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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之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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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之往事如烟

对骂中成熟
1楼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小桥流水,鲜车怒马。
只见一位少年骑着一匹骏马,穿一件白色丝绸薄衫,腰挂一把龙泉宝剑。柔和而纯净的笑绽放在嘴角,像一朵盛开着的绝美的水仙。少年的左手上,一颗小小的七芒星钻石绽放在柔软的指间,熠熠生辉。
“诗音,前面就是西湖。快到了。”那少年对着马车里的人轻声说道。
“嗯”车内有个慵懒娇气的声音应道。
山青水秀 湖光山色 江山如画 。
车帘轻卷,探出一个小脑袋,原来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少女,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弱,一如出水的洛神。
时值孟春,桃红李白 ,百花争艳 ,春光明媚 ,桃红柳绿 ,蜂飞蝶舞 ,春意盎然 ,万紫千红 ,万物复苏。
大自然绝妙景致使那少年感到心旷神怡,神采奕奕 。
少女诗音却一副眉头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
“表哥,你说我们偷偷离家,游山玩水,小姨他们会不会四处找我们呀!”
“不会,放心好了,我留的有书信,三日必回。”少年说着扬鞭策马,沿着堤岸草地欢快跑了个来回。
忽然,一只野兔出没草丛中。只见那少年眼睛一亮,将手一扬,一道白光闪出。那野兔挣扎了两下倒地一动不动。
“表哥,你干嘛啊!” 少女大吃一惊,纵身跳下马车,快步上前抱起那只受伤的野兔。只见一把轻薄锋利小刀插在那只野兔腹部,鲜血染红了那片芳草地。
少女诗音伤心极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那少年见表妹如此伤心,连忙跳下马背,在一旁自责道“都是表哥不好,一时技痒,原本只想着试一下飞刀,实无心伤它”
“表哥,你心真狠!” 那少女泪眼婆娑,幽怨地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看着那只野兔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无辜双眼仿佛在控诉着尘世间残酷无情。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手中结束,也不禁有些愧疚,口中喃喃自语 “是啊,我李寻欢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狠?”
春雨绵绵,雨丝风片。
骑马少男,香车少女一路默默无语。
忽然,少年抬起头毅然说道“诗音,你放心!李寻欢此生绝不再妄杀一条生灵”
说着回头对着少女,眉头轻皱,问道“你不信吗?”
少女没有应,只是凝望写李寻欢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的冰眸子,咬着下唇,狠狠点了点头。

江畔有一个小镇,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李寻欢下了马牵着缰绳,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林诗音在马车内透过绿纱小窗好奇的往外张望。细细春雨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百姓对于太平日子的悠然其乐。
李寻欢和表妹沉浸其中流连忘返。
不远处有一家酒肆,岸边一颗劲虬百年老树从旁边横伸一枝,上面用金丝挂着兰松雕刻三个鎏金大字“烟雨楼”
“诗音,此处看上去倒也干净,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落脚可好?”李寻欢对着车窗问道。
林诗音只是“嗯嗯”点着头,满心欢喜。她对表哥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因为她觉得表哥李寻欢是天下最聪明之人,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就比如这次偷跑出来,明知归家后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也无怨无悔。
店小二早早殷勤迎了上来 “公子是用膳还是住店?”
“都要!我们要在这里游玩两天。你先找个清净点地方,弄点好吃的。”李寻欢边说边扶着林诗音下了马车。
“好嘞,两位往楼上请——”
李寻欢把马鞭交给店小二,拉着林诗音大步往里走。只见楼下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着。林诗音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不禁好奇的左看右看,甚感稀奇。
当二人走进门后,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那少年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旁边的少女身着一件乌金云袖衫,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那少年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二位公子小姐,请这边楼上请~”店柜台瘸腿老张一见之下忙迎了上去,眼瞅着二人虽然年青,但衣着气质不凡。心料必定是哪家府上公子千金,不敢怠慢,忙一拐一拐上前招呼带路。
上了楼,转过一个廊角,进了一间阁子。李寻欢居高远眺,才发现烟雨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西子湖,景色极佳。
“二位客官,这里还可以吧?”瘸腿老张一边抹着桌椅子搭着话问道。这时有丫头端上茶水点心。
“诗音,你感觉如何?”李寻欢背靠窗子,双手抱臂看着那少女。
“很好呀!这里可比咱们家假山假水好看多了”林诗音非常满意。端起茶碟,浅抿了一口,微微闭着眼,忽然道,“这西湖龙井味道不对呀?”
瘸子老张一听知道遇到行家了,不等李寻欢尝试,连忙道“实不相瞒,龙井倒是正宗的,只是旧年陈品,想必小姐喝不惯。来人啊,赶快换上好茶”
“这倒不用。我们也不是为了饮茶而来,请问贵地有什么可游玩之处?”
“二位听口音是外乡来的吧。实话本地原本可观游之地倒也不少。只是近来有些……。对了,二位准备吃点什么?”瘸子老张忽然转了个话题。
林诗音心细如发,听着这话有古怪正要追问。却见李寻欢忙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松花笺递给瘸子老张看,问道“你家也算此地名楼,这几样菜式想是有的?”
瘸子老张忙接过花笺,只见龙飞凤舞写着几样菜肴“宋嫂鱼羹,西湖醋鱼,虾爆鳝面,印糕,油冬儿,葱包桧,酥油饼,西湖藕粉,片儿川”
林诗音一旁抿嘴浅笑道“这功课倒做的好!看来今秋大考必定是月中折桂一了你们李家夙愿了”
瘸子老张也一旁看着纸笺笑嘻嘻道“不是老汉奉承。老汉也识得几个字,也颇见识过南来北往一些名人雅士笔墨。今日仅小公子这几个字就知绝非凡品,来日名动天下光宗耀祖定是指日可待!”
李寻欢一听顿生不悦,不耐烦道“好不容易出来,又提这些真是败兴!闲话少说,这几样菜式你家究竟有没有?”
瘸子老张一听,心想这小公子的字倒确实是好、只是脾气太大,敢是怕读书太闷偷跑出来游山玩水的。于是忙点头道“老汉多嘴。若说这几样主菜本店倒是齐备,只是有两款小吃却需外购”。林诗音取过纸笺看了看,微笑道“我这表哥自幼喜武轻文最恼人提‘功名’二字。还请老伯勿怪。 ———”
“哦,小公子文武双全那更是了不得啊!”瘸子老张不禁仔细打量了李寻欢两眼。
“这些菜也够了,我看不需麻烦再采购了——只拣你家有的上就好”林诗音说着看了看李寻欢。
“就这样!快去安排饭菜,我们饿了!”李寻欢不喜欢这多嘴的老头。
“好嘞,二位稍坐,老汉下去交代一下,马上就来” 瘸子老张给二人添了茶水,准备退下。
“且慢!”李寻欢叫道。
“小公子还有什么吩咐?”瘸子老张回过身。
“你为何不问我饮不饮酒?”李寻欢道。
“小公子还能饮酒?”
“哼!”李寻欢很生气。
林诗音想笑,低着头摆弄着茶碟忍着。
“啪”李寻欢解下配剑往桌面重重一放。
瘸子老张眼皮一跳,好像很吃一惊样子。
李寻欢暗自得意,道“给我先筛五碗上等好酒!”
“是,小公子,不过我们店这酒有些力气,五碗怕是……”
“啰嗦!”李寻欢一脸不快发作起来。
“哦。好的,小公子稍候!”
瘸子老张知趣闭上了嘴。
“还有——不要什么小公子小公子的乱喊!”李寻欢冷冷说道“我是客人!”
“是!客官。”瘸子老张一拐一拐走下楼去。

窗外,春雨急了些,沙沙落在房檐上。
屋子里静静地。
李寻欢临窗远眺着,烟波江上的画舫,远处青山隐隐似有一座塔。
李诗音如黛眉尖紧簇着,一双白玉般葱手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倾听着雨声。
瘸子老张蹒跚背影让林诗音莫名怜悯。她有点生气,李寻欢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一位老人家。
李寻欢抬起头看去,细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柱。
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奇喊道 “诗音,快来看!”
林诗音没有动。她在暗恼着李寻欢。
“好漂亮一只画眉鸟,啊,不对,怎么好像受伤了”李寻欢身子探出窗口向下俯视。
林诗音这下坐不住了,忙起身跑到窗台四处观望。
“哈哈!上当了吧”李寻欢笑着躲闪着林诗音嗔怒的拳脚。
“你不该那样对待人家老伯”林诗音背向着李寻欢,吐露出心中不快。
“哦,我就知道你为这个不高兴!”李寻欢剑眉一扬道“我在书中看到,江湖上人心险恶要处处谨慎,尤其客栈这种龙蛇混杂地方需要特别小心。不能随便和陌生人亲近”
“可是,老伯只是个店伙计,而且腿脚又不便。……”
“这你就不懂了吧。”李寻欢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道“行走江湖,有三种人最要警惕,和尚道士店小二。”
“为什么?”林诗音很好奇。
“和尚最会蛊惑人心,道士最会旁门左道,至于店小二,一般是探路先锋,强盗打前哨的眼线”李寻欢压低声道“你没有发现那瘸子很可疑吗?”
“没有”林诗音一脸迷糊。
“你留意看到他给我们倒茶时那双手没有?”
“没有,怎么啦?”
“稳,非常稳,你看这盏茶——”李寻欢对着林诗音面前的茶努嘴。
“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啊,就是很满的样子”林诗音低着小脑袋仔细审视那盏茶盅。
“你这样看”李寻欢说着,蹲着身子和茶盅保持平行视线。
林诗音也跟着蹲下看了看碟盘茶盅,又茫然的看了看李寻欢。
“看见茶水几乎就要盈出来了吗”李寻欢指点道。
“嗯!”
“两杯茶都是如此。这种功力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办到的”李寻欢肯定说道“这瘸子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寻欢抄起龙泉剑一个箭步,躲在门背后。
有人轻轻推开门,只见两个少女托着食盘走了进来。
“让您们久等了!”少女摆放着碗碟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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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李寻欢讪讪地收起龙泉剑。
两位侍女不知什么状况,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不敢问。
于是继续从食盒里一样样取出热腾腾的饭菜,摆放整齐后微微一曲膝,然后道“菜都上齐了,请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怎么不见我要的酒水?”李寻欢看了桌面问道。
“哦,酒水归张伯打理,应该马上就来了吧”其中一位脸上有雀斑的少女说道。
“你们这位张伯在这里做多久了?”李寻欢忽然问道。
“很久了,听说我们没有来这时他就在。”另一位圆脸少女回答道。
“哦 ”李寻欢若有所思。
“你们辛苦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忙吧。”林诗音见李寻欢半天不言语于是说道。
“是!二位请慢用!”两个女孩转身欲走。
“为什么是“听说”?”李寻欢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两位少女没有听懂。
“我是说,你们为什么是“听说”张伯在这里已经很久?”李寻欢问道。
“因为她们那时还没有来,所以听别人说呀”林诗音感到李寻欢怎么忽然变得很笨。
“也不全是这样。”雀斑少女辩解道“我们来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张伯,张伯是最近才从老家来的。听东家说,张伯是这里老人了,从这烟雨楼开业伊始时就在。”
“哦”李寻欢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诗音一眼。正准备开口。
这时楼梯响起沉重迟缓脚步声。
“没事了。你们去吧!”李寻欢说道。
“是!”两位少女转身退下。
楼道传来两少女“张伯好!”的声音。
门开了,瘸子老张怀里抱着一瓮红布盖头好酒。笑嘻嘻道“让小公子,哦不!让客倌久等了”
“这是什么酒?”李寻欢打开盖头闻了闻。
“是上等女儿红,已经埋了十多年了”瘸子老张边说着倒了一碗。林诗音看去只见白瓷碗中酒水色泽呈琥珀色馥郁芳香之极。好奇问道“这不是花雕酒吗?”
瘸子老张一听 笑道,“呵呵,小姐眼力不错。这就是花雕酒,又名女儿红。”
“花雕怎么又叫女儿红。这名字好奇怪啊”林诗音不解了,一双疑惑表情看了看李寻欢。
李寻欢见问于是说道,“晋代上虞人稽含的《南方草木状》就有记载:“女儿酒为旧时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如若女儿未嫁就不幸早夭便好比花儿之凋谢,亦是花雕之名一由。”
瘸子老张听后连连点头赞道“客倌真有才学!”接着又对林诗音说道“小姐不知这酒啊,还有一别名……”
林诗音饶有兴趣问道“咦,这酒怎么取这么多名呀!还叫什么?”
瘸子老张不答,只是抱着坛子斟酒。
“表哥,你知道吗?”林诗音一脸好奇问李寻欢。
“哼!不知道!”李寻欢一下子似乎很不感冒,冷冷说道。
“嘿嘿……”瘸子老张只是一笑,坛中酒水如一道瀑布飞流直下倾在碗中,不一会就斟满了五碗,半点水渍也没溢出。
李寻欢看在眼里只是冷笑。
“这酒也不只为女儿出嫁而备。倘若一人家子孙都是男丁,难道就不能饮此酒了?”瘸子老张笑嘻嘻着对林诗音说道“所以此酒还有个名字叫状元红。为的是子孙金榜题名时庆宴所用”
林诗音一听恍然大悟险些笑出声。难怪李寻欢忽然变脸,原来是犯了他的忌讳。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李寻欢临窗而立,头也不回下逐客令。
“是!客官慢用,小姐慢用!”瘸子老张看了看李寻欢的背影,又冲林诗音点了点头,一拐一拐转身退出阁门。
这时李寻欢忽得侧转身来,将手一扬,一道光影疾如闪电飞向瘸子老张。
与此同时,忽听到有人惊慌失措大喊道“不好了!起火了!快跑!”
