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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诡异的心灵之旅:梦幻心游二之灭世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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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诡异的心灵之旅:梦幻心游二之灭世魔花

五一六六
1楼


写在前面:
这是一部相当长的作品的第二部,我只能先用尽量简短的文字简述下之前的内容,当然啦,有闲工夫的也可以去看下第一部,不用看正版,盗版到处都是。(不支持盗版,只是不想让读者花钱)
主角胡光是个标准屌丝男,无家无业无工作,本以为就会这样沉沦下去,谁知“时来运转”,在一次招聘会上被一个神秘机构——甲申所录用,加入神秘的“方寸世界”计划。
所谓方寸世界不过是一个小房间,下面铺着传送带,胡光进去后无论怎么动都出不来,所长丁墨云告诉他世界其实就是这样,以为无边无际,其实四米见方就足够了。而人生就如电影,我们只是旁观者,如同电影院里的观众,觉得影片演的就是自己罢了,其实无论是谁进了影院,都会把这段历程当成自己,本质上并没有绝对唯一的“我”。
胡光自然各种不信,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丁墨云启动了系统,为胡光“放映”了一段记忆。
这套系统果然是有效的,因为胡光发觉周围变成了草原,自己则成为草原上一个叫塔拉的屌丝青年,正单恋着族里最美的女孩——宝盖公主。这段感情本应无疾而终,但正巧成吉思汗准备征讨西夏,在忽力革台盛会上他击败了七星门的宋仁杰,夺取了第一勇士的称号。不过宝盖看他各种不爽,就是不鸟他,并且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宋仁杰私奔了。
蒙古大军势如破竹,一直打到西夏都城兴庆府(今宁夏银川),围城时夏国放了大招,用婴灵血祭术引来阴兵作战,却在丘处机真人的遥控指挥下被塔拉破掉了,这段记忆随之结束。
胡光觉得很好玩,强烈要求观看第二段记忆,这也正是丁所长所希望的,他也想通过更多测试获取更详细的数据以支撑自己的理论。
在第二段记忆中他发现自己是一名叫何风的人,时间则来到了大概1916年前后。为闯出一番天地何风孤身一人从北京前往当时最繁华的城市上海,在海上意外救了一个叫孙奎的“军官”,孙奎很赏识他,把他当成贴身护卫带在身边,终日花天酒地。
何风发现孙奎和日本人联系密切,本想弃之而去,又意外地遇到了自己在北京的意中人天雨,为了解救身陷百花楼的天雨姑娘,他答应了同日本人一起去西域收购古物的要求。
一行人来到大漠之中,经过十余天诡异的行程抵达罗布泊的一处地宫之中,并成功复活地宫里的一个石人。何风通过平行记忆得知这个石人就是千年前夏国用血祭法引来的阴兵头目,而日本人想要把这超自然生物绑回国内,驯化他除去守卫华夏门户的神龙。何风当然不愿意配合,同天雨合力开启地宫机关,与日本人同归于尽。
第三段记忆中胡光发现自己其实是云宫天侯,负责掌管北天域,因私放阴山城一个女贼引来七魔攻打云城。虽戴罪立功打败了魔国联军,自己的心却丢了一半。帝君限他百日之期去阴山城寻回本心,又被阴山王陷害差点死了。
又经过一番波折,他再次来到阴山王面前准备杀他取心,却发现强大的阴山王已经奄奄一息,并告诉他自己死不要紧,阴山城也会随之毁去,解救的办法只有把自己女儿绮月寻回,才能延续血脉,为阴山城续命。北天侯觉得这事很扯淡,在他的认知里死人是不能复生的,阴山王告诉他可以去死生圣宫找找看,那里埋藏着他过去未来无尽的记忆。
下面的故事就是进入死生宫寻找绮月时发生的。
本文同发鬼话,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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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楼

死生墓园中的墓碑无边无际,每个碑石看起来都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我只好提气升到半空向下望,依旧黑沉沉一片,哪里有红光?
我有些着急,继续向上升去,随着高度的变化,墓园的可视面积也逐渐增大,终于在墓园的一角看到了微弱的红光。我心中暗喜,忙飞临红光处落了下去,这座墓碑和其他墓碑样式大小都一样,只是碑石中隐隐透出一丝红亮,若在白日是绝看不到的。
我按师伯教的方法做了个手印,想着绮月的模样,对此碑默念三声阿字。说也神奇,那墓碑竟好像听懂了,弯曲碑体朝我点了三点,一时红光大盛,不由分说地将我罩住。我知这是有缘碑,没有运功相抵,任由红光笼身。
红光越来越强,后来竟如太阳一般炙热明亮,我稍一恍惚就进入了碑中的世界。和前几次进入记忆不同,这次我是整个人进来的,连黑玉剑都带了进来,而且灵力几乎没有损耗。
进去后身体浮在半空中,周围都是浓云,不断闪着光,应该是闪电吧,打在身上痒痒的。俯瞰大地,这世界好像是人间,山川树木河流草原都是人间模样,只不知属于哪个文明。
飘了一会儿,下方繁复杂乱的气息中忽然出现个熟悉的气息,略一探查便知是离若,原来她也在这个记忆中,怪不得是我的有缘碑。我屏住气息收神向下坠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把地面砸了个坑。正要起身,耳畔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爷爷,那东西在这呢!”
我闻声已知离若来了,就没有动,闭着眼装出一副被摔死的模样。片刻功夫,一个十三四岁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女孩跑了过来,她身材瘦小,生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身穿一件破旧的红袄,赤着一双小脚,无比可爱。
她跑到距我一尺远的地方停下了,小心地伸出小手来探我的鼻息,我忙把气闭了,她发现没呼吸,吓得大叫一声向后就跑。我见状忍不住想笑,可一旦笑出来她会更害怕,便强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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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楼
又过了一会儿,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背着一捆干柴走到我身边,先把柴放下,俯身仔细地看了看我,自言自语道:“唉,这么年轻,可惜了。”
女孩躲在他身后小声说:“那怎么办?他在这会被野兽吃掉的,我们把他埋了吧。”
老头点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红儿,你把铁铲拿来。”
原来离若在这世界叫红儿,只是不知道姓什么。她小脸一扬对老头说:“爷爷,我们出门砍柴没带铁铲,只有一把柴刀,您忘了么?”
