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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过年在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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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过年在台湾》

加加妮妮
1楼
先放文章,再放图片,图片不多,也多亏我当初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些,才留存下来宝贵的那么十几张,否则就都同相机内存卡里的一样,丢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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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2楼

飞机落地在台北桃源机场时,我的内心开始变得不平静了,这是到了一个心已瞩望许久的新地方的人所特有的心理状态,何况这一次来的还是台湾。过去,台湾于我,仿佛已很熟悉,认为它就是奚秀兰的“阿里山的姑娘”、邓丽君的“小城故事”、语文课本中的“日月潭”和余光中诗歌里的“乡愁”,然而此刻它于我却如一片完全陌生的云雾遮在了我的眼前,因为这个名字正在不时地提醒我说,这本是我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由陌生而滋生出的新奇感占了上风。
机场离市区很远,让我能够有机会尽情浏览沿途的风光,可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看到太多通常意义上的美景。这与季节无关,而是由于朴素得要命,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路两旁的树木,它们就像野生的一样,任意地向四周伸展着枝条,密密匝匝地,枝与枝之间交叉在一起,看不出丝毫人工修剪过的痕迹。我还是第一次把“朴素”一词拿来描述风景,却觉得十分恰当,我猜测这也许正是台湾独有的风格。
这种感觉在入住酒店后曾暂时消散过,但很快又在旁边的公园里再次泛起。公园面积不小,没有围墙,也没有护栏,完全是敞开式的,从任何一个方向几乎都可以进入。公园里的植物看起来只有三类:一是贴着地皮长的草坪里的草,二是高大宽阔状如华盖的榕树,三是应该开花但还没有开花的植物茎叶。草坪还算完整,花茎间距也算规律,榕树枝条也够整齐,以上这些无不都在向我宣告着这样一条讯息:台湾的公园照样也是假以人工之手创造的!可是当我同时也看到花茎丛中偷着长出来的其它物种、草坪中夹杂着不算少的杂草和时有裸露在外、或大或小、风一起土就飞的地面时,我又松了一口气。朴素,不!应该称之为古朴,它又在这里呈现。而我也忽然觉得似乎稍稍摸着了一点台湾的脉搏。
然而最能酣畅淋漓地展现这古朴之风的还属园中的那些大榕树,我在一进入公园里时,最先惊叹的也正是它们,那一刻,我的耳边一下子就回响起了罗大佑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童年》。“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我不敢确定以前是否曾见过榕树,但到现在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得知眼前那些阔如屋蓬的树木正是它们时,我发出的第一声惊呼便是:“哟,这就是榕树啊!”
使我如此激动的不是因我终于见着了歌词中的榕树,而是由于我从它们的身上瞬间读出了古老的岁月,不用问,我自己都能判断,它们不说有千年,至少也能说有百年,因为它们棵棵长势夸张,从裸露在外纵横交织的虬根,到粗壮但也同时粗糙的躯干,再到枝条像发缕一样拢起并延伸向外、能遮日月的顶冠,哪一处都代表着沧桑的过去,以及那些虽已逝去但却真实的时光。这种联想总会令人感怀,也由不得促使我们去检索自己过去的人生,想要从中滤出有意义的和蹉跎了的。就这样,我站立在三棵顶端首首相连的大榕树前,将目光定格在它们的身上,久久没有移走。
在台北,类似这样敞开式的公园很多,可以这样说,只要你在摆放有长椅的地方随便一坐,一伸腿、一抬眼,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公园里了。士林官邸,也叫美玲居,虽说并不属于此列,需要购票才能进入,但倘若换个角度,比如倚坐在马路对面小广场上的长椅上往公园这头观望,你就会发现,单单就是园门外那些绿意盎然,不是树就是草,以及姹紫嫣红、成片成片的花,就够得上公园的标准了,它一样地赏心悦目、一样地美不胜收,而且还恰是敞开式的,我以为,身在远处体味这些,也许还更惬意呢!而我当时也正是倚身在一条长椅上,隔着一条马路,一边等人,一边欣赏着这一切,心里清清爽爽的,同时也甜腻腻的,望着园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游人,我丝毫也没为自己没有进去而感到遗憾。
