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步入贫民区
白家的程管事带领着自己手下边走边说,街道两侧有很多家中情况同宇森相似的,在很小的时候同自己的父母出来做工。他余光扫视恰好看到附近摊位的少年,正是宇森,宇森正低着头,隐约间他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便和程管事四目相对,仅仅是停留片刻,两人的目光便移开了,程管事似乎并不在意宇森,但是他看了眼周围,不禁流露喜悦之色,沉默的他心中也有了打算。
空气中透着冷意,仿佛要渗入骨子里,雨过之后原本杂乱的街市,看上去干净了不少,人也走了大半,暗沉的天色之下有种凄凉感。
大家收拾好了自家的东西,有序的朝着山的那边走去,起初走在路上还有人闲聊,一天的忙碌,遇到的什么人都有,七嘴八舌的,倒是热闹了一会儿,沿着雨后崎岖泥泞的山路朝前走,缓慢而又疲倦,大家拖着疲惫的身子负重前行,话一下子少了起来,穿过一片森林,周围依旧被沉默包裹。
回到家中,宇森实在是累的不行,今天不知道怎么格外疲惫,回去后倒头便睡,笑容恬静,侧着身子也不动,母亲为他盖好被子,笑了笑,继续她的忙碌。
夜色降临,由于这里地处偏僻,加上刚下过雨不久的缘故,天空漆黑的纯粹,寥寥几颗星子,但是分外清晰,好像在雨里洗涤过一样,贫民区四周几乎都是山,黑黢黢的,望不到头,但是对于从小生长在这里的宇森来说却有着说不出的安全。
外面温度降了下来,在那个称不上完好有些破旧的木屋子的小窗子里还点着蜡烛,夜空下各家的灯光显得耀眼夺目,宇森家仅仅是毫不起眼的一个,母亲将家中洒扫一番,终于才算真正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外屋走到父亲的房里,墙壁上挂着父亲年轻时候用过的东西,吕慧双手在衣服两侧随意的摆弄着,舒活舒活筋骨,走到父亲的跟前,坐了下来轻声问道:“感觉好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马笙的面庞渐渐有了血色,缓缓睁开双眼的说着。
“那就好,可惜……”宇森母亲吕慧不知为何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
“可惜,你的腿这么多年始终也没有完全治好。”母亲吕慧似乎想到极为久远的事情,并面露沉思之色。
马笙朝一个方向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说:“反正都那么久了,我自己也习惯了。”马笙的,目光淡漠,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能这样想,据说紫菱续骨膏可以治好你的腿。”
“太贵了,咱们这样的家庭根本无法承受。”
“总会有办法的……”吕慧拉着马笙的手一如数十年前那样说道。
次日清晨,宇森很早就醒了,毕竟昨天他睡得太早了,今天醒来也不觉的困倦,他和母亲整理好车子上的菜正要出发,却有人从门口走过来,是位年长的老大爷,面貌黧黑,清瘦细挺,头发花白,披着件淡青色衣衫就朝母亲走了过来,这位老大爷算是这个贫民区的负责人了,若有事情大都是这位老人家来通知的,像他们这种地方贫民区,穷乡僻壤的,应该算是村长一类的人。
“小慧啊,今天就不要去了。” 老人家用习以为常的语气平和说着。
“怎么了俞伯,有什么事儿吗?”手里还拿着绳子在木车上绑着的吕慧询问。
“今天啊,有大家族的人办事,人家都出身高贵,可了不得啦,得罪了人家,咱们贫民区的人都得跟着受罪。”老人家用语重心长的口吻向吕慧叙说着。
一旁瘦小的宇森半边身子在车上趴着,他的身高只到母亲的大腿处,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两个大人说话,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
“是哪个家族的?”吕慧好像有些警觉,片刻又恢复正常的问着。
“是白家,据说是要挑选什么人,给的报酬十分的丰厚。”老人解释着说。
“什么人?”宇森的母亲一脸的疑惑和不解,但也不敢多问,他们毕竟只是小角色,大人物连手指都不用动就能让他们很难受了,即便是大人物身边的小喽啰也是如此,即便由联邦制定的法律,但是在他们面前,要他们的命实在易如反掌。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他们马上就过来,你们都机灵点儿。”老人嘱托着说。
“知道了,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宇森的母亲吕慧说道。
