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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士革断喉剑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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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士革断喉剑第二十七章

寒江_飞雪
1楼
第二十七章 破釜沉舟 沦陷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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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我们怎么办?按朝廷律法,窝藏钦犯,会被满门抄斩,甚至株连九族,我们逃吗?”看罢木士先生的信,白如雪担心地问道。
“逃?全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800余口,能逃到哪去?逃得掉吗?”白重山绝望道。
“这个木士先生真可恨,他犯的事,他倒先跑了,留下我们代他受过……他平时还教我们要有担当,要做大丈夫,要做英雄好汉,自己却是个小人,怕死鬼。”白如雪抱怨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再说,这个木士先生还真不是什么小人怕死鬼。以我对他的观察,他应该是干大事的人,你不是学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但愿是我错了,因为我预言,这个木士先生非比寻常,他极有可能真的能掀起惊天波澜,摇动天朝乾坤,成就一番伟业呢。不说他了,说说眼前吧,你必须走,简单收拾一下,你带上寨中老少孩子女人,下午就走,去山寨外远处的观音崖麒麟洞中暂避一时,免得夜长梦多,后悔不及。”白重山不容置疑道。
那观音崖位于离鬼谷药寨约几十里外重峦叠嶂的高处群山中。远看怪石嶙峋,奇峰突兀。
仿佛缥缈在云雾里的麒麟洞,就在-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壮丽的大雪山的半山腰中,是天然的大溶洞。
洞中低处有山顶融雪形成的溪流和暗河;高处有宽敞干燥的石坪;还有几个通往山下和其它山峰的有出口的洞中秘道。遇险避难时,可容近千人藏身安居此处。
木士先生的联络人,就是在此处通过不同的笛音,不时向他传递各种信息的。
“你呢?不和我一起走?”
“我不走,我得留下。你啊博(爷爷)啊莫(奶奶),你脖博(外公)啊玛(外婆),我乌蒙家几代祖先都葬在后山上,我怎么能撇下他们离开?我老了,对生死无所谓了,要杀要剐随他们(官军)好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一起死,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什么屁话,你还小,你要为我,为乌蒙家活下去,乖,听话,下午就走。”
“不听!不听!就不听!”白如雪突然失控哭喊道,“我小时候没了阿莫(妈妈),没了啊博(爷爷)啊莫(奶奶),没了脖博(外公)啊玛(外婆)……阿达(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是你把我养大,你就是我能依靠的大树,是我的山,是我的天。我有阿达才有能遮风挡雨的家。现在你又要把我扔下,一个人离去,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没有阿达,我什么也没有,我就是一颗没人疼没人爱的野草。阿达如果再逼我走,我立刻就吃药死在你面前。”
“你呀你……算啦,你长大了,走不走都随你好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只能对不起乌蒙家列祖列宗了。”白重山无可奈何,老泪纵横道。他知道性子刚烈的女儿说得到做得到。在制毒用药上,女儿已得他真传,一点不输他。
“阿达,真有官军要入侵山寨,我们有猎枪弓箭毒药,为什么不反抗一下呢?”
