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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家漫漫路∶致两千年来的汉家儿郎(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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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家漫漫路∶致两千年来的汉家儿郎(连载)

我非扶苏
1楼

第一部:光耀八方 前言
先说明一下,我这里的汉,不只是讲汉朝(包括汉朝),而是关于汉的一切:汉民族、汉文化、汉家精神。
再说明一下,汉属于中华大家庭,但也是中华文明的主体,汉的宗旨和使命也正是——和谐大中华。
本书讲的主要是在秦汉一统后至清朝灭亡的这两千多年里,汉人政权和汉民族那无数的荣耀和曾经的耻辱,那些为了国家存亡和民族尊严的英雄们的烽火往事。
所以我对蒙元和满清这些游牧游猎民族建立的中原政权只会一笔带过,是因为我没有勇气面对这些汉民族的黑暗时期,也因为我实在说不出他们太多的好,那就不说了。
两千多年的跨度可能有点长,我也希望可以坚持下去,因为我相信,往事是迷人的。
准确的说是三千年前,因为前面还有一个周王朝,这是一个神秘的王朝……
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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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2楼

第一章 西周二三事
从某种程度上讲,秦汉乃至以后的辉煌,都是因为站在了一个巨人的肩膀上——八百年周王朝,要说秦汉自然就得聊一聊这位巨人。
而周王朝又分为无比灿烂的东周和开启灿烂的西周两个阶段,我们还是先说西再说东吧!
【崛起】
都知道西周的实际建立者是武王姬发,而间接的建立者是姬发的老爸姬昌,也就是周文王(后来追封的),可周王朝的奠基者却是姬昌的爷爷古公亶父。
如果说姬发建立的是大周股份有限公司的话,那么在古公亶父时期,周还只是一个小作坊。
很多年以前,古公亶父准备自己创业,于是他带着自己的族人从原来的地方迁到了一个叫周原的地方(今陕西岐山县一带),那么古公创立的这个牌子自然就叫周了。
此时的周虽然只是一个小作坊,但好歹有了自己的地盘。
周族的祖先我们就不讨论了,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清楚的是,发展到古公亶父这里时,周算是正式有了自己的码头。
从古至今,所有创业者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古公也不例外,在他的管理和经营之下,周已经从当初的小作坊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了一个有点规模的厂商了,而且生意是不断的蒸蒸日上,因为古公的口碑很不错,周边的大小商家都自愿的跑来归附(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
不知不觉很多年过去了,古公也老了,得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他是很现实的,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得找个优秀的人来继承。
继承人还是有的,但没有人能入古公的法眼,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太伯,次子叫虞仲,老三叫季历。
很遗憾,在这三个儿子中,古公一个都没看中,但他却看中了一个孙子,这个孙子就是老三季历的儿子姬昌。
姜还是老的辣,古公的眼光果然很辣,在他看来,这个孙子就是周族将来的希望,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位置还轮不到他,准确的说是轮不到他老爹季历。
因为当时已经有了嫡长制的观念,老大老二都还在,就算老大不在了,还有老二,就算都不在了,也还有他们的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季历。
别着急,很快就到了,因为不用轮。
可能是古公的家教好,兄弟们懂得谦让,也可能是兄弟们都懂得父亲的苦衷,在知道了老爷子的意思后,老大和老二纷纷玩起了失踪(也有人说两人最后都跑到蛮夷之地去建立了国家),不管怎么样,前面两位都不见了。
古公是一位有魄力的人,为了周族的兴盛,你们别怪我。昌儿,放心的上吧!等等,先让你老爸来吧!
古公虽然是相中了孙子,但孙子他爸也不是吃素的。老爷子去世后,季历顺利继位了。
季历是一位有进取心的同志,他在守着老爸留下的一亩三分地的同时,还不断的在外面抢地盘,不过他抢的都是西北方向戎狄控制的化外之地。
即便如此,扩大地盘的行为毕竟是高调的。所以季历此时并不知道,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大老板的注意和警惕——东边的商王朝。
商王很不开心,真是目中无人,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跑去接私单赚外快,这是几个意思?
来来来,到京城的公司总部来坐一下。
随后,商王以封官的名义将季历忽悠到了京城,当然不是叫他来做官的,更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坐牢的,准确的说是软禁。
季历看来是低估了商王的反应,同时也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看状况这趟是有来无回了。
此时的商王是文丁,文丁可能没多少人知道,但他的孙子却没多少人不知道——商纣王。这孙子名气挺大,名声却很臭,此时孙子还没出场。
文丁倒是个爽快人,没过多久就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把季历给杀了,杀季历真的没什么理由,但文丁只认一条理由——季历对商王朝有威胁。
文丁同志的想法是对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商王朝真正的威胁是季历的继任者。
得知老爸有去无回之后,姬昌继位,商王可能是出于愧疚(季历本无罪),也可能是做做表面工作安抚一下周人,同意当初封给季历的“西伯”(西部的一方之主)一职由姬昌继任,这就是我们所熟悉的西伯昌。
“文丁杀季历”的说法是有争议的,但鉴于姬昌时期就有了干掉商的想法,说明这种说法也是有可能的,或者说是可能性之一,因为如果没有大的矛盾或环境有了巨大的变化,一个地方政权是不会跟中央对着干的。
姬昌是什么时候有灭商的想法的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古公到季历这段时期是没这个想法的,因为当时的周只能说是一个比较大点的部落,吃饱穿暖才是头等大事,只有没饭吃或者吃撑了才会想着去造反。
但时间在变,环境在变,人也在变,特别是在季历死后,一切都在变:有饭吃也会想造反。
姬昌应该在继位之后就有了灭商的想法,但并不强烈,毕竟在商这头强壮的骆驼面前,自己连马都算不上:发展才是硬道理。
也不敢强烈,老爸的例子还在那摆着的,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姬昌学会了隐忍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报仇或不被别人看不起,就得强大自己。
可以肯定的是,在文丁时期,姬昌是相安无事的,到了文丁的儿子帝乙时,姬昌也没啥事,可到了孙子纣王这里时,姬昌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因为纣王很多事儿。
纣王,子姓,名辛或受(名字挺多),史书上习惯称帝辛,但我因为受了电视剧的影响,所以更习惯叫纣王,这样更有亲切感。
纣王之所以名气大,除了是亡国之君外,还因在残暴方面喜欢搞发明创造而闻名。
比如他喜欢在一堆火上面架一根铜柱,上面涂满油,再让囚犯爬到铜柱上面去,坚持不住后就会掉进火堆里,然后惨叫一声,纣王很享受这种感觉,除了喜欢烤人,他还喜欢把人做成肉酱或肉干等一些血腥的娱乐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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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3楼

但他又是有争议的,因为他有本事还有理想。
我最讨厌的一种说法就是:某某人坏透顶了,但他很有本事。
这是天下第一废话,没有本事又如何能坏得透顶。
史书上说纣王同志天资聪慧,力大无穷,反正就是个文武双全的聪明人喽!这不是好事吗?!
未必,还有下一句。
自以为聪明,所以不听别人劝,还经常会掩饰和逃避自己的过错,这就完了。
所以我的结论是,纣王是一个聪明有理想的蠢货。
这并不矛盾,他聪明有理想不假,但却没有用在发扬光大祖宗留下来的产业上面,而是在努力的把这个家族式的老牌企业干倒闭(这可是要本事的),即使这并非他的初衷。
这就是他的愚蠢之处:知道怎样走才是活路,可是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往死里整。
说到底还是一个能力问题。
自认为天下第一的纣王同志还有一个更要命的缺点:心眼小。容纳不下更优秀的人。
当姬昌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纣王不好好发展自己的业务,却妒忌起了姬昌。于是他坐不住了,不管姬昌是如何的低调,还是被纣王给盯上了。
如果说姬昌最初灭商的想法只是星星之火的话,那再加点柴就会成为燎原之势,纣王很荣幸的成为了这个添柴火的人。
老把戏上场了,纣王听信谗言(可能是故意的),把姬昌召来囚禁了起来,但他却没有他爷爷那么干脆,把姬昌关在羑里(今河南汤阴)很长一段时间,管吃管住却不下手。
其实纣王也是有苦衷的,毕竟人家爹之前就死在咱爷爷手上,现在又杀人家儿子,太不地道了,还影响王室的形象,先看看周人什么态度吧!能趁机捞一笔就最好了。
千辛万苦大老远的把人家抓起来,就是为了捞一笔?最后的事实证明,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他的目的,至少是之一,蠢。
周族中从来都不缺高手,他们知道纣王还有一个更致命的缺点:贪财好色。于是就投其所好……
当亮晶晶的金银财宝和美女出现在面前时,纣王的眼睛简直要被亮瞎了,头也发晕了:是不是自己错怪了姬昌。不但马上放人,为了表示诚意,还赐给姬昌弓箭斧钺,以示授予征伐大权:以后你看谁不顺眼都可以打,当然除了我。
这就不是蠢的问题了,而是昏,有人说纣王暴而不昏,我反对,我也不想这么说他,但他的一系列行为都是在告诉别人:我有理想,但是我很蠢很暴还很昏。
太好了,这可是意外收获呀!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搞扩张了,与其说是纣王太愚蠢,不如说这些都是周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至此,新仇加旧恨,灭商正式成为了姬昌的终极目标,此生不成,子孙继之……
这次的商朝之行,姬兄除了燃起复仇的烈火,更是坚定了他的终极理想:拯救万民于水火。
商王朝已无药可救。
姬昌回去以后,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割点地送点钱什么的,一样都不能少。同时,伐纣大业正式开始。
姬昌同志似乎比他老爸和爷爷还厉害,他不但像他老爸一样进行扩张和征服(当然他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可能因为姬兄的口碑好势力大,自动来归附的人更多,这样一来,地盘就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此时的周已经是初升的太阳,而商则是落日的余晖。
地盘和影响力都有了,姬昌发现,还差一样东西——人才。
好领导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助手,而且在需要什么样的人时,什么人就会出现,此时姬兄碰到了一位相见恨晚的人——姜尚。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子牙。
姜尚,姜姓,吕氏,名尚,字子牙,也称吕尚,其他的称号加起来比纣王多的多,但为了童年的回忆(每晚七点半准时守在黑白电视机前看封神榜),在这里就叫姜子牙吧!
据说姜兄是在河边钓鱼时认识姬昌的,不不,叫错了,认识姬昌时,姜先生已经七十多岁了,应该叫姜爷爷。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后又说了些什么,在这就不讨论了,反正以后姜爷爷就跟着姬先生混了。
姜子牙可不是什么原始天尊的徒弟,也没有哪吒和杨戬那样的助手,更没有像申公豹那样难缠的对手,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灭纣的过程中,姜老先生是立有大功的。
除了外聘,公司内部也注重培养人才,比如他们姬家的周公、召公和毕公等等都是一流的人才,特别是那个周公,兄台还没出场。
一时间,小邦周已是人才济济,经过不断的开疆扩土之后,“天下”这块蛋糕已经被周切走了一大半,即使没这么夸张,至少也说明在经过姬昌同志不懈努力之后,周已经有实力向商叫板了。
在此期间,姬昌一直都奉行一条原则:发展再发展,低调再低调,高手一般在亮剑之前,都会低调得让对手忽略自己的存在,然后再致命一击。
商的末日已经不远了,姬昌也快熬出头了。
很不幸,姬昌到底是没有熬出头,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万事俱备,连东风都已经请来了的时候,姬昌去世了。
但是很幸运,他有一个优秀的儿子叫姬发,古公老先生家族的基因真是没的说:姬家人的帅哥多不多还无法考证,但经过考证的是——人才多。
姬发就是人才中的人才,他不但接下了父亲创下的家业,还接下了父亲的遗愿:灭纣。
这只是基本目标,姬发同志的愿望更加宏伟,他准备吞掉商公司建立大周公司的同时,还准备将公司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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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4楼

【决战】
姬发很激动,但并不冲动,他很清楚,目前虽然实力不差,但时机不到,而且自己刚当上船长,这艘船上的人还不一定都认可自己。
所以在继位后,姬发并没有急于伐纣,而是在姜子牙的辅佐下继续着父亲的老路:低调、发展、往前走。
经过多年的积累,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姬发准备先测试一下。
那时候没有多少造反的案例可以参考,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这次的测试非常重要,一则可以检验一下这些年的成果,二则可以看看东边那个蠢货的反应,最后还可以看看,在关键时刻有没有跳船逃生的。
他测试的方式就是伐纣,当然不是真伐。
姬发率领大军来到了离商都朝歌不远的孟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前来响应的诸侯竟然达到八百多个(这是有多恨纣王),且士气高昂,大有一举把纣王赶到江里喂鱼的架势。
形势一片大好,姬发却出人意料的宣布:撤军。理由是未受天命,诸侯们很失落:搞得像演习一样。
姬发却很淡定:本来就是演习。
演完习,开个会,各回各家吧!此次行动史称“孟津观兵”。
姬发窃喜,这次行动大获成功:士气高、支持率高、纣王的愚蠢指数高——没反应。
孟津,我还会来的。
其实此次的军事准备已经足够了,但还差一项很重要的东西——信心。姬发是个很有信心的人,但造反这活毕竟是玩命的买卖,自己没干过不说,以前也没什么人干过,准备得再充分,始终是有点底气不足。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先到朝歌门口转转,下次就到屋里坐坐了。
西边忙得是热火朝天,东边的纣王又在忙些什么呢?兄台忙得很。
纣王在大搞建筑工程和发展娱乐项目,当然工程的目的就是为了完善娱乐项目,比如他会建一个池子,里面倒满了酒(喝的时候方便一点),是为酒池;他还会搭上一些架子,上面挂满了肉(吃的时候好拿一点),是为肉林。他还会让一些男女赤身裸体在里面跑来跑去……剩下的就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参加这些活动的,有一个人一直陪着他——妲己,这个人我真的不想提,但又不得不提,因为纣王变成这个鬼样子,她是有一份功劳的(先声明,这个妲己可不是狐狸精),以至于敌人到了家门口,她丈夫都无动于衷,当然,主要责任还是在她丈夫。
说纣王无动于衷其实有点冤枉他了,他想动,但是有苦衷——主力部队都去东征去了。
关键是他固执的认为:我乃承受天命,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气候,待我平定东夷之后,再来将你们一网打尽。
相信天命,还轻敌,想不完都难。
重要的是姬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我已经准备好了。
公元前1046年,也就是孟津观兵两年后,纣王的各种娱乐项目和血腥活动也都达到了极限(谁劝他就杀谁),臣民的忍耐也达到了极限,老天也准备抛弃他了。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周族大计,不能再等了。
可在这关键时刻,姬发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商王的东征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准备回军。这下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其实这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纣王也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所以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昏得都没有把姬发他们当回事。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姬发带着父亲的遗愿和姜子牙等一批得力干将出发了,他们将去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
周军与各诸侯大军会师于故地孟津,这次姬发没有作任何的犹豫和停留,目标直指朝歌。
但周军并没有直接攻击朝歌,而是来到了离朝歌不远的牧野。
与其去朝歌与商军硬碰硬,还不如在这等着商军送上门,因为以纣王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是不会在城里当缩头乌龟的,他宁愿当一只逃跑的兔子。
牧野,有说是个地名,也有说是朝歌郊外的旷野之地,不管是地还是地名,反正是可以容纳双方大军的一块地方。
一切都准备好了。
果不其然,纣王得到了周军来到家门口的情报后,并不惊奇,也不惊讶,而是有些兴奋:你们终于来了。
所以他决定亲自露一手:等我拿回姬发的首级,再和东征回来的将士们一起庆功。
于是他没等东征大军回来就临时组建了一支十七万人的部队,亲自率领,直逼牧野。
姬发,牧野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先来看看双方的实力对比,周军五万,商军十七万,就人数而言,商军有绝对的优势。人多当然是一种优势,但有时,人多反而是一种累赘,特别是那些东拼西凑来的,比如商军。
商军号称十七万,却都是临时由奴隶、囚犯和普通老百姓组成的杂牌军(关键还是强迫的),让那些平时有可能连锄头都没拿过的人,突然拿起刀枪上战场,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不过这些人可不傻:纣王是把他们抓来打仗的,他们却认为这是一次弃暗投明的机会。
周军虽只有五万,却是一支有着充分准备、由优秀统帅率领的精锐部队。
还有态度方面,纣王率领的是杂牌军不说,他还严重轻敌,这就败相已露,如果还被对手高估,那就必败无疑。如此情况下,姬发闭着眼睛都能打赢。
当浩浩荡荡的杂牌军来到牧野时,周军已誓师完毕,按照当时的惯例,双方摆好阵势之后,再派代表到阵前喊一些什么我乃天命、尔等逆贼之类的废话,然后……
过程很简单,也不用任何的战略战术,只用四个字来形容就再恰当不过——一触即溃,当然指的是商军。
双方一接触,商军就开始大量倒戈,当看到周军的时候,商军的这些奴隶和囚徒们瞬间明白,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周军,而是纣王,他们真正的目的也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投降的。
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凌晨开打,天亮结束,与其说这是一场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不如说是一场不算融洽的投降仪式。史称“牧野之战”,我称“牧野受降”。
一看形势不对,纣王以兔子赛跑的精神跑回了朝歌,此时天已近黄昏,还能往哪里跑呢!可是后面的追兵仍在继续。
纣王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将面对两种结果:被俘和被杀。这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就委屈了一下自己,选了第三种:自尽,至少还有点悲壮成分(历史中自尽的人总会得到些许同情)。
他缓慢的走向了曾经醉生梦死的鹿台,又看了最后一眼美丽的夕阳,还有那些他最爱的珍宝:生不带来,死要带走。除了夕阳带不走,能带走的都带走,随即引火自焚。
纣王败了,因而失去了国家,之所以失去了国家,因为失去了民心,没有了民心,就没有了他所谓的天命。
何为天命?兄台可能在自焚的时候都没搞清楚,但他的对手搞清楚了。
自古公老先生开始,就知道以民为本,广行仁政,经过几代的传承,从最初只是为了吃饱饭,到最终连纣王的饭碗都挤掉了,也正是遵循了这一原则:天命是仁德,是民心。
姬发接受天命取代了商朝,也将接受天命去传承华夏文明,去创造一个属于这个时代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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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5楼
【周公辅政】
公元前1046年,商王朝和纣王一起进入了火海,成为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周王朝和他的主人姬发,现在应该叫周武王,至此,周王朝正式诞生了。
周王朝是不是这一年成立的是有争议的,在这里就不争了:就是这一年。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打天下可能一场战争就解决了问题,可治天下弄不好就有可能像战争一样很快被治没了,治得好就能管个几十甚至几百年,马虎不得。面对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到底该怎么弄?我太难了。
天下都打下来了,本来是个开心的事儿,武王同志却是整天忧心忡忡,吃不下,睡不着,加上自己不咋地的身体状况,武王决定要加快步伐。
所幸,经过长时间的日思夜想,他终于琢磨出了一套方案。
第一步,当然是刀枪入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活的干活,该娱乐的娱乐,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由战争状态进入了和平建设状态,不过这得看下一步怎么走,如果下一步没走好,这一步就白走了。
第二步就是如何安置核心人员问题,也就是那些功臣大佬们的问题,这是最头疼也是最考验能力的问题,在当时更是跟如何治理国家挂钩了。
都知道,其实治理国家和今天的企业管理的模式都是差不多的道理,大概分为独资企业和合资企业。所谓独资,在当时还没进化到那种程度,这是八百年后嬴政的发明创造。
合资就是所谓的股份制了,其实摆在武王面前的只有股份制这一个选择,而当时的股份制比我们想象中的股份制还要股份的多。
当时的各路诸侯之前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范围,跟姬发一起造反时也都是自带钱粮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利益合法化,最大化,如今抢了块大蛋糕,谁都想分块大的。
蛋糕是必须要分的,但如何分,如何又分得大家都满意(至少大部分人满意),就绝对是个技术活了,姬发都已经策划好了。
为了让分蛋糕的工作顺利进行,姬发准备在东部新建一个都城,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短短的两年时间,所有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武王的生命却已经结束了,匆匆的结束了。
武王似乎就是老天派下来灭商的,至于治理国家,老天安排了另外一个人,所幸的是,这个人不但继承和完善了武王那一套,还将之发扬光大。
此人相当了得,他在军事上面可能没什么名气,但在政治特别是在治国方面,那就是个天才,这个人就是武王的弟弟姬旦,也就是后来如雷贯耳的周公。
周公,姓姬,名旦,最早的封地在周,故称周公,也可称周公旦,但可能是小时候太喜欢周公解梦了,感觉这个称呼也比较佛性,所以还是叫周公吧!
武王走了之后,太子姬诵继位,这就是小朋友周成王,因为太小,得有个大人带着,最好还是个高人。
放眼望去,虽然也有姜前辈那样的人才,但就综合能力而言,没有比周公更合适的了,关键还是自家兄弟。虽然在权力面前,自家兄弟也多不靠谱,但周公还是很靠谱的。
周公在武王的众兄弟中,德和才最为出众,而且在伐纣前至武王去世,他一直都是武王的得力干将,能力和忠心是作为辅臣的两个重要因素,而周公还有第三个——武王的信任和支持。
总之,兄台已经准备好了。
周公很清楚,对没有任何野心和欲望的他,辅政是个辛苦而危险的差事,弄不好连小命都辅进去了,但为了王朝,为了社稷,他义不容辞。
周公没让兄弟失望,他不但创造了辅政的千古美谈,还成了以后历史中辅政的标杆,最杰出的崇拜者和追随者就是霍光和张居正二人。而不同的是,周公不但匡扶了王朝,还为华夏文明的发展作出了贡献,更加不同的是,他还得了善终,这种善终也被子孙得以延续,在历史中辅政的权臣能善终的极少,能善得这么有影响的,善得这么没有争议的,周公独一份。
万事开头难,加上辅政这工作本来就不好做,目前周公面临的问题就很难。
在所有的王朝里,权利过渡都是大问题,加上周当时又是立国之初,就更不稳定,不过最不稳定的是周公辅臣的这个位置,在这种敏感时期,不服的人和找事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对于这一点,周公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他万万没想到,首先跳出来找茬的竟然是自家兄弟。
武王在灭商之后,为了稳定商朝遗民,就把纣王的儿子武庚封在了曾今的商朝的都城,另外把自己的三个兄弟管叔、蔡叔和霍叔都封在了武庚的周围,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监视武庚,历史上也称“三监”。
这三兄弟显然不傻,所以不满,武王在时,他们倒没什么动静,等周公主政后,他们就很想弄点动静出来。
都是自家兄弟,你凭什么在朝中掌握大权,我们兄弟几个却还在外面干这个,老子们不干了……
这就是历史中的“三监之乱”,因为三监还联合了武庚一起反,所以也称“武庚之乱”。
造反也得有个名义:周公欲行不轨。向来好事都是没什么人学,坏事却没什么人不学的,后世以清君侧的名义造反,估计就是从这里学的。
当然,不满周公只是这三位兄台叛乱的原因之一或是叛乱的借口。总之,这三位是比较搞笑的,本来是去替兄弟监视别人,如今却跟所监视的人一起来坑自己的兄弟,你们也是够有能耐的。
这还不算,他们为了彻底表达自己的不满,还顺便拉了大小十几个方国一起坑,这就不太像话。
再次证明,在利益和欲望面前,很多时候,“兄弟”只是个普通的称呼(在之后的历史中会无数次的得到印证),不过有说是三监蛊惑了武庚,也有说是武庚蛊惑了三监,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都是在一个窝里的蛇和鼠。
面对共同的利益,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朋友。
主政真是个苦差,位置还没坐稳,外面有人闹事,内部的同事也不给好脸色,关键是领导还怀疑,这就不是麻烦了,而是危险。
再危险也得上,因为王朝此时很需要他,在尽一切努力得到领导的信任和同仁的支持后,周公开始行动了,首先当然是去解决东边那几个闹事的家伙。
周公踏上了东征的道路。
事实证明,三监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歼灭的,但最终还是被歼了,在经过数年的苦战之后,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顺便还把那些参与叛乱的虾兵蟹将一类的小国,统统解决了。这样一来,王朝的面积和势力就更大了,周公也更麻烦了。
对周公来讲,平叛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平叛之后的问题。
这个你们也不用担心,周公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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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6楼