老头叹了口气道:“唉,我是真的老啦,越来越糊涂,把柴刀拿来吧。”
红儿从干柴中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递给了老头,老头用刀在我身旁吃力地抠着泥土,希望把我砸的坑挖得深一些,好方便埋我。他气力不足,挖几下就歇一会儿,红儿也撅了根树枝在一旁挖着。地面很干,爷俩挖得非常吃力。依这个速度,大概还要十到十五个工作日才能挖个足够埋我的土坑。
我虽心下不忍,可若猛然起来没准会把二人吓昏过去,只好暗运神通,化作一道青光直冲云霄,而坑中的我变为一个巨大的白瓷娃娃,小脸儿和红儿一模一样。
我冲到云中现了真身,向下一看,祖孙二人显然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瞠目结舌地望着瓷娃娃发呆。现在离若已经找到,若能顺利找到绮月,可别忘记把她也带出去。
我在空中慢慢地飘着,不断搜寻绮月的气息。现在我能力是完整的,所以这世界虽大,找个人还是很容易。不出所料,在沉下心的瞬间就感知到了她的气息,就在距此处五百里的某个地方。我心中高兴,略动心念,人早在五百里外。
在我正下方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宅院,青砖院墙,朱漆大门,门上挂着一块木匾,上书“郭府”二字。虽然看着有点俗但在此地也算颇为阔气了。我收神落地,立在门外。此时天色已晚,明月高悬,我低头一看,自己一身黑铠,仍是异界打扮,便原地转了一圈,将自己变为白衣秀士模样,来到门前轻轻扣了两下。
高墙上一个年轻男子探出头来,看了看我,警觉地问:“你是何人?”
我略想了想,胡编道:“我是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因天气好贪走几步,错过了宿头,路过贵庄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男子见我孤身一人,又是读书人打扮,就下来把大门打开了,一脸无奈地对我说:“公子你来的不是时候,今晚我们有大事。前面几里便有客栈,干净宽敞,烦劳再多行几步吧!” 说完就要关门,我忙道:“我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眼下别说几里,就是几米也走不动了。”一不小心,一个现代词汇溜了出来。
“几米?什么意思?”他瞪大眼睛问。
“就是很近的距离我都走不了了,我这还有些银两,可作留宿费用,还小哥望成全!”我边说边掏出现变的二两银子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见我不是个穷人,态度有所缓和,不过仍面露难色:“公子不是我不肯通融,今夜真的是有事,还是再找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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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4楼
“敢问今夜会有何事?”
“公子有所不知,距我们庄子五十里有一座卧虎山,从前还好,前些年竟聚了一伙打家劫舍的强人,为首头目姓胡,绰号过山虎,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开始还算客气,只劫掠过往客商,也不抢光,总给人留点银子做盘缠,最近听说是好久没生意了,居然打起我家老爷的主意,前几日派人送来一封信,要我们老爷送一千两银子过去,否则就会亲自带人来取!”说到这里他忽然怒了,吊起嗓子道:“我家老爷什么身份?那可是做过一任知府的,岂肯向贼人低头?当即撕书斥使,把那人撵了回去。过山虎大怒,又派人送一封战书来,约定今夜上门会会老爷。”
他说这番话之际,我已暗中把此事来龙去脉查清。过山虎叫胡飞,这倒没啥,他的实际身份却吓我一跳,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也就是说,我在这个记忆中是胡飞。
郭府中的老爷本名郭慎,原是贫家子弟,十年寒窗苦读中了进士,由县令做起,颇有政绩,慢慢升到知府的位置,这在当时已是很大的官了,后因琐事得罪了王爷,被他指使言官参了一本,皇上念他为人忠厚多有功劳,并未降罪,只是当着朝臣训斥一番。郭慎觉得面上无光,便辞官告老,回到老家安度晚年,于是就有了这处宅院。
“我家老爷在本地名声甚大,连本县太爷都是老爷的门生,自然全力帮忙。附近还有几个武林高手,听说老爷遇到麻烦,也都不辞辛苦赶来相助。这贼人今夜定会有去无回!”我的思绪被小伙子高亢的声音打断了,他满脸通红双眼放光,完全忘了我其实是个局外人。
“这贼人今晚就来?”我小声问他。
“正是!就在今夜。所以我说公子来的不是时候,哪怕明天来也行啊,现在趁贼人未至,还请公子再寻住处吧!”说完又要关门,我一闪身就冲到门内,他大吃一惊,喝道:“你如何敢强闯……”我把手中的二两银子塞到他手里,笑道:“实不相瞒,我虽是个赶考的举子,却也自幼习武,会些粗浅剑法,多留一人你们也多份力量。”
这小伙子是个下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钱,见我出手如此大方,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他把银两小心地揣入怀中,然后对我说:“看你也算老实,这样吧,我带你进去问问老爷,如果他老人家不同意,我就真没辙了,银子还你走人,可以么?”
“多谢多谢!”我朝他拱了拱手,他关门落锁,领着我向院中走去,边走边向我介绍:“现在我家老爷和县太爷还有几位拳师都在正院喝茶,专等强人自投罗网。我家老爷乐善好施,是远近闻名的善人,本来你住一夜是不必通告的,可今晚情况实在特殊,老爷不点头,你就是搬一座金山来我也不敢留你。”
“是是是,理解理解。若你家老爷不肯,在下扭头就走,绝不给你添麻烦。”
他带我绕过照壁,进了一道小门才来到正院。院中灯火通明,摆了五张桌子,左右各两张小桌,中间一张大的。每张小桌旁都坐着四个黑衣汉子,胖瘦不一,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大桌坐了七八个人,一个慈眉善目,身着缎袍的老者端坐正中,左侧陪坐的是一位穿着官服的长须男子,三十岁上下,应该就是知县了。右边坐着的是个白须老人,穿着白布衣服,气度不凡。其余三四个男子亦是一身白衣,看样子应该是老者的徒弟。桌上摆满了香茶和各色果品,只是气氛十分压抑。
缎袍老人见到我很是诧异,问带我进来的年轻人:“顺福,此人是谁?为何把他带进来?”原来小伙子叫顺福。
顺福跪倒在地,高声禀道:“回老爷,这位公子是进京赶考的,错过宿头想来借宿一晚。我见他孤身一人怪可怜,就把他带进来……”
他话还没说完,县官怒道:“混账!你不知今夜有强人劫掠么?此人貌似老实,谁知是不是胡贼派来的奸细?”
顺福很惧怕县令,忙磕头赔罪,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大人,他说自己,自己也会武功,我想留着他或可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年月,练过几下拳脚就敢说自己会功夫了,”白须老者接茬道,“我见他身弱体薄,脚下虚浮,断不是习武之人。”
“不错,多半是信口雌黄。”县令抿着胡须看着我,用尖利的声音问:“来者何人啊?”
我一拱手道:“小生胡光,十年苦读,觉得成了,便辞别父母,带些盘缠进京赶考。今日天儿好贪走几步,想在宝庄借宿一宿,明晨就走。”
他又捋了捋胡须,看来这是他一个习惯动作,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不急不缓地问:“你是何年何月,何处乡试中的举,既是参加春闱,现在才五月份,难道要在京城待上一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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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5楼

我一听愣了,敢情进京赶考还得先中举人啊?这在现代影视作品中可没体现过,赶紧解释道:“不瞒大人,小人……没有参加过乡试。只是舅舅在京城做买卖,小人进京后先去投奔舅舅,然后待考。”
那县令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怒道:“狗屁不通!不中举人如何能进京赶考!便是赶考何不待来年出行?你必是强人派来的奸细!来人,给我绑了!”
