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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2023:一个更大不确定时代的开始?

关于2023:一个更大不确定时代的开始?

公众号新闻


 导语 


2022年12月31日晚8点香港全球化中心震海会主办,联袂机构合作伙伴如是金融研究院,以及特约媒体腾讯新闻新浪新闻一点资讯的联合支持,【浪潮 洞见2023:一个更大不确定时代的开始】线上年度演讲如约而至,在微信视频号、知乎、今日头条、B站、小鹅通、抖音等多个平台同时播出。


本次演讲,由邱震海博士发表主题演讲,同时邀请了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政治学系教授兼博导任剑涛、华泰资产首席经济学家王军和复旦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熊浩四位大咖出席并发表演讲,且最后一起进行了精彩的圆桌对谈。


以下为【震海会】2023年度演讲回顾,与您分享。


Part 1

开场


邱震海:各位朋友,我们进入本演讲的第二环节。刚才谈了很多,希望朋友们的心情没有被我搞得很down(低落)。还是那句话,我这个人首先是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我在每天的日常生活当中我是乐观的,我的朋友、我的同事、我的合作伙伴都能从我每天的生活当中感到快乐的部分,说我是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但是我在根本上,在终极上,我是个悲观主义者。可能反过来还差不多。但是这一点儿都不影响我在每天过得乐呵呵的,叫Life must be going on(生活必须继续),把每一天的生活架构好。


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以前曾经有个朋友A买了大房子,带朋友B去看。他们家有二十个卧室,有五个厅,有八个洗澡间,是个大别墅。B就发现,A每次的看完一间房就会把门关上。B就说:“这不是你们家的房间吗?你何必要把它关上呢?开着就行了呗,你门口也有大门。”A说:“要学会关门,一定要把刚刚经历的东西全关掉,然后再打开下一扇门,再把那双门关上,再打开下一扇门。”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说的意思就是,刚刚看完的这间房间,无论多好多坏,多大多小多亮多暗,都是昨天,都是过去,即将打开的房门,无论多大多小,多好多坏多亮多暗,都是明天。换句话说,在昨天和明天之间是今天。是一年365天,是由365个今天组成的。所以你把一年365个今天过好,无数个365天,加起来就是你的一生。从这个意义说,一定要学会关门,不关上昨日之门,你就不能开启明日之门。所以让我们活在今天,活在当下。


图源:网络


刚才真的不是悲观,是个现实主义者,每个人既要做理想主义者,也要做个现实主义者;既做个现实主义者,也要做理想主义者。我本人,是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但我在本质上是悲观主义者。我对世界的本源,是悲观的,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我每一天生活在非常乐观的情绪和逻辑当中。也许知识分子的终极气质是悲观,你见不到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终极本质不是悲观派的。知识分子本身是踩刹车的。从哲学意义上说,他必须是悲观派,而且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让我们悲观的理由。但是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理由让我们的每一个今天过得不乐观。


这一点都不矛盾的,哲学永远是出于矛盾的,让我们把各自的矛盾理的很清楚,你就会发现人生会过得非常有滋有味。所以刚才那段,不是悲观,其实刚才那段是现实。未来那段也称不上悲观和乐观,未来那段也是现实。展望2023,后疫情时代,如何安身立命。我们的这个演讲主题也选择得不错,我们没有崇高,也没伟大,我们就说怎么安身立命就好了。


我们的研究员给我做了建议,说年度词。年度词有时候很难,年度词有时候是要杜撰词,要创造新的词。但今年我们研究员想出一个词,叫“争”,就争论的争,论争的争,抗争的争,纷争的争,还有很多争。但有时候我还想再给他加上提手旁。挣,那不是挣钱的挣(当然要挣钱),挣扎的挣。争,你可以给他加上提手旁,也可以把提手旁去掉。加上提手旁了,太直白了,对吧?我们把提手旁去掉。“争”其实让人充满联想,你可以说我们在论证,你可以说我们在争论,你可以说我们在抗争,你可以说我们在百舸争流,你可以说我们在争取,你可以说我们在争取机会,你可以说我们在争夺。凡此种种,让你充满联想就好。所以还是把提手旁去掉,我们也不要挣扎,我们也不必为了挣钱整天烦恼。我经常跟我们的同事说,让钱跟着我们走,就像让知识跟着我们走一样。我就在里不再展开了。朋友们如果你成为我们的会员,大概听多了,你就会接受我这个观点。让知识跟着我们走,让钱跟着我们走。



那么现在我们这个“争”会“争”一些什么东西呢?我们研究员告诉我,其实一年过去,是地缘政治之争,是毫无疑问的。不但是俄乌,也是中美,也是中西地缘政治。地缘政治之争自古以来就有,地缘地缘,英文叫geopolitical。首先是由地缘产生的政治之争。上帝把你安排在一起,两邻居你大我小,我小你大,那必然会产生一些防范,必然会产生一些争。争主导权,争老大,争第一。



第二个争,是发展道路之争。过去,我们改革开放了43年,早的我们就不说了,43年,刚开始,我们是虚心向西方学习,引进外资,招商。后来到了上世纪90年代,我们与世界接轨。与世界接轨这个词一听就明白了,世界是主流,我们向它靠拢、接轨。于是就诞生了另外一个词,叫虚心学习。人类一切先进文明的成果。这个都久违了,好多年都没听到了,而且越来越少听到了。现在我们中国走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央。20年前,我们说与世界接轨,于是产生了另外一句话,叫虚心学习人类一切先进文明的成果。



20年以后,我们说,中国走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央。走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央,那么谁是主体呢?那似乎应该西方国家向我们接轨才行了,应该西方国家要虚心学习一切中国经验,中国道路的成果。好像潜台词是不是这样?所以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就就像朱自清所说的一样,时间就像每天在我们的手指缝上溜走,这个时代什么时候来临?就在每天,我们的手指缝里,悄悄的进入到我们的生活。他就像我们洗脸的时候,洗手的时候,互相争论的时候,一丝一缕阳光从窗外进来。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你感到它温暖。你也不知道它夕阳何时西下,但你感到一丝冷清,一丝孤寒。这道理是一样的。于是,就发展出了叫发展道路之争。谁的道路是好的,谁的道路是不好的?