【礼仪之邦】
外部的竞争对手被消灭了,内部的搞破坏的人也都被干掉了,至此,大周股份有限公司也正式成立了。
公司的规模在得到空前扩大的同时,所面临的问题也是前所未有,如何经营和发展,如何保证那些分公司股东们的利益,这是个大问题,也是个大学问。旧有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要解决新问题,就得用新的方式,新的制度。
所谓新的制度,就是将前任董事长姬发同志建立的那一套进行完善和细化,再加一些创新。
下面先进入分地盘的环节,这可是最考验人也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可不是随便分的,到底该怎么分,谁多分少分,都是大有门道,得按照标准来。
什么标准?周公也定好了。
就是将所有参与分封的头头脑脑们进行等级划分,然后再给予相应的名号,再根据相应的级别和名号分给相应大小的土地,本有土地的人就给予相对的名号。其实就是封官授爵,在当时属于封邦建国,这就是所谓的分封制。
受封的条件就是与天子的关系亲疏和功劳大小。说白了就是受封的人以亲戚和功臣为主。
周公开创性的将除天子以外所有诸侯的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等五个级别,这种爵位制度和观念在之后的数千年封建社会中,一直在被沿用,只是王朝不同,都略有改动。
而与爵位高低直接挂钩的就是封国的大小,爵位定好了,现在开始正式分地。
首先确定的当然是天子的地盘,就是王室直接管理的地区,这块地方可以不是最大的,但一定得是风水最好、最富庶、最具战略性的黄金地段。
按照武王当初的计划,为了方便管理新征服的商朝故地,准备在东部的洛水和伊水的交汇处再建一个都城,是为洛邑(今洛阳),也就是东都成周。
原有的都城镐京(今西安地区)不变,是为西京宗周,这两京之间的范围,就是王室直接控制的京畿地区,这块地方绝对是天下之中的风水宝地,也是目前所知道的历史中记载最早的“中国”地区。
天子的地盘确定了之后,就轮到诸侯们了。但要记住一点,分封的前提是以天子有绝对的实力和权威为基础,要不然下面那些人是镇不住的,所以京畿之地是不能动的(至少目前不能动),以保证天子有足够的实力来维护其权威。
自古以来,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才有权威,在当时,实力就是地盘和人口,到后期王室的衰落就跟王畿之地的缩小有直接的关系。
京畿之地以外的地盘就全部分封,当然受封的大部分都是他们姬家的兄弟,史书称,周公当时封的主要七十多个诸侯国中,姬家人就占了五十多个(虽然兄弟不一定靠得住,但至少在心理上比异姓有安全感),除了姬家兄弟外,还有一部分就是国家功臣和亲戚(姻亲),另外还有少量的旧臣。
封国的大小基本上都是按照爵位的高低来的,大部分都算公平合理,如姜子牙的齐国(侯爵);也有一些感觉不合理的,如楚国(子爵),总感觉爵位太低,一直在南边闹腾,但此时王室实力雄厚,公不公平就这么着了。
封国虽有大小,但在今天看来,大的并不大,小的却很小(几十平方公里),有的可能跟现在的乡差不多。
除了以上的五级之外,还有一种不够级别的“附庸国”,抬举一点的话可以称为第六级,给点面子也能统称为诸侯国。但实际上这些还不是诸侯,所以不够级。就是说这些附庸连被王室管理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成为那些大的诸侯的小弟。当时主要的诸侯虽只有几十个,但大大小小所有的诸侯国实际上是以“百”为单位。
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所有的诸侯国君都可以按自己的方式治理国家,只要不闹事,搞好邻里关系,在自己的地盘干嘛都可以。边境地区的还可以向蛮夷之地扩张,比如南方的楚国与北方的晋国和燕国等等(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不管有多少诸侯国,或是你在自己的封国内干些什么,都永远要遵守一个前提:周天子才是真正的老大,可以不听任何人的,但一定要听天子的。
各诸侯的职责不但要替天子保卫疆土,还要定期朝觐,周天子需要作战或有什么重大行动的时候,诸侯们还得出钱出人,天子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天子是月亮,诸侯们则是点点繁星。
至此,大周股份有限公司的经营模式和管理体制正式形成,总公司位于位置最好的天下之中,实力也最强。一切由董事长说了算,全国各地的分公司都由各部总经理说了算,总经理只要定期到总公司汇报工作和交一定的保护费就可以,而且名义上是大周公司旗下的某某分公司,当总公司遇到经济困难或在跟别的公司搞市场竞争时,各分公司必须提供支援。
如果有公司不守规矩怎么办呢?
好办,董事长会带着总经理们对你进行制裁。
在后世看来,分封制是落后和迂腐的,但在当时绝对是重大突破和创举,也是当时的需要,不但解决了国内的各种问题,还通过分封将周天子与华夏大地的所有受封诸侯国都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也将各诸侯国纳入了华夏文化圈,而在不但进一步扩大华夏文化圈的同时,还促进了民族融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大一统理念也开始逐渐形成。
好了,人都安排好了,规矩也都定好了,那如何才能让这些长期稳定发展和延续呢?
就是公司已经成立了,如何才能让公司称为百年甚至千年企业呢?
如何延续就会涉及到一个传承问题,传承又离不开一个核心问题——权力继承,其实就是继承者的问题。
那个时候要想像现在这样搞选举是不可能的,那还不简单,让儿子们继承就可以了。
确实是让儿子继承,但却没有那么简单,能受封的人一般都是三妻四妾的,儿子多不说,还有嫡庶之分,很不好办。
有家业的人去世一般都会留下两样东西:财产和权位,就是财富和权力。相比之下,财产就容易解决一点,都是可以协商的,只是钱多钱少而已,可如果是只能由一个人继承的权位呢?这就不是多和少的问题了,而有可能是生和死的问题了。
不要紧,周公有解决方法,他推出了分封制的配套工程宗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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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7楼

宗法制,就是在宗族内部,按血统远近以区别亲疏来继承权利,核心其实就是嫡长子继承制。
简单点说就是只有正妻所生的长子即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权位。不管是聪明还是蠢货就他了,其他的特别是庶出的就别惦记了。如果庶出的是长子,也没戏,以嫡出的为主,如果嫡长子比老爸还死的早,有嫡长孙的就嫡长孙了,孙子也没有那就轮到了嫡次子高兴了,如果正房的没有儿子,或都死完了,庶出的才有戏。
专业的说法就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记住这一点,在后世的演变中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却为权利继承提供了一个可行标准。
那如果到了三代四代以后该怎么延续呢?不急,周公在宗法制里面讲解的很详细。
在宗族内部,嫡长子是唯一的大宗,其余诸子就是小宗,这样大宗和小宗不仅是亲戚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而每一个小宗的儿子们都会形成一个大宗和诸多小宗,然后以此类推,不断分宗,形成诸多的大宗和小宗。
这就是宗法制的力量,这种制度就使整个宗族像一棵树,稳定而有序的不断分宗和成长,就不断的会有新的树枝,而最终不管如何的枝繁叶茂,都属于树根。
这唯一的树根就是公司的唯一领导董事长。
周公真是个天才,他将宗法制的力量完美的引用到了政治格局中,在这种体制下,周天子是绝对的大宗,嫡长子继承王位,其余诸子皆为小宗,同时可以得到低一级的爵位为各地诸侯,而在诸侯内部,由嫡长子继承爵位为大宗,其余诸子为小宗,也可以得到再次一级的爵位,然后层层下推,便可以代代相传,绵延不绝。
如此一来,所有的大宗和小宗之间除了是亲戚和上下级之外,还可以通过联姻的方式把异姓诸侯也变成自家亲戚。
高,实在是太高了,天下诸侯都是我家亲戚,天下就是我的家。
周公将族权和王权进行了完美的结合,目的是建立一个尊卑有序和等级分明的家国一体的宗法体系,家国国家,“国家”的称呼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好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规定的也都规定了,该结束了吧!
当然没有,周公的大脑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转动。
规矩有了,该如何才能巩固和稳定呢?周公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制礼作乐,这可不是什么壮举,而是创举。
礼乐,听上去好像并不是什么制度,如果你这么想,那就错了。在当时,礼乐不仅是最先进的看得到的制度,还是看不到的制度。
这么说吧!礼乐不但能给违反制度的人以惩罚,重要的是还能让人承受道德上和舆论上的谴责,比如你做错了一件事,罚点款你会无所谓,但如果别人都说你没家教,或是看到你都绕道走,那可就太痛苦了。
鉴于周公先生的这个礼乐制度极为全面和复杂,如果太专业,可能这一章都讲不完(其实我也讲不来),那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大概的了解一下。
礼者,天地之序也,看字面意思就已经明白了吧!秩序秩序还是秩序,周公制礼的初衷就是维护他制定的等级分明的社会制度,其中的吉礼、嘉礼、宾礼、军礼和凶礼等五礼体系,涵盖了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大到国家政策,小到衣食住行,人和人的尊卑贵贱都有明确规范;什么级别的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称呼什么都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该喊什么叔啊伯啊,该穿什么衣服行什么礼也都说得明明白白,不可僭越。
这些远远都超过了今天我们对礼的认知,毫无疑问,周礼就是今天所有礼仪的祖宗。
这就是文明,无与伦比的文明,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有道德有礼数的人,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努力的去区别人和动物的不同,直到今天我们一直都在做这件事,虽然人都时候还不如动物。
乐者,天地之和也,意思也都明白,和睦和睦再和睦,家和万事兴,国和天下定。当然乐的直观作用还是可以陶冶人的情操,这在当时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可以协调社会秩序,乐能有这个作用吗?
当然有,乐的宫、商、角、徵、羽等五音象征的正是人、事和不同的等级,只有将这些进行有序的协调,才能体现乐的核心价值——和谐精神。
君臣之间的和谐,父子之间的和谐,整个社会的和谐。
今天的乐当然也是乐,甚至更加的多元和生活化,却是此乐非比乐,早已没有了当初的作用和影响力,我们都在努力的摒弃传统文化糟粕的同时,却没能留住传统文化的高雅,乐只是其中之一。
现在知道周公同志的厉害了吧!音乐都能成为治理国家的手段。
礼和乐是相辅相成的,社会要稳定,就得和谐,想要和谐就得各安其所,各尽其职……这才是礼和乐的初衷。
有礼必有乐,有乐是为了有更好的礼。
这些成就都已经不得了了吧!但不是最重要的。
最最重要的是,礼乐的初衷本来只是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却一不小心让历史进入了礼乐文明的时代,华夏文明也从此真正的成为了礼仪之邦。
关于西周初期的制度之所以讲了这么多,主要是其本身的影响力和历史作用,也因此才使得这一阶段成了中国历史乃至中华文明的转折点。
华夏文明也从此正式区别于周围落后的文明,华夏族群也正式形成,“华夷之辩”的思想也开始逐渐形成了。
终于结束了,这些就是周公这些年劳心劳力为王朝乃至历史做出的业绩,我以前从来不信周公解梦,现在我信了,他解的不是梦,而是文明的密码。
每一个伟大的时代,都会有属于这个时代的英雄,文明发展至此,其实一切都是历史的必然,到底是时代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创造了时代?可能都有吧!
不管怎么说,周公无疑是这个时代的英雄,他完成了前人的遗愿,也留给了后人无限的财富。
天下之中的洛邑建成了,周公在洛邑的明堂中,主持了对先王的祭祀,现场近千名诸侯齐聚一堂,行着周公制定的礼,听着周公制作的乐,享受着这空前不绝后的文化盛宴。
从此,一个新的灿烂辉煌的时代开始了。
七年过去了,短暂而匆忙,但已然足够,一切都已经进入了正常轨道,周公决定还政于周成王,是真诚的还(记住这一点,这是能善终的根本所在,可后世的很多辅臣,有周公一样的才能和功业,却始终学不会这一招,才多无善终)。
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梦想,我累了,该休息了。
周公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王朝长久,但他知道,任何一个王朝都会有天命结束的那一天,周王朝也不会例外;他也知道,再好的规章制度,董事长不带头去遵守和维护,也是摆设。如今,在周公的努力下,大周公司也正式上市了,至于公司以后的经营,是盈是亏,股票是涨是跌,就交给后人吧!
不过,也有很多事情是周公不知道的,他不知道,他所建立的礼乐,能让今天的我们还自豪的称为礼仪之邦。
他更不知道,在几百年后,他有一位铁杆粉丝叫孔丘,就是以他的思想为基础,创造出了一种学说叫儒学,影响了中国两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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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8楼

【轮回】
任何一个王朝或本身的制度,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出现危机,周王朝也是如此,不过此次的危机是从外部开始的。
外部的危机又是周的第五位国君穆王引起的,在说这位仁兄之前,得先说说他的前任,也就是他老爸昭王,因为他受他爸的影响太大了。
在昭王时期,有些诸侯已经开始不听话了,而昭王本身又是个强硬派,所以他解决的方法是∶不听话就打。他的一生就是在打来打去,最后也是在南下打楚国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没回来就是死在外面了,怎么死的,说法很多,具体怎么样,就只能去问昭王了,反正是死了。
昭王虽然喜欢打,也喜欢搞扩张,但是他的扩张行动都是控制在王朝内部,属于内部矛盾,他当然也想走出去,但面对外部的那些戎狄,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有其父必有其子,穆王也喜欢搞扩张,但他似乎没有他老爸那么明白,因为他很不信邪,很想试试那些蛮夷有多蛮。
不可否认,西周在穆王时期算是达到了巅峰,但也是在他这里出现了危机,这个危机就是强悍的犬戎部落。
在此之前,作为少数民族的犬戎,虽然没有像诸侯王一样高规格供奉天子,但也是臣服于周王室的,至少民族之间都相安无事。
喜欢搞事情的穆王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比老爸还强,非得希望人家像诸侯国一样供奉王室,那人家当然不愿意了。
随后穆王就找了个理由发兵犬戎,准确的说他是想感受一下犬戎的厉害。
结果他如愿以偿,捅了马蜂窝,被蜇得满脸是伤的回来了。
史书上没记载此战的经过,只说是胜了,还带了几只动物回来了(这算哪门子胜仗)。
此战过后,人家戎狄就不来了,算是不承认你了。穆王还是不信邪,又打了一次,这次军事行动是真的胜了,但在政治上却是输的很惨,因为戎狄从此不但不来了,还自立门户,单干了,人家单飞之后不但越来越强,如果缺吃少穿了,还会过来这边“借”,咱们除了损失物资,还会搭上无数人的性命甚至地盘,这都是穆王的功劳。
将敌人变成朋友,那叫能力,将朋友变为敌人,那叫破坏力,穆王属于后者。
先来了解一下这个犬戎吧!当时周王朝将中原以外荒远的包括游牧民族在内的落后民族,通称为蛮、夷、戎、狄,其实就是对落后部族的一种蔑称,犬戎和西戎都是这个意思。
其实荒远并不远,当时的农耕区还未完全成形,很多地方都是跟游牧游猎部族交错居住的,特别是在边境一带,如在今天的山西和河北的北部地区,都分布着大量的戎狄部族,还有沿海一带和长江以南地区都有。
此次因为穆王的折腾,使王朝外部的环境变得恶劣,也为最终的亡国埋下了隐患,这还不算,关键是北方的戎狄渐渐成了以后所有中原王朝的威胁。
一般在外部危机之后,内部危机就会紧随其后,在穆王之后的共王和懿王时期,大周公司的业绩下滑严重,领导的权威也开始下降,董事长的指令也得不到完全执行,内部的管理已经出现了问题,当一个公司的业绩惨不忍睹却又不至于倒闭的时候,就需要改革,往往在这种时候有能力的人就出现了。
这个人就是共王的弟弟,也是懿王的叔叔姬辟方,是为周孝王。
按规矩,王位怎么轮也到不了姬辟方,而应该是当时的太子姬燮。可不知是姬燮没有才,还是姬辟方太有才,总之,辟方兄没按规矩继位了。
可能是孝王的继位违背了祖制,像司马迁这种认死理的读书人是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了,所以在他的史记里几个字就把辟方兄给打发了,但从“孝”这个谥号就可以看出,后世对他还是认可的,而且只要是提到孝王执政的史料,对他的业绩也是肯定的。
除了做业绩,辟方兄用人也是有一套的,比如他当时就提拔了一个重要的人,此人在当时不那么重要,但他的子孙却改变了历史,先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此人赵非子是也。
赵非子,赢姓,赵氏,名非子,这个家族的人到底是该叫赢某某还是赵某某,演变到后来连史学家都搞不清楚了,以后会说到,在这里就不解释了。
赵非子的家世还是不错的,到了他这里就不咋地了,但他有一个爱好:喜欢马啊牛啊之类的牲畜,特别是对它们产仔这些生理活动很有研究,后来有人把他的经历告诉了孝王,孝王很好奇,就把非子召过来聊一下,结果发现,这位兄弟不只是喜欢牲畜,简直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既然如此,那就发挥你的专长吧——养马。
专家就是专家,事实证明,让一个人专注的去做他喜欢的事情,不成功也会成龙,非子就是这一类人。结果可想而知,孝王在大赞自己用人得当的同时,也大赞非子养马得当,奖励是少不了的。
后来就把他提拔为了附庸,封在秦地。附庸国,前面介绍过,在诸侯之下,还不是诸侯。所以赵非子也称赢秦。
现在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吧!没错,他就是后来的秦始皇的祖先,也是秦国的开创者,如果是秦始皇创造了大秦公司的话,那如今的赵非子就像当年的古公亶父一样,成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作坊,不过好歹有了自己的地盘,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几百年后他的子孙会把全天下都变成他家的地盘。
善于识人用人是作为一个高手的基本技能,孝王能力有多强,或者说他是用什么手段上位的,就先不研究了,但在这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没有姬辟方,周王朝会继续衰弱,可有了姬辟方,王朝却衰弱的更快。这是几个意思?
因为姬辟方坏了规矩,坏了嫡长子继承制的祖制,对于一个国家或企业来讲,原则性的制度一旦遭到破坏就很麻烦,如果领导带头搞破坏,那就相当麻烦,周王朝根基的动摇就是这样开始的。
但规矩始终还是规矩,孝王之后,王位还是回到了姬燮手里,这位燮老弟在众诸侯们的支持下顺利继位了,是为夷王,这就是规矩的重要性,但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燮老弟不具备维护规矩的能力的同时,还在继续着破坏之路。
因为夷王是诸侯们拥立的,加上他也没有太大能耐,那些诸侯就很难把村长当干部了。
地方的实力派一旦在心里不把领导当回事,那很快就会用行动来证明了。一时间,不尊重王室和不来朝见的情况比比皆是,可燮兄弟也是有想法的,为了维护王室的尊严和证明自己不是个软柿子,一直想找个机会雄起一把。
机会很快就来了。
可能当时齐国表现没那么好,在领导那里落下了话柄,再加上交际关系又处理得不太好,导致有人在领导那里煽风点火,最后齐国很幸运的成了出头鸟。
齐国可是大佬级的诸侯国(姜子牙的封国),敲打一下齐国可以起到震慑作用,于是以召见分公司总经理的名义,将齐国的总经理齐哀公忽悠到了公司总部来,找了个理由把他给煮了。
所谓煮,在刑罚里有个专用词叫烹杀,听名字就挺吓人,是很残忍的一种刑罚。
有观点认为,是夷王昏庸,听信了馋言,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太小瞧他的智商了,因为他再傻也不会因馋言而对一个大国下如此重的手,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和计划,这样做也是要魄力和实力的。
从此事件中也反映出,王室的权威虽然大不如前,但只是不如前,想要办谁还是办得了的,这是夷王的想法,也是他一直想证明的,但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煮哀公是夷王时期的一个转折点,其目的本来是想震慑一下各诸侯,最后却一不小心震动了和诸侯们之间的关系。
本来是想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结果没掌握好力度,搞过火了。
最后为了缓和一下双边关系,夷王同志又做了第二件事,这件事同样没把控好力度,又过火了。
这件事也是夷王时期的第二个转折点——夷王失礼。
可能因自己是诸侯们扶立的,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也可能是因煮了哀王,想表达安抚之意,或是担心得不到诸侯们的支持而有点心虚,所以夷王在接见诸侯们的时候,“故意”坏了规矩——下堂接见诸侯。
礼法有规定,天子接见诸侯不用下堂,如今你竟然自降身价跑下堂来和诸侯们打招呼,成何体统。这不是客气,而是失礼。
别人不把你当干部就算了,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干部,那就没救了。
这看上去只是堂上堂下的芝麻小事,但在礼制森严的当时,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这也是周王朝衰弱和礼乐崩坏的一个转折点。
都说穆王伐犬戎和夷王失礼是王朝走下坡路的标志,这并没有错。但二者是有区别的:穆王的行为有点属于个人行为,而夷王的做法则是时势所迫。
当然,如果说国家的衰微是因为某个人,不如说兴衰本就是历史的必然,更是一个王朝的轮回,谁也改变不了,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不过,周氏公司还在继续着下坡之路,而且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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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9楼

