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风铃】高考艺术

一 脑洞
七月，阳光炽热得如同被开水烫过的七月。窗外的杨树上，热坏的知了有气无力地一声又一声地嘶叫着，别说去闷如蒸笼的教室里读书刷题，就连死宅在空调房里打游戏，都被这热得可以说是无情无义的现实轰炸得没了兴致。
黄浩气得一把摔了耳机，想也不想便隔着手机屏幕砸了一通语音过去：“林思邈，我让你偷塔你居然给我躲草丛，看来你是要跟我证明什么是传说中的猪队友了吗？嗯哼？！排位就要掉了，你自己看着办！”
输了排位赛换谁都没好气，但是林思邈的语气里还多多少少带了点理智，“得了吧，最近放暑假了，小学生玩家就没少过，这会儿还跟小学生过不去的就是个傻子。想想人家暑假作业多少，咱们明天还有返校考呢。”
返、校、考！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不亚于三枚重磅炸弹引爆了黄浩的世界：“天啊！还能不能好好打排位了啊！先别说复习了，赶紧的，告诉我返校考的考试范围都有哪些？我连要考些什么题都不知道啊……”
“嗯？！”
黄浩哀嚎着哀嚎着突然噤声，画风一变，若有所思。
“如果我能知道要考些什么题？”
“全部高考范围。别指望着偷试题，我告诉你，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只要干了一次，你的人生彻底完蛋。这种好逸恶劳的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林思邈恨铁不成钢地对着手机屏幕就是一通数落。
“哼，想多了，林思邈，你看我黄浩是那种人吗？”见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心情烦躁的黄浩脾气就像被原子弹炸过，“我说的不是去偷题！而是去猜题！有计划，有质量地去猜题！废话不多说，你过来，赶紧过来，咱们说清楚了好干大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用概率论来预测每一次考试出题的可能性？”林思邈听完后淡淡地给激动得语无伦次的黄浩做了个总结。
“是的！嗯，然后用计算机综合各种指数生成模拟试卷。”黄浩崇敬得连连点头哈腰。“真不愧是思邈大学霸，一句话就概括了本学渣想说的一切。”
“那好，你就别闹腾了。我告诉你，数学老师上课讲过，历年大题的顺序都是解三角形、概率和统计、立体几何，圆锥曲线和函数导数压轴。好啦，你歇着去吧。”林思邈被他的愚蠢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想想再怎么着都是陪自己打王者荣耀的兄弟，所以他还是决定了用好言好语劝他别发疯的办法。
“这种概括，太笼统，一点针对性都没有。我要做的，是针对考题的精确性预测。比如说，明天返校考的化学考试中，会从电离、水解、沉淀溶解这三个平衡中选几个，和选哪几个。”
“你傻了吧？“林思邈叫了起来，他觉得黄浩的想法已经荒诞得可怕了，”我问你，高考这么多年考下来，有哪一年的考题重复了的？无论是原创还是改编，你都预测不了啊！”
“万变不离其宗，题目可以有无限道，可是高中阶段的解法肯定也是有限的，整理有限解法的工作量肯定比搞题海战术强多了——事半功倍，不是吗？“黄浩眉飞色舞，得意之情尽数展现在脸上。
“所以?我没懂你想法的价值何在。”林思邈摊手表示不予理睬，“既然解法只有有限种，那你把他们全学会了不就行了？乖乖刷题不好吗？”
“思邈，你想想，就算你真正掌握了，如果一段时间内没有复习，你也绝对会忘。想一想，咱们到高三最后时候时间肯定非常紧，再搞全面复习肯定不现实，如果我们能预测到考题要考些什么，对着这些考题去复习，岂不是既准确又高效？不然，那些补习机构的押题班凭什么那么火？”
听到这句话，林思邈突然就不反对了。
不得不说黄浩的话的确有一些道理。虽然他在学校里也是个数一数二的理科学霸，但是高考又不是可口可乐，再来一次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万一高考没发挥好，别说落到普通本科，就算从985掉到了211，他爸他妈也不会轻易就饶了他去。
思前想后，虽然预测考题的荒诞性早就远远超过了扎扎实实复习，但是，如果万一成功了呢？
