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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南巢 一段宁氏传人的江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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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南巢 一段宁氏传人的江湖往事

青衫醉人离
1楼
1
十五岁的宁空寺被师傅亲手杀掉了。
因为宁氏传人,必须先死而后生,只有经历过死亡的痛苦,才能明白生命的意义。
年幼的宁空寺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自小被师傅收养的宁空寺成了宁氏唯一的继承人。
这方世界是残缺,必然导致奇人异事的频现。
有吸血易容的药氏,有替人算阴卦的无名氏,有以血脉为线缝合尸身的吴氏……
而宁氏是替人调换肉身的。
宁氏技法世所罕见,若不是熟练到极致,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身份的。
宁氏最强技法,宁空寺是见过的。
师傅的手指,就像一杆画笔,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人分为两半而不死,断口处光滑润泽,看不见一丝血迹,指尖所过之处,一抹白晕扩散。
宁空寺也曾见过师傅反手间就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变成了年轻壮汉,也曾在匪徒屠戮过的村庄中,将那些四分五裂的尸身一一复活。
行走间替人正骨接臂,坐卧间使人起死回生。
只要师傅的指尖泛着白晕,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宁空寺也曾问过师傅,这宁氏技法为何独具一格。
可师傅总是回答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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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年幼的宁空寺不知道师傅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师傅说的都是对的,
因为十多年前的那场山洪,不仅夺走宁空寺家人的性命,也毁掉了他的家园。
一直在雪山之上躲藏了十数日,濒死的他才被路过的师傅救下,带在身边学习。
可十年过后,师傅却亲手杀了他!
眼睁睁看着师傅指尖的白芒猛然扩散变大,化作一团雾气将他全部笼盖,宁空寺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他意志消散的同时,却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
看着四周散去的雾气,宁空寺发现自己变高了,也变的白了。
幼时被极寒冻坏的四肢就像换了新的一样,不在阴寒疼痛,浑身都充斥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
看了看摆在一旁的铜镜,宁空寺发现里面的那个人很陌生,并不是自己的样子,十分娇嫩白皙。
就像是女人一样。
可挺拔的个头和衣物下潜藏的肌肉表明这是一个男人。
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是师傅给自己换了一具肉身。
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宁空寺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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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
巍峨的雪山之上,一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坐在巨石下面,躲避着山间呼啸的山风。
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他衣物单薄,冻的全身发紫,嘴边呼出的白烟越来越少,越来越慢。
若是再晚上几刻,这雪山之巅便会多上一条亡灵。
小男孩想要抖落身上的积雪,可是却失败了。
饿了好多天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雪山之上寒风呼啸,雪山之下山洪肆虐。
“想不想做我徒弟?”
“想!”小男孩拼劲了全力说出一个字,倒灌的寒风裹挟着雪花钻进了他的嘴里,冻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他知道,自己面前这个衣着青灰长袍的男子,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全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对于这一天的记忆,宁空寺只有这么多了,最后依稀记得自己晕倒的时候,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点在了自己眉心处。
一股暖流瞬间走遍全身。
从此以后,小男孩便有了新名字,叫宁空寺。
宁氏唯一的传人。
他不敢问师傅那天为什么会独自去到雪山之巅,又为什么会远赴西南蛮荒之地去救自己。
好像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的一样。
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不管是不是宁氏传人,宁空寺并不在意。
即便往后的命运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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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既然你说这书上的东西都会了,我就考考你。”师傅盘腿坐在石凳之上,一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石桌上那本薄薄的古书,“这书有多少篇?”
“一十八篇。”
“有多少局?”
“分阴阳两盘,共计四千三百二十局!”
“第七百二十局说了什么?”
“换手!”
“做!”