距离台北故宫博物院左侧不远处的公园里没有设立长凳,但却天然存在着一溜光滑的大石头,孩子们在上面打滑溜,大人们则在上面休息、吃东西。附近有几家小饭店,生意很火爆,吃饭的人们往往都排不上队,不得已,都买了拎来公园里吃。相比较于博物院外杲杲太阳的炙烤,这里空气清新、凉爽宜人,最可心的是游人还少。这样的地方,我最喜欢驻留,你纵是让我什么都不干蔫呆呆端坐在石头上待上一整天,我都待不够。在这里,我总有这样一种幻觉,怀疑自己是否已深处热带地区,因为就在我的对面,正有一排年轻的椰树高高挺立在狭长公园的一侧,形成了它的边界。一对白色鹭鸟的出现加深了我的这一幻觉,我忍不住伸长脖子向公园深处张望,希望能够发现一片湖甚至于一片海。碧绿的草地衬托着两只鸟,它们看起来更加优雅了,不过它们也始终离人很远。
我欣赏它们的举动是举起相机,一只黑狗欣赏它们的行为却是追逐,看得出,它也是在和它们玩耍。鸟飞走了,狗留下来了。它是来蹭午饭的,然而它不仅挑剔还很讲究,主食只吃肉,水要喝清水。我们把一只大鸡腿和几块牛肉都给了它,另外还请它喝掉了半瓶矿泉水。心满意足的它聊表心意的方式对于人类来说稍有些浓烈,那就是和你摸爬滚打的同时,还伸出它那温热的舌头不住地舔你的脸,舔得你的心直痒痒,就像恋爱了一样。我家孩子最喜欢这种亲热方式,只见他一边咯咯地笑个不停,一边像驴一样同那只狗在草坪里滚在了一起。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厚脸皮”,一来揶揄它跑前跑后毫不理会别人的脸色歪着一颗天真的脑袋站在一旁向别人讨要肉吃时的麻馋样,一来纪念它和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最美妙的午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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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3楼
台湾的公园多,多到我总也记不住它们的名字,但我还是刻意记录下来一个。它依然还是宾馆旁边长有大榕树的那一个,它的名字叫前港公园。名字就刻在一块光滑如镜瓷面大石板上,我却是在绕了整整一圈之后才把它找着的,原来它就在紧邻宾馆的大门附近,我路经那里好几次,可愣是就没有注意到。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又是那么地顺理成章,我想“灯下黑”蕴含的就是这个道理。第一次坐在公园里时,正值除夕夜,当时我并不知道公园的名字,也没有想知道它的动力。公园里静悄悄的,却始终也没间断过人。时间迈向零点之前,我看见一位妇女领着一串狗出来遛,狗在一旁撕咬打闹,她则背靠在一架健身器的柱子上拧来拧去,锻炼身体。随后又看到马路右前方的路灯阴影下走出来两个人,一大一小,像是父子俩,他们一直走到一处写有“前海福德宫”的祭坛处才停下。儿子还很年幼,却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合掌向供奉在里边的一尊佛拜祭,在父亲的授意下,他还上前敬了一炷香。后来又来了一对父子,但都骑着自行车,而且在拜祭完后还进入到公园里骑了几圈车之后才离开。以上这三桩事均发生在不同的时刻,我现在回想起来却总觉得在时间上有交叉,或者干脆就有重叠的,比如那位遛狗的妇女分别和那两对父子。这也许与她待在公园里时间较长有关,给我一种她始终都在的印象。那时,我家孩子正在一个大平台上和他爸爸一起放烟花,我则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借着周围的灯光细细品味安静的夜色。守岁差点守在了公园的长椅上,然而这却一点都够不成让我第二天白天刻意去寻找公园名的理由。促使我做出这一举动的是当日遇到的一对年轻父子。
事件源于两个孩子的玩耍,一个是我家的儿子,一个是别人家的儿子,两人都在公园里距离我不算近的儿童游乐设施处追来逐去,我则倚在长条椅上一边再次细细端详那些大榕树,一边看树下聚堆的老人。他们像是在下棋,可却听不见吵闹声。这是一副很普通也很和谐的图景,在我的意识里,认为老树下就应该是老人,同样的安宁、同样的古朴。确实是,很少见像我这样年纪的人端坐在公园里,更不说更年轻一些的了,年轻人喜欢凑热闹,安静的地方不容易留不住他们。
很快,我就又习惯性地拿出一本书来看,然而还没等我的眼睛在书页中扫上几行,一通子叮叮咚咚的脚步声就由远而近戛然而止在我身旁,我抬起头,看到两个满头大汗、脸蛋通红的孩子站立在我眼前。正是我家儿子和他的小伙伴,且看那样子玩得都挺痛快。我惊讶于后者的幼小,因为站在八岁儿子的身边,他几乎矮了一头,我猜测他顶多也就五岁。我四下环顾了一下,希望能发现这小孩的家人,可是并未看到。于是我把视线收回重又放回到两个孩子的脸上,开始询问两人的来意。儿子表现出少有的谦逊,没有抢着作答,而是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一旁的玩伴。小家伙呢,也一点扭怩都没有,像做报告似地对我说道:“阿姨,我渴了,有水可以喝吗?”小孩的胸脯挺得很高,一双圆眼睛盯着我,等着我的回应。我立刻手忙脚乱了起来。孩子的信任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孩子来要水喝,显然超出了我的心理习惯,或者换句话说,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形,因为就我所知道的,大陆的父母在叮嘱自己孩子的话中,少不了会有这样两句: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喝陌生人的水。