这巨大的甜头，比如挑个沿海城市的好大学，再比如挑个了不起的好专业……
还是很值得为之碰碰运气的。
“说得很对。”他终于点点头，笑道，“反正荣耀没了你打辅助，收人头也没那么容易。还不如帮你一把。”
二 欲试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整理考题，我负责数据整理。”第二天刚走出考场，黄浩还顾不上为今天的考试痛心，便迫不及待地凑到林思邈跟前絮叨。
林思邈却是沉吟了一下，面有难色：“黄浩，试题太多，我一个人做，怕是做不完。还有，你知道我语文不行的。”
也是哦。黄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难地在周围瞟来瞟去。突然，他眼前一亮。“啊哈！”一个箭步冲进放学回家的人群，没一会儿就拉着一个女孩子出来了。
赵晓真还急着回家刷题，一头无端被逮的雾水加上一肚子计划被打乱的怒火统统表现在了她凌厉的微微横起的眉眼上，哪还顾得上黄浩长篇大论的鼓动，才听了个大概就冷冷地噎了他一句：“哦？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思邈深刻明白高三学生都是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花的心情。见赵晓真问得尖锐，他担心黄浩出丑，忙上来圆场：“预测的结果，我们三个人都会分享。并且，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探讨一些物理化学上的问题。
没想到自己的软肋被人提到，这样的条件不能不说诱人。赵晓真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得失，听起来不仅仅是收支可以相抵，展颜而笑，“那么，看起来我不加入你们，就是我的损失喽？”
高三的时间从不等人，三人说干就干，短短三天内就搞齐了十年来的各地试卷。三人望着这熟悉的高度，在心底默默地掂量了一把工作量。
“黄浩，你说我们就负责整理考法吗？”林思邈说着，心里暗暗叫苦。
赵晓真的脸色也有点难堪。而黄浩更是双眼茫然：“思邈，你什么意思？”
思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高考每年都会有时事题。时事背景带来的考点波动，肯定会影响到相应考法的出现频率。如果剔除这个因素，”他面带难色，明显左右为难，“我们的预测很难对的上号称把握时代脉搏的高考；而把时事考虑进去了，又要如何消除这种不确定因素。这花的时间代价肯定……”
“思邈”，黄浩永远都是玩世不恭的笑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严肃的神情，“我问你，我们搞这个考题预测的原意是什么。”
林思邈凝神端详着眼前的同伴，他紧紧地抿着唇，瘦削尖刻的颌骨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什么也不用多说了。
没错。
如果随便就敷衍了事，那他们干嘛要做这个模型！
既然要做，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林思邈回睨他一个默契的眼神，镜片后的眼中深蕴着精光，“统计学上的修正方法一般有两种，移动平均法和最小二乘法。移动平均法计算量相对会小，但是在原有数据上做了点修改；最小二乘法不仅计算量大，而且如果是非线性关系的模型选择我们几乎没遇见过。”他语气犹疑，看起来在反反复复地翻找自己的知识储备，“这样吧，你去下个Matlab，还有建模前记得一定要把问题分析清楚，应该可以事半功倍吧。”
“等等！”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语气中的镇定与自信让黄浩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晓真？”
穿着普通校服的赵晓真看起来很普通，可那双眼镜后蕴秀的眉眼让她即使身处汹涌人潮，都有着不容质疑的强大气场，“说一句。数理化是自然科学，考点分布相对稳定。而语文是跟着社会热点走的，自然没有、长期趋势，所以求长期趋势的最小二乘法用不上。”她字字句句简洁凌厉，不容置疑，“黄浩，语文题库，我要你去做一个Access，我会按关键字给每一道考题和范文定性。然后，对于今年可能的热点新闻进行同样的拆解和匹配。这样，不仅可以预测，还能自动给出范文和解法。”