宁空寺低下头,右手指尖闪起白芒,轻轻的左肩处划过。
一整根胳膊便被他抓在手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丝停顿都没有,显得有些诡异恐怖。
可宁空寺却什么感觉都没有,这些只是宁氏技法中比较简单的,皮肤白皙的胳膊就像一节莲藕被他抓在手中。
白芒扩大又消失,那节断臂便又接了回去,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疤痕。
师傅点点头,站起来走到宁空寺身边,直视他的双眼道:“宁氏技法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可以救人,也能杀人,但凡心术不正之人,尽皆伏法。”
“当你年满二十之后,就需要独自闯荡,届时我会将宁氏最后的秘法传授于你。”
师傅说着便走进了密林之中。
这是他每天黄昏之时都会做的事情,独自在密林之中冥坐,直到亥子交替之时才返回木屋。
可这次宁空寺却再也没等到师傅的出现,师傅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再也没在木屋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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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3
“小寺,吃饭了。”
吴兰端着两份竹筒饭走进了木屋,轻轻的搁在桌上,唤醒了还在冥坐是宁空寺。
她是师傅的婢女,在宁空寺的印象里,她总是和师傅同出同入,甚至同睡一屋。
直到宁空寺称呼吴兰为师娘时,被师傅听见,狠狠的责罚了他一顿,责令他以后不许再这么称呼。
可是宁空寺却知道,每次自己喊师娘的时候,吴兰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娇声欲止的样子,都表明她在心里是渴望这个身份的。
以至于宁空寺不顾师傅的责罚,依旧叫着师娘,这是他唯一违背过师命的事情,久而久之师傅也就当做没听见了。
他知道,师傅这是默许了。
和师傅的沉默寡言不同,吴兰是个性格开朗的姑娘,可自从师傅消失以后,她就变得不再言语,平日里挂着微笑的脸上,也冰冷如霜,甚至还有一丝痛苦。
可能是因为想念的原因吧。
翻下石凳,宁空寺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一桶就掰开吃了起来。
竹筒饭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可能是因为幼年被饿坏了,所以只有填满肚子,他才有安全感,而饭是最容易填饱肚子的东西。
一连吃了好几口,嘴里被米饭塞的满满的,宁空寺才发现吴兰并没有吃,只是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自己。
宁空寺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过了今夜子时,自己就年满二十了。
其实幼年的宁空寺本身是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出生的,是师傅取出自己的几滴精血,重新推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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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想到明天就要走出木屋,独自闯荡,宁空寺只感觉到满嘴苦涩,放下了还有一半的竹筒。
“师娘,你知道师傅为什么让我年满二十就出门闯荡吗?”
吴兰不说话,只摇头。
“那你会跟着我一起走吗?”
吴兰还是不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宁空寺,硬挤出一个笑容,起身离开,回到了那个属于她和师傅的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宁空寺知道,自从师傅走后自己便和师娘相依为命,她照顾自己起居,自己和她讲述出山救人的趣事。
虽然偶感落寞,但起码还有自己陪着她。
可这宁静的日子,即将被打破。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宁空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然过了子时,便起身收拾行装,又写了封信留在屋里,准备连夜离开。
他受不了离别时的痛苦,干脆不辞而别。
可是刚出门的他却发现吴兰正站在门口,身后背着一个黑色卷筒,脸上挂满了泪水。
她双眼通红,气息哽咽,哭的很凶。
“你知道你师傅去哪了吗?”
宁空寺一愣,疯狂的想要知道答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师娘藏了五年的秘密都没说出来,那师傅去的地方必定凶多吉少,他不想再勾起师娘痛苦的回忆。
吴兰虽然不是出身富贵人家,可却也是少有的美人,一个不沾粉黛的素雅美人,宁空寺一直想不通的便是这样少有的人,居然会心甘情愿跟在师傅身边。
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打宁空寺记忆中,这个师娘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山中取水,可那也不会超过三里地。
“他当年就是背着这个竹筒,将我从那个地方赎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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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4
宁空寺不知道师娘说的那个地方是哪,只得听她继续说下去。
“二十出头的他,单身匹马的独闯了进去,一身本领如天神降临,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我带了回来。”
“我一直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以他的本事在那里完全不会有对手,直到五年前他的离开,我才想通了到底是什么。”
吴兰说道一半哭的更厉害了,一把将宁空寺抱在怀里,“你师傅不在,你现在就是宁氏传人,注定了是要四处漂泊,现在我把这个竹筒交给你,里面有宁氏最后的秘密,我教不了你什么,只能告诫你,以后遇见袖口纹有卦象的人,不要轻易招惹。”
感受在肩膀上不断抽泣的师娘,宁空寺脑中一片空白,想跟着哭,却又不知道该哭什么,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良久,吴兰终于停止了哭泣,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将身后的竹筒递给宁空寺后,别过身去。
“宁氏传人,行善惩恶,切勿心存不善。”
“我会想你,但别回来。”
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师娘的话,宁空寺迷糊间走出了阴山,这个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从此往后,这里便不在属于他,他也和这里彻底断了关系。
刚到阴山脚下,宁空寺便遇见了一伙山贼,那是前往南都的必经之路,没想到也是贼匪为患,上次出山救人,就听说了现在世道不安,没想到已经波及到了这里。
这伙山贼正围着一个全身灰衣的人缠斗在一起,发现附近突然出现的宁空寺,便分出了一些人向着他走来。
看样子是准备连他一起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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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虽然本领过人,可宁空寺心中谨记教诲,不得出手伤人,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山贼已经冲杀了过来。
心中安慰自己并不是作恶而是自保,宁空寺指尖泛起白芒,一连划过身边数个山贼肩头,一双双胳膊就这样被完整的切了下来。
一时间对面的山贼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想要冲上前来,可每每还没接近宁空寺,就被他的指尖划过,要么断臂、要么断腿,瞬间便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都别动!”
