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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产距离破产,只差一个败家儿子了。

中产距离破产,只差一个败家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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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 武林外传 

文 | miki粥(mikizhou99)



别人养娃比优秀,我养儿子只能跟别人比花钱。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屈服?

弟弟柔软地说最爱妈妈了,我会立刻买买买,这小孩多可爱啊,需要奖励;

弟弟满地撒泼打滚胡闹了,我会想到要买买买,快点让他停止吧;

他像个粘糕一样,从早到晚追着我屁股后面碎碎念,你答应过给我奥特曼卡的!我不胜其烦,还是会给他买买买。哪怕我根本想不起自己有过这样的承诺,都选择向喋喋不休的碎催小孩投降。

他是那么的锲而不舍,让我觉得,想打败他的购物欲望也太难了吧。


只要看到他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你脸盼望,我就觉得自己奥特曼的劫数难逃了。

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还不如劝自己,奥特曼卡是性价比最高的玩具,就算闪金SSR也不过一包几块钱而已,总比当年热衷幻影忍者,哐哐哐买乐高要划算得多了,有什么理由不买呢?

这导致了家里穿紧身衣、带面具的男,照片成百上千,从卧室书房到客厅,几百平的地方满坑满谷…

有时候我非常想要把他们丢掉,因为他们有一种我欣赏不了的美。但扫到垃圾桶里的时候又不忍,有一种《英雄本色》里小马哥拿美金点烟的心疼:


那些被丢掉的是大把大把的奥特曼卡吗?分明就是当妈的辛苦赚回来的的人民币。

被选择性抛弃的小怪兽们

我还没有财富自由,更不配挥金如土。我甚至曾经抱有一丝幻想,小孩总有一天会买到卡片的尽头的。

但是奥特曼们似乎并没有我老母亲省钱的打算,他们比产品经理还勤奋,无休无止地搞创意玩迭代,变着花样地勾引着你手里的钱袋。


可以变装变身变大招,基础形态之上各种爆发形态,单人不够,还有暴打小怪兽来凑…

于是,我只能不停地买买买。因为对5岁的小男孩来说,只要拥有最多的奥特曼卡,他就是宇宙的,不不不,小区的王者。

但是,我是一个看了几十本育儿书的妈妈,为小孩花钱的时候想法就会变得很奇怪,会一边不停地买买买,一边觉得罪过罪过。


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

多年前我还没有小孩,曾经看过洪晃的一篇文章《你的生活被外包了吗》,她说自己因为工作错过了儿童节,第二天孩子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你必须给我买礼物。这句话让她郁闷了一天,因为她觉得,在小孩的眼里自己是可以被物质代替的。

但美国社会学家阿利·拉塞尔·霍克希尔德(Arlie Russell Hochschild)在《The Outsourced Self 》里明明说,家庭是人类抵制商业化的最后一个堡垒。但很多人却把家务都外包出去了——

家务有保姆,做饭靠厨师,带孩子有家庭教师,让小孩拥有一切却没有给他们自己的时间,越来越追求物质,最后连爹妈也被物质化了。

所以她的结论是,亲子带娃,从头开始。

当年我觉得真有道理,如果有一天我当了妈妈,一定会全心全意投入时间,绝不用买买买来维系母子关系的稳定性,不让他们在物质我的路上越走越远。

但是,当妈十年,我却变了,靠不停地买奥特曼卡片来维系母子之间的关系——

有奥特曼卡,母慈子孝,没有奥特曼卡,鸡飞狗跳。



而且,在拥有了庞大数量的奥特曼卡片之后,我也发现了庞大数量的妈妈有我类似的烦恼。


每次出门,无论是去北京还是威海、顺义还是朝阳,只要带着卡册就能遇到另一个带着卡册的小朋友,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地互换卡片,两个妈妈互相露出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当然,他们交换的还不只是卡片,还互相晒着自己最新的奥特曼武器,粗糙的塑料质感,包裹着五颜六色的闪灯,BIU、BIU、BIU、BIU…


看着愚蠢可笑的玩具,想到买这些玩具愚蠢可笑的自己,总会忍不住去想:

小孩都是来骗钱的。

他拥有的那些卡片啊、乐高啊,本该都是我的LV、香奈儿和Burberry的自由…

生小孩之前,它们曾占据我半个橱柜,如今新款与我无关,反正最后都会兑换成金装限量版的奥特曼卡片…

原来我熬夜写的稿,最后都是给奥特曼打的工。


一开始我还觉得有点愤慨,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忍住为小孩花钱?后来看到网友一句话恍然大悟:

不要以为给小孩花钱是给小孩花钱,那都是给自己续的命。


所以不要再说「无休止满足小孩的物质欲是父母无能的表现」,你下场试试!现实会告诉你,教科书式的养育之道都是白费。


你只能买来一个小孩的安静,却无法用Peace & Love让他闭嘴。


为什么家庭教育的完美理论,在现实里失灵了呢?

最近正好在看经济学书,里面提到了微观经济学也经常失灵,是因为它的理论基础是假设人都是理性人,但实际上呢?女人会为了漂亮买各种无用的东西,男人会因为一直追求科技感而不停的换苹果手机。

人有理性的成分知道是非对错,但一旦落实到行为却是另外一回事。

家庭教育也假设了父母的理性,并把父母的理性建立在了小孩可教育的条件之上,可小孩真能教育吗?并不能。所以父母的理性只能在理论上全线崩塌。

多少育儿专家的道理讲出了花,但回家还是对着自家的小孩满腹愁肠。还是花钱好,一招制敌,简单粗暴。

所以养小孩的每一步,我们都自觉主动地走在送银行卡上路的路上。

不买还不行。

洪晃全职妈妈好好带娃,虽然讲的是有钱人才配拥有的道理。但她有句话是对的,当妈的人不付出金钱就要付出时间,而我只有祭出一群头戴面罩、身穿紧身衣的男人,才能给自己抢出一点儿工作的时间。

然而,拼命工作是为了买卡…

让我喝杯咖啡压压惊。

作者介绍:Miki粥,资深媒体人,教育纪录片总策划,创造了“顺义妈妈”一词。个人公众号:Miki粥(mikizhou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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