话音刚落,小桌就坐的十几个黑衣汉子刷一下也都站了起来,准备上前抓我。我看这架势有点想笑,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这些人立如中邪般快步走了出去,把其余几人看得瞠目结舌。
我不太懂此间礼数,只好拱手道:“小人也是一片好心,闻听郭老爷有难,其实住不住无所谓,就是喜欢助人为乐。”不小心居然溜出一句网络流行语。
那白须老汉却哼了一声,轻蔑地说:“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那过山虎胡飞多大能耐?官府前后派了几次兵都拿他不住,反白白折损几十人。你有何能敢放此狂言?”
我眯起眼看着他,仍谦卑地说:“晚生实是真心相助,就算本领不济,多少也添份力量,请几位勿疑。”
老爷子见我言语诚恳,嗯了一声,捋着胡须道:“学武之人惩恶扬善倒是本分,留你也好。”然后扭头对县令说:“要不就留下他吧,多个人也多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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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6楼
县太爷对老先生很是恭敬,拱手道:“白师傅说的也是。”然后看着郭老爷问道:“老师的意思呢?”
郭老爷打量我一番,也点了点头:“年轻人古道心肠,颇有侠义之风,难得。若当真不怕,就留一晚吧。”
我马上深施一礼:“晚生谢过郭老爷,县太爷,白师傅!”
县令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来,自言自语道:“我的那些差人怎么无故都跑出去了?”这自然是我使的手段,却不能道破,嘿嘿一笑回答可能是内急去茅房了吧,县令自然不信,可又想不出什么别的可能,讪笑两声坐了下去。
白老爷子指着大桌上一个空位道:“年轻人坐这儿吧,我一个徒弟身体不适没来,所以空了个位置,看来凡事自有天意。”
我也不客气,直接来到桌前对几人拱手道了声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个丫鬟上前给我倒了一杯茶,奇怪的是她身上竟有绮月的气息,我不禁偷瞄了一眼,她生的浓眉大眼,甚是粗壮,难道绮月公主在这世界中长这样?我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雨前龙井,别喝糟践了。”县令一脸鄙夷地对我说。我懒得计较,只是笑了笑,端起茶杯小心抿了一口。
他又从怀中掏出个黄缎小包搁在桌上,笑呵呵地说:“我这还有几两明前龙井,本是贡品,断不可流入民间。事有凑巧,负责采办茶品的皇商是我舅父,本官好说歹说才弄来这么一点,自己不敢擅用,待拿住贼人后与诸位同享。”
“明前茶甚为金贵,老夫纵横半世,倒也喝过百十次。”白师傅似乎并不感兴趣,仗着一身武艺居然出言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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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7楼
“是是,白师傅世外高人自与人不同,想来皇宫内院也是常去的。”县令反唇相讥,白师傅脸色忽变刚要开口,郭员外忙打圆场:“几位都是看这老朽面上前来捉贼,此刻不要争执,擒获小贼后,老朽自有厚礼相谢。”听老员外说话了,白师傅才哼了一声,低头吹着茶沫。
这时刚才跑出去那十几个公差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呆若木鸡地站在院中。县令怒道:“你们为何无故出院?难道真是一同出恭?真真不知廉耻!”公差们也解释不了自己的行为,只是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郭员外笑道:“王大人勿怪,想是坐得闷了,出去透透气。”差人们忙点头称是,对他报以感激的目光。
“若不是看在老师面上,本官定不轻饶!”王县令恨恨地说,众差人一同施礼,齐声道:“谢郭员外,王大人!”然后灰溜溜地回到小桌坐下。
大桌只有我一个外人,大家都在不断打量我,让我有些尴尬。白师傅先开口问道:“胡贤弟是何方人士,又师从何人?所练何种兵器?”
我觉得这应该是习武之人相互问候的一种方式,可我总不能说我是云宫北天侯,来这里找女人啊,随口胡诌道:“小人是山东济南人氏,父母从商走南闯北,在下自幼在叔父家长大,一身武艺都是叔父所传。现在叔父年迈,婶子又不肯相容,我便打算进京投奔舅舅,顺便准备明年的春闱。”
王县令是个很执着的人,抓住话中漏洞不放:“胡说胡说,你未中举人,如何能参加春闱?”
对这个死心眼我也没啥办法,只好继续胡编道:“老爷在上,实不相瞒晚生亦知考不了,只是若不说进京赶考,婶娘便不给盘缠,晚生只能出言相欺。一路上我也自称是赶考举子,倒也颇受照顾。”
王县令见我承认说谎,顿时觉得面上有光,颇为得意地说:“这倒罢了,只不诚实。”
郭院外对县令道:“看他年纪轻轻,独自在外也不容易,此事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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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8楼
县令嗯了一声对我说:“年轻人,今晚一过明晨就走吧。不过本官送你句话,凡君子者,不欺人不自欺,方可立身天地间……”话音未落,一个面色黝黑的家丁冲进来,语无伦次地说:“老,老爷不好了,不好,来了,他!”
郭员外指着他斥道:“什么来了,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且慢慢道来!”
家丁喘着粗气,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过,过山虎,来了!几十人,都带着家伙!”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王县令还是率先站起身来,神情激动:“反了反了!明知本县在此还真敢来!今晚断叫他有去无回!走,出去看看!”说完大踏步向外走去,十几个差人纷纷抽刀在手,跟在后面出去了。
白师傅自不甘落后,忙拍案而起,扔下一句好大胆,带大桌四个汉子向外走去。我对郭员外点了下头,算是谢过他刚才出言相劝,紧跟着出去了。
外院不知何时已聚了一群年轻男人,穿着布衣的,光着膀子的,拿长枪的,扛锄头的,还有拎柴刀举火把的,看样子应该是郭府的家丁护院和佃户们,也有二十多人,神情既紧张又兴奋。
大家汇集到一起,高举火把一同涌出大门。门外早聚有三二十贼人,也都举着火把,各持兵刃。为首一人,骑一匹高大的红马,身披红袍,二十岁上下,白面无须,剑眉星目甚是英武。我一见他就想笑,因为他正是在这个世界中的我。虽是个贼人,可我看他不仅不可恶,反而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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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9楼
他肉眼凡胎自认不得我,面色阴沉地环视一圈,看到王县令,一拱手道:“这么晚还麻烦王大人亲自跑一趟,小人真是过意不去。”
县令冷冷回道:“来都来了,也就不忙着走了。胡飞,我几次派人招抚,你却置若罔闻,真是不识抬举!也合着你命该绝,竟抢到我恩师家里。我已把附近几县的捕快中的高手都请了来,今夜定会让你有来无回!”
胡飞嘿嘿一笑,油嘴滑舌地说:“小人倾慕大人久矣,今日方睹尊严,怎么舍得走呢。”说完又朝白师傅一拱手:“没想到小生面子这么大,把威震五省,名扬四海的平安镖局白老爷子都惊动了,久闻白家枪法一绝,尤其那招梅开五朵更是天下无双,今夜想是有福一见了。”
白师傅哼了一声回道:“过奖。我白某人行走江湖大半辈子,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也不知亲手灭了多少,但我还再要劝你一句,父母养你一次不易,若还知趣便自缚双手自己走过来,或可留条性命。若仍执迷不悟,待会儿玉碎石焚,什么都晚了!”