【制度的弊端】
如果把前后八百年的周王朝形容成一个人的话,那首先这个人就很长寿——八百岁,是历史中最长寿的一位。
再一个就是周先生的一生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青年(西周)、中年(春秋)和老年(战国),周先生的青年时期刚开始是风光无限的,后来却经常生病,直到大病一场后,元气大伤。
到了中年时代,刚开始还能坐轮椅,到了后期基本上就卧床不起了。
而到了老年,已经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到了后期就跟植物人一样了,跟死人的唯一区别就是还没咽气,但他一直在坚持,坚持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病情怎么会如此的稳定而让人慢慢的断气呢?因为他得了一种很稳定的病——分封制后遗症。
病因当然是因为分封制,对周先生来讲,分封是一颗神奇的药丸,老天是公平的,你吃下这药丸便能延年益寿,其副作用却是让你生不如死。
因为这后遗症是一种慢性病,不像癌症什么的,让你痛苦个几个月,就可以痛快的解脱了。首先你会不知不觉的患上此病,然后让你慢慢的感觉到痛,越来越痛,会一直痛上个几百年,让你感觉“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骗小孩的,直到最后慢慢的痛死。
周王朝就是这样慢慢的稳定的挂掉的,痛苦的是他大半辈子都在受病痛的折磨。
在西周森严的礼制中,如果诸侯违反了礼乐,轻则声讨,重则征讨,可如果天子自己违反了呢?那就……
前面说过,老板如果带头破坏了公司规定,那员工就只能争先恐后的学习了。因为维护规矩的人都不在乎规矩,怎么可能指望遵守规矩的人去在乎呢?
从夷王之前的孝王时期开始,周王朝就开始生病了,天子们也是从这时开始了破坏规矩之路,礼乐也正式踏上了崩坏之路。其实也怪不得天子,因为坚守礼乐是要以实力为支撑的,没有实力的坚守是脆弱的。
没有实力的坚守就是硬撑,硬撑是撑不了多久的。
也就是说,礼乐的不断崩坏和王室的实力逐渐下降是成正比的,所以一切都是大势所趋,怪不得谁,只是在下坡的路上尽量少折腾,因为一折腾,下坡路就不是在走了,而是在滚。
实力的下降当然是跟分封制有关系的,从建国到夷王时已有一百多年,任何制度如果不变革都会腐化,而分封制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无法变革。
也就是当分封制的副作用发病的时候,就无药可医,再说一次,分封制只属于那个时代。
分封直接的副作用就是,诸侯容易坐大,同时王室却在持续走弱,之前说过,在当时所谓实力的强和弱,除了领导者的能力之外,最直接的就是土地和人口。
王室的京畿之地刚开始还是挺可观的,可天子也有子孙呀!他们也得给封地呀!等一百多年之后,子孙们就把京畿这块蛋糕切得所剩无几了,地盘和人口都没有了,还谈何实力。
诸侯们却正好相反,他们的土地不但不会缩小,遇到个别不稳定的年月,还可以趁机抢个劫,这样地盘就越来越大,人口也越来越多,实力怎能不强。
分公司,个个财大气粗,总公司却濒临破产,哪里又还有什么权威可言,这种状况下的王朝就是疾病缠身,整个周王朝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见阎王的。
以前我曾天真的以为,王朝和许多诸侯之间不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么!后来才知道,靠亲戚来维持关系的说法,比你去向你爷爷的哥哥的孙子借钱还不靠谱。
别说以前,就是现在连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在成家之后关系都变淡了,等过个三五代,那个三爷爷家的谁谁谁叫什么呀!名字都没听说过。
更何况是在那个有点钱就可以妻妾成群的年代,等到第二代就有可能成为敌人了,要等个一百多年,双方的子孙如果在战场上相遇,可能厚道的一方会说:看在我们是同一个祖宗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从共王开始到西周灭亡,有能力有想法的君王还是有的,想恢复王室权威的君主也是有的,但结果只会衰弱得更快,还是那句话,如果要折腾就不是在走下坡路,而是在以打保龄球的方式下坡。
可能只有在他们努力过后才会明白,曾经的权威已经回不去了,王室的衰弱已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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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0楼

【那一年】
夷王之后,其子姬胡继位,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厉王。
这位仁兄很有想法,这么说吧!如果他老爹夷王是不把自己当干部,那这位兄弟就是太把自己当干部。
在他的身上也再次验证了一个道理:世上绝大部分的干部都是有想法的,但有能力的干部却是绝少部分,兄台显然是前一种。
这位姬村长没能力不说,还总是把自己当独一无二的大干部,他的宗旨是,以压制人民为乐趣,以人民敢怒不敢言为成就,与人民作对的君王可不是一位好君王。
人民就好比一个弹簧,压得越狠,反弹的力度就越大,直到最后把你弹下来,甚至弹死你。
周人就是这个弹簧,最后终于受不了厉王的压制,群起而暴动,把厉王给弹下来了。遇到如此变故,这位兄台的解决方法相当果断——直接开溜,结果他一口气跑到了彘地(今山西霍州)。
逃跑的时候就忘了自己是个干部了,你就这点出息了。
如果他自尽,后人可能还会给他一个向人民谢罪的评价,结果他竟然厚颜无耻的躲在彘地不出来,当然老天是公平的,他既然那么愿意在那待着,那你就永远的待在那吧!
村长跑了,这个干部的位置不能空着呀!得找个人来主持工作吧!这真是个事儿。
由此也可以看出,姬村长不是带着领导班子避难去了,而是单枪匹马带着几个随从逃命去了,这就有点贪生怕死的嫌疑了。
先不管他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谁来管事?
鉴于先秦的历史我们普遍都是以司马迁先生的史记为标准的,但还有一本史书的很多观点与史记大有不同,甚至相反,因为这是一本神秘的书——竹书纪年。
此书是春秋晋国和战国魏国的史官所著,说其神秘,因为有太多谜,如成书时间说法不一,版本不同,书本身的真伪也存在争议,比起史记,这本书简直就是外来户,但不管有多少争议,有一点是毫无争议的——一直以来都是毁三观般的存在。
为什么呢?因为跟我们曾经学过的都不一样。
但我一直都相信一句话:既存在,就有一定的合理性。,更何况还存在两千多年。
很多观点虽然都颠覆了我们的认知,且一直流传至今,这就容易形成自己的粉丝群。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与竹书纪年观点相似的文献资料,我们就把这一类的文献和观点统称为“竹书派”。与史记的观点相同的一类书和相关群体,就称为“史记派”。
关于厉王开溜之后,谁来当干部这个事,两大派系也有各自的看法。
史记派坚持认为,是由周公(周公的后人)和召公(召公的后人)两位重臣共同执掌朝政,史称“共和行政”。
而竹书一派却认为,共同执政的观点就是胡扯:明明是一个称为共伯和的诸侯来执政。
不过竹书派也认为,共伯和也只是一个傀儡,真正当家的还是周公和召公两位权臣,毕竟厉王那个大神还在,这就算是过渡的临时政权。
那到底哪一派是对的呢?关于这个问题就是专门写一本书也不会有个结果,因为这个事情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历史上有很多事情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此事算一个,待我简单粗略的来了解一下:
从字面上理解,我感觉这就是一个乌龙,共和与共伯和,就多了一个字。共和,就是共同执政;共伯和,是指共国的一个诸侯,名和,爵为伯。这真是只有一个字的区别,却是一万个字也说不清楚。
首先可以肯定,这不是巧合,因为两种说法一定有个先后,毫无疑问,后一种说法肯定是受了前一种说法的影响,或者是根据前一种说法演变而来。
如何演变的呢?要么就是后一种说法无意误解了前一种说法,要么就是刻意曲解了前一种说法(这种情况,曲解的可能远远超过误解)。
这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把共伯和曲解成共和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把共和曲解成共伯和的可能性。
换一种说法就是,如果共伯和一个人执政不太可信的话,那周、召二人共和行政还十几年……鬼都不信。
好了,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了,我不希望有结果,但我希望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结果。
到底是共和还是共伯和,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厉王出逃这被称为共和元年的一年,是公元前841年,这是中国历史确切纪年的开始,这一年,注定要被载入史册。
因为从那一年到现在,中国的历史记载从未间断过,这是伟大的一年。为了安慰姬胡兄,我认为这也算是他歪打正着为历史作的一点贡献吧!
公元前828年,绝望的厉王如他所愿——在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些年,他不知道是愤怒、忏悔还是憋屈,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什么都没用了。
因为他过的是软禁的生活,想走又走不了,可他又不想死,所以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等着自然死(这也算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了)。
厉王既然不在了,临时政府也该结束了,共伯和与共和也成为了过去式。
继位的是厉王之子——太子姬静,是为宣王,宣王也和他爹一样是个有想法的人,但他有一样他爹没有的东西——能力。
姬静兄是个好同志,他努力了,也尽力了,他用分封制仅剩的一点余威,创造了王朝最后的中兴。在我看来,这个所谓的中兴,更像是王朝的回光返照,因为在宣王晚年的一些失策之后,王朝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黄昏。
几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之后,姬静兄郁郁而终。
宣王幸运的从疾病缠身的王朝解脱了,但王朝还没解脱,不过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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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1楼
【最后的折腾】
让王朝彻底解脱的是宣王的宝贝儿子姬宫涅,这就是“如雷贯耳”的周幽王。准确的说是姬兄让王朝告别了青年时代,而将王朝送往卧病在床的中年时代。
正因为有了如此“功绩”,所以姬宫涅的名气比他爹的要大很多,这都是拜司马迁老先生所赐。
作为亡国之君,想让老先生说你的好话,似乎是不太可能的,相反,太史公为了表达周幽王比之前的夏桀和商纣王还差劲,还特殊照顾的给他加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烽火戏诸侯。
对姬兄这个浪漫的故事,我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总结:一个一厢情愿的董事长,为了取悦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竟然数次戏耍自己的下属,最后因为失信于人,而导致人才两空,另外还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具体的内容就不说了,而且怎么写都不可能有太史公的精彩,当然故事很精彩,也很戏说。
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戏说,或者说他们所谓的爱情有没有司马迁说的那么不堪,都还不好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周幽王对褒姒的爱是真的——真爱。更加肯定的是,王朝的灭亡跟他们的爱情多少都是有点关系的。
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爱过头就容易犯错,统治者爱过头就会犯大错,天大的错。
姬兄为了表示对褒姒的爱,他有没有点烽火还不知道,但他做了一件比点烽火更严重的决定:废掉王后申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姒为王后,其子为太子。
这下就玩大了,亡国的大门已经向本已摇摇欲坠的王朝打开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事任命,首先这是对祖制的破坏,在当时这也是礼乐的底线,以前还没人敢干这事,就你能耐大。
再一个人家太子和他娘又没犯什么错,凭什么为你的移情别恋买单,这就足以把姬兄推到悬崖边。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这申后也不是一般人,人家是申国国君申侯的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就只能回娘家了,当然是带着宜臼一起回去的,逃回去的。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能往哪里跑呢!
人家逃回娘家也是迫不得已,还不是担心在王宫里过了今天就看不到明天,可姬兄很不识趣,竟然还去逼迫申侯交出人家的女儿和外孙。
真是欺人太甚,这申国虽然在众诸侯国里排不上什么名号,但申侯还是有几分硬气的:你废了我的女儿和外孙,害得他们躲到娘家避难来了,竟然还要我交人,这简直是对我的羞辱,老子不干了——反。
我反的只是姬宫涅这个混蛋。
冲动归冲动,申侯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所以他还联合了其他一些对幽王不满的诸侯,如此他还怕一次性干不掉对方也不嫌事大,于是作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联合周王朝的对手——犬戎,专业的说,这是勾结。
这就不对了,你跟你女婿之间再怎么闹,顶天了也属于家里的事,你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勾结外人,这是要落骂名的,再说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内部的事通过内部协调解决,不一定会是你死我活。
得到如此天上掉馅饼式的邀请,犬戎很兴奋:还有这等好事?!这可是你们请我去抢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快速出兵,名正言顺的出兵,目标:宗周。
这是内部危机和外部危机的一个总爆发,导火线是姬宫涅自己,自己犯了错就得自己买单。
究其原因,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抛弃了爱你的人,而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终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把责任推给女性同胞,归根结底还是姬兄的个人能力问题。
联军很快就攻破了宗周,也很快的结果了周幽王和太子,至于褒姒的结果,史书没明说,但可以肯定,结果不美丽。
都何必呢!
请神容易送神难,犬戎接下来的行动完全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尽情的烧杀抢掠,吃好喝好抢好之后大摇大摆的撤走,暂时的。
可这些行动却超出了申侯他们的计划:真是一群强盗。
那又怎么样,人是你请的,再说了,人家又没说自己不是强盗。
可怜那申侯并不知道,好戏还在后头:强盗一旦尝到了甜头,是刹不住车的。
申侯的反叛是有一定的不得已,且他的初心也只是反幽王,如今却连整个王朝都反掉了,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个王朝最辉煌的岁月是申侯直接给结果的。
不过 最后的结果应该是申侯所乐见的:和各路诸侯一起立前太子宜臼为王。
这对王朝和宜臼来说看似一个不错的结局(毕竟没被灭掉),实际上也是一个艰难的开始。
有人会问到,为什么申侯不取而代之呢?很简单,他没那个胆,也没那个能力,甚至想都不敢想,还有那么多的诸侯在那看着呢!
在那些有分量的诸侯们看来,你小小的申国为了你的个人恩怨,调换了天子人选,我们可以容忍,但你如果自己想替下天子,我们绝不容忍。
这也是分封制的作用,诸侯国越多,王室越安全,因为谁都不敢动,反之诸侯国越少,王室就越不安全,当诸侯国只剩下一个或一家独大的时候(比如后来的秦国),王室就油尽灯枯了,这需要过程。
如此看来,天子大位于情于理都是宜臼同志的菜,于情,宜臼是申侯的外孙,于理,宜臼是前太子。其实宜臼也很“无奈”:本来我可以再等几年顺利接您的班,您老人家非得逼着我提前上任。
就这样,姬宜臼正式走马上任了,这就是周平王,也就是后来东周的第一位国君。
这一年是公元前771年。
此时的宗周已是满目疮痍,一片凄凉,而且犬戎还时不时的光顾一下,这里实在没法待了,换个地方吧!
可能武王在建东都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哪一天西边待不下去了,记得东边还有个家。不管是不是这样,反正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770年,姬宜臼带着一家老小搬到了成周洛邑。
这就是历史中的平王东迁,仰慕已久的东周正式开始了。
从幽王挂掉到他的儿子继位,再到搬家,这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对他们姬家来说,比之前两百多年的变化还大,在这多事之秋里,有太多的疑问和谜团,单把这些问题列出来就足以让你眼花缭乱:
周幽王到底是怎么死的?申侯为什么宁愿联合外族也不去找那些大的诸侯国(勾结外族的锅可不是好背的)?为什么申侯联合外族杀了国君而所立的新君又能得到诸侯们的认可?在继位以后,竹书派记载以虢国为首的诸侯国们是不是又立了一位称为周携王的天子,而与平王形成二王并立的局面?如果周携王存在,那这个临时政权又是如何消失的?周平王对申侯的行为有多高的参与度?又是否有弑父的嫌疑?平王为何要东迁?
我经常说,有很多事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因为真的说不清楚,就比如以上这些问题,就算再过几千年也还是那个结果——没结果。
但不管有多少疑问,其中根源只有一个:斗争,权的斗争,利的斗争,乃至生存的斗争,最后所有的斗争结果也都是为了新的斗争。
有人说,当时平王无需东迁,各诸侯如果团结一致,犬戎根本不在话下,这……
假如所有的“如果”都成立的话,中华文明可能不会有那么多的屈辱,那也不一定有更多的辉煌。
正因为有了那么多如果,历史才有故事,文明才更灿烂。
总之,平王东迁了,还是那个叫周的王朝,虽然此周非彼周,却是一个同样伟大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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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2楼

第二章 最后的礼乐
【礼乐的力量】
平王搬家可是个大事情,这绝非只是换了个地方,家还是那个家这么简单。而是家仍是那个家,国却非原来的那个国,因为今时非常不同往日。
王朝虽然还是周氏,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实力和繁华,说话当然也没以前有分量了,但却为以后的王朝搬家树立了一个模版:
根据地不在了,但尚存一定的实力,宗室的人也都还在,那就换个地方再建一个根据地,以延续国祚。
后世为了区分平王东迁到洛邑的周和他爹那个镐京的周,就将他爹的周称为西周,他的周称为东周,东周正式登场了。
也可以这么说,周王朝的青年时代结束了,正式进入了卧病在床的中年时代,不过刚开始还没那么严重,还可以坐轮椅。
西周灭亡意义重大,却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因为除了有外族的力量参与外,也带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一些政治势力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和野心,不惜勾结外族,出卖国家利益。后世可是有样学样。
王室的力量在迁到东部以后,在西周的故地又产生了一股新的力量,一股在将来能一统天下的力量。
平王搬家时,是在郑、晋、秦等几个诸侯国的护送下来到洛邑的,各位帮了这么大的忙,自然是少不了好处的,秦襄公的表现可能尤为突出,于是就正式封当时还没有什么分量的秦襄公为诸侯,封为了诸侯得给人家封地呀!可如今王室已经没有什么地盘可以给出去了,那就封在……宗周故地吧!
这可是块大地方,也是块风水宝地。
别高兴太早,好地方还轮不到你,因为此时的宗周大部分都在犬戎手里。
没错,只要你能从犬戎手里夺回来,能夺多少是多少,夺回来多少都是你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虽然近似一张空头支票,却也足以令秦襄公兴奋,因为支票的数额巨大,不但升级成了诸侯,还可以合法的进行扩张,能赶宗周故地的犬戎,也能赶想占地的各路诸侯,这是一块相当有潜力的肥肉,能吃多少就看你的能力了。
不急,慢慢来。
也不用太久,二十多年后,秦襄公之子秦文公夺回了宗周故地,现在应该叫秦国了,从此,秦国将以此地为根本,使尽所有的手段向外扩张,数百年后,他们将取代一切,征服一切。
记住这一点,所谓所有手段,就是不择手段,那些所谓的道德仁义都当不了饭吃,统统靠边站,利益才是王道。可能是他们在与犬戎的交锋中受了什么刺激,所以也变得很犬戎(这一点很重要)。
秦国虽然是艰苦的东征西讨,日子却是越来越光明,王室虽然稳定下来了,日子却越来越艰难。
经常有人问,为什么平王东迁后,王朝会急剧的衰弱,直到最后逐渐成了一个摆设,这其实是个被复杂化的简单问题,因为实力和权威的下降导致王室无法逆转的走弱,平王只是急剧走弱的一个转折点。
权威是以实力为保障,而实力又是以土地和人口为保障,西周末期,土地已经被七七八八分得差不多了,等搬到洛邑之后,地盘更是拦腰来了一刀,你堂堂王室如今只剩下洛邑那芝麻大块地盘,谁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虽然没人放在眼里,王室如今也是面子里子全无,但毕竟还是王室。
至少名号还能维持,能维持多久呢?不多,五百多年。
为什么还能维持这么久呢?这个问题一会再讲,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是哪五百多年。
都知道,东周的历史分为春秋和战国两个阶段,其实在当时是没这个叫法的,这是后世为了区别东周前期和后期政治格局的不同才有的称呼。这两个称呼又是因为两本书才有的,一本是孔子修订的《春秋》,前期就称春秋;一本是汉朝刘向所著的《战国策》,后期就称为战国。
那春秋和战国又是从哪一年到哪一年呢?这个问题很复杂,虽然只是一条简单的分界线,却是很有学问,也很有争议,因为说法有很多种,其中靠谱一点的有两种。
一种是从平王东迁的公元前770年,到周敬王去世的公元前476年止,将第二年周元王元年就是公元前475年作为战国的开始,因为孔子这本书记载的是公元前722年至481年的历史,而481至476年这几年都还是敬王时期,当然也就属于春秋了。而将周天子即位的公元前475年,作为战国的开始也是情由可然。
第二种说法很直接,就是按战国七雄的政治格局实际形成的时间开始算,即公元前403年,就是韩、赵、魏三家正式被周天子封为诸侯开始算。
其实从哪里划那条线真不能太较真,我们就这么简单的理解吧!公元前476年之前无疑都属于春秋,那476年之后既然不是春秋,那就很自然的都划成战国了,这必然也包括公元前475年至403年这段过渡阶段。
就是这么简单。
还要提醒一下,战国时期是到秦统一六国的公元前221年才结束,而东周王室在公元前256年就被秦国给干掉了。
所以说东周的末期是战国,而战国的末期却不属于东周。
东周的故事太多太精彩,精彩得似乎永远都讲不完……那就不讲了,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之所以还能维持五百多年,其实前面已经讲过了,那就是分封后遗症,虽然生不如死,但毕竟活着,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全是,与分封制同时存在甚至相互依存的还有另外一种力量,这也是最后能让王室在没有实力和权威的情况下继续活着的神秘力量——礼乐。
如果说制度和法律影响着人的行为,那礼乐就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观念,而观念又潜意识的影响着人的行为。
你天子虽然大不如前了,以我们的实力也可以轻易的把你灭掉,但你毕竟还是君,我还是臣,我可能会不守规矩,也可能会有过分的行为,但我时刻明白自己还是个臣子,暂时还不敢有什么违背钢常和道义的想法,再说还有那么多诸侯在那看着呢!
这就是礼乐的力量。
礼乐在当时已经发展得不只是礼和乐了,而是一种精神支柱,一种信仰,更是一把道德利剑。
整个东周的发展过程就是礼乐逐渐崩坏的过程,因为没有力量去维护,这把道德利剑经过几百年的风雨侵蚀,最后只能经过自然的风化变成了一块废铁。
这也怪不得谁,因为是历史规则。
王室还在,天子也还在,诸侯们不找天子的茬已经是万事大吉了,这种情况下,天子自然的就管不了下面的事了,那诸侯就只能各自为政了,这就形成了实际上的分裂了,可这种分裂和我们印象中的分裂又有点不一样,是合法的,长期的,因为是天子默认的。
王室已经进入了中年时代,如今我虽然已经坐在轮椅上了,甚至连门都出不了,但在这个新的漫长的时代里,根据时代的需求,我仍将以老大的名义发挥余热,毕竟你们还叫我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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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3楼