黄浩望着眼前这位眉眼和她的话锋同样简洁凌厉的女孩，她的眼中像思邈一样倒映着窗外淡淡的天光，显得深邃而又高远。他忽然就是一个嬉皮笑脸，引得两人一起看向他：“这就说定啦。让我这个战五渣借着你们二位高端玩家的buff，一起消灭高考君这只大boss！”
窗明几净，映出他们三人的眉眼：晓真的自信凌厉，思邈的温润随和，黄浩的机变坚定；瞧来瞧去，那眼中正在沸腾的青春，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三 承起
都说高三的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有被榨干的一天。就连平日恣意惯了的游戏党黄浩都觉得，虽然通关终极boss高考君肯定需要日常打怪升级攒经验，但是这一系列试卷副本开得也太多了。在如洪水般涌来的作业和考试前，他们可怜的考题预测模型进展得就像生物课本上的那条大写加粗的种族增长的“S”型曲线，增长压力随着已有进度的推进在不断加大。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起了黑眼圈，让他格外担忧的是，身为学霸的思邈和晓真也没能幸免，还大有着黑云压眼的趋势。果然，在一天晚自习学校的超时拖堂后，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爆发了——
赵晓真站在校门口的转角处，在他和思邈的呼喊声中转过身来，面如冰霜。
见她面色不怿，黄浩心下惴惴，却也得硬着头皮上前道：“晓真，你今天的量还没给我。”
晓真站在路灯下，冰冷的路灯光把她因连日缺乏睡眠的脸色映得格外惨白：“黄浩，我问你，做这个，究竟有用吗？”
这问题问得实在是有点尴尬了，一旁观战的林思邈干咳一声，试图缓和彼此之间的火药味，“晓真，其实根据伯努利大数定理，当试验次数足够多的时候……”
“思邈！”晓真一把打断，“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把这些时间花在实打实的全面复习上保险，还是扔在这压根没谱的试题预测上来得妥当？我问你！我只问你！当实验次数足够多的时候，什么才是足够多的时候？是像布丰投针那样的一万次吗？我们做不到！以我们剩下的时间，根本做不到！”她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崩溃，“说真的，因为这个，就算我熬了这么多天也没丁点时间做数理化了……”
苍白的脸上，她眼皮下浓重的乌青几乎无所遁形，眼角泛起的几点泪光在路灯的照耀下几乎莹莹欲泣。
看着突然失态的晓真，思邈突然束手无策。说真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一向木讷的他见不得女孩子哭。这时候，幸亏黄浩站了出来圆场，“晓真，对不起。是我忘了你之前提过的要求，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帮过你数理化。抱歉。这是我的锅。但是、但是，如果晓真你还是愿意，能忙得过来的话，就由你来做数理化，思邈来做语英生好吗？正好思邈的文科弱项，你就当你提前刷了综合题，把二轮复习给提前了，好不好？正好提前二轮复习，在弱势科目上提前查缺补漏，好不好？”
说到后面，连他自己的话语都变得破碎和语无伦次，最后他只能和林思邈一起围着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在惨白的路灯下哭得莫名其妙，却又合乎情理，理直气壮。
过了一会儿，晓真的哭泣声终于弱了下来，抽噎了一阵，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对不起……我、我有点无理取闹……没事……我就、就按二轮复习的来……剩下的习题部分，我、我和思邈换着做……后天、后天，我整出来给你…….最近心情有点难受，脾气不好……你们别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再见……”
