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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诗换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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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诗换米】

归咏轩
1楼
古代书生饱读诗书,大部分人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科举入仕的漫漫长路上。此路不通的文人,通过投诗干谒权贵搭顺风车,被挤出队列的倒霉蛋只好通过从医,处馆,佐幕,卖卜,力田养活自己,大都过得比较辛酸。也有弃文从商十分成功的士人,但是凤毛麟角,比如清末的徽商。只有到清末民初,资本主义经济因素茁壮成长,文人有了更宽广的生存空间——当记者,律师,出版商,买办,大中小学教师,西医等等,生计宽裕。
南宋有一位落魄文人仇万顷独辟蹊径,在临安街头立牌卖诗,每首三十文,承诺笔不停挥,停笔则罚钱十五文。一位书生以自己刚买的芦雁便笺为题求诗。仇先生挥笔而就:六七叶芦秋水里,两三个雁夕阳中。
青天万里浑无碍,冲破寒塘一抹雁。
又有一刺绣女子以针为题求诗,且限"羹"为韵。仇先生不假思索,一挥而就:
一寸钢针铁制成,绮罗丛里度平生。
若教稚子敲成钓,钓得鲤鱼便作羹。
诗尚耐读,仇先生的生意肯定不错。凭一己敏锐才情,广博学问,以诗换米,两全其美。这应该是一种标准的商业活动了。当然这事情极其艰难,糊口都不容易。因为大部分人活在尘世,习惯看脚下的路而不是头顶的星空。只有清代的袁枚刻印自己的诗集出售十分成功,关键是他的社会地位和文名高,有广收女弟子,放贷生息,手段巧妙。
网上看过两个耐人寻味的故事,一是诗人海子生前有一次身无分文饥肠辘辘进了一家饭店,他对老板说我给你们朗诵诗,你给我一杯酒喝。老板说我可以给你酒喝,但是你不要在这里朗诵诗。
另一个故事百分之百是真的:某城市的某诗人自费出版诗集一大堆,送也送不出去,堆在家里放不下,狠狠心买了一个地下车库。十几年后,他买的车库价格翻了十几倍。他卖掉车库赚了一大笔钱。他对老婆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靠诗赚了钱。"
鲁壁写于泉城归咏轩。2019/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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