【争霸】
新时代不一定是什么好时代,对周王室就是如此,新时代也不一定是坏时代,对诸侯国便是如此。
对大的诸侯国来讲,新时代不但是好时代,简直就是春天来了。
王权变弱了,有实力的人机会就来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但因为礼乐的深入人心,此时的王室在人们心目中还没到被颠覆的程度。
问题来了,王室还在那撑着,礼乐也在那顶着,可王室现在又管不了事,那下面那摊子事儿咋办?
以华夏子孙的智慧,从来都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很简单,既然王室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又没有力量去管,那就由有力量的人来管。
能取天下者为王,傲视群雄者称霸,如今王已经不行了,那就由霸来代劳吧!
霸主横空出世——一个全新的称呼,一种全新的政治格局。
之所以会出现霸主政治,其实就是没有力量维护礼乐的王室对有力量的诸侯的一种妥协和让步。
而正是这种妥协让这最后的礼乐绽放了最后的光芒。
当然也可以说是,王室和诸侯的一种交易,交易是要资本的,天子的资本就是名号,诸侯的资本就是拳头,就这样吧!
人类社会在任何时候都是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天子当然更懂这个道理,面对如此窘境,不想死的更快就必须妥协:我是没法管了,你们谁家本事大,谁就来管吧!但前提是要承认和维护我天子的权威(尊王),我也会承认你们的霸主身份。
——成交。
尊王是成为霸主的基本条件,另一个重要条件当然就是用实力帮助天子或代替天子解决所有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抵御外族入侵(攘夷)。
这样,尊王和攘夷就成了当霸主的标配,但一些有实力想称霸却又没有机会的诸侯,会不会守规矩就另说了。
真正建立霸主标准的是齐国,而开启争霸大幕的却是另外一个建立不久也不大的国家——郑国。
郑国可是王室的忠实部属和支持者,不过那是曾经,现在的郑国很嚣张。
郑国的第一位国君是周宣王的弟弟——郑桓王(关系很铁),这位仁兄也确实没得说,王室大恩,以命相报,最后如他所愿,和周幽王一起被杀。
当其子郑武公护送平王东迁后,双方的实力开始发生调换,加上护送有功,郑武公他……变了。
毕竟共过患难,虽然郑武公不那么守规矩,但有什么事还是会请示一下天子,或是以天子的名义去办,比如去打架或欺负弱小之类,虽然请示天子只是走形式,但毕竟还是走了。
可即使天子什么都顺着他,最后他还是连形式都懒得走了,自己想干嘛就干嘛!比如扩张。
作为天子,对于诸侯的违规行为,如果没有能力征讨,至少也得声讨,如果连声讨都没有,那就是默认,春秋和战国时期,诸侯们很多破坏礼制的行为,都是在这种不断的默认中形成的。
默认其实也是不得已,不默认又能怎样呢?
不管你有多难,只要你默认,那我们就开始解放了。
郑国就是这样慢慢的解放的,如果说郑武公只是不走形式,那么他的儿子郑庄公就直接挑战形式了。
这位郑庄公就是大名鼎鼎的继桓公和武公之后的“郑氏三公”的最后一位,作为一个新生的诸侯国,只经过三代的打拼就变得如此的强悍和嚣张,也是少见,关键是人家有这个资本,可见这三位都是人物(特别是庄公),除了爷爷对王室还比较够意思外,儿子和孙子都没怎么把王室放在眼里(特别是孙子),这个问题很严重。
在经过不断的试探性挑战之后,郑庄公决定用行动证明:郑氏已经不是以前的郑氏啦!
不知道是没粮食吃还是故意找茬(我相信是后者),庄公竟然派人到本来就不大的京畿之地去抢收庄稼,真是无法无天。
村长再落魄那也是干部,此时的天子是周平王的孙子姬林,是为桓王,这位仁兄可是很有血性的,但他还是决定:再忍忍。
忍归忍,吃了哑巴亏,至少得有个态度吧!等到郑庄公来朝见天子的时候,自然的就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来了。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诸侯不按时朝拜天子或直接不来的,比起抢吃的那点事儿可是严重得多,这就真的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了,一想到郑国的嚣张样,桓王决定:不忍了。
公元前707年,周桓王纠集了几个不大的诸侯国去讨伐郑国,结果却是大败,败了不说,关键是败得很丢人。
双方在交战的过程中,桓王被庄公手下的一位叫祝耽的将领射中了肩膀,这还得了……
这一箭射中的可不只是周桓王的肩膀,而是王室的脸面,是王室最后的尊严,更是礼乐大厦倾斜的开始。
祝耽还没那个意识,准备继续追击,扩大战果,还好庄公有自知之明,阻止说:“犯长者都要被责难,更何况是欺辱天子呢!”(犯长者且难之,况敢凌天子乎)
莽夫就是莽夫,是啊!抓到天子又能怎样呢!那是自找麻烦,就这样吧!
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就行了——这才是看似自责的庄公内心真正的想法。
庄公果然是把政治好手,不但没有穷追猛打,晚上还派人到桓王营中慰问,可别说桓公虚伪,这是真诚的,因为去了就是送了个台阶,双方都好下。
反正意思很明确:兵戎相见也是不得已,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天子吧!至于我们郑氏的事儿,你没那个能耐就别自找没趣了。
都说庄公此举高明,其实高明谈不上,这都是些常规的政治套路,只能说庄公是个明白人——见好就收。
王室吃了诸侯的败仗,天子还受伤了,这是礼乐恶化的开始,而庄公打胜了,还伤了天子,却没把王室怎么样,这也正是礼乐的力量。
那现在礼制一时半会儿也崩不了,就需要力量来维护,王室肯定是没这个本事的,郑国更不靠谱。
此战规模很小却意义重大,因为不但是东周政治格局的转折点,更是霸主政治的起点。
好了,王室应该也有自知之明了,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时代结束啦!诸侯当家的时代开始啦!以后就别胡思乱想啦!保留天子的名号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王室的窘境,获胜的郑国自然是风光无限,在经过不断的扩张之后,郑国正式成为了春秋初期的小三霸中的第一霸。
之所以叫小霸,是因为大霸在后面,也因为实力和影响力与那些大的诸侯国比起来还不是一个量级。但就是这个小霸正式开启了争霸大幕。
比郑国更有野心的其实是那些大的诸侯国,比庄公更有野心的也是那些大佬们。郑国只是出头鸟。
也正是郑国在前面冲锋陷阵,才让后面的诸侯国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前方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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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4楼

这个信号就是一颗火种,点燃了那些大佬们蠢蠢欲动的欲望,齐、晋、秦、楚等大佬们正式开始了欺凌弱小、你争我夺的辉煌之路。
除郑国外其他的两个小霸分别是齐僖公和楚武王,齐僖公就不说了,说说楚武王吧!
是的,你没看错,这个最不守规矩的国家称王了,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楚国从来就没守过规矩,因为他们总认为王室赐封的爵位很不合规矩。
所以当楚国在国君熊通的治理下强盛之后,熊先生就越发的感觉那个爵位(子爵)实在配不上自己的实力,于是托人向周天子传话:那个爵位……要不要调整调整。
作为在中原眼中的蛮夷之国,能有如此的态度也着实难得。即便如此,周天子还是坚持了原则。
啥?调整?不用调,这样挺好的。
天子当然知道楚国的意思,你一个小小的村干部,不要以为你那个村子大点,人多点就可以上天了,就是飞起来了也还是个村。再说了,你说调就调,那不乱套了,让你当村长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把你当天子,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大,既然给你脸不要脸,那就撕破脸得了。
你不调我自己调,我是蛮夷我怕谁,什么公爵侯爵的我还看不上了,还不如直接称王干脆一点,省得以后再调了。
从此,楚国正式称王(提示一下,楚国曾在西周的时候就称过王,后来感觉时机不成熟,又去了王号,不过这次坚持到了最后)。
天子虽然没有屈服,但人家还是称王了,作为老板只能做到这些了。
这也说明了一个道理,想要镇住有实力的人,你就得更有实力,要不然还是休息一下吧!
从中也可以看出,到了后期,天子对诸侯的很多让步都是大势所趋。
如此局面相当尴尬,因为局势还不至于崩盘,自己又搞不定,怎么办?
不要急,能搞得定的人出场了——真正的霸主诞生了。
公元前685年,齐国公子姜小白在经过了死里逃生的劫难和血腥的斗争后回到齐国,在鲍叔牙的辅佐下顺利成为了国君,这就是挑起争霸大赛的齐桓公。
也是在鲍叔牙的建议下,齐桓公任用曾经差点送自己见了阎王的管仲为相,当然管仲也没让小白兄弟失望,不但尽职尽责,还创造了一段君臣互信的佳话。
齐国在管仲的改革之后逐渐变得强大,在这强调一下,管仲的改革是对几百年传统制度的尝试性改良,这次改良和后来战国时期的不断变法也证明,再优越的制度都是有期限的,过期之后,谁变化谁就变强。
这一点古今通用。
齐国在强大之后,成为霸主的目标是必然的,但机会却是偶然的。
实力具备了,就得展现出来,而展现实力的最佳方式就是战争,有人来找茬,我就打,没人找茬,我就找别人的茬,简称扩张。
其实在管仲的改革初显成效时,实力已经达到大霸的标准了,但要成为广大诸侯和天子都认可的大霸,还需要一个展现的机会和相关程序。
此时的中原很乱,各诸侯之间今天张家被灭了,明天李家被劫了,加上北方的戎狄不断的来窜个门,天子想死的心都有,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就是机会,齐国勇敢的站出来了。
齐桓公在管仲的建议下提出了“尊王攘夷”的口号,内容很俗套却很管用:兄弟们,如今国家动荡之际,我们要同心协力,拥护王室,共退戎狄。
放在今天,小白同志就是一名优秀的传销组织者,但在当时,俨然一副霸主的派头。天子很高兴,诸侯们也不好反对。
光有口号是不行的,有实际行动才是靠谱的。
随后,齐国分别在公元前663年和661年帮助燕国和邢国击败了戎狄的侵犯,到了公元前651年,功成名就、风光无限的齐桓公在葵丘主持了武林大会,是为葵丘会盟。
主持开会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有特殊人物参加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没错,天子派代表参加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这表明齐桓公武林盟主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天子的认可:盟主大人,以后天下万事就拜托给您了,有什么事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这算是走了法律程序了,齐国的霸主大业正式完成,也正式成为了春秋时期的第一位霸主,霸主的政治格局正式形成。
以实力为根本,以尊王和攘夷为称霸的基本条件,以战争和会盟为称霸的基本形式。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一个武林高手过关斩将击败了所有的对手或上一任的武林盟主之后,再主持召开武林大会,而正式成为武林盟主,政府再发个什么证书,然后你再说一些感谢政府和誓死效忠的话……完事。
好,非常好,挂牌董事长可以高枕无忧的当老板了,没事就在办公室喝喝茶,聊聊天,好不惬意,其它的事都交给霸主吧!以后就按这套规矩来好了。
虽然老板也知道,惬意是有期限的,而且不会很久,享受一天是一天吧!
可霸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霸主本身也有自己的游戏规则。
所谓霸主,地位仅次于天子,但与天子又有本质的不同,首先霸主是要靠实力进行公平竞争的,公平竞争可不像今天的投票竞选一样复杂,况且所谓的投票竞选都不一定公平,相比之下,我们的祖先就简单干脆的多,而且很公平:一场战争解决问题,胜者为霸。
再一个,霸主得有个任期吧!很遗憾,不限。拳头硬可以一直当,如果不硬,明天一场擂台赛就可能会把你赶下来,被赶下来后,如果你不服气哪天觉得你又是一条好汉的时候,还可以卷土重来,再登霸位。
在此期间,天子可以稳坐钓鱼台,尽情欣赏诸侯们的表演。
可好景不长,时间久了新问题又来了:有点实力或自认为有实力的人都想过回霸主瘾,结果就是无休止的打来打去,最后把那最后的规矩都打没了。
事实证明,整个霸主政治的发展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崩坏的过程,直至最后彻底崩溃,从刚开始的共同尊王到后来的各自称王就是最好的印证。
齐国之后的霸主是晋国和楚国,这一对冤家你来我往多少年,却没那么守规矩了,此时虽然也是靠拳头说话,却没有了往日的仪式感,约架的场地和环境也没有以前讲究了,随时随地碰上了就干一场,谁赢了谁就是霸主,所以此时霸主的认可度和含金量也不如以前了。
在春秋五霸中,齐、晋和楚这三位霸主是没什么争议的,像其他的秦、宋、吴和越等几位二流选手就略有争议,谁又不想过一回霸主的瘾。
霸主政治,简单理解就是天子已成摆设,最高统治层出现了权力真空,争霸就是各诸侯对统治权的争夺,最后脱颖而出的有实力的诸侯就成了实际上的统治者,准确的说是高级管理者。
这与以后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似乎有些相似,却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挟天子挟着挟着就把天子挟没了。
而霸主政治则不一样,各诸侯实力相当,谁也挟不了谁,谁也吞不了谁,那就只能去公平竞争一个主管的职位,在得到董事长认可的同时,还能得到各分公司总经理的监督,从这个角度讲,这对天子和诸侯,在当时是比较公平的。
争霸就是你争我夺,就是战争和兼并,兼并的过程就是分裂走向统一的过程,因为兼并到最后只会剩下一个胜利者,多一个都不行,这是历史的必然。
平王东迁后,王朝从最初的一百多个诸侯国,经过不断的黑吃黑之后,到如今只剩下几个强国和不多的几个幸存的小虾米,霸主政治的套路也已经过时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了,要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因为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想要和平就只能剩下一个,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也只有一个——战争。
只有将战争进行到底才能结束这一切,要结束这一切,还得去面对和感受这个过程。
这个过程依然漫长,却更精彩,也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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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5楼

【称雄】
一提到春秋我们想到的就是五霸,而一说到战国想到的自然就是七雄,七雄的形成标志着周公司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礼乐彻底的崩坏。
也标志着周王朝正式进入了老年时代——从卧病在床到不能说话再到不能呼吸,对周王朝来讲,这个时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却又死不了。
因为此时已经不再是一王一霸,而是七霸,甚至是七王,这还谈什么礼乐!
周天子啊!咱们现在都平起平坐了谁也管不了谁了。如果没人吃掉你,你就应该烧高香了。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礼乐的崩坏竟然是从两个强国的内部开始的:晋国和齐国。
这两国活得比周王室还憋屈,还丢脸。
进入春秋后,王室衰弱,诸侯变强,自然的就是诸侯当家了,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诸侯国内部,在几百年的争霸过程中,各诸侯国内的一些大家族也开始崛起了,这就有点像是报应了——君权衰弱,卿大夫开始当家了。
尴尬了……
可不同的是,周王室最后虽然成了摆设,但还可以继续摆在那,相比之下,诸侯国的国君们却逊色得多,先是成为了摆设,没多久就被摆掉了。
首先成为摆设的是当时的超级大国晋国的国君。
在春秋末期,晋国的朝政就已经落入了各大家族手中,而各大家族在经过不断的血腥斗争之后,就只剩下了中行氏、范氏、智氏、韩氏、赵氏和魏氏等六大家族。
家族还是有点多,那就再斗,中行氏和范氏又被干掉了,只剩下四大金刚了。
对手越少,斗争就越激烈越残忍,在剩下的智、韩、赵、魏四家中,智氏实力最强,也是实际上的带头大哥,可因为他们的族长智瑶太过贪婪,老打另外三家的主意,最后却被这三家联手给灭了,很自然把智氏的地盘也都给分了。
淘汰赛往往进行到最后都会出现一个胜利者,但有时也会出现好几个,比如这次就是三个。
公元前403年,周天子正式封韩赵魏三家为诸侯。都说这是周天子没有坚守礼制,说得没错,可是守又能守多久呢!
好了,现在我们三家都如愿以偿了,就谁也别惦记谁了,该和睦相处了,至少我们目前得和睦,晋国的名号还在那呢!
七雄正式形成了,但这三家的带头大哥誓将瓜分游戏进行到底,到了公元前376年,三家将晋国最后的公室也分了,曾经的超级大国正式成为了历史。
这就是春秋战国的重大转折点——三家分晋,虽然分了晋,毕竟曾经属于晋,所以这三家还有个别称——“三晋”。
与晋国同命相怜的还有齐国,齐国似乎更惨,因为没有竞争者,只有一家独大——田氏,在经过复杂而老套的操作程序后,田氏也于公元前386年被周天子封为诸侯,几年之后,齐国国君去世,田氏正式取代姜氏接管了齐国。可能是这田氏很崇拜姜子牙,所以取代姜氏之后,还是沿用齐国国号,是为“田氏代齐”。
家都被人家夺了,结果名字都不改一下,不带这样羞辱人的。
最难受的可能是姜子牙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封国以如此窝囊的方式被人代替了,一定会气得从地下跳出来骂子孙无能。
这两次事件标志着礼乐彻底崩坏,也标志着周王室的处境更加艰难与窘迫:阿弥陀佛,你们别哪天来把我替掉就好了。
不用担心,你不惹事,暂时也没人顾得上去招呼你。
七雄虽然已经形成了,可此时的诸侯国还有不少,但主要的交锋和斗争是在这七国之间或是围绕这七国进行的,如今这七个独自发展的个体,谁也管不了谁,其实谁也不想管谁,他们只想管自己——一心一意扩充地盘。
至于那些小的诸侯国,就尽情的享受一下现在短暂的快乐时光吧!因为说不定明天你就可能被那七个大神中的一个给收了。
鉴于这七国的文化到今天都还有影响,比如说秦地和燕地,齐文化和楚文化,说到这里,相信很多人就会对号入座的想想自己的家乡属于哪一家,所以在这里我很有必要说一下这七家大概的地理位置。
韩赵魏都属于中原的核心地区:今天的河南、河北和山西地区;燕国在今天河北北部地区和部分辽东地区;齐国主要在今天的山东地区;楚国在南方的长江南北地区,地盘最大;秦国在今天的关中地区(如果有朋友的省份被漏掉了,也别介意,这只是个大概)。
秦齐楚燕韩赵魏已经不只是诸侯国和地区,而是一种印记,文化的印记。
其中在边境地区的燕、赵、秦、楚有向外扩张的优势,后三家就充分的利用了这种优势,第一家就有点让人失望。
不管现在怎样的扩张,此时的几个大神还是势均力敌,也不管将来是个什么状况,现在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虽然打来打去都互有胜败,但谁也不具备兼并谁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有一个国家先跳出来,打破这种看似平衡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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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而要打破这种局面就离不开两个关键词——兼并与变革,不,变革再兼并。
兼并一般分为主动的兼并他国和被动的被他国所兼并,在旧有的体制下,七位大神中的任何一位想要兼并对手都不现实,更别说兼并天下了,但想要有兼并与反兼并的实力就必须变革。
所谓变革,就是挑战和改变那些过时的制度和规矩,还是那句话:谁改变谁就变强,谁变得彻底谁就强到最后。
这句话不仅适合当时,也适合以后,即使放到今天也很实用,今天的各行各业都是如此,不变就会被淘汰,更别说雄起了。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三晋之一的魏氏,魏氏的带头人叫魏斯,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魏文侯,魏斯虽然是在当政的晚期才被封为诸侯的,但毕竟还是过了一回诸侯瘾,所以在这里就称呼魏先生为魏文侯了。
魏先生是如何治理国家的就不细说了,因为这位兄台的故事太多,估计一本书也说不完,但可以简单的归纳为两句话:只要能助我魏国发展的,我愿用一切可用之人;只要能使我魏国强大的,我愿意改变一切可以改变的。
魏先生就是这么做的,魏公司也是这么最先跳出来的。市场竞争也是魏先生先挑起来的。
只要你有才能,无论你是哪个国家或是什么阶层,就算是街边要饭的,也都是我的贵客;只要你的方法和措施对国家有利,无论怎么变,除了把我变下来,别的我都支持。
在魏老板强大的号召力之下,小小的魏国一时间人才济济,各国的各种人才蜂拥而至。在文化方面,魏老板请来了孔子的学生子夏当大学校长,还尊其为师,这一点很重要,不但使儒家开始真正的崭露头角,还因为有了子夏这个活广告,魏国一下变成了教育基地和文化中心。
除了文化,在政治方面也出现了了不起的人才,此人就是李悝,魏国的改革就是这位兄弟主持的,李先生制定的《法经》不但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步较完整的法典,还和他的变法思想影响了整个战国时期后来的变法者,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后来间接改变战国格局的商鞅同志。
内部捋顺了,就该出去抢地盘了,此时像吴起和乐羊这种军事人才就应运而生,有了这些天才,魏国的地盘想不大都难,此时还不咋地的秦国就吃了魏国不少亏,当然以后都被讨回来了。
看看,个个都是如雷贯耳,魏文侯所任用的人才和治国的典故数不胜数,在其几十年的治理下,人才成了魏国最大的招牌和财富,除了自产和外招,还有不少的外销业务,后来各国的很多人才都来自魏国,最有名堂的就是秦国的商鞅和楚国的吴起。
因此,魏文侯带着魏国率先打破七国间的平衡而迅速崛起,成为了当时的头号强国。
更重要的是魏国构建了一套发展模式:想要强就必须要变,想要变就必须要有人才。
只要你是人才,其他的都不重要,这在当时出身决定人生的等级分明时代,绝对称得上是壮举,从这一方面讲,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也算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在以后的发展中,七个大神们也都是靠这种模式相继风光了一把,因此才又长时间的维持了七雄的格局。
但历史规则告诉我们,最先跳出来的并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受益于最先跳出来的那位。
至于怎么去改变,怎么变出效果,这一局,魏国胜。
如今,既然都会变,那咱们就进入下一局:谁变得彻底,谁变得最好。
在这一局中脱颖而出的却是中原国家都想不到的,也是他们很不屑的一个国家——秦国。
秦国之所以能跳出来,是因为他们和魏国有一个很大的区别:
魏国只有一个魏文侯,而秦国出了很多个魏文侯,所以魏国只笑了一时,而秦国一直笑到死。
其实道理很简单,秦国对人才的渴求超过了他的对手们,看看人家是怎么干的。
公元前361年,可能是受了魏国的刺激,年轻的秦国版的魏文侯秦孝公以恢复祖先秦穆公的霸业为己任,向天下颁布求贤令:能有奇计使秦国强盛者,我会给他官,还会给他地(吾且尊官,与之分土),让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高薪定能请到高人, 能有奇计者也必是奇人,此时,远在人才济济的魏国,就有一位郁郁不得志的奇人,在得知了秦国的求贤令后,激动异常,于是带着李悝的《法经》和自己的理想,踏上了去往秦国的神奇之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此奇人便是商鞅,不过此时还不叫商鞅,我们就叫商鞅吧!
商鞅艰难的见到了秦孝公之后,又艰难的向秦孝公阐述了自己的富国强兵之策,孝公听后由衷的感叹:奇才呀!魏国送了如此的一份大礼,不要白不要。
商鞅所谓的富国强兵之策就是后来影响力巨大的“商鞅变法。”
对商鞅来讲,能一展他的抱负可能超过了变法本身,而对秦国而言,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奇人商鞅的到来,不仅能使秦国富国强兵,恢复霸业,还能霸得整个天下。
变法可能推行得并不顺利(历代的变法和改革从来都没有顺利的),却非常彻底,再啰嗦一下,改变才能变强,变得彻底才能强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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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7楼