先说美国的敌人俄罗斯吧。俄罗斯总统普京说未来十年,是非常麻烦的十年,这说来和我也差不多,未来的十年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美国人已经说了,未来十年将认定是中美竞争的关键十年,而且美国人确定的目标非常明确,叫全力确保中国在未来十年在中美竞争当中不占主导地位。美国人他不像法国人。法国人跟中国人的民族性格有点相似。你听法国人有时候演讲,演讲了一半,他忽然开始引用诗了。我们中国人也喜欢(引用诗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因为我们经常引用诗,外国人,德国人和美国人经常一头雾水。说我在问你话呢,你跟我说,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美国人和德国人听不懂,就法国人听得懂中国人想说什么。所以法国的红酒,法国的化妆品,才会在中国如此畅销。德国人有时经常跟我说,为什么我们德国在中国没有像法国那么多的影响力?我说你们的民族性格根本与我们就一点都不同,中国人在引用诗歌的时候你们一点都听不懂。


图源:网络


美国人说,未来十年是中美竞争的关键十年,美国人的目标是要确保中国在竞争当中不占主导地位。而中国的目标是呢?我们明确说,到本世纪中叶,要将我们的祖国建设成初步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再奋斗15年,到本世纪中叶,等到第二个百年来临的时候,要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于是美国人就开始翻译了,什么叫初步建设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什么叫本世纪中叶,我们奋斗15年,到2035年的时候,再奋斗15年到2050年。于是是美国人就明白了,2035年初步建设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就是要超越美国。全面建设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就是要全方位压制美国。这是美国人的翻译。对不对另当别论,从我们的角度,肯定认为美国人过度解读了,过度忧虑了。但是大家有没有发现,无论是普京说的未来十年,还是美国人说的未来十年,还是我们立的未来15年的(现在只有13年)到2035年的战略目标,或者是美国人解读我们的战略目标都指向未来十年。


现在疫情结束,疫情开始,我们不知道。但是刚才我们做的第一个预测是明年开始是台海风险五年的第一年开始。中美关系也是如此。换句话说,从2023年到2032年这个十年,在中美之间,是发展道路之争。在中美之间是地缘政治之争。这毫无疑问的。这十年里面的头五年,是台海充满高风险的五年。明年是第一年,是五年的第一年。明年或者几个小时以后,到2023年,明年也是未来十年的第一年。当然还有很多意识形态的论证,欧洲有中左、中右、西左等等。



什么叫意识形态?意识形态其实对一件事情的解释和方案。其实就像医生。医生就说两件事,一个是下诊断,一个是开药方,其实加起来就是意识形态。放在政治上,其实是解释世界为什么会样。有一套逻辑。马克思用他的一套资本论和剩余价值解释了早期资本主义的形成和产生逻辑。于是在这个解释之上,他开出的药方,就是公有制,共产主义社会,大集体生产,来解决资本主义的问题,这个叫意识形态。


那么西方用他的所谓的自由民主,因为他们认为搞了市场经济只有用法治来保护权力,解决纷争,解决冲突;用民主来保证权力,用自由来保证每个人的无论从资金还是从旅行在内的种种自由,它是保证经济以及社会各方面的,这是它的一种意识形态。中国道路、中国方案、中国智慧其实也是一种解释和方案。这种“争”从明年开始,未来十年将越来越激烈,毫无疑问


但这些说实在的,离我们很远也很近,很近也很远。如果加上个提手旁,“挣”,对挣钱来说,好像太遥远了。在辞旧迎新之际,如果我们光把“争”加上了提手旁,以挣钱为目标的话,那我们下一个“争”也将如如影随形,那以挣钱为目标的人生,必然是挣扎的人生,必然是随波逐流的人生,必然是看不清方向的人生。因为你的目标只有挣钱,你都不知道你的挣钱环境会走向何方。任何企业,越大的企业越关心营商环境,越小的企业越不关心营商环境。真的,越小的企业越不关心。土老板基本都不关心营商环境,跨国企业都在关心营商环境。以挣钱为目标的人生,必然是挣扎的人生。所以今年我们不把提手旁的“挣”放上去,我们反而把提手旁拿掉,因为它会有太多想象的空间。首先,让我们看清世界上一些最深层次的底层逻辑。最后无论是论证还是争论,无论是地缘战略之争,还是意识形态之争。最后把他搞清楚之后,其实我们会发现,我们争我们人生机会的道路或者窗口,或者一条扬长小径,或者一条胡志明小道,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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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胡志明小道,可能我们那个年龄的人都知道。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越南领导人胡志明。越南人打游击,都是中国人教的。有时候会忽然有一条小路,中国人介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对不对?曲径通幽到最后,你会发现,到很悠然的地方,忽然有禅房,花木深。在越南就有很多小道,当然那是为了打游击,那是为了给美国人挖坑。于是,很多的小道,很多人就叫胡志明小道,用他们的领袖的名字命名,胡志明小道。


其实我们现在其实论争也好,争论也好,大格局之争,一定要懂。但是懂了以后,最后我们才能争我们人生的机会。我们才能争我们的胡志明小道。胡志明小道叫剑走偏锋,曲径通幽。如果条条大路都通罗马,你我一定没有机会。


