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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你见过死人又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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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你见过死人又回来的吗?

爱吃鱼的小黄猫
1楼

我叫程和,今年二十四岁,是一家公司的普通职员,月薪一千五,但没有干满一个星期。
我试图在这绿灯繁华的都市挤出自己的天地,但可惜的是,离职后的几天里,我没有再找下一份合适的工作,就选择回老家。
之所以回老家,是因为村里的教书先生去世了,于是村长耗费巨资,以月薪1600请我回去代课。毕竟我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按往里的规矩,我起码是个状元,我能在这找到我人生的颠峰不是吗?。
而我的老家是湖南某偏选县城,一个名叫茅山村的小村落。
茅山村群山环绕,拥有数百年的历史,民风淳朴,但地势偏僻,隶处山沟之中。我辗转了各种交通工具,倒腾了一天多的时间,在晚上十点的样子,到了村外的大山上。而事情,就从我踏上回家路的这一刻发生。
我到的时候,天已经麻黑麻黑,山顶的天气湿漉漉的,我知道事情不秒,要下雨了,于是赶紧往山下赶。可还没跑上几步,倾盆大雨便从天而落。
晚上下山本身比较危险,如今雨大路滑,我只能选择改道,尽管这条道我是死活不愿意走,甚至不敢走,可事到如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总不能在山上淋着大雨过夜吧?!
我说的这条道,是位于两山口之间的幽静小道,那里种满了竹子,右侧依着另一座山的悬壁,道路平整,非常安全,好走。只是……那个地方是个乱葬岗,竹里,悬崖洞里葬满了村里的各种前辈。据我爷爷说,茅山村有两种下葬,一种是石葬,也就是将棺材放在山崖上的洞穴里,还有一种就是流传中华几千年的土葬,虽然改革开放要求火化,可这股风吹不到偏僻的茅山村来,村里依然保留传统。所以在大竹林里埋了一个又一个土包,年久失修,有些土包已经裂开…
竹林里异常空荡,漆黑,雾气渐浓,雨水落势虽比外面小,但体积要大上许多,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坟碑,还有大小不一的坟头,每次路过这里总是感觉冷意袭人,那漆黑有深不见底的竹林更是将乱葬岗弄的阴森寂宁。一个人走在里面,耳听八方,眼观四路,随时防备着有什么东西从周围的土包里蹦出来。好在的是,似乎没有什么情况。
风一吹,我感觉凉飕飕的,突然,身侧一声怪响,我几乎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什么都没有。
草,吓老子一跳。
不过不管有没有东西,我特么就像被惊吓的兔子一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迈着双腿直直往山下赶去。诺大的山里顿时只有我一个人匆匆的脚步声在回荡,停下脚步,偶尔能听见远处村里的狗吠声。
可跑着跑着,我不由的紧张起来。我总感觉,在这漆黑的深山里,从乱葬岗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可我股起勇气回过头,却分明什么都没有。
“刷,刷,刷!”
在村前的一大片草里,我终于愣住了,手心不停的冒汗。不是错觉,也不是自己吓自己,而是真的有个东西一直跟随着我自己,我浑身僵硬,脑子也处于空白状况。
但身后的东西,也因为我停下,而停了下来,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的喘声都没有。
“谁,谁……”我也不知道我脑子犯了什么病,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很显然,身后根本没人回答。
我壮着胆子,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
“刷!”
那东西居然也跟着我走了一步。
我草,难道我在乱葬岗遇上什么脏东西了?!爷爷从小就叮嘱我,叫我晚上不要去乱葬岗附近走动,我曾经没当回事,还跟村里的伙伴打赌,胆大的虎娃为了嬴我们的糖,趁大人不注意,悄悄去了次乱葬岗,可打那以后,虎娃就傻了,谁叫也不理,只是望着你,那眼神,非常空洞。
村里人说虎娃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看见了,所以吓傻了。我听爷爷的话,再没来过这附近走动,没想到这一次,我却走了上来还给撞上了。该不会我跟虎娃一样,也要遭遇同样的后果?
越想越害怕,我摇了摇头,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我真的会尿裤子的。我股足勇气,拔腿就跑。我能感觉到身后那东西也在跟着我跑,而且一路上紧紧相随。
远远的,我能看见村口大木门上的灯笼亮着光,可在这月色之下,竟然多出几分诡异,就像……就像地府的灯似的。
“二娃子,你跑甚呢?!”就在我跑的快喘不上气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声音,我停下,放眼望去。夜色太深,我只能看到个人影,肩上抗着个锄头。
他朝我走过来,笑道:“你爷孙俩这大爷的,都干啥呢?一前一后,追啥呢?!”
是王二麻子叔,村里做豆腐的。听到他的话,我猛然回头,心中的大石瞬间落了下来,身后,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我的爷爷。
麻子叔叔摇摇头:“行了,不管你爷俩了,二娃子,我走了,我还得回去磨豆腐呢。”
“麻子叔您慢走!”
“恩,二娃子,你也别跟你爷爷赛跑了,大晚上的,也不怕把你爷爷摔着哪啊。”
大麻子叔一边说着,一边那矮矮的身影往村子里头走去。我回头望了下爷爷,无奈一笑:“爷爷,你跟着我你也不出声,都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爷爷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很奇怪,爷爷从小疼爱我,他文化水平不高,可个性绝对开朗,平常有说有笑的,怎么这么久没见,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不过,我觉得爷爷应该跟我一样,多年没见,多少还是有些性格上的腼腆。我没有想那么多,拉着爷爷的手就往村里走去。爷爷的手冰的让我觉得心凉,不过,我也好不了哪里去,这夜晚的山里总是发凉。
我和爷爷回了家,刚到门口,我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大门的门方子上有不少的白纸屑粘在上头,院子里有一股很淡的烧纸味和香蜡味,最奇怪的是院坝之中还有很多白石灰画的圆圈,里面有烧过纸屑的痕迹。
“爸……”我正想喊,爷爷却冲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看了看爸妈房间,已经黑了灯。农村休息的早,一般晚上九点就熄等睡觉了。
可家里毕竟出了丧事,于是我眉头一皱,不甘的问道:“爷爷,咱家里办丧事了?!”
可爷爷好象没听见似的,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难道是奶奶去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理解爷爷一改常态的沉默寡言了,想想倒也是,下午爷爷应该是去乱葬岗拜我奶奶,结果跟我遇上了雨,然后一起回家吧。
只是,奶奶什么时候去世的,为什么家里都没有通知我呢?!怀着这个疑问,我跟在爷爷屁股后面,想问清楚,可哪知道他一进屋就钻进了屋里的炕上,然后盖着被子,侧着身子,面向墙壁,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发呆。
我有些着急,不过,看爷爷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估计爷爷跟着我从半山腰一路跑下来,我都累坏了,更何况已经一把年纪的他。我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接着也钻进了炕上。
我上了床,尽管被子是棉絮的,不过,身体依然有些发冷,只是,我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周转了一天路程的我,也实在累的够呛,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感觉冷的有些刺骨,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麻亮,厨房里传出阵阵的声音。在农村,一般都起得比较早,我家五点钟我妈就起来做饭了,我爸吃过就得出门下田干活。我皱了皱眉头,爷爷闭着眼在我身旁睡觉呢,不过,我怎么觉得他身上很冷?!虽然我们爷孙彼此都是裹着衣服睡的,彼此也不靠的太近,但我总觉得一股寒气从他衣服里飘出来。
“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个鲤鱼打挺,我下床出屋往院子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厨房里,我妈正在将做好的稀饭乘进碗里。稀饭酸菜,这就是农村基本上的早餐。
“妈!”我叫了一声,我妈回过头,愣了片刻,显然因为我的出现而惊喜交加,过了好久,我妈才回过神,几步走到我身前,眼里含着泪不停的打量着我。
“二娃子!”妈终于露了个会心的笑脸,我知道,她很想我。
“妈!”
我妈高兴的点点头,然后就大声的喊我爸快过来,二娃子回来了,二娃子回来了。我爸正屋里穿衣服呢,听到这喊声,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就跑了出来,虽然没有像我妈那样掉眼泪,但看见他慌张着急的样子,我心里便温暖不已。
我爸这是紧张我,衣服裤子都懒得穿好就赶紧冲了出来。
这四年来,自大一以后,我几乎没有怎么回过家。三年不见,我妈老了许多,我爸也没有以前那么壮实,脸上皱纹又多了好多。
我们三个人在厨房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彼此互相望着彼此,一时间画面还挺感人的。最后,老爸嘿嘿一笑打破僵局:“我说你这孩子,回来也不给家里通知一声,一大早的,看把你妈吓得!”
“我,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你们都睡了,我就先睡了。”我满不在乎的回答着,说着,夹了口菜准备往嘴里放。“对了,妈,是不是家里办了丧事?!”
说到这,我爸妈脸上的笑容化成了浓浓的阴霾,自家里出事,他们一直闷闷不乐,方才因为我回来的喜悦转眼消失。我爸愁了半天,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有点不甘,这种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妈摇摇头:“你爸想你又是毕业,又要找工作,所以不想影响你,再说,茅山村的条件你也知道,打个电话要到镇上去,这一来二去得浪费一天多的时间,所以,没有通知你。”
还有一个原因是,暴毙,等家里通知我,我再赶回来,这前后都得花去五六天的时间,回来尸体都腐烂了,还瞧什么最后一眼?!
我理解的点点头:“可,可始终是我奶奶啊,她从小把我养到大,我连她的葬礼都没参加上,我……”我心里实在有所不甘。
“什么你奶奶?!”我爸疑惑的道。
我被我爸这话问的有点蒙,可还没缓过神的时候,我奶奶披着件大袄子就站在我身后,阴阳怪气的道:“二娃子,你奶奶不就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听到你妈喊你回来我慢了点,你就这么咒你奶奶啊?!”
我没有理我奶奶,因为我大脑有些消化不了,那是谁死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叫爷爷起来吃饭!”
“你叫谁?”
“我叫爷爷啊!”
“你小子糊涂了吧?你杂叫你爷爷?!!”
“屋里叫啊。”
“屋里?你小子大早上的没睡醒吧?你爷爷根本就不在,哪去叫?”
“我起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呢,杂就不在了。”
“你说啥?”
“我说爷爷就在屋里睡觉啊,我刚才起来他还在睡呢!”
“啪!”
我妈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稀饭也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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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感谢版主给我发帖子的机会,接下来开始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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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我傻傻的愣在原地,这意思是说?家里去世的是我爷爷?
我们四个人赶忙赶回了爷爷的屋子里,一进屋,他们三个脸色便铁青。我叫了几声爷爷,没有反映,爸爸赶紧跑过去将爷爷翻过来,顿时,我只感觉头晕目炫。
爷爷整个身上已经出现巨人观,双眼突兀,五官挤在一起,从外翻的嘴里吐出一种不明的恶心液体,根本看不清楚样子。
我居然和高度腐烂的尸体睡了一晚上……这……
我冲出门外吐了一地,我爸则赶紧跑出去喊人了。
没过多久,老村长来了,看着爷爷的尸体不仅没有惧怕反而坐在床边骂,说老程啊,人该走就走,不要留恋,你这样跑回来吓坏孙子了杂办。老村长骂累了,爸爸给他倒了杯水,我们几个人围着桌子上,等着老村长给个意见。
“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们家在村里虽然不算富裕家庭,但爷爷性格开朗,我爸也是老实巴交的人,这是村里出了名的,乡里乡亲跟我们关系都不错,能得罪谁啊。而且即便得罪,顶多也是嘴角摩擦,用不着刨我爷爷的坟,挖个尸体回来这么恶毒吧?!
老村长将烟袋敲灭:“难道老程心里有事,要回来见二娃子?我听老程生前说过,说等到二娃子二十四岁的时候,告诉他茅山村这个名字的由来,难不成他这是没放下事。”
我奶奶一听,顿时就扑到我爷爷尸体前痛哭起来,唠叨着叮嘱我爷爷走了就走了,别回来瞎这些事。
之后,我们给爷爷烧了些纸钱,说了些通冥保佑的话,然后老村长找了两个村里的壮士,和着我父亲,趁着早上天色还有些偏黑的时候,火速的抬回乱葬岗,准备埋了。
大清早的乱葬岗依然阴森黑暗,尽管没有吹风,但依然冷的让人骨子里发凉。我们进入乱葬岗的时候,惊起竹林里一大片大黑鸟,叫的非常难听,好像哭丧似的,我们那边叫这种鸟叫尸鸟,他要是停哪家歇着,就代表哪家有人要去世了。
我们一行人往深处走去,可刚走几步,老村长就停下了脚步,我们顺眼望去,一时间也呆了。
爷爷的坟被人抛了个大坑,棺材也翻出来,而且开着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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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狗子,事情不对啊,我看老程不是回来找孙子啊,这是有人刨了他的坟啊!”老村长回过头来,一脸凝重。“你们给老程赔葬了什么好东西?惹人红眼啦?!”
“没葬啥啊,就一些老爷子生前的衣物啊,老村长,我们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很冤枉。
“好了,先别说了,赶紧把老程埋了,这事千万别让村里人知道,一来渗人的慌,二来也丢你们老程家的脸,快快快,干活,干活!”
我们重新把爷爷埋了回去,下山的路上,老村长和我爸一直在思考,究竟我们家是得罪了谁,让人给抛了坟,还把尸体给运了回来。
只有我,一直不相信是有人栽赃,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有所蹊跷。我们本来想隐瞒这件事,可哪里知道,事情又发生了。
我晚上跟奶奶换了地方睡觉,我住奶奶的房子,她去爷爷的房间。爷爷那个房间在院子的角落,房子后面是一片竹林,晚上风一吹,犀利哗啦,有时候又像有人走动。加上昨天晚上那事之后,我心里其实挺怕的,所以,我住进了奶奶西边的院子。
我一直在恐惧之中,我爸来屋里跟我聊天,见我入睡之后才离开。只是,我睡的并不好。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只知道外面已经安静无然,只有声声虫叫的时候,我迷糊中被一阵轰轰轰的声音给吵醒。
我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透过窗子,我可以望见爷爷那间屋子里依然黑暗,身后的竹林因为大风的吹动而隐隐做动,发出一阵阵细微的声音,和爷爷那幢房子一起,在黑暗中隐出一个更深的颜色。我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入睡。
“轰!轰!!轰!咯吱!”
我刚闭着眼,一阵响动就再次醒来,我睁眼准备看什么情况,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可一闭眼,那声音防佛跟知道似的,又响起。我想赶紧入睡,可越是这样我越是睡不着,思绪也不由的开始揣摩起到底是什么声音。
那个声音防佛是有人在推石磨,就是以前农村里用来榨谷压米的石磨声音,偶尔间发出一声咯吱的声音,像是竹椅被人压叫了。
这大半夜的谁在推磨子?!