商鞅变法的过程就不说了,但其意义却不得不说,此变法不但使秦国一跃成为了虎狼之秦,在逐渐改变了七雄市场的同时,还具备了垄断市场的能力。而且在先秦乃至以后的整个封建时期,商鞅变法本身虽有不小的局限性,但就其彻底性和成功性而言,再无超越。
秦孝公之后,秦惠文王继位(后来才称王),商鞅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但他的变法却到不了头,因为好用。
因为变法太成功,商鞅兄的影响力也大得离谱,以至于在秦人眼里,只知有商君而不知有国君,这就不好玩了,好歹人家也是国君,更何况是有志青年秦惠文王。对了,秦惠文王除了有理想,还有仇必报。
主要这商鞅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还有当时和太子(秦惠文王)的那点事,就已经注定了兄台悲惨的结局,可以想到又不敢想的结局。
不管原因和过程如何,商鞅最终被车裂,商鞅死了,秦惠文王的仇也报了,但他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商鞅可以死,但他的变法不但不能死,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无法想象悲情的商鞅在最后的关头,想进入魏国避难时,却在城下遭到拒绝的情景,虽然出现这种结果,商兄弟自身也有原因,但只要想到此景,一种莫名的伤感便油然而生。
他是秦国崛起的首要功臣,却最终成了秦国的牺牲品,不,是时代的牺牲品。
有力量就会有想法,当力量强大到没有对手的时候,野心也会大得没有对手,现在的秦国已经不屑成为霸主,而是天下共主。
商鞅已成过去式,但商鞅打造的秦国军团已经吹响了东进的号角,从此,其余的六位大神除了相互之间搞点摩擦外,剩下的大部分精力就只能用来对付秦国这位超级大神了,所谓“连横合纵”的游戏就是在这种状态下进行的。
那此时的六位大神们在忙些什么呢?嘘!他们在会盟。
难道他们在会盟尊王?你想多了。
他们忙着相王,所谓相王,就是你称我为王,我称你为王,相互承认对方为王的身份,因为要周天子封是不可能的,自己给自己封吧!又缺少法律效应,那我们就相互封,再举行一个仪式,算是走法律程序了。
公元前334年,齐国和魏国相王,过了几年他们又搞了个五国相王,不过在这期间,秦国也不甘寂寞称了王,这样一来,各诸侯就变成各王了。天下诸侯都称了王,招呼都不跟天子打一下,这让天子情何以堪,不要紧,已经习惯了。
周天子这些年过得怎样呢?作为挂牌董事长,高枕是可以有的,无忧是不现实的,因为现在外面都是董事长了,精神压力大呀!而且现在经济状况这么差,说不定哪天就断粮了,总之,过得很辛苦。
也习惯了。
周王室在整个战国时期是如何挺过来的,过的又有多难,我们来简单的了解一下吧!
早在公元前440年,当时的周考王就将王室最后的地盘封给了其弟姬揭,就是一个仍然叫周的公国,是为周桓公。
最后这个周国的东部地区又封给了其他姬姓子弟,这样就有了东周和西周之分。还有一说是因为王室内乱而分成东、西两周,过程具体怎样,史书说法不一,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一致的:就是最后巴掌大的王畿之地分成了东周和西周两个诸侯国。
好了,地都分出去了,周王室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那就暂时栖身在西周吧!也就是说周王室在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其能直接管辖的地盘就只剩下王室那座宫城了。
光杆司令,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曾经风光无限的王朝和堂堂的中心之国,如今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只有那座王宫,悲乎!
那又如何,就算我只剩下这最后的宫殿了,就算你们都称了王,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天子了,但我一直都是,曾经是,现在也是,将来……再说吧!
只要我还在,我就是老板,只要我还在,我就是正朔,周的正朔,文明的正朔,在后世的眼里,我就是这个时代的象征,足矣!
可宫殿始终只是宫殿,迟早都会有消失的那一天,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公元前256年,西周惹了大麻烦:参与了对秦的战争。
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惹那个不讲理也不讲礼的秦国,结果可想而知,秦军很快就上门问候了。
投降是最好的选择,你惹事不要紧,可惜你连累了周王室。
任何国家任何人,当我统一天下者,必灭之,包括王室,此时的秦国已志在一统天下。
灭王室只需一个借口,如今似乎有现成的,但事实是借口都不用找了。
王室很尴尬,自平王东迁后,王室就一直在尴尬和不安中度过,但这次可能连不安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可能会直接消失。
可能是王室的境遇感动了老天,老天爷决定只让其尴尬的消失,而不是屈辱的灭亡。
就在这一年,最后的天子周赧王去见文王和武王了,真是不早也不晚,正好。
周赧王要是再多活几年,秦国还真不好处理,看来确实是气数已尽,各诸侯们也没有再立新王,当然他们也不愿再立,也不敢再立。那就这样吧!秦国顺理成章的收走了周王室的九鼎和象征王权的一切。
八百岁的老寿星周先生,在病床上痛苦又无奈的躺了几百年后,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自然死亡。也算是有惊无险,因为再不死,就可能被人掐死。不不,不用那么费劲,轻轻的拔掉氧气管就好了,如今连那个劲都省了,这就是气数。
周王朝彻底成为了过去,但战国还在继续,战争也在继续,因为还没有出现最后的胜利者。
秦国灭了周以后,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以后我大秦就是天下共主,当然这样别人是不会服气的,不服气就打,再不服气就直接打死完事。
秦国统一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在战国最后的日子里,秦国的兼并战争也更频繁更残忍,东方各国的抵抗也更激烈更顽强,但已无济于事。
统一是时势使然,不管你赵国有多能打,也不管你楚国有多大,更不在乎你燕国有多远。
你们都只是我统一天下的障碍,是障碍就无法逃脱被清除的命运。
那一天,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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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18楼

【战国之战】
单就战争的次数而言,战国时期不一定比春秋多,那为什么这一阶段能光荣的被称为战国呢?
很简单,因为战国时期的战争更像战争。
与其说战国的战争形式是兼并与反兼并,不如说是活着或死去,即使今天不能分出死活,最终的结果也是你死我活,这就是战国,不,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真正战争。
此时已是真正的礼崩乐坏,曾经独一无二的董事长,如今已是董事长之一,谁还管得了谁?战争也不是你愿不愿意了,更不是什么主动和被动的问题了,而是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吃掉别人,要么被别人吃掉。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为了生存而战,为了战争而战,在乱世里,解决问题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战争。
说战国的战争之前,先来了解一下春秋的战争形式吧!相比于战国的残忍,春秋的战争就很绅士,就是我们常说的仪式感。
战国的战争是兼并性的,而春秋的战争是讨伐性的,这么说吧!从最早的炎黄大战到春秋时期,战争都是讨伐性的,不是他们不会打仗,是在他们看来,战争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哪个国家不守规矩,或不把天子放在眼里,那就得给点颜色看看,但一般都是点到为止,你只要认个输,服个软就行。
就好比今天的擂台赛,先站好位,预备,开始,然后双方扭打在一起,如果一方受不了,示意认输就行,都是混口饭吃,差不多就行了。
战争还能这样打……
战争不但能这样打,而且不是一般人能打的,因为打仗在当时算是一项高级运动,只有贵族子弟才能参战,老百姓想战死沙场都没资格。
这样参战的规模也都不会很大,三五万人顶天了,作战前双方都列阵于宽阔之地,然后喊话表明一下战争的正义性(战前最后交流),最后开打。
作战时间一般也都比较短,如果顺利,早上出去开战,晚上就可以回来吃饭了。当失败的一方退到一定距离后,就算是彻底认输了,胜的一方就不能再追了,然后各回各家,这就是春秋时期大概的战争规则。
春秋真正的战争可能没那么君子,这种战争规则也可能存在过,但在实际战争中,双方会不会完全遵守就两说了,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春秋战争当然也有其黑暗的一面,但还不至于像战国那么黑,那么绝……
春秋和春秋之前的战争也大致如此,比较温和而留有余地,这从西周乃至之前的那些传说的战争中就能窥得一二……
而到了战国时期,战争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
以往的那些虚伪的游戏规则全部作废,同时建立新的游戏规则,这个规则的有效期很长——整个冷兵器时代。
此时为了战争的彻底胜利,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除了全民参战外,参战军队的规模也达到了几十上百万,时间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天或几天解决战斗,而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只为能最终解决对手。
消灭所能消灭的,占领所能占领的,此时的战争已经进入了诡道——只要可以赢,不惜一切手段。
只要到了年龄,几乎是男的就要服兵役,如果你的手里提着敌人的人头(普通百姓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那么恭喜你,你的命运将会发生改变(主要是秦国)。
只要能打胜仗,能用上的手段绝不留着:杀降(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离间(对手太强悍)、结盟(即使昨天还是敌人),杀戮?无耻?
这是战争,你不无耻,就会无命。
将战争的无耻和杀戮运用得最好的当然是秦国,而运用到极致的战役就是战国时期规模最大最惨烈的一战——秦赵长平之战。
此战不但是春秋到战国的战争形式转变的一个典型,也是战国时期战争的代表,还影响了战国局势的发展:最难打的对手都被干趴下了,成功的给潜在的对手们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对秦国来讲,赵国在几十年前经过赵武灵王的改革之后,在军事上是唯一可以和秦国硬碰的对手,这两国虽然迟早要干一架,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之所以会提前,那都是因为一块肥肉——韩国的上党郡(今山西长治一带)。
韩国可以说是个很可怜的国家,面积在七国是最小的,但位置却是最好——天下之中的洛邑周边(今河南北部和山西南部),这样一来,邻居们就会有想法。
好地方对别的国家来讲当然是求之不得,对韩国来讲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的邻居们没有一个善茬:东边是魏国,北边是赵国,西部才是最大的威胁——秦国。
秦国确实是韩国最大的威胁,因为韩国已是秦国东进之路上的一块拦路石,迟早得踢开,关键还容易踢。
公元前262年,秦国再接再厉的欺负韩国,从韩国拦腰来了一刀,将韩国的那块肥肉(上党郡)彻底切出去了,秦国的目的当然是吃掉此肉。
韩国的表现很怂(不怂好像也没其它办法),很识时务的派人到秦国表示:上党给你们,放小弟一马。
这样就皆大欢喜了,韩国是强颜欢喜,秦国是真心欢喜:上党可有大小城池十七座,是一块地地道道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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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但有一个不大的关键人物却很不欢喜,此人就是这块肥肉的实际控制者——上党郡守冯亭。
这冯兄是个比较硬气的人,他可不愿意就这样被人当食物一样送走,他想博一博。但他知道凭自己的力量跟秦国干就不是鸡蛋碰石头了,而是碰铁块,那就必须要联合强大的力量来一起碰,他把目光投向了赵国,准确的说是向赵国投降。
赵国当然知道,上党从法律上讲已经是秦国的了,接受了上党就是向秦国宣战。
但冯亭很有把握,因为他知道上党位置的重要性:四周环山,东边是赵国,西边是秦国。秦国很想要这里,赵国很需要这里。
所以当这只煮熟的鸭子飞到赵王餐桌上的时候,赵王是又喜又怕。面对飞来个鸭子当然是喜了,可又怕噎死了,因为此鸭名义上是秦国的。所以赵王问群臣要还是不要,与其问要不要,还不如问怕不怕秦国,因为其实都想要,但又很怕。
怕的当然是大有人在,其代表是赵王的叔叔平阳君赵豹:不能要,这是冯亭那小子在嫁祸于我们。
不怕的人也不少,其代表是赵王的另外一个叔叔,也是大名鼎鼎的战国四君子之一平原君赵胜:这么大块肉,不要白不要。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要白不要。
可还有一句话叫做:世上没有白要的东西。
当赵王决定要上党的那一刻起,也决定了和秦国的关系:不打也得打。
秦国当然不乐意了:从来没人敢从我的嘴里抢食。赵国:我试试。
那就试试吧!
秦国派出的主将是王龁(名气不大);赵国派出的是杀手锏廉颇(名气很大)。
在王龁取得一连串的胜利之后,廉大叔明白了,打仗靠的是实力,而不是名气,于是决定发挥他的强项:固守。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廉颇决定固守的就是那个将被载入史册的地方——长平(今山西高平)。
王龁打到这里也打不进去了,于是双方近百万大军对峙于长平,相比于进攻和撤退,固守是不得已的,却是最适合赵军的。
对峙对双方都是一种消耗,所以就出现了第三种不可能的方式:和谈。
可赵王偏偏就相信可能,在力排众议之后,他决定派人去秦国和谈,他不想这样耗下去,所以想突破一下,最好能结束对峙状态:我们还是好邻居。
而秦国也想突破一下:借机离间赵国和各国的关系(以免赵国与他们结盟),最终是想结束赵国:我不需要邻居。
玩这些套路,赵国给秦国当孙子都不够格,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和谈没谈成还把一些潜在的盟友都谈丢了,赵国真正陷入了绝境。
久拖不决对双方都不好,秦王想速战,赵王也想速战,可唯独廉颇想慢战——坚守,坚守当然是有利的,可关键是除了廉颇,没人愿意守,而最不愿意廉颇坚守的是秦国。
如此说来,干掉廉颇就是干掉赵军的突破口,可廉颇这个老家伙实在不容易干掉。干不掉那就换掉,可如何换?秦国使出了他们最擅长的计谋——反间计。
被秦国相中的反间计的主角是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的儿子——赵括,能担任这种角色,自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当然也绝不会太菜,赵括兄弟就是不二人选,他肯定是没有他爹厉害的,但他给人的感觉比他爹还厉害——名气很大。
因为他有一项过人之处——熟读兵法,他的悲剧就是因为太懂兵法,他知道兵法是战争的基本功,但他却错误的认为,兵法是战争的全部。
秦国玩起这些套路来,那是轻车熟路,随即派间谍人员到赵国散布消息:秦军不怕赵国任何人,只怕赵括。
可怜的赵王又信了,我只能用可怜来形容这位兄弟了,因为也不能完全怪他。
都说赵括行,连对手都怕他,我又怎么好意思怀疑。如今改变现状已是迫在眉睫,也没时间去考核了,再说人家也是名将之后,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纵使有人反对,赵王还是作出了决定了无数将士命运的决定:廉老先生回来养老吧!让年轻人上吧!
就这样,赵括兄光荣的踏上了灭亡之路。
秦国得知赵括已经替换了廉颇,马上进入第二道程序:暗地里派杀手锏武安君白起替代王龁为主帅。就这样,久经沙场的名将白起与初为主帅的年轻人赵括不期而遇了。
此战的两位主角正式登场,可悲哀的是,赵兄弟在明处,白起在暗处,因为赵括还不知道他的对手是“人屠”白起。
此战的过程就不细说了,直接说结果吧!因为过程和结果似乎都在白起的意料和掌控之中:
赵括急于求战而主动出击,秦军佯装败退以诱敌深入,然后切段赵括粮道,然后再将赵军分割包围,然后……
对白起来讲,这套动作是那么的娴熟,这场景又是那么的眼熟。
而赵括似乎也在感叹:这跟兵法上讲的怎么不一样。真是兵书也容易出书呆子。
其实都一样,不一样的是人。
不过这赵兄弟也算是条汉子,最后率军突围而死,失去了主帅的赵军在突围不成后全部投降,而秦军却发挥了他们的强项:除留了两百多名少年回去报信外,其余一律坑杀。
白起依然冷静冷酷,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使他作出了那个残忍的决定,但更多的是他的一贯作风:不给对手任何机会和余地。
再说说那可怜的年轻人赵括,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对手是白起的?在知道是白起后又是什么反应?可能只有去问赵括自己了。他留给后世的印象可能都是如“纸上谈兵”一类的负面形象,但我还是很欣赏他在最后一刻为了证明自己而选择了壮烈——战死,他也只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
此战可以总结为,本来综合国力就处于弱势的赵国选择了一位不合适的主帅(并非没有才能),用了不利于自己的战术,去挑战天下最强的对手,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赵军的失败是注定的,而白起是个不允许奇迹出现的人。
长平之战虽然很惨很悲,但也只是当时战争的一个缩影,当时的战争大都如此。
在战争频繁而残酷的战国,战争已经发展成了艺术,血染的艺术,枯骨堆成的艺术,而在枯骨上面除了指挥战争的将领,还有决定将领生死的统治者,他们在用军事和政治决定着将领生死和国家命运的同时,也影响了历史的走向,可能他们的决定也有对和错,但他们仍然属于这个时代的英雄。
在这个硝烟弥漫的乱世里,除了王侯将相,还有一群人在属于他们的战场,用自己的方式去创造着辉煌和影响着历史,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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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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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争鸣】
都说在乱世,容易出现文化繁荣的景象,虽然并非绝对,但确实几率较高,怎么说?
在太平时期,繁不繁荣另说,但国家稳定,秩序井然,那就一切都得守规矩,也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也没有功夫去忙这些。因为在秩序之下,人们的精力都在忙另外一件事:生存,生活。工作待遇怎么样,业绩怎么样,家里孩子听不听话,老婆辛不辛苦,这个月还有没有结余,天天家里和工作上的事都忙得头大,谁有时间去想那些国家和民族存亡之事。
当然了,国家没那么多事,你也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怎么去想,因为天下太平。
乱世则完全不一样,今天担心土匪来抢了,可能无家可归,明天又怕侵略者又来了,可能无国可归,还有一种人,今天和明天都跟着你——贪官污吏,这就是国破家亡和民不聊生,生存都是问题,还哪有生活。
于是人们就会想:这世界怎么了?我们曾经很好,现在怎么了?又如何才能再现昨日的辉煌?
怀着对曾经的念想,对将来的期盼,有想法的人就开始探索国家和民族的救亡图存之道。
这个时候,那些思想家、革命家、军事家和政治家等各种家门就闪亮登场了,只有在艰难的时候,人和文明最宝贵的一面才会体现出来。
当然,这些不一般的家毕竟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大部分都是那些一般的普通人家他们也在想:希望在这乱世里能出来一位英雄,带给他们天下太平,让他们有饭吃有房住……
乱世里,他们可以自由的思其所思,想其所想,思万民之苦难,想民族之未来。如此一来,物质方面虽然匮乏(依然吃不饱,穿不暖),精神方面却很富庶(敢想敢说敢做才有希望)。
那长期的乱世,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呢?春秋战国来告诉你……
严格的说,春秋战国时期不能完全称为乱世,而是一个治乱交替的大分裂时期,因为外部该打的打,内部该发展的发展,该变的变,一点都没耽误。
这也有助于长期的维持这种局面,而之所以出现分裂局面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礼乐的崩坏,那礼乐为什么会崩坏呢?怎样才能恢复呢?有人在思考了。
第一批思考者的代表是名震古今的孔夫子。就是封建时期读书人的偶像,至今都让人崇拜的那位孔老师,准确的说,孔老师在后世的影响是无与伦比的,但在当时的影响却是微乎其微的,因为他的影响主要是在文化圈,没错,在当时他只是个有点影响力的文化人。
孔老师当初也是位有理想的青年,他想改变现状,所以就想从政,后来发现,现状是改变不了了,那就改变人的思想。所以又因仕途不顺改行做了教育,后来追随他的人多了,就形成了一个学派——儒学。
从古到今,如果不会背如“温故而知新”或“三人行必有我师”之类的几句论语,那就枉为华夏儿女了,可见,相比于当官,孔先生更适合做老师。
当初周公在朝中辅佐成王制礼作乐,可他的封国在鲁国,那么礼乐对鲁国的影响似乎会更大些,也可能是受了这种影响,出生在鲁国的孔子似乎还在娘胎里时就已经成为了周公的粉丝,他就是天生的为恢复礼乐而奋斗的斗士,可此时已是春秋晚期,礼乐已病入膏肓,就是黄金圣斗士来了也没用。
但以孔子为首的儒家却认为这不是难事,他们认为,礼乐崩坏的主要原因是人心不古,如今是君不君,臣不臣,乱了规矩和礼法,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又是因为社会没有了爱,若是君臣相爱,父子相爱,整个社会就都尊卑有序,互相的爱,其乐融融,那礼乐不是很自然的就回来了吗!
儒家是礼乐的忠实支持者和守护者,也是靠此起家的,他们认为有了礼乐,天下就有道了,过去不就是这样吗!他们的希望和梦想是能回到过去。
真的是这样吗?在没有更好观点的当时,并没有太多反对的声音,不过也仅此而已,几十年后,天下进入了战国时代,真正的礼崩乐坏了,时代不同了,不同的声音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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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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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第一个站出来挑战儒家的是以墨子为首的墨家:
你们儒家说这个社会是缺乏仁爱,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可你们竟然把爱又分什么级别,还什么先爱亲人,再爱朋友,然后爱其他人,爱还有远近亲疏?虚伪,当今社会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平等,如果要爱,就应该是人人平等,不分贵贱的爱——兼爱。
说得好,在那个混乱和无道的万恶社会,能有如此觉悟,堪称奇迹。
可是如何才能平等呢?如果平等了,又如何能长期的维持呢?而且人人平等,如果没有管理者,那不就乱套了?别急,墨子有办法——尚同。
简单理解就是,底层的百姓要统一意见听当官的,当官的要统一意见听国君的,然后国君又统一听天子的。反之,天子如果认为是对的事情,大家就必须认为是对的,错的也是一样的道理(天子之所是,必亦是之;天子之所非,必亦非之),前提是天子得是天下第一贤人。
扯了个半天,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到头来天下还是一个人说了算,就算天子是明君,也不能如此呀!况且又如何保证所有的天子都是明君呢?
墨子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
这不是理想世界,而是梦想世界,因为理想还有实现的可能,而梦想只能在梦里。
应该说墨家的想法还是有一定的见地的,可惜他生错了年代,因为在当时太不现实更解决不了当下的问题。
这时候,充满了仙气的道家就发言了:
吵死人了,你们吵来吵去这么多年,总想着改变天下,结果天下更乱。天自有道,天下之所以乱,就是因为你们的想法太多,有想法就有欲望,人人都有想法就人人都有欲望,天下不乱才怪呢!理想的社会应该是谁都不要有欲望,天子不要有欲望,百姓也没什么欲望,都别折腾,各安其所,天下不就太平了(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不愧是神仙级的,说得太有道理了,都没有欲望,就都没什么作为,当人人都没有作为时,天下就太平了,这不就是最大的作为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为,不,无为而无不为。
可问题是,如果没有欲望,那还是人吗?
最后一位最狠且充满杀气的法家登场了:
你们都醒醒吧!我也想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有吗?面对现实吧!别总想着回到过去了,过去是回不去了,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有欲望就会生乱,生乱就得治,怎么治(这才是关键所在)?还是礼制那一套?过时了;人治?不靠谱;天治?更离谱。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方法:法治,管你天子能力如何,管他百姓想法如何,都依法来办事,妙吧!但有一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为老板服务的。
这……
法家的观点好像也不靠谱,在今天看来就是专制的典型,在当时,反对声音比前面各家的还多,当一种新的观点出现时,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支持者,特别是像法家这种比较偏激的观点,与其他家的观点也是格格不入。
但最终却能改变当下,因为格格不入,也因为没有做梦,而是勇敢的面对了现实。
理想是丰满而美好的,现实是骨感而残酷的,甚至更糟,我们只能努力的让世界不再继续糟下去,而已。
法家留给后世的印象都是残忍和苛刻的,但他们以法治国的思想却一直流传到今天。虽然此法非彼法,但在法的面前一律平等的观念,无疑是留给后世最宝贵的遗产。
和法家一样,在今天文明的核心价值观里,同样能看到儒、墨、道家的身影,还有纵横家、名家和农家等学派,也给后世留下了丰厚的精神财富,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各方面促进着文明的进步。
这就是那个充满了火药味却又灿烂无比的百家争鸣,主流学派当然没有百家,但实际上各种派系远超百家,称他们为百家其实委屈了他们。
他们的思想虽然都是建立在封建专制观念的基础之上,但在我眼里,他们仍然是那个时代乃至整个中国历史中的人中俊杰。
如今乱世,各国竞相称雄,国家称雄的背后就是无数的人也称了雄,人若有能力称雄或能在自己的领域称雄,都可堪称英雄。
英雄不一定要建功立业,也不一定要力挽狂澜,驰骋沙场者为雄,能战胜恐惧者为雄,坚守信仰者亦为雄,比如他们。
他们是不折不扣的英雄,往粗俗了说,他们也会偶尔因意见不同而像骂街的大妈一样打骂仗,甚至会动手;往高雅了说,是宣扬各自的主张;高尚的说是在探索救世之道。他们都在阐述自己的道,或者说都认为自己的道是对的,他们看似针锋相对,其实道虽不同,理却相通。
只是时代和立场不同,观点也就不同,他们都有各自的主张和信仰甚至专长,但更多的是对这个世道的无奈,却也正是这种无奈造就了这一伟大的文化盛世,更是造就了这些英雄。
天下从不缺英雄,成为英雄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天下不太平,需要英雄来拯救万民于乱世,所以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讲,没有英雄的世界才是最理想的。
我们仰慕英雄,却不希望出现太多的英雄,因为英雄越多,说明百姓越苦。
很喜欢庄子的那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如果人到了像鱼一样要靠吐唾沫来维持生命才能体现最可贵的那一面的话,那我希望人类永远都没有体现可贵的机会,而是能像鱼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畅游于江河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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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24楼

