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梦想充电站》

《梦想充电站》简介：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陈允诗是一个山里娃、留守儿童，家中不通车、不通水、不通电、不通手机信号……
天降奇缘。
城里娃戴忠诚与山里娃陈允诗通过鸿雁传书，结为“手拉手”好朋友，上演另一种“变形计”。
生活，将撕开怎样的一面？
在奔小康的道路上，谁在为梦想充电？

第一章： 奶奶咳嗽发烧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爬涉，十二岁的少年陈允诗终于从山上下来，走到了邻村的戴医生家里。
上一次到戴医生家，已经是两年前了。那次是奶奶带着过来，给妹妹陈丽梅看病的。
山路弯弯十八转。
幸亏自己记性好，要不早就迷路了。少年陈允诗暗自庆幸，打个响指奖励了一下自己。
戴医生家有个宽敞的院子，虽是平房，但很大气。堂屋成了诊室，里面有好几个病人在排队。
看着这些排队的病人，陈允诗心里直打鼓：戴医生这么忙，能上自己家给奶奶去看病吗？
不管那么多了，先安心排队吧！
好不容易轮到陈允诗了。
戴医生透过厚厚的眼镜片，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盯着陈允诗问：“小朋友，你看什么病啊？”
少年陈允诗一时着急，语气吞吞吐吐：“戴医生，是、是这样子的，我奶奶重感冒，头疼、咳嗽、流鼻涕，还发烧，早上体温三十八度九。您、您能不能给我奶奶看病啊？”
戴医生脸色微沉，眼光微微一扫，问道：“你奶奶呢？”
看到戴医生的举动，少年陈允诗知道戴医生在寻找奶奶，连忙解释道：“哦，我奶奶浑身无力，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今天也躺在床上。我想，想请您到我家里去，给奶奶看病！”
戴医生眉头一皱，道：“她不能下床？”
少年答：“是的！”
戴医生扬了扬嘴角，轻声问道：“你们家在哪里呀？”
陈允诗没底气地答道：“在山崖村半山组。”
戴医生眉头一皱:“那么远？！单程要一个多小时啊！”
陈允诗点点头：“是的。都是山路。”
少年陈允诗记得，直到戴医生家附近，才有一条泥泞小路。
戴医生摇摇头道：“去你们山崖村半山组，自行车都骑不了，只能走路！太不方便！”
陈允诗无助地点点头。
确实落后，确实不方便。

戴医生指了指诊室里的病人说：“你看，这么多病人，我哪走得开呀！而且，除非是危急病人，我一般不上门出诊的。”
陈允诗虽然有些失望，但已经有心理准备。他木然地点点头，没有吭声，眼巴巴地看着戴医生。心里担忧着奶奶的身体。
戴医生说：“要不这样吧，你把你奶奶的病情给我详细说说，我给她开些药，你带回去。”
“好！”
陈允诗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开始描述奶奶的病情。戴医生时不时插话询问一两句。
一会儿之后，戴医生提笔开药方。
“戴医生，我奶奶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少年焦急的问。
“重感冒，一般总要三五天。你奶奶是老年人，可能时间更长一些。”戴医生一边写处方，一边回答。
“那几天才能下床呢？”陈允诗问道。
平日里，奶奶带着陈允诗、陈丽梅兄妹俩生活，奶奶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奶奶是天，绝不能塌！
奶奶是地，绝不能陷！
奶奶下床了，才能做饭做家务，自己才能去上学。
这是少年陈允诗最关心的问题。
“应该不会很久。不过，我没有当面给她看病，也是估计。我给她开的药，也是一些常规药。疗效可能没那么好。”戴医生说。
少年点点头，眼睛却瞅着戴医生头顶的电灯。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电灯犹如一枚小太阳。
小小的电灯，神奇的电灯，少年在课本上学过，在别人家见过。

然鹅。
自己家里，却一直不曾拥有。