我想掩盖这个声音,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不想听,这个声音就越大,甚至一度让我觉得有人就在我床边推磨子一样。我把被子死死的往头上一拽,不想听,不想听。在拉被子的时候,可能用劲有些大,竟然冒出一股冷风。
我把被子死死的盖在头上,也不知道奶奶平时杂过的,被子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不过,我那时候完全被石磨的声音搞的又烦又乱。
人总归是人,无论你想不想睡,无论有多吵,当你的大脑出现超级困乏的时候,就会自动进入休眠的模式。我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直到我被一股怪味活活的憋醒。
我永远都没有记错,我在被窝里的黑暗中,看着一张脸,而我的手当时正死死的抱着一个冰冷的物体,脚也搭在上面,我的脸和那张脸的距离相隔不超过五厘米,而那股把我憋醒的臭味,就是从这个物体散发出来了。
是的,我爷爷又来了,又是躺在这床上,又是和我睡了一晚上,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只知道,他跟我一样,躲在被窝里,不同的是,我闭着眼呼吸着,他睁着眼,死生生的盯了我一晚上。
随着我的尖叫声,我的爸爸妈妈和奶奶也跑了进来,一看到爷爷的尸体在我床上,我奶奶和我妈瞬间崩溃,跪在床边,一个劲的求我爷爷安心走,不要再留恋了。
而我爸,也赶紧冲出大门,去找老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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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守着爷爷的尸体,奶奶给他烧了些香,烧了些纸,说了些通冥的话,
而我则坐在凳子上发呆,看着我奶奶和妈妈忙里忙外。
片刻,老村长和我爸风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跟家里人一样,老村长看着爷爷的尸体也惊奇的说不出来话,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对劲,不对劲啊,老程可是我们亲手埋的啊,怎么又回来了。”
“三啊,我看事情不简单啊,要么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要么……”老村长顿住了。
“要么什么?”我们一家人都紧张的望向他。
“诈尸!”
我们一愣,诈尸?那不就是僵尸了吗?!
“二娃子,你看见你爷爷是怎么回来的没?!”老村长问我。
我摇摇头,也就第一天晚上回来时候,爷爷是被我拉着走回来的,至于今天晚上,我可一直守着睡的,哪知道犯困醒来爷爷就在身边了。“我也不知道,我糊里糊涂就睡着了,多亏别人磨石磨把我惊醒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我爷爷又回来了。”
众人一愣,奶奶问我:“二娃子,啥石磨声哦?”
“就隔壁啊。”我在屋里指了指身后的墙。
“二娃子,你说甚?”奶奶不敢相信的望着我。我又确认的回答了一遍,这下,所有人都惊奇的望着我。
我有点搞不懂,被他们盯得也混身发毛,末了,我爸便斩钉截铁的道:“你睡糊涂了吧?不可能!”
“为啥不可能?”
村长也同样疑虑的望着我爸,我爸一阵无语,急得直跺脚,最后憋了半天:“老村长,您忘了啊,那隔壁是王麻子家啊。”
老村长一听,明显身体一个踉跄,脸上又是惊恐又是紧张。
唯独我不服的道:“王叔叔卖豆腐的,晚上磨石磨不是很正常吗?!”卖豆腐的一早就得起锅烧水,成形,我小时候王麻子叔告诉过我,他一般早上三点多就起来赶工了,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王麻子半个月前就摔死在村子的井里,他磨啥呢?!”我爸爸有点不耐烦的道。
我一愣:“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我跟爷爷回来,王麻子叔叔还跟我打招呼呢。”、
“你说的是真的?”村长望向我,待我点头确认的时候,他连连摇头“完了完了,完了,茅山村要出事了,这老程诈尸,王麻子也回魂,出大事了,出大事拉,三儿。”
“我在。”
“你去叫你老太爷和柳四爷过来!”
“中!”
老太爷是村子里最年老的,如今已经快入百岁,他经验丰富,见识的也多。早年老太爷是这村子里的屠夫,常常半夜凌晨拉猪回村,乱葬岗来来回回无数次,虽然出过事,但也是唯一正常活下来的人。至于柳四爷爷,家里曾是算命的,懂些八卦天罡之道,一般请他来的,都是村里人办不了的事。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被这突出的情况吓得着实不轻,一言不坑的跟奶奶他们坐在屋子里。可我很尴尬,我既不敢看床上爷爷的面孔,又不敢往月黑风高,竹影蹿动的窗外看,可低着头,我又始终有种错觉,这屋里的人都不见了,只有我和我爷爷的尸体在屋里。
没办法,我只能故意为之,望着我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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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柳四爷和太老太爷没过多久就过来了,太老太爷身体不好,年纪一大把,尽管父亲一直扶着他,可到我家之后也脸色煞白。四爷也七十好几,不过身体还算壮实。一进屋,四爷了解大致情况后,就围着我家转来转去。
他倒不怕,在我家院子四周都转了个遍。最后回来,摇头直叹:“斗阴转位,天任星落命门。八神宫位不明方向,这事,还真奇了怪了。”
四爷接着掏出一个罗盘,测起了地穴位,良久之后,他大喊一声:“白虎临门,地下有东西!”接着,他赶紧趴在地上,测起方位。再接着,四爷便让众人赶紧忙活。
我爸要去找一面镜子和白蜡烛,白蜡烛在镜中可以反照,能照出鬼的影子。而我妈去拿三吊铜钱,我奶去撕些纸钱,要在西南脚立铜烧钱,开出鬼门关。老村长给太老太爷找了条太师椅立在床头,要太老太爷坐在旁边,镇着我爷爷。
屋子里分配了任务后,大家都忙了起来,只有我,愣在那不知所措。不过,这也挺好,我现在可不想踏处这个屋半步,一想到麻子叔死了,而且我还跟他打了招呼,刚才还在家里磨石磨,我就头皮发毛。可好景不长,四爷爷年纪大了,没忙活半天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望来望去,屋子里也只有我一个人闲着。
四爷爷咬咬牙:“二娃子,你去一躺刘屠夫家里,把他请过来,记得叫他带杀猪刀。”
“干嘛!”我极其不情愿的道。
“屠夫的刀沾满鲜血,杀气极重,鬼不敢靠近!”四爷告诉我,我爷爷极有可能被什么脏东西附身,要来我家闹个不得安宁,不从我家收条命走,是绝不罢休的。他的一番话,顿时让我豁出去了,我一咬牙:“我去!”
可我一出来,我就后悔了。
大半夜的村庄极其安静,走在路上又黑不垃圾,忽忽的风声挂在耳边,让人从头凉到脚。从我家大门出来,我好想跑回家里,但我实在放不下面子。
要去王屠夫的家里,就必须经过王大麻子的家门口,说实话,我很怕,我怕我走到他家门口看见他,又或者听着那轰轰的石磨声。我硬着头皮,一闭眼,拔着腿就跑。这寂静的夜里,除了我匆匆的脚步声,就只有耳边刮过的呼呼声。
出门前,四爷吩咐过我,一定不要在枯井逗留,我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按他说的去做了。我家在村东,屠夫家在村西,两相对望下,我要去他那就必须经过村中央的枯井,四爷说,我可以不从那过,但得从村外绕过去,我想想,如果走村外的话,那基本上就是从各家的房子后绕去,那一边是冰冷的墙,一边又是一望无垠的麦田,如果天稍微亮点,甚至能隔望山腰那片乱葬岗,我还是决定走村子的中央。
今天晚上风特别大,温度也有些刺骨,我总觉得这股冷像是阴风,因为阴森森的。一路上,那些树被风吹的隐隐轻动,我被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总感觉有的地方像是人站在那一动不动。
不到片刻,我来到枯井附近,这井以前是是村子里的水源地,后来因为一桩事,再没有人用,而出事的,其实就是枯井旁边的那处老房子。老房子是土砖结构,茅草盖定,红红的大门在夜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屋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封了起来,村里也有规矩,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间宅子。它荒废了快二十年,如今房顶几乎已经半塌陷,有的墙壁土砖已经掉了,白天的时候,从外面隐约能看见里面,不过,没人敢凑上去往里看。
因为这屋子里总有一股阴气通过漏动传出来,我不禁意的望过去一眼,立即一个哆嗦,感觉好像那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正看着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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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死就死吧!”爷爷的事不能再拖,四爷一再叮嘱我,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旦过了早晨五点,鬼门关不再开门,到时候送不出去我爷爷,那就大事不妙了。
没办法,事情把我逼上绝路,哪怕有个啥东西从井里跳出来,我今天不去也得去了。我猛的提腿往枯井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我已经走过枯井,没错,什么也没发生,我显然在自己吓自己,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可就在这时,我明显感觉我的脚忽然用不上劲。我回头一望,却差点吓得我哭出来。
枯井上,王麻子叔正蹲在井檐上,低着脑袋往下望着什么,见我回头,他别过头望着我,嘿嘿直笑。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跑出去的,我几乎全程闭着眼睛,只是下意识的拔腿就跑,脑子里除了恐惧就是空白,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了王屠夫的家门口,借着土墙,我能看到他房间里还有光,尽管这些光很微弱,微弱的让我觉得奇怪,但人在极端害怕的情况下,看见光,那是一种看见希望的温暖。
我想敲门,但王屠夫大门并没有锁,我一推就进入了院子。
我很少来王屠夫的家里,小时候总觉得这些杀猪的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并未接触多深。屠夫的房子里亮着光,光很微弱,我从窗户闪出的光线强度来看,应该不是电灯泡,而像是蜡烛。风一吹,屋子里总有漏风的地方,光芒颤颤弱弱的摇摆。
“王叔叔!”我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我轻轻走到他门前,推开他房间的门,开门的一瞬间,我哭了。作为一个24岁的男子汉,我哭了。
我是被吓哭的。
我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印入眼睛的,就是地上那还火焰抖动的白蜡烛,蜡烛的上方是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
王屠夫吊死在房梁上,舌头伸得直长,眼睛突兀,眼颊范着血痕,直勾勾的望着我,防佛他早在等我一样。蜡烛抖动,他那被拉得长长的影子也随着飘动,开门的时候风刮进来,他悬着的尸体也轻轻摇起来,木制的房梁,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细微声音。
王屠夫穿着很奇怪,一身红色旗袍,跟他肥胖的身躯极其不合适宜,配上脚下那根白蜡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当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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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躺在我爸妈房间里,我不知道是谁把我救回来的,兴许是他们见我许久未归,所以来找我了吧。
我迷糊中,听到四爷和老太爷他们就在屋里的桌上商量着。
“王屠夫死了,穿红衣,肚皮上还画满了怪异的符文,脚烧白蜡烛,这是要将王屠夫的魂活生生的烧死,让人魂飞魄散,连超生的机会都没有。”柳四叔摇头纳闷道。
老太爷点点头:“老程诈尸,王大麻子回魂,王屠夫也死于非命,村子里太不太平了,老四,你对这事怎么看?”
“像是人为,又像是鬼非,老太爷,我也看不懂。”柳四爷的话相当于晴天霹雳,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恐怕村子里没人能够解决了。不过,听他将事情这么一串联,我倒是觉得,事情有蹊跷的地方,我赶紧爬了起来,走过去:“四爷爷,老太爷,我们刚要找王屠夫,王屠夫就死了,会不会太巧了?还是有人故意的?!”
“二娃子,你醒了?”老太爷和四爷爷关切的望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他们的话题重新回到我的提问下,四爷爷点点头:“匪夷所思啊!”
正说话间,我爸走了进来,手里抓着有一只公鸡,见我站在一旁,他笑了笑,又望向四爷,疑惑道:“四爷,我爸已经重新下葬了!”
“好!”四爷点点头,看了下墙上的大钟:“八点已到,吉时,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爸站门口大声喊我妈,问好了没,我妈那头喊了声好了,众人急忙就走出了屋子,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四爷最先带着我们一群人来到奶奶的房间,奶奶的门上已经贴了一张黄符,门两边挂上了两尊佛像,不过,已经残破不勘。
我妈递了四个鸡蛋给四爷,我爸则用鞋盒子装了一盆沙放在门前。四爷用朱笔在鸡蛋上面画了些图案,最后将鞋盒里的沙抛出两条沟壑,将鸡蛋放在沟壑里,又重新以沙掩埋。
四爷拿起三柱香,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太懂他念的什么,只能大致听到一些什么尘归尘,土归土,亡灵亦有安生处什么的。等念完了这些之后,四爷手上捏其法令指,脚下猛的一蹬地,大喝一声:“令!”便将香插在鞋盒子上,并放置于进门的旁角。
四爷说,这叫魂头蛋,是专门用来吸鬼的魂魄,如果晚上还有什么脏东西闯进来,看见魂头蛋会有所顾虑,一般小鬼不敢再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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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接着就来到了我爷爷的房间,四爷说我爷爷的房间白虎犯冲,是我家最犯忌的地方。进门前,四爷用将柚子水泼在门上,洗涤秽气,破掉鬼气。之后,他在屋子里挥舞到桃木剑东跳西跳,嘴里念念有词。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说的都是些什么,我只知道,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在屋里蹦来跳去,着实辛苦。念了一阵后,四爷急忙叫道:“撒鸡血!”
我爸一听,二话不说,提着刀就往公鸡的脖子上抹,可爸一刀抹下去,鸡居然毫发无伤,再抹,还是如此。我爸可是一个地道农民,天天提着锄头干活,手上劲不比杨过小啊,咱家的刀是菜刀,锋利的很啊,可就这样,鸡脖子却怎么抹不开口子了。
“它还在坚持,用砍的。!”四爷眉头一锁,急喝道。
我爸一听,顿时将鸡按在地上,拉长了脖子,挥着菜刀,一刀就下去。
“砰!”
头落地,可是……
“四爷,这,这鸡不流血啊。”我爸有点发愣,我们身后一群人也傻眼,哪有鸡不流血的?脖子都砍断了啊。
“这东西凶的很呐,二娃子!”
“啊?”
“干,干嘛……”
“童子尿!”
唉,我其实特别不好意思,我也24岁了,大学里怎么也谈有女朋友对吧?我怎么可能是处男?如果我24岁了,还是处男,那不代表我不帅,穷,而且龊不是吗?!所以,我怎么可能是处男嘛!我二话不说,直接去了茅房。
不多时,俺就端着俺的尿来了。
四爷接过之后,将尿往地上一泼,我脸色尴尬,唯一庆幸的是最近吃的东西不是特别上火,那股尿味在屋里蔓延的也不算过分。四爷提起桃木剑,往剑尖上插上一道符,手凌空在比划几下之后,便将剑插在尿上,顿时,尿将黄符打湿。
不过,说也奇怪,我爷的房间虽然是老土房,地基是泥巴,可那也是用土锤子敲平敲紧的,别说木头剑,就是一把刀,也得费很大的劲才能插去吧?!可四爷的桃木剑就像见了鬼似的,一剑就插了半个身进去!