小不点孩子给了我教育学习的机会,不巧的是,我手里仅有的一瓶水不仅已经开启,而且不久前还被儿子喝过几口。好在还有办法。出于卫生考虑,我一边向那孩子解释不能给他拿瓶喝的原因一边和他商量道:“这瓶水刚被哥哥(指我儿子)喝过,你拿盖子喝可以吗?”小孩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我像喂鸟一样一盖子一盖子地把水喂给他喝。喝过水之后,两个孩子又跑走了,又接着玩他们还没有玩完的游戏。我则重又把头埋到了书页里边,待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时,儿子已经歪到了我身边,一脸疲惫相。我问说不玩了,他说是,我又问那小孩哪去了,他说和他爸爸一块回家了。他还特意向我强调说他家就在附近,以进一步说明他没有把那孩子独自一人抛下。对于和儿子一起玩耍的孩子,每一回我都要确认游戏结束后他们各自的去处,对此,儿子早已习惯。
儿子在椅子上歇息,我则开始收拾东西预备打道回府。手合上书的刹那,瞥见了刚才的那个小孩,他正由一位男子领着朝这边走来。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回家正好要路经这里,然而待他们在我面前站定时我才明白,为了刚才喝水的事,他们在临走时专程前来向我表达谢意。诧异的同时我也颇为感动。面对两张真诚的脸,没人会认为他们仅仅只是出于礼貌。相反,我却想对那父子二人说,应该感谢的是他们,是他们给我上了一堂极为深刻的课,只可惜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这是在那父子俩手拉手转身离去后我才品悟出来的。
我没有把这其中的深意讲给儿子听,只是告诉他,当他以后遇到困难时,一定要懂得向别人求助,就像刚才那小男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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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4楼
来台湾最初的宗旨是寻找年味,意在看看台湾人是如何过年的,因此刚一入住酒店稍侍休息后,我就背着相机出了门,预备在附近转悠转悠。出了宾馆门,沿着窄窄的人行道往东走了一截,随后右拐,又沿着人行道向前走了一段,就来到了后港街。前面有好几幢居民楼,都不很高,而且也偏旧,恰巧符合我的口味。我无法具体地描述楼周围的环境,只觉得身在其中,有一种山中小镇的感觉,静谧而安详,没有一丝喧闹。催生这一感觉的也许正是左手不远处那一座浑圆秀丽的大山,它与我在地面上以一条宽阔的车道、在空中以一条捷运路线分开,然而我却认为它触手可及。山非常清秀,上面郁郁葱葱地布满了各种植物,植物都很矮,草明显要多于树,嫩绿中透着青春气息却没有一丝躁动,圆包顶更是在这种感觉之上涂抹了一层温润,让人体味到了只有在家乡才能享有的亲切。
我一直沿着巷子向居民楼的深处走去。同沿路走来的情形一样,楼下的小铺几乎也都关了门。一家修车铺是唯一敞开着的,我看到里边有两三个人正身着工装摆弄着几只轮胎。我没有驻足,而是继续向前,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几幢楼。楼看上去更旧了,在背人的一些墙面上,还斑斑驳驳的,带着血管样的裂纹。没看出这些楼和大陆早些年开发的有什么区别来,并且楼上楼下看不到一个人,我也就很快折了回来。
刚才还冷冷清清的修车铺门前忽然变得不一样了,多出了几只鸡正在门口附近溜溜哒哒。我立刻就被那气宇轩昂的气势吸引了去。这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品种:红冠、白背、黑腹以及高高翘起的大长黑尾。瞅着那骄傲的大尾巴,我联想到了锦鸡。鸡们一点都不怕人,当我靠近时,它们照例在地面上踱来踱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有一只还飞上了一旁的花坛,直瞪着两眼向下瞅着它的同伴们,在它的身后有一只装宠物狗用的铁笼子,我猜测那可能就是它们夜晚的家。一位端着饭碗的妇女没注意从哪里走了出来,她一边和店里的人寒暄着,一边叫着地面上一只鸡的名字,看来那是她的最爱。但很显然,她并非是这些鸡的主人,这从她脸上的神情就能判断出,她逗弄鸡时的样子和我们平日里逗弄别人家的孩子一模一样。我看到她从碗里往外抛了几根面条下来,然而正在地面上踱步的几只鸡却只文雅地去抢食,不紧不慢地,像是很勉强,花坛上的那一只越发连动也没动,仍旧站在上面,眼睛和先前一样,停留在伙伴们的身上没有挪开,就像一位监工一样,只是神色明显要温和许多。那女人见状,感到奇怪,扭过头去温温柔柔地向店里的人问了几句,意思好像是问那几只鸡是不是刚刚吃过饭。店里的人做出回应,似乎在说:“您不用老惦念着给它们吃,它们可是挑剔着呢!”我听不出他们是否在用闽南话交谈,总之听不太懂,表达的意思只能凭猜测。不过,自此后,那些漂亮的鸡就住进了我的心里。我总想想搞清楚它们究竟是谁,也就尽一切可能去求证。网上说是日本的长鸣鸡,我不敢确认,后来在日月潭寨子里的一处博物馆中我又在一幅画上看到了相同的,询问工作人员时,她说学名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地人叫它们放山鸡。我当场表露出了遗憾。