因为山崖村半山组挂在山腰上，交通极不方便，组上近十户人家一直没有通电。
自己家里何时才能通电啊？
少年陈允诗有些走神。
戴医生把处方单子递给陈允诗，道：“到隔壁药房去缴费、取药吧。”
少年接过处方，谢过戴医生，朝药房走去。
“共八十一块。”药房的白衣护士姐姐接过处方，飞快地报出了价格。
“啊？这么多？”少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口袋里薄薄的票子，语气虚弱，表情尴尬。
“多吗？如今的药都很贵的！先交钱，再取药！”护士姐姐的脸色，忽然比白大褂还惨白。
“我、我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少拿一些药？”少年陈允诗怯生生地说。

第二章 明天能不能去上学？
护士姐姐鄙夷地扫了陈允诗一眼，语气不屑地说：“真是的，看病拿药还讲价钱！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嘛？”
这话真毒！
少年陈允诗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赔着笑，心里堵堵的。
护士姐姐伸出兰花指，指着旁边的就诊室，不耐烦地说：“那你去找戴医生，请他帮你把方子改一下再过来。”
少年点头致谢，再次回到诊室。
此时，戴医生正在给一个中年男子看病。
少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手里的处方薄如脸皮。
一会儿之后。
戴医生瞟了一眼怯生生的少年，问道：“怎么啦，小朋友，取药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陈允诗弱弱地说：“戴医生，我身上带的钱不够，买不了这么多药。能不能帮我去掉一些药？”
戴医生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看来在乡村从医多年，见怪不怪了。
少年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戴医生看着陈允诗，递上一个和善的笑，问道：“小朋友，你有多少钱啊？”
少年脸上浮出一朵红云，害羞地说：“才五十块。”
其实，陈允诗还预留了一些钱，待会儿要买些食盐、食用油等日用品回去。
好不容易下山一次，这些生活必需品是要买的。
戴医生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伸手接过处方。一双不大的眼睛，透过镜片专注地看着处方，片刻之后用笔划拉了几下。
稍作盘算，戴医生把修改后的处方递给了陈允诗，道：“现在只剩下不到五十块钱的药了。不过，药减少了，疗效可能差很多，你奶奶的病拖的时间可能久一些。你要有思想准备哦。”
这话颇有些“勿谓言之不预也”的意味。
少年陈允诗谢过戴医生，到药房缴费取药。
从戴医生家出来，找了一家商店，买了食盐、食用油、煤油、白糖、收音机电池等日用品，然后往回走。
低头是路，抬头是山。
那些手拉手的山，连绵蜿蜒，没有尽头。少年想拓宽视野，却只能抬头望天。
……
回到家，少年首先给奶奶喂药。
然后做午饭，蒸玉米棒子、蒸馒头、清炒素菜。
虽然简简单单，但是能在家里吃上热饭热菜，已经比在学校就着开水啃冷馒头强多了。
这会儿，妹妹应该正躲在教室的角落，艰难地啃馒头吧？
想到这里，陈允诗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奶奶。
奶奶小口小口地咀嚼，听着收音机里大声大声的京剧。
奶奶吃得很少，吃完之后继续卧床。
午饭后。
陈允诗在屋前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看书、做作业。
阳光洒在书本上，洒在少年的手指间，洒在少年的眼睛里。
少年伸出舌头，在空中浅浅地舔一下，尝尝阳光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一路温暖到心底。
远远近近的山岚，在阳光下，勾画出明暗有致、淡墨浅彩的一幅水墨画卷。