四爷说,那是因为童子尿不仅可以辟邪,更是可以打通鬼门关。桃木剑一入地,公鸡的脖子也突然喷出一股血来,弄的满屋子都是。
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总算是忙完了所有的事,王屠夫死了,村里一时间也没有肉卖,所以我爸只好宰了些鸭子、鸡什么的,招待四爷、老太爷还有帮着下葬爷爷的村民们,我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出的田里,进得厨房。
一些土生土长的蔬菜配上纯天然的鸡鸭,这绝对是一种人间美味,不用化学的味精,不用浓缩的鸡精,纯体内就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我们村里各自家都会酿酒,我们管这个叫土酒,虽然纯度上不如外面白酒,但味道上却要美味的多。
这些东西,城里无论多高档的酒店都是没有的,只属于我们,只属于这片茅山村。
酒过三循,老太爷脸色已经像个关公,他打了个隔,醉熏熏的道:“这次的事,谁也不许说出来,这一来,关系到咱们老程家的声誉,这二来嘛,村子里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人心惶惶,都给我守口如瓶,否则的话,一律家法伺候。”
所谓的家法,是咱们茅山村的自制规矩,听说很严厉,不过,也一直未有执行,反正我活了二十四年,从未见过什么是家法,倒是听说以前村里有个罗姓女人,被家法处置过,我是听小伙伴们曾经提起,追问过家里人,但他们一听到我问这个,脸色就会变,然后叫我乖乖睡觉去。
解决了事,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加上中午太阳正憨,人的心情也自然格外舒畅,我家三坛土酒,愣是被一桌人喝的光。我不会喝酒,在桌上只是象征性抿了一口,之后吃饱饭,我便一个出门了。他们也不管我,自顾着彼此劝酒。
我回来两天,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的尽情在村里呼吸,感受阳光的明媚。如果是以前在城里,没准我还怕晒黑我了,可现在,我觉得太阳是那么的神圣,光明。
只要有它在,什么怪事都发生不了。
我围着村子到处转着,看看村里的风景,一路上,有不少的人跟我打招呼,刚开始我还很腼腆的不知道该叫别人什么,而不敢开口,只以点头和微笑作为回应。后来,我也想出了一个实用的办法,那就是不认识的男的管叔,女的管婶。
不过村里大部分人我都认识,只有极个别的喊不出名字,但也有脸缘。
“木头!”在我正转着的时候,身后一声声音,我停下了脚步。在茅山村,能叫我木头的,只有我的小伙伴们,而能把木头叫的如此猥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棒槌。
棒槌还是跟四年前一样,不过唯一的变化是他的皮肤黝黑了些,脸上也多了些皱纹,比我大一岁的年纪却看起来跟四十的人差不多。不过,农村一般都比较短命,不是他们不懂城里人的保养,也不是城里人保养了就比别人活的年长,实在是因为农村里的人累的够呛。
棒槌也是这样,外表与实际年纪极其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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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njgasalice 2018-12-26 12:22:27
还没更新,太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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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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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棒槌!”我笑了一声,朝他走了过去。
棒槌给我一个结实的拥抱,两个人的感情也尽在不言之中。棒槌绝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这一点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从小到大,棒槌都很照顾我,虽然他脑子转的不快,可对我一向都是死心踏地的。如果不是他家里穷,当年我奶奶不同意,可能我就跟他碰老根(拜干兄弟)。
“啥时候回来的啊?也不跟兄弟打声招呼?”
“刚回来,这不马上就来找你了吗?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吧?!”
“啃土豆,日婆娘,不都这点事嘛。吃饭没,走,上我家吃去。”
“刚吃过了,今天老太爷他们在我家做客,一早吃了。”
“吃了再吃点,走!”
棒槌太热情,我被他拖到家里,我也第一次看见了她的媳妇。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还挺惊讶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媳妇,我敢打赌,她媳妇绝对是茅山村,不,这连绵大山里其他村也一并算上,是最漂亮的。我在城里见过不少美女,可那些大部分都是抹出来的,要真生的如此清水芙蓉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见我看她媳妇看得有些愣了,棒槌一笑:“怎么样,我媳妇漂亮吧。”
“不错啊。”我连连点头,笑道。
“那必须的,来,满上!”棒槌很高兴,给我满上了酒。不过,我渐渐发现,她媳妇虽然漂亮,可对我也不笑不言的,给我们上了菜以后,就一个人回了房子。
我挺纳闷,棒槌解释道:“别管她,我媳妇呀,是个哑巴,听不见也说不了,随他去吧,咱吃着,来。”
“成!”原来是个哑巴,快不得棒槌这模样也能讨得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过说实话,这么漂亮,哑巴也值得啊。就好像让我选,哪怕林志琳是哑巴,只要她愿意我也绝对没有二话啊。
我们两兄弟接着继续喝酒,听他摆摆这么多年来茅山村的变化。棒槌一直说我运气好,我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肯开口,我心想,老子去浪费了四年光阴,你个没文化的棒槌却在家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谁他娘运气好呢?!
不过,在半斤白酒下肚后,棒槌娓娓道来。
村子里,最近两年不太平,家里的鸡啊、鸭子啊动不动就暴毙,像是被什么牲口给咬死了,那脖子处一口一个大洞,血都流干了。老太爷说是狼给咬的,茅山村村外四面环山,好像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可棒槌却摇摇头:“那鸡鸭咱不说了,咱村外那条那鱼塘你可是知道吧?!”
“知道啊。”我点点头,那个鱼塘本来是条大河,后面因为村子要修入口,所以把大河给砍成了两半,这上游的改道成了新河,下游的就成了茅山村的鱼塘。茅山村是个乡下地方,环境优美,这大鱼塘也自然而然一路好风光,没有人为破坏,在大自然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小时候,这片鱼塘成为我们小娃们最好的欢乐谷,游泳、钓鱼,嬉戏,都在这水塘边上完成。有时候,我们还会跑到水塘里,沿着池壁找那种有冒水的小水眼,喝那里冒出来的水,不仅干净,而且凉快。
“我告诉你,现在那塘子出事了。”见我不解,他喝了一口酒,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米,这才神秘的道:“塘子里的水跟以前咱们小时候一样,一米多深的水啊,愣是清澈见底。可说起来也怪,那水塘子里的鱼却见了鬼了,无论鲤鱼还是鲫鱼,那一个个的跟从煤球里滚出来似的,浑身发黑。”
我不信的笑了笑:“不会吧!”
棒槌一脸严肃:“哪能骗你啊,就前一阵,老马农闲了没事干在那钓鱼,结果钓了十几条起来,完了一看,全是黑不垃圾的鱼,老马也有心思,觉得这鱼怪,但扔了可惜吧,晚上回家拿锅里一煮,然后扔给狗吃,你猜怎么着?!”
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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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死了,吃鱼没多久那狗就死了。”
“死了?!”不过,狗吃鱼本来就不可以吃的吧?鱼的刺多,狗的肠子又绕,吃鱼被鱼刺卡死的狗也不在少数啊。
棒槌摇头:“不是咽死的,是毒死的,那狗吐了一堆东西之后才死的。全是黑黑的蛆虫,就在地上动来动去呢,你说这是什么事。”
我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村里很不太平,而且有个大胆的想法,最近每件事都很诡异,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这几件事其实又可以串联在一起的,至于真正原因,我现在看不明白。
棒槌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兄弟,这是杂滴了?!”
“没。”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把你个吓着了。对了,咱酒也喝完了,要不上咱屋,咱继续吹吹?!”
我摇了摇头,但棒槌却拉着我笑道:“走吧,顺便看看你干儿子去,刚四岁,满地跑呢。”
我被他拉进了屋子里,棒槌毕竟是我的好朋友,他有孩子,我来见上一面也是应该的,可是,我永远没想到的是。
棒槌的娃是个儿子,长的很像她妈,所以,也遗传她的相貌,小伙虽然才四岁,但脸上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我敢断定,这小孩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不过,应该没我这么帅,咳咳……
这小娃这铁子,小名最逗,叫红儿,我说,杂能这么老土?而且还偏女人,他说没办法,是她老婆用手写在地上告诉他的,棒槌也就听了,定了这么个名。我看了眼他老婆,确实很漂亮,不过,她老婆眼里一直闪躲着我,难道还害羞了不成?!
不过,那倒也正常,毕竟农村很多女孩,未嫁人前,她所接触的圈子范围很小,不善于交际,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媳妇总是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我又说不上来。
临送我走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棒槌,你媳妇是怎么回事啊,我看她的脸色,怎么跟正常不一样呢?!”
“她啊,常年药罐子一个,身体虚的很,不吃药随时要了她的命似的。”棒槌说到这,明显有点小郁闷。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好奇:“不是吧,那么弱?!”
“弱的很,晚上跟我那事的时候,我都担心把她给插晕过去呢。”
“……”
“不过,这娘们虽然说平常不中用,但怀孕的时候还是挺给力的,顺顺利利的就把咱家红儿给生了下来。”棒槌说到这,忧郁的脸上明显升起了一丝的自豪。
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说棒槌命好,小学都没读完,就光家里玩泥巴了,结果长大了,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子也四岁了,我呢,号称学富五车,此刻跟他的工作际遇类似,但没妻无女,真的是各有各的人生轨迹,可我的却晚了好多步。
我郁闷的回了家,家里已经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如果不是院子里还有很多用石灰划的圈,里面有燃烧干净的钱纸,这二两酒下肚,我都似乎快忘记了家里还发生过事。
大风一吹,满院子的纸钱灰烬拔地而起,飘散在上空,鼻子里一股淡淡的香蜡钱纸味儿。
四爷喝多了,本来说下午还要清下水的,结果这事也没干成,不过临走前,四爷张着满醉酒气,囫囵的说,已经没事了,今天晚上老爷子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信的问我爸,我爸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翻过身打起了呼噜。
我妈说,我爸也喝多了。不过,我担心的事可以放下了,因为不仅家里今天做了法事,我爷爷的坟也重新定了法术,用柳钉把我爷爷的棺材钉了八颗,即便今天晚上炸坟,那回来的也是棺材,不是我爷爷。
我想想安心许多,我爷爷总不会带着棺材一蹦一蹦的回来吧?那声音大的,估计还没到我家,在村口就会被村民们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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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这一夜,我睡的很舒服,没有了爷爷的相伴,也没有了石磨的打扰,一觉起来,心里别提多爽快了。既然发生的事都办好了,我也就整理行囊,准备去找村长去报道了。
村子里有两个村长,一个是老村长,一个是老太爷。是老村长的爸爸,也是上任村长。
老村长简单的跟我寒暄几句,便领着我到村口去了。我们到的时候,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他们都是被村长叫来的,村长也要正式在会议上,介绍一下村里新来的老师。说实话,我这样的四流大学生,如果仍在社会里,绝对是最低层的人。
可在茅山村,我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受到的待遇简直没法跟城里相比,看着乡亲们热情又羡慕的眼光,我真的有点飘飘然。村长宣布了我担任村里私塾的新任教师,以后工资会从村里的基金里扣,中午村长家管饭,基本上条件待遇也算不错。
其实在咱们茅山村,文化人不多,如今待遇又不错,我真的有种就留在这种深山老沟里的想法。而且,最吸引俺的是,有好几个婶婶在开完会后,知道我没有女朋友,说着要给我介绍姑娘呢。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村里的私塾在村西屠夫家这个方向,离我家有点小距离,每天放学,我都得多走不少路。
当天下午,我便走马上任,穿了一套中山装。这是村子里用集体钱给我上裁缝那做的新衣服,茅山村坐落大山里面,村民们很少出门,六十多岁的裁缝大爷虽然经验丰富,但见识短浅,在他的意识里,这中山装已经是非常高档次的衣服,用他的话说,当年毛主席可就穿着这个出席开国大典的呢。
我也没得挑剔,往身上一穿,下午便赶往了私塾。村里读书的娃还挺多的,十七八个。我们的私淑是在村里一间大概三间房子的大院里,院子宽敞,娃娃们可以可劲的玩。中间的房子是这些娃娃们平常读书的地方,左边的则是我的休息室,不过,当我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发现,这里面有两张桌子,两个椅子。
我一愣,可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女的,二十三四的样子,眉清目秀,尽管穿着朴素,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大美女。
“你好,你就是新来的中班老师吧?!”她冲我一笑,娘的,真美。
“你好!”我的手在我后背悄悄蹭了两下,我怕弄脏她的手,接着,我伸出手,露出一个自认很帅的微笑:“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程和!”
“你好,我是小班的老师,我叫李柳!”
“李柳?好名字!”人如其名啊,这衣服虽然宽松,但怎么能逃得出我的火眼金鸡?不,金睛,这一看到美女怎么就想到鸡呢……我这么纯洁的人,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谢谢!”她冲我一笑,坐在了她的位置。她和我面对面,我坐下来后倒是认真的观察她起来,长的很白,而且皮肤细腻,真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我怎么就不认识呢?!想到这,我忍不住一问:“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茅山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在这生活了二十年,不说全认识,可起码眼熟是没问题的,李柳这美女,我确定我没有见过。
“哦,我不是茅山村的,我是隔壁挺远一个村子的,不过,我外公在这。”
“外公?”
“恩,就是老太爷,你们叫的老村长。”
“老太爷?!”我皱皱眉头,没听说老村长有个外甥女啊?即便有,不可能二十几年没来过茅山村吧?!只要来过,我小时候肯定见过啊。奶奶的,我思来想去,没准是老太爷年轻时候风流,在那有个私生女,估摸着这会外孙女找上了门,所以给安排到这了吧?!
“你教幼班的?咱们这还有幼班吗?”我奇怪的问道。
“当然有了,村里四五岁的娃还是比较多的,这大人得忙田里农活,一来没时间管,二来,让这些娃娃们来这念念书,对他们也有帮助,你说呢。”
我点点头,此言甚是啊。我是坚决拥护美女,哦不,真理的。
“我先去忙了,那群孩子没个大人,玩的跟疯子似的,我可没你那么轻松。”她冲我温柔一笑,带了两本书,转身就离开了。
我笑了笑,确实我要轻松许多啊,大中班的都是十来岁的孩子,虽然贪玩,但老子王八之气一散开,他们还是乖乖的不敢造次。
我给学生们简单布置了一些基本题,闲来无事就跑到隔壁去偷学了。我想看看,李柳都是怎么带这群娃娃的。
透过窗户,我看到李柳蹲在地上,一脸微笑的指着书本上的各种图案,一一细心又闹心的讲给孩子们听。孩子们跟着她的发音,呓呓而语,倒有几分正确的感觉。
我轻轻一笑,正准备回我的教室时,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那群娃娃里,居然有我昨天才见过的棒槌的娃娃,小棒槌。
不过,我停下来不是因为见到了老熟人的娃娃,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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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这娃好像早就发现我在窗外偷看,一双眼睛斜着瞪着我,我觉得,那种眼神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娃娃能发出来的。因为,那是一种带有冷笑的仇视目光,我说不出那种感觉,无法言喻,他也一直盯着我,直到最后,他忽然冲我冷冷笑起来。
我赶紧回到了我办公室,可马上我就后悔了。我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给吓到了?而且,仅仅是一个眼神。可想想,这并不是我懦弱,而是因为那眼神真的很怪异,很恐怖。这一出闹剧让我下午上课都没什么心思,几乎满脑子全是那个孩子的冷笑。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下午五点半,孩子们的课上完,我跟李柳打了个招呼后,准备跟着这孩子一起回棒槌家,我得把这事告诉棒槌,我实在觉得难以接受。
可就在我跟李柳打个招呼这样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里,回头那孩子已经不见了,我一路上急步带快跑的往棒槌家赶去,居然也没有追上那孩子?!难道那孩子走的比我晚?!