从山贼中走出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呵斥道,看样子他就是这伙人的头目。
“是宁氏技法,都不想活了?”
失去四肢的山贼想要将切下的肢体从新按接回去,却发现伤口处并没有流出一丝血迹,也感觉不到一丝痛感,甚至那断口处看不见任何切断的痕迹,仿佛这些断肢并不是从那里切下的一般。
看着这些人惊恐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宁空寺指尖频动,又将这些断肢重新接了回去。
恢复如初的山贼立刻调转身子,向着来时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知道宁氏圣师此次下山是要去哪?”山贼头目挤出笑容,可是满脸的横肉看到宁空寺一阵恶心。
“南都!”
头目楞了一下,“去南都干什么?”
“长长见识,顺便讨口饭吃。”宁空寺整了整衣物准备离去,他不想和这个看起来有点恶心的家伙说太多话。
“圣师说笑了,宁氏那里还需要讨饭吃。”头目还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宁空寺在分辨方向,便识相的退了回去,带着手下一众山贼离开。
只不过临行前,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宁空寺背后的竹筒。
想必他应该已经猜到宁空寺此行是独自闯荡,阅历尚浅,若是使出点阴招,保不准也会有所收获。
就在宁空寺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刚刚那个灰衣人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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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5
一身灰衣之下,是一位身形姣好,面容清秀的女子,可宁空寺总感觉在哪见过,眉宇间流露出一股熟悉的气息。
虽然她将自己裹在厚厚的灰袍之下,可宁氏技法最独到的地方,就是对于灵魂的感应。
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老人还是小孩,壮汉还是闺秀,都有独特的灵魂波动,只要宁氏传人离得近了,就能感觉的出来。
所以这个灰衣女子,不管如何伪装,对于宁空寺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小子,刚刚不是我打跑了这伙山贼,你早就成了他们刀下亡魂了。”灰衣女子有些嘚瑟道。
宁空寺一愣,立刻笑了笑,故意符合着,想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那倒是多亏了女侠了!”
灰衣女子来回踱了两步,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宁空寺,“既然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狐狸尾巴露的这么快,刚刚还被山贼围攻,现在反倒敲诈起宁空寺了,他也不说破,反问道:“不知道女侠想要在下怎么表示?”
“看你书生打扮,想必也是个没钱的穷鬼了。”灰衣女子的目光盯在宁空寺背后,“把这个竹筒当做酬金就行了,这样一来咱俩就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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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可这竹筒是我家传之物,女侠能不能换个别的要求?在下不才,略懂些医术,不如就替女侠诊脉疗伤如何?”
“去去去!我没病也没伤。”灰衣女子眉头一皱,立刻呵斥道,“我今天就要这个竹筒了。”
见她否认,宁空寺无奈,只能取下竹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卷有些残破的画卷。
这个画卷只有半张,估计是年份久了,已经泛黄蜷曲,触手摸上只感觉是一种不知名的材料制成的,温霞舒适。
只不过这画卷之上,除了一方看不出内容的朱砂印,其余什么也没有。
“空的啊!”
灰衣女子明显有些失望,不断的将竹筒倒扣,想要看看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除了这半卷画卷,空无一物。
“你们家就拿这个破东西当传家宝?”
她明显有些不可思议,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把一个没用的东西当做传家宝。
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物,灰衣女子有些不开心的说道:“这次算我做善事,你欠我一个人情,来日若是你腾达了,记得补上今天的酬金,要给我五十两,不!一百两银子。”
看着面前的女子,宁空寺越发的觉得她熟悉,突然问道:“不知女侠名讳,来日也方便我偿还酬金。”
“吴兰!”
简单的两个字,在宁空寺耳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
对!