小山村虽然穷，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很快，少年就开始投入到学习中去。
本来学习成绩就不错，置身这样的学习氛围，学习效果更是棒棒地！
下午四点。
陈允诗开始做晚饭。
做晚饭比较麻烦，主要是做馒头的程序有些复杂，和面、发酵、揉面、成型、蒸汽，前后需要几个小时。
这不仅是今天的晚餐，还是明天的早餐和午餐！
少年轻车熟路。
袅袅炊烟升起，阵阵芳香四溢。
“哥！做好吃的了？！好香！”妹妹陈丽梅迈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吸了吸小狗鼻子。
妹妹今年八岁，念小学二年级。
陈允诗问道：“是不是肚子饿了？”
妹妹连忙点头：“是的！知我者，哥哥也！”
陈允诗递给妹妹一根黄灿灿的玉米棒子。
“谢主隆恩！”妹妹嬉皮笑脸地接过玉米棒子，毫不淑女地啃了起来，“嗯！真糯，真香！”
陈允诗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开心地笑了。
生活的满足，有时候其实就这么简单。
妹妹陈丽梅说：“哦，对了，哥，今天娟娟姐给你请假时，李老师问你明天能不能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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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奶奶低烧不退
第二天清晨。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闹铃骤然响起，划破晨昏，惊醒少年美梦。
少年陈允诗伸出瘦削的小手，果断地按停了闹钟。
讨厌的闹钟，赶跑了美梦！
刚才，少年陈允诗梦见自己展翅飞翔，飞越春夏秋冬，飞越千山万水，终于见到梦寐以求的大城市——高高的楼房，宽阔的街道，汹涌的人流……
美梦萦绕心间，现实却在眼前。
此刻，少年陈允诗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盖着暖乎乎的被子。
妹妹和奶奶躺在身旁。
冬天早上的热炕头，温暖又舒爽！
刚记事的时候，陈允诗就常听大人们讲打土豪分田地的故事，时至今日，还记得“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顺口溜。热炕头，是多少人的幸福追求啊！
窗外北风萧瑟，炕上温暖如春。
真舍不得起床啊。
哪个少年不赖床？人不赖床枉少年！我真的好想再躺五百年！
这迷人而又腐朽的想法，从少年陈允诗脑中一闪而过。
片刻之后！
他一骨碌从热乎乎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起床不行啊！
冷飕飕的寒气席卷身体，少年陈允诗的牙床不由自主地咯噔咯噔。
冷！
真冷！
真特喵好冷！
冬天山区的清晨，寒气逼人，如无情的匕首，丝丝刺骨，缕缕扎心。
牙床不规则地弹奏，双手胡乱地抓起衣服，快速地套在身上。
“允诗，你起来了？”奶奶躺在炕的另一边，费力地说话，咳嗽连连，“啃啃啃……”
“奶奶！没事吧？”
刚穿好衣服的陈允诗，走到奶奶身旁，轻轻拍打她的肩背，然后用手抚摸她的额头。
奶奶菊花般的前额，爬满岁月的沟壑，有些磕手。
“哎呀！奶奶，头上还有一些烫！”少年关切地说，语气透着担忧。
“没事，没事！”奶奶费力地答道。
“奶奶，您休息，别说话！我先给您量体温，再做早饭！”少年说。
这时，妹妹陈丽梅睡得正香，脸上露出婴儿般纯净的表情。闹铃声、咳嗽声、说话声，全部被她自动屏蔽。
年幼无知真好！
陈允诗在昏暗中摸到火柴，“嗤”的一声划燃，找准煤油灯的灯芯点亮，再罩上玻璃罩，转拧灯芯的长度，使光亮刚好合适。
昏黄的温情，洒满这个破旧的家。
窗外，曙光初现。
陈允诗在桌上找到温度计，对着煤油灯看了看刻度，然后用力地甩了甩，把水银甩了下去。
少年来到奶奶身旁，掰开老人家的胳膊，一边说：“奶奶，我帮您量个体温。”一边把体温计塞到奶奶腋下。