我事想的入神,所以路上撞到了老太爷也没发现。跟老太爷道歉后,我发现他手里提着几张红纸,上面贴着些什么。“老太爷,您这手上拿的是什么呢?!”
“哦,屠夫不是去世了嘛,我给他媳妇送点红纸过去,做丧事用!”
“哦,那您忙着,有事给我打声招呼!”我笑道。
“成!”
“对了!”我突然疑惑,叫住老太爷:“老太爷,屠夫是,是被人杀死的,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被鬼杀死的……?”
“小孩子家的,别管那么多闲事!”老太爷不耐烦的仍了一句话,转身就走。我当时我就想我靠,什么叫小孩子家?我都已经二十四了,哪还小了?!无论年龄身体,还是鸡,我哪里小了?!郁闷,出了事也不告诉我原因,我有没有地位啊?!
这么一来,我倒是把棒槌家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匆匆回家把饭吃了,才想起我还忘记去给棒槌说这事。我总觉得吧,他媳妇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本身我只是有点疑虑,可我下午看到他孩子那眼神,我就觉得,真他妈不对劲。
吃过晚饭才不过六点半,外面天也不黑,于是我便往棒槌家走去。
可刚在半路上,我就遇到棒槌了,他身后还跟了好几个年轻力壮的村里人。
“杂滴了,这大晚上乘凉你们还组军队出来啊。”看着棒槌带着一帮人,我忍不住打趣道。
棒槌皱着眉头,一见是我,顿时有点委屈的说:“兄弟,别开玩笑了,我这愁的要死!”说完,他打量了我一眼,忽然眼里有丝丝光芒:“兄弟,我孩子今天下午放学一直没回家,你不学校的吗?有看见他没啊。”
“没回家?”我一愣,接着摇头:“下午我本来说跟着孩子一起来你家的,结果我跟老师打了个招呼,这娃扭头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回家了呢?没回?”
“没呢,我都出来找半个小时了,没见个踪影,你说这一个四五岁的娃,能跑哪去?”
我点点头,安慰他:“兄弟,别着急,茅山村民风淳朴,拐卖小孩这些事肯定不会有,兴许孩子贪玩跑到哪家去吃饭了,咱多找找。”
“恩!”
就这样,我也加入了寻找棒槌孩子铁子的队伍当中,其实按照我们的理解,铁子一定是被哪个乡亲带到家里吃饭,毕竟茅山村民风和谐,大家都互相友爱,看见谁家的孩子,哄哄玩,带他进家里吃饭是时常有的事,并不为奇,所以我也没有想太多。
哪里知道,我们一行人约二十来个,将村里每家每户都问了个遍,也没有铁子的任何消息。这时候,我真的开始担心起来,铁子难道被谁给拐走了?!虽然铁子的眼神很怪异,但怎么说是我哥们的孩子,我很认真的帮着一直找到深夜十二点,依然毫无影踪。
回到家里,我一屁股就躺在床上,走了整整一晚上,我累得实在够呛。
迷糊中,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铁子那怪异的眼神一直在盯着我,然后他咧嘴对我发出一种又诡异又冷酷的笑容,直到最后,他笑出了声,那种笑声很尖锐,很阴森,一直盘旋在我耳际。可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早晨六点多,天色蒙亮。
吃过我妈做的早饭,我在家闲呆了一会,八点一刻我准时赶往了学校。
这些孩子的基础很差,差的比我想像中要多的去。这应该是上个私塾老师的原因,毕竟听说已经六十好几,所以教学上也存在很大的问题,基本按照改革时期的那种一板一眼学书。我上午几乎都在重新纠正孩子们的学习方法,毕竟死记硬背不是读书窍门,找到学习方法才能事半功倍。
不过,习惯问题想要纠正过来,多少需要时间。
下午,我给学生们布置了温习功课之后,便回到我的办公室做备课纪录。可就在这时候,一个村民急急忙忙的跑进教室:“程,程老师,村长叫你赶紧回村去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我挺纳闷的,什么忙还得麻烦我?毕竟我这教着书呢。
“村里出事了,铁子死了,棒槌这守着要往河里跳呢,谁也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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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我一听,二话没说,赶紧往村里赶去。一路上,我大概听出了事情的端详,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一个老太太,路过以前钓鱼的鱼塘,看见水里漂浮着一个鼓圆的东西。老人眼神不好,身体也一般,于是靠近塘边怎么也没看出个结果,不过从颜色和形状来看,她觉得像是谁家的洋娃娃,于是拿手里的拐杖去戳了戳,哪知道这一戳就让沉在水里的孩子整个冒了出来。
老太太被吓了一跳,赶紧叫了人。村里都知道铁子不见了,一听说塘边有个男童浮尸都急忙的赶了过去,哪里知道还真的是铁子。
铁子是被淹死的。
我赶到村子的时候,棒槌正哭喊着想往塘里跳,一群村民拉着他颇为费劲,没办法,棒槌这人属于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般人可真坳不过他那股蛮劲。
我赶紧跑了过去,连声急道:“棒槌,棒槌!”
哪知道这家伙连我的话也不听,我去拉他他一个反抗差点把我这斯文人给撞个屁股墩子。我火也一冒,看了下池塘,接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一把将棒槌给推进了池塘里面。
扑通!
棒槌这一下去,一股浪花就炸开了,紧接着,从他身下咕噜咕噜就冒出黑黑的泥浆。
“你特么好好用水清醒下你的猪脑子,在这发疯狂叫有个屁用,人死不能复生!”我怒声骂道。
池塘水不深,只能到棒槌腰处,不过,下面全是淤泥,所以棒槌这掉下来炸起陈年老泥来了。也许水真的是种好东西,能保人命,也能让人清醒,棒槌这掉下去后,人冷静了很多,哇的一声在水塘里哭了片刻之后,他爬了上来,不顾身上的泥水,跑到铁子的身边,给他整理遗容。
我也跟着过去了,铁子被放在用草铺的临时垫子上,肚子涨得鼓鼓的,嘴里还流着一些脏物,我看了下,好像是面条。后来,棒槌哭着说,铁子死的太可怜了,还是个饿死鬼,就昨天中午回家吃了点面条。
没过多久,老村长牵来一条牛,棒槌把铁子倒放在牛背上,老一辈的说,要是遇到溺水的,把他放在牛背上倒着,就能把水吐出来。这不是迷信,而是真实有效的。
不过,对于铁子来说,只不过是尽人事罢了,他早就死了,回天乏书。不到片刻,棒槌那个哑巴娘也来了,看着孩子,哭都还没来得及哭,就晕了过去。
村里有规矩,小孩子早死,叫夭折,是不能用棺材,不能立碑的。所以,铁子也就没有什么丧礼可办,村里一人出了一条红线放在孩子身上,之后棒槌便用草席将铁子的尸体给裹了。在乱葬岗随意找了个地方,挖坑埋了。
没有号吹,没有哭丧,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如果不是这两天寻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恐怕没人知道铁子死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赶去了棒槌家,安慰了一下他,瞬间看了下他老婆。他老婆身子弱,伤心又过度,躺在床上一直闭着眼睡觉,我跟棒槌聊了几句,意在替他解了心结,毕竟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生二胎。
棒槌也点点头,不过话不多。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铁子个子也算不错,这水塘我今天也看见了,也就在你腰附近,按理说淹不死孩子啊。”
铁子的娃还是长的挺高的,能齐我的腰,也就是在棒槌腰上面一些,棒槌个子不高,但铁子不知道遗传了谁的基因,小小的就长个小高个,比同龄孩子高多了。
可哪知,我的话刚一出口,棒槌就哭了起来。我寻思着难道勾起他的伤心事了,正欲安慰,棒槌低着擦着眼泪就开口了:“都怪我,要不是我贪,铁子还真的不会死。”
我莫名其妙,这是杂回事?!
在棒槌断断续续的诉说下,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棒槌在今年冬天的时候,趁着水塘里的水干涸,在塘子那挖了一个大坑,刨了些泥沙回家建房子,也正是这个大坑,要了铁子的命。
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那水塘子淹不死铁子,铁子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刚好走进了那个坑里,那坑足有两米深,铁子一个小娃娃,又不会游泳,只能等死了。
唉,我摇摇头,也非常苦恼,自从我回来,爷爷和麻子叔回魂了,屠夫莫名其妙死了,到现在村长他们还没查到原因,可现在,连铁子也死了。
也许别人都觉的是个巧合,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能确定铁子不是意外淹死,因为他临死前对我那神秘而阴森的冷笑,让我觉得事情不对。
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事不对,所以我离开棒槌家就往村长家赶去。
等我到村长家的时候,天色已经近晚,我敲了大门,院子里许久没有回应,我翻墙往院子里打量,院落和屋里一片漆黑,难道没人?!可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村长的大门开了,探出个脑袋,一见是我,便一把把我抓了进去。
村长点了根蜡烛,风轻轻一吹,在这黑暗无边的夜里火苗闪烁。他把我领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还坐着个人,四爷爷。
“嘘,别说话!”我正准备说话,村长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说话,他也将蜡烛给吹灭了。
我皱了皱眉头,正奇怪这是怎么了的时候,这时候,我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和孩子的笑声。
那个哭声和笑声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发出来的,因为那声音很空灵,很悬远,防佛在身边,又像是在远处。我屏住呼吸,心里挺害怕的。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这声音渐渐消失,老村长啪的把电灯打开,屋子里瞬间明亮了许多。
“老太爷,这是……”我有些惊讶,四爷爷也面露难色。
“我晚上一回家就听到这声音了,可是判断不出是从哪传来的,所以把你四爷爷叫了过来,你刚才听声音像是从哪传来的不?!”
我摇摇头,那种声音太难辨别了。
老村长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转头望向四爷:“老四,你得想想办法啊。”
四爷爷摇摇头:“根本不知道何方妖孽在做怪,我能怎么办啊。况且,我一个学风水的,最多只能做些格局抵挡煞气,我可没有抓鬼的本事。”
“那也不能就这么着吧,这老程家出事,麻子回魂,屠夫也让鬼给害死了。”老村长着急的道:“要这么下去的话,村子里不得死光了才安心?!”
“老太爷,铁子也应该是被害的。”我没有犹豫,说出了口。
老村长顿了一下:“铁子也是被害的?!”
“应该是,因为铁子死前冲我笑,那个笑绝不是普通小孩能发出来的,我怀疑,我怀疑铁子被鬼上了身。”
“不,不不!”四爷摇摇头:“小孩虽然是纯阴之体,但是却是童体,鬼根本是不能上身的。”
“小孩十二岁前是可以看见鬼的,会不会是被鬼勾引去了?!”老村长猜测道。
四爷点点头:“有这种可能性。对了,老太爷,你说屠夫的死是怎么回事?!”
我也同样好奇的将目光投了过去。老太爷坐在凳子上,抽了口旱烟,娓娓道来。王屠夫死的当天,他媳妇刚好有事回了隔壁村的娘家。不过,根据村里的调查走访还是发现,其实当天王屠夫跟往常没有两样,天色一黑,他就收了门前的肉铺摊子,回家炒菜做饭。
之后,就是我撞见他尸体的时候了。
但村长觉得不是自杀是有原因的,王屠夫是死了,不过不仅仅是吊死那么简单,第一个原因是,包括我当初撞见的时候,王屠夫的脚下没有任何凳子,房梁那么高,他怎么把自己挂上去的?第二个,王屠夫不仅仅是吊死那么简单,因为他双瞳放大,死前应该受大极大的惊吓。
这第三个原因,王屠夫身上那些字,其实是一种符文,一种源于湘西赶尸用来贴在僵尸额头上的符文。又要烧灼王屠夫的灵魂,又要控制他的身体,可以说歹徒根本没有人性。
但真正排除他杀的,还是因为王屠夫的家里。他们检查过了,除了我和王屠夫的脚印之外别无他人,但结合第一条又不可能是自杀,所以,只能是被鬼收了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王屠夫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有可能就是村子里一直捣鬼的。只要我们知道它是谁,那就能顺藤摸瓜做掉它。”四爷爷断定道。
我们基本同意这个看法,不过,该怎么才能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谁?
“这件事目前就王屠夫看到过,所以,我们还得去问他了。”四爷道。
我一愣:“屠夫已经死了,怎么问?!!”