“那就试试看吧,”胡飞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身子一耸将红袍抖落,早被一个喽啰接住——看来这动作事先演练过多次,露出内里玄色短衣,显得甚是精干。又一抬手,另一个喽啰马上将一把银刀恭敬地递了过来,他单手擎刀,凝然而立。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就要上前,一个白衣汉子却抢先走了出去,对胡飞拱手道:“在下平安镖局王进,白大爷三徒,特来讨教!”说完脱去白衫,里面只穿件皮背心,一身腱子肉。一个家丁拿过一条亮银枪给他,他抓在手中一晃,舞出一朵枪花,引得郭府众人一阵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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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10楼

胡飞只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鬼见愁王大哥,失敬失敬,闻听你深得白老爷真传,镖局一千两以下的买卖都归你送,是这样么?”
“小贼,这是我们家事,不须外人过问,看枪!”王进似乎对此事颇为敏感,银光一闪骤然出手。
这倒引起了我的兴趣,沉心推算便知来龙去脉。原来这王进是白老爷子的养子,功夫人品都不错,他也很不自量力,以为老爷子会让他接手镖局,谁知近两年来白老爷开始重点培养自己的亲生儿子白森,大买卖都是老爷子带白森走镖,小生意才交给王森,这让他非常失望,经常借酒浇愁。今天胡飞开口就说这件事,正是戳他肺管子,难怪如此激动。
王进一枪刺去快若闪电,胡飞不慌不忙,直到枪头来至胸前才挥刀挡开,不等王进抽枪,刷地一刀硬劈过去,王进万没想到胡飞的刀这么快,拼力一闪躲过,第二刀又劈下来,王进身体虽壮却很笨拙,这一下眼见就要劈到他头上,他急中生智就地一滚,勉强躲了过去,极是狼狈。
胡飞一招得势岂能相让,飞身上前又进一刀,银光一闪,当地一声,另一杆亮银枪隔开了他的快刀。
胡飞抬眼一看,一个比王进更高更壮的汉子,手提银枪挡在王进身前,胡飞微一欠身道:“敢问这位大哥是?”
汉子一拱手:“在下平安镖局少镖头白森,特来领教阁下高招!”我听他名号便知这是白老爷子的亲儿子。胡飞点了下头说好,挥刀和白森战至一处。
白森的枪法同王进如出一辙,但要比他沉稳扎实得多,胡飞连劈数刀都被他一一化解,随后挺枪直刺,胡飞的身法比王进强太多,一侧身便从容躲过,又一刀斜劈过来,白森忙用枪挡,谁知这招是虚的,中途忽然变招,钢刀一抽一送,又向白森胸口刺去,白森忙用银枪往左一拉,准备挡开胡飞这一刺,谁知这招也是虚的,胡飞刀口上挑,直向白森面门而来,白森无奈,尽力往后一跃,躲开这一凌厉的杀招。
几招下来,白森已是面如白纸,脑门上都是冷汗,完全没了刚才出手救王进时的从容;反观胡飞,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差没吟诗一首了。可能觉得胜负已分,他并没趁机出手,提着钢刀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着白森和王进这对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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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做个间隔,以免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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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再间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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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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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间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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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临睡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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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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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17楼
白森喘了几口粗气,提枪又要上前,却被白老爷子拦下了。他缓步来到胡飞面前,拱手道:“朋友手段了得,白某甚是佩服。老夫白章,人送外号白判官,是平安镖局总镖头。”
胡飞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夫行走江湖数十载,也算见多识广,如你这般仗着有点功夫目中无人之辈也见过不少,哪次不是……”白老爷子忽然不说了,因为他发现胡飞在打哈欠。
“失礼失礼,白前辈,这大晚上的晚生实在困乏,一时未能忍住,见笑见笑!”胡飞嬉皮笑脸地给老爷子鞠了一躬。
白章登时大怒,喝道:“兔崽子这么着急上路,老夫便送你一程!”话音刚落手中银枪猛然送出,直奔胡飞面门而来。招式虽然和前面二人一样,但更为沉稳大气,而且枪杆微微颤动,似含变招。
胡飞自也觉察到这一枪不是儿戏,小心地用钢刀去挡,刀还没碰到枪头,银枪猛地被白师傅抽走,老头猛提一口气,刷刷刷又刺出三枪,速度奇快,在火光掩映下竟如同时出现三个枪头。
“梅开三朵!”我身前一个白衣汉子小声道,“好久没见师父露这手了,今儿个算开眼了。”梅开三朵?刚才胡飞说的不是梅开五朵么,难道是他记错了?
胡飞不敢怠慢,急将钢刀舞出一朵刀花,叮地一声脆响荡开银枪,一刀拦腰劈来,白师傅纵身一跃躲过,不等落地,在空中又一枪刺向胡飞的面颊,胡飞侧脸躲过,欺身上前,和白章做近身搏斗。
虽然二人只过了几招,我已知道论体力功夫胡飞都要强得多,只是在兵器上吃亏不小。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所以他尽量贴近白章搏斗以弥补在兵器上的劣势。
白章是老江湖,自然知道胡飞的用意,他边打边退,就是不让胡飞近身。胡飞一把钢刀上下翻飞,开始还可看清,后来竟只见道道白光,将白章紧紧笼住,白章初时尚可抵挡,但毕竟年高力衰,时间一长就破绽频出了。
我边看边盘算,眼前这些人在我眼里如草芥一般,我吹口气就可让他们灰飞烟灭,但我是来寻人的,不是逞能的,何况我该帮谁呢?帮匪徒与理不通;帮郭老爷,胡飞又是我过去的自己,不如先观望一阵再说。
胡飞越战越勇,白师傅已左支右绌,眼见要输,白森看不下去了,高喊道:“哥几个上吧,不能让老爷子扔这,梅开五朵!”话音未落,白老爷子带来的几个白衣汉子早已提枪上前,将胡飞团团围住,见此情景,胡飞手下的喽啰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准备群殴。
“你们别动,他们名门正派自可以众欺寡,咱们山匪流贼只能以寡敌众了。”胡飞高声呵斥道,顺便讥讽了下白家诸人,喽啰们应了一声又回到原地。
白师傅总共带来四人,此时一同围攻胡飞,形成五打一的局面。除白师傅本人外,其余四人明显合练过,有攻有守张弛有度,而白师傅这条枪更是画龙点睛,专刺胡飞的薄弱之处。在外人看来,五条枪果然如五朵梅花一同绽放,原来这才是梅开五朵!
胡飞虽然以一敌五,一把快刀上下翻飞,竟毫不落下风,我不禁叹服这个记忆中“我”的胆色,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了得。一旁的王县令也捻着胡须不住点头叹道:“唉,本事不错,何不为国效力,搏个封妻荫子,却在这里落草为寇,可惜可惜!”
