
我把目光收回来到床上,我发现被褥下好像有东西,我好奇地撩起被褥,从里面露出一颗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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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被褥下面突然出现一颗黑乎乎的人头,长头发将面部遮挡得严严实实。我吓得尖叫,从床上一下子弹跳起来,才发现我是光着身子的。
“爹!那个女鬼来了……向师爷,快救我!”我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可是声音在屋里回荡,好像根本就传不出去。
被褥下的女鬼动了一下,我还没有看清楚她起来的动作,只看见一袭黑发飘逸灵动,就感觉到后背上一片冰凉,她攀上了我的背,一双冰冷的手从我腰间缠绕过来,我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动不了了。
这双手将我慢慢的按倒下去,屋里烛火闪烁,惊慌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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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女鬼从身后环住我的身子,凭感觉她也没有穿衣服。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微凉的身体里,温软,肉感十足。
第一次被除了我妈以外的异性拥抱,这种微妙的感觉让我的身体一颤。
我也不算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了,身体长得壮实,而且在山野间经常撞见野合之事,早就对男女之间那点羞羞事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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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当那双手缠绕上我的身体,我浑身一酥,感觉像是过了电一样,我停止了挣扎,也忘记了危险。在一片迷醉的香气里,我有些沉醉和迷恋这种感觉。
“你真的把我忘了吗?”声音里满是幽怨。
我不是忘了,是压根我就不知道她是谁,可听声音不是黄黎,黄黎说话大大咧咧的,这个女鬼的声音很柔软,感觉就像是山泉水流过山涧,叮叮咚咚,清脆婉转。
“快说,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声音互转风格,变得非常严厉,好像我要说一个“是”字,她就能把我撕了。
“没……没呢。”我支支吾吾的说。
“那你说,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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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她动了一下,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悄悄的侧头过去看看她的样子,无奈看见的依旧是头发遮面,她不会是正反面都一样的女鬼吧。
“快回答我!”
不知道是愠怒还是真怒了,我的耳朵被她拧了起来。
“喂喂喂!你轻点,我的耳朵早就被老师拧歪了。”我一边求饶一边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不是昨晚坐在我床头的那个……那个……”
“快说!”
我怕我的耳朵和脑袋分家,“女鬼”两个字我当然不敢说出口,被我活生生吞下去,我改口说:“那个美女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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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感觉耳朵上的力度顿时就小了些。一股冰凉的气息对着我的耳朵吹了吹,她把下巴挪下去,放在我的手臂上,我又想再偷看一下,她用冰凉的手按住我的后脑勺,让我不许偷看。
“那是前世的事情,你忘了我不怪你。”她幽幽的说,“我会让你想起来的。还有,别想偷看我的模样,时间未到,你还不能看我的样子。”
前世?我当然不记得了。
“我是你的虞姬……”
虞姬?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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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不过我学乖了,知道讨好她,我赶紧叫:“虞姬姐姐。”
“不许乱叫,谁是你姐姐!”我的耳朵又被拧上了,感觉她拧上瘾了一样,这一次的力道比上一次更大了些,“既然你收了我的聘礼,那你就是我的相公,我就是你的娘子……”
后面两句话,她又捏着嗓子拖长了声音唱出来,我本想问她以前是不是个唱戏的,她却一本正经的说:“以后我每晚都来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我就跟着了魔一样立刻点了点头,全然忘记了这是个女鬼,因为被拥抱的感觉太好了。
“那你就不要告诉外面的那个臭师爷见过我,不然的话,你不但见不到我,你自己还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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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和你结婚,我就不会死吗?”
“你只要听我的话,就不会。要是被那个臭师爷知道了,不但你会死,我也会死,听懂了吗?”
“懂了。”
其实我没怎么懂,她是鬼,怎么还会死?