“回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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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看我留下您的语录,让我知道你们在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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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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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四爷爷说,王屠夫生性杀戮,手中杀气颇重,一般小鬼根本不敢近他的身。而之所以他是唯一一个看见那鬼的人,是因为王屠夫杀气太重,以至于那个鬼也被杀气破了原形,露了本体,所以这才被王屠夫给看到了。
至于回魂夜,那就是死后的第七天,俗称头七。
传说当天晚上,死者的魂魄会被四只鸡公蛇拉回死者居地。这鸡工蛇,蛇身,但长有四肢鸡爪,而头上也是头,是阴间负责拉送死者回魂的专门鬼吏,凡人不能看它,如果不小心看到了,要赶紧回避,因为鸡公蛇见了人会发出类似公鸡的叫声,鬼听着会被锁魂,人听了也后果严重。
具体是什么后果,四爷没说。
为了追查真相,我苦苦等了五天,终于在第七天晚上,老太爷他们行动了。我跟着他们一起去,老太爷本来不要我去,说我年纪轻轻的,见鬼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以我年轻,有文化,有头脑,没准可以帮到他们为理由死活要去,四爷爷最后点头同意了。
下午时分,我们三个人到了屠夫的家里,屠夫的媳妇已经被我们安排到了隔壁邻居家去住,回魂夜,家里亲人不能住在原地,否则鬼魂回来一来会伤到亲人,二来怕他们眷恋人间不肯走,俗话说人鬼疏途。
另外,回魂夜的鬼魂一般都较为凶猛,除回来看看之前留恋的东西外,更多的是抱着恨意而来。
所以,回魂夜最好还是躲出去比较妥当。
我们先是用石灰,将院子的路面上全部撒满,因为鬼我们是看不见的,所以石灰铺路,可以留下鬼魂的脚印。而我们也准备了许多的供品,香蜡、纸钱都准备好,这主要是等屠夫回来拿钱上路,根据习俗,我们用石灰圈了三个圈。
最中间的是屠夫的,两边的则是当天押守他回来的鬼吏,希望他们能对屠夫对加照顾。不过,中间的纸钱需要烧上很多,因为死者回魂后,会拿一部分钱上路,但由于挂念亲人,他们会剩下一部分留给亲人家用,所以,从古时到现在,回魂夜当天的蜡烛、纸钱总是燃烧一半,便这个原因。
由于回魂当天,又称回煞,所以当天的祭品我们只准备了蔬菜和水果,并未使用肉类。准备好这一切以后,屠夫媳妇给我们凉拌了点猪耳朵,我和四爷爷,老太爷三人端着小碗酒便开始喝起酒来。
屠夫媳妇早早的去隔壁邻居家避难了,他家就剩我们三个人,我们坐在屋檐下喝着酒,吞着花生米。我们的身后是王屠夫的住房,门敞开着,我们就在门前。身后的房间里,王屠夫当初上吊的地方,摆了个桌子,上面放了三只香,两只蜡烛,整个猪头正面朝门,我每次回头,都能看见那猪面正对着我。
桌子下前放着一个不要的破盆子,里面燃烧着一些纸钱。
屋子里哪个窗户似乎没关,风一吹,火盆里的灰烬在屋里打个转,飘了出来,落在我们的菜上。
四爷爷一笑:“王屠夫看来想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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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给死者亡魂烧纸钱,火越旺则代表其心情越佳,这是不变的传统。
老太爷无奈的摇摇头:“王屠夫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不找我们出气就算不错了,还和我们喝什么酒呢。”
我回头望了望身后,总是觉得,王屠夫还挂在那,双眼凸出,眼角流雪的看着我,不过,我并没有害怕,因为我知道我只是太印象深刻罢了。
“那即便他变了厉鬼,我们也得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我想他应该能理解吧?毕竟我们这也算是帮他找出杀人凶手啊。”四爷小喝了一口。
我点点头:“对啊,而且,王叔叔虽然平时凶巴巴的,但人是个好人。”
“是啊。不过,我看咱们也别报太大希望!”见我俩疑惑,他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忘了屠夫怎么死的?那身上画了符,脚下还被白蜡烛烤着啊。”
四爷点点头,我也被提醒了。我听四爷说过,这是一种巫术,身上的符文是用来禁锢屠夫的亡魂,不让其脱离尸体,形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局面,徘徊于三界之外,而脚下,白蜡烛属阴,用阴火烤之,给屠夫的亡魂形成一种类似地狱冥火烘烤的恐惧。
即便烧不死被禁锢在里面的屠夫孤魂,也足以吓得他根本不敢去地府报道,做个幽魂野鬼,无名无姓,无香无奉,自然也就无法转世轮回。
“如果屠夫没有去地府报道,而成了野鬼,那么就可能着了害他那只鬼的道。要知道一只新鬼,在没有香火俸禄的情况下,毫无法力,还不成了那鬼的盘中之餐。”四爷皱眉道。
我问四爷,如果屠夫的鬼魂被鬼吃掉会怎样,四爷只说了六个字,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我们架势是准备够了,但王屠夫今天晚上能不能回魂,却是让人猜不透的。
我们三个一直喝酒,也一直用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在等待。我们害怕见到王屠夫的鬼魂,可又不得不去见他的亡魂,希望他不要回来,可又渴望他必须回来。
在这种说不清楚的情绪下,我们等待了数个小时。直到十二点到的时候,屋子内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我们以为是屠夫回来了,却发现不过是晚间的一阵凉风而已。
凌晨一点,我们准备打道回府了。其实想想也是,王屠夫被那样折磨,早就吓破了胆,即便不被冥火烧死,也估计想着逃命去了,哪里还会相信地府?!
可就在我们埋头收拾四爷行头的时候,院子大门忽然嘎吱一声,无缘无故的便被打开,而屋子两旁的树也无风自动,而地面上的石灰,蓦然的出现五双脚的印记,一双人脚印,四双鸡爪印。四爷轻喝一声:“回魂了,快走!”
我们急忙往王屠夫的屋里跑去,在最中央的两侧,我们早准备好了道具。
最平常用的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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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因为人看不见鬼,想要见鬼,方法众多,擦牛眼泪,柳树水等等方法应有尽有,可因为回魂夜命及七煞,虎咬白关,当天怨气极重,这些方法都将失去效果。而唯一的办法是,在死者灵堂两侧摆上背篓,人钻进去,躲在里面。
其一是可以躲过鬼的视线,不被发现,其二,通过那些缝隙可以看清楚鬼的身影。这是因为背篓在农村是长期用来装各种草类,农村忙作一般较早,所以常年下来,背篓里能经常接碰到草里的晨露,而晨露,可是称为天水的。
久之,则背篓成灵,有天气保护,能不被煞鬼侵犯,亦能破鬼真身。
我躲在背篓里,压根没太敢睁眼看。屠夫死的太惨,我怕他的鬼魂也吓人。可是,四爷那边大喊一声关门,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然后从背篓里跳出来。
跳出来后我没管那么多,只管按事先安排好的,将房门一关,贴上四爷给我的符纸。
四爷大喝一声:“破地狱!”
我和老太爷赶紧将三清画面从墙壁上拉下来,而这时的四爷也手持桃木剑,在屋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提前放好的瓦片用桃木剑一一击破,嘴里一直念着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什么之类的话。看他在操作,我这才敢抬起头看屋里。
可屋里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地下石灰露出脚印,我一定觉得我们今天晚上白忙活了。
随着四爷年完,最后一剑猛的插在中门虎穴的位置,瓦片一碎,我终于人生第一次见了鬼。
王屠夫坐在一个很老式的单轮车上,两只似龙似蛇又似鸡的怪物拉着车,他脚上和手上都是铁链,双眼血红,眼袋发黑,无神的望着我们。
四爷见显身,连忙指示眼神,让我和老太爷赶紧烧纸钱,我们不敢怠慢,急忙往火盆里添纸添钱。而四爷也趁机赶紧冲着两个鸡蛇怪物道:“鬼差大人,我们无意冒险,只是因为我们有事需要跟王大明说上几句话,还请两位鬼差通融。”
我以为四爷吓傻了,没事跟两个怪物说什么话,哦不,鸡公蛇。
这俩玩意能听懂人话?!可接下来,我发现我自己大错特错,那俩蛇迟疑片刻,又望了望我们烧了满盆子的钱,石灰上慢慢出现几个字:“人鬼两界,应不干涉!”
四爷尴尬一笑,叫我们赶紧再烧点,等我们又烧了半盆子钱,他这才又笑道:“两位鬼差,我们也并不想这样,实在是因为王大明死的冤枉,而且他的死,也关系到我们全村人的安危,所以在下才斗胆麻烦两位鬼差!”
这一次,地上的石灰没有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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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不过,鬼差被我们买通,但王屠夫的情况却让我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四爷提前摆好了这破地狱的阵型,这是道家真阵,以神光法力来破彼岸之幽暗,使亡者猛然醒悟,放下执迷,从而超拔仙界,不再受地狱之苦。不过,四爷毕竟只是个算命的,阵法也只是三脚猫,道家不外传,他也是多年前跟一个得道高人学的皮毛,只能起到化解死者怨气的初期效果。
王屠夫利气稍逝,但毕竟回煞日,一双死眼死死狠瞪着我们,四爷爷虽然极力解释,可他就是死也不开口。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有两个鬼差在这,他一定非杀了我们不可。
最后,我们多烧了两盆钱后,两个鬼差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在地上留了一个字,之后便被带回去了。我终于相信,为什么咱们祖宗千年前就流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了,因为还真的行得通。
我们三个看着石灰上的字,一直没有摸清楚,王屠夫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字,是个水字。
谁是什么意思呢?他是想告诉我们,姓谁的害死他的?可想来想去,这村里可没有人家姓水啊。又或者,走的匆忙,这个字还没有写完?可我们实在想不到谁的姓名笔画里面有水。而且,这个水,到底是人是鬼,王屠夫也没有说清楚,这让我们该怎么办呢?!
“唯一能跟水扯上关系的,恐怕就是棒槌家孩子铁子淹死的事了,可铁子死在王屠夫之后,那应该就跟王屠夫说的这个没有联系啊。”老太爷道。
“难道,铁子那娃的死,跟屠夫死也有关系?屠夫是想让我们去查铁子的事?!”四爷猜测道。
我摇了摇头:“我看不像,我们把话说的很明白,王屠夫如果是四爷爷猜测的话,那他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吧?直接告诉我们答案不就得了?干嘛在未理清的事上再给我们一个没头绪的事?!”
我们三人无言,一时间也琢磨不出来这个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琢磨了许久,天色已经开始微亮,我们收拾了下东西,便各自回各自的家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水到底和最近这么多事有什么联系,我爷爷炸尸,王麻子回魂,王屠夫的死,水…好像都没有任何的联系啊?这个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程老师,您在忙呢?!”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柳走了进来,见我发呆,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挺美!
我连忙收回目光,回应一笑:“没有,想点事情,您下课了?!”
“恩,那边刚下课。”
“这群孩子虽然出生贫苦,但说实话,一个个都挺好学的。对了,还不知道李小姐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我笑道。
她摇摇头,倒了一杯茶,在我对面坐下:“我没有念过大学,只是在私塾先生那念过几年书,听说程老师是在外面念过大学的?!”
我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真了不起,大学生懂的应该很多吧?!”她笑道。
“就多读点书。”我尴尬笑笑,难道我会告诉你,我在大学都是浪费卫生纸吗?!
跟李柳闲聊了一会,我便回到教室上课。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琢磨王屠夫的水字到底是什么寓意,不过我撕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日子还是如同以往一样过着,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我才愕然发现,王屠夫说的,并不是水,因为他根本不识字,根本不会写字。
那天,下着闷闷的细雨,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了不人心惶惶,老村长还是把村里人着急到自家院子里开了一个简单的大会。
当然了,也没有说上一个什么,雨大的,民众也听不下去,没办法之下,老村长只得宣布散会,不过,村里马上要到收获季节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每家在收获季节的时候都需要往村公社交一定的粮食量。大人们忙着,小孩们那一天也只能暂时放学不上课。
而我,这个村子里唯一有文化的人,则干起了会计这份活。
村长负责称重,老村长则负责叫名,而我,就把叫到的名字和称出来的重量纪录在小本子之上。
村里一百多户人,尽管村民个个身强力壮,但毕竟是琐碎活,加上天工不作美。
到傍晚黄昏时分,天色渐暗,雨也越来越大,索性的是粮食都登记过了,而且也搬进了粮仓保存。老村长让村长在院子里用黑色塑料通膜搭了个临时棚子,拉了根电线吊了个电灯,村民们在里面围坐着唧唧喳喳,而我则和老村长忙碌着检查名单和纪录是否有错误。
“好了,诸位!”老村长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抬起头来看着众人:“我们这边统计已经完成了,今天这雨实在是有点大,诸位都辛苦了哈。不过,不要着急走,登记表做好了,每家每户都来签个字,把钱领了。”
以往,村里都是大家交公粮,然后村长安排人一起把粮食运到山外的城里卖了,所得的钱一部分填充村里的公库,一部分就私发给村民。不过今年丰收不错,但收获时天气连绵小雨。如果这时候运出去,粮食遇雨,那卖不出好价格。
可如果放在老村长家里,雨下到什么时候停,没个信,粮食不卖出去,村民闲话也容易多。所以我让老村长先把村里的钱拿出来,分给大家,然后再等时机,运粮出山。
这样一来安抚村民了,二来,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交给村里的干部自行买卖,趁好价格出手,以最大利益化。
不过,村里归村里,白纸黑字的程序还是要走,领了钱的,要来写名字。
第一个人顺利的签了,也去了村长那领走了钱。可第二个,事情就发生了,这个人也不是谁,正是我的好兄弟,棒槌。
也许收获的喜悦让他短暂忘记失去儿子的痛苦,他裂嘴嘿嘿一笑:“那个,老太爷,俺,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啊。”
老太爷一笑,正欲说话,村民就有人起哄了:“是啊,老太爷,这字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字啊。”
“哈哈哈哈!”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老太爷看我一脸疑惑,笑道:“咱村里没几个人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都是老实本份的庄稼人,这不……”
我明白的点点头,如果当年不是我爷爷一再坚持把我送到城外去读书,我想我现在也不可能读完大学。村里毕竟条件还是落后了许多,走出大山的又没几个人,无法形成有效的知识提升,别说大家了,就我们程家,除了我爷爷识字,其他人都是一窍不通。
“那,那就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按个手印吧!”说完,我指了指名单上的名字,棒槌嘿嘿一笑,按了一个手印。
我知道村民们大多文化程度不高,可结果却另我大吃一惊,这绝对不是部分村民,而几乎是每家每户都不懂这些东西。想来也是,我们这一年尚且当年有私塾先生教过几年识字,可我爸爸妈妈他们那一代,除了躲避战争,就是想办法填饱肚子,哪读过什么书?!
而村里,始终以我爸爸、爷爷他们那一代的人多。
所以,一百二十多户人家,最后居然仅有十家人签了名,其他都是按手印,而且,这十家人的名字写的那叫一个……反正我没认出来。
“这村里人真是,连个一二三的三这么简单的字也不会写。”我一边苦恼的摇头,一边将名单开始收起来。
村长笑了笑:“你这算什么啊,你没看过希奇的呢。”
“哦?!”
“去年的时候,王屠夫来签字,我让他写名字,他可不会写,我说那你写个你的王字就成,这王字总简单吧,可他愣是给我写了土字!”村长笑道。
我忍不住被逗笑。
村长继续道:“可惜屠夫死的早,不然的话,今年没准还能闹出个笑话!”
我又一笑,毕竟王字这么简单的字,他也能写错,那实在是忍人发笑,可我刚笑片刻,我就愣住了。既然王屠夫连王字这个自己的姓氏都不会写,他哪有可能写的出笔画更为复杂,且自己平常很少用的水字?!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了老村长,他也皱起眉头。
“难道,屠夫写的不是水字?!”
“一定是这样,走,找你四爷爷去!”
我和老太爷赶紧往四爷爷家里走去,也顾不得外面大雨连连,我俩一人批个蓑衣,想也不想的赶了过去。村长在身后喊了几声爸,老村长心里有事,压根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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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有可能不是水?那是什么字?!”四爷爷听完我们的描述,奇怪的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跟水相似的字也不多,会不会是冰或者永什么的?!”我猜测道。
老太爷摇摇头,马上拒绝道:“应该不是,王屠夫根本不认识字,如果他跟我们说的是凶手的信息,那么他自然也不认识凶手的姓名叫什么不是吗?!有可能是相同的读音!”
老太爷说的极有道理,但尽管我们同意这个观点,可一时间也找不到破解的答案。最后,我把王屠夫写下的字凭记忆描在纸上,我们三个人便开始看着字认真的观摩起来。
我们推过无数个想法,但都被一一否定,最后,我大叫一声:“王屠夫写的不是什么字,而是一个图,你们看,这个水字其实只是三条线而已,像不像我们平常画图的河?!”
“对,像!”
四爷爷也猛的点头:“难道他说的是姓何的?!”