【先秦荣光】
我想表达的本是汉民族和汉文化发展的艰辛与曲折,还有中华文明传承的不易,可汉的形成与演变,是因为有了强大的让人怀念的汉朝,那汉朝之前呢?
秦汉秦汉,汉之前当然是秦,那秦之前呢?我无法自拔——伟大的先秦时代。
要了解汉,先秦这段历史是绕不过去的,我这种简单粗俗的表达方式完全不足以阐述先秦的精彩,我只知道,是先秦造就了华夏文明。
也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华夏文明的伟大与独特,伟大得让人妒忌,独特得有些孤独,我以此为荣……
有人将先秦比作中华文明的头颅,有道理;也有人将其比作是中华文明从诞生到青春年少的这个成长阶段,我虽然不是很认同,但也勉强说得过去,因为我坚信,中华文明可以长生不老。
总之,先秦时期是华夏文明的根基,也是汉民族和汉文化的前身。
那些充满了智慧的先辈们,通过几千年的努力,最终把一个落后的部落文化打造成了领先于四周的拥有广阔区域的华夏文化圈。
至此,华夏文明正式形成,华夏文明的核心区域也形成了,华夏族群也形成了。
这就是先秦的贡献,伟大都不足以形容先秦的重要性,只可惜我们能了解的并不多,因为很长、很远、很模糊。
这也都不重要了,我们只要明白一点:有了先秦,才有了华夏,才有了汉。
先秦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的只是先秦,只是中华文明的序幕,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开始的是一个同样伟大的时代,一个延续辉煌的时代,这便是我们期待已久的大一统时代,是华夏文明期待已久的大一统。
一切都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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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25楼

第三章 孤独的帝王
【出身】
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后,大部分的男人就只做两件事:种地和打仗,不过种地也是为了更好的打仗,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再加上彪悍的民风,秦国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战争机器。
特别是在秦孝公之后的秦惠文王和秦昭襄王等数代君王的东征西讨(主要是东征)之后,这台战争机器已经证明了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天下无敌。
如果说在商鞅变法之后,东方六国只有招架之功,那在长平之战后,六国可能还有招架之功,却没有了招架的勇气,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此时秦国统一的趋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目前就差一个人来收尾。
收尾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前面的工作做得再好,收尾的人不给力,那也只能收摊了。而收尾也是为了更好的开始,所以这个人必须得是一位高手。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给老天爷。虽然我认为这句话比较扯,但却比较适合秦国。
经过之前那么多任优秀总经理的努力,老天爷给秦公司派了一个猛人来收场,为秦公司最终的上市作最后的冲刺。
此人就是秦公司的最后一任总经理——嬴政(名称问题后面会有讨论,先这样叫着),同时他也是大秦上市公司的第一任董事长。
此时的嬴政兄还是多叫他秦王政吧!再不叫以后就没机会叫了,因为这个称号很快就会被他扔进垃圾桶。
秦王政的伟大之处在于不仅仅只是干了收尾工作统一天下(疆域),还开创性的统一了“天下”(文化),如果说前者是壮举,那后者就是创举,一统天下虽然是在自己手上完成的,但毕竟是祖先们打下的基础,而一统“天下”则是前无古人,更无祖先。
秦王政是个神秘的人,在他身上有很多的谜,他的出身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仁兄的出身,怎么也绕不开一个更加神秘的人,此人就是商人吕不韦,成功的商人,成功的从顶级商人转换到顶级政客的商人,就转行的成功来讲,唯一可以与吕不韦媲美的可能只有范蠡了。
当时秦昭襄王的太子安国君赢柱有二十多个儿子,其中就有一位叫异人的庶子在赵国做人质(一般不受待见的才被放到外面做人质),异人是站在赢柱的众多儿子中连名字都不一定能被老爸记得的那种。
这位仁兄在赵国的日子自然就过得艰难而枯燥,如果不出点特别的意外,异人将以秦国公子的身份度过余生,或者客死异乡,至少跟王位是沾不上边的。
可当他的贵人吕不韦出现的时候,这一切将变得可能,吕不韦就是他的特别意外。
对生意人来讲,利益至上,什么都可以成为生意,包括人口交易,吕不韦就是如此。
当来到邯郸跑业务的吕不韦看到异人时,他就断定,生意来了,而且这是一个天大的单,作为商人,充分的了解市场是基本功,对这单生意,吕老板是下了血本的。
作为太子的安国君,儿子众多,老婆自然也多,但她独宠华阳夫人,老天是公平的,华阳夫人得到了专宠,却没有得到子嗣。
这就是市场。
吕不韦找到异人后,开门见山直接谈起了合作事宜:“我可以让你成为安国君的继承人。”
异人当然希望可以,但他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他放出豪言,应该说是豪诺:“若能成功,我将分出秦国与你分享。”(请得分秦国与君共之)
好了,第一步口头协议基本达成了,他知道异人对这件事并没抱太大希望,也没在意。
他现在只需要一个承诺,即使是口头的,万一要成了呢!不,吕老板从来不做万一的生意,他要的是一万。
女人一般比较感性,华阳夫人很荣幸的成为了吕不韦的目标,在经过吕老板的一系列商业运作之后,异人顺利的成为了华阳夫人的嗣子。
第二步,继承人的问题搞定了。
就这样,几乎没什么戏的异人像演戏一样的成为了安国君的继承人,为了表达衷心,异人改名为子楚,因为华阳夫人是楚国来的,也真是难为异人兄了,不不,子楚兄。
怪不得商业在古代属于末业,商人的地位也是末位,因为商人利益至上,为了利益啥都干得出来,而且大部分都能干得成……有了钱,鬼都能帮你推磨,太可怕了。
现在进入第三步,继承人的继承人问题。
在搞定了子楚的上一代和子楚这一代之后,为了使利润最大化和持续化,吕老板未雨绸缪,他把目光盯在了子楚将来的继承人上面。
吕老板在邯郸娶了一位能歌善舞的绝色美女,是为赵姬,在经过吕老板有意无意的运作之后,子楚看上了赵姬,吕不韦知道后假装很生气,因为他本来就是准备将赵姬送给子楚的,所以最后就表现得不太情愿的做了个顺水人情。
不过这一点是有争议的,还有一种说法是吕不韦当时真的很生气,但他为了这个大项目还是忍痛割爱,将赵姬送给了子楚,不管怎么样,子楚抱得赵姬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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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26楼

不久之后,赵姬生下了儿子政,这里又有点争议,一说赵姬是怀了孕才被送给子楚的,另一说是送给了子楚才怀孕的,到底怎么样?鬼才知道(赵姬自己都不一定清楚),当然于情于理,我更相信后者。好了,我就不在这里八卦了,总之,子楚的儿子政出生了。
如果说子楚在赵国之前的日子是无奈和枯燥,那么嬴政在赵国的经历就是提心吊胆,因为此时秦赵两国的战争关系导致子楚一家时不时的会受到死亡威胁。
如此下去这单生意迟早要泡汤,吕老板做生意还从来没失败过,这次也不会例外。不久,吕不韦在运作之后就和子楚逃回了秦国,只留下嬴政母子在赵国,看似不近人情,但在政治利益面前,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不过威胁归威胁,两国即使是处于战争状态,也不会轻易杀人质的,况且人家赵女士还是赵国人。即便如此也绝不会让她们母子过得舒坦,嬴政的童年就是在这种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的环境中度过的,可能也正是这种经历造就了他坚毅和果敢的性格。
坏景不长,公元前251年安国君继位为秦王,赵国为了借此机会表示友好,便将嬴政母子送回了秦国,九岁的嬴政第一次踏上了秦国的国土。
一切似乎比吕不韦想象的要来得快,安国君继位三天就去世了,按这样推算,嬴政还在回秦国的路上,甚至有可能还没从赵国出发。本来是准备回去参加爷爷的即位大典的,如今只能参加爷爷的葬礼了,当然父亲的即位典礼是赶得上的。
子楚顺利继位,是为秦庄襄王,吕老板开始收获投资的利润了——封侯拜相,食邑十万户。
吕先生这算是达到了人生的巅峰了,可惜好景不长,来得快的东西去的也快,三年后他的靠山秦庄襄王也去世了,十三岁的太子政继位。
盛极而衰的道理吕老板是懂的,相比于商业,政治的风光有效期更短,也更危险。虽然他也在嬴政的身上下过不少工夫,但他慢慢的发现,他并不了解这个小孩,至少没有像对他爹那么了解,或者说比他爹更厉害,更不好对付。
吕不韦的商业眼光很毒,他看人的眼光也不差,比如这次。
如果他好好的辅佐秦王政,将来还可能有个不错的名声和结局,可不知是旧情复燃还是觉得有机可乘,这位仁兄在子楚去世后就长期和太后(赵姬)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相当麻烦。
吕老板毕竟是商人,利益至上,利益若是保不住了,就生命至上。可是随着秦王政的长大,老吕慢慢意识到,这样迟早要出事。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别说是利益了,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政治和生意的根本区别就是,生意如果赔了,比较差的结果是血本无归,更差的是欠一屁股债;政治如果赔了,比较差的结果就是小命不保,更差的是带着家人或家族的人永久性定居地府。
吕先生当然是明白这一点的,而目前要结束这种状态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个替代品,以接盘与太后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才都不好找,这方面的人才却不难找。
最后吕老板就找了一个叫嫪毐的人,以宦官的名义献给了太后,自己却想全身而退,可政治就是江湖,哪是你想退就退得了的,如果很想退就得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一切如吕老板所料,嫪毐进宫后就成功的延续了与太后的不清不楚,可与商人出身的吕不韦不同,嫪毐同志就是个暴发户,有了太后的宠爱后,嫪兄弟很快就权倾天下,却丝毫没有危机感:人生的巅峰原来如此惬意,我之前真是白活了。
暴发户的心态很难明白:巅峰前面往往都是悬崖。
公元前238年,二十四岁的秦王政行冠礼,开始亲政,展现力量的时候到了。
天下,我来了。
先解决内部问题,后宫那些破事儿,再拖下去,我都没脸活着,可还差一个机会。
不急,机会很快就来了。
就在这一年,有人将嫪毐的那些不清不楚告发了,嬴政迅速展开调查,嫪同志意料之中的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此事一定会有个了断: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先发制人。
与其就这样被秦王砍头,还不如博一博有可能单车变兰博,先下手为强可能还有点机会。
他还真敢想。
不但敢想,他还敢干,只能说他太瞧得起自己的智商了。
我忍了你这么多年,想不到你这么沉不住气,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就连根拔起,还省事儿了。
我相信,面对嫪毐的叛乱,这才是嬴政真实的想法,而不是慌乱。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悬念,嫪兄弟被车裂,顺便还带上了他的三族,也算是又伴儿了
解决了一个,下一个。
吕大叔,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姓嫪的那些不清不楚我都知道,但我也知道,你也没那么清楚,不过你也确实帮了我们家不少忙,先留你一命,回你的封地养老去吧!前提是给我老实点,别搞事情。
老吕很有自知之明,卷起铺盖乖乖的去了封地洛阳,此时的他真的很想低调一点,可关键是现在低不低调已经由不得他了,因为他的名气太大了,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都是众星捧月,你这个样子叫领导如何放心嘛!
老板又不高兴了:再换个地方,去蜀地吧!
作为商人的吕不韦清楚的知道,只要他活着,这一切都不会结束,而要结束这一切的最好方法就是他消失,如何消失?
奇人吕不韦做了他此生最后一笔生意,也是他最英明的决定——自尽。
站在生意的角度讲,他输了,因为命都没有了,可要说在政治方面和他跟嬴政那永远都说不清的关系,他没有输,因为只要说到嬴政,就会提到吕不韦。
这一年是公元前23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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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27楼

