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到勇士

我讨厌泄气的话，即使是在梦里。
我讨厌泄气的话，即使有些道理。
与其恹恹地聪明的活着，不如蓬勃的死去，任那些暗穴里的人评头论足，嚼烂舌头去吧…

我梦见我被迫成为勇士，金戈铁马，立在沙场上，听主帅训话。
“...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土地，赐予我们伟大熊之子的生存之所，我们的祖辈生于此，死于此，我们的子孙也将继续繁衍在这片大地上，因为，这里是我们的根..."
我感觉身上甲胄的沉重，抬头看天，天晦明晦暗，半阴半阳，同时缀着东西的日月，不发一语。
“呵呵.."，我听到一声旁白，似乎来自地底，或者天外。我扫视周遭，队列肃穆，只有我听到了那声音的诡异。
“...而今，那被诅咒了的豺狼，露出了贪婪的齿牙，正在发起战争，妄想侵占我们的家园，掠取我们的粮食，杀死我们的妻子和孩子。这是多么可笑的妄想啊，他们忘记我们是谁了吗？！勇士们，大声说出你们的名字！”
“熊之子，熊之子..."，刀光丛耀。
”对于这样邪恶的野兽，勇士们，我们用什么对付他们...“
“熊之子，熊之子..."，戈戟林起。
一股热血随着整齐的喊号从大地升腾到我的全身，使手里的长矛也充满了滚烫的力量。
风起云扬，原野秋色浓重，一片杀气。
在目及之处，一群藤甲之兵，举着狼旗，也在做着战前的鼓舞，喊号声不时的传过来，让我们瞠目欲裂。
“呵呵...",那旁白又发出了声音，我已确定他来自虚空，于是不再侧目，静心而定，只待他说出一番话来。
“呵呵...”，他终于继续了下文，“可笑的战争啊，造物主多锋利的一把剪刀呀。剪除枯枝败叶，剪除弱草孱树，只留给他偏爱的强者以春天。”
于是我在心中默念，“我们是熊之子，我们是伟大的强者。”
旁白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他继续嘲笑道“可怜的强者，你将是下一个弱者。你们这兽道的殉道者啊，将灰飞烟灭于造物主的哂笑里！…”
我反驳，“我们为正义而战，我们为熊之族的生存而战，死又何惜！”
“呵呵…，可怜的畜道的牺牲者啊，你是否真正理解生存的意义…”
我闭紧心扉，不再听他的诅咒。
号角吹起来了，主帅拔出长剑，做最后的冲锋号召，“…勇士们，我们的族人有生的义务，我们有为之而死的权利！勇士们，挥起你们的长矛，浴血奋战吧，为了你们慈爱的父老，美丽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为了我们种族的长生不衰，冲锋吧，冲锋吧，碾碎他们的头颅…”
我身下的马受到感染，不住的磨啼喷气，我们的剑戟开始发出一种紧握的震颤，像一种勃起的性欲，一声炮响，我们便开始风驰电掣般的飞奔，狂风卷着尘沙，泼溅出力量的棱角。
那个旁白又开始说话，“…呵呵，可怜的勇士，大地将埋葬你卑微的尸体，吸吮你的血肉，长出一片片杂草。呵呵，可怜的献祭者，你的坟茔终将平没，遗忘的人们会在其上建起华屋和豪宅…”
我挥起愤怒的长矛，向虚空刺去，一下刺破了梦的外衣。
月色朦胧，夜凉如水，世界安静的像个熟睡的婴儿，呼吸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