瘸子老张闻听似是吃了一惊,猛然停住脚步。
那道光影从他头顶“嗖”地掠过,无声无息没入梁中。
瘸子老张似乎浑然未觉,急忙着回过头对李寻欢林诗音道“好像起火了,你们切不要慌张,不要乱动!我去看看势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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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李寻欢不等瘸子老张把话说完,一把拉住林诗音的手急忙向通道奔去。通道里一股巨大浓烟滚滚扑来,李寻欢牵着林诗音忙退回房间关上门。此时四周人声鼎沸,有人大叫着快救火啊,有人大喊不好了楼上也起火了。
这时林诗音发现瘸子老张不见了。
“诗音,快!来不及了,我背着你,跳下去” 李寻欢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此时脚下木板已经开始发烫。
“可我不会水啊!”林诗音双臂环绕着李寻欢脖子慌乱地说道。
“没事,有我在不要怕!抱紧了!” 李寻欢手持着龙泉剑背驮着林诗音,踩着窗沿一纵身往湖中跳去。
“噗通!”水花四溅。
林诗音只觉耳边一阵风起天旋地转,然后眼前忽明忽暗心闷难受之极,当她正想张口大喊时却惊奇发现——一串串气泡泡“咕嘟咕嘟”在眼前排着队掠过。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时,一位脸上有少许雀斑少女正在轻拍自己的背部。林诗音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哇!”一阵酸水从她口中泛出,呛得她眼泪花直闪。
“小姐,你没事吧?”雀斑少女关切问道。
“我没事!”林诗音虚弱地回应道,她已认出这位少女是刚才为她们上菜的那位姑娘。林诗音吃力地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所富丽堂皇的卧室内,她一下子跳起来,大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表哥呢?”
只听屋外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姑娘不用担心,你表哥我们正在派人四处搜救。想必稍后就有消息。”话音刚落,一位年青公子从门后走了出来,一脸和蔼地对雀斑少女吩咐道“小红,去给姑娘取些燕窝银耳羹来”
雀斑少女低头说了声“是”,转身离开。
室内就只剩下林诗音和那公子二人。
“你不要过来!”只听林诗音惊恐地说道。

李寻欢驮着林诗音纵身一跳,快要落入湖水中时,忽然一道亮光向自己急射过来。有人偷袭!千钧一发之际,李寻欢百忙之中不容细想,本能凌空一个辗身,避过暗器“噗通”坠落水中。 只听林诗音“啊”地惊叫一声,被摔出跌落入水。
李寻欢奋臂挥手急忙向林诗音游了过去,“嗖嗖!”又有暗器向他飞来,他忙一个猛子潜入水中。湖水很清,湖面下李寻欢睁大双眼,鼓着腮帮子,灵活像一条鱼一样四处游动搜寻林诗音身形。 惹的一群色彩斑斓金鱼好奇地尾随。
“哗!”很久李寻欢才从水中冒出头,用手抹了一把脸,满脸焦急地四下大喊“诗音!诗音!你在哪里?”
天空如同被侵染一副泼墨水彩画,春雨“唰唰”地敲打着湖面。李寻欢地心愈来愈沉,他一遍又一遍潜入水下,徒劳无功。
这时,一条画舫向这边缓缓驶来。船头立着不少人影,李寻欢抬头看去,似乎都是一些年青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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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忽然画舫上有女子惊叫声传来 “唉呀!这里有位姑娘落水了” 。又有女子道“快快拿长竿救她起来!”
李寻欢此时茫然一片身心疲惫之极,一听之下顿时狂喜“诗音!” 奋力向画舫游去。
当李寻欢如一支箭似游到画舫附近,只见碧波荡漾湖面空阔并没有林诗音的影子。这时又听画舫船舷另一侧传来一群女子七嘴八舌声“诶呀,竿够不着,不好!要漂远了” 李寻欢连忙又向画舫另一侧游去。正当他四处观望时,忽然头顶一阵风起,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李寻欢不及回避被网个正着。
只听画舫上那些女子纷纷拍着手大笑道“梅花大盗,你也有今天!” 李寻欢又急又怒,使劲挣扎道“在下不是梅花大盗!你们错认了!”身子却如同一条大鱼被网兜紧紧裹住,动弹不得!
画舫上为首一位紫衣女子大声道:“哼,你不是梅花大盗谁是梅花大盗!我们江南燕子门早已得到消息,说是梅花大盗拐骗了一位姑娘进了‘烟雨楼’寻欢作乐。特在这里等着拿你!”
李寻欢哭笑不得,听着对方话中之意似乎是一场误会,心中料想诗音多半也落在她们手里,于是心头稍宽耐心解释道“各位女侠,你们大概误会了,那个姑娘是我表妹。你们把她藏哪里去了?”
这时船头有一位女子“呸”了一声,喝道“无耻之徒还敢花言巧语狡辩,吃我一鞭!”说着,一条乌黑长鞭如灵蛇从半空中击下。李寻欢躲无可躲忙水中一滚,那鞭“啪”一声击在水面,激得水花四溅。 使鞭女子见一击不中甚是着恼,喝道“好淫贼!”挥手扬起鞭又要甩下。
“且慢动手!”紫衣少女一旁拦住,道“刘师姐稍安勿躁,且问清楚,以免误伤无辜!” 使鞭女子恨道“看这小子油头粉面就绝非好人!师妹可不要被他蒙蔽了”
紫衣少女微微有些不快,却未理会。转头对李寻欢问道“你既说你不是梅花大盗,那你又是何人?”
李寻欢道“在下李寻欢因慕江南春色绝佳故而携表妹同游踏青。绝不是什么梅花大盗!还望姑娘明鉴。”
紫衣女子轻皱起眉头,想了一想,又问道“你表妹叫什么名字?” 李寻欢连忙告之。紫衣女子对着身边一女子低声私语了两句,转而对李寻欢道“因为梅花大盗罪恶累累,武艺高强!我们江南同道故而今日设局捉拿。你若果真不是梅花大盗,且请你暂时委屈片刻。待我派人与那姑娘核实后,方能放你!你意如何?”
李寻欢一听得知林诗音无恙,心中如同卸下千斤巨石,一颗心仿佛飘到云端。忙点头道“各位既然是为民除害侠义之举,在下受点委屈也无妨!且请我表妹前来相认就是。”
“好!” 只见紫衣少女扬手放飞一只信鸽。白鸽子扑凌了两下翅膀,飞向辽阔的天空。
春雨渐渐停了,天色明亮了许多,鸟儿又在枝头啼鸣,碧空如洗,青山如画。
李寻欢依然被网兜着浸在湖中。心想着待会让诗音看见自己狼狈样子会不会太丢脸了。于是,悄悄用小刀轻轻地划着网线,准备待会从水中一跃而起让众人大吃一惊,以挽回些形象。
但是,他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
“非常抱歉!”紫衣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告诉李寻欢“”那位姑娘不在我们手中。不知被什么人趁乱带走了。因为阁下身份还不能确定,所以还要再委屈你一阵。”说完后命人把李寻欢从水中捞上画舫,准备看押起来。
李寻欢恼怒之极,一言未发任凭摆布。等到足尖刚落上船板,忽然快如闪电从网洞中伸出手臂,一把轻薄锋利的小刀抵在紫衣少女白皙的脖子上,冷冷地对众人说道,“都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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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淫贼!赶快放了我师妹!” 使鞭女子将手中长鞭‘哗’一下抖开一声娇喝,燕子门众女子见状也纷纷亮出兵器,瞬间把李寻欢包围起来。
夕阳西下,渔舟晚唱,晚霞满天,百鸟还巢。
金黄色落日余晖勾勒出李寻欢和紫衣女子并肩而立亲密身姿,远远看仿佛似一对热恋的情侣。李寻欢冰凉地薄刃轻轻地抵在对方纤细娇嫩的颈项,那女子几缕青丝随风飞舞,不时轻拂到李寻欢脸庞。
“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寻欢紧锁着眉头,一双黑漆眸子凝视着紫衣少女。
“你真不是梅花大盗?”那紫衣少女没有一丝害怕神色。
“我说了,不是!”李寻欢恨恨重申道。
“可我们得到的消息,梅花大盗是个年青男子,和你年纪相当,善于使暗器,轻功极好。”紫衣少女一双秀目紧盯着李寻欢。
“仅凭这些你们就断定我是梅花大盗?”李寻欢虽然很生气,不过语气好了一点。对方虽然冤枉了自己,但毕竟不是无理取闹。
“当然不是。因为我们得到准确的线报,梅花大盗在一个时辰前拐带了一位姑娘进了烟雨楼。”紫衣少女答道。
这时一旁使鞭女子大声道“师妹,不要和他废话。他胆敢伤害你一根寒毛,今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对李寻欢喝道“淫贼!快放了我师妹,束手就擒尚可给你留条活路,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出乎众人意料李寻欢并没有动怒。而是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紫衣少女虽然奇怪,但见对方此刻分神,知道机不可失,猛得一掌推开李寻欢手臂,将头一低,就地一滚,逃出李寻欢掌控。燕子门众女子见掌门师姐脱离魔掌,顿时一拥而上刀剑齐飞。李寻欢这才如梦初醒般忙左闪右避,却未出手伤人。紫衣女子一旁制止道“师姐师妹,且慢动手!这其中恐有误会!” 众燕子门女子听到掌门师姐发话于是纷纷住手。只有那使鞭女子充耳不闻,把一条乌鞭使的呼呼风响,誓要将淫贼击于鞭下。
李寻欢本就对此女不分青红皂白滥伤无辜有些恼怒,见对方一味强攻不知进退,一鞭狠似一鞭,竟大有欲致自己死地之意。不仅心念一动。待对方回鞭之际,忽得将身一纵欺身逼近,两指快如闪电点向对方肩井穴,那女子只觉手臂一麻,长鞭顿时脱手落地。燕子门众女子见状忙上前搀扶,纷纷抽出兵刃警戒,回望紫衣少女等待指令。
“我表妹究竟现在何处?”李寻欢心急如焚大声质问。
紫衣女子似是接受了李寻欢不是梅花大盗的事实。面有歉意地说道“我们也不清楚。信报只知道是一群黑衣人所为。不过请你放心,今日我们江南道好几路人马都参与了捉拿梅花大盗,无论那姑娘被谁劫持,相信很快都会有下落!”
李寻欢闻听此言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正没头绪。却听那使鞭女子一旁冷笑道“你若不是梅花大盗,那姑娘怕不是被真的梅花大盗掳掠了也未可知”。
“刘师姐,不要乱说!”紫衣女子连忙喝阻道。
李寻欢一听此言惊怒交加。袖中飞刀一滑落入手掌,扬手就要射向那使鞭女子。忽而,心中一动。冷冷对着那女人道“实不相瞒本人就是梅花大盗。既然跑了那姑娘,且拿你来顶替!”话未说完,众人只见眼前一花,李寻欢已一闪抢到那使鞭女子身前,猛然一掌将其击昏扛在肩头,几个起跃已至船头,随之纵身一跃“噗通”跳入碧波之中。
李寻欢这几下当真出其不意快若脱兔。待燕子门众女子反应过来追至船头,却见湖面只剩下一圈圈波纹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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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事出突然,众女子乱做一团都不知如何是好。只听紫衣少女冷静说道“大家都不要慌!我想刘师姐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那人是梅花大盗啊!” “是啊,刘师姐那急脾气肯定要吃大亏”众女子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紫衣少女 大声道 “安静!请听小妹一言。我料此人必不是梅花大盗!也许只是出于一时对刘师姐恼怒故而捉弄一下!”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问道“雪儿,你是如何肯定这人不是梅花大盗?” 紫衣少女扭头见是大师姐发问,于是说道“雪儿凭感觉此人并非坏人” 那大师姐一听摇头苦笑道“小师妹呀,你还是太单纯了。难道你忘记师傅常教诲我们‘这世上男子没一个好东西’了?怎可感情用事妄下断言?” 雪儿姑娘一听满面飞红,忙道“雪儿不敢。雪儿只是想,那人用刀夹持雪儿之时,虽然看似凶险,但其拿捏的极有分寸并未伤及雪儿分毫,而后众姐妹围攻他时,他也只是躲闪并未还手似乎并不愿与我们为敌” 大师姐连连摇头道“唉,师妹切勿糊涂。这都是轻薄之徒惯用迷惑手段,你难道忘了燕子门规第七条戒律了吗?” 雪儿低头羞愧道“雪儿记得” “那好,你说说这第七条戒律是什么?” 雪儿声若蚊吟小声道“切勿相信男人怜香惜玉之情!” “嗯!”大师姐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雪儿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还年青涉世未深。想当初师傅她老人家也是阅人无数后才有如此深刻之领悟。” 画舫上一众女人聆听后皆默然,心中各自暗想“好险。若如不是大师姐独具慧眼,掌门师妹差点就要上那梅花大盗的当了”。
“大师姐,那你看那我们眼下怎么办?” 雪儿有些不安,开始有些动摇了自己的看法,她生怕大师姐去到师傅那里告状。
“师傅命你现在负责掌门一职,接下来怎么办还是由你定夺吧。师姐不便干涉。”大师姐推脱道。
这时,天空中飞来一只信鸽。雪儿伸出玉臂,鸽子朴凌着翅膀停落在上面。
“请燕子门众师妹速到雷峰塔一聚,有要事相商。知名不具。” 紫衣雪儿读后一抬头,差点和大师姐来个头碰头。 “写的什么?”大师姐不识字问道。 “让我们燕子门到雷峰塔一聚” 雪儿说着,命令画舫调整航道向雷峰塔进发。
画舫上的一切动静,都被躲在船舷下面的李寻欢偷听的一清二楚。李寻欢很是为紫衣姑娘信任所感动,当闻听那大师姐一番话后不禁又气又恼哑然失笑。心想这燕子门实在可恶变态,居然有如此荒唐之门规。 心中又牵挂着林诗音安危烦闷不已。转头看到那使鞭女子由于哑穴被点,正瞪着一双大眼愤怒地盯着自己。不禁恨道“若不是你们捣鬼,诗音也不会下落不明。不让你吃些苦头,难解我心头之恨” 后来又听到紫衣雪儿命令调转船头向雷峰塔进发。李寻欢寻思“凭我一人之力要找到诗音,怕是大海捞针。既然此事因为江南道各派引起,他们人多势众必定有诗音消息。”此时天色已黑,李寻欢攀附在船舷上,一手拖拽使鞭女子随船而行无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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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成熟
7楼
雷峰塔。传说中修炼了千年白蛇为了报恩和许仙来了场旷世绝恋,水漫金山触犯天条后被法海和尚压在塔下,一对有情人不能共成眷属,伴随着‘西湖水干,雷峰塔倒方可逃出生天’这个凄美的神话传说,千百年来让无数善良人们对白娘子寄以无限同情,因此前来游览的人络绎不绝。
看着行驶中的画舫在湖面留下的一道道浪花痕迹,李寻欢第一次感受到世事无常。
他一早在旅行路线中计划了这一景点。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到此一游,而且陪伴身边是这样一位眼中喷着怒火恨不得一口呑下自己的泼妇。
夜色沉沉,船行到一处杨柳岸边抛锚停泊。李寻欢见岸上有人提着灯笼迎接等候,怕被人瞧见,于是拉扯着使鞭女子潜在水中。那女子虽然极为抗拒但穴道被点无力挣扎。
只听岸上有个男子浑厚嗓音大声道“在下神拳门刘大壮,奉江南道舵主之命前来迎接燕子门众师妹!”