她终于恢复了原状，站起来掩了面，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开。看着那个被巨大书包衬得格外瘦小的小小身形就要消失在街边的拐角处，黄浩朝着她喊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些有的没的！”
感觉也没什么别的好讲了。
近视的朦胧中好像晓真的背影朝他挥了挥手。黄浩笑笑，心下一松，用肩膀撞撞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思邈，“走？”
“走啊。“林思邈无奈叹气，皱着眉头发愁，”回去又迟了。今天别说是整理考题了，我连作业都写不光了……”
“嗨呀！”黄浩又是嬉皮笑脸的不知愁模样，“那就熬夜，少睡点，就能多读点。怕什么？”
“你给我少来通宵这一套。今天上午又打了几节瞌睡？”
“嗨呀！大家都是高三的人了，挑灯夜读不都挺正常的吗……再苦点累点，睡一觉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两人勾肩搭背地嘻哈着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留下一串青春的欢笑声，和淡淡的雾霭一起逸散在这沉寂的夜空里，似乎能惊醒夜幕里沉睡的黎明。
四 日臻
根据神神道道的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只有在物体速度快要接近光速的时候，神奇的时间膨胀效应才会站出来卫道传说中宇宙第一速度。黄浩读到3-4这一节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三人至今都没有触发时间延缓效应的神奇副本——做考题整理的时候用的就是假光速，你凭什么过的真时间啊！不过好在历经三人的废寝忘食、挑灯夜读、囊萤映雪、悬梁刺股……总之，就是沉迷学习一段时间后，一模来临之前，他们终于堪堪在一模来临前做完了全部基础的试题录入工作。
“啊——”黄浩把键盘有气无力地往前一推，瘫在电脑椅上，整个人都成了一滩烂泥，“我终于、终于把他们全部都录进去了……”
一旁围观的思邈凑了过来，面色有点凝重：“说实在的……黄浩我问你，你觉得前几年的高频考点今年还考不考？”
黄浩顿时语结。
传统经典题型和必考考点，没道理今年会不考。
这几年的创新题型，谁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新意？
可光凭概率统计，谁能判断出哪些是传统经典题型和必考考点，哪些是创新型考点？还有哪些正在变成传统经典题型的创新型考点？
说来说去，还不是凭出卷老师一句话！
可哪种概率统计能猜到出卷老师在想什么？
他们花了那么大力气做的这个模型，还有什么意义？
“黄浩，思邈。”
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一旁的晓真突然说话了，语气里还是简洁明快得一如平时：“我们可以结合这些重复题型在整张考卷中的位置，来判断一下这是传统题型还是创新题型。然后对这些创新性题，把当年的难度折合成今年的难度，看一下，有没有成为所有人都会做的废题。”她说着说着，虽然眼皮下浓重的青影还在，但这并不妨碍她说到水落石出后笑得一脸自信。
再苦点累点，睡一觉起来啥事都没有了。
的确是个好主意。
看出来思邈眼中还残留着消不掉的疑虑，黄浩向晓真使了个眼色，走过去笑着拍他的肩：“还在怕预测不准吗？这不是很正常吗，模型才刚刚建成，肯定需要修正，多修正几次就准了。你不是说过吗，根据伯努利大数定理，当实验次数足够多的时候，实验结果会越接近预测结果。”
“对呀！”赵晓真也帮腔了，“现在才一模，下半学期的考试机会多了去了，你想想，一模完了还有二模，二模完了还有三模，大型的模拟考试除掉后我们还有每周各种各样的大考小考周考月考……反正我们在高考之前会有很多个样本可以修正模型。怕什么！说不定我们最后模拟的次数还可以超越布丰！”
她故意说得夸张过头了，果然她的自信和“狂妄”引得思邈“噗嗤”一声，捧腹大笑了出来：“晓真，高考这么厉害，布丰知道吗？”
五 尽头
“下半学期的考试机会多了去了，你想想，一模完了还有二模，二模完了还有三模，大型的模拟考试除掉后我们还有每周各种各样的大考小考周考月考……反正我们在高考之前会有很多个样本可以修正模型。”