“我们有猎枪弓箭毒药,官军有威力更大的火枪红衣大炮,怎么反抗?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我们总不能像小鸡一样让他们随意宰杀吧?我们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他什么火枪红衣大炮?就算他能杀光我们,我们也要让他付出代价,让朝廷和天下恶人知道:我们彝人不是好欺负的;鬼谷药寨也绝非浪得虚名。”
“这个……可以考虑。我们既然叫药寨,可以在用药上做点事……”
“对!不能便宜了擅自撞入山寨的豺狼虎豹。阿达可能不知道,我之所以号称 ‘毒女’,就是因为很多年前,我便从汉人种痘(从患牛痘病的牛身上取出痘疱中的浆液,接种到牛犊身上,让牛犊发病产生抗体,再从牛犊身上的痘疱中取出痘浆,把所含病毒的毒力减弱,用甘油保存起来,叫做痘苗。痘苗接种到人体上,可以预防天花。也叫牛痘苗——笔者注)的学问里受到启发,研制岀一剂毒药。常人只要每天按时按量服下我秘制的药丸,再用绣花针醮上我配制的毒药,刺破皮肤,让微量毒素浸入血液,就像被毒蛇咬过一样,与体内的药丸抗衡融合,增强内脏经脉抗毒免疫力……几天后,他就会变成一个‘健康’的毒人,他的血,他的唾沫,他的体液,甚至他的头发指甲,都渗透着毒汁,一句话,他的全身都是毒。任何人和动物,哪怕仅有一丁点划痕破皮伤处,只要触碰他的肌肤毛发指甲,或口鼻眼中沾到他一星半点唾沫体液,就会中毒而亡,绝难活命。但他只要停药数日或饮下 ‘天神的哑水’,他又会变回正常人,无毒无害。我怕你担心反对,没敢告诉你,我已在自己身上试了几次,确有奇效。正好这几日,我又在配制和试用这种药丸,我现在就让你看看。”白如雪说完,像老鹰抓小鸡,飞身一跃,便从牛圈边上鸡群中抓来一只正在觅食的大公鸡,只见她当着白重山的面,用指甲在鸡冠上划了一下,就将鸡冠滴血的公鸡放在地上。那鸡只走了几步,便倒在地上抽搐而死,整个鸡冠鸡眼鸡脸都变成了黑色。
白重山大骇,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制毒用毒几十年,从没想到过毒药能这种用法:先把自己变成毒药,再毒杀近身的猎物或入侵者。他不能不佩服女儿的奇思妙想,虽然有些冒险。之前,武林传言他的女儿是毒女,他以为仅仅是因为女儿能给仇家下药用毒,却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能把自己变成毒人,功防两用,无人能及。
“那你身边的亲人同伴不是也很危险吗”白重山担心道。
“没事。我说过:‘天神的哑水’是唯一的解药。我们鬼谷的人都喝过‘天神的哑水’,对此毒具有免疫力,就像接种过牛痘疫苗的人,就不会再被天花祸害一样。”白如雪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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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说说你的想法。”
“先让寨中大家把自家值钱的财产收捡一下,能带则带,不能带的就地藏好,不让官军占到半点便宜。再让老弱病残和女人小孩先暂避寨外,为我们山寨留点血脉。自愿留下的寨民壮汉,随机应变,各尽用毒所能,拼他个鱼死网破。”
“她们都走了,寨上就你一个年轻女孩,不是更显眼,更危险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会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阿达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被坏男人欺负和伤害吗?阿达放心,能欺负和伤害我的男人还没生出来呢!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知道那些不安好心的男人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虽没有可以胜过所有男人的绝世武功,但我从不畏惧任何男人,因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维护自己的贞操和尊严。想占有我的男人只有三种结果:一,他死在我脚下;二,我死他手下;三,我和他同归于尽。”
“我苦命的女儿!只怪阿达无能,不能保护好你!”白重山说罢转身双掌掩面而泣。
白如雪上前抱住父亲亦哭道:“是阿木(女儿)不好,让阿达操碎了心!”