其实我们现在大家找到的是一条胡志明小道,而不是找那条大道。条条大路都通罗马,你我一定没有机会。因为,人人都知道的机会,人人都知道的道路,你跑上去挤。你一定要剑走偏锋,一定要曲径才能通幽,这才是是我今天晚上想跟大家探讨的。最后朋友们可能会说,你搞了半天你都没有说胡志明小道在哪?胡志明小道是有的,其实是需要我们一起把它争出来的,无论是通过论争还是争论,还是通过争先恐后,还是通过争夺,良性的争夺,建设性的争夺。我们未来的闭门会议,我们未来的精英俱乐部,都是大量讨论的是胡志明小道在哪里?一会儿我们的嘉宾,四位大家。这四位真的我认为可以称之为大家的,我的好朋友来演讲,都会从不同的角度告诉大家,胡志明小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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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无论现在和未来几个小时听演讲的过程当中,朋友们可以思考。很多你想着,想着,听着听着很多的问题,其实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以前西方有一句话说,看戏剧的时候说1000个观众,就1000个哈姆雷特。每观众心目当中的哈姆雷特都是不一样的,每个观众心目当中都在做就recreation(再创造)的过程。为什么好的翻译它是一种再创造的过程?


这是一种传统的戏剧理论是说,演员演的和观众是脱节的,观众只是被动的接受。现代戏剧理论,尤其从布莱希特开始的戏剧理论,强调观众也是创作者。于是就有,1000个观众就有1000个哈姆雷特。就不光是台上演的哈姆雷特,1000个观众心目当中都有各自的哈姆雷特,加起来就有1001个哈姆雷特,那一个是台上演的哈姆雷特,那1000个是每个人心目当中的哈姆雷特。当我们这样说的话,其实就是创新的本源了。


今天晚上如果朋友们想知道现成的答案,也会有,加入【震海会】,我们未来会在很多闭门会议上聊这些事儿。但如果你想获得一些很深层次的底层逻辑的话,如果你开启你的大脑,一起跟着我们一起进行创造的话,那么,我想说,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听众朋友们在收听我们今天晚上的演讲。我们就说1万个吧。有1万个年度演讲的收看者,就有1万条胡志明小道,加上我这条,我们就有10001条。未来既要看大路,也要看小道。所有的机会,或大部分的机会,有一句话说,所有的颠覆都是在边缘领域里面诞生的。绝大部分的机会都在别人看不见的曲径通幽,别人看不见的胡志明小道里面,希望我们无论是1001个也好10001个也好,我们能够诞生1001个或者10001个胡志明小道,而我的条小道只是其中的一个。


最后,这一年,也让人很唏嘘,是自然规律,但是冥冥当中感到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一年去世了很多名人。这一个月里面的后半个月,在中国去世了很多名人,这是由于最近的疫情的风波。但是我们如果说从整个一年我们会发现,今年戈尔巴乔夫走了。戈尔巴乔夫曾经被人成为是苏联的英雄,也有人说是苏联的叛徒,曾经被人誉为是自由主义者。晚年,他只能躲在伦敦,因为他怕回到俄罗斯。因为俄罗斯人都恨他,恨之入骨,因为他让苏联解体了。有人说不是他,也有另外一个人,苏联早晚得解体。但是不管怎么样,老人今年离开我们了,留下了无尽的困扰、困惑和答案,也留下了无尽的争论。



今年安倍晋三去世了,曾经对中国很不友好,但是又是最早提出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到了后期又对中国充满现实主义者的态度,见到人永远是点头哈腰的,见到普京一路小跑。有人说,你作为一国之相,毫无风度。他说,小国的首相只能这样,为了我的国民,我只能放下我的身段,是一个内心充满右翼色彩,因为他的外公,他的家族充满右翼色彩。是他在任期间却又展现了长袖善舞的现实主义风格。这么一个领导人,也可以说是在战后比小泉纯一郎在任时间还要长的日本首相,居然在今年七月上旬在莫名其妙的场合被莫名其妙奇妙的人一枪给暗杀了。而且背后看起来完全没有政治理由,是太荒唐的事情,一代可以说是名相就这么安然离世。


今年英国女王去世了,这些人,很多是一个时代。戈尔巴乔夫结束了苏联,甚至结束了冷战,促成了德国的统一,但是最后安然离世,留下了一个争论不休,欲争还休的历史名声。安倍晋三同样是如此,关键是安倍晋三的命运,最后的人生的命运太让人唏嘘了,一代名相居然就由于保安的非常不专业的错误,就可以这么离世。英国女王,大家对她也很怀念,那是自然离世的老国王,但是她在任的时候那种亲民,那种慈祥,那种开明,其实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影响。其实,她是伴随着大英帝国慢慢走向衰败的一代君王。1952年上任,到2022年离世,整整70年,这个70年是英国真的告别世界一流霸主地位的70年,但她用她的亲民,用她的慈善,甚至用她的专业维继了分崩离析的大英帝国。所以她的这种内在的,不管殖民主义,后殖民主义这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讨论的,但是作为女人的风范,其实,人们对她充满怀念。


半个小时前我开始演讲的时候跟大家说的,A在看房子的时候,永远要把每个房间的门关上,因为他不能关上这个房间的门,他就不能打开下个房间的门。下个房间的门,他依然要把它关上。如果不把过去关上,不把明天关上。不为过去而后悔,不为明天而烦恼,不为失去的而焦虑,无论是失去的是失败还是辉煌,不为明天来到的不确定而烦恼。如果不能做到一点的话,你的今天,你的每一个今天,其实都是过得不快活的。从这个意义上说,马上要开始的这个时代对我们来说,其实期待的是不确定的。但是我们也不用过多的烦恼,让我们活在当下,活在今天。