小巷里驶来了一辆运送食品的箱体货车,车停下,工作人员跑到后面打开后门开始往外拿东西,一位等在车后的妇女撑开双手准备接。直觉告诉我,我所期待的与年相关的一幕正要上演,于是我立即告别了那些鸡,想要上前抓住这难逢的考察机会,然而为了不过份地显露出好奇心惹人生厌,我还是采用我惯用的闲庭信步方式缓慢向那里靠拢。走近时,我看到那女的还在从工作人员的手里往外接着东西,而一旁的人行道上已经摆放了好几样。那是些已经配好、装好的饭菜生料,不同于我们家里自用的,是用特别大的容器盛装起来的,一看就是特殊场合或特殊时间用的。容器很浅,盖有透明盖,可我愣是没看出来那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有点像香港过年时食用的盆菜,但又不完全是,最终我从中嗅出了一点祭祀的味道,因为从车箱里最后端出了一只陀螺盘大的白色塑料盘子,里面盛放着几样面做的贡品。然而我宁愿相信这是这家人的年夜饭,而且是先拜祭后自己食用。鉴于那些食品不仅做工精致、包装大气,而且诺大的厢体里连个架子都没有,食物盒全都是摆放在箱底上运来的,并且一待它们全部被搬完,里边立刻变得空空如也,我推断食物都是从某一大饭店定制的,车也是专为她一家而来的。但很快我就怀疑起了自己对后一项的论断,猜测车可能就是他们自己家的,理由是仅为了一家的几样货品就动用这么大的车辆,单是从经济的角度来考量,就有些不合情理,而这也正是当时令我费解的地方,为此,我还差点站在原地等待车走,以便从工作人员和那女的的最后言谈中分析出正确的结果来,可我还是在车箱门关上之前,转身离开了。只要涉及人,好奇心适可而止是我的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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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5楼
出了巷外,发现路口处比来时稍微热闹了点,一堆人正在一块凹进去的地方似乎也是在下棋。旁边就是一座供奉着佛的金色祭坛,此刻里边正烟雾缭绕。太阳已经西斜得厉害,不久即会下山,刚才那座山也因此而变得更美了:太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釉,山上的那些植物不仅越发亮了,而且还呈献出一丝油菜花样的黄来。我感到山愈加近了,也愈加温暖了。
原路返回宾馆时,先后遇到两处人正在路边烧纸,奇怪的是,无论年龄大小,烧纸人一律都是女性。这绝非偶然,就如同后来我看到在佛龛前上香的更多是男性一样,这其中可能富含着一定的讲头。纸是扔到一只大铁桶里去烧的,借着风势,都烧得很旺。这种烧纸法,那时我还是第一次见,因此想当然地把它和年三十那一天联系在了一起,事实上也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就再没有见过,后来在北京的雍和宫附近,我又见到过此类场景,烧纸的同样是女性,尽管在气度上少了肃穆多了壮阔,但我还是重新又把它和佛挂上了勾。
待在宾馆附近,吃饭成了问题,不愿盲目地往市里跑,便利店成了首选。凑乎吃了点东西,肠不饱肚不饥的一家人总觉得还应该再找补点什么,恰好也有外出再逛逛的意愿,于是一合计跑到了士林夜市。那一晚,估计全台北市的年轻人都挤到了那里,从一入市口一直到出口,始终就没见松懈过,到处人挨人,人挤人,你都搞不明白人们到底都在看什么。所有的门店都开着,摆摊的也占据了道路的一半,由此市场里更加拥挤不堪了。生意最火爆的似乎永远都与嘴有关,一处是水果摊,一处是烧烤摊。台湾的水果天下闻名,游人来到这里哪有不尝之理?新鲜的是,在夜市上,卖水果和卖快餐一样,都是预先切好了的块,你点什么,老板就给你称什么,然后将称好的一起放到一个塑料盒里,再往水果块上插上几只竹签,人们就可以一边走一边享用了。每一种水果都销得很快,不怕不新鲜,这也是保证这种售卖方式得以继续的最重要原因。按理说,在市场上,除了厕所门口外,烧烤摊摆到任何地方都无关宏旨,可我却始终认为设立在离佛近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有所欠妥。台湾人对佛虔敬是有目共睹的,这从到处设立的佛堂和终日香烟缭绕上能够看出,因此理应有所顾忌,但不可思议的是,就在一处最大的佛殿门外就摆立着一处最大的烧烤摊,里边烟雾缭绕、佛乐袅袅、善男信女低头虔心拜佛,外边烟熏火燎、吵吵嚷嚷、人们大快朵颐。二者之间由一堵入门墙相隔,却又以两道侧门相通。我侧着身子从烧烤这一侧往拜佛的那一侧探了探头,又侧着身子从拜佛的那一侧往烧烤的这一侧探了探头,结果惊讶地发现,里外竟然互不干涉。
在台北,有一道特别壮观的夜景不得不提,那就是摩托车大队。摩托车是台湾人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而且看规模和气势,绝对有占据半壁江山的意思,尤其是在夜间,当主要路口处红灯起时,几十辆摩托车齐刷刷聚在一起,边等信号边像一群待出笼的猛兽一样,躁动不已。绿灯就是出发的号角,它一亮,摩托车们一齐启动,一齐飞出,那场面、那声音、那灯光,简直叹为观止!没有比这更震撼人心的场面了。逛夜市那一晚,也即除夕那晚,我们是徒步往回返的,在途经的好几个路口处,我都故意停下来欣赏这城市夜晚道路上的一道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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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6楼
当宾馆人员告诉我们说,想要体味浓浓的年味得去台南,因为过年时节,在台北打工的都回了那里时,我的遗憾之情不再那么强烈,经过两天多的冷却,我对年的追寻已经渐渐失去了热情,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前往南部地区,目的地是阿里山。
去阿里山小费了一番周折,由于没有提前购票,到车站时高铁票已经售罄,剩下的唯有慢车,还没有座位。既然决定离开,慢车加无座在当时也就不被认为是困难了,可是等到上了车后很快就发现,困难远比想象得要大,车厢里尽管还没有拥挤到没有下脚的地方,但想要宽松地转个身也还是不太轻松,有座的都是远途,没座的都是到了一站后,拥下去一帮,接着又拥上来一帮,看样子都是些农民或小生意人。台湾为收入不高的群体保留了低价列车,因此不用深入到农村或小镇,在车厢里我就能大致窥探到一点他们的生活,基于这一点,其实我应该庆幸自己的这趟慢车之旅。