“好了,你去拿牛角吹号吧,我想是该让全寨人知道将要降临的灾难了。我决定把去留的自由还给他们。”白重山立即让女儿吹响三声牛角号;“呜——一,呜——一,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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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祠堂外晒谷场。
数百寨民闻号先后聚集至此。
白重山先念了木士先生的信,然后说道:“你们上代虽然都是我乌蒙家的阿加和呷西(彝族等级社会最低层的人,相似汉人社会等级中的奴隶、仆人或丫鬟、婢女。一一一作者注。),但乌蒙家从未把你等当下人看待。自从乌蒙家因白大善人恩准定居鬼谷起,乌蒙家带领你们建房开荒,垒田修路,挖井制药,才有了今天的‘鬼谷’药寨。你们租用乌蒙家的房屋田土山林,对租金,乌蒙家历来是让你们凭良心随意交,收成好就多交,收成不好就少交或不交,你们困难时,还可以从乌蒙家贷款赊货借粮,能还则还,实在不能还就免了,乌蒙家从不催租逼债,让任何人为难,因为乌蒙家既是你们的主人,也是你们的兄弟姊妹。你们也从不把乌蒙家当外人,世世代代都和乌蒙家同甘苦共命运。如今,因为一个木士先生,灾难将至,鬼谷药寨面临浩劫凶险,我和大家都生死难料。是我识人不准用人不慎,我对不起大家。因为窝藏朝廷钦犯,我等都有可能连坐,或被满门抄斩或被诛九族。所以,我以寨主的名义,还大家自由:你们可以选择携带家人立即离去,远走高飞,到别处重新选择栖身之所;也可由我的阿木带着你们去远处隐蔽处避难。为感谢寨中众乡亲多年对乌蒙家的忠诚和付出,我决定:凡我寨中人,不分男女老幼(包括肚子里的胎儿),按人头每人赠送纹银三百两,以资大家逃亡旅途开支和安家花费。这是乌蒙家一点微薄的心意,望大家收下。”
死一般的寂静,没人说话。
“我老了,走不动了,我哪儿也不去,恳求寨主让我留下吧!我死也要死在鬼谷,死在乌蒙家坟山边,请寨主允许我葬在我家几代先人墓旁。”一个八十几岁的老爷子先开了口。
“我也留下。”
“我死也不走。”
一时间,老弱病残者纷纷表态留下。
“寨主老爷,您和卓玛公主会走吗?”一个年轻男子问道。
“不,我和卓玛不走,决定与山寨共存亡。”
“那我们也不走,誓与老爷公主共患难。”
“我们不走,和官兵拼了!”
“我们留下,守家,保卫山寨!”
一时间,众皆争相表态留下。
“既然如此,我先感谢众乡亲。大家留下可以,但从现在起,必须一切唯我和卓玛号令,听我和卓玛调度,不得违抗。阿木,你来安排。”
“由我先带领寨中三十岁以下妇女和十五岁以下小孩,中午出发,先去山寨外远处的观音崖麒麟洞中暂避一时,安顿好这些人后,我三日内即返回寨中。留下的人由我阿达带领守寨。大家一会儿回去把自家值钱的财产收捡一下,能带则带,不能带的就地藏好,不让官军占到半点便宜。在水井里,家禽牲口上,藏不了的家财货物里,分别下一些只有我们‘鬼谷’药寨人能解的急性和慢性毒药,让那些入侵我们家园的豺狼知道,他们可以抢走我们的一切,却无福享受我们的一切,包括女人。留下来的女人,只要服下我秘制的药丸,再加点其他补充方法,就能变得和我一样,任谁也不敢近身。看好,我立刻会把你们变成和我一样的毒人。”白如雪说完,从晒谷场人群中抓起一只小花狗,问道:“谁家的?”
“我家的。”一老年妇女回道。
“能卖给我吗?”再问。
“不卖,我把它送给卓玛公主你了。”
“谢谢阿婆!”白如雪道,随后又对小花狗说:“小花狗,对不起你了,只有你能证明我说的是真话,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谢,我就吻你一下。”
在众人疑惑与不解中,白如雪吻了一下小花狗的鼻子,然后放下小花狗,说了声:“你走吧!”