那股熟悉的感觉就是师娘的,而且眼前的女子居然和师娘同名,恍惚间宁空寺几乎就将她当成了师娘。
可师娘虽然美艳,却给人一种温柔娇人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吴兰,虽眉宇相似,却根本谈不上温柔,却多出了一份洒脱。
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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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6
看着她要走,宁空寺一把拦住,“不如我给女侠变个戏法吧。”说话间甚至掺杂了一些异常的情绪在里面。
只见宁空寺伸出右手食指点在残卷之上,一缕缕白晕如涟漪般激荡开来,在泛黄的画卷之上汇聚成一层层光圈。
一阵白雾溢出,宁空寺伸手在雾气中来回比划了两下,便收了回来。
直到雾气散尽,他手中却多出了一个物件。
是一个明晃晃的银锭,足足一百两。
有些吃惊的吴兰瞪大双眼,颤巍巍的接过宁空寺递过来的银子,沉甸甸的抱在怀中。
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块头巨大的银锭,吴兰的声音有些无奈:“哪有一百两一锭的银子!这得多重啊。”
“那我换一下?”说着,宁空寺就准备将银子取回,却被吴兰躲开。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可这银子却是真的,大不了我剪碎了当碎银子用,你别想再拿回去。”
见她护着银子就像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宁空寺笑了起来,“那我以后注意就是了,不弄这么大的。”
以后?
吴兰猛的扭头看了过去,莫不是……
想到这里,眼中立刻笑开了花,若是自己和这个小子打好关系,岂不是有用不完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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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喂!小子,你还说你是谁。”
反应过来的宁空寺急忙拱手道:“在下宁空寺,初次下山历练。”
“宁空寺?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我好像在哪听说过姓宁的。”吴兰嘴里嘀咕着,却逃不过宁空寺的耳朵。
“阴山宁氏!”宁空寺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宁氏。”可话还没说完,吴兰就像见到怪物一般的向后跳了过去,有些警惕的看着宁空寺,“你就是宁氏传人?据我所知,宁氏传人只有一个,而是叫宁什么后的。”
“宁空后!”宁空寺正色道,“那是家师,已经云游多年,现在的宁氏传人是我。”
好不容易和她解释清楚什么是宁氏,宁空寺就被吴兰吵的耳根疼。
这个形似师娘的女人,根本就和师娘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我听说宁氏可以活死人医白骨,是不是真的?”
“我还听说宁氏可以将人拆成几块而不死,是不是真的?”
“我听说宁氏每一代都只有一个传人,你还收徒弟吗?你看我怎么样?”
“我听说宁氏的本领通天,是这方世界最厉害的人,你什么时候表演给我看看?”
……
“喂!你听没听我说话?”吴兰一路上都在不断的说着,而宁空寺却只能耳观鼻,鼻观心,自顾自的走着。
因为还没等他回答,下一个问题就又问了出来。
好不容易在她不断的提问中得知了她是京城人士,出来闯荡是为了替皇宫捉妖,走过的地方多了,自然也会得知一些关于曾经宁氏的消息。
宁氏的名气很大,可其他的还有吴氏、宋氏、药氏这些,只因为宁氏独特的技法,一时间风头正盛,掩盖住了其他几族的名号。
又由于他们或隐世潜修、或偏安一隅、或香火单薄,逐一都不过多涉及世俗,这世间才只知道宁氏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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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7
“你们宁氏到底都会什么啊?世人都当成神仙一样。”吴兰一路走在宁空寺身边,也研究了一路,根本没发现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吃饭,睡觉,打呼噜……”
宁空寺还没说完,就被吴兰锤了一拳,“认真点!”
揉了揉被捶的胳膊,宁空寺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想知道什么啊。”
“你之前变出银子是用的传说中的法术吧?点石成金?”
“不是。”
“那就是那半卷画的能力了?难怪被当成传家宝。”吴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宁空寺想告诉她也不是因为那残画,虽然是传家宝,可那残画只能替换人的肉身,并不能凭空变出东西来。
犹豫片刻,宁空寺还是选择了闭嘴不答,毕竟那残画可是宁氏最后的秘密——
天幕!
关于残画的由来,宁空寺只是在古籍中提到过只言片语,知道那是天幕,可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配合宁氏技法能替换肉身,他也不是很清楚。
可能这就是宁氏被世人称为神仙的理由吧,任凭一个人看见被换了身体,都会以为那是神迹,是仙法。
被吴兰问的烦了,宁空寺居然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头摘了下来,拎在手中。
这一举动却将吴兰吓个半死,可又看见他将头按了回去,却一点痕迹都没有,更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想要研究个明白。
给她解释了半天,才让她明白这种技法是她学不了的。
看着她委屈失落的表情,宁空寺有些心软,毕竟她学不了也只是自己不想教她,才编出来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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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你可以把我变的更漂亮吗?”
“你这样已经很美了啊!”
“可我还想变的更美!”吴兰摸了摸自己的脸。
宁空寺有些犯难,变美的途径有两种,一种是易容,可自己并不会;第二种便是给她换一具更美的肉身,可那样一来,她就会变的不在像师娘。
一连和她行进几天后,宁空寺有些不舍。
看着他两难的表情,吴兰突然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了!”