画舫上传来一个轻柔女声问道“有劳刘师兄。李舵主他们现在何在?” 只听刘大壮回道“李舵主和江南道各派门主现正在雷峰塔专候” “那就有劳刘师兄前面带路!” “请……” “请……”
一会,众人走后,岸边恢复了平静。李寻欢倾听着画舫上寂静无声,似乎只有一两人留守。于是提起使鞭女子纵身一跃到船头,心想,这女子虽然性蛮无理,但毕竟出于误会与我无仇,这番捉弄也算给她个小小教训。于是低声对那女子说道“你这泼妇实在太丑了!本大盗瞧不上眼,且饶过你这次!下次看你还敢无理!”说着也不理那女子喷火愤怒的目光。轻声一笑掠上岸,向不远处的灯火悄悄一路尾随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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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成熟
8楼
远方的灯火忽明忽暗走到半路停了下来,似乎有人往后面看了两眼。李寻欢忙止住脚步躲藏潜伏草丛之中,稍后那灯火转了个弯又继续前行。 李寻欢不敢逼近,只能远远跟在后面。此时,夜色朦胧山中寒气渐起,虫鸣声窸窸窣窣 。 李寻欢衣衫单薄饥肠辘辘,心中又惦念着林诗音甚为苦闷。从离家到现在不过一天时间就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情,连表妹诗音也弄丢失。恍惚中使他如梦游般只觉眼前一切非常不真切。
李寻欢一边悄悄跟踪,一边努力在脑海中清理思路。
为什么自己刚进烟雨楼就遇到起火?是谁在自己落水时偷射暗器?为什么燕子门会把自己当做梅花大盗?还有那个非常可疑但又试探不出深浅的瘸子老张究竟是什么来路?诗音究竟被谁趁乱掳掠?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从草丛中滚出一个黑影,闷声不语迎面就是一掌。李寻欢反应极其灵敏,忙将头一偏侧身躲过,那蒙面人不给李寻欢喘气机会,出手如风瞬间连拍出三十六掌。李寻欢武功自幼经过名家调教,骤遇强敌临危不乱,见招拆招连消带打迅捷之极,电光石火中丝毫不落下风。忽听那蒙面人闷声赞了句“好功夫!可以去得!”接着虚拍一掌,一个凌空后翻没入草丛不见踪影。
这时前方灯火停了下来,隐约听到有人疑惑道“后面好像有人!”接着几个影子向这边掠来。李寻欢左右看看没有藏身之处,忙轻轻一跃像一只大鸟似得飞身上树,躲入茂密枝头向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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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成熟
9楼
只见两条大汉手持雪亮钢刀,小心翼翼左顾右盼从树下经过,四下巡视一阵,不见异常。其中一人嘟囔道“这雪儿姑娘也是,一惊一炸说是听到什么打斗声,结果鬼影都没一个,害咱俩白跑一趟” 另一人道“女人嘛,不都这样!就喜欢疑神疑鬼” 两人说着收起兵器嘿嘿笑着回去复命。
李寻欢见前方停着的灯光又向前移动,为了稳妥起见并未着急下树。他心想着刚才那蒙面人好生奇怪,看其掌法似乎崆峒派,忽然偷袭似乎只是为了一试自己身手。 还说什么‘可以去得 ’ 难道前面是龙潭虎穴? 哦!李寻欢猛然一个念头,莫非他就是梅花大盗! 误以为我是他的同道中人故而前来提醒?
李寻欢琢磨一阵没有头绪,见前面灯火已渐行渐远,正要跳下枝头。忽然见昏暗月色下人影朦朦向这边走来,连忙又缩回去藏匿好身形。 只听有个沙哑声音沉声道“线报可是准确?那梅花大盗真的也随后上山了?” “千真万确!是燕子门刘姑娘亲口说的。” 有人应道。 “好!咱们飞鹰帮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抓到梅花大盗让那姓李的脸上无光,看谁还服气他当这个江南舵主” “就是!那姓李的何德何能居然被选为舵主。呸!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各派联手这么大阵仗,连烟雨楼都烧了,却连人家梅花大盗一个手下都没抓到,而且还伤了这么多自己人,简直就是废物!” 又有人插话道 “话又说回来,这梅花大盗却也非同小可,听说十年前被中原少林武当各派追剿,其领头的大盗跌落悬崖后生死不明,手下弟子早已作鸟兽散。不知事隔多年为何又东山再起流窜到江南来作案?”众人嘀咕着,打开包裹吃了些干粮后,只见那为首的络腮汉子道“兄弟们,今晚全靠大家给我西门飞鹰涨脸了。谁若是捉到梅花大盗,副帮主之位就归谁座! ”众人一听皆磨拳擦掌轰然应诺。 接着西门飞鹰走召集众人围做一团低头交头接耳分派一阵后,分成三组向雷峰塔扑去。
李寻欢一旁偷听只感到如坠云雾。梅花大盗原来是个团伙非止一人,听情形似乎与江南道各派还发生了正面冲突? 李寻欢心中猛然一惊,不由想起使鞭女子那句“你若不是梅花大盗,怕是那姑娘被真的梅花大盗掳掠去了为未可知” 一念至此, 顿时心乱如麻手脚冰凉如掉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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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成熟
10楼
李寻欢当下心神大乱,一想到娇弱像小绵羊诗音表妹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可能此刻已落入梅花大盗的魔掌,顿时懊恼地连连用头撞树。心道,“李寻欢啊,李寻欢,诗音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万死难脱其疚!” 。想到这李寻欢片刻都觉难熬,猛深吸了口气,踩着树枝的双足用力一点,身子刹那如一颗流星疾射出去,凌空几个轻翻一股轻烟似地掠向山顶雷峰塔。
“好俊的身手!”不远处隐匿在另一棵大树中蒙面人一双精目闪动,见到李寻欢使出世所罕见绝世轻功也不禁悚然动容。
“大师姐,快看,有颗流星划过……”
“傻师妹,流星有飞那么低的吗,那是白娘娘显形在帮咱们去捉梅花大盗,替你报仇出气!”
“…………大师姐,你真会说笑”
“你们年轻人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这世上古灵精怪的奇怪事多了去。给你说啊,就比如大师姐我小时候还亲眼看见过白娘子吸水”
“什么是白娘子吸水?”
“就是忽然一个晴天霹雳,江湖里的水忽得腾空而起,呈一条白练与天空中云彩相接。连湖里鱼虾都一起飞上天了”
“那可太神奇了!”
“对了。刘师妹你实话告诉大师姐,今天那淫贼当真没有对怎么样?”
“没有,真没有啊!大师姐,你都问了三四遍了。你是不是不相信师妹啊”
“没有没有!大师姐只是关心你。咦?奇怪,前面那不是飞鹰门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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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这说话两女子正是燕子门大师姐和使鞭女子。原来使鞭女子被李寻欢丢在船头后,留守画舫的大师姐在舱内听到动静忙出来查看,见自己师妹被人点了穴道浑身湿透躺在甲板上,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一阵推拿,好半天才解开穴道。当听到梅花大盗居然一直潜伏在船舷下面并且尾随雪儿去了雷峰塔,大师姐顿时大吃一惊。
“那淫贼欺人太甚,大师姐你要为我做主啊!”使鞭女子说着委屈地失声落泪,眼圈红肿的像个毛桃。大师姐忙安慰道, “好师妹别哭,师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给师姐说说,那淫贼是怎么欺负你了?” “他骂我是丑八怪!” 使鞭女子说着扑入大师姐怀里放声大哭。
“就这?”
“嗯!”
“没别的了?”
“别的?什么别的?”刘师妹一脸懵懂。
“那梅花大盗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有啊,他点了我的穴道,一路上扯着我胳膊”
“不是问你这些,他有没有……有没有非礼你?”
“大师姐!!你说什么呀!……”使鞭女子这下子听懂羞得耳根通红。
“真的没有?”大师姐一脸狐疑。
“真没有!”
“哦!”……
这时有几个大汉经过,有人大声招呼“燕子门师妹一向可好!” 大师姐抬头看去认识是飞鹰帮的人,于是忙告诉他们梅花大盗也上山了,请他们赶紧去通知李舵主他们知晓。 待飞鹰帮人走后,大师姐琢磨了一阵,很不放心小师妹雪儿,于是和使鞭女子商议了一下,随后两人也跟了上来。 待到半路,刚巧远远瞧见半空中有一道白影忽而不见。于是两人才有方才一段对话。
这时两人停住脚步,看见前面草丛里蹲着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衣服背后印着金线绘织的飞鹰,手里紧握着钢刀一动不动。
“各位师兄!你们这是……” 使鞭姑娘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下其中一个大汉的肩膀,却不料那人应手扑倒在地上。 随之另两人也一起倒地。 啊! 两人惊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嚇然发现,对方三个脖子背处都有一个梅花形小洞,显然已被人暗害。
“天杀的梅花大盗!如此草菅人命。我们得赶紧通知李舵主雪儿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师姐说着抽出一把短刀,从尸首伤口处取出一个梅花状暗器,用帕子抱裹好。刘姑娘一旁看着大师姐表情严肃干练沉稳,不禁心中充满敬意。心中暗想,师傅老人家放着大师姐不用,偏让不懂事的小师妹代理掌门,可真是糊涂! 大师姐忙完后一抬头见二师妹一旁发呆,以为她受到惊吓,安慰道“有大师姐在,别怕!” 而后两人匆匆向雷峰塔赶去。
两人走后,一阵风响。一个蒙面人出现在三具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低头仔细勘察伤口,随后也从伤口处取出一个梅花暗器,认真端详了一会,见那梅花铜片上刻有个“欢”字。顿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把轻薄小刀,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小刀上也刻有一个小字——“李”。 “这下有点麻烦了!”那蒙面人随口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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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成熟
12楼
有人说过爱情使人盲目,思念让人发狂!
既然十多年后的李寻欢不能例外。
那么何况年少的李寻欢了!
在这之前,
李寻欢从来没体验过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而今他终于领悟到一件不简单的事
要拥有必先懂得失去怎接受
他已经明白了
林诗音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失去她,他的心里就成空白一片。
当李寻欢身影出现在雷峰塔下时,黑压压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一位不速之客!一位天外来客!
李寻欢绝世轻功,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是,他自己并不清楚这点。
从山腰到山顶这段路途,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一个念头,要快!要更快!要更更快!
不知不觉,他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人类躯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在强大信念支撑下,他居然突破了音障!
当音爆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几乎接近成神!
据事后张麻子回忆,当时, 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破声,然后惊奇地看见,半空中出现一道若隐若现透明波纹,有个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人,当然就是李寻欢!
只是世人还不知道的是,这个少年还有把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飞刀!
如果说突破音障就是速度的极限,
那么,李寻欢的飞刀则已经超越了速度的概念。
达到了空间瞬移境界。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心念所至,无所不在!
当然,此刻的他,还不能够发出那惊天动地的小李飞刀!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还太年轻了!还没有拥有与之境界匹配的精神力量。
所以,当燕子门大师姐指认他就是梅花大盗时,当他看到梅花暗器上那个‘欢’字时,百口莫辩。
一个人若被一个人冤枉,也许可以淡然一笑,不去理会。
一个人若被一百个人冤枉,也许还可以依旧从容,清者自清。
一个人若被伤千人冤枉,还能够无动于衷吗?
古人云,千夫所指 无疾而终!
一,一百,一千,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99和100只差一个点 却决定了水的沸腾
任何事物变化 都有一个临界点
当超过这个值点
一种事物就会变成另一种事物了
现象的变化
对应着人们心理感官的变化
于是,
李寻欢开始不是李寻欢了
英俊潇洒的少年郎 ,在燕子门大师姐控诉下,渐渐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梅花大盗。
而昔日那些令李寻欢引以为豪的荣耀,
而今都变成非常可疑地成为一名大盗成长的最好资本。
清白家世,绝世轻功,风流倜傥的少年在不合时宜时间携带一位丽质少女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如果这些还算不上可疑,还有人证和物证。
人证
燕子门所有女子都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他李寻欢自称梅花大盗,并且光天化日掳掠了二师姐。
物证
被飞鹰门抬放在广场上三具尸首
浅绿色手帕摊开,一片青铜制作的梅花暗器尤有暗红血渍,上面清晰刻着一个“欢”字。
“李寻欢,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人怒容满面问道。他是江南总舵主李乘风。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刀剑出鞘,暗器扣在掌中,静静地等着李乘风一声令下。
没有人敢大意轻敌!这个少年的闪亮登场惊艳全场,这种绝世轻功,简直闻所未闻!