一轮金色的落日陪着列车跑了好一阵子,我以为到站后会是一个好天气,谁承想等到了嘉义,不仅天已黑,还遇上了小雨。去往阿里山的大巴因过了点已经停运,雨滴落在头顶,我们一家人个个一脸茫然。其实本可以当晚住在县里,第二天一早再上山,但是由于已经预定了一家民居,为了不致失信,还是要了一辆出租继续前行。到达住宿地时已是八点多,又累、又饿,尤其又冷,就后悔起了带少了衣服。入住的是一家茶庄,可那时最重要的不是喝茶,而是吃饭。店家开车将我们送到前面的一家饭店,去的时候觉得不近,吃饱后,店家再开车接我们回来时,我则认为那一段路就是用步量也没有几步。这不光是缘于吃饱了的缘故,还缘于吃得心满意足。促使我们心情愉悦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吃到了一道绝美的菜,我以为我用绝世来形容它也不为过,不仅在吃的当时我们就对其交口称赞,事后也还是念念不忘,原指望在临离开台湾时能再遇上,可是却失望了。
那道菜名叫“苦茶炒鸡”,在吃的时候却没有尝出一点苦味来。我们对着盘子研究了半天,又找了半天,想要找出菜中的茶叶来分析出不苦的原因,结果却连一根也没找到,于是便向老板讨教了起来。见我们喜欢,至少有三个人同时做起了说明,意思是,苦茶用油炸过后捞出扔掉了,所以做出的鸡块吃起来既不苦上面也不会附着影响美观和口感的茶叶。其实这道菜的最玄妙之处还不在于此,而是在鸡块本身,这种看起来像是炸过、又像是烤过、还像是干煸过的鸡块,吃在嘴里不仅口感好,更重要的是同时兼具一种说不出来的幽香味道,既有槐花的微香,又有迎春花的气味,香气淡雅且带着春天的信息,总之在第一口吃下去后,我们三个除了竞相夸赞之外就只剩眉头尽展了。事实上,等到后来每每再谈论起这道菜来时,这种清新又绵香的味道俨然已经脱离了我们平常意义上对美味的描述,而是不折不扣地成为了一种人生回忆。
由于气温低,山中的夜晚多少有些难熬,感觉什么都是冰的,好在被子够厚。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出去透风的时候,也想顺便观察观察周围的环境,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茶园,因为店主说他也同时在种着茶。然而除了发现昨晚入住的旅店后面不远处就临着悬崖、两只狗在附近跑来跑去和附近没有多少住户外,一道茶陇都没看到。店家说茶都在山里,在这里看不到,不过,想买茶叶,他这里倒是有。对于红茶绿茶我知道一些,对于店家嘴里所说的乌龙茶我可就一窍不通了,隐约记得上大学时喝的茶袋似乎就是乌龙茶,但也不知为何,同时留存下了乌龙茶与大红枣有关的印象。我没有把这种印象告诉店家,只是一边听他慢条斯理地给我做着讲解,一边穿插着问了他一些问题。他是从工艺上来讲的,我却只想知道乌龙茶属于红茶还是绿茶、抑或是花茶,因此交流了一番后,我依然没有搞个清楚,他也被我弄糊涂了,而我则当场在心里就得出了这样一个不知对错的结论:台湾人对于茶的分类似乎和我们并不一样。
但无论怎样,茶还是要买的,于是又是罐又是袋的,在包里揣了一些后,我们又被店家开车送到了一处候车点,在那里,有上阿里山的车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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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7楼
来的是最早的一班车,多数乘客都还在闭眼打盹,且后来也一路没怎么再睁过,我则眼望车窗一直到了景区门外。车停下,人下来,虽然才上午九点多,太阳则已经能够烤得人皮肤冒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减衣服,紧接着就是寄存行李。做这两件事情时,我多少有些着急,生怕耽误了时间,在里边玩得不尽兴,然而很惭愧,或许是去的季节不对,樱花还没有开,除了看着红皮、白边、方脑袋的小火车我激动了一小会儿外,至于如镜一般的姊妹潭、有着趣意盎然名字的各种树洞,我都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致。这与景物本身无关,而是在那一大片插满参天大树的原始森林中的穿行给我带来了长久的压抑,面对太阳照不进去、头顶只有巴掌大天空的情形,我只想赶快逃出去。沉闷感令我对后面的景致均失去了热情,好在有一些是在进入森林之前遇到的,因此也就被我有幸记了下来,例如那条高高低低且长长的木栈道和它附近的一处小火车站。不过事实证明,以原始森林这条界限划分对景物的印象深浅显然有些过于绝对,因为有几株光秃秃、上面既没有树杈、更没有树叶且齐头断裂光剩白茬的粗大树杆就是在我穿越原始森林之后才遇见的,可它们却瞬间撼动了我的心灵:那种通体白之上的断茬看起来真是惊心动魄!我对着它们发了好一阵呆,心里反反复复揣度着它们究竟曾经经历过怎样的震天洗礼,才赢得如今这英雄逝去般的悲壮美。
但不管怎么说,阿里山留给我的总体印象并不很深,好笑的是,倒是有一条狗跳出了这一框框,令我至今记忆犹新。那还是在景区门口、我们刚下车的时候,为了避开炎热的太阳,我和孩子躲进了候车廊里。候车廊虽是景区内接驳车的始发点,但因车辆滚动发车,且车又小,所以积攒不下几个候车人,况且又由于人人都急于进入景区,不是在入口处挤着,就是沿廊外站着,因此大部分廊凳都空着。我不知道这是否也与那只正闭眼躺在上面晒太阳的大黄狗有关,只见它不仅将整个身子铺开来、精神明显不济,而且委顿不堪的肚皮上还有一道刀口触目惊心,上面尽管还附着有一些纱布,但也早已卷起并歪在了一边。很显然,这是舌头的杰作,不仅伤口处的皮肤被舔得泛出粉白色,黑黑的缝线也赫然在目。那是刚做过绝育手术的标志,可能是第三天,甚或至就是第二天,原因是那狗总是闭着眼不停地调整着身体,以寻求能减轻痛苦的最佳姿势,这表明疼痛依然没有离它而去。做出这一判断是基于我曾听一位宠物医生说过,二十四小时之后,伤口通常就不会再感到疼了。