说着就转身向前小跑了过去。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宁空寺笑了起来,却根本没注意她眼中蕴藏的那一抹黯然。
晶莹的泪珠顺着吴兰的脸颊留了下来。
此刻正直夏秋交替,灼热的日光倾斜在大地上,官道两旁一阵阵的蝉鸣声不绝于耳。
两人沿着官道走走停停,从阴山的密林,走到了辽阔的平原,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群,也看到了无边的美景。
一路上,两人结伴而行,浑然一对情侣在游山玩水。
唯一不足的便是吴兰不会做饭,每次都是打上几只野兔山鸡,交由宁空寺打理,还美其名曰算救命的酬金。
“你会画画吗?”
“当然了,我们吴家在京城可是大户人家,我从小就被爷爷逼着学了不少东西,什么琴棋书画没有我不会的。”吴兰昂着头,有些得意道。
“那你能不能替我画幅画?”宁空寺看了看不远的南都,知道那里可以买到纸笔。
“行啊,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嗯……”宁空寺犹豫片刻,“画的好了,我就把你变的更好看。”
吴兰笑了,可是却笑的有些勉强,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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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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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8
客栈内,宁空寺将纸笔颜料放在桌上。
吴兰边研磨边打量宁空寺,嘀咕着:“也不知道你们姓宁的怎么回事,一个个都长的白嫩如脂,比女人还像女人,哪有一点男人该有的样子!”
宁空寺苦笑了起来,长着这样也不是他想要的,还不是因为师傅给自己换了一具身体才变成现在这样,若是还用以前那具身体,还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
可想到一半,他却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印象中的师傅,也同样长的白白嫩嫩,秀气袭人。
“喂!别动,你这样表情变来变去的,我不好画。”吴兰手握画笔,有些不悦。
“我动不动怎么了?又不是画我。”
“不是画你?那你让我画什么?”
“画你!我喜欢你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巴……”
“停停停!你要恶心死我!”吴兰虽然嘴上挤兑着宁空寺,可一张脸却通红通红,如同熟透的蜜桃一样。
转过身去不理睬他,吴兰开始画画。
看她认真的模样,宁空寺不忍打扰,只静静的坐在一旁凝视,直到夕阳斜下,余晖将她的身子映的泛黄。
像!真像!
端着画完的纸,宁空寺不由的称赞着,吴兰的画功当真是不可多得。
“当然了,本女侠文武双全,可不是闹着玩的。”吴兰得意的笑了起来。
可宁空寺端拿着画像和她比对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又蕴藏了另一种东西在里面。
虽然画的一模一样,但却判若两人。
宁空寺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却又完全理不清思路。
此吴兰非彼吴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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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在客栈中住了两日,宁空寺又让吴兰替他画了几幅画,虽然都是一些寻常的物件,可吴兰却一一应承了下来,端着画笔仔细描绘。
而一旁的宁空寺则静静的坐着,他喜欢吴兰绘画时的迷醉,喜欢欣赏她认真的侧脸,更喜欢两人静处时的安宁。
“你为什么要闯荡江湖?以你的画功,去宫里当个画师或者成为一代大师也绰绰有余。”宁空寺有些好奇。
可吴兰却只是回了一句,你懂什么后,便不在回答这类问题。
心中盘算着所剩不多的盘缠,吴兰催促着宁空寺继续启程。
“之前的一百两,也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就算我请你的。”
“那我在给你一点。”宁空寺说着就准备抽出背后的残画,却被吴兰拦下。
“我自己会挣钱。”说着便朝着客栈外走去。
店门口,客栈掌柜的好心提醒道:“最近南都不安稳,二位还是小心为妙。”
“掌柜的可否详细说明?”宁空寺回问着。
左右扫视,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掌柜的才低声道:“听神算说,这南都来了一个恶人,好像叫什么宁空寺,已经一连惨死了十数条人命了!”