火把在夜风中‘噼啪’作响,映在江南道群雄脸上红彤彤。 雷峰塔上檐边悬挂地风铃叮叮当当乱响着……。
面对着汹涌澎湃地人潮,李寻欢大脑里茫然一片失魂落魄。
他只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他明明心里有话,有很多疑问要辩解,但是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有种无力感正在侵袭他的身心。
他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人们脸上挂着,有不耻,有冷笑,有鄙夷,有愤怒,……。
他看见络腮胡子西门飞鹰对他怒目圆睁,手中鬼头大刀已经开始上扬。
他看见燕子门使鞭女子狠狠盯着自己,目光复杂。
他还看见那个紫衣雪儿姑娘一脸苍白刻意地偏过头回避着自己。
这就是所谓“众心成城,众口铄金”吧。
李寻欢第一次认识到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茫茫人海中只如一粒沙子。
灯火摇曳,三具冰冷尸体就在李寻欢脚下一米远。
直观死亡的感受,使李寻欢产生一阵强烈呕吐感。他忽然想起那只被他射杀的野兔子。 原来生命并非如他一直以为的春花秋月漫长无期。生命本质居然如此脆弱,虽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在李乘风举手准备下令拿下的时候。
李寻欢幽暗地瞳孔突然一亮,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三具尸体,有两具脸面向下俯在地面,有一具仰天摆放。
李寻欢目光闪动,至少发现了三个疑点。
一具尸首颈项伤口处,有锐器挖过的痕迹。而另一具伤口处显然也被人动过,但却不是同一锐器,似乎是镊子压迫的痕迹。 李寻欢走近翻过仰面那具查看,发现颈项处伤口完整,嚇然呈梅花状。
这就是说,曾经有两人用不同方法取出了尸首伤口中的暗器。
李寻欢发现第二个疑点是,这三具尸首膝盖处都是僵硬着半蜷缩弯曲,姿势非常古怪,似乎临死之前是牢牢坐在什么椅凳石头上面的。
第三个疑点李寻欢没有说出口。因为正在他对江南舵主李乘风指出前二处疑点时被西门飞鹰粗暴地打断。
“大伙别听这小子花言巧语!”西门飞鹰手提鬼头刀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两处伤口被取出暗器,一处是燕子门师妹所为。另一个显然就是这小子所为。各位想想,以这小子轻功,先发后至,怎么会比燕子门刘姑娘还晚到?必定这厮是行到半路又想起回头毁尸灭迹,后来发现其梅花暗器已经被人取走故而放弃,因此留下一具未动。”
此人好缜密的心机! 李寻欢和李乘风不约而同心中暗叹。
“至于我飞鹰帮兄弟大难之际无论站立坐下都毫无意义! 若不是你趁人不备背后偷袭,我飞鹰门兄弟怎么会惨死如斯!”西门飞鹰慷慨陈词“这小子乱放烟雾必定为了拖延时间,怕是还有后手接应!梅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大伙不必犹豫并肩子上啊!”
呼!鬼头刀带着风声,距离李寻欢头顶还有十公分距离 。 “铛!”一把铁折扇从中隔开。
“让他把话说完!” 李乘风对西门飞鹰冷冷说道。
江南道人尽皆知,西门飞鹰一直不服气李乘风当选江南舵主处处与其作对,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西门飞鹰敢于叫板李乘风的底气是飞鹰帮有着强大的实力。
飞鹰帮在近两三年突飞猛进。
原本西门飞鹰只是坐拥几家赌坊的地方一霸,势力并不大。但是近几年忽然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垄断了江南市面所有茶叶生意以及私贩盐业并插手航运贸易,一时财大气粗风头无两。
江湖上都知道,西门飞鹰出手非常大方,为人非常豪爽!据说他曾经在大街上看到一群奄奄一息的乞丐,二话不说,随手给每人抛出锭十两重的黄金头也不回。 据说只要地方上有修桥补路之事宜找到他,必会有求必应慷慨解囊。据说天南地北各处道上朋友凡是路过江南地界前去拜访飞鹰帮,一律吃喝玩乐免费款待三个月,走时外加送盘缠。
西门飞鹰名头开始四处传开,没人不说他是江南道除了李乘风之外的头号人物。
西门飞鹰很郁闷。李乘风!你不过就是师从少林寺悟真长老,有个做武当掌门的兄弟。论本事,我西门飞鹰哪点比不上你?偏你当舵主,我却不行?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听从这个江南总舵主的号令。
“你为什么比我们后到?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燕子门刘姑娘忽然对李寻欢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寻欢眼光有些迷离,来的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当李寻欢纵身弹出树梢在空中连连轻翻了两下悄然落地后一路疾行。不知不觉四周全是茂密参天大树,雾渐渐浓了,他失去了方向感,暗夜的深林回荡响起各种奇怪地声音,李寻欢隐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我叫阿飞!” 又听到有女人嘻嘻笑“我是林仙儿” 忽而又听到小孩子恶毒说道“你敢废了我武功!” 又似乎有些耳熟声音道“你害得我难道还不够又来害我儿子!” 有人轻声道“大呆子!” ……
忽然有座茅草屋,门槛上坐着一个抽着旱烟杆的老头,李寻欢上前去问路。那老头吞云吐雾不理。当李寻欢转身离开只听身后老头笑道“十年一梦枕边寒,前尘旧事如云烟。飞刀本是无情物,诗音难觅终无缘”。李寻欢心下蹊跷回头看时,深林迷雾一片。 李寻欢迷惘不已,猛然一声长啸,一个燕子穿云纵身掠到大树顶上,但见山岚起伏碧涛翻滚,雷峰塔在不远山顶耸立。于是蜻蜓点水踩着树稍枝头在半空中疾行。最后一个翻身从半空中跳下,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中出现。
“本姑娘在问你话呢!你究竟是不是梅花大盗?” 使鞭女子说着,发现身边大师姐看着自己眼神似乎些疑惑,忙补充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即有胆做出来,就要有胆承认!”
“哼!我早说过我不是梅花大盗,既然你们非要把我当梅花大盗,那随便!”李寻欢毕竟年少气盛,誓不低头。
“也许确有误会!”紫衣雪儿咬着嘴唇看了看大师姐,鼓起勇气说道“试想,他若是梅花大盗,又怎敢孤身犯险自投罗网?天下有这么傻的笨贼吗?”
李乘风听着抚了下胡须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他一见到这少年,就感到有点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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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你们究竟把我表妹藏在什么地方了?”李寻欢的耐心一点点消失。此时他最担心的是林诗音安危,只祈求菩萨保佑一切只是误会一场。
李乘风愣了一下不明白李寻欢在说什么。燕子门大师姐在李乘风轻声嘀咕了几句。
“有这等事?何不早说!”李乘风一脸愕然,然后大声对众人问道“哪一派兄弟收留了那位姑娘?请出来!” 众人皆摇头不知。
李寻欢心开始往下沉。忽然他想起什么,对紫衣雪儿质问道“雪儿姑娘,记得你曾经说燕子门收到一条‘梅花大盗携带一位姑娘进了烟雨楼的消息’故而在湖上特意等候?”
“是!” 紫衣雪儿承认。
李寻欢又对李乘风道 “李舵主,这消息是你下的命令?”
李乘风皱起眉头道“我倒不知此事!”略想了想,转头冲身旁一位魁梧大汉问道“刘师弟,今日围剿梅花大盗之事是你们神拳门负责联络各派吧?”
“是。今日之事是由我刘大壮负责联络消息。不过我们神拳门只是通知燕子门师妹在湖中密切观察烟雨楼附近一带情况,并非如雪儿姑娘所说那样详细。实际上我们也不知道梅花大盗究竟什么样子有多少人。据我们得到线报也只说是梅花大盗会在烟雨楼附近一带出现” 那大汉说道。
“这倒奇怪了!”李乘风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们神拳门线报从何而来?”李寻欢追问道。
“慢着! ”西门飞鹰忽然大声道“李大舵主!你这是何意?莫非意思这小子不是梅花大盗?”
李乘风一脸不悦道“是与不是,我李某自有分数!”
西门飞鹰仰天大笑道“既然李大舵主还未有定论,怎能让这小子知道这么多我们江南道内部信息?万一他就是梅花大盗或者是梅花大盗派来的探子,那岂不是让对方对咱们了如指掌?”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纷纷点头议论起来。
李乘风见此情形,对众人大声道“各位,我李乘风待人素来讲的是个公道,这点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今日之事各位也都清楚,蹊跷之处甚多。且不说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不是梅花大盗。单说咱们江南道今次如此劳师动众计划周全,但却还是让对方全身而退连一个毛贼都未擒获。反而自家兄弟倒伤了不少,难道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一听都觉得大有问题。有人道“是啊,他奶奶的,那些人似乎早有准备似的,老子还没动手,他们倒先下手了。” 又有人道“确实古怪。那伙人走街串巷地形比咱们都还熟悉” 还有人道“老子还在烟雨楼上观察情况,谁他他娘的楼下就开始放火,不是老子跑得快这条老命就搁那了”
众人七嘴八舌,越讨论越觉奇怪!最终结论,这次行动似乎不是江南道各派设局捉拿梅花大盗,倒像被梅花大盗预先埋伏打了个伏击。
李寻欢听着众人议论,脑海里逐渐勾勒出事件轮廓。看来自己是无意中卷入了一场江湖厮杀。混乱中被梅花大盗一方误认为敌方进行了偷袭,顺手把诗音给掳掠去了。
这时李乘风和各门派代表交换了意见后,大声道“各位,今日之事李某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时候不早了,闹了一天大家也困乏了。且暂请回去休息。若有消息再通知各位”
“且慢!”
李乘风瞧去又是西门飞鹰。
“西门老弟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问问李舵主。我们飞鹰帮这三条命怎么说?” 西门飞鹰冷冷问道。
“这仇一定要报!” 李乘风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好!找谁报?”西门飞鹰步步紧逼。
“梅花大盗!” 李乘风道。
“据说梅花大盗今日在烟雨楼出现过!”西门飞鹰盯着李寻欢冷冷道。
“外地人到西湖都喜欢到烟雨楼落脚!” 李乘风说道。
“据说梅花大盗轻功很是了得!” 西门飞鹰的人开始靠拢。
“江湖上轻功了得人很多” 李乘风淡淡道。
“据说梅花大盗暗器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 西门飞鹰说道。 七八个背后绣着金线飞鹰汉子在李寻欢四下散开守着。
“梅花镖确实很歹毒!” 李乘风说道。
“那飞刀呢?”西门飞鹰忽然问道。
“飞刀?” 李乘风不懂。
“对!刻着一个‘李’字的飞刀” 西门飞鹰手里忽然多了一把轻薄锋利的小刀。
李寻欢眉头轻皱,他确信自己的麻烦要来了。
李寻欢这次出门,一共带了十八把飞刀。一把猎杀了一只野兔,一把试探瘸子老张时遗失在烟雨楼。
西门飞鹰手中飞刀会是哪一把呢?
李乘风接过小刀反转细看了一下。
材质:上等雪花镔铁 ,尺寸:三寸七分,刃口锋利无比。 刀柄处刻一楷体小字 “李” 。
“这是谁的飞刀?” 李乘风问道。
“我的!”李寻欢挺直胸膛。“有问题吗?”
“昨天有人在郊外看见一个骑马的年轻人,十丈开外用这把飞刀射中了一只疾走野兔。”西门飞鹰缓缓说道。
“十丈开外?”李乘风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李寻欢。
李寻欢嘴唇紧闭没有说话。
“据我所知,江湖中使用暗器能有这种手段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哪五个?” 李寻欢不禁有点好奇。
“少林寺悟性大师,峨眉派出尘师太,四川唐门唐二先生,崆峒派清风道长,昔日危害武林的梅花大盗”
“哦!看来我与荣有焉!”李寻欢实话实说。
“梅花大盗十年前被少林武当为首的中原武林逼迫跳崖从此销声匿迹生死未卜。”西门飞鹰继续说道。
“那你们为何会认为我是梅花大盗?!难道梅花大盗会长生不老?”李寻欢问道。
“这个跌落悬崖的梅花大盗是距现今最近的梅花大盗。”
“你意思是之前还有另一个梅花大盗?”李寻欢有点意外。
“不错。每十年或二十年,江湖中都会出现一个新的梅花大盗。” 西门飞鹰的目光如刀紧紧盯着李寻欢。
“哦。”
“据说十年前梅花大盗坠落悬崖的地方距离阁下所在之地并不远”
李寻欢吃了一惊。
“风流子弟,绝世轻功,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是每一代梅花大盗的标配。”
李寻欢无言以对。
“一个月前梅花大盗开始在江湖出现。至今已经做案十余起,盗取黄金珠宝累计足有十万两,掳掠七名少女。”
“哦!都发生在杭州府?” 李寻欢不仅动容。
“不,各地都有。” 李乘风面色凝重说道。
“不要装了!”西门飞鹰猛然大声道“飞刀上刻“李”字,梅花镖上刻“欢”字,梅花大盗出现烟雨楼,你也出现在烟雨楼,巧合未免太多了吧。你若不是梅花大盗还有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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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看来我必须是梅花大盗了!” 李寻欢以45`角度仰望着夜空中璀璨星光,淡淡地说道。
他现在觉得这些‘江湖侠客’和他像想中似乎不太一样!
他觉得真正侠客应该是李太白所写的那样~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所以,他这次出门特意挑选了白丝绸衫,白马,龙泉宝剑。这样看起来比较符合侠客形象。
然而不曾想,步入江湖不到一天时间,他的大白马,龙泉宝剑,甚至连诗音表妹这个大活人都被他弄丢了,又莫名其妙被指认为梅花大盗。 这让李寻欢非常非常的焦虑愤怒!但是他绝不会表现出来,无论任何时候!只因为他是李寻欢!
明月照山岗,夜风急,松涛阵阵。
李乘风没有开口,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西门飞鹰见众人隔岸观火,心中大为恼怒!没有总舵主这个身份,他根本调动不了除了飞鹰帮之外的任何人。 这让他更嫉妒李乘风,更加渴望拥有江南总舵主这份权力!他决定先挑起事端把水搅混,这样以来无论对方是不是梅花大盗,作为江南同道李乘风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虽然对方飞刀厉害,他并不十分担心!
“别人怕你梅花大盗,我飞鹰帮不怕!上!” 西门飞鹰冲着飞鹰帮手下大喊一声,身先士卒,‘呼’地一刀劈向李寻欢。
李寻欢不躲不闪,控背一跃旋身飞出一腿,正踢中西门飞鹰手腕,“咣当” 鬼头刀落地。
随后蜂拥而上的飞鹰帮大汉愣住了,所有人都呆了。谁也没想到西门飞鹰会如此不堪一击。
只见西门飞鹰一手紧捂住脖子,瞪大双眼指着李寻欢嘶哑地说道“原来你才是梅花……” 话未说完一头扎倒在地,颈部嚇然一个梅花小洞,鲜血直流。
“原来真是梅花大盗!” 众人哗然,纷纷亮出兵器。把李寻欢围的水泄不通。
李乘风身形一晃,疾速向李寻欢靠近,忽地一掌快如闪电击向李寻欢身后一名飞鹰帮弟子。
那人不及回避,硬接了一掌,身形微晃,嘿嘿一笑道“李舵主,好眼力!好功夫,恕不奉陪!” 忽得一扬手顿时一阵刺鼻黄烟四下弥漫,只听惨叫声连连,不断有火把落地。 四下陷入一片黑暗,众人大乱,不时有刀剑磕碰声,怒骂声响起。
混乱之际,李寻欢忽听到耳边有个声音道“想找你表妹,快去西郊‘风雅山庄’,迟了就来不及了!”