【四海归一】
好了,内部问题基本都解决了,对嬴政来讲,这些都是家事,很小。他真正要做的事在外面,准确的说是在东方,很大。
他最想做的是清除一切阻碍他实现伟大目标的所有障碍,开始行动了。
很久以来,秦国通过光明和不太光明的手段,对六国进行不断的挤压和蚕食,如今收获的季节到了,一个一个来,先拿旁边最近最软的柿子开刀。
公元前230年,秦国一位叫腾的内史率先灭了韩国,史书上称为内史腾,遗憾的是历史上关于这位有灭国之功的功臣的记载并不多,主要的是在灭韩之前被秦王派去接收过韩国所献的土地,和灭韩之后去治理南郡的事。
事实证明,你的事迹可以不用太多,但得有英勇事迹,比如这位腾先生,腾先生很幸运,因为在秦灭六国的战争中,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光辉事迹都是一对父子的独角戏:王翦和王贲父子。
王翦与白起、廉颇和李牧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我认为在战国后面加上“末期”两个字更合适,毕竟战国名将太多。王翦自公元前236年登场以来,秦国就多了一位将星,而东方六国却多了一位克星。
下一个目标:赵国。
公元前229年,王翦再次伐赵,这次他面对的对手是和他齐名的名将——李牧,李牧也是王翦在纯粹的军事交锋中,无法战胜的对手。
李牧是战国末期的名将,也是赵国最后的名将,此前他主要在北部陪匈奴玩,一生最辉煌也是奠定其名将地位的战绩就是一次性解决匈奴十多万。
不管这个数字是真是假,但打得匈奴人几十年不敢南下是真的。因为在冷兵器时代,要一次性干掉十多万游牧骑兵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事实是匈奴确实被打怕了,在之后两千多年与游牧民族的碰撞中,能达到这种效果的,也是能排得上前几号的。
后来在赵军与秦军屡战屡败的情况下,赵王于公元前233年急调李牧南下来对付秦军,李牧成了赵军最后的希望,也是秦国最难对付的对手,有李牧在,秦国想往前挪一下都难。
不要紧,秦国也有杀手锏,王翦驾到。王翦和李牧就像小说里的两个绝顶高手,就武功而言,两人不相上下,可当两个人必须要交手且只能有一个胜利者的时候,此时的作者为了满足广大读者的大侠情怀,就会写到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接着就是其中一人遭到陷害而失败或被杀,最后的结局就是,胜利者只有一个,而大侠有两个。
历史的发展虽然不能像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可以设定,但历史是有规律的,太多的结果都已经被规律所决定。
你想当西门吹雪,可我不想当叶孤城,与其在上面跟你打个天昏地暗的分不出胜负而浪费时间,不如在暗地里使点小手段让你打不了:一回合不用都能定胜负。
此次王翦伐赵是志在必得,不管对手是西门吹雪还是李牧,也不管是对面硬碰硬,还是背后下黑手,目的只有一个——赢。
在与李将军相持一年多没啥进展后,王翦明白了,硬的是不行了,那就来阴的吧!
李牧不除,赵国难灭。
所谓的阴,就是秦国惯用的伎俩——反间计,这也是秦国对付六国的重要手段之一,关键是屡试不爽,特别是对赵国,这次秦国锁定的目标是赵王的宠臣郭开。
这位哥们的能耐可大了,赵国的四大名将里被他处理了两个,曾经逼走了廉颇,如今又要对李牧下手了。
请记住这个姓郭的,是个地道的小人,他没有什么才能,但有一项绝密武器——嘴巴,一张能讨赵王欢心的嘴巴。他的嘴巴功效多的很,除了能讨大王欢心,还能陷害同仁,更能出卖国家。
这一类的人没有任何的家国情怀,他们的信仰是利益至上,在秦国的重金贿赂和高官承诺的诱惑下,什么叛徒啊卖国贼啊都无所谓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最后在他毒舌的努力下,李牧被罢免,然后被杀,当然叛徒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据说后来是被李牧的部下所杀。
其实这个结果对李牧来讲并非绝对的坏事,此时的赵国和秦国已不在一个量级,灭亡是迟早的事,光靠李牧又能维持多久呢!最后还是避免不了悲惨的结果,与其当一个失败的英雄,不如成为一个遭人陷害的大侠。
反间计虽然不是什么很光彩的谋略,但在兵不厌诈的军事斗争中,也是一种常用的手段,关键是很有效,用得好,有奇效,对那些脑子不灵光的领导,还可以反复使用。
斗争从来都是如此,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所谓的光明和黑暗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能赢就行。
一切顺利,此时是公元前228年,没有了李牧的赵军在王翦面前都不能称为一支合格的军队,几个月就散了,赵国亡。
将领真的很重要。
公元前226年,王翦伐燕,攻克燕都蓟城,燕王逃往了辽东,逃得远不一定逃得了,下次见。
王翦班师,准备接受新任务,准确说是竞争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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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在咸阳的王宫内,秦王政召集众将讨论伐楚的事,然后问到了一个叫李信的将领:“若让你去灭楚,需要多少兵马?”
李信是一位后起之秀,有一定的作战经验,特别是在和王翦伐燕的过程中表现不俗,算得上是个猛人,但也是个年轻人,年轻就会气盛,在面对秦王的问题时,气势很盛:“二十万人足够。”
嬴老板又问王翦同样的问题,老王不假思索的回答:“至少六十万,”老板笑了:“哈哈!将军老了哟!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于是命李信伐楚。
既然如此,那臣就告老还乡吧!免得以后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这当然不是王先生的本意,在历史中但凡有能力的人,在提出决定性的意见被否定之后一般都会选择提前退休或以有病为由闭门不出,有的是认真的,有的是自保或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其实前者也不一定是真的,大部分都是赌气型的,因为建议没被采纳而跟领导赌气,这种人最后的结果都比较惨,跟领导赌气的人一般都是嫌自己活太长,比如白起。
后者才是高手,比如王翦。
王翦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战争这种事也说不了,如果李信能赢那就最好了,我也该退休了,但他赢的可能性不大,迟早可能还得我来收尾,我只希望你们到时候来请我的时候,我能有尊严一点。
李信果然很猛,前线是捷报频传,似乎是异常的顺利,顺利得很异常。
都说秦国有戎狄之气,不按套路出牌,在这一点上,只有楚国可以与其一较高下,因为楚国有南蛮之气,出起牌来比秦国还不讲套路。
所以当李猛人带着秦军在前面猛冲直撞的时候,楚军却像幽灵一样跟在秦军后面准备伺机而动,在尾随秦军三天后,抓住机会猛的一击,秦军大败,李信狼狈而回。
一切如老王同志所料,下一步就是领导该上门喝茶了,不,是请他去咸阳喝茶,不不,是生意来了。
果不其然,嬴政兄像预约过似的来到了王先生的老家,首先当然是说一些自责的话:“都怪我当初没听您的意见呀!才使我大秦丢尽了脸,知道您身体不好,但还得劳烦您跑一趟。”
虽然兄台的话说得很有水平,也说到了要害,但就这么答应了还是太没面子:“我身体不允许,真不能出征了”(病不能往),嬴政语气平和而又态度坚定的说道:“好了,别再说这些话了,就这么定了”(已矣,勿复言)。
意思是说,面子已经给你了,差不多得了啊!
老王也是个聪明人,感觉时机已到:“若一定要用我,还是非六十万不可。”
都听你的。
人往往都是这样,只有在同一件事上,栽过跟头,才会变的爽快和干脆。
老板亲自为王先生送行,老王开始正式谈起了生意:“大王啊!我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出征了,趁着您现在还看得起我,请您多赏点田宅给我,我得给后人留点产业呀!”
记住,王翦说的不是条件,而是生意,因为生意是互利的,而且嬴政很愿意做这笔生意,也愿意出大价钱:只要你不碰我的底线,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因为你值这个价。
听完王翦的要求,嬴老板哈哈大笑:“少不了您的良田美宅,放心的去吧您呐!”
——因为我更放心。
都说王翦深谙政治之道,其实所谓的道对王翦来讲并没有那么复杂,坚守两点根本的为臣之道即可,这也是君王的底线:王命不可违,王权不可动。
而王翦的高超之处在于,在以上两点原则的基础上,在展现自己能力的同时,还得让领导知道:老板您放心,不该要的,我是不会要的。
在强势而多疑的嬴政面前能做到这些,真不是一般人,所以王将军能成为战国四大名将里唯一得善终的人,绝非偶然,因为他明白,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将领,除了要面对凶险的军事战场,还要面对万分凶险的政治战场,而老王同志在这两大战场都笑到了最后。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王翦在出征之后,还数次派人向秦王催地催房,连属下都看不过去了:“将军会不会有点太过了,”王翦说道:“不过不过,这样我们才能安心作战,此战无忧矣!”
属下当然不明白,王先生的重要目的并不只是房和地(目的之一),而是心安,自己的心安,老板的心更安。
对王翦来讲,军事似乎比政治要简单得多,军事面对的只是人,而政治面对的是人性。
伐楚之战几乎都在老王同志的计划之内,一点意外的变化都没有,公元前224年,王翦一路凯歌大败楚军,还解决了楚国最后的希望——项燕。
项燕在史书中记载的并不多,但是很有名,因为他有一个很有名的孙子叫项羽,在十几年后,项羽不但会从王翦的孙子那里找回爷爷的尊严,还会找回国家的尊严。
王将军可管不了那么远,他只想管现在,继续进军,公元前223年俘获楚王负刍,楚国灭亡。
虎父有虎子,王翦的儿子也不落下风,早在公元前225年,王贲就率军攻破魏都,干掉了魏国。
到了公元前221年,灭了燕国的王贲直接南下,来到了齐国都城临淄城下,齐王建投降。
至此,秦齐楚燕韩赵魏之间你争我夺几百年的历史也正式成为了历史,不,成为历史的只是六国,秦国还要再创造几年历史。
四海归秦,天下一统,秦笑到了最后,虽然最后也没笑多久,却足以影响历史,载入史册。
统一事业结束了吗?不,统一的只是疆域,真正的统一才刚刚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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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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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千古一帝】
大秦公司正式上市,可如何让公司高效持久的运行下去,秦公司面临着和当年周公司一样的难题。
打天下不容易,治天下更难,像秦朝这种状况更难,因为分裂得太久,以前又没人干过这事,连统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连个学习的模板和案例都没有。
不要紧,没有模板我就成为模板,没有案例我就创造案例。
现在的首要任务当然是巩固统一成果,那前提就是要消除六国留下的影响,那些六国的臣民表面上看是臣服了秦朝,嘴里面喊着秦朝好秦朝妙,心里却在诅咒秦朝灭秦朝亡,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故国从未消失。
这就是对秦没有认同感,光靠地盘和政权的统一,一时半会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而只有实现文化和经济甚至思想上的统一,才能让那些人发自内心的感慨:原来秦王朝才是我们真正的依靠。
这……谈何容易。
这无疑是个大工程,也是个艰难的工程,但很幸运,嬴政就是一位天才级的工程设计师,他不但负责设计,还兼顾施工,因为他不放心效果。
再难做也得做,再难走也得走。
秦氏公司和以前的周氏都是上市公司,看似区别不大,其实很大。周氏是纯股份有限公司,地方设有分公司,中央管中央,地方管地方,互不相干,只是名义上属于周;秦公司却是纯独资公司,地方也设有分公司,但地方和中央都是董事长说了算,确实很独。
除此之外,秦氏和周氏还有很多的不同,先从老板的官方称号开始吧!
以前周天子称王,后来诸侯称王,如果我还称王,那就太掉价了,如今我一统天下,亘古未有,且兼有三皇之德,过五帝之功,只有结合“皇”和“帝”这种霸气的称号才配得上我,就叫“皇帝”吧!
千古一帝的称号诞生了。
所有关于皇帝这个称呼的一切,如“朕”、“制书”和“诏书”一类的称呼与制度,也都是赢董事长的发明创造,这一伟大的发明被后来人沿用和追逐了两千多年。
活着的时候称皇帝,那死了之后该怎么称呼呢?以前都是君王死了之后,由新任的君王和君臣们来根据其一生的功过给他定谥号。
真是成何体统,简直就是子议父,臣议君,我死后的称呼怎么可以由你们来定,从今以后,谥号制度废除。我是第一任皇帝,那就是始皇帝,死后也称始皇帝,以后的称号也简单一点,都按序数来称呼,为二世、三世乃至万世,传之无穷。
这就是我们的始皇帝同志,在后来的演变中,人们习惯在前面加一个“秦”字,是为秦始皇,后世对秦始皇这个名称的称呼是没有什么争议的,但对他具体姓名的称呼就略有争议了,在这里啰嗦两句。
秦始皇,赢姓,赵氏,名政,按当时称氏不称姓的叫法应该叫赵政,但人们普遍习惯叫嬴政,到底该怎么称呼,我就不掺和了,在我这里就叫秦王政和秦始皇,当然也会称嬴政,因为顺口。
与他的姓名同样有点说不清楚的就是始皇兄的长相问题,像他这个级别的人,长什么样特别能引起人们的兴趣,但因为在他的治下,儒家的日子不太好过,所以在后来儒家掌握了笔杆子之后,就把他说得像恶魔一样狠毒,那么他的形象也难逃一劫——描绘的像鬼一样,这些当然都是鬼话,那他到底长啥样呢?
和他同时期的有个叫尉缭的人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说赢先生是“蜂准、长目”,就是高鼻梁、长眼睛,从这些特点来看,虽然不能肯定是相貌堂堂,但在古代如果加点胡子那也绝对是帅哥级的人物。
除了姓名和长相,再来说说兄台的性格特点,这一点尉缭先生也说了,说嬴政同志寡恩少义、虎狼之心。话虽说得不轻,其实也没啥毛病,一个靠武力统一六国,又强制统一文化和经济的人,要指望人说他厚恩重义,那也太不现实。因为有恩有义、真诚善良、又不玩套路的人,是做不了那样的业绩的,至少在当时是这样的。
在我看来,用两个字来形容嬴政同志较为简单恰当:猛和狠。
猛,就是没有他做不到的,指有能力有手段;狠,就是没有他不敢做的,指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狠得甚至有点毒:挡我者皆杀之,这些特点有个专用术语叫帝王之术。
虽然我不喜欢又狠又毒又无情的人,也不太喜欢嬴政的那种行事风格,但用今天的话来形容兄台的话,他是个做大事的料。
我就是秦始皇,就是为大秦王朝而生,大秦就是我的一切,我不但要将你发扬光大,还要使你流传万世。
秦军所到之处,皆为秦土,可面对如此广袤的土地,问题也来了,该如何管理呢?
要管理这么大的地盘,首先得建立一个强大的领导班子,当然,班长是皇帝。
这个班子怎么组建,班长早就想好了。
简单说就是招一批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助手,而最高级的助手有三个: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
三位助手分工明确,其中丞相就管政务,太尉管军务,御史大夫管司法和监察,是为“三公”。丞相就相当于今天的总理,下辖主管具体政务的九个部门,相当于今天的各部部长,是为“九卿”,这就是三公九卿,这种以公卿为首的百官体系就是“公卿制”。
好的,中央的问题解决了,那地方呢?如何建立一套高效的能严格而快速的执行中央政令的制度呢?班长早就想好了。
在当时的环境下,非郡县制莫属。
换句话说,就是如何将秦国之前一直在实行的郡县制推向全国,或者说还是在新征服的遥远地区实行分封制,这个问题也很头疼。
可对赢班长来讲,这根本不是个事儿,因为在他的心里,全面推行郡县制的决心,比对任何事都坚定,他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肯定是要拿出来在他的班子里讨论一下的,到时候肯定是反对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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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果不其然,以丞相王绾为首的反对者们,认为在那些偏远地区应该实行分封制。需要说明一下,王绾的分封比起西周的分封还是进步很多的,西周的分封是什么人都有,王绾的分封是除了皇帝的儿子们,什么人都没有,而且都听命于中央和皇帝。
按理说这个比之前的还是先进很多的,即便如此,嬴老板仍然不能接受。
真是一群没有远见的人,周氏公司是怎么倒闭的难道都忘了吗?我还想让我的企业传承千年万年呢!
这只是嬴政自己的想法,他虽然是个比较强势的人,可他并不想搞一言堂,要不然这个班子就没法运作了,但他需要支持者,哪怕一个支持者也行。
这个人及时出现了,那就是廷尉(九卿之一)李斯。
李斯,楚国来的客卿,此时的他已小有名气,他曾经因为上了一道书而红极一时。
早在秦王政十年,从六国来的客卿做了一些让嬴政感觉很没面子的事,于是兄台一生气,加上一部分人煽风点火,就下了一道逐客令,将六国来的客卿全部轰走。
这就有点冲动了。
当时的李斯也在被驱逐之例,很失望又很不甘心,于是在临走时,怀着这种心情一气呵成的上了一道千古奇书——《谏逐客令》。
嬴政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感动了,不但收回成命,还重用李斯,李先生算是一书爆红,人生也进入了快车道。
人生的转折点往往就是那一瞬间,或一句话,或一段话。
李先生受重用以后,不但参与了秦统一六国的谋划,还参与了几乎所有统一后的制度建设,如果秦统一六国要论功行赏的话,李先生要重重的划上一笔。
李大人认为,当年西周分封,宗室子弟也不少,几代之后就成了陌生人,有点实力的就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哪里还讲什么亲戚关系。
所以李大人的结论是:分封就是分裂,至少是分裂的开始。
虽然只是极少数派,但李斯仍然坚定的支持着郡县制的观点,也是在坚定的实践着自己的法家思想。正是这种坚定使李斯走向了巅峰,而李斯最后之所以走向地狱也是因为失去了这种坚定。
虽然只有极少数人支持,但至少有人支持,至少不是孤军奋战,够了。
我要的是全部政令皆出自中央,一切都是中央说了算,任何形式的分封都不行,誓将郡县制进行到底。
所谓郡县制,就是在地方实行郡和县两级管理制度(相当于今天的省和市),将国家划为三十六郡(后来又加了几个),每个郡又设有和中央相对应的官职:郡守管政务,郡尉管军务,郡监负责司法和监察。
郡下面自然就是县了,每个郡分为若干个县,万户以上为县令,万户以下为县长,官职也是和上面的对号入座,县令或县长管政务,县尉管军务,县丞负责司法和监察,县以下还设立了乡、亭、里等基层管理单位,其中一乡十亭,一亭十里,一直精确到户。
“亭长”这个职位大家一定要记住,亭长主要是负责治安和维护秩序的,可能比今天的村长大那么一丁点儿,总之,亭长是个基层芝麻小吏,很小;到后来就从这里出了一位大人物,很大……
在这套制度下,班长和领导班子的指令可以下达到地方的每一个角落,这样一来,基层就都服从于郡县,而郡县又都服从于中央,这就是中央集权;中央的公卿百官又决于皇帝一人,是为个人专制。
而且所有的郡县长官都由中央任命,不得世袭,至此,一套完整而先进的制度正式诞生了,这套制度在今天看来似乎很正常:就应该是这样啊!
而在当时,更多的人认为太不正常:怎么是这样啊!
这并不奇怪,因为没有过,没有过的东西,就很难被人接受,这就是这套制度的最致命之处,也是最后王朝崩溃的原因之一,因为太超前。
不管怎样,此制度的意义极为重大,因为之后两千多年的封建历史中,制度虽然都在变化,但都是以嬴老板的这套为模板。
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不,这只是告一段落,重头戏在后头。
统一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且会越来越难,但绝不会停止,也无法停止。
下一步,经济和文化的统一,这些更难,也更重要。
七雄时期,各国的经济和文化经过几百年的发展,都有了自己的一套,当时是各烧各的香,各拜各的佛,其分裂程度超乎我们的想象,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想到想不到的,董事长大人都帮我们想到了,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吧!
要想富,先修路,包括交通在内的基建工作,向来都是国家发展的最根本,在统一后,嬴老板就开始投入巨资修路,是为驰道,先用路把全国都连接起来,以加强各地之间的信息交流和贸易往来,到时候想分都分不开。
你看你们之前弄的,各国道路的宽窄不一样就算了,马车大小也不一样,太麻烦了,从此全部统一,是为车同轨。
还有你们各国的语言和文字也不一样,这平时怎么交流呢?以后教育工作也不好搞呀!语言是很难改了,那就把文字改一下吧!怎么改?以前的文字区别太大了,都弄得像画画一样,以后就都以我大秦的文字为标准,全部统一,是为书同文。
这里应该给嬴老板一个赞,不夸张的说,这项举措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对加强文化的交流和传承,都起着绝对的作用。
还得给你们建立一套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比如男女有别尊卑有序之类的,什么人该做什么事都得按统一的规矩来,是为行同伦。
你们以前的一尺等于几寸,一斛等于几斗和一斤等于几两等等,都是乱七八糟的各不一样,以后必须一致,要不然就乱套了,是为统一度量衡。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很多如货币统一呀!土地私有化呀等等民生工程,嬴老板不但都想到了,还做到了,在佩服他的才能的同时,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
老板哪有那么好做的呀!除了操心企业的发展,还得管员工的吃喝拉撒,当个家容易吗!
至此,疆域、经济和文化都完成了初步统一,虽然这些工作中的任何一项都足以载入史册,但这只是嬴老板建立大一统帝国的一部分,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他忙得很,这不,这边刚忙完,他又跑那边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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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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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功过任人说】
统一的基调已经定下了,具体的路该怎么走,还得一步一步来。
嬴老板把内部的基建工作搞得如火如荼时,外部的扩建工程也在马不停蹄的进行,搞扩建扩大地盘只是其一,重要的是消除一些对帝国有威胁的敌人。
这也正是他的理想和目标:解决一切敌人,建立不朽功勋。
先从南方那个不怎么住人的地方开始吧!
统一后不久的公元前219年,嬴政派一位叫屠睢的将领率五十万大军南征百越,主要是今天的岭南至越南北部地区,经过数年苦战,于公元前214年全部平定此地,然后建立郡县,在南征期间,嬴工程师也不忘搞工程:开凿灵渠,虽然开凿的初衷只是运送粮草,但在后世看来,兄台一不小心又留下了一项伟大工程。
不过这倒符合他的风格: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挡我者诛之。
南方搞定了,北方还在继续。
匈奴当年被李牧打得半死之后,如今似乎又缓过劲来了,这些人稍微有点力气都不带休息的,马上就到南边来窜门,但他们不知道,一位新的克星已向他们走来。
公元前215年,嬴政派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到北方问候匈奴去了,因为此时匈奴占领了一块不该占领的地方而对中原构成了威胁,所以得办掉他,至少得将他们轰走,这对蒙恬来讲不是什么大问题。
蒙恬出自和王翦一样的名将世家,祖孙三代为将,也都参与了灭六国的战争,战功显赫,而这位蒙氏最后的将领也成了秦朝最后的名将。
蒙恬在公元前215年收复了河南地(河套地区的黄河以南),次年再击匈奴,将其彻底赶出阴山,只要蒙恬在,匈奴再也不敢到南边来瞎逛了,随后在此设立郡县:秦军所到之处,皆为郡县。
可能是嬴政的行动太多,所以对于此战,史书记载的并不多,但却是极为重要的一战。
首先,蒙恬用两年时间将匈奴赶出阴山,并不是匈奴太菜,而是蒙恬太强悍,因为匈奴骑兵在当时仍然是鲜有匹敌的军事力量,鲜有,说明还有,蒙恬就是。
在高手眼里,再强的对手都是菜鸟,在庸人眼里,连菜鸟都是强敌,蒙兄无疑是前者。
其次就是,此时的匈奴已经崛起,而中原也完成了统一,此战也标志着这两大文明正式拉开了两千多年恩恩怨怨的序幕,而蒙恬也用行动告诉了北方的朋友:中原也不是菜园子,没事别瞎逛。
嬴董事长很清楚,就综合国力,那些放羊放马的没得比,可单就武力值而言,游牧民族有着天然的优势,再说了就算打到草原上去了又能怎样呢?难道要我们去放牧不成,那就得守在家门口,以防止这些蛮人不停的来骚扰,如果要长期守还得搞工程,让他们知道不是想来就能来的——修长城。
蒙老弟,你就别回来了,就在那负责修修长城,搞搞经济开发和地方治安什么的,也算是锻炼一下你其它方面的业务能力。
不打仗也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蒙恬当然乐意了,可怜的他并不知道,他再也见不着他的领导了,因为他回不来了……
其实当时修的长城主要是将之前秦、赵、燕在北部防御胡人的长城连接起来,有的地方再增加一些,而且也不是今天我们看到的砖砌的长城,而是就地取材,遇到土就夯土而成,遇到石头就砌石而成,短短几年时间,就修成了西至甘肃临洮、东至辽东长达万里的军事防线。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里长城。
长城从此成为了中原防御游牧民族的主要方式之一,也正式成为了两家的分界线。
至此,大秦公司的势力和业务已经到达了北至草原、南至丛林、东到大海、西至戈壁的空前广阔的区域,几乎所有能种地的地方都成了秦公司的业务范围,而随着业务规模不断扩大的还有公司内部的危机。
嬴董事长为了建立他所认为的功绩和权威,除了扩大地盘,还大搞工程扩建,可不管是工程还是工作,最辛苦的始终还是老百姓。
比如那巍峨的万里长城背后是万千民工的血汗甚至生命,除此之外,还有他生前要住的阿房宫和死后要住的皇陵,即使这宫和陵至今都是谜。
每当看到这里,我经常会想到一个问题,常年征战,还不断搞工程,每项工程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万人,人都从哪里来?人家又都愿意干吗?
第一个问题好解决,每家都有指标,能干活的男人就上,第二个问题也不难,强制。
虽然在出土的秦简中记载了,那些服徭役的待遇并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么苛刻,但也比较苛刻,毕竟是体力活,还带点强制性(没人愿意干),那问题就来了!
我大概的算了一下,按当时全国两千多万的人口算,除去老少妇孺,再加上连连战争减少的青壮年,所以乐观估计包括那些勉强能干活的人在内,最多只有八百至一千万的劳动力,而修长城、宫城和陵墓加上南征的军人和所有搞后勤的劳动者,可以占去整个劳动力的四成左右,实际上可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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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这么多人都去干活和打仗,谁种地?
地还是要种的,饭也是要吃的,税更是不能少的,于是老的少的一起上,短时间这样下去问题倒不大,如果长时间这样,问题就不小了。
刚统一都不消停一下,就让人干这干那,生活越来越苦,对百姓来讲,当然没有以前好,让人怀念从前的同时也认为,秦就是暴秦。
真是这样吗?是这样的,但不完全是。
说句客观的话,嬴政是个有能力和魄力的老板,他对国家的贡献是肯定的,他想建立丰功伟业的急迫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低估了百姓的感受,和高估了百姓的承受力。
此时百姓的承受力虽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因为老板还在,统治阶层也很稳定,在这种状况下,平静虽然是暂时而脆弱的,但至少是平静的,忍耐虽然是有限度的,但毕竟还可以忍。
民怨虽然已经快到了沸点,但还没沸,最多只能算是时间未到的定时炸弹,而比定时炸弹更恐怖的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爆炸的地雷,还是一个雷场——六国曾经的贵族们。
老百姓虽然很苦,但毕竟他们从来就没有不苦过,现在只是更苦一点,至少心理落差不会那么大,那些六国的贵族们就不是一回事了,他们从未苦过,现在突然变苦了,心理无法接受,身体也无法接受。因为嬴政,他们世代享有的特权没有了;因为嬴政,他们从曾经的人上人变成了普通人,如果这样还不恨嬴政,那才有鬼。
在他们看来,那个姓嬴的就是天下大恶,是绝对的暴君。而真正给嬴政贴上“暴君”标签的却是另外一群人——握着笔杆子的读书人。
公元前213年,嬴老板举办盛大宴会,招待包括儒生在内的一些高管们,顺便讨论一下这几年公司的发展情况,这个时候领导肯定希望得到众人的肯定,拍马屁的人该上场了。
一个叫周青臣的博士开拍了,当然就是说一些天下太平和皇帝功高盖世之类的马屁常用语。
皇帝很开心,虽然我也是这么做的,但我也知道这是奉承话,活跃氛围嘛!大可不必当真。
可偏偏就有人当真了,另一个叫淳于越的博士就很真,先是将周青臣讽刺了一番,然后又说了一些老板不喜欢听的话,其实淳博士也是借机旧话重提,大概意思是:周朝能长久,是因为分封,秦王朝想长久,就要……
总之,意思就是,分封好,分封妙,分封呱呱叫。
总结,郡县制不行,你这几年干的不咋地。
这……
这次的讨论和多年前的那场讨论截然不同,之前讨论的是该不该做,现在讨论的是做得怎么样,对嬴老板来讲,淳先生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两个耳光。
董事长当然不能接受这种观点,但出于对儒生的尊重,面对淳先生的质疑,这位“暴君”同志还是很大度的将他的话交给董事会讨论,和多年前一样,他仍然需要支持者。
不出所料,他的铁粉李斯一如既往的站了出来,此时的李斯已是丞相,李大人首先当然是批评淳先生说话不尊重事实(丞相说话还是有分量的)然后就是举例说明肯定了领导这些年的努力工作,最后借题发挥了他的法家那一套。
大概意思是,这天下就应该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以前之所以乱,因为私学泛滥,每个人都用自己的学说去对朝政说三道四,这样就扰乱了民心,又影响了皇帝的权威。
要避免这些情况就得让那些人闭嘴,还要禁止那些乱七八糟的学说,免得他们的想法太多,最好是把除了农业和医药一类的书以外,那些诸子百家的书都收起来,如果不把书交出来,就……
史书记载,是把书收起来后都烧掉了,这就是历史上的“焚书”事件,这个事情有争议。
这个问题讨论了几千年,当然大部分人仍然都坚持原判(书都烧了),还有一部分一根筋的人总想找出事情的真相(书只是收起来了)。
我认为,如果史书是法家写的,又会是怎样的呢?那毫无疑问,淳于越成了马屁精,李斯就成了直言上书的人,而且包括法家在内的书都烧掉了,迂腐的儒家笑到了最后。
说到底还是个立场问题和历史话语权问题,我们还是来了解一下问题的根本,当时的局势有没有严重到烧书那种程度?
答案是不至于,嬴政虽然讨厌有些儒生的嘴巴,但整体还是比较尊重他们的,就因为淳于越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就做如此极端的事还真不至于。
李斯在上书里面也说得很清楚,谤言朝政和借古非今的都是死罪,藏书不交的就判刑或流放,说明真正的目的是统一思想和控制言论,而不是烧书,李大人还说了,除了官方掌管的书外,民间的都烧掉。
意思很明了,官方的书不动,民间的书都收起来,然后为了显示朝廷的威信和决心,会象征性的烧一点,以起到震慑的作用,所以最终的结论是,书都收起来啦!要不然皇帝和官员看什么呢?教育事业不发展了?让全国人民都去读种田的书和学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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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35楼
其实李斯那厮的意思就是借机给法家打一下广告,然后拍一下老板的马屁。
都说灿烂的先秦文化在秦朝这里就结束了,这是一种必然,跟烧不烧书无关,前面说过,在乱世没什么人管,读书人自由一点,文化不灿烂都难,而到了统一的稳定时期,为了统治需要,读书人也被统一了,文化想灿烂就很难了。
所以禁止私人讲学和控制言论对那些从先秦时期过来的读书人来讲,就是一种禁锢和羞辱,甚至相当于要他们的老命,他们自由了几百年,到你这里就被软禁了,所以他们更多的是怀念从前,怀念那个灿烂的百家争鸣,在这种痛苦的感受之下,如果不恨秦朝那就没天理了,他们坚信,秦就是绝对的暴秦。
从某种程度上讲,决定历史的人其实是那些握着笔杆子的人,读书人真的得罪不起呀!他们手上握的不是刀枪却胜似刀枪。
除了焚书之外,这些人为了表达对嬴老板的不满,还制造出了另一项杰作——坑儒。
这个事情呢!嬴政本身确实有点问题,他总认为自己的功业前无古人,那寿命也应该是前无古人,他舍不得这么大的家业呀!如果能多活几年该多好,能长生不老就最好了。
上有所好,就必然有人能投其所好,其实嬴政也知道,人不可能长生不老,能多活几年就不错了,可如果总有人在你耳边说可以长生不老,听着听着……试试吧!
这些人就是所谓的术士,通俗的说就是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他们在皇帝面前就装得跟神一样:一定能找到仙人,求得不老仙丹。
皇帝大人被忽悠的高兴了,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丹药是可以有的(可以忽悠),神仙是没有的(没法忽悠),长生不老是万万没有的(阎王爷更没法忽悠),那些骗子也是心里有数的,以卢姓和侯姓为首的一批骗子就商量:看来老板很认真,这样下去迟早要露馅的,以皇帝的性格到时候一定会让我们变成肉馅,不如……
就这样,两个诈骗犯携款潜逃了,可跑就跑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欺骗行为,还制造舆论说,不是他们的仙药不灵,是老板为人不行。
真是翻天了,卷钱走人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朕还没受过这种气呢!给朕彻查,把整个天下翻一遍也要把这两个混蛋给找出来。
最后查出了术士四百多名,全部坑杀,这就是历史中所谓的“坑儒”事件。
在讨论有没有坑儒之前,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另外一个关键词——坑杀,在我们传统的印象中,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画面里,凡提到坑儒就是挖一个大坑,将一群人绑着手,然后赶进坑中埋掉,即活埋,这就是从字面上理解的意思,非也。
简单说,坑杀就是对敌军尸骸的一种处理方式,即将敌方的尸体都堆在一起,以炫耀自己的战绩(也可能是方便清点),个人感觉堆在地上比埋在地下更残忍。故
而坑杀的另一个更深层的意思就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杀害无辜,所以历史中的大规模坑杀事件,所表达的都有枉死或对死者的同情之意,比如这次的坑儒。
这个问题的焦点是所杀的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儒生,当然没有,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极个别总跟嬴政和朝廷唱反调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些整天不干活只知道埋怨的官吏,被当作反面教材干掉了,只是被那些握着笔杆子的人借题发挥罢了,再联合前面的焚书事件,那就不得了,正好组成一个成语——焚书坑儒,完美。
在当时看来,即使只是收书,即使坑杀的都是江湖骗子顺带了几个官场骗子,最后的结局就是,读书人都得罪了。
这下好了,儒生们都得罪了,曾经六国的那些贵族们就不用说了,那些术士们更是像仇人一样,黑白灰三道都得罪完了,看来想留个好名声是不太可能了。
当然嬴政本身也是有不小的问题的,因为强势的性格和所建立的功业,再加上他个人不俗的能力,就难免会有点舍我其谁和好大喜功的毛病,更重要的是他忽略了百姓的承受能力和爆发力,但相比于他建立的功业,这些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的发展证明,他的想法也是有问题的,但因此而说他是暴君,显然不合适,说他是昏君更是瞎扯,公平客观的讲,称他为有点毛病的强君更适合。
除了在统一的问题上立场坚定和态度强硬外,再看看在收书之前对儒生和统一功臣的态度就可窥得一二,说他残暴,鬼都不信。
当然嬴董事长也是知道自己的问题的,也很清楚他这个“黑脸”的角色是洗不白了,所以他的继承者得是一个“白脸”,这一点老板早有安排,他有一个隐藏了多年的杀手锏——公子扶苏。
扶苏是嬴政的长子,为人仁厚而勇武,还有一定的政治远见,当初就是跟老爸的政见不合才被放到蒙恬那里去参加劳动的,再加上他后来的结局,就得出一个结论,扶苏兄勇不勇武还不一定,但他一定很仁厚——很适合担任白脸这个角色。
帝国有望啊!
可计划是完美的,变化是莫测的。
如果嬴老板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争议的话,那他唯一没有任何争议的就是接班人问题——失败。
因为总希望长生不老,也不希望别人说到关于死的话题,连生和死的话都不让人说,继承人的问题更是没人敢提,即使这个事他可能考虑得很周到,但始终没有说出来。
有些事如果不说出来,就永远都没机会了,或者等你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嬴政就是如此,当他在最后一刻的最后一口气说出来的时候,帝国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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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梦断沙丘】
在统一后,不知是在咸阳闷得慌,还是想去看看世界有多大,董事长经常会到全国去巡视,他的巡视可不像后来七下江南的那位啊!那位就是以巡视的名义去旅游和炫富,嬴老板的巡视可是有使命的。
巡视的目的是宣扬帝国的国威和天子的天威,也是为加强原六国居民对帝国的认同感:你们看现在统一多好,天下太平,你们就别再想着过去了,因为想了也没用,还是向前看比较好。
巡视的内容也不多,如果没有像碰到刺客一类的奇遇的话,基本上也是程序化的祭天祭地祭祖先,然后就是必不可少的刻石立碑:大秦怎么怎么样,朕又怎么样……
巡视对嬴政来讲并不是很惬意的事情,但又是必须要做的事,而他一生的最后时刻也是结束在巡视的路上。
公元前210年,秦公司的董事长带着他的队伍准备开始他的第五次出巡,也是最后一次,更是决定帝国命运的一次,当然在他看来,这只是和之前一样的普通出巡。
陪同老板出巡的有几个核心人物,首先是丞相李斯,还有一个就是蒙恬的弟弟蒙毅,蒙毅此时官至上卿,算是老板的心腹,与蒙恬一文一武忠心耿耿的辅佐着老板。
再一个就是嬴政的幼子胡亥,当然也可以解读为幼稚的儿子胡亥,在这里说一下嬴政的儿子们。
他有二十多个儿子(国家事务再忙也不耽误传宗接代),其中扶苏是长子,之前因为给老爸提了点意见,就被骂到北边和蒙恬一起修长城锻炼身体去了,而胡亥大致排在后面几位,这次能随行出巡,完全是因为好玩,加上他爸也比较喜欢他,那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最后一位就是此次出巡的关键人物,也是此次出巡实际上最大的受益者——赵高。
此人在后世中就是奸臣和野心家的代名词,背景也很复杂,说是嬴政的远房亲戚,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因为在嬴政这种老板身边做事,要么是有才能,要么是有口才,要不然亲兄弟都没用,别说是远亲了,还有一点就是赵奸臣到底是不是阉人?这点也是有争议的。
赵先生的生理结构正不正常还不能肯定,但通过他后面的表现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子办事不咋样,但很会来事,要不然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人家可写得一手好字呢),是没办法待在嬴老板身边的。
此时的赵高担任的职位是,中车府令兼行府玺令事,就是说赵高不但掌管皇帝的专用车马,还管着皇帝的印玺,这可就不是近臣了,而是宠臣。
总之一句话,赵高不是个好鸟,但是皇帝很喜欢。
而这个鸟人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胡亥的老师,准确的说这是一种超越师生关系的的关系,在官场上,职位很重要,关系更重要。
一切妥当,出发。
这次的巡视没有什么奇遇,还是比较程序化,先到云梦祭一下虞舜,然后顺江而下,来到会稽祭一下大禹,再到海边进行了刻石立碑等既定的一系列娱乐活动之后就往北由陆路打道回府。
可能是被海风吹了的原因,嬴政在回京的途中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此时的他应该是知道这世上真的没有神仙了,最终还是要面对谁都回避不了的问题——死亡。
在感觉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面对继承人的问题,嬴老板终于还是开了金口,他下达了此生的最后一道诏书:召扶苏回京主持丧事。
意思很明确,主持完丧事,你就继位吧!正常情况下,扶苏无疑会成为秦二世,可权力斗争从来都没有正常的,特别是遇到赵高这种不正常的人,什么事都别想正常。
当队伍来到沙丘这个地方的时候,嬴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可不知是嬴政在快要咽气的时候才拟的诏书,还是赵高知道他快断气了,故意行动缓慢,反正直到嬴政断气之后,这诏书还在赵高手里没发出去,这就悬了。
这老板办事也太不靠谱,非要到死的时候才说谁是继承人,我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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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楼
与其说嬴政把帝国推到了危险的边缘,不如说是他给帝国埋下了一个没有装引线的炸药包,他也知道这些,所以希望接班人是一个拆除炸药的人,而不是装引线的人,扶苏就是他希望的那个人。
很遗憾,拆炸药的人远在天边,装引线的人却在眼前。
此时决定接班人的并不是嬴政(死人的话是不管用的),而是诏书,可诏书现在的决定者是赵高,可以说此时的赵高决定着帝国的将来。
世上有很多历史和大事,都是不经意间由小人物改变的,比如这次。
如果赵高是正常的想法,诏书会正常发,扶苏也会顺利继位,可这赵高绝不会有什么正常的想法,因为他是个鸟人,他这种人是不会管你的国家和将来的,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将来:机会来了!
再说说沙丘这个地方,此地在今天的河北邢台地区,你说你嬴政走哪里不好,非要走这里,因为这里曾经是一位英雄级人物的葬身之所,相当不吉利,而这不吉之地也注定要成为英雄们的鬼门关。
一百多年前,大名鼎鼎的赵武灵王就死在此地,没安排好权力过渡问题也是他最大的败笔,他也是因此而死。
不同的是,赵武灵王死后,赵国继续存在,因为人家有舍己为国的肥义,而嬴政的死却敲响了王朝的丧钟,因为他有一个舍国为己的赵高。
不过相比于赵武灵王窝囊的死(饿死),嬴政倒是走的很平静,只是死后很窝囊。
曾经全天下人都得听你的,可如今你的诏书都没人发,因为你死了,一切都是活人说了算。
赵高之所以敢大胆的认为这是一次机会,因为他搞不定的那个人离开了,此人就是蒙毅。
嬴政可能刚生病的时候,就派蒙毅返回会稽替自己祈祷求福去了(人都快死了还信这个),至今未回,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李斯。
知道诏书的人一共是三个(一个死人,两个活人):嬴政死了,活人是赵高和李斯。赵高要使坏就必须要过李斯这一关,对于这个人,赵先生很有把握。
首先要做的是拖延时间,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跟李斯一合计:认为这里离咸阳还很远,担心出什么变故,所以决定先秘不发丧,诏书自然也没发(这才是目的)。
可怜的李斯先生能称得上是一位老到的政客,但若论权谋诡计,在赵老师面前还只是个小学生。
其实赵老师也是有苦衷的,因为老板的死亡也属于突发事件,在此之前赵高是没有想过要搞事情的,就算有想法也不会想到是这种方式,更想不到机会会来得这么快。而所谓的野心家,就是人性的黑暗面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所以当这个机会出现之后,野心家赵高内心的贪婪使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可以赌一把。
他只是需要时间筹划一下。
像赵高这种务实的人,首先想到的可能不是利,而是害,他知道,如果扶苏继位,对他来讲就不是有没有利,而是有没有命。
首先他跟扶苏不对付,然后跟蒙氏兄弟也有嫌隙,特别是蒙毅。扶苏要是继位了,蒙氏一定受到重用,而他自己,乐观的估计也是滚蛋。
可如果是胡亥继位呢?那就是天壤之别,不但可以消除隐患,还可以给对手制造隐患,因为胡亥这个学生很乖很听话,那以后……
一想到这里,赵老师就有种光宗耀祖的感觉,关键是这些现在都可能成为现实。
赵高开始运作了,他相信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不但可以改变命运,还可以改变天下。不过与其说他有绝世的口才,不如说他掌握了人性的弱点,这也是野心家的必备技能。
他首先找到的是胡亥,因为只有胡亥同意了,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赵高找到了可能还处于悲痛之中的胡亥,先用了略带刺激性的语气:
“公子,皇帝去世后,就是扶苏继位了,而你什么都没有。”
胡亥似乎是个明白人:“我知道呀!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没想那么多)
真是个单纯的学生,老师直入主题:
“孩子,不是这样的,如今诏书还在我们手上,让谁当皇帝应该是我们说了算,让你当皇帝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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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楼