Part 2

管清友、熊浩分享


邱震海:好,那既然话说到这,面对这么一个时代来临呢,我们既不用追去追悔过去,怀念过去,也不用为未来而烦恼,但是我们要有一些基本的原则。我们如何关上昨天,如何开启明天,如何活在今天。下面,我就按次序先后请出我的两位好朋友,也都是两位大家耳熟能详,如雷贯耳的。可以称之为大家的人物,一位是我的好朋友管清友先生,如是金融研究院的院长,也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其实我觉得清友兄是经济学家,但你的精神气质已经跨越了做经济学家本身的气质。


另外还有一位是我的忘年之交熊浩先生,他是网红,但也是具有民国风范的知识分子,一会大家可以见证,可以体验二位的风采。好,下面隆重有请清友兄。清友兄今天要跟我们分享的主题叫《重塑三个共识》--对经济增长的共识,对社会秩序的共识,对国际规则的共识。清友兄,讲台归你。


管清友:谢谢震海兄,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2022年12月31日)非常特殊。这一年终于快要过去了,相信很多人都是种感觉,相信今年的这种情绪状态呢?确实和往年是不一样的,我长话短说,我会说三个共识。但是我今天想说点新话。刚才也在听震海兄的演讲,我觉得非常受启发,这不是客气话,因为我们时代现在确实需要去思考一些深层次的逻辑,去思辨一些我们长期以来习以为常的东西。甚至说,我们还要忍受各种各样的不同观点的,不仅是争论,而且是批评、攻击等等。我们讲过三个共识。对经济增长的共识,对社会秩序的共识,对于国际规则的共识。


那么在我前和后,我相信各位专家,也有我非常尊敬的几位专家,他们也会讲。那么在2022年最后一天晚上,我给大家分享点什么呢?我想主题词我想称之为什么呢?就叫《巨变时代》吧。


怎么讲呢?很多人首先说明年怎么样,说实话,明年怎么样,我不是特别关心。但我知道呢,人都不能免俗,我还要说一说,但我更想说的是。未来怎么样?先说说明年,那么从经济增长角度来讲呢。可以说2023年如果我们去描述他的状态,就现在去推演他的状态的话。大概是在艰难的修复中,继续波动,动荡或者前行,看你从哪个角度说。但是呢,核心是艰难修复,因为修复非常难。无论是中国还是世界。大概率2023年经济增长的是前低后高的状态,就是前半年,大家还在疫情的修复当中,一轮又了一轮的各个城市,从城市到农村,从北到南的这种,北京现在估计感染的高峰期应该是过了,但重症的还没过,那么其他城市有的呢?正在迎接高峰,有的准备迎接,那我想从时间节奏上来讲。未来一个季度到两个季度,也就半年的时间呢,我们都处在这种状态当中,其实经历过这些事的、在今天咱们线上听我们今天跨年的发言的朋友们,我不知道大家来自什么地方,大家可以说一说。



哪个城市的居多,大家大部分是不是都已经阳康了。那么未来至少半年呢?我想还是在过程当中,疤痕效应是比较明显。那么,也说就是说在未来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里头,我们实际上是处在一个我们称为“个人家庭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修复”。说白了我稍微翻译一下,就是大家得慢慢的疗伤,因为几年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或多或少,没有人不受伤,大家都受伤,伤的重,伤的轻的区别。很多很多家庭、很多很多企业、很多很多天选打工人都受伤害非常大。我想这样是毋庸置疑的,我想如果连我们都不承认,那就没好说的。所以未来至少半年我们仍然处在修复期,但也是必然要到来的趋势,或者必然我们需要接受的一种状态。


那么从经济增长来讲呢,明年我们希望能把经济增长速度定在百分之五左右,当然最后定多少不知道。现在对明年的经济增长的种种预测大家分歧比较大,国际机构普遍预测只有四点几到不了百分之五,那么国内机构有些相对比较乐观一点,觉得能达到百分之五,但是我觉得要实现百分之五左右的增长速度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可以这样说,现在预测经济增长,一是分歧很大,不确定性很大,真的说不好。另外呢?虽然我是做宏观经济研究的,我现在对预测宏观经济增长的数据越来越不感冒,因为我们知道这些数据背后其实是个人、民生,实际上是万家灯火,悲欢离合,可以这样说,2023年,对我们而言其实至关重要。


我们能不能修复,能不能挺得住,有的人想躺平,能不能躺得平,有的人想东山再起,能不能起得来,国家的经济能不能稳住,渐渐的重新回到正轨,2023年都特别特别关键,这只是我们说的经济层面的修复。资产负债表,个人家庭,说白了不能去工作了。失业了,有机会能找到工作,有些企业能重新开办起来,但是我想心灵层面的创伤,或者疤痕效应,需要很长时间去修复,这是一个自然现象,或者说也是几年留下伤痕的最深的地方,它实际上是在信心,在预期,在人们的心理上,甚至有很多人也讲,这几年的记忆会影响一代人。当然可能不仅仅是一代人,甚至还有下一代人。简单说2023年,如果从经济增长角度来讲,前低后高,上半年仍然有惯性下行压力,而且下行压力还比较大。我现在看不出增值市场能马上好转的迹象,因为疤痕效应的疤痕的修复不确定性因素确实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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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怎么去掌握未来?我觉得站在今年这种特殊年份,我们没有必要去矫情的文人气质般地去总结2022说如何如何。总之,不太好,有很多人讲很不好,有很多人也做了很经典的,非常简短的总结。刚才震海兄讲的,我觉得特别好,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的胡志明小道。这个话我最近在思考或者说在和大家交流的时候,我发现每个人都要学会去管理极端不确定性。因为我们真的处在巨变的时代,这种巨变体现的几个方面。我想做一些简单的历史比较,一个从经济周期的种变化上来讲,这次经济周期的种变化确实和以往也不一样,那么以往的经济周期说实话,无论是亚洲金融危机还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你会发现,都还有路径可走。