但新的问题是,我们村里姓啥的都有,可姓何的,还真没有。
老太爷却忽然脸色一沉:“不对,村里有姓何的,只是……”
“只是什么?!”我看到老太爷脸色阴暗,眼里甚至有些恐惧。我在村里二十几年了,可还没见过老太爷什么时候眼里流出恐慌。
“只是,姓何的,两年前就死了!”四爷爷见老太爷不坑声,补充道。
“她来报仇了,她来报仇了!”老太爷脚下一软,坐在凳子上,手上直哆嗦。我不明白的看向四爷,四爷缓缓的向我道来了原委。
我离开村长去念大学的第一年,村里的刘光棍也跟着一起出了一次山。刘光棍长的很一般,甚至有些丑,而且身上有残疾,虽然人老实巴交,但身体的缺陷让他很难在村子或者隔村找到媳妇,一单就是四十好几。
不过,刘光棍出门只有一个星期便打道回来了,村民们也并不好奇,毕竟刘光棍身体残疾,农活都只能勉强做,自己养活自己,要城里打工,谁能要他。在村民的眼里,他们这样的农民要到大城市里,那毕竟得有非凡的本事。
这件事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关注,刘光棍也如往常一样生活着。只是,事情发生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里。那年,村里大雨,连绵不绝,村民们几乎不能出门,只能窝在家里,雨太大,庄稼的废物物无法燃烧,有钱的村民用蜂窝煤暂时代替,而王麻子,迫于生计,只能去大山里砍伐木头。
刘光棍约了几个村民趁着雨小的时候一起上山砍柴了。木头内部虽然有水份,但好好点着的话,还是可以燃烧,我们村子里一到雨季几乎都这样做。
只是他们一行人去山上之后便分开行动,约好傍晚时分在山腰集合。不过到了傍晚,前去的同伴却没有看到刘光棍的身影。之后,村民派了不少人一起上山寻找刘光棍,可把那座山都快翻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刘光棍。
就在村民们以为刘光棍砍柴失脚掉进悬崖,或者被豺狼吃掉了的时候,第二天天色刚亮,刘光棍回来了,不仅是一个人回来,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女的,长相甜美,嘴也会说。
村民们拿起刘光棍开玩笑,说上哪抢了个姑娘。刘光棍笑笑说,这是俺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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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没人会相信,这么漂亮的媳妇是刘光棍的,村民们的注意力也渐渐从刘光棍怎么回来的转移到刘光棍是怎么娶到这么个媳妇的。刘光棍倒没说太多,应付了几句之后便带着那女的回了家。村民们觉得,这或许是刘光棍的亲戚,刘光棍怎么可能娶到媳妇?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媳妇?!
可在村民们猜测四起的时候,没过两天,刘光棍和那女的结了婚,用真切的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这真的是他刘光棍的媳妇。
女的姓何,叫何花,刘光棍说是他砍柴的时候遇见的。何花说,她本来是来隔壁村投奔亲戚的,哪知道路上迷了路,还被毒蛇咬了一口,是刘光棍救的她,所以她要嫁给刘光棍。
大家虽然各有心事,有的依然不相信这件事,觉得何花有什么阴谋,可想想刘光棍家徒四壁,人家似乎也图不了他个啥。
十个月后,何花给刘麻子生了个儿子。刘麻子很高兴,请乡亲们吃了一顿。
可好景不长,有传言,这刘光棍的儿子不是亲生的,是何花跟村里的痞子刘天生的。刘麻子起初打死不相信,甚至听到谁说这事,一向脾气颇好的他还会当场雷霆大怒。村民们没办法,只能闭嘴不谈,可这大农村里的,除了看电视没有任何娱乐节目,这拉拉家常是唯一的乐趣,多多少少,还是风言风语。
说的多了,刘光棍也自然多少将信将疑了,有一次故意杀个回马枪,这一杀不要紧,刘光棍提刀砍人了。
当天刘光棍跟何花说好了要去隔村办事,还装模做样的收拾了不少东西打包,说要出去好些天。之后,刘光棍在外躲了半天,突然杀了回去。
一到门口,刘光棍就觉得事情不对头,平常不管有人没人,他家大门可从来不带门栓的。可今天,闩的死死的。他从后面矮墙翻了出去,结果推门进屋就看见痞子刘天在自己媳妇白嫩的身体上辛勤耕种。两人被刘光棍的突然回来吓的也是一惊,刘天拔腿就跑。
刘光棍腿不好使,也追不上,想要大声叫人又怕家丑外扬,于是只能关紧自家屋,在家里打媳妇。
本以为事情平息了,可哪里知道,这刘天不是什么好人,见事情败露,怕刘光棍暗中下黑手,于是四处在村里传言他和何花的那点事,说何花跟他情投意合,这刘光棍根本配不上何花,而且,刘光棍那活也不行,何花跟他也是逼不得已。
最后还说,要是他死了,一定是刘光棍干的。
他以为这样一说,刘光棍不敢动手,可哪知道,气疯了的刘光棍,还是动了手,当天夜里,拿起家里的菜刀将熟睡的刘天砍死,之后,刘光棍也自杀了。
何花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可在村里也是受尽了白眼,刘光棍那么老实的人,居然被这个女人给害了性命。
何花一个女人,养个孩子,及其不容易,村里人又不愿意帮助她,日子过的相当疾苦。倒是西村的放水员老陈,实在过意不去,悄悄帮她。
日子久了,两个人也暗自生情,渐渐逾越关系,发生了关系。
这件事一发生,村民们怒了,认定何花是个狐狸精,在村里乱搞关系,丈夫刘光棍死期不久,又和别的男人搭上,不守富道,而且接连害死男人,按照村里规矩,何花得浸猪笼。
当天晚上,何花被放进了猪笼里。
何花死前,哭的一踏糊涂,说当初她并不是背叛刘光棍,而是因为刘天趁刘光棍不在的时候,那天来强自己,还威胁自己如果敢喊的话,就马上跟村民说,他是奸夫。当时村里到处风言风语,她跟刘光棍的孩子是别人的,她没办法,只得听刘天的。
哪知道,被刘光棍回来撞见了。当天,她也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刘光棍,刘光棍气也消了不少,结果刘天在外风言风语,光棍晚上喝了酒,一时愤怒才做出出格的事。
至于老陈,她也是没办法,带着个孩子,本来就非常难,刘光棍死了什么也没留下,她一个女人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受尽村里人的白眼,老陈帮了她很多,她无以为报,只能出此下策,她求村民们放过她,说孩子还没断奶,她要一死,孩子没法活。
可村子里没人相信她的话,把她连同笼子,丢进了村旁的大池塘里。
我问那个孩子呢。
老太爷说,何花死了,孩子还没断奶,给他喂其他的奶,他根本不喝,没过多久,就饿死了,跟个皮包骨似的。
而老陈,在何花死后,被老太爷执行村规,打断一只手后,赶出了村子。
本以为事情解决了,可实际上自那以后,村里不太平了。
先是有人经过池塘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池塘里,混身是水,湿润的头发垂在脸前,看不清楚什么样。
后来,刘光棍家的房子,在半夜的时候,总传来婴儿大声啼哭,然后又有女人轻轻哼歌的声音,有时候,那女人又会轻轻的笑,有时又会哭得撕心裂肺。四爷曾经去查过,怨气太重,他没有办法制服。老太爷只好上山去请人。
而那个人来了之后,在刘光棍家埋了口棺材,并封了屋,告诫所有人,不得打开刘光棍家的门,否则,村中大乱。
自那以后,村子里恢复了太平,村民们也按照那高人的指示,从未踏进过刘家半步。
“可没想到,我们防来防去,结果还是出了大事!”老太爷无奈的摇摇头。
我正想说话,这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直能刺破我耳膜的女人笑声,四爷猛的站起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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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犹豫再三,四爷带着我和大叔公走出屋子,站在院子。外面一片漆黑,连风都没有,月亮独照头上,好象并没有太多的事发生。
我正想问,那玩意是不是打道回府的时候,四爷拿出一个罗盘,罗盘虽小,可上面各种乱七八糟的文字却多如牛毛,我也不清楚他究竟看了些啥,只知道他面色凝重:“二娃,你带着大叔公去池塘边,我去何家祖屋看看!”
我们分头行动,临前,柳四爷将一个布袋给我,警告我如果遇到危险,就打开这个布袋,如果没有危险,千万不要打开。然后,他
我还想问这到底是装的啥,四爷已经快步朝村中走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没办法,我们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
我永远不知道,今夜,注定不眠。
按照事先计划,我带着大叔公来到他家后院,从鸡棚里抓了一只大公鸡,再背上四爷给的一麻袋石头,然后朝着池塘方向走去。
我们刚离开村庄不多时,身后突然有女人哭喊嘶叫的声音,哭的透人心扉,引人发指,我能感觉到大叔公很害怕,紧靠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四爷临行前告诉我们,我们要一路抱着鸡走到池塘边,中间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千万别往后看,否则连命都不保。
见我和大叔公没有反映,身后的声音忽然由哭变笑,非常尖利,在郎郎夜空里飘荡回扬,时而像是很远,时而又像是在耳边。
身后寒风阵阵,前面之路风沙四起,我根本看不清楚路,如果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在一点前赶到池塘边,四爷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偏偏我也不太争气,我真的怕死了,大叔公使劲蹿了蹿我的手:“坚持住!”
我还没反映过来,大叔公一掌将我朝前推去,然后他整个人便回过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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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我只听见大叔公在后面惨叫连连,还一个劲的叫我别管他,他一把年纪了,活够了赶紧跑,按四爷爷计划行事,否则他死不冥目。
我不敢想太多,不管身上的背包有多重,手上的公鸡如何挣扎,提着气闭着眼就跑去。不知跑了多久,身后已经没了大叔公的声音。
“呼!”
我在池塘旁停了下来,往身后望了望,安静的夜晚树竹随风轻荡,暂时安全了。
按事先计划,我将麻袋打开,将里面四个拳头大的石狮子取了出来,在东南西北西脚各安一个,之后,将三个葫芦放在最中央。葫芦是三种材质,第一个是木葫芦,据说能化煞挡灾,破鬼戾气。
而其中,木葫芦其实是最没有用的,只不过上面涂了层金粉,四爷说,这就是拿来冒充紫金葫芦,让鬼以为是仙物,吓他的。
搞定这些之后,我在葫芦周围一边点上油灯,坐在最中央,开始朗读起四爷给我的经书。
我念的很小声,是因为怕这菩提咒将其他孤魂野鬼都激怒。
突然,我身边的蜡烛火苗不停的跳动,前方突然刮来一阵阴风,紧接着树木乱摆,风沙四起,一阵尖锐的笑声似近非远!
我朝前方望了望,娘的,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眼花?!
突然,身后一阵轻微水声,我赶紧的往身后池塘望去。
池塘的最中央,一个黑黑的,漂如丝的东西慢慢从水中浮出——是,是一个留着长法的脑袋。
紧接着,穿着蓝色衣服的上半身也跟着出来,之后,她不动了,留下下半身在水里。她身躯保持怪异的姿势,像是个木偶半蹲在水里,黑而乱的头发从头上垂到水里,看不清楚样子。
我心里一慌,闭着眼睛赶紧念咒,可因为太紧张,我的声音也不由的加大。
果然,我悲剧了,那女鬼完全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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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她猛的扭头过来,苍白而绿蓝的脸,血红的眼睛,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我吓得有些呆了。她突然猛的张嘴,脸上直接拉开一个口子,嚎啕又凄惨尖锐的声音从中发来,接着,她朝我慢慢爬来!
我以为我死定了,就在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间冒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尼码,臭女人,你是不是叫的太难听,把哪家孩子吓哭了?!不对,好象声音是从水里冒出来的?!
我等了片刻,见女鬼没冲上来,偷偷睁开了眼睛。
乖乖,那女人手里莫名多了一个婴儿,仿佛很疼惜,我甚至能听到空气中有一阵怪异的哼声。
可我看清楚那婴儿的样子时却感觉胃里翻滚,浮肿的巨人观,脸上完全变形,肠子顺着他的肚子拉的老长老长,身上还有一些发黄的液体。
我靠,这小孩怎么会是这样?!不过,我这人比较贱,越恶心的东西有时候越忍不住看,这一看不要紧,那小孩突然三百六十度扭过头,看着我,那恶心的浮肿巨人样,我当场就吐了出来。
可一吐,我却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河里的一对母子,难道就是当年被浸猪笼的何花?只是,这小娃……
是棒槌的孩子!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脑子理清楚了很多,那就是何花的孩子当年夭折,她转而迷惑棒槌的孩子跳入池塘之中,成为她孩子灵魂的替代品,以达母子团聚。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棒槌孩子当初为什么那么古怪。
村里的一系列死人,似乎也开始出现了端倪。
我虽然心里恶心和害怕,可口里的菩提咒一刻也没有缓过,而随着我的念声,婴儿身上的黄色液体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婴儿发出一阵怪异的痛呼声,女鬼猛的抬头,血淋淋的望着我。
“小子,停下来!”她对着我说了一句话,声音空荡的很,飘在空气里,不停的有尾音盘旋。
我差点被这声音给迷惑心智,好在口中的菩提咒似乎能让我精神集中。
“停下来!”见迷惑没有作用,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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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当然了,不是什么女人经期血都能泡的,如果方法不对,不仅不能驱鬼,还会招鬼。一般带有法力的红线,都是需求处=子的经期血来制作,而且,每个女人的经血一生只能浸泡三尺,多一分不行。如果是那些什么妇女的经血,很抱歉,不仅没有任何法力,还因为这东西的特殊阴性,隐鬼。
所以,有将女人带血内裤顶在头上,可以看见鬼的说法。
人是用双腿跑的,鬼,是用飞的。我一个凡人,怎么跑的过鬼?正跑着跑着,突然感觉好象自己飘起来了,抬头一望,一张苍白的脸就距离我眼前不超过五厘米,一脸阴森的望着我。
“我草!”我吓的喊了一声,再次掉头逃跑!
可刚转过头,那女鬼带着长得齐腰的散发就飘到我面前了。
“我……”完了完了,小爷我还是个处男,难道今天晚上就死在这吗?冤有头,债有主,我说你没事非缠着我干嘛啊,谁弄死你的,你找谁理论啊,我这还忙着呢。
见我这一番哭诉似乎有了效果,女鬼没有动静,我连忙赔偿一笑:“那个,你看,夜已深了,我还得回家烧开水,那,那个,我走了啊。”
女人永远不讲信用,我刚抬脚走,女鬼藤的就飞到我身上,抓着我的脖子,硬生生的抬起了我。
我感觉呼吸困难,双脚玩命的凌空乱踢。
“对了!”
我突然想到,四爷在临前送了我一个布口袋,说我生命有危的时候,就打开这个布袋。想到这,我用尽全力将身上的布袋打开,当时便感觉有无数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本来有些月亮的天空,也突然黑到了及至。
再接着,无法呼吸的窒息让我脑袋眩晕,完全没了知觉。
第十二章伏驼山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正躺在我奶奶的床上,院子里人声鼎沸,杂乱不已。
我看了看窗外,日光已经正午的模样,而院子里站了很多人,我穿好衣服,赶紧下了床。
一开门,我就愣住了,几乎村子里所有人都来了,把我家围着是水泄不通,众人你一句我语,让我家嘈杂无比,我刚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耳朵和脑袋嗡嗡响,烦躁不已。
“二娃子出来了,二娃子出来了。”不知道是谁,看见了我,他这么一喊,顿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我特么的一愣,完全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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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她这大嘴一张,一股黑风便冲我袭吹而来,我只感觉到一股恶臭扑天,脚下的油灯也完全熄灭。
四爷说过,这三个灯是长生灯,能形成法光保护阵中人,如果灯灭,则阵法也破。至于那什么石狮子,葫芦……他说,那只是他风水里替人架设破灾的宝物,对厉鬼根本没有用处。
不过,四爷说了,我肯定收服不了这女鬼,我主要是来池塘边扰她尸体,拖延她的时间,而四爷去她家里破坏她的装魂棺材。
我赶忙用打火机将油灯重新点着,之后,我将事先准备好的公鸡放在地上,然后捏着嗓子,我学起鸡打鸣!