这孩子依然很明白:“这可是大逆不道呀!弄不好会灭族的。”
老师趁热打铁:“公子多虑了,有老师在,一切都没有问题,如果再犹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学生很无奈:“这……唉!”
胡亥在表达了一系列的担忧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与其说是同意,不如说是在赵高的举例说明和威逼利诱下屈服了,可能胡亥动了心,但更多的是无奈,他明白道理,可惜他遇上了赵高,因为此时他可以信赖的人似乎只有这个看似和蔼的老师了。
这边搞定,下一个:李斯,赵高胸有成竹。
给胡亥这种单纯的人做工作,当然是以利诱为主,可对付李斯那种老江湖,就得改变策略——恫吓。
“丞相,诏书还在胡亥那里,如今谁做太子,就是你我一句话的事了。”
李大人也是个明白人:“你这是亡国之言,不是为臣之道。”(也没想那么多)
赵先生开始攻心:“你比蒙恬如何?”李斯:“不如。”
开始威胁:“如果扶苏继位,蒙恬肯定是丞相,你就没戏了。”李大人开始倒很坚定:“那也无妨,大不了不做丞相。”
继续威胁:“哪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你看看以前那些有功之臣,有几个能有好结果的。”李斯沉默了,也犹豫了,可能也心动了。
赵高最后一击:“我们还是立胡亥吧!他会感激我们一辈子的,你也会富贵一辈子。”李斯无奈叹息道:“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如此的为难,那就依先生所言吧!”
你堂堂一个丞相,再清楚不过赵高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最后还是入了伙,为了利益和掩饰自己的无耻,竟然怪老天爷,脸皮真是够厚的。
话说回来,他也确实很无奈,好不容易人生达到了巅峰,如今也只是想维持巅峰,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人推下来,他的这种想法也属正常,一般人也都会这么做,他只是一般人。
所以他不太明白,一个人在巅峰上待得久了,想自己走下来是很难的,最终还是会被人推下来,而推下来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受伤,要么丧命。
李斯和胡亥之所以能被赵高这种小人忽悠得团团转,不能说他们智商欠费,只能说面对诱惑时,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相比于魔鬼,正义欠了费。
全部搞定。
不得不佩服赵先生的口才和对人性的掌控,需要时,他在短时间内可以将两个立场坚定的人拉上自己的贼船;不需要时,便将这两个本想与自己同船共渡的可怜人,赶下船喂了鱼。
其实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明白人,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糊涂虫,只是他们没有将明白坚持到最后。
好了,一切就绪,开始行动,三人合谋,第一步,先改诏书立胡亥为继承人。
下一步,再伪造一道诏书给扶苏,斥责他这些年,不但没什功劳,还老是跟老子唱反调,而蒙恬又没有进行劝阻,也难逃干系,此非为臣之道,给你们俩留个全尸,自己解决吧!
他们当然不知道皇帝已经死了,可怜的扶苏,一接到诏书就痛哭流涕的准备自杀,而久经沙场的蒙恬还是懂点权谋之道的,劝阻道:
“你我责任重大,不能凭一纸传书就自杀,我们还是先向皇帝证实一下,再死不迟。”
善良的扶苏一根筋说道:“父要子死,哪里还有去证实的道理,”随即就相当积极的自杀了。
蒙恬拒绝自杀,那就抓起来吧!
一切进展顺利,赵高一行回到咸阳之后,胡亥即皇帝位,是为秦二世,然后在赵高的授意下找了个罪名让蒙氏兄弟见扶苏去了。
不过也有一种观点认为,嬴政钦定的继承人就是胡亥,虽然世事没有绝对,但这种说法仍然属于吃饱了撑的,凭秦始皇同志的雄才大略,胡亥下辈子都没机会,不过这小子还是阴差阳错的在这辈子当上了皇帝,只不过是傀儡,准确的说是赵高的棋子。
这就是历史中的沙丘之谋,关于沙丘有太多的谜团,但可以肯定的是,嬴政死在了沙丘,而他的梦想和理想也在沙丘结束了。
无论如何,始皇帝是伟大的,他为他的这个家付出了无数的心血甚至生命。
他又是孤独的,因为他所做的大部分决定几乎没有什么支持者,其实他并不孤独,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帝国流传百世,纵使帝国不存在了,长城还在,灵渠也在,统一的精神也在,不但在,还会真正的流传万世
——只要这片大地还在。
大地上的儿女也都会记得:
是他,建立了帝国;是他,统一了天下。
可惜的是,他所努力的一切,最后都戏剧性的结束了,一起结束的还有他牵肠挂肚的王朝,不过没那么快,他的宝贝儿子还要再折腾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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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第四章:乱世又起
【天下苦秦久矣】
胡亥继位后,赵高就成了九卿之一的郎中令。
胡亥目前要做的,就是学着怎么做皇帝,皇帝该做些什么事!当这个皇帝他可是完全没有准备的,不要紧,赵老师会告诉你的。
在赵老师的指导下,胡亥认为,古代那些勤劳简朴的帝和王都是蠢货,都不值得学 就应该享有天下之所见,享尽天下之所好。
有的说这是胡亥的昏庸之处,而且与他在沙丘时所说的夺位就是大逆不道之类的话反差太大,其实前后并不矛盾,这说明一点就是,胡亥由始至终都是一个没有政治头脑和政治志向的无志青年。
如果要说有,那他唯一的志向就是成为一个好学生:有赵老师在,我就不用操什么心了。
他也希望天下太平,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也可以说他昏庸,可他真的啥也不懂,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赵高的一颗棋子(可能他也不知道)。
在二世看来,当皇帝就应该是这样的,当然这都是赵老师指导的好,在赵老师的安排下,二世啥事不管,只顾吃喝玩乐,还大搞娱乐工程,这些都要钱,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老百姓那里来的,不过这些事赵老师会处理好的。
胡亥很享受,赵高也很快乐,有人快乐就会有人痛苦───百姓很痛苦,极度痛苦。
如果说嬴政时期,百姓已经走在了通往悬崖的路上,那在二世时就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准确的说是赵高把百姓推到了悬崖边。
这还不算,坑完了老百姓,赵高就开始坑队友了,坑所有他认为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还是那些阴谋家的老一套,先唆使胡亥把皇室子弟杀个遍,再把跟自己唱反调的人逐个清除,然后再安插自己的什么兄弟子侄之类的。一套动作下来,赵高的权利基本巩固了,而统治层却基本分裂了。
在嬴政时期,国家的不稳定因素虽一直存在,但只要嬴政还在,统治集团内部就是铁板一块,再大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这也说明从古至今的王朝,不管是因为外敌还是内乱而亡,其问题的根源还是在统治层,管理层一旦分裂,再小的问题都可能导致亡国。
所以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嬴政死后一年多国家就乱了。像赵高这样折腾,一年都算久的。
嬴政在统一了疆域、政治和文化的同时,也统一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嬴政和他的统治集团正是忽略至少是不够重视这种力量,才导致最后亡了国,这种力量就是───人民。
在先秦特别是在分封时期,普通百姓都隶属于各封国管理,人民的力量就是分散的。而在统一之后,所有管理权都归中央了,而这种基层的力量也因为整合而达到了史上最强,强到可以颠覆一切。
普通百姓因为本身力量薄弱,因为要生活,所以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忍。
劳动人民嘛!苦点累点可以忍,贪官压榨、地痞敲诈都可以忍,只要还活着和有饭吃,什么都可以忍(吃不饱也可以忍)。可是当生命都没有保障、当吃糠和野菜都无法满足的时候,那就是忍无可忍的时候了,老百姓到了这个时候就只能玩命了───反。
此时,他们已经具备了这种力量。老百姓造反说起来可能不太好听,所以后来有了一个专用词,叫农民起义。
百姓造反并不是为了反而反,他们的目的是希望通过起义推举一位新的管理者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能让他们活得不那么艰难,仅此而已。
赵高可不这么想,既然你们都到了悬崖边,那就都下去嘛!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些人还会反抗?
在赵老师的精心指导下,胡亥为帝国埋好了引线。引线都埋好了,就别担心没有点火的人,而为了确保爆炸成功,老天爷这次派了两个人来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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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扶苏
40楼

公元前209年的七月,在众多去服徭役的队伍中,有一支九百多人的队伍去北方的渔阳(今北京地区)戍边。在经过大泽乡(今安徽宿州)时恰逢大雨,看样子是不能如期到达渔阳了。
这支队伍两个临时的头儿(戍长)就在一起商量:如今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肯定是不能如期到达了,这样的话按规定是要杀头的,可如果现在逃走也是死,既然进退都是死,那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反了吧!
两人一拍即合,此二人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搞农民起义的难兄难弟:陈胜和吴广。
如果说嬴政的统一成为了以后的帝王统一天下的标准, 那这两位兄弟造反的整个流程就成为了以后农民起义的模板。
虽然从出土的秦简中可以看出,在当时即使迟到了也不至于杀头,但惩罚还是有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怂恿一下谁会跟着你干,反正天下也苦秦久矣!就这么定了。
二人还是有点造反天赋的,他们商量准备打着公子扶苏和楚国名将项燕的旗号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到队伍中,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具体该怎么反?
首先得去占卜吉凶,在当时这也算是创业前的风险评估,也是造反的必走程序,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是寻找精神上的鼓励。 占卜的人估计也是苦秦久矣:此事有戏,大胆的去干吧!
然后就是搞点封建迷信制造一下舆论,于是他们找来一张绢帛在上面写上“陈胜王”三个字,再塞进别人刚打上来的鱼的肚子里(前提是得保证这鱼最后能被自己人吃到)。
这套动作看似比起后世在石头上刻几个字埋在土里或丢到河里要简单得多,但技术含量可不低(比如说把绢帛塞进鱼肚)。
如二人所料,戍卒们买回来了那条鱼,也发现了那三个字,最后议论纷纷,舆论开始形成了。
这还不算,到了晚上,他们又装神弄鬼的跑到草丛里不停的叫:大楚兴,陈胜王。看来这造反也挺辛苦的,除了风险很大,还得有过人的体力和脑力。
第二天,戍卒们都交头接耳,人心思动。两位兄台窃喜:昨晚没白忙活。
火候差不多了,二人就趁机杀掉了管事的官员,然后发表造反宣言以表明自己是正义的象征(这个步骤很重要):
兄弟们,我们已经耽误了行程,到时候就算不死,也会是生不如死,与其如此,我们不如赌一把干他一票,就算是死也得让后人记住我们。
最后加了一句霸气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种人放在今天搞传销,绝对是一呼百应。
众人一片欢呼,开始行动吧!
陈胜自任为将军,吴广任都尉,然后开始攻城略地,一路西进。传销大军来到陈县(今河南淮阳)时已经发展到了数万人,陈经理便以此为根据地,正式成立了公司,公司的名字当然是叫楚,陈总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和理想,在前面还加了一个字,是为张楚,意为张大楚国。
不明白意思的还以为是姓张的建立了楚国呢!
还没有稳定的根据地就称王是农民起义的大忌,陈胜当然想不到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从一个打工的到如今有了自己的公司,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成就。这种人的心理就是很急迫的想让人认识他、认可他。不过除了过一把称王的瘾外,还因为一连串的胜利给他形成了一种错觉:秦军不堪一击。
轻敌也是大忌,但幸运的是,朝廷也轻敌:没把这帮农民当回事。
朝廷低估了陈胜不要紧,可怕的是低估了陈胜起义的巨大影响。用“牵一发而动全身”来形容此时的局势再恰当不过。
可是朝廷那帮蠢货,牵一发是不够的,牵十发才是可能有反应的。
当陈胜的英雄事迹传出后,各地郡县的百姓或有点实力的人纷纷杀掉地方官而响应陈胜。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六国曾经的贵族们。
乱世来啦!
成就大业指日可待,陈总的心很大,也很急,他准备进攻关中,直捣黄龙,于是他派了一位叫周文的将领率军西征。
同时又派一路军往北去攻取原赵国的旧地,可出乎陈胜意料的是,那些六国贵族复国的欲望和六国人民的故国情怀,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派去攻打赵国故地的将领,在当地人民的拥护下自称赵王,赵王再派去攻打燕国故地的将领又被当地人称为燕王,其余各国贵族也纷纷称王,局势瞬间回到了统一前的分裂局面,却更乱更复杂。
这跟陈总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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