我印象很深的是,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当时虽然我当时还在念书,大家学着思考,似乎也觉得困难重重。当时中国治理通货紧缩。但后来真正让中国走出危机的,其实现在看是两个力量。第一个力量的是2001年加入WTO,我想它的重要性不用多说了,中国成为世界工厂,外需拉动。第二个动力是中国开启了土地财政的内循环模式,一看外有外循环——外需,内有内循环。土地财政模型呢,现在争议非常大,讨论也非常多,但我们必须得承认。在当时,他对中国需求的启动,经济的推动,第二轮中华工业化的建成,我觉得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么2008年是一种状态?2008年很不容易。2008年其实我们受伤害也很大。大家已经发现大量的沿海地区的工人开始回乡了,那么我们迅速的启动了四万亿,而且当时呢,中美之间联手。当时的美国财长鲍尔森跑到中国来,跟中国的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一块商量了,怎么走出危机。那么这次呢,我们看,中美之间似乎没有在携手共同应对危机。反而我们两国的经济周期,各自的经济周期其实是相左的,或者说是错位的。那么这次非常不一样,那么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美国进入到了强力加息力度,这次加息打破了2001年911事件以后,格林斯潘开启的那一轮降息,低利率周期,那么这次能不能回到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保罗沃尔克担任美联储主席时期,把利率加到两位数以上的水平,现在还不知道,2023年挺关键,很多人现在对美国在2023年的表现,还抱有很大的期望,那希望说加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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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强势升值的这种状态告一段落”,现在我不敢做种定论,尽管似乎成为资本市场的一些共识,但是我不敢做种定论。因为很有可能他会继续,沿着降通胀的路径走下去而容忍经济出现衰退,因为美国经济现在表现是不错的,我们也必须看到,我们一轮要对付的这种经济周期的错位和以往确实是不一样,压力更大,更何况在中美关系出现巨变的情况之下,这是第二个我说的巨变的一种层面。整个大国关系的发生巨变,那么大国关系的这种巨变其实几年大家都经受了,我们经历了2018年的贸易战,经历了中美之间关系的质变,经历了对华为,中兴这些企业的制裁,我们还将继续经历。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每个人的经历的事情,真正的印象深刻,全程经历,有思考,有应对的这样的年代、年份不多,现在是一个。


那么我们能复盘的,我比较了一下70年代、80年代、90年代确实有很多类似之处。比如说70年代两次石油危机,西方大滞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同时美苏对峙当中,苏联处于绝对强胜地位,是整个70年代。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同时1973年,二战以后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掉。当然滞涨也给中国创造了机会,就我们讲,有时候国运,那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西方滞涨,大量的产业转移,中国这时候,70年代打开了国门。这是70年代,还有1979年,也是两件大事。一件事是苏联入侵阿富汗。大家想今年俄罗斯出兵乌克兰。第二个,1979年发生了伊朗的伊斯兰革命,最近伊朗的局势,我相信我们各位也都关注到了,整个70年代,其实国际风云变化,而且变动是非常大的。


80年代的情况,先是里根撒切尔夫人的所谓供给策结构性改革,用中国人的话说供给策结构性改革,让西方主要经济体逐渐的摆脱了滞涨的危机至摆脱了滞涨,那么同时,80年代中后期,柏林墙倒塌,那么东西德开始逐渐步入统一。刚才震海兄也讲到了。他比我更了解情况,更熟悉,更感同身受,德国留学回来的博士。


那么1991年苏联解体。日子特别好记,1991年12月25号西方的圣诞节,宣布的那天,当然过程非常复杂。那么看到其实整个80年代,包括中国,其实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用多说,你懂得。那么变化的也很大,但总体上你会发现,我们开启了农村改革,1984年开启了城市改革,那么双轨制闯关,然后是面对内部的动荡,外部的苏联解体的压力,1991年12月25号苏联解体,1992年初春节之后南方谈话,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是整个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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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90年代,大家去看,我们国内,经历了海南的房地产泡沫,金融风险,清理三角债,实际上是90年代初期的经济过热,治理整顿的十年左右的时间,之后亚洲金融危机。当时整个通货紧缩的情况也就非常之严重,甚至很多经济学家拿不出特别好的办法。就如同今天一样,最后是呢?我刚才讲的,进入新千年以后,911事件之后,中美联合一起反恐,中国支持,开启了大的窗口,中国加入WTO。那么内部我们启动了土地财政。那么又高速增长了7、8年的时间,过程现在我们复盘去看过去40年。无论从中国的维度还是从西方的维度,都非常复杂,你会发现世界都不平静,在刚开始70年的那种变化的时候似乎离中国人特别遥远,似乎跟我们的关系不大,因为我们那时候还没有打开国门。但是呢,当中国打开国门,特别是当我们的经济,真正要赶英,或者说要赶美超英的时候,我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时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们相关,而未来也必然是如此。


那么我就在想,我们面临的这种国际局势的变化,我想有两条。我们可能是在所谓的不确定性之下必须要做的。第一个,我们得清楚做好自己的事情。涵养水源,休养生息,与民休息。第二个,要解决的思想意识的问题。最近有位院士讲到了关于卡脖子的技术问题,他说我们的很多领域不是卡脖子的,是卡脑子的。很多问题,其实需要什么呢?用我自己的话说要升级我们的思维。我有时候就在想,我听到这话之后,我觉得说的特别有道理。就像我们小时候考试考数学题是吧?我的数学不太好,就老做不出来。但你不是整张卷子都做不出来,很多人特别执拗,一定先把最后一道题做出来,做出来之后,其他题就不答了,这是不客观,不理性。先从简单的做起。慢慢的,能捡多少捡多少,最后攻克所谓的压轴题。