“咯咯!咯咯!”
尝试了许久,公鸡被我逗的不行,终于提开嗓子,咯咯一声就吼出了口。我认准时机,从背上抽出砍刀,一刀砍在鸡冠上,然后将鸡冠上的鲜血涂在我的额头,最后,一根鸡毛粘上。
鬼怕鸡血,尤其是刚刚打过鸣的雄鸡,那是至阳之物,百鬼莫侵。
“来啊,来啊。!”我看女鬼有些忌惮的后退,胆子也大了起来,挑衅道。
女鬼一退,眉头紧锁。
“草,让你危害人,来,坐下,老子我跟你讲讲道理!”我心里一得意,反正拖延时间嘛,无所谓的。
女鬼又退了一步,疑惑的望着我。
“哼哼,再不过来我打你PP啊。”唉,当时心里别提多爽了,从来都是人怕鬼,可有一天鬼怕你,那种感觉,很多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现在,小爷就做了,这真的是人上人的感觉啊。
但是……
女鬼迟疑片刻,突然将手往脸上一拉,我只看见她的脸皮就这么被生生的撕下来,漏出血红红的肉……
尼码,我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被吓的不轻!
我不知道的是,我这一吓,人体三火也就微弱,头上的鸡血光芒暗淡,也就趁这一瞬间,她直接将她手中那个流着浓液的婴儿扔了过来。我当时他么的吓得有点傻了,下意识的就伸出双手去接。
然后,看着手中流着粘粘黄色液体,一身巨人观的孩子,我当初就吐了那孩子一脸,然后扔掉就开跑。
其实我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公鸡血能起到打鬼作用,但我没有法力,无法发挥其作用,所以只能靠体内三把阳火支持鸡血护身,我太得涩,大意了一点,让鬼给吓灭了三把火,所以……
我撒丫子就往村里跑,也不管身后那女鬼追的有多凶,我一边跑一边从包里摸出两条红线。
这是用女人经期血泡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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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二娃子,你没事吧?!”老村长望着我,一脸担忧的道。
“我,我好象没什么事。”我自我感觉了一下,好象真没啥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这个是给你的。”老村长说完,将一份信交给了我,他说,这是四爷爷留下来给我的。
我将信拆开一看,顿时有些害怕。整封信的文字全部是用血所写的,而且行文匆忙,能感觉到像是四爷急着写完。
信的大致内容是说,何花住的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的震尸棺被人放了很多铁金属。棺材属木,本身接引土,能木生土,强大震尸棺的威力。但不知是何人在棺材下放入金属,导致金克木,而土又生金,将震尸棺的威力完全破坏。
他赶到这里的时候,遭遇到女鬼的袭击,已经命不久矣,这是他开启法阵防御时,留下最后时间交给我的信。
四爷在信后提到,要我去一个地方,寻找那位高人,否则,茅山村会覆灭。
“是哪?!”老村长紧张的问道。这关系到全村两百多人的姓名,非常重大。
“伏驼山!”我愣了一句。
伏驼山在村外二十多里的群山之中,当年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这茅山村周围其实还有很多的村庄,但日人不知道怎么拐进这大山之中,杀烧抢夺,无数人死在大山之中,后来,红军及时赶到,在伏驼山上与日人展开激烈交锋。
三天后,红军夺得胜利,但伏驼山已经血流成河,上万的士兵和数千百姓战死伏驼山,那里怨气极重,常年闹鬼。后来,有一位高人路过于此,在伏驼山斩妖除鬼,以十二个石敢当压冤魂,后又在山上建了座庙,取名伏驼庙,内设二郎神君披靡伏驼。
不过,我们附近的人还是不敢去那。
虽然伏驼山的鬼魂被压,无法出来害人,但那里毕竟是阴地。再加上,我们村离那还有二十里地呢,在山里的二十里米,那可不是简单的二十里地,因为山路是弯曲的,而我们的二十里只是直线距离。
古语说的好,山与那山只是十米之隔,可你真要走过去的话,也许能走一天。
这就是山里的悲剧所在。
好吧,在他们的强烈要求马上出发下,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收拾好行李,在棒槌的陪同下一起往伏驼山赶去。据说二郎庙里住了个道士,法力高强。
一路上,我找棒槌了解了下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棒槌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大早起来就听说四爷死在了何花的家里。等他赶去的时候,四爷的尸体都已经发硬了,身上全是伤痕,脸也发青,死状很凄惨。
我问他大叔公呢,他说也死了。
死在村外,脑袋都没有了,像是被什么野兽给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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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我心里有些发痛,大叔公为了保护我,一大把年纪了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心里不由的伤心,暗暗发誓,无论伏驼山的路有多难走,我今天都得去,我要给四爷和大叔公报仇。
“可惜的是,我走的匆忙,连给大叔公和四爷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我叹息一声。
“回头在拜吧,你诚意到了就行。再说,我跟你也是为了全村人着想啊,这是大事,是正事,我想大叔公和四爷泉下有水的话,也会支持和理解的。”
“泉下有知,谢谢!”
“还不他妈一个意思,草!”棒槌红着脸尴尬道。
“好好好好,一个意思,一个意思!”我郁闷的点点头,突然又好奇的问道:“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早上程妈去池塘打水,看见你躺在地上,就把你弄回来了呗。”
“哦,好吧!”我点点头,又问道:“今天村里人都跑我家干嘛?四爷和大叔公刚死,不应该去拜拜吗?跑我家凑什么热闹?!”我虽然知道自己很帅,但我还不至于帅到全村人都关怀我到底出了什么事的程度,不过,也快了。
“四爷写了两封信,这还有封,诺,给你!”棒槌递上了一封信,我不犹豫的接过来看着。
信上说,如果二娃子,也就是我,还活这回来的话,那么就证明我已经用了他的布袋。那个布袋其实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仙器,法宝,也不是电视里看的锦囊妙计,其实就是四爷年轻时候出去闯荡,有一次无意遇上了半同行——道士。
他跟着人家去抓了几次鬼,有一次,那个道士一口气用袋子抓了十七个鬼,之后两人为了庆祝喝起了酒,道士最后喝多了,将这个乾坤布袋遗落在酒馆。
四爷拿着袋子等了几天,也没见道士回来找,想着估计那道士抓鬼烦多,那么多袋子哪能忘记丢了一个?!估计人家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也索性将这个袋子给带了回来。
所以,也就是我昨天晚上打开袋子,放出了里面的鬼,而这些鬼纠缠住了那个女鬼,我才得以脱险。
我靠,怪不得四爷死活让我不要轻易打开布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好在我听话,不然特么被袋子里的鬼给搞死,我真是上哪喊冤去?!
“喂,去伏驼山那么远,你非得拉着我干嘛,我靠?”棒槌走在前头,挠着脑袋郁闷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四爷给我信里就这么交代的,说最近这么不太平,把你带上是必然的。”
“啊?真的吗?”棒槌突然转过头兴奋的看着我:“为什么必须带上我?难道,难道是因为我太霸气了?!”
我苦苦摇摇头:“四爷信里说,因为全村就你腿毛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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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我……”棒槌气得老脸一红,半天没反映过来,看着他那憋样,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口。
其实我没有跟棒槌开玩笑,四爷真的说,要去的这条路上,必须带上棒槌,否则我将非常危险。因为棒槌身上腿毛多,腿毛这玩意,其实很多时候是可以驱邪的,能挡煞气,所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另外一个原因,棒槌头脑简单,四肢却异常发达,简直是干苦力活的不二人选。
这一路下来,开山开路都是他在干,我倒确实省了不少力。
山里很安静,除了我俩的脚步声在回荡,就是树林里一些鸟兽的叫声,我和棒槌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直朝目的地而去。
我们走了一下午,行程比预想中既顺利又复杂。顺利的是,这一路来并没有出什么事,复杂的是,路简直太难走了。
夜里九点多,我们翻过了绵绵大山,到了伏驼山的脚下,再需要两个小时,我们就能顺利登顶,到达二朗庙了。
我和棒槌相视一笑,快步朝山上爬去。虽然已经进入夜晚,我们还没吃东西,但想着马上就快到目的地,心中那份激动还是掩盖了饥饿。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经到了山腰。这时候,我和胖子又乐了。在山腰这,有一处非常大的平地,这坐落着一个村庄,虽然九点多了,但村子依然灯火通明,路上,还有不少的人摆着摊呢。
我本想直接路过这里,可棒槌这吃货死活说,反正马上就要到山上了,咱吃点东西再走。我想这山上就孤庙一个,我们到那能不能吃到东西也确实是个问题。倒不如在这吃了东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那确实要好上许多啊。
“真想吃?”
“废话,老子都快饿死了。”棒槌笑骂一句,于是我们俩便朝村里走去。
我们两人随便找了家地摊小饭铺,我要了一个碗油饭,棒槌要了两碗面。我笑骂道:“你也不怕撑死你?”
“靠,走了一天的山路,我都快累死了,能不吃点东西嘛!”
“还累死了,别这么矫情,到哪一天我看你吃死人饭你才感觉舒服!”
“死人饭可不好吃!”正在我俩说着话的时候,老板已经将饭端了过来,冲着我轻轻一笑。
“就是嘛,还是老板说的有道理!”棒槌见有人帮他,也乐得屁颠。
“行了行了,看把你乐得,赶紧吃,吃完了咱还得赶路!”我催促了他一句之后,便将饭碗端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就干了大半碗。
我突然停下动作,皱起了眉头,饭还是那个饭,不过油油的,而且凉凉的,最重要的是,有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我一时间讲不上来。
我抬头望向老板,才恍然发现,老板一直在他的店铺周围飘着在锅里下面!
我忽然记起这股熟悉的味道,是,是纸钱烧尽的味道。我连忙将碗往桌子上一扣,果然,两枚硬币从碗底漏了出来。
我在趴在桌子底上一看,顿时从脚凉到了头上,一个破烂的竹簸箕,就在我脚下不远。这也就是说,我真的吃的是死人饭。
在乡下,有个规矩,每到逢年过节,就得给这外面的鬼烧些纸钱,然后呈上碗死人饭,饭上要下有铜币,上有纸钱,这也叫送鬼!
意图就是让这些孤魂野鬼吃了饭,拿了钱,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就要将他们盖在簸箕里。
我哇的一声想将饭吐出来,甚至去扣喉咙,可是,完全没有效果。
我能明显察觉到嘴里那股浓烈的纸钱焚烧味,就连我打个饱嗝,那气也满是那味。
我靠!
我猛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夺过棒槌的一只手,猛的就咬了他一口中指,然后将带血的指口对着那老板,口中大喝道:“我们是山上庙里下来的,你们还不快滚?!”
老板转头望着,阴森森的冲我一笑,胖子这边一边嘴里还塞满面,一边脸上又因为疼痛扭曲着。
“开个玩笑!”老板阴森森的冲我一笑,我正欲说话,顿时周遭便卷起一阵大风,风里夹沙,让我们俩根本睁不开眼睛。
棒槌一把把我搂住,怕我被风吹走似的。
我俩在那躲了快十几秒钟,那股怪风才消失干净,我从棒槌的胳膊里挣脱出来,睁眼一看却顿时傻了眼。
棒槌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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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我们面前根本没有什么村落,有的,只是一座又一座无名的坟墓,夜风吹落,刮起地上的树叶飘散,而我面前的桌子也仅仅是个土包,上面放着的白碗,饭已经被吃掉了一半,没错,那就是我吃的。
而棒槌嘴里,也根本不是什么面条,满嘴的泥土和蚯蚓……
我俩互相一望,顿时哇的一声吐在地上。棒槌说我运气好,只是吃了点死人饭,他就恶心了,把泥鳅都给吞进了肚子里。
我反击道:你他吗起码吃的还是有营养蛋白的肉呢,老子呢,吃的是凉饭,干的是纸灰。
棒槌说,要不我哪换换?!
我说难道你觉得这玩意非再吃一遍?!
我连忙拽着这家伙四处张望,另我们稍感心安的是,那些鬼并没有打算出来搞我们的意思,我想也许是我刚才装模做样吓到了他们,又或者他们只是纯心来搞搞我们,并无其他恶意。
但我永远没有想到的是,这山坡鬼镇,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而这个谜题,直到我到达山顶的二郎庙才逐渐解了。
我和棒槌一路上都急急赶路,根本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看见什么东西,等我二人气喘吁吁的到达二郎庙的时候,早已经进入了夜半十二点。
半夜十二点,隶属于整日之中最为阴邪的时间,那时候天地阳气龟缩,而阴气强盛,加之天上月轮属阴,于是,便成了一天之中最为凶邪的。
门前的二郎庙,仅仅靠着两根红色油漆的柱子勉强支撑着,屋顶的瓦片已经残破,大门的牌匾歪歪邪邪,上面还挂着许多零碎的布条。
二郎庙没有大门,如果不是视线不好,我们都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地上铺满了各种干草杂物,不过七零八落的,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我靠,这么阴森,不会是个鬼屋吧?!”棒槌耸了耸我的肩,小声在我耳边道。
我吞了口口水,二郎庙虽然是个神庙,但眼前这个跟他妈鬼屋没有区别,阴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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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走吧,你看这附近不停的呜呜叫,我……”
“别怕,那是风声,这山顶有挡风口!!”我白了一眼已经趴在我背上的棒槌,心里无语的很,这他吗还是跟着出来保护我的,谁保护谁呢?!
“哦!”棒槌顺势从我背上下来,但依然拿手拉着我的手,警惕又害怕的扫视着四周,生怕出来个什么东西。
既然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吧?而且,我并不认为在荒郊野外露宿撞鬼的纪律会比住这山庙里小,况且,山里豺狼野豹也是一种威胁。
我望了望棒槌,棒槌冲我摇头。我无奈一笑:“不然怎么着?山上晚上很冷,咱们即便在庙里见鬼也总比在外面冻死的好吧?或者,你觉得咱们下山这么长的路,不遇点什么?!”
棒槌听我这么一说,总算同意了我的决定。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慢慢的走进庙里。脚踩在地上,那些干草便发出滋滋的声音。
“我草,不会真有鬼吧……”棒槌在我身后小声的念叨道,其实并不是他胆小,他在我接触这么多年来,胆子算大的。不过,他毕竟没见过鬼,刚才在山腰第一次遇见,虽说脑筋慢当时没多怕,可现在他转过弯来了,那种后怕的劲,其实是最深的。
我没有理他,屏住呼吸,轻轻的往里走去。
“嘎吱!”