李寻欢大惊之下还想细问,只见四下人影晃动,身形难辨,乱做一团。于是连忙越过人群向山下奔去。
西门飞鹰不是李寻欢所杀,李乘风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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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成熟
15楼
雷峰塔下灯火再次通明,只见地上到处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人。燕子门大师姐手持火把的手微微颤抖,口里喃喃念叨着“ 阿弥陀佛!造孽啊!这些天杀的强盗!” 身旁二师妹和紫衣雪儿一脸苍白。神拳门刘大壮领着手下四处走动清点着损失,各派门人忙着为负伤弟子包扎伤口。混战一场,众人都很狼狈困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人们眼中充满愤怒 相互询问。
“我们遭到梅花大盗一伙暗算了!没想到那个小子真是梅花大盗!”
“没错!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小子用梅花镖暗杀了西门飞鹰,西门飞鹰临死前还再次指认那小子…”
“李舵主上前捉拿那小子时,被那小子身后冒充飞鹰门的同伙出其不意在一旁接应~”
“好像不是吧,似乎是李舵主先出手一掌击向那飞鹰帮弟子?”
“你难道有我看的清楚?我当时可就在一米远的地方亲眼所见!”
“梅花大盗当真是阴险之极啊!”
“谁说不是啊!谁会想到梅花大盗一伙居然会假扮飞鹰帮混进来! ”
“是啊,说来西门飞鹰也活该倒霉。自己手下被人冒充都不知道。害得我们江南道这次损失这么大!”
“是啊,是啊。飞鹰帮只顾得赚钱,门下弟子三教九流一向杂乱的很”
“咦,怎么没看见李舵主呢?”
众人四下打量,这才发现江南舵主李乘风不见了。
“一定是去追梅花大盗去了!”
十天时间不到,江南道群雄被梅花大盗重创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湖。 小道消息乱飞。所有人都眉飞舌舞议论着。
嘿,听说没有? 据说梅花大盗会采阴补阳看上去只是个二十岁左右年轻人。
不是吧,有那么神奇?
你怕不知道吧,人家梅花大盗轻功那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不信!难道比清风道长出尘师太还高明?
不信?你去问问,当时在场江南道上千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据说就像流星一划而过。
要说梅花大盗的暗器更是厉害,十步以内梅花镖伤人无形,十步之外一把飞刀出神入化!
额的天啊!那岂不是无敌了!
梅花大盗究竟叫什么啊?
据说姓李名寻欢,好像还是个什么世家子弟。
当半个月后,林诗音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趴在窗口,笑语盈盈皱着鼻子,对骑着大白马背着龙泉剑的李寻欢问道“你这个梅花大盗,当时是怎么混进风雅山庄找到我的?”
李寻欢看着天上的浮云,笑着道“因为我运气好!结识了一位好朋友帮了一个大忙!”
“他是谁?”
“他叫龙啸云。过一个月你就可以看见他了。我已经邀请他来咱们这里玩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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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弟二章 李寻欢大破风雅山庄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一个月后的正午。李寻欢躺在摇椅上手持一卷书,摇头晃脑大声吟唱着。
“表哥你要背书就好好背,不要这么怪声怪气。让姨老爷听着了,又该挨骂了!”低着头刺绣的林诗音浅笑道。
李寻欢把书本往空中一抛,笑道“这些我早就会了。不过装装样子,免得再被骂大考之际还不用心。”
“孔子曰温故而知新。你即使会也不该这么轻慢懈怠文大人” 林诗音说道。
“哦,看不出表妹你在风雅山庄小住几日倒学了不少东西?我哪里轻慢了,不过是为文大人惋惜罢了。”
“表哥你又乱说!” 林诗音听到风雅山庄四个字就非常生气。
李寻欢忙装糊涂道“不是胡说。我真为文大人感到可惜。诗音你想,倘若文大人有我这般武艺又怎会受那等囚禁之苦!”
“嘻嘻!是,是,是!谁不知道梅花大盗武功是天下第一呀。文大人要有表哥这样武艺,一定早就把元兵给打败了” 林诗音一想到在风雅山庄李寻欢狼狈的情形就忍不住发笑。
“那还不是因为救你。在烟雨楼跳湖时叫你抱紧,你偏不听。不然哪里会有后来那么多麻烦!”李寻欢倒打一耙。
“你瞎说!我哪里没抱紧了。是你嫌弃我拖累你,故意把我摔出去的!哼!”林诗音气的把手中活计往桌上重重一放。
“你……”李寻欢正要说什么。忽然见书童跑了进来于是闭口。 林诗音拍手哈哈笑道“一定是姨姥爷要检查你功课了!” “不是!是外边来了个和公子年纪差不多的年青人,说是公子的朋友,要见公子!”书童气喘吁吁说道。
“哦!一定是他来了!我就说他不是言而无信之辈!”李寻欢一听,跳起来急急忙忙迎了出去。
“那人没说叫什么名字?”林诗音问书童。
“没说,只说他姓龙” 书童回道。
林诗音已经三天没有见到李寻欢了,她很生气。
“今天少爷在干什么?”她好不容易逮住问书童问道。
“没干什么啊。在书院读书啊!”书童眼光游移支支吾吾。
“哦,他那个朋友走了吗?”林诗音追问道。
“已经走了!老爷还在等我回话!”书童趁林诗音不防,一溜烟跑了。
“回来!回来!” 林诗音气的跺脚恨道 “哼!还学会轻功了!”
第四天。李寻欢一早跑到林诗音阁楼,神秘地对林诗音问道“你知道真正的梅花大盗是谁吗?” “不就是哪个飞鹰帮卧底吗?” 李寻欢这几天不露面,林诗音本来很生气。但看到李寻欢兴冲冲样子,心一软没扫他兴。其实谁是梅花大盗,她才不关心。只要能够天天看见李寻欢她就很开心。 “不是他!你猜猜!” 李寻欢卖关子。“是瘸子老张?” 林诗音随便瞎猜。 “不对!你再猜猜!” “我又没不认识,怎么猜啊。” “说了你肯定会大吃一惊。梅花大盗就是风雅山庄的少主人!” 李寻欢说道。 “不会吧!”林诗音惊讶地说道“风雅山庄那些人虽然很奇怪,但他们身份那么高,似乎没必要去当大盗呀。” “千真万确!这是龙啸云专程过来告诉我的。他还带来一封李乘风李大侠的亲笔信给我。你看——” 李寻欢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哼!龙啸云,龙啸云!这几天你是不是都和他在一起?” 林诗音和李寻欢不在一个频道。
“人家帮我们这么大忙。我略尽一下地主之谊还觉得远远不够呢。本来我还打算让你当面给他道谢!”李寻欢很不满意林诗音态度。
“那为什么你没给我说呀?”林诗音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龙兄说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况男女有别,不便和你妇道人家相见!” 李寻欢感觉有点口渴饮了一杯茶水。提起紫泥茶壶还准备再添。
“哼!谁稀罕见他!”林诗音气的一把夺过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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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这时书童在屋外叫道‘请少爷去书房老爷有事找!’ 李寻欢听后弯腰捡起书本,对林诗音道‘回头送样东西给你’ 然后匆匆走了。
林诗音目送李寻欢背影走远闷闷不乐。转身忽见地上掉有一封信‘李少侠亲启’ ,知是李寻欢方才所言之事。心中好奇打开观看 ,见信中写道 “江南道李乘风拜李君寻欢台鉴。初春一别,已有月矣。前事有逆尊意,不胜惭愧,万望海涵。梅花大盗一事,现已水落石出,系风雅山庄少主所为。具体情由问啸云可知。另,乘风处江湖久矣阅人甚多,观足下乃不世之才,草莽山野恐非足下立身之所,望君细思,切勿自误! 愚直之言,尚祈嘉纳。 日来事冗,恕不多叙。 即颂近安 ! 李乘风” 。 这人是个好人,和后辈也以平辈之礼。林诗音点头称赞不已。 待到掌灯时分,也不见李寻欢来,心有不悦。却见书童双手捧了一个大竹藤盒子笑嘻嘻走了过来说是少爷送的。 “里面是什么?” 林诗音见书童怪眉怪眼样子,心中疑惑,不去接那盒子。她已经上过李寻欢好几次当,说是好东西,打开却是些毛毛虫死老鼠之类,吓得她花容失色尖叫不已。 书童看林诗音不接,于是笑嘻嘻说道“这次真得是好东西!是少爷花了三天时间亲手制作,给姑娘上月出游受惊赔礼道歉的。”
“是吗?”林诗音半信半疑。“姑娘回头打开看就知道了!少爷这次真没骗你!” 书童放下盒子转头去找丫头玩去了。
春风吹动着林诗音的长发,陶醉了她的心。
林诗音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却又套了个盒子,哼!再打开,又套着一个盒子。林诗音气得打开一个又一个,直到打开最后一个盒子,才看见一块洁白绸缎包裹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林诗音扯开看时,脸上充满惊讶,喜悦,感动!
这是一块上等黄杨木雕刻而成极为精致的小人,人物面容娇媚可爱栩栩如生与林诗音极其为神似。台底座刻有芳华永驻!李寻欢敬刻字样。
林诗音从小就是在李府长大的。她的父亲是李寻欢父亲的妻舅,老人家没死的时候早已说定亲上加亲。但李寻欢和林诗音没有像世俗的小儿女那样避讳而疏远,他们不但是情人也是很好的朋友。
这一刻,林诗音感到她是天下最辛福的人!
梅园小院,李寻欢此时正对着夜空发呆,下午老父亲一席话让他压力备增。“我李家世代书香门第,四代之内一门出了六个进士。原本也算光宗耀祖。但为父却始终抬不起头,你知为何吗?” “孩儿不知!” “哼!你岂能不知?你那死去的兄长可比你有志气多了!” “父亲息怒。孩儿知错!” “你何错之有?” “孩儿知道,我李家从曾祖到孩儿一辈,加上亡兄,虽然出了六个进士,却无一状元,使父亲大人倍受小人奚落。” “你知道就好!眼看今秋三年一次大考在即,你肩负我李家脸面务须努力!切勿让为父失望!” “是!孩儿遵命!” “另外,听说你上月趁我不在家偷偷携诗音去了杭州府游山玩水?” “孩儿知错!” “这也算不得什么错!所谓仁者爱山智者乐水,游山玩水本也可陶冶情操。只是眼下你要收心,待功成名就金榜题名时再去领略,岂非更好?” “是!” “去吧!要多用些心!” “是!孩儿告退!”
仰望着无限深邃的星空,李寻欢很烦闷。这次江湖见闻让他眼界大开,他开始明白自己的梅园之外,还有更辽阔的天地。
李寻欢不禁想起他和风雅山庄少主人的一段对话。
“足下即有如此身手见识,为何不知孔子与盗拓之言?却做腐儒之谈?”
“我李寻欢只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他一概不知!”
“好!足下快人快语!我倒领教一下,看看是你的飞刀快,还是我的飞刀快!”
“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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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有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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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世上为何会有风雅山庄少主这样的人呢?
李寻欢陷入沉思。
“诗音,你认为风雅山庄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寻欢有次躺在摇椅上,手里拿一本道德经忽然问道。
“提他干嘛!”林诗音不想讨论。她正执笔俯身对着宣纸泼墨挥毫作画。
如果一个女人不愿意在一个男人面前谈及另一个男人,原因可能有两个。一种是确实讨厌!另一种则可能确实“讨厌”。
“我越想越觉得此人很不简单!”李寻欢闭上眼缓缓说道“”他的一些话,初听时不能入耳,深思后却又似乎有些有道理”
“什么话?” 林诗音手中笔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描了描线条轮廓。
“他说,这世上很多人终日忙忙碌碌,其实不过都是被名利操纵行尸走肉!既不知自己为何而生,亦不知为何而死!”
“他是个怪人!” 林诗音用毛巾去吸附纸上过于饱满的墨汁“每天都喜欢想些乱七八糟古里古怪的东西”
“不,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李寻欢说道。
“难道比你还聪明?”林诗音笑起来春暖花开。
“呵呵。我算得了什么。真正的聪明人都是大智若愚。”李寻欢指着手中的道德经“若论智慧谁又能比得过李耳呢”
“呵呵,总是变这法夸你们姓李的。”林诗音笑道。
“对了,你想知道这位风雅山庄少主真正名字么?” 李寻欢翘着二郎腿冲着林诗音纤细背影说道。
“不想知道!” 林诗音轻轻吹着纸面墨渍,吐气如兰。
“他姓沈,名尽欢。”李寻欢把摇椅晃动的嘎嘎响,微笑道“龙大哥说我和他倒像一对兄弟,连名字都有几份相似。”
林诗音不知怎地,心忽的一颤,手一抖,点点滴滴浓墨溅在已经完成的画纸上。
“哎,可惜了这么好一副春江图” 李寻欢一旁见到颇为惋惜。 只见林诗音提起羊毫沾了些颜色,行云流水般左撇又捺,一朵朵梅花就这样盛开在枝头。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李寻欢偏着头欣赏着连声称妙。
“梅花大盗,你来写几个字吧” 林诗音笑着把笔递给李寻欢。
“好吧!我这个冒牌梅花大盗也附庸风雅一次!” 李寻欢微微一笑,挥毫写道——见梅不见故人面,空咏梅花如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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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夜已深,李寻欢辗转难眠。他披衣起床,想了想,偷偷跑到厨房抱出一坛山西汾酒两样熟食,返回书房独自小酌起来。不知为什么,从杭州回来这一个月他爱上了喝酒。李寻欢醉眼朦胧看着屋子里熟悉安静的陈设,再想起一月前所遭遇的惊险,恍然有种隔世之感。
西门飞鹰之死以及江南道群雄被袭击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李寻欢至今还忘不了西门飞鹰临死前心有不甘的绝望眼神。 更忘不了沈尽欢挥手间发出那把具有毁天灭地气势的飞刀。
这时,他又想起了龙啸云。这次出游最大收获,就是结识了这个义薄云天的大哥。不是他,自己恐怕再没有机会回到这间书房。
李寻欢认识龙啸云的时候,正是他最无助的时刻。
当他从雷峰塔下山后,立刻就往向西方向走去。一路几乎逢人就打听风雅山庄,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连听说过的人都没有。 “那西郊在什么地方?”李寻欢换了种问法。 “”这里就是啊!” 这里就是? 此时旭日初升,春光明媚。李寻欢看着陌生的街道人来人往,迷茫起来。他怀疑自己当时在混乱之时是是听错了或是又上当了?
