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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艺术的经典:窦凤琴主演的秦腔《斩秦英》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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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艺术的经典:窦凤琴主演的秦腔《斩秦英》欣赏

陇上郭馨允2019
1楼

戏曲艺术的经典:窦凤琴主演的秦腔《斩秦英》欣赏
陇上郭馨允
窃以为,窦氏是擅长以声取胜的艺术家。在未出台亮相前,一声凄凉柔美,婉转细腻的唱腔,先给观众透出复杂的信息:哀怨,悲切,苍凉,不得已,无可奈何——使观众进入一种哀怨悲凄的氛围。在这种气氛中出场,艺术家果然双眉紧蹙,神情凝重,一脸忧伤。从眉头眼角,可看出深深的幽怨悲恨。“奴才”一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莫里沙西地造反,秦驸马带兵征剿,性格刚烈的将门虎子秦英在家垂钓,詹太尉路过秦府敲响道锣,惊的鱼儿不上鈎,激怒小将,打死太尉。太尉女儿詹贵妃上殿哭诉,要为父报仇,不杀秦英,她就要落发为尼。唐王下旨,银屏公主绑子上殿。儿子生死未卜,驸马远在西地,一时天塌地陷,柔弱的公主身子,怎扛得起这千斤重担!无怪乎面容憔悴,愁堆眉头,踏脚拌手,一声三叹,唱做念充满凄怆哀怨。艺术家不但以情带声,且以声传情。
一路上,公主对儿子又气恨又疼爱,几次揎罗袖,举纤手,欲打又停,叹气收回;面对不怕死的儿子,既叮咛又开导,祈盼能从父皇那里求得儿子一条活命,为秦门保得这唯一的一个根。
上得殿去,唐王问明情由,喝令校尉们绑赴殿外问斩。公主见大势不好,急去搬来皇母。于是,詹贵妃哭父,公主哭儿,皇后哭外孙,演唱了一场凄凉,悲哀,辽阔,苍茫,空前绝后的秦声大合唱。事情陷入僵持,唐王处于前难后难左难右难的尴尬境地。
亊到绝处开新路。眼前的出路只有一条,唐王和皇母一再示意,要公主向贵妃敬酒赔罪求情。
一个“龙生凤养”,平时高贵尊崇惯了的公主,向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妃子,口称姨娘,敬酒赔罪求情,口难开,不自然,有点勉强。如此怎能打动詹贵妃呢!父皇和皇后着急了,示意要公主屈尊下跪。为救儿子一命,银屏公主敛容沉吟,掩泣叹息,几次三番后,终于口称姨娘,跪倒在詹妃面前,一声一哽咽,一句一低徊,恳切委婉地泣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晓之以大义,明之以利害,动之以真情。詹妃终于被公主的真诚打动。转思人死不能复生,秦驸马为保国安民正东杀西荡,便以大局为重,主动提出赦免秦英。一场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最终被化解。窦氏敬酒过程轻盈而纤巧,委婉而细腻,由不能面对,不理不接到矛盾化解,展示了人物内心世界的发展变化。
这个只有一小时的一折小戏,给人们的思考太多了。而窦凤琴发自内心的天籁之声,余音缭绕;委婉细腻,淋漓尽致的表演,又使观者无不赏心悦目,难以忘怀。
秦腔《斩秦英》中的银屏女,是“龙生凤养”的皇家公主,其高贵典雅,端庄飘逸,自不待说,再经艺术家的演绎,则更为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展现给观众的,是一种典型的古典美:蝉翼鬓,柳叶眉,樱桃嘴,小蛮腰。
美人的意态,自古就是难画的。而作为一个艺术品,更多的只能是心领神会。
窃以为,窦凤琴主演的银屏公主,之所以成为经典,从意态,从神情,从表演,从唱腔等来说,是一种发自苦楚心态的凄美。有些像西子,苦痛时的颦蹙,使本来的美升华为另一种,变为如泣如诉的凄美。意态怜人,愁上眉心,而眉心方寸地也,怎容得许多频皱。云山千叠,日压秋波。睹其愁颜戚容,观者无不为之感动。
丰若有肌,柔若无骨。腰肢纤纤,定有愁怀;细腰袅袅,殊多幽恨。艺术家的腰身表现的则是一种柔美。妖娆婵娟,纤细柔弱。窈窕美好的姿态,在同行恐怕很少有人能企及。
艺术家开场时的慢步,一路零涕前行,显得心事重重,举步维艰。给人以成熟,老练,稳健的大家风范。而当唐王喝令要斩秦英时,先是惊呆,旋而惊醒,“事急情切莫迟缓”,步态一变而为履声细碎,如飞如飘的疾行快走,表现的是她的机警,伶俐。正是在这云合电发,说时迟那时快,十万火急的当口,她却通过几个后退转身,回旋挥袂,使画面炫烂,形象飞动,色彩艳丽浓烈,旖旎缤纷,极铺张扬厉,光华四射,有宇宙万物惊魂夺魄之气势。姿态轻快优美,绰约妩媚,步履轻盈,罗绮婆娑。场面如诗如画。令观者无不心荡神怡。艺术家的步态,则是一种蹁跹轻盈之美。
言为心声。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听窦氏的唱腔,其词悲,其情切,自然,质朴,真实,完全从血性中流出,践行了一切艺术作品美的伟大原则。其音凄怆幽咽,情调昂扬柔美,激楚高昂,丽靡烂漫,徘徊缭绕。如珠盘错落,晶莹剔透;如飞瀑激扬,清锐游峰。其唱声就是一种细腻微妙的旋律,悦耳动听又不失悲凉之美。
窦凤琴出身梨园世家,从艺30多年,终于蟾宫折桂,成为梅花奖得主。她的表演大气端庄,台风稳健。在发音,行腔,运气,咬字等方面很下功夫,使唱腔更加清晰嘹亮,婉转圆润。低音深沉浑厚,中音宽广恢宏,高音甜脆悠扬。声音稳定,气息饱满,转换自然,力度得当。能唱出真情,唱出意境,唱出韵味。被誉为陇原金嗓子,秦腔界的金凤凰。
窦凤琴主演的秦腔《斩秦英》,起坐行走,唱念歌舞,都表现出一种美感,打动了大西北无数观众,也使大西北无数观众为之倾倒。而遗憾的是,全国其它地区的观众,却无法享受这一视角大宴。好在这一经典剧目已录制光盘,喜欢的同仁不妨通过网络去欣赏。
陇上郭馨允记于2016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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