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虚无主义之种种
野航
1楼
猫与虚无主义之种种/李野航
这几天，经许多熟人的提及，我不免去看了看那段激怒了李厚辰、自始至终都伴随着虚无主义的笑声的脱口秀—— 一个叫李诞的人在“奇葩说”节目上发表的“猫论”。如果这种脱口秀节目讨论的不过是猫和蒙娜丽莎的画像谁更值得救的问题，那就实在是无聊透顶、不值得关注。然而，我也似乎被激怒了。被什么激怒了呢？被那来自观众席上的、自始至终都伴随着的、充斥着虚无主义味道的笑声。当然，真正激怒我的，也不是那笑声，而是隐藏在笑声背后的东西——虚无主义的时代精神。
虚无主义的本质，乃是人与作为意义之源的“终极实在”的脱离。这种脱离开启了我们今天身处的这个现代世界。现代世界有许多方面是让人很舒服的，比如现代技术文明让我们有机会骑着摩托车在风景如画的绿道上享受享受飙车之乐、等等等等。然现代世界也隐藏着对于人而言最为致命的“病毒”，这种病毒让“人”的属性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向。人不再因连接着超验而拥有“天”所赋予的意义与尊严。相反，它隔绝了“人”与超验的连接，从而沦为了“物”与处境所摆布、折磨的客体。人彻底沦为了一种“处境性生物”。为说清楚现代人的属性及其处境的本质，不妨打一个比方：
作为“意义”之源头的“终极实在”与人类生存的关系犹如“月光”之于夜行人。“月光”不仅照亮了“夜路”，在“月光”的笼罩下，周遭世界的一切都变成了一道神秘而迷人的风景。以至于赶路本身已经不重要，走路的过程本身成了一种美妙的体验。
可当“意义”的“月光”不再照亮人类生存的“夜路”，人类只有自己“划火柴”照路。于是乎，“走路”变成了一件危急而迫切的事情。人类为了对付“夜路”，发展出了一种愈演愈烈的功利主义的世界观与人生态度。并且，人类在精神气质上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以往的路。被卷入急迫的竞争之“剧本”的人类当然由此激发出一种在资本与技术维度的前所未有的创造力且创造出诸多的不可思议的奇迹。这就像走夜路的人因为没有从天而降的光亮，便被激发出发明“灯笼”和“手电筒”的创造力。人类的发明创造的能力是值得赞叹的，可换一个角度看，这也正是人类不幸命运的开始。
有人拥有了“手电筒”，就有人因为不拥有“手电筒”而仰赖那拥有“手电筒”的人而活。拥有“手电筒”的人是不希望人人都拥有“手电筒”的，因为那是他们的权力来源。他们会蓄意制造“手电筒”之稀缺来保有他们的权力。如果，他们制造的稀缺被渴望拥有“手电筒”的人们攻破，他们就会发明某种升级版的“手电筒”来维持他们手中的权力来源之稀缺性。总之，他们最嫉恨和害怕的，就是“月亮”从“乌云”里冒出来、以让他们手中的“手电筒”失效。于是乎他们会蓄意制造“乌云”，以遮住那本应冒出来的“月亮”。这些少数的靠“手电筒”的稀缺性来维持其奴役他人的人所组成的阶级，就是现代虚无主义世界观的有意识的批发商与贩卖者！他们说：“没有月亮，只有手电筒，我们就是手电筒”。为了神化他们的“手电筒”，他们不排除会在他们的“手电筒”上涂上“蒙拉丽莎”般的的标签，一装点他们那仿佛“自有永有”的“高贵”。
