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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苞米面贴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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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苞米面贴饼子

秦川梦回新
1楼


摸黑推开知青宿舍虚掩的门,掏出火柴点亮油灯,一眼看到立青面朝墙躺在床上。虽说农村冬季觉睡得早,但这会儿大概还不到八点呀。
便有些纳闷。
我喊:“立青!”
他瓮声应着,老大不情愿似的抬了抬身子问:“打井队的活儿完了?”
我说:“完了,再不去了。”
我在我的床边坐下,摸过烟叶笸箩卷一支点着。
“晚饭吃过了吧?”因为没赶上晚饭,我觉得饿极了,“俩女生哩?”
立青道:“没粮了,她俩早就各回各家了。”
我诧异道:“莫非你还没吃晚饭?”
“没粮,拿什么做?”他气哼哼地说。
“你们可以先借点儿啊,总不能把嘴扎起来不吃不喝了吧?”
平心而论,两季分的口粮本来绰绰有余。怪只怪我们这二男二女,没一个长着操持日子的心思。新粮下来,顿顿顿面条、油饼。细粮吃得一干二净,才开始吃粗粮。又全不爱惜,每每做得太多,吃不完一扔。街门上来了卖水果的,挖几升玉米,追着撵着跑出去换。再多粮、油也架不住这么糟践。眼下这种油尽粮断的日子,亦不是头一回遇上,身为四人中众望所归的老大哥的我难辞其咎。
便不再多言,摸索着进了灶火间,举着油灯旮旯拐角细细检视,几个麻布袋子是瘪的,唯一的面缸亦空空如也。
我站着,苦笑着,想了又想,把面缸放在地中央,几只面袋子翻过来抖了又抖。再用案板上的小扫帚在缸里细细地扫,总算扫出小小一堆苞米面。
接着生火,烧水,烫面,拍出两个老鼠大小的饼子,锅底扣了只碗,饼坯贴在两边。拉着风箱烧不会儿,铲下放在碗里,焦黄焦黄的,端回宿舍。
我说:“立青,起来吃点儿!”
立青似乎有些意外,但肯定很快就想出了我怎么做的,却依旧面朝墙壁躺着不起来。
他说:“秦哥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我说:“少废话,她俩不在,咱哥俩有啥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起来,趁热,一人一个。你放心,明一早我就到大队库房去,先借一斗苞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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