我觉得其实我们的思维的升级是特别重要,而对于我们每个个体而言,注意这也是我们去研究世界秩序的种变化,或者说大国关系的种博弈。我们看不清很多东西,我们能改变的是我们自己,我们自己的企业,我们自己的经历,我们自己投资,我们的自己的资产配置,我们认识世界的方式。我经常推荐文章,也是我们今天晚上演讲嘉宾任剑涛老师。关于大国关系的思考,我也把观点写到我们年度展望里头去。我们需要抛弃悲情意识和受害的心态。凭事实讲,理性的去看待世界,理性的找到出路,找到办法。那么是我想说的第二个区别,大国关系的区别。


很多事情不由得你我,甚至不由得很多比我的权利,话语权,权利更大的人。我们最终只能接受结果,我们一定要清楚一点是呢?结果我自己也是个自由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但是呢,我清楚的知道世界,它不是以自由主义为底色的,世界更多的是以现实主义为底色的,很多事情你只能去被动的接受结果。


我跟震海兄之前讨论过问题,很多时候人类也没有学会跟自己和解,人类甚至有毁灭自己的形象,这是人类的悲哀。我们时代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我觉得人类历史几千年,呼唤大思想家。我觉得量级要像当年古希腊和中国春秋时期的那种所谓的世界文化史上轴心时代的大思想家,大政治家,是第二个,大国关系的巨变。


第三个我觉得其实是思想意识的巨变,其实在每群体当中,每个国家之内。我们其实已经看到身份政治的特征对不对。各位,今天无论我们在线上讨论问题,我们要跨年,我们待会还要讨论,还是你在微信群里头讨论问题还是你在公域还是私域,你都会发现人们越来越多的不是以所谓的你的地位、挣多少钱、学历去划分,而是以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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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到最后实际是价值观问题,我最近看到很有意思,有一位教英语的老师在直播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被人怼了,他回了一句,那个人为什么怼他?他说:你凭什么教英语,我们中国人,为什么学英语?你这是把我们孩子的世界观都带坏了。


这位老师呢,回怼了一句,他说:你连世界都没见过,你来跟我谈什么世界观。但他是原话说的更绝“你在井里看世界,你怎么和我谈世界观。”而我觉得我们每个人是,不管你最后形成什么样的价值观,世界观,我觉得至少我们要看到世界,知道世界,我们至少从侧面去了解,去感知。但是这仍然是理想主义的说辞,而现实的世界是,由于利益,身份,宗教等等各种因素。这种所谓的不同族群不同社会阶层。不同身份之间的这种冲突差异越来越大,甚至说今天的冲突,我觉得已经超越了当年亨廷顿所说的文明冲突的范畴,他已经不简单是个文明的冲突,他是各方面的冲突,而这种冲突背后是有利益的。问题当然也有,思想意识的问题,甚至说思想意识,或者说意识形态是更大的背景或者更大的动力。而这种所谓的冲突是会像70年代,80年代,90年代,00年代还是10年代,我说不好,在很多方面,中国人慢慢的要学着适应,特别是我们今天。我们在跨年的演讲,线上的各位,我们要学会适应。


比如说,我去过以色列,去过特拉维夫,也去过耶路撒冷,我就感触特别深,当我在耶路撒冷哭墙下着站的时候,身后呢,是荷枪实弹的以色列大兵,就看到哭墙边上,各色人种,有犹太教,有基督教的,有穿着传统的犹太教教服的,在那念,念念有词我也看不太懂,应该是念的圣经旧约,泪流满面。我当时触动就特别大,其实中国人,我们中国人其实没有经历过所谓的思想意识上的这种剧烈的冲撞。我们经历过的是什么?是我们曾经在5.6.7,30年里,形态上所谓的灌输,或者说传播,或者是冲突,我们没有经历过宗教价值观等等方面的冲突。


我们没有这种经历,但是未来我们要习惯。那么经济周期的巨变,大国关系的巨变,思想意识的巨变在未来会影响我们若干年,我说不好会有多少年,也许是特别特别长,也许是我们有生之年都要经历这个事。这就是现实世界的底色。


我看到之后呢,很痛心,很无奈,也很无力。但是,归根到底,从我们每个体来讲,我觉得我们确实要学会去适应和应对这样的变局。


官方来讲,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当然我们中国自己本身也在变,那么,我们可以从不同的维度去说,我们如何去应对,我曾经从中小企业角度总结过几句话,稳住基本盘,抓住现金流,开辟增长点,适应新周期。那么,从我们每个个人来讲,我们今天在现场的,大部分有求知欲,有一定基础,有一定条件,我想未来,在自己的教育方面,我们要投入更多的精力,我们对自己的认知的提升方面,我们要投入更多的精力,我们在资产配置上要做到跨周期,跨市场,跨期限的这种配置,这是必选项。


我们对问题的认知要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都得去看,而不是说天然的生活的信息茧房,只相信一种声音。也许我们能做的不多,但是我想我们要把我们能做的做好。我总觉得呢,面对未来巨变时代,我们希望每个人,特别是我们今天线上的朋友,关心问题,关心趋势,关心世界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朋友在极端不确定性事件到来的时候,我们能够相对比较超脱,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尽管受影响,但我们影响也不会太大。如果说有更多的有智慧的人在过程当中,能够规避掉风险,抓住更多的机会。那就更加再好不过了,我就刚才讲的。找到自己的胡志明小道路,我觉得特别好。恰恰是我们今天我们的知识、思考能够带给我们的东西,说实话,我自己离开金融机构自己单独出来做独立研究,这几年感触很深,我比以往去描述经济运行的状态感觉更有底气,或者说更加感同身受。我相信大家几年都经历了很多。那么,我们得找到自己的管理极端不确定性的方式找到自己的胡志明小道,今天,我想简短的先给大家汇报我们对2023年经济状态的走势的看法,当然其实我觉得呢,我们更应该把2023年作为转折之年,为未来更长的时间诸多不确定性做好准备,我先汇报这些。