路边卖早点摊子飘来一阵阵香气,李寻欢觉得自己肚子很空很饿。于是叫了一碗牛肉面两笼包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之后一抹嘴,才发现自己钱袋子不知何时不见了。面对摊主冷笑不屑的眼神,李寻欢窘迫不已。忽然他摘下手指上的七芒星戒,递给摊主,说是请帮忙典当抵押一下。 摊主看了看,在手中抛了抛。眼中贪婪目光一闪而过。“这个小玩意能值几何?不过看你是异乡人落难,我也就帮你一把。我老婆正好想给我儿子买一个玩意戴,也罢。算你一两银怎么样?” 李寻欢还没说话,有个低头吃面的汉子抬头看了一眼那戒子,吸溜了嘴里的面条,起身大声道“拿来我看!” 那摊主不理,拉着李寻欢往里屋走。忽听那汉子大吼一声“站住”犹如晴天霹雳。 “你谁啊,没你事!少管闲事!”小摊主眼珠直转有点心虚。 “我龙啸云就喜欢管闲事!”那汉子大步向前一双虎目怒瞪着小摊主。 “哦!原来是飞鹰帮龙大哥啊,小的不知,得罪得罪!” 小摊主立刻恭敬的把戒指呈给那汉子。 “这七星戒少说也值五十两” 汉子看了看李寻欢,“外地人?被偷了?” 李寻欢点了点头。“他这里多少钱??” 汉子转头问小摊主。“十文” “拿好,不用找了!” 汉子从怀里掏出个破旧钱袋,数了五十文钱丢给摊主。 接着又取了一小锭碎银,并戒指交给李寻欢,大声道“小兄弟赶紧回家去吧,出门在外要注意点 ”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仗义!真是条好汉!” 围观的人众看在眼里纷纷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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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李寻欢想到这里笑着摇摇头,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天下喜欢抱打不平的人不少,但都没有龙大哥这般豪气,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也不少,但都没有龙大哥这般有趣。若不是后来自己发现龙啸云转头连给心爱的姑娘买一条丝巾的钱都没有,又怎能掂量出那一小块碎银所包含的份量? 想到这李寻欢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湿润,胸口一股暖流涌动,举起杯一饮而尽。
这一次江南行,平白无故被燕子门当做淫贼浸泡在湖中数个时辰,为了寻找诗音又在雷峰塔下遭遇众人千夫所指。这种委屈李寻欢并不太介意,毕竟他们是为了维护江湖正义。甚至就算一口咬定自己是梅花大盗并且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西门飞鹰,李寻欢也不怎么恼他,而且还有些怜悯。因为风雅山庄沈尽欢曾告诉他,西门飞鹰只是一个傀儡,是心智只有三岁一心想当上江南总舵主的笨蛋。
“这世上的人终日所思所想所为的一切一切,无非就是名与利” 沈尽欢一手端着夜光杯,缓缓转身对李寻欢说道。“他们的一颗心随时随地都因为贪婪嫉妒愤怒恐惧而跳动片刻也不得安宁!”
李寻欢在台阶下静静听着。
“就犹如此音!” 沈尽欢长袖一甩拂动琴弦,一阵低沉凌乱急促的重低音回荡在整个大厅余音袅袅。
“杂乱无章!”沈尽欢说着举起杯,对李寻欢道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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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夜深人静,庭院深深。
李寻欢还沉浸在回忆之中。
李府的后院,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爬在墙头。
“大师姐,我总觉得我们这样好像不妥吧?” 一个蒙面人露出雪亮的大眼睛对另一个蒙面人说道。
“有什么不妥!这小子就是梅花大盗,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另一个身材稍微臃肿的蒙面人呸了一口说道。
“大师姐,小师妹,你们小点声。里面究竟什么情况啊?” 墙下还有一个蒙面人正吃力的用双肩支撑着上面两个蒙面人。
“有间屋子灯还在亮着!” 有着一双秀目的蒙面人低头冲着脚下那蒙面人小声说道“二师姐,支持不住话让小妹下来顶吧”
“没~事!”下面蒙面人咬紧牙关应道。
“对了,雪儿。刚才你说那院子门上写的啥啊?”微胖蒙面人问并肩那蒙面人。
“梅花小筑。”那叫雪儿蒙面人轻声说道。
“看看,大师姐没说错吧。李寻欢就是梅花大盗,李舵主他们都这小子被骗了!” 微胖蒙面人说着觉得太憋气,把口罩向下吧啦了露出嘴巴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这三位夜访李府的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子门的三位师姐妹。
原来江南道群雄那夜在雷峰塔受袭击后,总舵主李乘风也随之消失不见,一时间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平素有着恩怨的各门各派相聚一堂,本是讨论下步该如何行动事宜,结果众口纷纭看法大相径庭,初始引发口角继而大动干戈,最后闹的不欢而散。当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梅花大盗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草木皆兵之时,李乘风不知从何而归,召集众人宣布二件事。一梅花大盗已经跳崖自杀,二李寻欢不是梅花大盗。 具体细节前因后果李乘风避而不谈只说此事已了,让众人不必再纠缠了。 江南群雄虽有疑问但碍于李乘风威信,也只好不再追究询问了。唯独燕子门大师姐很不高兴,她认为人证物证皆有,却说李寻欢不是梅花大盗,这不是在打自己脸么!这结论实在让她无法接收。何况二师妹还受到李寻欢羞辱,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于是私下打听到李寻欢地址后,命令两个师妹和自己一起,雇了辆马车长途跋涉来找李寻欢要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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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只见大师姐掏出一块大石头用力往院子里抛了进去。咚! 半天没有动静,于是向雪儿点了点头,两人翻过墙头跳了下去。只听院子外二师妹低声焦急叫道“大师姐,我怎么办呀!” “你在外边把风!”大师姐说着拉起雪儿姑娘,猫着腰摄手摄脚向亮灯那间屋子靠近。“我们只要收集到淫贼的梅花暗器,就可以证明这小子就是梅花大盗!” 大师姐隔着口罩对小师妹讲解这次行动目的。 “嗯!”雪儿点了点头。
院子里种了许多梅树,此时花期已过,只剩下些弯弯曲曲地枝桠。小院中央有个小水池,池中有座假山。雪儿踩着地上鹅卵石小径有点做贼心虚。 这时大师姐做了个停的手势,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她自己。雪儿明白是让自己等着由她去探路。 只见大师姐微胖身躯就地一滚,已躲在窗子下,然后慢慢弯腰起身向屋子里面张望。过了会大师姐折转回来,对雪儿说“那小子好像喝醉了扒在桌上睡着了” “那我们怎么办?” 雪儿小声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师姐语气坚定说道“待会进去,你看着他。我去找梅花镖。他若醒了,你就拿这个对付他”说着掏出一个圆筒递给雪儿。“这是什么呀?” “这是师傅老人家发明对付淫贼最新武器-辣椒水!喷在那小子脸上保管他睁不开眼!” “那他会瞎吗” “不会!只是刺痛一阵。雪儿,不是师姐说你,你可别犯傻千万别心软!听到没有?”
“嗯!” 雪儿应道。
两人商量好后,一前一后,从窗子轻轻跳了进屋。 雪儿看去,果然李寻欢满身酒气正俯在案上呼呼大睡,手边还倒着一把银酒壶。 雪儿紧张地双手握着圆筒对着李寻欢,看着大师姐翻箱倒柜。 “找到没有?” 雪儿有点着急小声问道。这时李寻欢口中嘟囔了些什么又吧唧了两下睡的很香甜样子。“快了,快了” 大师姐在书柜里暗隔里搜出一个匣子,忙打开看却是整齐排放的一叠飞刀。 “不可能没有!”大师姐不甘心的把匣子放回原处,又抽开屉子翻找。 “大师姐,没有就算了,咱们走吧!”雪儿催促着。她很担心李寻欢忽然醒过来。
“我就不信找不到梅花镖!”大师姐每个旮旯都不放过,连废纸篓都翻了个遍。 “也许不在这个房子里呢”雪儿见大师姐不死心,于是曲线劝说。 “嗯,有可能!” 大师姐停下来想了想认可了小师妹话,又说道 “那咱们去其他屋子找找” 雪儿不情愿的点头同意。 大师姐先跳出窗,待雪儿正要跳时,却依稀仿佛看到酣睡众的李寻欢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笑意。
“快点!雪儿!”大师姐在窗外催促着,雪儿不敢停留忙跟着跳了出去。 “大师姐,我看我们还是走吧!”雪儿劝道。 “那怎么行!这么大老远来了岂能轻易放过这小子” 两人还在说着,忽听院子外有人“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不好!是二师姐声音!” 两人连忙从来路撤退,扯着预留好的绳索爬上墙头,只见院子外边空荡荡,不见二师妹身影。
两人大惊,忙跳出院外,口中低声喊着四下寻找。 这时,一个影子从二人身旁一掠而过似一股轻烟往北边而去,不一会就听到打斗声传来。大师姐和雪儿连忙奔了过去。 只见月光下,有两个人影正翻腾跳跃龙争虎斗。 旁边地上倒着一女子正是燕子门二师姐。 两人忙上前扶起,发现师妹被人点了穴道。 这时雪儿已经认出争斗中的一人正是李寻欢。另一人却是个蒙面人。 “李寻欢,我让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只见那人猛然一扬手,忽然向燕子门三姊妹疾射几枚暗器。 李寻欢大惊之下,一道淡光疾射而出。 只听几声清脆铛铛声,黑暗半空中火星迸溅,对方发出地暗器全被李寻欢飞刀拦截下来。
“你的飞刀居然长进这么多!” 那蒙面人吃惊不小,忽而纵身一跃飞上屋檐,消失在夜色中。
“你们没事吧?”李寻欢没有去追那蒙面人。
“那人是谁?你们好像认识?” 大师姐警惕地说道。
“还是让我来吧” 李寻欢没有回答,伸出手指快如闪电在二师姐肩头点了两下,不一会就醒来了。
“大师姐你看!” 雪儿从地上捡起蒙面人发的暗器给大师姐看。 “梅花镖!?” 大师姐忙接过仔细看。只见这支梅花镖和她从飞鹰门弟子身上取出的一模一样, 不对! 大师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个“欢”字” 雪儿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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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李寻欢也拾起一枚梅花镖细看了一下,叹道“何必如此枉费心机”。
“你方才是在装睡吗?” 雪儿红着脸问道。
“你说呢?”李寻欢笑道“你师姐独门暗器那么厉害,我不想睡也不敢啊!”
“淫贼!”二师姐醒来一睁眼见到李寻欢就要动手, 被雪儿拦住。 “我正在给你们把风。忽然就被这淫贼从后面偷袭。” 二师姐提着乌龙长鞭说道。
“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雪儿解释道。
“可那人分明自称李寻欢。而且点穴手法也和他一样” 二师姐迷茫起来。
只听大师姐喝道“李寻欢,你少装疯卖傻!我来问你,方才那贼人你是不是认识?这梅花镖怎么解释?”
李寻欢叹了气,“一言难尽。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大师姐闻听就要动怒。只听李寻欢又说道“三位姑娘远道而来探访在下,不如由在下作个东,请到望江楼一聚如何?”
“少来这套!有话就在这里说个清楚!” 大师姐一点面子也不给。
“也好!此间不是说话之地,前面有座凉亭,且到那边再谈”
月色极好,四周景致依稀可见。凉亭在高处搭建,旁边是一片茂密竹林,清风徐来,清雅怡人。
李寻欢和燕子门三姊妹在亭中廊边落坐。
“不如在下去取些酒菜来!” 李寻欢建议道 “对酒当歌,岂不快哉!”
“好提议!” 忽然有个身影从不远处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什么人?” 二师姐抄起乌龙鞭厉声喝斥。大师姐和雪儿也警惕站起身。
“呵呵。老头子不过一个无用废人罢了” 只见那人慢慢起身,怀里抱了个坛子,一拐一拐向众人走了过来。
“是你?” 李寻欢目光闪动。
“呵呵,是我!小公子,不,客官,您要的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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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没什么人看懒得继续了,以后再说吧。
写个结尾。扎一下各位的心。
尾声
北风呼啸 风霜如刀!山川大地,白雪皑皑。
李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门口高悬的一排大红灯笼。雪地寒光映彻下,分外刺眼。
满地散落着爆竹“噼啪”后的乱红碎片。
庭院深深,洞房花烛。
新郎倌龙啸云醉意微醺摇晃着步入洞房,胸前还配了大红花。
他轻轻揭开端坐着绣凳上新娘子红盖头,红烛照耀身着盛妆地林诗音宛如一朵玫瑰娇艳欲滴。
龙啸云只觉浑身火烧,猛然一下横抱起林诗音丢在宽大铺着金线绣丝被床上。急促笨拙地褪去林诗音一层层外衣,一具洁白如玉的酮体一款无余。
“你是老天送给我龙啸云最好的礼物!”龙啸云狂吻着林诗音柔软胸膛喘着粗气说道。
白茫茫天地间, 李寻欢仰起脖子饮尽葫芦中最后一滴。 回首呆呆遥望许久,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头雕刻小人埋在雪地里。翻身上马,迎着风霜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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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成熟
26楼
李寻欢正要开口,只听燕子门大师姐盯着来人一脸诧异道“咦!您莫非是烟雨楼老管家闲情老张?” 那老汉一听呵呵笑道 “小丫头好记性,这么多年还能认识我瘸子老张。不错,不错!令师尊杜十一娘近来可好?” 大师姐忙客气地答道 “家师很好!还时常给我们提起您当年出手解围之恩”二师姐和雪儿在旁边一听,连忙问道“大师姐,难道此人就是当年帮助师傅勇擒采花贼的那位大侠?” 闲情老张哈哈大笑道“什么大侠。只是放年那采花贼正巧拐带一名少女到烟雨楼寻欢作乐,令师尊捉贼心切不防遭了那贼的道,被老汉碰巧撞上,在那贼人酒里下了点蒙汗药麻翻他罢了。区区小事,难为十一娘还念念不忘,真是羞煞老汉!” 雪儿忙抱拳道“张伯太谦虚了,想那采花贼在药力发作前已有觉察,因此害您一肢残废。此等大恩,我燕子门岂敢忘怀!请受雪儿一败!”说着一腿曲膝半跪下去, 两位师姐也忙跟着下拜。闲情老张忙一把扶住,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这时李寻欢已听的明白,心道原来这老汉倒是个大好人,自己倒多心了。于是笑道“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难得大家今日相聚。既有了酒,却无菜,不是待客之道!容在下取些菜食来,以尽地主之谊”。 二师姐一听立刻瞪眼道“李寻欢,你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休想开溜!”