我还想再问,一只纤细的手抚上我的眼睛,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瓣冰凉的唇印在了我的嘴巴上。
这感觉比拥抱的感觉都好,我沉醉不已,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就像炎热的夏天吃了冰糕一样,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我的嘴唇滑下,一直凉到心底,然后,我身体里的热浪忽地往外涌,源源不断地传向她。
我脑袋里灵光一闪,她这不是在吸我的阳气嘛?
可是被她吻住的感觉,真的让人难舍……
“浩子!浩子!”
几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白花花一片,我爹焦急不安的在我眼前晃动着手。
“儿子,做噩梦了?我听见你不停在咂嘴,梦见啥了?是不是梦里吃好吃的?”
我往外一看,青天白日的,刚才确实是做了一个梦。
“没啥……”
我心里在想,我爹真是的,打扰了我的美梦,让我在最不想醒来的时候醒过来了。
靠着墙睡太久了,浑身酸疼,我站起来,不料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我爹赶紧把我扶起来,可是我的双腿竟然站立不稳,就像没有长骨头一样,软塌塌的又瘫倒了下去。
“师爷,你快进来看看呀!”
向师爷真是随叫随到,一步抢了进来,一看见我的样子,他就问我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我赶紧摇头说没有。
“还在狡辩!”向师爷三下五去二的把我的衣服扒光,“大鹏,你看看!”
我自己也惊呆了。
我通体赤红,身上已经被红印覆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活剥了皮的狗。
“快说!你到底梦见了啥!”向师爷严厉地说。
“儿子,我的乖儿子,你快告诉师爷,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爹急得掉眼泪,向师爷说过,红手印布满全身,那我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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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楼
可我答应了那个女鬼,不说出来她来过,我要是说了她以后就不会来见我了。
“你要是不说你今晚就死定了。”向师爷说,“大鹏,他这是被偷了魂儿走,在梦里和女鬼成了亲,不信你问问他,他这个样子,就是典型的被女鬼吸了元气,浑身无力,要不然的话,刚才都好端端的怎么会睡一觉就突然站不稳!”
“师爷,你不是说你这里神鬼难进吗?浩子怎么就被偷走了魂?”
向师爷眉头紧皱:“那只能说明对方太难缠,浩子,你到底说不说?”
我心里很矛盾,又怕死,又舍不得那个女鬼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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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楼
可终归是孩子,在他们两个大人的威逼利诱恐吓之下,我支支吾吾的把梦见女鬼的事说了。
最后我说,那个女鬼不是黄黎。
向师爷急了:“咋不是黄黎?你这个娃儿,是不是贪恋女鬼了?她会把你吸干弄死的!大鹏你看,浩子已经被女鬼迷惑了。”
“师爷快想想办法吧!”我爹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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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向师爷二话没说,拿起一个包袱就收拾神案上的东西,什么令牌桃木剑之类的全都装了进去,我爹赶紧去帮忙,顺手拿起挂在墙壁上的一副羊角卦递给师爷,这些都是作为端公先生的拿手行当。
“走,我们去后山,我去把黄黎的坟封住。”向师爷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哭喊声越来越近,我一下子就听到了我娘的声音,她在和一个女人对骂,夹杂着许多劝阻的声音,像一阵风就卷到了向师爷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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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楼
原来是我妈和黄坤的老婆李翠芬干上了,一帮村民跟着在劝阻看热闹。
我和我爹迟迟没有回去,我妈一个人在家着急上火的,越想越觉得憋屈,明明是黄坤在害自己的儿子,凭啥不能反抗?于是她就一个人去了黄黎的坟前,大骂一通不说,把坟前墓后的花圈都给毁了,还准备用工具把坟给毁掉。
恰好李翠芬思女心切,偷偷跑去后山给黄黎送灯火,我们这里的风俗,对待不满十二岁死去的孩子,死者家属在天黑之前要给他送灯火,因为孩子怕黑,还可以照亮他们投胎的路。李翠芬是把黄黎当成没有长大的孩子了。
可想而知,当李翠芬看见我妈在破坏黄黎的坟地,她会气愤成啥样。
我妈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全是抓痕,李翠芬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都被撕得四分五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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