众人看见小花狗只走了五、六步,便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眼口鼻流出黑血而死,连狗身上的花纹白毛也变成了黑毛。
“任何男人,想侮辱糟蹋我山寨的女人,这只小花狗就是他的下场!”白如雪厉声道。
“有寨主和公主在,我们怕什么官兵……”众人从心里敬佩和信任白重山和白如雪。
“就这么定了。大家回去准备吧!要走的人,午时在此集中,不得延误。”白重山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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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后,白如雪还没回到寨里。
“鬼谷”药寨外出的各条大路、小径、山道,被徐之铭的抚标营及临时借调的督标营炮队和火枪队等一千余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带队的就是巡抚衙门副将何有宝及两个手下:左右中军参将戴玉堂和史荣。
“史大人,你认为那杜鸿斌还在山寨中吗?”戴玉堂和史荣闲聊道。
“他如真是那些反清逆贼的首领,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应该早闻风而逃了!”史荣回道。
“据说此人文如春秋管仲,武似少林达摩,文韬武略均属上层,要是单打独斗,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们希望他在?还是不在?”何有保看看戴玉堂,又看看史荣,在旁插言反问道。
“这……这个……不好说。”戴玉堂回道。
“再说,像他这种人精,怎么也不会拿鸡蛋碰石头,等着我等架炮轰他,再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住他吧?”史荣亦答道。
“既然人都跑了,那我们干吗还要进山寨去搜?”戴玉堂道。
“这你都不懂?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也不能白忙活一趟吧?”史荣插言道,“听说鬼谷药寨是个老寨,值钱的古董文物宝贝肯定不少……”
“彝人的女子长得也不错。山中出凤凰,要是我等有幸碰上几个绝色美女,不只我三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一番尽情享受的艳福,如再从中挑一两个上好的献给抚台大人,博他老人家一个高兴,岂不一举两得?”何有保补充道。
“还是何将军想得周全,属下佩服!”戴玉堂赞道。
“命令:让督标炮营红衣大炮朝寨中空地、稻田里、池塘中多放几炮!吓吓那些乡下人,让他们心有畏惧忌惮,不敢妄动反抗。”何有宝令道。
炮轰过后。
鬼谷药寨,白家祠堂外晒谷场。
三百多官兵围着一百多老弱寨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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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寨主?”何有宝对白重山道。
“是。”
“知道我是谁吗?”
“草民不认识。”
“大胆!这是云南巡抚抚衙的何将军。”戴玉堂在旁道。
“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吗?”
“不知道!”
“认识木士先生吗?”
“认识。”
“他在寨中吗?”
“不在,两天前就走了。”
“知道他去哪儿吗?”
“不知道,他不辞而别,没说去哪里。”
“寨上的年轻女人和小孩呢?”何有宝在人群看到的差不多全是老弱,并没看到哪怕是一个传说的有特色而又十分漂亮的彝家少女。连青壮男人也没有,他感觉怪异。
“有的采药卖药去了,有的走亲戚串门去了,有的背着娃娃谈恋爱去了……”白重山轻描淡写道。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你和你的山寨,还有这些人,麻烦大了……不妨告诉你:这个木士先生,原名叫杜鸿斌,几年前,因为聚众谋逆,被判秋后问斩。后越狱脱逃,四处流窜,躲避抓捕,实属朝廷钦犯。据线报,此人隐居鬼谷药寨多年。知道窝藏钦犯有什么后果吗?满门抄斩,诛九族,我现在就可以下令将你的山寨夷为平地,把你和这些人统统杀光,一个不留!”何有宝威胁道。
“我说的全是实话,大人如不信,可到寨中各家各户去搜查……但我得提醒大人:‘鬼谷’药寨比别的山寨有所不同,‘鬼谷’人世代熬药制药用药贩药,难免寨中花花草草鸡鸭鱼鹅,甚至泥土水中空气里,均被毒药浸入吸纳,所以,请大人务必约束手下,还是谨慎小心点好,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伤了性命,又把账算在我等头上!”白重山话中有话道。
此时的白重山,仿佛胸有成竹,对官军,他一无所惧,因为全身沸腾着彝人血性的他,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将寨中三百青壮埋伏于离此不远的周围山野密林中,让他们背着砍刀,握着强弓,备着毒箭……就是眼前这些被官军围着的老弱身上,也藏有短刀利刃毒粉,都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誓与官军血战到底,即使粉身碎骨同归于尽。绝大多数彝人,不像汉人,常有极端自私至无以复加的卑鄙恶劣者: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大难如此临头时,彝人很少为自己盘算和计较个人利害得失;为了山寨和寨主,为了家族和家人,他们从不吝惜自己所拥有的-切,即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毫不犹豫。
“我堂堂朝廷大军官兵,会怕了这鬼寨?捜!”