奶奶的腋下温度好高，有些烫手。
“奶奶，体温计放好了吧？”少年问道。
“嗯！”奶奶的声音如小羊一般地温顺。
陈允诗按了一下左手腕上的夜光电子手表，开始计时。
这块电子手表，是远在粤闽省打工的妈妈前年春节送给自己的礼物。
想到妈妈，少年心里一暖。
再过两个多月，妈妈就要回家过年了。
一转眼，已将近十个月没见到妈妈了。这期间，收到过两封妈妈的来信。
少年陈允诗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麻利地生火。
灶塘里明晃晃的火苗升起，照得他的脸庞彤红彤红。
房间里慢慢地暖和起来。
一会儿之后。
少年陈允诗来到奶奶身旁，取出体温计，拿到煤油灯前仔细地看了看，说：
“奶奶，三十八度五，还是低烧。”

昏黄的温情，洒满这个破旧的家。
窗外，曙光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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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今天我在家照顾奶奶
奶奶轻声道：“哦！低烧，怕啥？没事！”
少年陈允诗焦急地说：“奶奶！体温有些下降，但还没有完全退烧啊！”
少年眉头轻锁，看着虚弱的奶奶。
奶奶费力地说：“没事，有啥子关系嘛？”
咱们山崖村，多少病痛不是拖一拖就过去了？挺一挺就自己好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咱们这辈人，都是自带痊愈功能好吧！何况还吃了药！
奶奶这些潜台词没来得及说出口。
少年陈允诗语气执拗地说：“今天我不上学！在家照顾您！”
“啃啃啃！啃啃啃！”
奶奶的咳嗽越发厉害，态度却不屈不挠：“你莫管我，我、我没事！”
乖孙孙，你要相信奶奶的身体，硬朗着呢，感冒发烧能挺过去的。
小病小痛早习惯了，没啥！
少年陈允诗不再吭声，开始舀水、放小米，煮小米稀饭。
馒头昨天已经做好，待会儿放到锅边，蒸热了就可以吃。
一会儿之后，陈允诗来到炕头，对妹妹陈丽梅喊道：“妹妹！快起床！”
妹妹来了个咸鱼翻身，小手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继续做春秋大梦。
“丽梅，起床了！还要上学呢！”奶奶在一旁推了推小丫头。
小丫头撇撇嘴，依旧不理不睬。
这是冬眠不觉晓的节奏！可惜不能处处闻啼鸟。
这个季节，鸟儿也在赖床，何况小姑娘！
陈允诗掐着时间，特意没有提前太多时间喊醒妹妹，生怕她睡眠的时间不够。但现在确实该起床了。
他端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催促道：“快起床，小懒鬼！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
小懒鬼不耐烦地秀眉一皱，小手一挥，道：“莫吵啰！让我多睡会儿！”
看着妹妹耍赖的样子，陈允诗又好气又好笑，心底还生出一丝丝怜爱。
片刻之后。
陈允诗顾不了大哥风度了，伸手拍了拍妹妹，大声喊道：“小懒鬼，要迟到了！迟到了刘老师要罚站的！快起床吧！”
不知道是刘老师管用，还是罚站管用，反正妹妹陈丽梅没再墨迹，而是咕哝着开始起床。
动作从慢到快，最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穿衣、洗脸、嗽口、上厕所，然后开始喝小米稀饭、啃馒头。
哥哥做的早餐。
香！
真香！
一碟咸菜静静地躺在餐桌旁。
床头的收音机正在热闹地播送新闻。
这砖头般大小的收音机，是早几年妈妈从沿海带回来的。
兄妹俩对收音机爱不释手。小小收音机，打开了大大的山外世界。
奶奶也很喜欢收音机，不仅可以听戏剧，还可以听相声和小品，经常听得合不拢嘴。
那些节目可好笑了！
“陈允诗、陈丽梅，上学去吧？！”
一阵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邻居蔡娟娟穿着红棉袄，戴着红领巾，像一团火。
她是过来邀请陈家兄妹去上学的。