正在这时,忽听头顶上有人哈哈大笑道“巧得很,老子正愁有菜无酒难以下咽。那瘸子,不知你坛子里是什么酒?若是好酒,我倒可分送些菜食与你们。” 众人大惊之下,纷纷跳出亭外向上看去。却见凉亭檐上躺着一人,对着圆月翘着腿啃着半只烧鸡。 “什么人!敢偷听我们谈话!” 二师姐长鞭一挥甩了出去犹如灵蛇吐信。 却见那人嘿嘿一笑,不慌不忙伸出二根手指轻轻一夹,那鞭子似是灵蛇被夹中了七寸般顿时瘫软。 二师姐大惊忙用力收鞭,只见那人稳丝未动,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舞刀弄枪岂非大煞风景?” 说着轻轻松开指尖,那鞭猛然弹缩回去,二师姐一时不察险些站立不稳。
只见一条影子疾速飞上了凉亭,与那人交手。片刻之间,已过了三十多招。随后似有不敌,被那人一掌逼迫翻身跃下凉亭。 原来是闲情老张。
“我李寻欢来领教领教!” 众人只见眼一花,李寻欢已经上了凉亭。
月光之下,李寻欢看去,只见那人相貌俊朗风姿超然,嘴角留有两撇胡须,猛然一看,倒像有四撇眉毛似得。
那人也不废话,轻轻一掌拍出。 初始甚为柔和,随风一晃却幻化千手万手,瞬间笼罩李寻欢全身。
李寻欢大惊,此人身手虽然不及风雅山庄沈尽欢之霸气,但武功之高也深不可测。只见李寻欢使出平生所学,一个神龙摆尾,刹那幻化出千腿万腿踢向那人。
老张和燕子门师姊妹亭下张嘴仰望。只见半空中,人影交错,衣诀飘飘。转眼见两人已经过了一百多招,不分胜负!
忽而,一道白光疾射!只见那人猛然一跃而起,身子旋转着急飞冲天,犹如凤舞九天!
“我知道他是谁了!” 老张激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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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只见那人半空下落犹如一阵旋风从老张面前掠过,食指竖立嘴边笑道“嘘!不可说!” 而后又一个引体上翻翩然跃上亭檐,手里却已提着老张那坛老酒。对李寻欢笑道“足下飞刀果然厉害!只是稍欠火候,我亦只堪堪避过。若假以时日恐怕当世无人可避!” 李寻欢此刻震惊低久久说不出话,“此人轻功之精妙简直匪夷所思。自己即使速度或可比肩,但论腾挪变化之灵巧那可好比山鸡之于凤凰有着天壤之别”
“这人究竟是谁?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大师姐悄悄问闲情老张。 “不可说,一说就是错啊!”闲情老张连连摇头。
“前辈究竟是何人?恕李寻欢无礼得罪!”李寻欢见对方并无恶意,于是抱拳恭敬说道。
“某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闻听梅花大盗近来又重现江湖,故而特来瞧瞧。”那人撕开酒坛封皮埋头用力嗅了嗅,赞道“好酒!至少二十年陈酿的女儿红” 。说着双手举起酒坛,大张着嘴,一股琥珀色酒液倾流入口。 “爽!!”那人大呼过瘾,抹了抹嘴边两撇胡须。将手中酒坛一推抛向李寻欢道“你来尝尝!”
李寻欢如法炮制也仰头喝了一大口,道“果然是好酒!”
又见那人变魔术似的打开一个小背篓,从里面取出几样油纸包裹的东西,递给李寻欢一块“五香卤牛肉,好吃!” 李寻欢也不客气,接过就撕咬了一块嚼了起来。 “你不怕有毒?” 那人目光闪动。
“不怕!”李寻欢又喝了一大口女儿红。
“我这次是来抓梅花大盗的!” 那人忽然板起脸沉声说道。
“嗯!”李寻欢边吃边点头。
“据江湖传说梅花大盗姓李名寻欢” 那人冷冷道“寻欢作乐。这名字倒是有趣之极”
“前辈过奖!”李寻欢淡然说道。
“你承认你是梅花大盗?” 那人奇怪道。
“呵呵。这世上有谁会承认自己是大盗呢?”李寻欢看着天上明月,沈尽欢的影子在脑海一闪而过。于是又道“即使梅花大盗也不会!”
“有意思!”那人点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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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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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这时只听闲情老张在凉亭下边大声抗议“二位高人可否下来一叙!也给我们留些酒菜!” 李寻欢和那人闻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一起飞身跃下亭檐。 燕子门三姊妹看老张对那人甚为敬重,心知必定是前辈高人,于是放下戒备之心。众人围着石桌在廊椅落坐,李寻欢抱着酒坛有些为难,这没碗没碟如何共饮?雪儿见状忙道“李公子不必客气,我和师姐不会饮酒!” 李寻欢正要说话,却见那人笑道“ 这又巧了。本人费劲力气打赌赢来的东西,原来是老天爷安排在这里派上用场!”说着打开背篓从里面取出一套藤木雕刻而成颇为精致酒杯,大杯套小杯足有七八只。 众人一看面面相觑,心道“此人行事稀奇古怪实在有趣的紧!”
老张挨个把酒斟满,三只小杯摆放在燕子门三姐妹面前。雪儿正要推辞却见两位师姐已经把盏在手了,大师姐对她耳语道“行走江湖略饮些酒也没啥!别让人家小瞧了咱们燕子门没见过世面!” 。 这时李寻欢起身举杯道“今日大家有缘相聚,其中虽有些小误会,但也实在难得!且请各位先饮此杯!再听在下一一解释” 说着率先一饮而尽。 那四条眉毛的汉子拍手道“好!爽快!”说着也举杯干了。 闲情老张二话不说也干了。雪儿还在迟疑,扭头却见两位师姐面前酒杯已空正在用袖子擦拭下巴。只好也皱起眉头略沾了下嘴唇。 “今日即有两位前辈在此,我燕子门也不怕你李寻欢狡辩抵赖。”大师姐开门见山说道“你说你不是梅花大盗,可那日在西子湖画舫之上为何自认为盗,还把我二师妹掳掠调戏?此为其一” 。二师姐一听忙道“是羞辱不是调戏!” 说完已是双颊飞红。 “你别插话!” 大师姐训斥了师妹一句,接着说道“第二,那三个飞鹰帮弟子是不是你杀害?西门飞鹰所中的梅花镖是不是由你发出?雷峰塔下江南道众人被夜袭是不是你一手策划?” “我……” 李寻欢刚想开口解释,只听大师姐继续大声质问道“第三,那夜雷峰塔下你趁乱溜走之后那些天在干什么?你表妹究竟被什么人掠走?又是在什么地方被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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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还有刚才哪个蒙面人……” 二师姐一旁提醒。“对!还有方才掳掠我师妹的蒙面人又是何人?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也有梅花镖?” 大师姐一口气提了四个问题。
“谁?什么蒙面人梅花镖?” 老张警觉地问道。
于是大师姐把方才发生之事叙述了一遍。
“这蒙面人的事先放一边,且听他怎么解释前三条” 四条眉毛汉子往嘴中丢了粒颗豆子说道。
众人都看着李寻欢。
“第一个问题,那日画舫之事,因为在下当时心系表妹安危,故而一时鲁莽得罪了刘姑娘。确实有错!但本人绝没有对刘姑娘有什么歹意,希望大师姐明察。”李寻欢说着端起酒杯,对二师姐说道“那日确实多有得罪!李寻欢不敢强辩,这杯酒给姑娘陪罪。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说着仰脖自罚了一杯。
“天下岂有这等便宜之事。若是喝酒可以抵罪,那谁都可以乱来了!何况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大师姐不等二师妹表态一口回绝。
“关于他表妹失踪之事,这我老张倒可以作个证人” 老张一旁开口道。
“此话怎讲?” 四条眉毛汉子问道。
老张于是把那日在烟雨楼上如何招待李寻欢林诗音,如何取酒回来遭遇突然起火之事说了一遍。
“当时,老汉劝这位小公子,哦,不对是客官,先不要出去,待老汉打探一下势头再说。可他二位不听就急着夺门而出。老汉也随之出去,只见浓烟是从西边卷过来,于是老汉忙往东边跑。见那边无火,正准备回房通知这位客官,但见门闭的紧紧的。老汉于是破门而入,却正好看见这位客官背着他表妹从窗口跳了下去。” 老张说道。
“那您看见有人暗中袭击我没有?”李寻欢问道。
“看到了!暗器是从岸边小船上发出的。你躲避暗器甩出那姑娘后,就从小船下去了两人,不一会就把你表妹打捞上船而后抬上了岸”
“哦!那这么说我被燕子门用渔网捉住,您也看见了?”李寻欢问道。
“那倒没有!当时火已经快烧上来了,我连忙扭头跑下楼了。”老张说道。
这时雪儿思索了一下说道“既是这样,看来当时确实冤枉了你。我们燕子门也有错在先!大师姐你说是吧?”
大师姐重重哼了一下没做声。
这时只听四条眉毛人笑道“那倒未必!遇到火灾,即使梅花大盗也要逃命的”
“就是!”大师姐一听,立刻来了劲,说道“这只能说明,他是情急逃生把那姑娘弄丢了。并不能证明他不是梅花大盗!”
“可那姑娘确实就是我表妹!并非我拐带而来的”李寻欢说道。
“谁说梅花大盗就没有表妹了?”四条眉毛的汉子笑着自言自语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就是!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江南道守候梅花大盗的时候出现,这难道还不巧吗?” 大师姐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振振有词反驳道。
“咳咳!……”老张听大师姐的话,被酒水呛了一口猛咳起来。
“看来我去的时间确实不巧!”李寻欢苦笑道。
“那第二个问题呢? 那三个飞鹰帮蒙面人的死真和你无关吗?” 二师姐一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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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确实和他无关!”老张一旁又开口说道。
“张伯,您怎么老是维护这小子?” 大师姐开始有点不满。
“呵呵,不是维护。因为飞鹰帮三人被暗杀时,我就是现场目击人” 老张此言一出,众人都感意外。
“您怎么会是目击人?难道那夜您也上了雷峰塔?” 雪儿好奇道。
“不错!老汉那夜确实也上了雷峰塔。”老张点了点头。
“您上雷峰塔干嘛?”雪儿一脸疑惑。
“呵呵。这件事说来话长……” 闲情老张道。
原来那天烟雨楼起火,老张目睹李寻欢跳窗后,又见火势蔓延到二楼,连忙急急逃出烟雨楼。这时只见街上一片大乱,打斗声不绝于耳,一波蒙面人手持钢刀在混乱人群中左冲又杀,势不可挡! 闲情老张见势不对忙躲进对街一家熟人铺子隔着门缝观看。 这时,又见一大群人手持兵器从四面八方匆匆赶了过来,老张认识为首两人是飞鹰帮帮主西门飞鹰和神拳门刘大壮。 那群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刻分成四组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序撤退。 西门飞鹰和刘大壮一方显然未料到对方如此训练有素,一时不及商议混乱中只好被动地分头追了去。 待双方离开后,四周街坊才开始出来救火。 老张也忙提桶和众人去江边打水,这时却见三五个人牵着一辆马车匆匆向西而去,隐约听到其中有人说道“这丫头没事吧”另一人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吃了两口水一时昏迷而已。” 老张心中一动,心想怕不是那小姑娘落在这几人手中?又见这几人太阳穴高鼓走路无声,心知对方是高手,没敢打草惊蛇。 于是待这些人走远后悄悄尾随。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七拐八拐走倒一处巷子,眼见这些人进了一个院子。老张从门口路过时瞄了一眼,只见门口挂了木头牌子上写着“暗香书堂”。 老张慢慢走着,见不远处有一个茶水铺子,于是进去向卖水老婆子要了一碗茶几块饼细嚼慢咽,攀谈打听这家书院来历。那老婆子告诉他,这学堂是有钱人捐资办的义塾,附近穷困人家孩子都可以免费入学接受启蒙。 老张称赞一番,又问坐馆的是先生是何人? 那婆子回道并不固定,是从各处请的教授轮流座馆。 老张暗暗记下来路,怕婆子起疑心于是吃完后出了茶水间,在更远的地方蹲守。心想着待天黑后偷偷进去打探。 一阵春雨敲打着青石板路面,老张正在屋檐下躲雨,忽然看见方才那几人从巷子走了出来,全部换成一身黑衣。 老张忙背过身,待那几人走远后又悄悄跟踪。不知不觉跟到了雷峰塔山下,却不见了那几人。 这时天色已黑,老张正没主张时,却见远处有几人提着灯笼向江边走去, 老张忙躲在一边草丛之中。远远见江边驶来一画舫,过了一会又见提灯笼的人领着一群女子上山去了。 于是老张也偷偷尾随其后走到半路,忽而远远见一大群黑衣人悄无声息从另一小路向山上走去。 老张正张望时,又见山下不远又有个人影晃动,于是连忙躲在草丛之中。只见那人鬼鬼祟祟似乎也是在偷偷跟踪前面那些打灯笼的女子。 月光照在那人脸上,老张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呵呵。不错,正是晚辈!原来那晚雷峰塔山下袭击我的人是你啊!” 李寻欢一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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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你是师从崆峒派的吧?” 四撇眉毛的人插话问道。
“是!家师清风道长还时常提起您”闲情老张说道。
“时常提起我?嘿嘿!他是心痛输给我那套夜光杯吧?” 四撇眉毛笑道。
“呵呵,大侠所见极是,那套夜光杯确实是家师宝贝。自从那日打赌输与你之后,家师气的连酒都戒了” 老张满脸笑意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原来清风道长已有七八十岁高龄却一向贪杯,他这个当徒弟的也不好劝说,这下倒好,虽说输了夜光杯但戒了酒,老人家是越来越精神了。 因此他倒是很感谢四撇眉毛。
经二人这么一说,李寻欢着才想起来当时老张偷袭他时所使的招式确实和方才相同。不过他很好奇四撇眉毛和清风道长究竟打了什么赌。
“他赌我这两根指头夹不住两样东西”四撇眉毛说道。
“什么东西?” 二师姐问道。她是领教过对方厉害。心想天下能用两根手指头夹住自己乌龙鞭的人可以说除了这人再没第二个了。
“水和火” 四撇眉毛笑道。
“呵!这不是耍无赖吗?水火怎么能够夹住呢?” 大师姐惊讶说道。
“但是您答应赌,也赢了?” 雪儿也很好奇。
“嗯!” 那人笑着点头。
“有意思!”李寻欢大感兴趣。
众人都想知道答案,那人只是自斟自饮笑而不语。
“是这样的……”老张看了四撇眉毛一眼,笑着说道“当时家师也不相信。于是命我取了一盆水和一盆炭火。只见这位大侠将二指插入水中一会,过了一阵抬起手给我们看,你们猜怎样?二指尖居然夹着一块薄冰!”