那些大多数的被夺走了光亮而不能不仰赖“手电筒”持有者的“施舍”而走路的夜行人们有一天会发现，由于“手电筒”的稀缺性正是那些个上层阶级的统治的秘密所在，他们眼前的光亮会越来越少。他们不得不为争夺那一点可怜的“手电筒”光而展开你死我活的竞争。他们所深陷其中的为抢“光”而你死我活之生存剧本已经让他们不再相信天上有“月亮”、乌云会散去这一事实了。他们是被动的虚无主义者。生存处境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切。只有采取一种变本加厉的功利主义、现实主义的人生哲学，他们才能保住或自以为保住他们脚下那一点点可怜的光亮。所以，“蒙拉丽莎”这个美学意象对他们而言没有意义，并不能帮助他们免于掉进“夜路”的“坑”里。所以，当有人将“猫”与“蒙娜丽莎”弄到一块搞出一个选择题的时候，他们会无意识地发出一种充斥着虚无主义味道的笑声，来发泄他们对那个“稀缺”的“手电筒”的不满。因为，在他们的无意识坐标系统里，“蒙娜丽莎”挂在那些手握“手电筒”的阶级的宫殿里，而“猫”，却慰藉着他们没有光亮的现实生活。
比方总是蹩脚和不全面的。可有一点却是铁板钉钉的：如果虚无主义的时代精神以及功利主义的世界剧本不被某些掌握着资本和权力的阶级所需要的话，是站立不住的。只有挡住了“月亮”（神圣的意义之源），他们才能用手中的“手电筒”（也就是他们手中的资本与技术）来统治和奴役全人类！有人从“救猫还是救蒙娜丽莎画像”的段子里看到了“月亮”被开除出局这一时代性现实且因此感到愤怒。可让我愤怒的，却是“月亮”的被开除出局正是某种世界性势力需要的产物！
没有“月亮”的世界是被设计出来的。可人之高贵即在于人心即使掉进了幽暗的世界里也被从天而降的“光”所照亮。人类自古以来所创造的伟大的艺术品则见证了人被那从天而降的“光”所照亮的程度。当现代世界的虚无主义、功利主义的“乌云”遮住了那从天而降的“光”、以至于人们竟以一种嘻嘻哈哈的态度调侃那“光”的时候，被侮辱的是某件具体的艺术品吗？不是！是人类本身。
这几天，经许多熟人的提及，我不免去看了看那段激怒了李厚辰、自始至终都伴随着虚无主义的笑声的脱口秀—— 一个叫李诞的人在“奇葩说”节目上发表的“猫论”。如果这种脱口秀节目讨论的不过是猫和蒙娜丽莎的画像谁更值得救的问题，那就实在是无聊透顶、不值得关注。然而，我也似乎被激怒了。被什么激怒了呢？被那来自观众席上的、自始至终都伴随着的、充斥着虚无主义味道的笑声。当然，真正激怒我的，也不是那笑声，而是隐藏在笑声背后的东西——虚无主义的时代精神。
虚无主义的本质，乃是人与作为意义之源的“终极实在”的脱离。这种脱离开启了我们今天身处的这个现代世界。现代世界有许多方面是让人很舒服的，比如现代技术文明让我们有机会骑着摩托车在风景如画的绿道上享受享受飙车之乐、等等等等。然现代世界也隐藏着对于人而言最为致命的“病毒”，这种病毒让“人”的属性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向。人不再因连接着超验而拥有“天”所赋予的意义与尊严。相反，它隔绝了“人”与超验的连接，从而沦为了“物”与处境所摆布、折磨的客体。人彻底沦为了一种“处境性生物”。为说清楚现代人的属性及其处境的本质，不妨打一个比方：
作为“意义”之源头的“终极实在”与人类生存的关系犹如“月光”之于夜行人。“月光”不仅照亮了“夜路”，在“月光”的笼罩下，周遭世界的一切都变成了一道神秘而迷人的风景。以至于赶路本身已经不重要，走路的过程本身成了一种美妙的体验。