哥哥做的早餐。
香！
真香！
一碟咸菜静静地躺在餐桌旁。
床头的收音机正在热闹地播送新闻。
这砖头般大小的收音机，是早几年妈妈从沿海带回来的。
兄妹俩对收音机爱不释手。小小收音机，打开了大大的山外世界。
奶奶也很喜欢收音机，不仅可以听戏剧，还可以听相声和小品，经常听得合不拢嘴。
那些节目可好笑了！

第五章 三个“老太太”一台戏
蔡娟娟和陈允诗、陈丽梅同在山涯村小学念书，常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将近一个小时的上学路，有个伴才踏实。
“等一下，娟娟姐，我就快吃完了。”陈丽梅嘴里塞着馒头，咕哝道。
“好嘞！”蔡娟娟朗声答道，然后在门口搓手跺脚，自我取暖。
“娟娟姐，有那么冷吗？”陈丽梅问，“你再跺脚，我的脚都快冻掉了。”
“啊——？！”蔡娟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个陈丽梅啥脑回路？
我跺脚，你的脚怎么快冻掉了？
不明白呀！
求解答，挺急的，在线等！
没等来解答，却等来了陈允诗玉树临风的身影。
刚从羊圈出来的陈允诗，手里提着正冒热气的羊食桶子，说：“蔡娟娟，我奶奶的病还没好，我今天只能继续请假。麻烦你再跟李老师说一下。”
“哥！娟娟姐昨天帮你请了假，你还没感谢娟娟姐呢！”陈丽梅嘴里塞着馒头，咕哝道。
“哦！谢谢蔡娟娟！”陈允诗从善如流，立马微笑着致谢。
“没事没事！哦，对了，陈允诗，你打算再请几天假？昨天李老师就问我，你到底哪天能去上学？”蔡娟娟看着陈允诗，笑呵呵地问道。
羊圈里传来小羊欢快的吃食声，吧唧吧唧嘁嘁。餐桌旁传来陈丽梅喝小米稀饭的声音，咕噜咕噜吱吱。
蔡娟娟忽然觉得，小羊和陈丽梅都是陈允诗喂养的。
陈允诗，一个称职的小饲养员！
不错，不错！
想到这里，蔡娟娟偷偷地笑了。觉着对不住陈允诗，马上用右手捂嘴。
陈允诗没有发现蔡娟娟的小动作，而是在思考蔡娟娟刚才提出的问题。
迟疑片刻之后，陈允诗说：“蔡娟娟，麻烦你帮我再请两到三天假吧！”
蔡娟娟睁大丹凤眼，问道：“到底两天还是三天？李老师肯定要问的！”
陈允诗一怔，答道：“哦！那就三天吧！”
陈丽梅叫嚷：“哎呀，哥！牛魔岭的坡那么陡，昨天我和娟娟姐摔了好几跤！我们两个弱女子独自面对这样的陡坡，怎么办呐？”
蔡娟娟嘴角微翘，没有吭声，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流露出担忧和期盼。
牛魔岭有一段山坡，三百多米长，坡陡路滑，容易摔跤。平常都是陈允诗左边牵一个，右边拉一个，蹒跚向前。
蔡娟娟和陈丽梅一路前行，一路惊叫，上演恐怖片似的。
挺吓人的。
也曾出现过三人集体摔倒的场面。虽然有趣，但很狼狈。
陈允诗放下羊食桶，拿起门口的两根棍子，扬了扬，说：“昨天你跟我说了之后，我特意为你们每人准备了一根棍子，作为拐杖！”
蔡娟娟顺手接过一根拐杖，探着路，颤颤巍巍地往前走，笑着说：“哈哈，陈丽梅，我们俩成老太太了！”
有如此新奇的拐杖，陈丽梅早就坐不住了。
她嘴里嚼着馒头，快步走到门口，拿起另一根拐杖试了试，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鸭公声：“蔡老太和陈老太拄着拐杖上学堂，阿猫阿狗快闪开！哈哈哈！”
陈允诗鄙夷地扫了两个“老太太”一眼，举手作势要打人。
两个“老太太”口吐红舌，抱头鼠窜。
“啃啃啃！允诗，你不要管我，你去上学吧！我、我没事！”奶奶在炕上顽强地咳嗽，顽强地说话。
看来，真正的老太太有想法了。
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居然自称蔡老太、陈老太！我才是真正的老太太好吧。
真是的！
三个“老太太”一台戏！
想到这里，陈允诗笑了，赶紧回答：“奶奶！身体要紧！您别管我，反正今天我请假在家照顾您。”
陈丽梅腮帮子鼓起，问道：“哥！那你学习怎么办？成绩拉下了，明年考初中就悬了哟！”
“我在家里自己看书、复习。不会掉队！”陈允诗自信满满地说。

第六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少年陈允诗挑着两个桶子，到屋后边的山崖取水。
