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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孤独》一个女人与一个家族20年的怨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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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孤独》一个女人与一个家族20年的怨憎

李井2020
1楼
第二章王夙失踪
促成霍士启与白凤仙婚事的,正是凤仙的娘家姐夫吴文擎。
吴文擎十年前从白家沟搬到大辛来,看重的正是这一方水土丰美人杰地灵,在大队后身买下两间平房与妻子儿女举家落户,十年来生活得还算平静。妻子凤萍平时是个爱干净的,把两间小屋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房前屋后栽种着瓜果树木,庭院内外一片郁郁葱葱。院内地上铺设着整齐的青砖,鸡鸭牲畜也各有圈舍,农家小院窗明几净,像这样干净利落的在村里也找不出几家来。
搬来大辛后不久,吴文擎便凭借着居住在大队后身的地理优势当上了大队的通信员,虽说只是个跑腿的活计,但他自己在内心里却十分高兴,说也算是为国家出力。
吴文擎平时不抽烟也不喝酒,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可唯独爱凑热闹、看新闻,自从他当上了大队的通信员以后,村子里以后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便没有他不知道的了,小到谁家丢了鸡少了狗,大到嫁娶婚丧,每一桩每一件他都打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的多了,别人有什么不懂的自然就要来问他,他也毫不保留,有什么就说什么,无理也能辩三分。久而久之,村民们便都认为他是个明白人,便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吴大明白”。
吴文擎这个大队通信员虽说不算是个官儿,但是也有人来巴结他,王自安三天两头仨瓜俩枣地溜须他,就是为了冬天能多烧大队两铁锹煤。村里平常人家冬天过日子都是靠烧火炕取暖,大队里没有火炕,是烧煤炉取暖。王自安家富有,也烧煤炉,不过平常都是拿木头做燃料,冬天里下雪,山高路滑,哪里去找那些好木头?王自安于是便盯上了大队每年冬天买的这两吨煤。
吴文擎家住在大队的后身,王自安家则住在大队前身,每到冬天要烧煤炉取暖时,他就会趁着夜色提着铁锹来到大队院子里的煤堆前狠狠挖上一锹,这一锹就够他的小屋烧上整整一晚的。
王自安在大队正门前开有一家小卖部,平时卖些烟酒糖茶生活用品给村里人,但是他本人平时却不操心店里的事,都是交由媳妇来打理。王自安的媳妇如今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个美女,只是现在老了,身体也有些发福,可仍旧每天抹着鲜艳的红嘴唇站在柜台后头,与大队书记眉来眼去。
王自安与媳妇共生养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小女儿名叫冬儿,今年刚满三岁,还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为要这一个女孩,王自安是交了两万元的超生罚款才顺利把她给生下来的,幸小冬儿从小就乖巧可爱,甚得父母的欢心,王自安更是视为掌上明珠一般,逢人便夸奖,说这两万元钱花得值得。
长子王夙今年已经二十岁了,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村里没有人见了他不喜欢的,都说他上辈子是个女儿身投生的骨肉,怎就如此地俊俏。王夙继承了母亲的风流,十八岁时出外打工,一年内就往家里领回来了六七个对象,这一举动一时成为了村民们议论纷纷的话题:有人说这是他王家儿子的本事,但也有人说照他这样下去怕是早晚要闹出事来。王自安对于儿子的浪荡采取的是放任自流的态度,给他腾出一间房来,告诉他爱怎么滚就怎么滚。王夙母亲常劝王自安这个当爹的也应该管管儿子了,别再让他这么继续胡闹下去,可王自安却说:“谁还没有过这个时候,年轻嘴馋不算毛病!”
王夙现在不出去打工了,整日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骑摩托车到野地里去撵兔子,就是和村里几个吊儿郎当的混小子喝酒打牌,王自安见他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恐怕不是长久之计,便在小卖部旁边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开了家饭店交给他经营,干好干坏都不要紧,只要他有个事做。
王夙的现任女友是个山东姑娘,两人是一起在鞋厂里打工时认识的,姑娘千里迢迢随他来到大辛村,也算是对他一往情深。姑娘平时在家会做几道拿手的小菜,经常为一家人料理三餐,现在开了饭店,正好可以当掌勺的厨师,加之待人接物也很练达,王自安对于这个儿媳妇还是很认可的。
转眼间小夫妻俩饭店经营了一个多月,生意做得不好不坏,没赚到什么钱,但也没陪。可就在这安稳日子过了没几天,王夙竟突然有一天扔下山东姑娘在家里,和同村一个叫吴菲菲的女孩私奔了。王自安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终于第一次表现出了对儿子荒唐行径的极大不满,拍桌子骂道:“这混蛋东西!”这一回王自安真是动了怒,在家里干等了两天没有音讯,急得火冒三丈,最后终于在王夙出走后的第三天晚上,他主动给家里打来了一通电话,说自己现在正与吴菲菲住在县城的一家旅馆里,劝大家都不用担心。王自安一把从媳妇手中夺过电话,气急败坏地冲着话筒大声嚷道:“你他妈到底是要家里这个,还是要外头那个?”王夙在电话这头听见父亲咆哮质问,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想要哪一个,只说等再过两天就会回去。
在王夙出走后的几天里,山东姑娘终日以泪洗面,企盼王夙能早点回来,可是干等了几天,也不见他有要回来的动向,就再也没脸继续在王家待下去了。姑娘收拾好行李来与王家人告别,王自安见她要走,心中百感交集,想要挽留,却又想不出还有什么脸面能拿出来挽留她,他把姑娘送到村口的汽车站,看着她坐上长途车走了。
在出走半个月后的一天,王夙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身边却不见吴菲菲的影子。王自安见他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上前挥手便打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赶紧去把人给我接回来!”