邱震海:感谢清友兄,您先稍事休息一会,下面我请出另外一位好朋友熊浩。应该是熊浩老弟,我们是望年之交,熊浩老弟,在网络上大名鼎鼎,但他网红只是他的不经意的副业,他的本业是一个知识分子,有自己的大思考。今天熊浩给我们带来的主题叫《冲突的世界与我们的选择》,来熊浩把讲台交给你。


熊浩:谢谢邱先生的邀请,给我机会,能够在这个独特的2022年即将过去,2023年即将到来的时需交结的当下能够跟大家来做一些分享,大家如果熟悉我的小伙伴,可能会听得出来我的声音还有一些问题,因为我自己还正在阳康的阶段,也在上海祝愿所有到今天晚上依然健康或者正在康复的各位依然保重身体,我们以更欢愉,更向上的态度和2023年相遇。


我自己是做冲突解决学科的,坦率的讲,我并不做宏观政策或者是宏观政治、宏观经济的理解。我自己的专业领域,实际上是研究人和人之间,各种各样的互动方式当中其中一种最不让人愉快的方式,就是冲突。按照经典的学术定义,所谓的冲突是一种叫unpresent disagreement(叫令人不悦的分歧),那我从我自己的专业视角出发,希望给大家做一点点分享。但是当我想要去切今天所讨论的关于未来不确信不确定性大题目的时候,我觉得有一点应该跟大家应该是有感受的,当我们在说,未来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和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不期而遇的时候,这种不确定性里面相当大的一部分分量确实是指冲突。他可能是指地缘政治的冲突,外部彼此交互的世界,那宏阔的框架开始摇晃。他可能是只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我们会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人之间所发生的摩擦。


这个我就不去举例了,大家都真真实实的肉身活过了2022年,你会看到各种各样人间的喜恶,亦或是我内心深处去走,我们经常会陷入自己与自己彷徨而无措的独白,我不知道在刚刚过去的2022年的时间里面,有多少小伙伴你们会自己走在夜路上的时候,会陷入一种莫名的思考状态。可能会突然之间迎面而来,去触碰那些其实自己的生命中力所并不能及大的问题,比方说世界怎么了,以及世界会去往何方。无论是我们把眼光看到外部的辽阔世界,还是回归到安静独处时躁动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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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二字都是我们在描述世界不确定性当中非常核心的内涵。因此我今天是以自己的专业努力为主轴,希望能给大家一些启发。但在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过去三年的时光里,不管各位对他有样的看法与态度。他快速的普及了佛教的,我觉得是第四个核心的概念,叫成住坏空。我在刚刚过去的时光里面,经常跟我的同事开玩笑,我们现在世界的确定性已经糟糕到程度,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你都没有办法确认。我还屡屡记得在复旦我们办各种各样的会议。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不知道临到档口会不会出现某种突发的事情,而把件早早已经策划完毕沟通完成的事情都彻底卡住,所以这个世界在某种快速的变化中以至于产生某种崩坏。我相信在今天大家应该能够有感受的,这个时代的变化,他正在惩罚那些高度自负的人。


我们这三年什么都没有学到,我们也应该对未来坚着而旺盛的那种自负般的指引,应该多保持一点点内生的解释,人没有那么伟大的。我们在沧海一粟中晃动。对未来要充满了劲,那面对一种成住坏空的现实,内心当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大致的应对不确定性的方法有哪些?如果我们做一个并不完全的归纳,大致是三种。第一种强趋势,尽量的让自己抬到高处去,去看到未来,影响未来世界的某种横长变量。这样的一种方法,或者是一种概念,被伯勒斯称之为硬趋势,他把软趋势和硬趋势概念区分开来。并且在伯勒斯看来所谓的硬趋势是,如果你在怀疑一件事情是硬趋势还是软趋势的时候,他就是软趋势。而如果你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坚定而清晰的直往远方。亲爱的各位,他一定是硬趋势,在伯勒斯看来,能够影响未来的硬趋势一共就只有三个。第一个是人口结构的变化,第二个是底层技术的变革,而第三个是长期性的政策指引,我们在刚刚过去的三年当中,我们仍然会看到这三个重要的维度对我们未来生活所产生的明确指引,尽管政策的确定性到现在为止,我们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消化和解读。

图源:熊浩演讲PPT


但是人口的确定性,到2022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中国将进入到负增长,我自己有心里面的小小的期望,当疫情相对稳定之后,将会在东亚国家里面完成一次旅游,好在我们的邻国们,包括我们的台湾地区,他们都率先进入到了所谓的老龄化社会。深度的老龄化社会,所以老龄化社会会对现实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困扰,不需要你在自己的书房当中,陷入冥冥的思考,你去看你就会发现,但我曾经被一位台湾的学者告知,他自己对所谓的人口的变化对他生活产生的现实影响。他告诉我说,在台湾大圆桌的使用,大家到餐厅里面吃饭,大圆桌的使用会越来越少。所以通常在餐厅当中都会看到的是小型的方桌,意味着呢?意味着吃饭的人数在下降,那种传统的核心家庭,三代同堂坐在一起,在大型的圆桌面前相互交流节庆,宾主尽欢的场合会消失,小方桌会快速的出现,并成为餐厅当中的主流,这种现象,如果各位下次到上海了,你会发现在上海已经发生了,我只是举其中的例子。想告诉大家说,有的时候我们会认为趋势离我们极为的遥远,但是其实离我们极为的切近,他就在我们的身边。那些已经登上未来的老龄化列车的城市,地域和国家非常值得我们去看,这是第一个。