太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炙热,我也越来越担心狗的状态,总是担心它会被晒晕,特别是那伤口,在强烈的光照下,被呼吸带着一颤一颤的,看着着实让人不忍。欣慰的是,它并不傻,不一会,就起身跳下,挪到下面的背阴处重又躺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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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8楼
来台湾,我以为很少有人会选择不去日月潭,因为它是台湾的眼睛,要想真正了解台湾的心,就必须盯看它。正好,景区门口就有直达那里的车。没有一丝迟疑,在进入景区大门之前就已经提前买好了前往的车票。
从阿里山到日月潭,沿途地势开阔、风光旖旎,前行的车辆很快就将残留在我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抛在了身后,尤其是当看到车辆一侧是蜿蜒并行的小溪,一侧是横横竖竖白干翠顶的小椰树时,一股正穿行在海岛椰风之中的感觉便油然而生。然而我已不能确切地说出这一幕是在停经梅园之前还是之后了,单单就是一个梅园的出现就已经盖过了一路上所有景物的风头,但也不是说它那里就美若仙境,而是我在那里停下了、接触了、体会了、也融进去了,所以才导致对其记忆格外深刻,并附赠上了特别的情感。
梅园是驾驶员停车休息的第二站。第一站仍在阿里山,停下车来后,只有一半的人下去溜达,目的是看看马路对面的深谷里是否真有野兽出没。到了梅园,情形则截然不同,不用司机动员,车上的人很快就跑得一个不剩。多数人奔去了商场,方便的同时也想看看广告牌子上宣传的当地盛产的梅子酒。儿子被一座巨大的铁制大黄蜂招了去,我则留在像小山一样覆满一座凉亭顶的金黄色吊金钟旁流连忘返。太阳正巧又要落山,余晖一撒,花山泽泽发光,我的相机那时候只有咔咔声,我听到自己的心里也响起不住的啧啧声。我尽围着小小的凉亭转了,所以给人的感觉是留在原地没动。家中的另两位成员惊讶于在这新奇的地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竟然哪也没去,我却觉得我哪都去过了。
距离日月潭还有一段距离时,车上的人就开始躁动了起来,远空中的热气球点燃了人们的热情。无人提示,却都已经预感到很快就要到终点站了。天说黑就黑,热气球漂浮时,天空还有一点亮光,车转了几道弯,最终停靠在大街上时,眼前已是灯光阑珊中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了。
住宿的紧张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面对着满大街已满员的宾馆旅店,你都无法说得清究竟有多少人涌到了这里。站在大街上,尽管车水马龙,我却忽然觉得日月潭更像是一位明眸皓齿、温柔恬静、高雅隽秀的蓝衣仙女,牢牢地吸引着四面八方的人们慕名前来一睹她的风姿。第二天在一号码头等待乘船前往位于三号码头处的九族寨景区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因为湖水不仅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蓝宝石颜色,竟然平静得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到。人们都被这梦幻般的场景所感染,仿佛自己此刻就站在天宫中向下俯瞰。风景美,人的心情也跟着美,码头前,大家都在有秩序地排着队等着上船,个个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微笑。
天气出奇地好,一卷花边样的云正镶嵌在不远处的群山顶上,热气球又升腾了起来,船行在漆样的湖水中,人人都心旷神怡。白浪翻腾,游人比它们更兴奋,他们纷纷都涌到了船舱外,摆出各种姿势拍照留影。
在码头处,迎接我们上岸的是火辣辣太阳,它不仅能把人们的皮烤熟,还能把人们的眼睛同时也晃瞎。刚上岸的人一窝蜂地向前拥去,然后通过七拐八绕的道路走上了一处木栈道,在一旁是山和绿树、一旁是湛蓝的湖水的相伴中,走完唯在童话中才有的路径,来到了索道站前。
木栈道之前的道路两旁已被商业全部包围,卖得最多的是蜂产品,家家都摆着一只玻璃蜂箱做广告,我也因此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蜂王。按耐不住冲动,我不合时宜地买了两瓶蜂醋,结果费心地背进了景区、又费心地背出了景区,一路上生怕把两只宝瓶不小心给打碎了。