可当“意义”的“月光”不再照亮人类生存的“夜路”，人类只有自己“划火柴”照路。于是乎，“走路”变成了一件危急而迫切的事情。人类为了对付“夜路”，发展出了一种愈演愈烈的功利主义的世界观与人生态度。并且，人类在精神气质上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以往的路。被卷入急迫的竞争之“剧本”的人类当然由此激发出一种在资本与技术维度的前所未有的创造力且创造出诸多的不可思议的奇迹。这就像走夜路的人因为没有从天而降的光亮，便被激发出发明“灯笼”和“手电筒”的创造力。人类的发明创造的能力是值得赞叹的，可换一个角度看，这也正是人类不幸命运的开始。
有人拥有了“手电筒”，就有人因为不拥有“手电筒”而仰赖那拥有“手电筒”的人而活。拥有“手电筒”的人是不希望人人都拥有“手电筒”的，因为那是他们的权力来源。他们会蓄意制造“手电筒”之稀缺来保有他们的权力。如果，他们制造的稀缺被渴望拥有“手电筒”的人们攻破，他们就会发明某种升级版的“手电筒”来维持他们手中的权力来源之稀缺性。总之，他们最嫉恨和害怕的，就是“月亮”从“乌云”里冒出来、以让他们手中的“手电筒”失效。于是乎他们会蓄意制造“乌云”，以遮住那本应冒出来的“月亮”。这些少数的靠“手电筒”的稀缺性来维持其奴役他人的人所组成的阶级，就是现代虚无主义世界观的有意识的批发商与贩卖者！他们说：“没有月亮，只有手电筒，我们就是手电筒”。为了神化他们的“手电筒”，他们不排除会在他们的“手电筒”上涂上“蒙拉丽莎”般的的标签，一装点他们那仿佛“自有永有”的“高贵”。
那些大多数的被夺走了光亮而不能不仰赖“手电筒”持有者的“施舍”而走路的夜行人们有一天会发现，由于“手电筒”的稀缺性正是那些个上层阶级的统治的秘密所在，他们眼前的光亮会越来越少。他们不得不为争夺那一点可怜的“手电筒”光而展开你死我活的竞争。他们所深陷其中的为抢“光”而你死我活之生存剧本已经让他们不再相信天上有“月亮”、乌云会散去这一事实了。他们是被动的虚无主义者。生存处境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切。只有采取一种变本加厉的功利主义、现实主义的人生哲学，他们才能保住或自以为保住他们脚下那一点点可怜的光亮。所以，“蒙拉丽莎”这个美学意象对他们而言没有意义，并不能帮助他们免于掉进“夜路”的“坑”里。所以，当有人将“猫”与“蒙娜丽莎”弄到一块搞出一个选择题的时候，他们会无意识地发出一种充斥着虚无主义味道的笑声，来发泄他们对那个“稀缺”的“手电筒”的不满。因为，在他们的无意识坐标系统里，“蒙娜丽莎”挂在那些手握“手电筒”的阶级的宫殿里，而“猫”，却慰藉着他们没有光亮的现实生活。
比方总是蹩脚和不全面的。可有一点却是铁板钉钉的：如果虚无主义的时代精神以及功利主义的世界剧本不被某些掌握着资本和权力的阶级所需要的话，是站立不住的。只有挡住了“月亮”（神圣的意义之源），他们才能用手中的“手电筒”（也就是他们手中的资本与技术）来统治和奴役全人类！有人从“救猫还是救蒙娜丽莎画像”的段子里看到了“月亮”被开除出局这一时代性现实且因此感到愤怒。可让我愤怒的，却是“月亮”的被开除出局正是某种世界性势力需要的产物！
没有“月亮”的世界是被设计出来的。可人之高贵即在于人心即使掉进了幽暗的世界里也被从天而降的“光”所照亮。人类自古以来所创造的伟大的艺术品则见证了人被那从天而降的“光”所照亮的程度。当现代世界的虚无主义、功利主义的“乌云”遮住了那从天而降的“光”、以至于人们竟以一种嘻嘻哈哈的态度调侃那“光”的时候，被侮辱的是某件具体的艺术品吗？不是！是人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