山崖村半山组近十户人家的用水，全靠山崖下面的一口古井。古井旁的石头青幽阴沉，长满了岁月的青苔。井水清冽甘甜，口感极好。
少年来到古井边，放下水桶，拿起井边的一个长柄水瓢，开始一瓢一瓢地舀水。
清澈的泉水在水桶里欢唱，山峰的倒影在水波中荡漾。
“允诗，你奶奶的病好了吗？”这时，邻居孙大伯来到古井边，亲切地问道。
“孙大伯！您好！我奶奶的病啊，还没好！应该快了吧？！”少年答道。
“能下床了吗？”孙大伯问道。
“还不能！倒是不发烧了，也不怎么咳嗽了。”少年陈允诗答。
“孩子，你天天照顾奶奶，耽误了上学呀！”孙大伯吧嗒了一口烟，眉头紧锁道。
陈允诗心里说，奶奶一天不下床，我就一天不能去上学啊！
总不能让老人家一个人卧床在家吧？
自己作为一名光荣的留守儿童，肩膀虽然稚嫩，却早早扛起了家的责任；羽翼还未丰满，却自觉地挑起了男儿的担当。
生活的这点道理，少年早已经明白。
想到这里，少年陈允诗昂头耸肩，仰望苍天。
“要不明天你去上学吧，我来帮你照顾奶奶！”孙大伯说。
“谢谢孙大伯！没事的，明天礼拜六，后天礼拜天。我估计啊，明后天奶奶的病就能好！”陈允诗道。
“哦！这样啊？！”孙大伯不再坚持，开始用长柄水瓢舀水，古井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片刻之后。
孙大伯问：“允诗，你妈妈来信了吗，她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啊？”
少年陈允诗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最近没收到妈妈的来信。”
提起妈妈的归期，陈允诗心头一震。
是呀，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啊？我们都好想念你！
“哦！你妈妈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孙大伯抽了一口旱烟，眯着眼，看着若隐若现的远山，“要是你爸爸还在就好了！唉！为什么好人总是命薄啊！”
爸爸，在少年陈允诗的脑海中已经是一个模糊的记忆。
陈允诗五岁、妹妹一岁的那年，爸爸在沿海打工，不幸因为生产事故而死亡。
一转眼，已经七年多了。
爸爸，成了一家人心中永远的痛。
孙大伯看到少年脸色阴郁，沉默不语，赶忙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允诗，我看你挺懂事的，又要持家，又要读书，不容易！是个好孩子！但是有一条你一定要记住：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再苦再穷，一定要好好读书！”
少年陈允诗抿紧嘴唇，重重地应道：“嗯！”
……
当家庭妇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星期天，奶奶终于下床了，摸摸索索地开始做家务。
“奶奶！您多休息，身体还没完全好呢！”少年陈允诗关切地说。
“没事！没事！好多了！”奶奶笑着说，继续佝偻着操持家务。
奶奶就是这样，从来停不下手中的活儿。似乎只有劳作，她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
少年陈允诗忽然想起课本上学过的一句话——劳动成为人的第一需要，说的就是奶奶这样的老年人吧？

当家庭妇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星期天，奶奶终于下床了，摸摸索索地开始做家务。
“奶奶！您多休息，身体还没完全好呢！”少年陈允诗关切地说。
“没事！没事！好多了！”奶奶笑着说，继续佝偻着操持家务。
奶奶就是这样，从来停不下手中的活儿。似乎只有劳作，她才能找到生活的意义。
少年陈允诗忽然想起课本上学过的一句话——劳动成为人的第一需要，说的就是奶奶这样的老年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