当我俩刚到庙的中堂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怪响,紧接着外面刮起呼呼的大风。没等我俩反映过来,大雨即刻倾盆而下。
“我靠,这还不是有鬼?二娃,咱走吧?!”
我还没说话,庙外已经风云色变,我从未见过如此迅速的变天,因为雨刚下片刻,天空已经天雷滚滚,轰鸣已至。
轰隆!
一声闷雷,带着闪电从天而霹,电光之间,我不禁意的回头,身后的佛相在那一瞬间被我清晰看到。
异于常规的泥像,蓝色的身躯,血红的肌肤,而他的双手,也呈现怪异式的攥拳头,双膝跪地。而他的眼睛,居然一样流着血,而且,他的眼睛流得很多,从身体顺到神台,从神台流到地上,被杂草覆盖。
棒槌也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身后的异象。
电光闪过,夜,恢复漆黑。
但庙中我们两个人的心里却起了巨大的波澜,我们急忙的想要往屋外跑。
可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杂乱的草声,借着那微弱的外光,我勉强看到,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在微微蹿动。
不会又是鬼吧?!
我和棒槌吓了一跳,棒槌差点就挂在我身上了。我寻思我自己这是有多倒霉?身上是带有吸附鬼的磁铁还是怎么了?上哪都撞鬼,要不要这么怪?!
可就在我寻思的这瞬间,角落里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你们是谁?!”
我还没答话,棒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鬼爷爷啊,我错了,我们只是路过的普通人,无意冒犯到您的地盘,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我没理棒槌,望着角落,皱起了眉头:“你是人还是鬼?!”
“人死化鬼,鬼生亦人,有什么区别吗?!”角落里,他笑了笑,也就这一声笑声,我几乎可以肯定,绝对是个人,因为鬼根本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是人?!”棒槌愣了一下,仰头望着我,见我点头,他猛的就站了起来,摆着四肢五体的摇晃:“我草,是哪个兔崽子啊,吓死你爹我了。”
我瞪了眼棒槌,因为我感觉那人似乎不简单。
角落的人慢慢的站了起来,朝我们走进,借着外面的雷光电闪,我也总算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五尺的身高,佝偻的身躯,残缺破烂的大棉袄子,还有一双草鞋,如果不是他双眼颇有些精神,我都怀疑他在这风雨夜晚会不会冻出个毛病来。他望了我一眼,顿了顿怀疑道:“你们跑这山顶上干嘛?这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
棒槌想回答,被我一把摁了下来,刚才吓得都谎称路过的了,难过人家怀疑我们,我一笑,回答道:“不瞒大爷您说,其实我们是来这山上找毛道长的。”
“毛道长?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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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我见他回答中,眼神里扫过一丝慌忙,再细细一想,这大荒山的,连个鬼都没有,不,除了鬼什么都没有,四爷爷说毛道长就在这庙里,所以眼前这老头不是毛道长我都不相信,加之他刚才的慌张,我肯定的道:“我想您就是毛道长吧。”
“我不是!”他别过头去,模样有些生硬。
“哎呀,废话那么多干啥,老头,我说你演技也太烂了啊,这伏驼山我们一路走来除了见鬼外没有看见一个人,除了毛道长敢住在这外,谁敢?!”棒槌叫道。
我点点头,尼码棒槌这么二的人都猜到了,你还装啥。
“我真不是,你们找错人了。你们说的毛道长,几年前就去世了!”他摇摇头。
我正想说话,棒槌却不干了,一挽袖子,提着拳头就将老大爷给举了起来,棒槌脸上丝毫不客气:“老东西,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得我今天揍你?!”
“棒槌,放手!我们是有事求毛道长,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我骂了一句棒槌,然后将大爷扶好坐好,我这才慢慢道来事情的原委。
老头听了,想了许久,长出了一口气:“是,我是毛龙虎,这一点不假,不过,我想我帮不了你们这个忙。”
“为什么?”我问道
“没有为什么!”他摇头。
“哎哟,我草,你别以为你是道长我就不敢打你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跟你说,茅山村几百条人命可都等着你救呢,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棒槌做势又要打。
我也连忙一脸乞求的望着他。
他看眼棒槌,又看眼我,显然有点受不了我们这种黑白脸的攻势,脸上写满了苦恼:“唉,好吧好吧,我跟你们直说了吧,我并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而是我们没有办法帮你们啊。”
“为什么?!”我跟棒槌齐声道。
他沉寂片刻后,娓娓向我们道来。
几十年前,他的师傅耗费百年精血,建立二朗庙,封印伏驼山,并常年驻此念经摆法超度亡魂。
不久后,师傅去世,他按照师傅遗愿不出伏山,镇守于此,但一次山下人的求救让他破了例。也就这一次例,让他尝到了被人崇拜的那种自豪,他开始游各处,一时风光无限,斩妖除魔深得民心,但当年血气方刚,他也想做出一番事业,适逢那几年政策转城,他也跟着入了城,想光扬门派。
不久,他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姑娘,但城里的消费让他很难维持,于是,他找了一位非常有钱老板,鬼迷心窍,急于求财的他给老板看了相,并告诉老板,他的儿子天犯煞星,必定克死全家,必须将其子处死,否则家道中落,从此不崛。
但当时利益熏了心,爱情盲了眼,他算漏了一件事。虽然从面相,格局,以及有钱老板夫妻的面相来看,确实如他所言。但他忽略了老板父亲的存在,而老板父亲天命奇硬,与其孙子虽然天命相冲,但以物化物,也就没有了问题。
最后,他遭遇到有钱老板的驱逐,丢了在城里生存的机会,也就没有了他跟心爱姑娘的后面故事。
再后来,他回到农村,但遭遇人生打击的他一蹶不振,精神恍惚,不仅到处出错,而且更是在帮人清鬼的时候打了马虎眼,留了一只祸根,导致人家家庭遭遇鬼的报复,一家三口全部惨死。
这一系列的行为,都让世人认为迷信害死人,而他的师门牌匾也在当时的反封建迷信当中被销毁。
之后,他躲在了这伏驼山上。
他深知,如果不是自己不遵守师傅遗言的话,就不会做出这些损坏师门,祸害百姓的事,于是,他在师傅坟前发誓,永远不再踏出这里半步。
“当初也是因为一时疏忽而已,毛道长,古语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如今,茅山村正需要你的帮助啊。”
他看了一眼我:“茅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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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是啊,有,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道。
他掐指一算,又从神像的桌台底下抽出一个很奇怪的罗盘,
好半天,还在我和棒槌的身上看来看去。最后,他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我告诉了他的出生年月,结果他一运算,就皱起了眉头:“天干10地支2,俗有八阴乃是全阴人,但你很奇怪,你是七阴九阴。”
“七阴九阴,这啥玩意?!”
“七阴九阴,百年难得一遇,需闰双阴月。我问你,你今年可满二十四?”
我点点头。
他掐指又一算:“你最近是不是时常遇鬼?!”
我又点了点头。
棒槌补充道:“就刚才来找你,还在山上遇见了一群鬼,还给我们吃了死人饭,我说怎么这么倒霉,原来都是二娃子你害的,我草。”
“吃了死人饭?!”毛道长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也奇怪,那群鬼只是让我们吃了死人饭,捉弄我们而已,似乎没有其他什么恶意。”
毛道长不屑的道:“吃死人饭还不是恶意是什么?吃了死人饭,从此就算阴人了,以后就得靠鬼吃饭,也就是说,你这一辈子,恐怕都和鬼脱不开关系,加之你属特殊阴人,恐怕极其不利!”
我一愣,显然被吓得不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不活了,真的。
“看来此事并非是个偶然,我想是早有人想要报复你了,你且说说,你们茅山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时候哪还敢啊,赶紧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毛道长,希望毛道长能找到解救的办法。
听完我的叙述之后,毛道长摇摇头:“看来,不仅仅是女鬼那么简单。我说最近神像流血,原来是有大事发生。”
“毛道长,您答应帮我们了?!”
“算是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您说!”
“你做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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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毛道长说,我如果不做道士这行的话,恐怕常年与鬼打交道,不被鬼弄死,也会被邪气侵害而死。做了道士就不一样了,有法力护身,不仅百鬼不侵,而且斩妖除魔,功德无量。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答应他的威胁。茅山村那么多人,我不想他们白白牺牲。
“那我不用顶着个道士袍什么的吧?可以娶老婆不?”我弱弱的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茅山道术,只是讲究捉鬼除妖,这结婚不结婚那是个人自由!”
我点点头,勉强答应了下来。我本来想把这家伙忽悠下山,拯救茅山村之后就跟他打哈哈的,哪知道这个老人贼精灵,死活让我行完李,拜完师,没办法,我只能屈服在他的威下,三跪九拜后,认了这么个师傅。
我们晚上在庙里勉强过了一夜,第二天天色一亮,三个人就下山了。下山前,老东西在神坛下翻了很久,最后从草堆里拽出个红色大木箱,他将木箱打开,里面没有我想像中的各种道具,只有一把桃木剑。
他说,这是祖传的。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从黎明走到下午时分,总算到了村子前方的山头上。老东西一把将我们拦住,不住的摇头叹息:“乌云盖顶,尸气冲天!”
“老东西,那我们怎么办?!”我问道。
“怎么办?!”他哼哼一笑:“什么也不干,先回你家睡觉去!”
这老不死的,先前说的这么吓人,现在……我靠,你等等我。
回头茅山村,我父母非常热情的招待了老东西,又是杀鸡又是杀鸭,摆了满满一桌子,棒槌也留在我家吃饭。这两天在上山下山都没吃个饱,我和棒槌也是饿坏了,可没想到,毛老东西动作麻利,一眨眼的功夫,将桌上一扫而空。
我和棒槌愣呆了,尼码,我们两兄弟半口酒都还没喝下啊。老东西满意的拍了拍肚子,擦擦嘴上的肥油,打了个饱隔:“味道还不错,我,我先去睡觉了!”然后,这老东西完全不顾我的哀求,径直的往我奶奶房里走去。
那房子可是我的房间,他睡那,我睡哪?我这么大个人,总不可能跟我爸和奶奶他们挤吧?!
郁闷归郁闷,填饱肚子再说,我妈又提我俩炒了两个菜,就着花生米,我和棒槌边吃边聊起来。
在聊的过程里,我妈无意说道棒槌好福气,娶了那么个漂亮的媳妇,我爸却瞪我妈,叫我妈闭嘴,毕竟棒槌孩子没了,这时候提什么福气,不是找抽吗?!棒槌脑子直,没有想那么多,而我,脑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棒槌老婆会不会是鬼?!
毕竟当天晚上,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和四爷的调虎离山计被攻破,而且出了两个女鬼同时攻击我们。如果说何花是其中一只,那么村里必然潜伏有另外一只,这另一只是谁,我觉得最有嫌疑的,可能就是棒槌的媳妇了。
毕竟她行为古怪,而且我也一直没想明白,她怎么会看上棒槌。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因为我很快就反映过来,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始终是铁蛋他娘,她再毒,也不至于把自己儿子活活淹死吧?!
酒足饭饱,棒槌回了家,我们家也收拾一番。临睡前,我和爸聊了几句,我爸说,这两天还算太平,村里没死过人,就是晚上闹腾的慌。一到晚上,整个村子里全是女鬼的哭声,那声音简直能把人渗死。
我爸问我那道士靠谱不,明天能出来治鬼不,我只能勉强笑笑,让我爸安心,事情会有解决办法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老东西到底靠不靠谱,反正明天一切见分晓,我回到奶奶的屋里,靠着地上打了个地铺,睡了一夜。
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真管用,还是纯属凑巧,这一夜没有发生任何事,是茅山村难得平静的一夜,我也正二八经的彻底睡了个舒服。
早上老东西起来出门了,我收拾了下自己,也赶紧村里去找他。我本以为这家伙会去事发现场看看什么的,结果却发现这老不死的坐在村子中央的大石头上,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一脸贱笑的盯着来往的女人看。
我拽了他一把,怒道:“老不死的,我叫你来这是来捉鬼的,你干啥呢。”
他不屑的笑了笑:“着急个什么,我好不容易下个山,还不让我玩玩!”
“玩什么玩,茅山村都快被搞死了,你还有心情玩,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不急,不急!”他笑着站了起来,晃悠着离开了。我本以为这家伙被我这么一说,能够稍微注意点,结果哪里知道他娘的他不过是挪了个地方看妞,我气结,丢下他,径直的回了屋子。
下午,李柳来了我家,我妈当时那热情劲头,就跟对媳妇似的,招三喝五,一脸微笑,招呼我赶紧出来。
我从屋里出来,冲她笑了笑:“李老师,有事吗?!”
“没有,我就听说你回来了,正好下午没有课,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谢谢!”
“你还好吧?”
“一切安好,你呢!学校里的那群孩子很调皮,你一个人,应该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自从茅山村出事,孩子们这几天也挺安静,所以我才能放心的来看看你嘛!”
“谢谢,谢谢!”我轻轻一笑,心里还是挺温暖的。我妈见我俩这样,笑着催促我们进屋里说,那笑的模样,实在让我对她改变了一直以来的慈母形象,因为他就像个奸商似的。
我们进了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过,我们彼此也不缺乏话题,毕竟都是读书人,所以可以聊的有很多。但也因为都是读书人,所以都有必要的矜持,一时间也聊得并不放开。
李柳本来准备想走,我妈死活不让人家走,非要人家留下来吃晚饭,然后趁人家不注意,就开始去杀鸡了。
我对李柳说,我妈好客,你也难得来一次,就留下来吃饭吧。李柳点点头,答应了,挽起袖子就去帮我妈烧开水烫鸡毛了。从她露出来的手来看,白白嫩嫩的,其实李柳挺漂亮,这是事实。
两个女人在外忙着,我闲着无聊,坐在屋里,随手在奶奶衣柜里找了本书。农村的衣柜,是那种长方形的,并不高,更像个行李箱。我知道奶奶和爷爷经常把一些什么书啊什么都放在这柜子里。
我回来手机只能当单机,电视我又不爱看,所以只能翻翻书。
衣柜里东西其实还挺多的,我大概看了下,都是些什么包治百病小偏方啊、农历啊、还有什么生肖属性这些黄皮子书。压在箱子底的,是一册黄纸,如果不是我无意扫过看见上面依稀有族谱两字,我估计直接就忽略他了。
我拿起它,勉强看了下,上面布满了灰尘以及纸屑,上面的字被人多次描过,但即便如此,依然有些看不清楚。我大致看了一下,上至了往前十代,不过其中第七代人的名字太模糊,让人难以看清。
我将它放回箱底,还是拿起了其中一本最让我注意的书。
那就是生肖属相和面相鬼理之说。
我想这玩意应该跟我所遇到的事差不多,但我毕竟闲得无聊。
因为是七八十年代的书,除了不太正规的生肖、属相什么的,还添加了许多的小命理啊,看相啊,还有些八卦玄学小知识,不过,跟俺都没有关系。
我看着看着,其实也入了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爸突然在院坝里大喊大叫:“李老师,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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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草未眠 2018-12-27 10:56:07
还是有点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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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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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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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楼
继续讲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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