“知道就好,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不会做那些没分寸的事儿,但是别人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个邹云凯,真是愁死,得罪人的主,实在不行先让他离开这里,对了,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先走了。”老人家边走边说,嘴里不住的嘀咕着。
宇森的母亲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照老人家所说的做,将木车推回房里,收拾齐整,宇森到底还是孩子天性,能在家休息自然是要比出去做工的感觉好的多。
过了一会儿,俞伯从外面过来,看到孩子们正在贫民区内的街道上追逐打闹着,嘿嘿一笑挥手嚷着让孩子们过去他那边,“喂,娃儿们过来,爷爷带你们玩儿捉迷藏去。”平常时候孩子们也有着自己的事情,很少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街道上追逐嬉闹,而这位俞伯,当然他们不能叫俞伯,无论是年龄和辈分,都要大上他们许多。
“俞爷爷,今天怎么有时间和我们玩儿啊。”一名稚童脆生生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他的身材并不突出,甚至比瘦小的宇森还要更加不起眼,但是他的声音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能够让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转移到他那里来。
“哈哈,我一直都在啊,应该说是你们今天难得有时间而已,抽时间和你们玩儿玩儿不是很好吗,上次和小孩子玩儿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俞爷爷今年有七十岁了,他说的很久以前,那应该是很久了,至少面前的要比面前的这些孩子要大的多才是,他望向远处的木房、茅草房愣神,像悬浮在这片土地上,高低不平的,他算的上居住在这里时间最久的人了,可以说什么都见过了,想到这儿不禁怅然,低低的叹了口气。
“爷爷你怎么了?”
“没事,咱们到那边玩儿,好吗?”老爷爷一脸慈祥的面容,双手扶着大腿两侧半蹲着身子向孩子们说话,
“好。”
很快,原本热闹的小路上变的空无一人,寂静异常。
宇森所在的贫民区几乎被山所包围,一般很少会见到有人过来,附近往来的商贩行人也就固定那么几个,外来的人多半都是从贫民区所在侧面进入,这面空间比较广阔,原本被群山笼罩的贫民区像是坐落在谷底与世隔绝的不发达国度,而侧面这里繁密茂盛的森林绵延不绝,或许有上百里,站在宇森他们每日经过那座无名黑山向下面望,便是那片森林,好像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
这片森林静悄悄的,平淡无奇,透着自然的气息,只是平常时候从外面来到贫民区的人实在太少,因此,安静中透着一丝神秘。
树木叶片相互遮盖,郁郁葱葱,整个都是树的海洋,在这片森林的尽头似乎有着几道模糊的身影在缓缓的移动,渐渐的身影逐渐多了起来,几个人都闲庭信步的,仿佛是在逛自家的园地,有说有笑的,走的近了,小心翼翼的用手提着自己的长袍,生怕被绊倒,这边的路没有那么好走,从外面进来最开始一段路最好走随着深入,枝叶愈发浓密,踩在地面上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响声,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正是在程管事带领下白家的喽啰顺着这条路入口深入。
“咱们可得快点儿,挑合适的,主要是男孩儿,一会儿到另外的贫民区村落,主要是选女孩儿,他们的先天条件和生长环境也不一样,按照家族里面的说法,男孩子主要找体型偏瘦的,还有身材高大的,机敏灵便的。”程管事边走边说,走的远了不时拿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他们平常都是养尊处优的主,这几步路就把他们给难为住了。
程管事叫来走在后面的一名背服包裹的男子,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罗盘,递给从另一方向小步跑过来的男子说:“一会儿看好了就先用这个检测。”小罗盘名叫区童,是专门用来家族世家等专门给下人去选拔所需要人才的器物。
小罗盘有成人手掌一般那么大,圆形中央是一块儿无色的水晶,在圆盘的边缘是细小繁密的文字,一种古老的文字,这样的器皿几乎都会有一些鲜有人知文字的内容,更多是看文字所对应的图案,有的侧重力量,有的侧重身体灵活,还有的适合修炼等等。
程管事先派人去测试孩子,这个罗盘的测试不需要和身体紧挨着,就算隔得距离比较远也能够实现相应的作用,很快他的手下就做好了这一讯息采集的过程,并将这些讯息汇报给管事,交由程管事来处理,比较筛选之后,再决定选哪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