六人缠斗了有一刻钟,胡飞忽然大喊一声,刀法陡变,看着极为怪异,似乎每一招都是险招,有时门户大开,五人见有机可乘,五杆长枪齐齐刺来,胡飞纵身跃起躲了过去,在空中挥刀斩向敌人;有时原地躺倒,单手撑地打转(什么武——街舞),五枪向下刺去,他居然不躲不避,钢刀如风车般削向五人脚踝。这样就算他被刺中,五人也有断腿之险。旁人不解,都以为胡飞已山穷水尽了,纷纷为白家五人喝彩,我却知其用意,五人的枪阵密不透风几无破绽,不出奇招的话累也累死了。
果不其然,十几招过后,白家五人就已顾此失彼,险象环生。胡飞却越战越勇,一把钢刀舞得如彩蝶一般,便是郭府的人也都看呆了。五人当中王进功夫较弱,最先露出破绽,胡飞岂肯放过,白光一闪,只听啊地一声惨叫,王进腿部中刀,一下跪倒在地。
一人受伤梅开五朵顿时破了,其余四人瞬时乱了阵脚,开始各自为战。胡飞怪招迭出势不可挡,只听啊啊几声惨叫,白家又有三人被砍倒在地,都是腿部中刀,血流不止。
白师傅眼见四人都受了伤,顿时暴怒,怪喝一声手中银枪化作朵朵红缨,一时人枪不分,引得众人一阵喝彩。但我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这种打法根本是自乱方寸,全靠一股怒气支撑,坚持不了多久。
不出所料,胡飞用怪招将他的快枪一一化解,很快转守为攻,白师傅招架不住边打边退,眼看就要退到人群当中,大家纷纷闪身避让。
白师傅退无可退,胡飞却忽然收手,对他深施一礼道:“久闻白家枪法威震一方,今日领教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白师傅满面羞红,默默从怀中掏出个纸包,胡乱打开,将包中药粉依次撒在四个徒弟伤处,顿时止血。四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哎呦之声不绝于耳。白师傅斥道:“别哎呦了!嫌今晚的人丢的不够么?”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四人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谁都没看胡飞,连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领教的话都没敢说。
王县令见白家五人铩羽而归,早失了锐气,一双手不住颤抖。郭员外也是一副颓然的表情,绝望地看着王县令,等他拿主意。县令嗯了一声似要说话,却没有说出来。显然二人对白老爷子和徒弟们期望很高,现在白家败了,他们也就没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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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18楼

“王大人,郭员外,”胡飞嬉皮笑脸地打破了沉默,“胡某虽是个打家劫舍的山贼,也多少读过一点书,懂得礼义廉耻。你们放心,我这次只是借钱绝不伤人,而且有借有还,一千两白银三月即还。师爷出来!”话音刚落,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书生模样的矮小男子,二十来岁年纪,大大的脑袋,蓄着一撮小胡子,一双大眼滴流乱转,我一看此人不禁哑然失笑,他是1916年的王大美,或者说是现代的肖青龙,原来从这时他就开始跟着我了。
胡飞给他出了道应用题:“郑师爷,今暂借郭院外纹银一千两,三分利息,三月归还,应还多少?”那时人们数学普遍不佳,这种简单的问题也很难准确解答。
“王大美”居然也无法口答,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把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回大当家的,是…是,一千零九十两。”
“没算错?”胡飞并不相信。师爷又用算盘验算了一下,回道:“没错,是一千零九十两。”
胡飞高声道:“郭员外,今日拿一千,三月后还一千一百两如何?”
郭员外怒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胃口不小,张口就一千两。我这庄子只在秋后收租时有进项,现在正值盛夏,哪来一千两借你?别说一千两,便是百两也难!”
闻听这答复胡飞并不意外,仍笑嘻嘻地说:“郭员外乃正人君子,胡某信你所说俱是实情。可我手下还有几十号兄弟张嘴等饭吃,总不能眼见他们饿死,这样吧,你没银子,那我就要你有的。”
“你……你意欲何为?”郭员外紧张地问。
“烦劳您老走一趟吧,跟我回卧虎山。现在山上虽缺衣少食,但您老一日三餐,瓜果茶点定不敢短,什么时候您家人把银子凑齐送去,我再把您老恭恭敬敬送回,您看如何?”这段话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见他如此无礼,王县令觉得自己作为一县之主再不表态就说过不去了,蹙着浓眉道:“你个狗贼,全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命令虽出,可手下十几名差人却面面相觑,谁都没动。刚才胡飞以一敌五不仅不落下风,还连伤四人,地上血迹尚在,差人们多半功夫粗浅,平日处理一些纠纷杂事还可,面对胡飞这样的强匪谁也不想出头送死。
县令见无人敢动,又高声喝道:“还不动手,平日养你们有何用?难道等着本官亲自动手不成?”
胡飞听到这话诡异一笑,白影一闪早来到县令面前,把十几个差人吓得纷纷后退。他一把拉住县令衣领道:“好,那在下就领教下王大人的高招!”
这一下把王县令脸都吓白了,他万没想到胡飞会对他出手,忙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成何体统!”
胡飞轻蔑一笑:“大人,您是官我是匪,本不该妄动大人贵体。只是有两件事小人一直不明,还望大人解释。其一,我手下有个小兄弟叫王全,家里本有几亩水田,因天旱缓交几石米,你竟将他父母投入大牢,强收田产,却未交还东家,而是自己私占了去,害得王全无依无靠,沦为乞儿。我见他可怜,才收他入伙。其二,距此二十里的河东庄,有一老实人李成,前年你放了十两白银给他,今年竟滚到二百两。李成一破落户如何偿还得起?你竟强要了人家闺女,明做丫鬟暗做侍妾,李成欲外出告你,你怕上面降罪,派人拦下毒打一顿是吧?”
一番质问让王县令满脸冷汗,郭府护院,手下差人也都看着他,给他以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半晌才回道:“真岂有此理!本官岂能做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胡飞又是一笑,拍拍他的胖脸道:“莫怕,我若是那种凶蛮不讲道理的人,早将你一刀砍作两断了。念三年前大旱,朝廷拨下三千两赈灾银子,你竟分文未取这事上,暂且饶你一死。从今后不可为恶,否则老账新账一起算!”说罢用力一推将他推出丈余,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他身材肥硕,挣扎半天也没爬起来,身边差人听了他做的丑事,更无一人上来相助。
胡飞又踱步到郭员外面前,老爷子虽是个见过世面的,也被他吓得不轻,身子一晃险些跌倒。胡飞忙伸手搀扶,正色道:“郭员外,胡某虽是粗鄙之徒,但绝非无德之辈。山里实在是没东西吃,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此次只是请您去暂住些时日,待银子凑齐,胡某亲自送您老回府,绝不耽搁,请吧!”客套话说完,胡飞拉住员外袖子向外就走,几十个家丁护院没有一人敢动。
他虽然和我同是一体,但强掳郭员外我也有点看不过去,正犹豫是不是弄点手段让他不能得逞,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住手,放开我爹!”紧接着一道白影闪过,在胡飞面前停住,后面跟着那个给我沏茶的粗壮丫鬟,边跑边喊:“小姐你不要命了?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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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19楼
胡飞见了来人,居然真的放开了郭员外,老头连滚带爬地回到人群之中,几个家丁忙过来搀扶,员外恼他们刚才没有出手相救,一把推开众人,怒气冲冲地独自站着。
胡飞看着眼前人不禁呆了。同样呆住的还有我,因为这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绮月公主。正常来说我站在后面是看不到她的容貌的,可我毕竟是携功而至,想看清楚并不很难。
此女一身白衣裹身,肤白胜雪,发黑如漆,鼻梁高耸仿若异域人士,一双秀目含烟带雾,颀长的睫毛上下扇动,小巧的樱唇如一粒宝石嵌在玉面之上,这是稀世的容颜,这是人间最美的颜色。
胡飞从未见过这样的盛世美颜,愣了半天才拱手道:“在下卧虎山胡飞,请问小姐芳名。”
女子淡淡地说:“我是郭员外的女儿,郭溪。你告诉我,为何要来我家借钱,又为何要掠走我父?”