黄浩郁闷地望着日历，心里狠狠地抱怨着赵晓真：瞎说什么大实话！
一模完了还有二模，二模完了还有三模，大型的模拟考试除掉后我们还有每周各种各样的大考小考周考月考……嗯？那在这一模二模三模大考小考周考月考都结束了之后呢！
那就是明天的高考了呀！
这时间过得真快，之前自己还在抱怨着玩这日复一日的没完没了的考试副本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游戏存档，没想到这么快游戏进度条就拉到了终极boss那里。黄浩几乎哭笑不得，打开电脑，硬盘里好几个G的考试数据赫然引入眼帘。
根据伯努利大数定理，当实验次数足够多的时候，实验结果会越接近预测结果。
这么多G……怎么着都算得上是大数了吧？
黄浩抿了抿嘴，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已经做了这么多次预测了——是不是我今晚再做一次模拟，出来的就是明天的试卷？
一想到这里，黄浩就激动得泪流满面：为了这个模型做了这么多，终于是收利息的时候了！
他轻敲了一下Enter键，一张考卷便生成在电脑屏幕上。
做完这张考卷，明天就十拿九稳了呢……
真棒！
那今晚要不要玩点那个据说很火的阴阳师来提前庆祝一下？
六 语结
“叮铃铃铃铃……”
高考就这么收卷了。
愣着的黄浩回过神来，他的卷子已经被收走了。他走出去，走廊上一派都是得脱苦海的重生喜悦感，他看到林思邈和赵晓真正笑吟吟地在走廊上等着他。
黄浩凑上去，寒暄：“怎么？考得很好？”
两人脸上绽放的灿烂微笑早就证明了此事。林思邈一拍兄弟的肩膀：“黄浩，简直棒极了。你那套考试预测模型预测对了今天90%的题，我走出考场的那一瞬简直高兴得想笑出来。来，今晚我们约一局王者荣耀庆祝一下……不对！不约一局！一晚上！欸？”“黄浩你怎么了，这么奇怪？“赵晓真也发现了他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黄浩的五官像是被人揉皱了又展平的的一张报纸：“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考试模型都预测对了这么多？你知道我今天考试进去做的卷子基本上跟我昨天做的都不一样，简直完美避开所有考题！！！“他的眉头无可奈何地皱起来，”我的手气怎么会这么差？我明明昨晚还抽中了两个ssr的，没道理一夜之间从脱欧入非啊…….”
赵晓真惦念着他现在考砸了心情不好还勉强憋着，林思邈都被他“噗嗤”一声逗笑了：“黄浩，这关阴阳师什么事？咱们的卷子不都是三个人一起看的吗？难道你背着我们两看了假模拟？”
黄浩愁眉不展：“可我们不是说好了最后一份模拟自己模拟自己看吗？唉，早知道昨晚就不玩阴阳师了，看来本非酋手气有限，绝对是因为抽ssr的时候都用完了才这么背。”
这下轮到林思邈和赵晓真两个一头雾水了，思邈问道：“你说什么？这关最后一份预测试题什么事？今天的题目，在我们之前所有做过的预测中都出现过，你把它们都综合起来看一遍就好了，关最后一次预测什么事？”
什么？黄浩急得跳脚，“这难道不是最后一次预测的事吗？！你也说了，根据伯努利大数定理，当实验次数足够多的时候，实验结果会越接近预测结果，这不就是说明了最后一次模拟机选出的模拟试题，就是高考考试的题目吗？那凭什么你们的预测模型都成功了，我失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哭笑不得，林思邈摆出一副无言以对的神情：“黄浩，当实验次数足够多的时候，实验结果会越接近预测结果，也就是说，频率等于概率，这要你把之前的所有试验结果都要算进来啊！”
……
这解释来得太过突然，黄浩都有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所以……这种考题预测有意义吗？
应该是有吧？
因为，毕竟，如果，我像晓真思邈他们一样把所有预测机的预测结果都做一遍的话？
还是能抽中今天的考题的。
还是有意义的…..吧？
只要有意义就行了。青春不荒废，高三就算输了也不虚无。
他就这么阿Q式地想着，任六月的灿烂阳光映照着他的眉眼。
醍醐灌顶间，一派清明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