宁空寺大为吃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掌柜的确定那人叫宁空寺?”吴兰上前一步问道,整个身子斜斜的挡在宁空寺前面。
“确定,神算还说这个宁空寺便是宁氏传人。”掌柜的垂头叹气道,“没想到宁氏圣师一脉也出了逆徒了,真是师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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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9
“先是发现有不少墓地被盗,一连丢失了十数具尸体,还没过两天,城西的刘大脑袋一家七口全都死于非命,现场只留下一些被撕咬过的残肢断臂。”掌柜的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不断的摇着头,“平时多么老实的一家人,怎么就遭到这无妄之灾的!”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客栈掌柜的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你模样生的俊俏,更是要万分小心,莫叫那宁氏恶徒抢了皮囊。”
两人一路无话,看着吴兰紧锁的眉头,宁空寺以为她在担心那个宁氏恶徒,出声安慰道:“若是让我遇见那个冒充宁氏的恶人,必定将他拆成七零八落,灵魂囚禁于死畜体内,令他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吴兰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起来,仿佛被吓着一般。
“我就说说狠话,这技法是很早以前就废除了的古邢法,专门用来对付作恶的传人,可我宁氏已经上百年都不怎么在江湖上出现过了,我也只是在古籍里翻到过。”宁空寺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
一直走到了城南口,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看着吴兰欲言又止的样子,宁空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吴兰转身冲着宁空寺说道:“我觉得你师傅悄无声息的走是对的,可你偏偏却又不断寻找他的下落。你们宁氏一脉太过于特殊,若是被歹人遇见,若不能为他们所用,必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你是怕我作恶吗?不会的,虽然我涉世未深,但善恶是非还是分得清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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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锤了他一拳,阻止宁空寺继续说下去,吴兰正色道:“正是因为你涉世未深又嫉恶如仇,干净的就像天上那一抹白云,我怕你会被人引诱,以身作恶而不自知,你这朵白云便会泛乌发黑,变得不再纯粹。”
“若是想我了,就来找我,千万不要以身犯险,我听说那半妖很不好对付。”宁空寺故意岔开话题。
吴兰转过身又转了回来,脸上挂着刚认识时的那一抹笑容,“小子,你就送到这吧,出了这南都,就没人保护你了。”
轻轻的搂住宁空寺,吴兰贴耳轻语:“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我画了画,你帮我变得更漂亮。”
可当宁空寺抽出残画的时候,吴兰却表现的十分痛苦,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我没事,站远点就行。”吴兰边说边向着城门外退去,此时的城门口仿佛知道宁空寺即将展现逆天的技法一般,一个人都没有。
一连退出四五丈,宁空寺担心道:“要不要再退一点?”
“你别管我,这点小事我扛得住。”
指尖白晕泛起,残画云雾缭绕。
一勾一画间,那半卷残画上便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一颦一笑间像极了师娘。
可就在宁空寺提手准备帮吴兰调换肉身之际,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远处的官道上一个灰衣女子脚步轻点,已经跑远,可宁空寺还是感觉到了她在哭。
是舍不得我吗?
等我找到师傅,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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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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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10
虽前些年宁空寺也出山救人,可却也是阴山附近,到这南都,还真的是第一次。
即便因为恶徒的事情闹的人心惶惶,可南都作为蜀国第二大城,繁华的程度根本不是阴山可比的。
在城内晃荡了一整日,宁空寺见到了无数不曾见识过的物件、小吃,也见到了很多不曾听闻的奇人异事。
当真是大开眼界。
左看看,右瞧瞧,虽年满二十,却完全是孩童心性,加上过于白皙的肌肤,很快便被人群围拢指点,更有嗜好奇异之人趁机接近,想要和他一行龙阳之礼,吓得宁空寺拔腿就跑,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换上一身灰袍,顶着斗笠遮住脸庞。
只要别人看不见自己的容貌,便不会再有人前来骚扰自己。
却听得身后有人叫道:“擅自取人衣物,是为盗。”
扭身看去,宁空寺发现是一名十一二的男童蹲在角落中,从他破烂的衣着来看,应该是一个乞讨者。
还没等宁空寺开口解释,那男童又惊奇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宁空寺这才看清,这名男童,没有双眼。
空洞的眼窝内,漆黑一片。
“你看得见我?”宁空寺左右轻声换位,试探着问道。
“看不见!”男童的声音很平淡,可他的脑袋却跟着不断转换身位的宁空寺来回移动。
“那你怎么知道我人在哪里?”
男童的表现立刻激起了宁空寺的兴趣,没有眼球的人居然能很好的知道自己站立的位置,甚至还能预判自己下一刻即将要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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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看得见。”男童用手在面前晃了晃,“我没有眼珠,是看不见你的真实样貌的,可我脑中却能看见你还能活多久,而且每个人的都不一样,这样的话应该也能算是另一种看见。”
宁空寺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居然还有能看见剩余阳寿的人,当真是奇妙至极。
“那我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能看见吗?”
“我是能看见,每个人都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活了多久,就会有对应的多大部分消失,剩余的便是还能活多久。”男童上下打量了一番宁空寺,“我猜你也应该有二十了,可你的影子却完全没有减少,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宁空寺心里一惊,转而又喜,难道自己可以不死?
还没等他开心完,男童又说道:“不对,这不是你的影子,我刚刚没看清,这次看清了,你居然有两个影子。也不对……”
男童陷入了痛苦,眼前的这个人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看着抓耳挠头的男童,宁空寺突然心生怜悯,“要不要我帮你治好你的眼睛?”