哇!众人惊叹起来。这份内力简直闻所未闻。
“那火呢?” 众人齐问道。
“这个更不可思议!”老张说着想起当时情形仿佛犹在眼前。
崆峒山道观后院,清风道长见李寻欢仅凭两指片刻间结水成冰,心下很是佩服。 只见 薄冰融化成水从指尖滴滴下落之时,那人忽然二指并拢手腕极快做圆周转动,越搅越快四周气流也随之旋动,竟逐渐形成一股旋风,那盆中之火亦开始随之跳跃不定,只见那人二指忽然张开,火盆中火焰瞬间腾空而起呈一条火龙从二指间穿过,其势维持了片刻,看上去就似乎二指夹了条火链一般。
灵犀指果然名不虚传!老道认输了! 清风道长愿赌服输只得割肉般奉上他心爱的那套夜光杯。
皓月当空,清辉静静洒向人间。半山腰凉亭内响起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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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大侠何时又留起胡须?老汉倒一时没有认出。方才多有冒犯,恕罪,恕罪!”老张说着向四撇眉毛抱拳致歉。
“嘿嘿,我倒也不想留着胡子,只是愿赌服输没奈何罢了!”四撇眉毛一脸苦笑道。
众人闻听都笑了起来,这般赌约闻所未闻,心知必是他输于哪位高人。只不知赌些什么,想必也是有趣的紧。
这时四撇眉毛又干了一杯酒啃着鸡腿对众人说道“你们不要只顾得笑。且听老张继续说飞鹰帮三人当时被暗害的情形。”
大师姐一经提醒才想起正事,瞪了一眼满脸笑意的李寻欢,催促老张继续说那夜之事。
“其实,老汉也没有亲眼见到飞鹰帮三人被杀情形!”老张此话一出,众人甚感奇怪。二师姐张口就要质问。却听老张继续说道“当时我和李少侠交手之后并未走远,只是躲在附近草丛中。待李少侠走后正要起身,只见有七八个蒙面人抬着什么东西摆放在上山路边” 隐约听到有人说“麻利点!那俩个娘们就要来了。” 老汉见他们忙乱一阵撤退后想要走近查看时,却见二位姑娘从山路走了上来。……”老张说着拿眼看着大师姐二师姐。
“他们为什么要把飞鹰门尸体放在我们路过的地方?”大师姐不明白问道。
“难道是想吓唬警告我们?”二师姐猜度道。
“不。那些蒙面人也许是想嫁祸与人?” 雪儿思索一下迟疑说道。
“嫁祸于人?嫁祸谁?难道是这小子?” 大师姐摇头不信,大声道“依我看那蒙面人和这小子是一伙的,他们杀了飞鹰帮的人后故意放在路边给我们看,目的就是为了向我们江南同道示威警告!”
李寻欢听了大师姐的话只觉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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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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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臭小子,怎么不说话?无言以对了吧!” 大师姐一掌往石案上一怕,大喝道“李寻欢!你蒙得住李盟主但蒙骗不了我燕子门,实话说,自打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
这句话,如果换成一个月以前的李寻欢听,一定会愤怒不已。但是经历了风雅山庄之事后他脾气似乎好了许多居然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暗想着 “如果我换做是她。一曾经收到梅花大盗确切出现烟雨楼的消息。二对方曾经亲口承认是梅花大盗又虏走自己师妹。三对方体貌武功特点都和传说中梅花大盗一致。四雷峰塔下一片混乱又都是因对方引发。也难保不怀疑!” 李寻欢推己及人,心想也怨不得大师姐误会。
“对了,那夜雷峰塔下,当时你说发现了那三具尸体有三处可疑之处。你只说了前两处,那第三点可疑之处又是什么?”雪儿记忆很好,忽然质问道。
“对,我也记得!他说第一处疑点是有两人动过尸体取走过两只梅花镖” 二师姐也想了起来。
“一只是大师姐取的,另一只应该就是张伯取走的吧?”雪儿说着看着闲情老张。
“不错!我确实在大丫头走后又取出了一支梅花镖”老张点头承认。
“第二处可疑是说,那三具尸体双腿都呈僵硬屈膝状。” 雪儿又说道。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看见三个人影蹲在地上,谁知一拍肩头都全部倒地。还吓了我和大师姐一跳。” 二师姐想起当时情形还心有余悸。
“张伯说这三具尸体都是被黑衣人从其他地方抬放过来。死者姿势又如此古怪,可真奇怪!” 雪儿说道。
“难道他们是被捆绑在凳子上死的?” 四条眉毛忽然说道。
“不错!大侠一猜即中。他们确实是这样死的” 老张说道。众人吃了一惊,二师姐不禁问道“您老怎么什么都知道?”
“呵呵,老汉哪里有那么大本事。这是李舵主对老汉说的。”老张一句话让众人更惊讶。
“李舵主?是李乘风李大侠吗?”李寻欢问道。
“对!正是!”老张答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都快糊涂死了!” 二师姐大声说道。
“别急!让他慢慢往下编!” 四条眉毛笑道。
“怎么是编呢?”大师姐不满。
“呵呵!大侠是在开玩笑!”李寻欢一旁笑道。
“呵呵!老汉知道!”老张干咳了两声,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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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谢谢楼上几位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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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楼
此时夜深人静,李寻欢他们在凉亭交谈之际。李府院外忽然聚集了许多背着刀剑的黑衣蒙面人。“各位,按计划行事!” 领头一位蒙面人低声吩咐下去,众人相互交头挨个传递。 只见领头蒙面人将手一挥,这群黑衣人纷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跃过李府院墙,悄无声息潜入各处房门屋檐下,而后添破各处窗纸用竹筒往内吹散迷香。 待确定屋内没有动静后拨开房门栓,三人一组进入各间屋子翻箱倒柜寻找什么。
黑暗中,假山背后,半夜起解的小书童一双眼睛惊恐地注视着一切,大气都不敢出。
一柱香时间, 所有蒙面人都从各处房舍中退出,掩上房门跳出院墙离开李府,沿着来路回到一处土地庙。灯火点燃,领头的蒙面人拉下面布对众人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回禀李舵主,没有找到那小子的梅花镖!”众人一个个摇头。 “哦!” 那人沉默起来。火光映照在那人脸上,如果这时李寻欢看见肯定会大跳起来,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道总舵主李乘风。
“启禀李舵主,我这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不知算不算证据?”有个魁梧的汉子呈上一卷画轴。 李乘风展开看时,是林诗音所作那副梅花春江图 “见梅不见故人面,空咏梅花如故人” 落款 李寻欢题。 李乘风读了两遍,说不清什么感觉, 于是放下,又问道“还有发现吗?”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出声。这时那魁梧汉子越过众人大声说道“我感觉咱们江南道可能应该冤枉了这位李公子” 李乘风见此人相貌堂堂于是问道“你是哪派门下?” “在下龙啸云!是飞鹰帮弟子!” 那大汉不卑不亢回道。
“嗯!”李乘风点了点头说道“我本就不认为他是梅花大盗” 众人一听哗然,有人直接就嚷了出来“李舵主这不是耍大家嘛,上月您宣布这小子不是梅花盗,近日又忽然领着江南道弟兄门长途跋涉倒此收集什么证据。这不知是唱哪出啊?” “是啊!”是啊!”不少人疑惑点头。
“各位安静!这事怪我李乘风没给大家讲清楚!”李乘风语气低沉说道“李某也是最近收到一封信,信中言之凿凿指认李寻欢为梅花大盗。并列举了不少梅花大盗所犯案子的经过。故而不由得李某前来查证一番。因为怕走露风声,故而没有给大家交代清楚。望各位见谅!”
“那咱们这次劳师动众岂非白来了?” 有人不满嘀咕。
“呵呵,不会白来!”李乘风看着众人微笑说道“一来我想趁此机会让咱们江南道和中原同道互相沟通交流一下。二来,我可以断定梅花大盗即便不是李寻欢,也必定藏匿在此地周围。”
“李舵主何以见得?” 龙啸云恭敬地问道。
“因为写信之人对梅花大盗之事非常清楚可以说了如指掌,并且透露十年前那个梅花大盗被中原武林逼迫跳崖后并未死去,而是一直隐居在此处。并且收了几名弟子!”李乘风说道。
“哦。莫非姓李那小子也是他弟子?” 有人猜道。
“这个不好说。我看各位还是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待明天我们先拜会中原赵舵主以后,再做打算!”李乘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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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楼
众人应诺,散了去。龙啸云转身也要退出,却被李乘风叫住。 “不知李舵主有什么吩咐?”龙啸云疑惑道。
“你就是和李寻欢相交甚厚的那个龙啸云?” 李乘风问道。
“是!但说不上相交甚厚,只不过义气相投罢了!”龙啸云点头承认。
“呵呵。你舍命帮了他几次忙的事我都听说了,本来早就想找你问问,只是事多给忘了。对了,上次我派人让你带我书信并捎话给李寻欢,你可把信带到?” 李乘风问道。
“属下已亲手交付与李寻欢,并转告舵主交代给他的话” 龙啸云说道。
“嗯。他可有什么话说??”李乘风问道。
“他一脸惊讶,还说他万没料到梅花大盗是风雅山庄主人”龙啸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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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关于风雅山庄的事你切不要外传。”李乘风一脸严肃说道。
“啸云明白。刘大壮叮嘱过属下” 龙啸云说道。
“嗯,听说是你在江边发现昏迷不醒的李寻欢,之后又和他一起去了暗香学堂从而找到风雅山庄的?”李乘风问道。
“是。属下见他一个外乡人被人下了迷药,又被十多个人围攻,不能见死不救。” 龙啸云说道。
忽然李乘风轻轻将手一挥,一阵掌风迎面袭向龙啸云,龙啸云避之不及胸膛被轻轻击中。 “李舵主,您这是……?” 龙啸云连忙运气发现自己并没受伤,不解的看着李乘风。
“难得你功夫粗浅却有一片侠义心肠。”李乘风赞许道“只是你是怎么救了他?”
“惭愧!啸云功夫粗浅实未曾出什么力。只是恰巧身上有瓶藿香正气水替李寻欢解了迷药” 龙啸云羞愧说道。
“呵呵。你就不怕那些人对付你?”李乘风问道。
“我龙啸云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那伙人一看就不是咱江南道的弟兄。何况有您主持道上事物,岂能由他们撒野!”龙啸云大声说道。
“哈哈!好小子!是条汉子!” 李乘风微笑着轻捻胡须,心中甚是快慰。“听说你和李寻欢找到暗香书堂后,在密室里发现飞鹰帮弟子的尸体?”
“是,当时正巧碰到一个瘸子,他听说我和李寻欢正在找风雅山庄于是提供了暗香书院这条线索。我们白天去探访发现一些异常。故而夜间再探时,那书院已是人去楼空,不见一人。后来我们在密室里发现不少飞鹰帮弟子都被捆绑在椅子上均已遇害!我说怎么近年来飞鹰帮兄弟,熟人越来越少陌生人却多了起来。越来都是被人冒充了。” 龙啸云说着一双虎目泛出泪光。
“唉!西门飞鹰也太糊涂了!” 李乘风也是一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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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楼
“后来你们是如何找到风雅山庄?”李乘风继续问道。
“说起来,李寻欢此人确实聪明绝顶。”龙啸云打起精神说道“他在院子铁笼看到一条猎犬。”
“于是他就放了猎犬一路跟踪到风雅山庄?” 李乘风道。
“李舵主英明!不错!就是这样。龙啸云佩服地点头说道。
“后来呢?你为什么没有一同前去?”李乘风问道。
“属下想去,但他不愿属下前往冒险。加上那猎犬跑的太快,我追之不及。也就只得作罢” 龙啸云说道。
“嗯。”李乘风沉默片刻,对龙啸云说道“现在李寻欢正在离此五里东南方向一处凉亭。你去找他,请他明日午时到望江楼一聚。”
“是!”龙啸云转身告辞。
凉亭里,李寻欢正在对众人诉说当时下了雷峰塔之后的遭遇。
当众人听到龙啸云在小吃店仗义出手慷慨支助李寻欢时,都不禁点头称道。
“这龙啸云倒是条汉子!” 老张说道。
“您又认识?” 二师姐觉得这张伯太神通广大了简直无所不知。
“说起来无巧不成书!我也是那天碰巧遇到他在向人打听什么风雅山庄,老汉当时忽然想起暗香书院很是可疑,故而告诉他” 老张说道。
“原来暗香书院线索是你提供给龙兄的?”李寻欢叹道。
“老汉那夜从雷峰塔下山后,就听到大家都在说梅花大盗李寻欢设计杀害了西门飞鹰重创了群豪。老汉越想越不对,于是想折返暗香书院一探究竟。 半路正巧遇到飞鹰帮弟子龙啸云在向人问询什么风雅山庄。老汉心想自己本事低微,不如借他之力一探虚实。” 老张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师姐越听越迷糊,实在忍不住爆发起来。“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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