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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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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

还是打瞌睡
1楼
昨晚回来本该好好睡一觉的,结果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不复杂,是在微信里跟一个叔叔辈的说了几句话。
他说,他这几十年收集的报纸刊物等等要处理了,我要是需要,就过去挑一些,接着我回了几句话,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个叔叔辈的退休前是报社的高级编辑,跟我父亲一样,嗜书如命,一生都在搜集资料,他那个书房堆得满满的;而现在突然说要处理了。
他说下面的孩子、孙子没有喜欢这些书籍的,放着最后也是会被当做废纸处理,他除了书法类的留着,这些年存着的很多旧报刊都要处理,既然早晚都要被处理,就不如趁自己还在,处理了,一了百了。
最近这几年,我也感觉自己再衰老,一个主要的表现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越来越没兴趣了,没有以前的那种劲头了,这也是生命的自然规律,任何人慢慢的都会有这一天的;所以我很理解我这位叔叔辈的心情。我说,这几天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有告诉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照顾病人,告诉他下周我去他那里过过眼,把我需要的留下来。他说他把百十册《新华文摘》给我挑出来了,估计我需要,《新民晚报》里的夜光杯不错,让我拿走都找出来,或许有用。我说,谢谢张叔,留着吧,下周我去取。
其实,这位是叔叔给我微信留言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碰巧我在处理一些文字,于是马上给他回话,就这样说了几句话,就再也睡不着了。我能想象出他给我留言前的心态:想来想去,也只有我这个后生对他的那点东西有情趣。想来,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是悲哀的。其实我也很悲哀,这些年我也不断的看着自己的几十家图书悲哀,这些年每年除了一直订阅的五种刊物、除了购买些唐宋诗料笔记及老照片的合订本之外,其他书也不买了;但即使如此,每年也会增加近百册图书。有时想一想,不订了、不买了;但会感觉空荡荡的,缺少了什么,最后还是自己否定自己,继续订阅与购买。
这也是一种悲哀吧,悲哀到明知最后会被当作废纸处理,却还固执地继续。
我知道我的那位叔叔辈的长者在给自己准备后事了,他不想麻烦自己的孩子,不想让自己的那些东西最后全部被当作废纸处理,就想给一些需要的人拿走。
可是我真的就需要吗?搁几年前,这不是问题,可现在,我心里可打鼓了,即使我拿来了,还会看吗?翻一翻也许会的,但也许只是通过翻阅找找过去的记忆,那个激情的读书时代已经过去了,岁月已经苍老在眼前了,它逝去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人的一生很快,当你感觉到什么的时候,这个什么已经永远不再属于你了。七年前我爬了最后一座山,在山顶停留了很长时间,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次爬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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