可男童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整个人陷入了癫狂之中,猛的一下,面露凶相的盯着宁空寺看着。
从男童的空洞的眼窝中,宁空寺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戾气。
“你是妖!”男童恶狠狠的说道,一字一字的紧咬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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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宁空寺反应过来,那个男童已经疯狂的跑开,甚至撞到了几根靠在墙边的竹竿。
药氏?吴氏?还是别的自己不知道的家族传人?
只因为没来得急问男童姓氏,宁空寺苦思了很久也没得到答案。
可心中的纠结不过片刻,宁空寺的注意力就被街头的喧闹吸引了过去。
迎着斜阳,南都的百姓纷纷向着城西赶去,在零碎的话语间,宁空寺得知是来了一支岭南的戏法团,听闻他们的技法精湛,城内的百姓才纷纷提前赶去,想要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观看表演。
可是一路西行,接连穿过几条纵横的主道和成片的矮脚楼,眼看着都快到了西城门了,宁空寺终于看见了路人口中的那颗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古树,而那个戏法团便驻扎在古树之下。
由于长年的征战,这西城门已荒废许久,这南都百姓索性便直接将城门拆除,改建成了高高的城墙。
此处已经是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即使现在已经是申月天,整个南都城都显得无比闷热,而这里却依旧异常的阴森,也不知道是死了过多的人还是地处偏僻的原因,而这颗古树却依旧伫立在这里,任凭岁月的侵蚀,照样挺拔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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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四周筑起了一圈砖墙,看来是当地百姓为了保护古树而采取的一种措施,毕竟不知道在这里扎根了多少年的古树,从外形上看已经分辨不出具体的品种了,也肯定是有灵智的生灵。
一条曲折的台阶绕着砖墙蜿蜒而上,墙内的古树半枯半黄,在这秋落的日子里,只能零星的看见一点嫩芽,从土中拱出的根茎盘根错节在乱石之间,俨然就像成了精的树妖,正守护着这片土地。
古树旁便是戏法团搭建的临时舞台,只是那立在四周支撑舞台的台柱居然是四株新生的杨树,可是离地三丈高的地方,这四颗杨树居然聚拢在了一起,在空中居然化作一颗直径超过四五丈的樟木,巨大的树冠将舞台整个罩住,起到了顶棚的作用,想必这一手便是戏法团幻化出来的,可以直接震慑观众的心神,对于后续的演出有着巨大的辅助作用。
看着眼前的场景,宁空寺忍不住赞叹了几句,不断的庆幸自己来对了,可是看清面前乌压压一片的人群,顿时愁上心头。
这么多人,怎么才能挤到前面去!
就在宁空寺犯愁的时候,巨大樟木之中传出一阵呱躁之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鸟鸣,犹如惊起群雀之巢般,顿时呼呼啦啦不停作响,好似狂风摧卷树叶,又似千万雀群掠翅滑翔,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树冠中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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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上了热榜,惊到了我,待会加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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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城西,人群外的宁空寺正为怎么挤进人群犯愁,陡然间哗声大作,一阵强风刮过,戏台顶部那巨大的樟木冠,顿时枝叶乱舞。
三五片、八九片脱落的树叶随风飘动。
就在人群遮挡眼前被强风卷起的尘土之时,异变出现了。
原本枝叶密布的樟木冠的树叶,化作漫天飞舞的鸟雀,齐刷刷的飞离枝干,在空中布成一张巨大的幕网,这场景震撼又壮观!