这年入冬眼看就要飘雪花的时节,王夙早早地出门,骑摩托车准备到镇上去进货。临行时,新婚媳妇从屋里走出来嘱咐他道:“路上小心点儿,别骑得太快!”王夙答应了一声“好”,便扬长而去了。
王夙走后不久,天空果然就飘起了雪来,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从村里到镇上不过只有十几里路远,来回半个小时的车程,可是这一天王夙早上七点多从家里出发去进货,直到晌午临近十二点了还没有回来,媳妇在家里等得有些急了,便打发王夙的一个叔伯弟弟沿路去寻找,叔伯弟弟沿着村里通往镇上的道路走了一个来回,却没有发现王夙的踪影,这个时候镇上的集市早就散了,他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能去哪儿呢?
“爸,王夙早上去进货,到现在还没回来!”王自安听完儿媳这话,心头一惊!可脸上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安慰她道:“你不用着急,我叫几个人出去看看。”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王自安的心里却也不知道这一回到底是福还是祸。打发出去寻找的几个小辈们天一黑就都回到了家中,都说没有发现王夙的踪迹,王夙母亲一听这话,急得抱着冬儿坐在一边哭了起来,冬儿见母亲哭了也跟着哭,王自安一声不响地坐在炕上抽烟,听见她们哭泣心里就更加烦闷,嚷叫道:“别他妈哭丧了!”
一家人惶恐不安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同村一个收鸡鸭的叫秦俊杰的来到家中,说他在桑林道边上的悬崖里看见了一辆滚落下去的摩托车,不知道是不是王夙的!王自安听他这样一说,便赶紧与他来到桑林道查看,只见十几米深的悬崖底下一辆滚落的摩托车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焦炭,只剩下一副黑黢黢的铁架子。二人小心翼翼来到崖底,围绕着现场仔细辨别,却也不敢断定这就是王夙出事的地方。大火己将摩托车烧得面目全非,旁边的泥土和树木也有被灼烧的痕迹,却全然不见有人活动过的样子。王自安四下里反复查找,终于在一堆焦黑的泥土中发现了一把已被大火烧成灰褐色的钥匙,他抓起钥匙跑回家中,大门小门里门外门挨个儿地试,却终于没有打开家里的任何一扇门,他松了一口气,说儿子没有事,说不定是又和哪家的女儿私奔去了,可正当王自安暗自庆幸时,儿媳妇看见这把钥匙却哭了。
姑娘再次收拾好行李坐上长途车走了,王夙母亲抱着小冬儿哭了两天没抹红嘴唇也放下了,倒是王自安隔三差五地总向吴文擎提起儿子,说他从小就没让儿子受过一点委屈,现在王夙是生是死下落不明,他全当儿子现在是在别的地方活着呢。
眼看就要过年了,王自安找来几个人把饭店的招牌摘了下来,又重新粉刷了墙壁,摆上几张麻将桌,便开始招呼人到家里来打麻将,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小打小闹,谁都能来玩两把,但随着赌注越下越大,输赢成百上千,王自安家便成为了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吴文擎自己虽不打牌,但没事的时候也会来这里逛逛,这天晚上他吃完晚饭闲逛到王自安这儿,进门见妹夫霍士启竟然也在牌桌上坐着,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霍士启平时在村里是个老实人,吴文擎没想到他也赌钱,便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刚开始霍士启手气还很壮,抓了几把好牌,赢了一些钱。但随着牌局深入,赢来的钱很快就又都输了回去,渐渐开始入不敷出,眼见口袋里的钱已经被掏空了,霍士启便转过身来向站在身后的姐夫借钱,吴文擎翻翻自己的衣兜,带的钱也不多,索性就都借给了他,可不想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又都被他给输干净了。
这晚吴文擎回到家里把妹夫霍士启输钱的事向凤萍说了,说他这是坑家败业,赌桌上能有几个赢的!凤萍听后又把这话向妹妹凤仙说了,凤仙这几天正在和霍士启闹别扭,埋怨他每天三更半夜才回家,让个新媳妇守空房,凤仙劝他不要再去耍钱,说姐夫说的话有理。霍士启坐在炕上听她唠叨,一声不吭,样子像是把话听进去了,可是一到了晚上麻将开局的时间他还是照旧要出门去,凤仙看着他又要出去耍钱,心里怨恨,可拿他又没有办法,一边咒骂着,一边坐在家中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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