“慢!”史荣带着一队官兵从白家祠堂拐角处的小路走来,悄悄对何有保说:“大人,他们显然事前听到风声,已有所准备。除此地外,寨中并无一人,别说宝贝,连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这趟差是白干了。还有,这个寨子真的很鬼异,那些到寨中各家去翻箱倒柜找宝贝的军士,有三四十个已经中毒不能动了,可能活不过今明两天。我只好先收兵撤回来,再看大人意思。”
何有保听后大怒,杀心顿起:“火枪队准备——一”
白重山也不甘示弱,正要挥手下令决死一战……
“住手!”伴随一声断喝,仿佛一只金丝鸟从天而降。白如雪像一阵风,从人群前那队端着火枪的军士身后似魅影,撒下无色无相的芳香后,便疾如雷电般一闪而过,直冲向何有保。
何有保只觉一团黑影瞬间逼近,慌乱中,他也顾不得他人死活, 顺手从旁拉过一个史荣带来的军士当盾牌。白如雪左手背反手一掌,将军士扇出一丈开外,右手五指成鹰爪状伸向何有保咽喉处。
这何有保算是行伍出身,多少也有点功夫。早些年,他曾拜过昆明西山华严寺一高僧,练过虎鹤双形拳。只见他,几番腾挪移纵,避过白如雪数十招抓劈戳踢后,站稳脚跟,气沉丹田,一运气贯注双手后,虎鹤齐鸣,双龙出海,伏虎连珠,削竹连枝、拔草寻蛇、饿虎擒羊……十几招后,眼看白如雪已处下风,就要落败。何有保突然嗅到一股从白如雪身上散出的芳香,再看到白如雪的美貌娇颜,他竟也有些迷离,心荡神移,想入菲菲,就想抱着美人昏昏入睡……
“倒下!”白如雪大喊一声,一个筋斗云,稳稳落在白重山身边。
“阿达,我回来了!”白如雪对白重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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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何有保与那队火枪手,像醉汉一般,已躺在地上酣然大睡。
一时间,倒弄得戴玉堂和史荣等众官兵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寨主可知道杀害大清官兵是何等大罪?”戴玉堂硬着头皮上前对白重山道。
“谁说我杀害了大清官兵?他们只是误吸了我白家独门秘制的‘闻香一倒眠’,二个时辰内,服了我的解药,便会醒来。但超过二个时辰,别说是我的解药,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救不了他们,他们将永远成为植物人,连神仙也唤不醒!”站在白重山身边的白如雪回道。
“那,姑娘现在救醒他们有什么条件?”史荣道。
“放了我阿达和全寨寨民。”
“这个……这个……恐怕不行。我们受云南抚衙差遣,到你处捉拿钦犯,如果既没捉住钦犯,又凭空放了你们,让我等两手空空回去,你叫我们如何向抚台大人交待?”史荣假装为难道。
“那我们就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阿达,你下命令吧!”
“等一下,姑娘别急,有事好商量。”戴玉堂和史荣两人同时急止。如救不活何有宝,他们回去也没法交差。这两人文不如诸葛孔明,武不及关羽云长,就是吃喝嫖赌样样倶全,肚子里坏水不少。当他们看清白如雪芳颜容貌后,无不为之倾倒。两人均是淫徒色鬼,经常出入风月场所,见过消受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但像白如雪这种“不施粉黛轻娥眉,淡妆素裹总相宜”的绝色美女,二人还平生未曾见过。一时间禁不住淫念顿生,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将白如雪占为己有。两人低声交谈一番后,对白如雪说:“姑娘如真有诚意救寨中父老乡亲,又不使我等抓人的公差为难,我们倒有个两全的法子:姑娘可否暂作我等的人质,与我等一起班师回昆明,亲自向抚台大人说明这里的情况,我等又从旁佐证,让抚台大人免了你等窝藏钦犯之罪,又不追究我等办事不力,岂不两全其美?”