两句话把胡飞问住了,他就是打家劫舍,怎么说都不好听。想了半天才讪讪回道:“只因我那卧虎山人口众多,连我在内有七八十号兄弟,又赶上数月没见一次好买卖,实在没饭吃才想着向老员外借点钱,刚才我也曾明言,三月后连本带息一并奉还。”
郭溪淡然一笑道:“若是不借呢?”
胡飞面露难色:“这……这就麻烦了,山中弟兄都等我带银子回去买米下锅,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散伙。如若不借,那就多有得罪了。”
“怎么个得罪法?”郭溪根本不怕他,言语间已反客为主。
胡飞亮出钢刀,刀刃在火把照映下熠熠放光,盯着郭溪的美目缓缓道:“那就别怪我这口宝刀不认人了。”
郭溪噗嗤一笑娇声道:“我还以为你要怎样呢,就是不认人啊。那好,咱俩比试比试,你若赢了,别说我父,便是我也任由处置。”
这话在当时从一个未婚女子口中说出算得上轻佻了,可情势危急,没有一个人敢笑。
“甚好,若在下输了呢?”胡飞并非轻薄之辈,没有趁机占便宜。
“你输了,就让你的手下滚回卧虎山。”
“我呢?”
“你留下。”
“留下入赘?”在郭溪的不断引导下,胡飞终于忍不住顺口调戏一句。
“好啊,只要你还活着,郭家就招你入赘。”郭溪并不恼怒,仍笑意盈盈地说。
“好,那就一言为定。”胡飞说完对郭溪施了一礼,横刀当胸,凝神以待。
郭溪玉手一晃,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奇怪的兵器,两头尖,中间粗,长不盈尺,银光闪闪。她握住中间位置,对胡飞道:“小女子讨教公子刀法!”
她的兵刃属刺类,甚是少见,不在兵器谱中,所以胡飞并不认得。不过他对自己武功非常自信,也不以为意,缓缓将钢刀抬起,静待郭溪出招。
郭溪也不客气,身形一动,银刺直向胡飞咽喉刺去,胡飞万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出手却如此狠毒,本欲直接抓过她手腕抢下银刺,谁知她出手如电,没等看清已刺到面前,再想去挡已然不及,只好就地一滚勉强躲过,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女孩一招得势岂肯收手,手中银刺雨点般刺向胡飞,令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完全没了刚才以一敌五时的气势。十几招过后胡飞才缓过劲来,开始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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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0楼
不好意思,做个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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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1楼
间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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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2楼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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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3楼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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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4楼

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极快,转眼之间已拆到三十招开外,引得众人阵阵惊呼。
别人看不真切我却心知肚明,那郭溪生得极美下手却极狠,招招致命,只望一下刺死胡飞;胡飞却多少存了怜香惜玉之心,钢刀点到即止,数次致胜的机会都视而不见。胡飞的功夫应略高于郭溪,可这样一来居然打得不分伯仲。
打着打着胡飞也发现眼前这国色天香的女人其实并不好对付,不得不认真起来,一柄钢刀上下翻飞,攻守有度,甚有名家风范;再看郭溪,一根小巧的银刺竟被她使得飘然如仙,招招优美,式式娇柔,娇躯在刀锋中从容不迫,正是以柔克刚之道。
见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我好奇心顿起,暗中运神探查胡飞的经历——毕竟他就是我,最好先了解一下自己。
胡飞的父亲居然也是个朝廷命官,因为人刚直不阿不肯同流合污,被阉党指使言官陷害下狱,家也被抄了。那时胡飞年纪尚幼,阉党不识,老管家胡松为保全老爷骨血,狠心用自己的儿子替胡飞进了大牢,暗中托人把小胡飞送到千里之外的老家藏匿起来,又散尽家资营救胡老爷。可当时阉党在朝中权势熏天,无人敢仗义执言,一月后胡飞父母竟冤死狱中,胡松的儿子也被一同害死。
管家胡松本姓李,年轻时曾做过御前侍卫,一把快刀出神入化,后来年纪大了才来到胡府做了管家,改名胡松。他为人忠厚,对胡老爷忠心耿耿,自己儿子没了,便把胡飞当亲儿子看待,将一身武艺尽授于他,望他学成后为父母报仇。胡飞天赋异禀,只两三年功夫老胡就不是他对手了。
不过胡飞那诡异的刀法却非老胡所授,而是个番僧传他的。
在胡飞十四岁那年,阉党已日趋式微,他也敢独自外出了。一次出行时路遇一个卷发僧人,衣着破烂,瘦骨嶙峋,叫卖着手中几串念珠。胡飞见他可怜,顿生恻隐之心,请他在路边酒店饱餐一顿,又赠他几两银子。番僧心下感激,用蹩脚的汉话说了几句偈语:本是莲花生,误入凡尘中。进山成侠客,过溪枉费功。临别又送他一本古书,上面收录很多稀奇古怪的功夫,虽是梵文写就,但皆配有图样。胡飞不喜那些内功瑜伽强身健体的招式,就只练了书中刀法。其实这刀法倒也未必比老胡的高到哪去,只是体系,思路与中原招式大有不同,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罢了。
又过了几年,老胡染疾而亡,胡飞变卖家产将其厚葬,也不喜读书,拎着一口钢刀外出闯荡,幻想凭一身武艺可以闯出一番名堂。
一日走到卧虎山地界,被这里占山为王的李大虎,李二虎兄弟拦住,要劫财害命。兄弟俩虽身强体壮却不会功夫,哪里是胡飞对手,几招下来就挂了彩。二人胆量甚小,见胡飞如此勇猛,跳上快马逃得无影无踪。众喽啰没了头领,便拜胡飞为大哥,从此做了卧虎山当家人。
虽然落了草,但胡飞毕竟是名门之后,严令手下只可谋财不许害命,还必须给人家留点钱当盘缠。久而久之山寨生意竟一日不如一日,今天走俩明日走仨,很快由原来的二百多人减少到七八十人,大都“跳槽”去了别的山头。
眼见山上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胡飞只好带着还有力气走路的二三十人来郭府借钱,想着熬过这几个月再说。查到这里我不禁心生感慨,这个记忆中的我虽是个山贼,但人品还是不错的,至少光明磊落,不会乱杀无辜。
此时二人还在拼斗,郭溪的招式越来越轻灵,如穿梁雨燕,围着胡飞游走。胡飞用的仍是胡松所传的刀法,以守为主,讲的是个稳字。我见一时还是胜负难分,闲着也是闲着,便凝神查起郭溪身世来。
从前郭员外虽身居高位,却一直没孩子,年近四旬方续娶一房。老员外老当益壮,第二年就生下郭溪,老来得子自然视作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
天有不测风云,一日皇帝的四弟靖王来到知府地界巡游,郭慎不敢怠慢,小心招待。谁知那靖王此行明为皇兄体察民情,暗中为己搜寻美女,很快风声走露,弄得当地人心惶惶,各家争相嫁女,一时平日媳妇都娶不上的男人都成了抢手货,才貌双全的更成为多家争取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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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5楼
靖王连住半个月连半个女人也没得到,只好放下面子命郭慎去办此事。
郭慎非常不满,又不敢得罪王爷,只能阳奉阴违拖着不办。无奈之下王爷只好自己上街去找,连找几日相中一女,年纪虽大却颇有风韵,一打听才知是个有夫之妇。他虽是皇家贵胄也不敢硬抢,只好又找郭慎帮忙。郭慎断不愿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一口回绝。王爷大怒,当即回京,指使言官参了一本,说他独断多贪,已成一方之害。好在皇上知道靖王行事荒诞,并未降罪,只在朝堂上训斥一番。郭慎自觉无颜,便告老还乡,圈地建了这座郭府。