鸟雀三五成群的不断拍打着翅膀,时而悬停、时而盘旋又时而上下纷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四周的人群呆愣的看着头顶发生的一切,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突然,樟木之中传出一声哨响,在空中不断悬飞的鸟群立刻停止拍打的翅膀,向着地面的人群俯冲了下来。
锐利的尖喙反射着天空最后一道夕阳,化作无数箭矢射向人群。
只不过这突生的异变实在是太快,聚集的人群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俯冲的鸟群已经到达他们头顶的位置,再多等一刻,便能看见这漫天的鸟群戳穿人体的样子,必定会血光四溅,血流成河。
惊叫声、呐喊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乌压压一片的人群开始向着外围跑动,可是却因为先前为了抢到最佳的观赏位置,都已经到了人挤人的地步,再加上混乱的跑动,很多身体瘦弱的被周围人挤翻在地,更是被后来者在身上踩了过去,发出阵阵哀嚎声。
在拥挤的人群中左摇右摆的宁空寺有些心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根本来不及思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发现鸟群已经俯冲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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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般的鼓动体内的真气,将挤压自己的人群震离后,宁空寺一摆衣袖,指尖泛光,迎着空中的鸟群,一个纵身便如轻燕般高高跃起。
流光飞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光华,绚烂夺目。
俯冲的鸟群与宁空寺的指芒撞击在一起,立刻四分五裂开来,只不过却不是预期般血花四溢,而是重新化作一片片树叶,慢慢飘落。
落地后的宁空寺急忙扫视四周,才发现不仅仅是自己刚刚击中的那几只鸟雀,而是漫天的鸟群统统化作树叶,向着地面飘落而去。
轻轻飘落的树叶落在四散人群的头上、肩上、背上……并没有发生鸟兽袭人的事情发生。
反应过来的人群逐渐停止跑动,痴楞楞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树叶,脸上的表情是变化多端,又惊又喜又痴迷,惊的是刚刚差点命丧鸟口,喜的是这一切居然是障眼法、痴迷的便是今天开场的第一个节目就这么精彩刺激,那后面的节目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精彩。
只不过有了这次的教训,人群重新回到戏台边的时候,变得没有那么的拥挤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都选择了方便逃生的位置。
这样一来,戏台前的位置就空旷了不少,宁空寺见此心中一喜,手里佩剑就向着戏台边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靠近戏台,樟木中又是一声哨响。
吃过亏的人群听见哨响,立刻发出阵阵躁动,甚至反应快的,都已经开始掉头跑去。
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什么鸟兽,反而是从光秃秃的樟木枝上,冒出点点嫩绿。
嫩芽迅速的成长变大,张摊开后,变成了一片片新叶,长在樟木冠上随风摇摆。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树叶的成长,真切的体会着升级盎然的气息,宁空寺深深的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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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当树冠上最后一片树叶摊开之时,西下的斜阳也最终沉入了地面,昏暗的暮色很快就笼罩着整个南都城。
黑夜降临,华灯初上。
就在戏台四周陷入黑暗之时,一缕幽光划破黑暗,将整个戏台都照的通亮。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以戏台为中心,十丈为半径的四个角落上,飘起了四盏通心青灯。
以四象神兽为造型的青灯,就这样静悄悄的悬浮在离地六七丈的位置。
灯中心打通的位置,正对戏台中心,一股泛着暗黄光芒的火苗,在灯心中不断燃烧,一阵微风拂过,火苗开始微微抖动。
虽然看起来火苗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样子,但它们却能将附近近二十丈的位置照亮,十分的神奇。
就在宁空寺正准备仔细观察这悬空漂浮的四象青灯的玄机之时,四团浓厚的迷雾自四象青灯的灯心处喷涌而出,很快便将下面的人群彻底笼罩。
“拙劣技法,还望少主不要见笑了。”
一道幽暗的声音传入宁空寺耳中,左右寻盼后却没发现说话之人。
而此时的浓雾已经渐渐散去,露出戏台的本来面目。
只不过却已经不是原本单调的大平台了, 而是重檐谢山式,雕饰精美华丽,两道鲜红的帷幕自樟木之上垂下,将里面的一切都遮掩的严严实实,令外人看不透内里的玄机。
就在宁空寺看得入迷之时,戏台之时锣鼓齐鸣,四周悬浮的四象青灯立刻暗淡了下去,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人群中立刻停止了吵杂的喧闹之声。
垂挂的帷幕缓缓的升起,各色戏法师逐一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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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楼
只见一名身材有些矮小的男子一跃上台,手中抖出准备已久的薄薄的锦布,正对着人群来回翻转查看,示意自己手中除了这块布,并没有任何物品。
男子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手中这块锦布之时,突然用力一抖锦布,从下面不断掏出各类物品,鱼缸、果盘、刀剑、各种鸟雀,缤纷多彩,引起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见人群的氛围已被自己挑动而起,男子却再抖锦布,将之前变出东西逐一又收了回去,直到最后只剩下那一块锦布。
“好一个藏狭之术!”宁空寺惊叹道。
原来这名男子表演的是藏狭术,盖取物而怀之,使观者不能见也!
很多戏法都是将东西变出来,是为无中生有,而这藏狭术却是将东西变没了,这也不足为奇,令宁空寺称奇的是这男子变出来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身上能藏的范围了,这便是很大的本事了。
还没等宁空寺赞完,只见男子再次反复翻动着手中的锦布,随手抛起置于头顶。
随着锦布的落下,男子凭空消失不见!只留下戏台上的一张锦布。
见到这个场景,宁空寺连连称奇,虽然是普通的藏狭之术,可在这个戏法师手中已经变得不在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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