“我答应你们!”白重山正要反对,白如雪急应道。“阿达放心,我能应付,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用了白如雪的解药醒来后的何有保,听过戴玉堂史荣两人的叙说建议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白如雪,竟也为其美色所动,情不自禁,心魔难控……暗道:“此女堪比西施貂蝉,犹如妲己褒姒,实属世间绝色佳人。带个如同仙女一般的大美人回去交差倒也不错。徐大人肯定满意。途中,使点手段,不定还可近水楼台先得月。”
“姑娘你可想好了,你如假意应承,只因为事急行缓兵之计,或仗着武功中途逃走,或伺机暗中谋害我等官吏,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记住:你这寨中数百条人命全系在你身上。也许找你不容易,找他们却不难。”何有保道。白如雪的功夫他领教过了,他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能从一个家奴做到将军,多少还是有点心计和谋略的。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别说只是去见你们抚台大人,就算去见大清皇上,本姑娘又有何惧?”白如雪义正词严道。她此时不仅是艺高人胆大,而且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能救下寨中父老乡亲,特别是只要能保父亲平安,她愿意牺牲一切。“与你们随行,为让你等放心,我保证绝不带任何兵器,镖剑刀棍都不带,但我得先提醒将军大人,请管好你的手下军士,別有事无事骚扰本姑娘,否则,发生意外,本姑娘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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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打道回府途中,何有保等一路若有所思,似有所图,又各自心照不宣。
回到滇西苍山某处抚标临时军营住地,已是黄昏。
临近午夜,独处一营帐内的白如雪和衣躺在简易地铺上,却毫无睡意。
她预感晚上必有事发生。因为她发现她的晚饭有人做过手脚:那饭菜鸡汤里,均被加有蒙汗药麻沸散之类的迷药。
“木士先生说过,普通女子入军营犹如羔羊入狼窝,看来这话不假。”白如雪暗道,“但我却不是那可以让人任意欺侮宰割的羔羊。别说是我,就是鬼谷药寨任何人,也没把蒙汗药麻沸散放在眼里。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今儿是谁来送死!”
先是轻微的脚步声,一团黑影钻入帐内,扑向白如雪,接着是酒气熏人的大舌头伸向白如雪嘴唇……只数秒钟,来人便如压紧的弹簧突然弹起,双手抓着自己颈部,挣扎着冲出帐外,摇摇晃晃至十余步后,便倒在地上。
“第一个。”白如雪默数道。
一直数到第八个,午夜已过,白如雪才起身,透过帐篷门隙向外看了看,她的营帐已被一队手执火枪腰挂佩刀的军士围着。
“不会再有人骚扰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白如雪暗喜。
原来,上半夜没入睡的还不只白如雪和那八个倒霉蛋。
“我巡夜査防去了,没十万火急的事别来烦我。”那何有保也是一路欲火难耐,好不容易忍到天黑,算着时辰已近三更,便出帐对守帐军士道。
借着淡淡的月光,当他蹑手蹑脚就要走近白如雪营帐时,却看见一个人影闪进白如雪帐内。
“是谁?史荣?戴玉堂?”他止步,正思忖,又看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冲向白如雪帐后。
他没犹豫,几步就飞纵至两个人影身后,刚要出手将两人点穴擒住,不料两人闻声回头,竟是史荣戴玉堂。三人默不作声,一起从帐篷上一条用匕首横着划开的口子朝帐里偷看。帐内,一个已经宽了衣解了带的人影,一下就扑压在看上去正在熟睡的白如雪身上,没有反抗,也没有喊叫。三人忍不住正要发作进帐阻止,却见扑压在白如雪身上的人突然滚下身去,好像很费力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拾起自己脱下的衣裤,摇摇晃晃走出帐外,只走得十数步,便一头栽倒在地。白如雪仍然睡着,一动不动。
三人诧异,去到帐前查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地上躺着的居然是八具衣衫不整的死尸,没有外伤,从他们口鼻有血迹上看,显然是中毒而亡。
“这个妖女有些邪门!”史荣低声道,“幸好……”
三人既后怕,又各自暗中庆幸:“幸好这几个家伙先到,不然这地上躺着的不定是我们中的谁了!”
“你两人立刻调一队军士来,趁天还未亮,赶紧用钩索将这些死尸拉去埋了,以免引起军中人心恐慌。再另调一队火枪手围住这妖女的营帐,除妖女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如再有人死在这里,我唯你二人是问!”何有保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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