在郭溪十二岁的时候,郭府来个老妇人,在府中打杂。这老妇名叫秦灵秀,是郭慎年轻时的恋人。二人背着父母私定终身,后来郭慎中了举,觉得此事不合礼法,便选择性地遗忘了她。
秦灵秀也是死心眼,一直苦等郭慎,后来有好心人告诉他郭慎早已成家立业,她顿时崩溃,本欲出家为尼了此残生,内心却被仇恨所占据,发誓手刃负心人。可当时郭慎身在千里之外又身居高位,自有高手护卫,别说手刃,见一面也难。她自知此事难成,便开始制作能一击致命的兵器。
她名为灵秀手也极巧,按照自己的想法用两年多时间打磨了一件奇物,就是现在郭溪用的这根银刺。和普通的刺不同,秦灵秀做的这根两头都有尖,本打算用这刺一头刺入负心人的心,另一头刺自己的心,两人心连心同归于尽,所以给这根刺起名为连心刺。不过她并不识字,可能也是天意吧,去铁匠铺刻字的时候被误刻成了莲心刺,和绮月公主所用的莲心刺一个名字。
秦灵秀虽目不识丁,却是个武学奇才,若心胸宽广些足可开山立派。她怕保护郭慎的人武功太高无法得手,每日除了干活便琢磨武功,几年工夫竟创出三十六路莲心刺法,招式轻灵飘逸已数极上。前面三十五路倒还罢了,最阴最毒的是最后一路招法:阴阳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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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6楼
这招虽毒用起来却很简单,接近敌人后只需抠动刺中心一个隐蔽的机关,莲心刺两端便会如莲花般绽开,两根毒针分别射向敌人和自己的心脏,因为距离近角度又经过秦灵秀的精心测算,一旦使出便是神仙也难逃,势必同归于尽。
秦灵秀做好一切准备后,本想离家寻仇,又遇到一个技术性难题:郭慎任职之地距离太远,自己父母尚在也不能不管,只好在仇恨中苦捱岁月。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郭慎终于辞官回乡,她闻听消息马上更名改姓,混入郭府做了下人。她本想当时就动手,但得知他居然还有一女时便改了主意。
她找机会偷偷对郭溪说你们郭家没有男孩,日后遇到危险得有人站出来保家护院。郭溪回答说到时自己定会挺身而出,不会比男人差。秦灵秀神秘地说自己会武功,问她是愿意拜她为师习武?郭溪年纪幼小看不出她别有用心,加上自己平时也喜欢舞枪弄棒,就一口答应下来。
秦灵秀本想在传功时害死郭溪,让郭慎遭受老年丧女之痛,可她一生无儿,郭溪又聪明美丽,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日子一久,竟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了。
郭溪本就灵巧,加之秦灵秀悉心教导,短短几年功夫三十五路莲心刺法已然纯熟。只因她是大家闺秀,平日不得出门,江湖上才籍籍无名。
又过几年秦灵秀忽染重病,死前怨念又起,终于把最后一招传给郭溪,却没说后果,只是告诫她不到最后关头万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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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7楼
秦灵秀死后郭溪变卖首饰,悄然葬了师父,本想女扮男装出去闯荡一下,又不放心父母,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翻墙出去练练刺法,过过干瘾,从未与人交过手。
当郭府接到胡飞战书后,她不仅不怕反而很兴奋,暗自摩拳擦掌准备和来人一较高下。趁大家出来迎敌之际她也偷偷跑了出来,躲在人群后看热闹。见胡飞居然要把父亲掳走,便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救父。
因莲心刺两头都是刺,所以主要以翻转为主,一刺过去,无论敌用兵刃挡还是躲避,都可立刻翻转改刺另一方向,又快又狠令人防不胜防。若是对手功夫稍弱应变稍差,恐怕数招内就已命丧莲心刺下了。
二人拼斗时间一久,男人体力和耐力上的优势就显露出来。胡飞的刀法仍有板有眼一丝不乱,有攻有守,沉稳大气;郭溪则步履渐滞,手中银刺也跟着缓了许多,一张俏面上满是汗水。胡飞的手下见状纷纷高声呐喊起来,似乎他取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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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8楼

我担心他伤到郭溪,郭溪有什么意外我就不能把她带出这个记忆了,便想着出手帮她一下。可胡飞又是我自己,怎能帮别人对付自己呢?正犹豫着,郭溪刷刷快进几招,逼得胡飞连连后退,大家都以为胡飞要败,可出乎意料,郭溪居然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胡飞颇有君子之风,见状立时收刀,满脸关切地看着她。郭溪小脸通红,对他柔声道:“小女子技不如人,认输了。公子能否扶我一把?”言罢冲他嫣然一笑,笑得胡飞魂飞魄散。
郭家众人见郭溪居然向胡飞求助,都纷纷摇头,面露愧色,几个粗壮的庄汉摩拳擦掌准备自己上了。不过略一探查便知他们并非真心护院,只想借机表现自己,希望可以得到老爷的赏赐,没准还能俘获郭小姐的芳心。
胡飞收刀入鞘,对郭溪一拱手道:“既如此,在下得罪了。”说完走上前来伸手去搀郭溪。我猛然感到一股瘆人的杀气扑面而来,暗叫不好,郭溪要用那最后一招阴阳同路了,秦灵秀临终前只说了用法,并未说后果,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莲心刺两头都有毒针,只要扣动机关,自己就会同胡飞同归于尽。
我忙潜心算计,想知道郭溪会不会用那致命的一招,算来算去眼前只是一片茫然。看来在这个记忆中,我只能看到过去却无法预知未来。此刻胡飞的手已搭上郭溪的肩膀,而郭溪也暗中将玉指扣在莲心刺的机关处,一双妙目紧盯胡飞心脏位置。不过无所谓,只要郭溪动手,我就算弹出一股空气也能把莲心刺整个震碎,毒针自然发不出来。
胡飞的手刚触到郭溪,俊朗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你让我找的好苦。”
“我等你也很久了。”郭溪甜甜一笑,似是遇到故知。
“我们走吧。”胡飞一脸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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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29楼
“嗯,走吧。”郭溪手指微动要按机关。我早有准备,手指一弹,一股极强的气流直奔莲心刺而去。这一下别说莲心刺,就是火车头也震碎了。
然而我失算了。
弹出去的气竟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我再弄神通却已不及,郭溪终于触动了那致命的机关,两枚毒针同时从莲心刺两端直射而出,深深刺进二人心房。
秦灵秀还真是个操蛋的天才,不仅心灵手巧武艺高强,对世间毒物也颇为精通。她唯恐一下射不死郭慎,这两枚毒针被她用鹤顶红,雪山白蟾和砒霜三种毒物浸淬了四十九日方成,见血封喉,除了二硫基丙醇加血清外无药可救,可惜当时还没有发明。
黑暗中旁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二人的笑容一下都僵住了,郭溪是女人体质较弱,先软软地倒在地上;胡飞则往前走了两步,扑通一下趴在了她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偌大的场院上鸦雀无声,只有刚才算利息那师爷,肖青龙的前身大咧咧地走过来,俯身查看二人状况,像极了《功夫》里酱爆蹲下查看脑袋上扣着花盆的元华的场景。
我知道二人已经气绝,大家也都缓过神来,一时两伙人都乱了。知县见胡飞已死,精气神一下都回来了,高声喝令手下公差上前擒拿其余贼众。护院和庄汉也各举兵器农械冲了过去,而卧虎山这些喽啰本就吃不饱,又跟着胡飞跑了几十里夜路,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哪还有力量和勇气拼斗?没等差人们过来便一哄而散,这些公差被胡飞吓了许久,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一个个如下山猛虎般猛扑过去,不一会儿就将其全数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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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0楼