一只小黑犬像迎宾一样在木栈道的最后一截上来回行走,两只黑豆眼一会瞅瞅这个,一会瞅瞅那个,伸出的舌头明显表明想要说话,它也许想说的正是:“欢迎您,祝您玩得愉快!”一段并不显眼的石板路,是通向索道站前方广场的最后一程,然而就在还未踏上它之前,人们就已经开始心花怒放了,要不是担心掉到水里和撞进路右侧的帐篷群里,身子也许都能立刻飞起来,原因是只为能够一下子扑到前面那块光滑平坦的地方去。广场由花岗岩铺就,灰白块相间,层次感和立体感都很强,它特意被选在避风的港湾处,地理条件相当优越:三面倚山,一方靠水,山上面长满了深浅不一、高度不同、品种相异的绿色植物,碧绿的湖水上面则飘荡着好几艘敞口小船,看上去像是居民家自用的,有一艘上边还架着渔网。最让我感到幸运的是:这一回,我可是近距离地接触到了椰子树,它们正几棵一组地分立在临湖的广场两端。没有风吹动的枝叶像簇簇令箭一样齐刷刷地栽在树干上,看起来就像假的一样,椰子倒是结了几个,但只看见一棵树上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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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聚在广场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在等待索道票,身后的索道站里,一个弯接一个弯地排着的,正是购票的人。
在楼上等待索道车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兴奋了起来,那些一串来一串走的红黄蓝“小家伙”们看起来着实有些可爱,只只都像极了卡通乐园里的小精灵,正悬着一条白色的小翘辫纷纷前来迎接人们去探索寨子里的奥秘。顾名思义,日月潭因形得名,然而这种形是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才可以得以亲证的,而高度即是其中最基本有时候也是唯一的条件。索道为我提供了这一便利,并且在开始时的一段中,越往上行,“日”和“月”的面容也就显露得越完整,远的是日,近的是月,可却在肩膀处绕过一座小岛在下面拉起了手,不仅如此,一条近岸的细长水带也来凑趣,给它们戴上了用自己的身子织起的一节蓝珥。这堪称神话色彩最浓的一笔,只可惜,人们往往只把感叹给了前两者,而忽视了它的存在和奉献。
坐在车里,看不到日月潭后,人们才重又关注起了索道。这是一条长得能够让人们在饱览风光后还有足够的时间想到点数究竟有多少辆车正在运行的线路,香港大屿山的就已经够长了,长到我坐在上面对其施工难度和建造技术感慨了一番又一番,但是对比眼下这条,却又差下了一截,这一条更长,也更陡。
一下索道,便是寨子的大门,大门修建得很奇特,愈加强化了台湾少数民族的神秘性。入得园门,走不了几步,一大片嫣红就告诉我,樱花道就在前面,而此时,樱花一团一团在枝头上开得正浓,吸引着无数游人都不约而同地涌向了这条道。别人都在赏花,我则专寻花中的亮点,一簇花红柳绿的人很快进入我的眼帘,他们正身着各样鲜艳的民族服装聚在一间笠顶样草屋后面忙着什么,我以为是一帮子演员正在为上场演出做着准备,不料却是游客们在竞相照相,我立刻失了兴趣,将视线移向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些个图腾。四只毛茸茸的小狗很快又将我的目光拽回,它们正被装载在一辆婴儿车里混迹于人群当中抻着脖子东张西望,我毫不犹豫地对着这一幕按动了相机快门。
儿子被一场正在上演的某一少数民族婚娶的节目吸引了去,我则慢慢地踱步继续向前浏览,趁着人少,我想寻找感兴趣的东西。事实上,由于时间的原因,再往前,几乎再没有遇到过特别能打动人心之物,但这并非就代表着再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而是好玩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那座游乐大厅,估计玩上三天三夜也玩不全玩不够。不过那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在我的心目中,那些项目,远比不上当我仰头向上,看到白云在蓝天上种出了梯田、一只寨里的小索道车夹在两棵树的树梢间从我的头顶上滑过时更有意思了。
离开日月潭后又去往台中,继而又返回台北,最后再回到出发地香港,一路又历经过一些事,看过一些景,去过一些地方,然而却都因印象不深或者兴致不高而没有被我写录在此文中,但我觉得单就以上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这就是我曾在台湾过过的一个年,具体年份没有给出,因为我私下认为,文中所涉及到的无论是人、是景、是物、还是某一具体事件,与有没有我参与、是不是就在我去的那一年都没有太大的关系,缺少了这两项,它们一样会在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在那里周而复始地存在着和发生着,一样地会被人们遇见、品味和记住。我深信它们不会因时代的变迁而消失,也不会因时空的改变而发生变化,“慢”,是我对台湾和“朴素”相齐的又一重大印象。
2016年3月17日 北京 初稿完成
2016年3月23日 北京 第一次修改完成
2016年3月31日 北京 第二次修改完成
2016年4月2日 北京 第三次修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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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10楼
做一点说明:由于出版的缘故,对于台湾的少数民族讲述很少 ,即使涉及也最终应出版社的要求删了。还有的是做了模糊处理,比如写日月潭的“寨子”,其实是“九族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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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11楼
台北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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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前港公园里的大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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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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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女人们就是在这样的桶里烧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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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15楼
摩托车队,这时候还不很多,等到夜深时才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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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16楼
故宫以及它旁边的公园以及那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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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17楼
阿里山的原始森林、阿里山小火车、樱花道、拍照的游客、婴儿车里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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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日月潭,乘游船由一号码头到三号码头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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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栈道上那只狗、索道站前广场、索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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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20楼
隆重介绍“日月潭”的“日”和“月”,可惜没拍全,相机里的内存卡又不知哪去了,只能看个大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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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这是游乐园里的车。它这里的游乐园非常特别,不同于我们以往见到的,很值得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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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22楼
忘了介绍从阿里山到日月潭路经的梅园了,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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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23楼
完了,我该咪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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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加妮妮
24楼
评论 samwang996:找着一幅,看着像,不敢确定是不是,这是在越秀公园拍的,我想起来它们是长在地上的,而且叶子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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