现在郭溪已死,我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可郑师爷也被抓了,估计活不到天明,别人不认识可以不管,他不行。不过刚才救胡飞失败了,不知能否救他,只能再试一次。
我冲他一笑,猛吹一口气过去,刹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将所有火把全都吹熄,场院上立时陷入黑暗之中,一股旋风托起郑师爷直奔卧虎山而去。
看来我是可以改变这世界的,无法触及的只有郭溪和胡飞的生死。我对空高喊:“肖青龙,给我好好活着吧!”随后自己也化作一阵清风离去,扔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边飞边想,既然无法带绮月出去,就把离若先带出去吧,省得日后单独找她,便循着红儿的气息飞去。刹间已来到她在山中的草屋外,收了神风落地,依旧变作一个白衣秀士。
山里只有几户人家,相互离得很远,红儿父母早亡,只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从前是个猎户,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靠砍柴艰难度日。
此时红儿正在房内用母亲留下的针线绣花,看起来是那么天真可爱。可她家里实在太穷了,小红衣上满是补丁,几个补丁上还盖着新补丁。房子也久经风雨,残破不堪,墙上几道裂缝,只用草帘遮住。
我如果带她离开这里,她爷爷怎么办呢?红儿现在是他惟一的希望,没了孙女可能就活不下去了,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问问本人意见。她若同意就带她走,要是舍不得离开我也不勉强。于是上前轻轻敲了几下房门。“是谁?”红儿机警地问。
“姑娘你好,我是个过路人,口渴了,想讨碗水喝。”
也许是山里人都很单纯善良吧,红儿放下手中针线,毫无戒备地把门打开,见到我一下愣住了,眼中满是疑惑,还有些许悲伤,这是悠远岁月中累积的情感,让我不忍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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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1楼
我拱手道:“姑娘好,在下是个读书人,路过此处口渴难耐,附近又无泉水,请姑娘好歹赏碗水吧。”
红儿愣了好一会儿才满脸羞红地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好,走到水缸边盛了一瓢清水,转身递给我。
我接过一饮而尽,把瓢还给红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红儿,你愿意和我走么?”
“你怎知我名字?你要我和你去哪儿?” 她诧异地问。
“我要带你去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有你的亲人在等着你,他很想念你。”
红儿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道:“你回去吧,我这里有疼我的爷爷,我不能离开他,他也离不开我。”
我隐隐觉得她话中有话,又不想说破,点点头又问:“当真不去?可不要后悔。”
红儿眼中满是无奈和幽怨,哀婉又坚定地说:“真的不去,你该走了。”说完就要关门。我点点头回道:“既如此,后世再见吧,祝你幸福。”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山间走了一会儿,觉得已经走出她的视线,又化清风回到草房内,微动心念,将那一缸清水变为等重白银,谢她瓢饮之恩,又飞到上空将草房周围百丈之地都设下禁制,让狼豺虎豹不能靠近,才念动三阿真言,眼前的事物马上开始模糊,渐渐融在一处,形成一块黑沉沉的墓碑。
原来我根本没进入碑中,只是站在碑前观看罢了。
我怅然所失地看着已毫无光亮的碑石,心想也不知红儿以后会怎么样,能不能幸福,不过既然是记忆,肯定早已结束了,再去关心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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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2楼
正要腾空去找下一个发光的墓碑,旁边一块碑忽然红光闪烁,像人间警灯一样,难道这块也是个有缘之碑么?我移步到这块碑前,还没等细看,碑上红光早将我吞噬。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进去”时没那么狼狈了,红光也不再灼热。很快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自己仍在空中现身,因为是功能态所以并不反射阳光,人们是看不到我的。
我俯瞰着身下苍茫的大地,一股腐败萧杀之气扑面而来,显然这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不过我是来找人的,盛世乱世都无所谓,何况我带功而来,人间事物岂能伤我半分。
我无心观景,一心搜索绮月的气息,这次决心直接带人走,绝不参与他们的事情。心念刚起,她那迷人的气息就从下方冲了上来,看来事情比我预想要顺利得多。定睛一看,气息是从一座巨大的宅院中发出的,这院落有点像上个记忆中的郭府,但规制要小一些,不过也算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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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3楼
做个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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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4楼
没人,只好自己做下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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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5楼
抱歉。。。只能自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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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6楼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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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7楼
间隔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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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8楼
间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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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39楼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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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六
40楼
稍后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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