我相信各位在刚刚过去的三年,当你遭遇到不确定的焦灼的时候。你会把目光投向某种更远更高的顶层面积,从而在人口,技术和长期性政策的支撑下去对未来进行把握,是第一种可能性。第二种可能性,我觉得应对不确定性的方法强逻辑,愈发的要有能力去减除各种信息的荣誉,而相信逻辑本身的力量。比方说,我自己现在是在阳的康复的过程当中,但我每天刷短视频,刷社交媒体仍然会看到关于病毒会不会变异增强的讨论,像这种问题,你不需要获得信息,你根本不需要有专家的视角,你不需要能够知道某一位权威的医生,麻烦各位用逻辑就能够进行思考。我觉得现代人的思考的堕代,从而让自己陷落在某种不确定进入状态中,原因非常多,但其中核心的原因是逻辑太差。逻辑太差了你才会对某种小道消息采取某种病态的毅力。


为什么病毒它不再变异增强,或者大概率它不变异增强,其实逻辑非常简单,大家想一想,大规模的传播如果要变成一种常态,它的规模性的传播,它的致病率就一定相对较低。所谓人都病死了还怎么传播,规模性传播和致病性实际上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越不要实现大规模的传播,治病性就一定会相对下降,因此它不可能大规模的传播,又保持非常强的致病性。这不是任何专业,我没有学过医学,我也没有学过传染病学,是基本的形式推理,所以我觉得健康的人在未来是指他不需要大量的信息冗余,他仍然能够按照概率的生活原则,去让自己的生活秩序得到安定,如果没有基本的逻辑去支撑你基本的思考,那你在今天互联网的时代里必然泄露在某种不确定性的信息当中,因为信息已经完全变成生意了嘛。你可以听到左边的信息,你就可以听到右边的信息,你可以听到向上的信息,就可以听到向下的信息,只要你愿意找,你一点都不会孤单,总有声音跟你应和,穿越这种信息可以让自己的逻辑能够发挥,相信大概率事件当中的生活原则,这个可能是让各位在未来摆脱不确定性的第二种方法。


第一个是我们看更硬的趋势,第二个是能够拥抱和习惯更强的逻辑。最后一点就是新生活,我用比较浪漫的语词来描述,每个人如果你为未来感到难过,不确定或者这种不确定已经会滋生为你内心当中久久无法释怀的焦虑,那你愈发需要在一些细小的地方让自己能够长出希望的春芽,什么意思?就回到我自己的专业,我们来讲,冲突解决。大家看到两个人,是两位美国的总统,假如在未来,这种可能性到今天仍然存在,还是两个人进行美国的竞选。那你会选谁呢?在座的各位,你会选谁呢?你想一想,有的人说。没有好选的,两个结果都不是让人特别令人满意。


假如说有人,要选特朗普。你会觉得特别奇怪,你为要选特朗普,他不是个“神经病”吗,比方说,你会攻击对方的选择。之后就非常调动我们能不能在你的生活中长出一片新芽。我所说的新芽,亲爱的各位,我所谓的心芽,是指你有多大的力量去探寻和抵达人的生命内部的底色,比方说,你要选特朗普正确的问题不是谩骂,不是指责,不是贴上一个又一个愈发深厚的标签。而是问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正常人看上去受过良好的教育,就对自己的生活有着判断,假如美国人,为什么他会选特朗普。于是对方将获得一次跟你交流的机会,他会说出最表层的原因,比方说,他会告诉你,他在任职之后会加大在我们洲制造业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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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正好是制造业,就意味着我可以有更多的收入,你突然之间明白跟你观点完全不同的人,那个站在你对方的人,要投给神经病的人,他不是神经病,对吗?无非就是为道良谋,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所在的行业,能够获得更多的收入,仅此而已,就那么简单。他不是个神经病,他有他做出选择的自然而然的内在逻辑。如果你在这个情境下,你还没有停在这里,你愿意把指向人的生命经验深度部分的问题继续往前问。你说:你为什么会特别在意部分钱。也许他就会告诉你:我有了更多的收入,你知道吗,我的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要为他去支付学费。你突然会对这个人的了解会更加具体。他不仅仅是要钱的人,就跟所有的人都需要钱一样,对吧,钱是个好东西,你还在他的身上看到,为人父母,他作为父亲应该给家人的一份承担。他不是神经病,他想让孩子得到更大的照护,你在他的身上不仅仅看到了对利益的需要,而且是对责任的承担。

好,我们再往下问,我这个问题到这的时候,对所有的中国观众,大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如果把它放到美国情境下回答,其实是有些突兀和奇怪的,不是所有的美国人,甚至大部分的美国人不会自然而然的愿意去承担孩子抚养的责任,上大学是你的事情,是你成年以后,你应该自我承担的。如果钱不够怎么办?如果钱不够的话,你可以向国家去申请贷款。你大学毕业之后,你找到工作,你要进行偿还,不是天然的像中国的父母一样为孩子的大学入学去承担学费,所以这位父亲非常特别。他不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父亲,他有着独特的价值观,这个独特的价值观支持了他对孩子的爱,这份对孩子的爱需要他有更多的收入,于是他在意制造业的投资,因为他在意制造业的投资,于是他选择了特朗普。

如果你真正去问,是什么让你成为了你,是什么让你会对孩子的大学的学费会要自己去承担。恭喜你,我们终于抵达了深邃的个人故事,他要开始跟你聊一聊他自己童年的经历。说起来简直是好久好久好久以前的事,终于我们在极端对峙的两个神经病,我们对彼此看不上眼的那种认同,政治相互撕裂的现场,我们走到了个体叙事的部分,我们听到了属于一个人他独特的生命故事。这就是冲突解决的奇迹,冲突解决就是在使用这样一种方法,让那些原本绝对不可能对话的各方有对话,那些我们看对方觉得是魑魅魍魉,简直是神经病的人,重新有把他自己那些不被外人道的底层的故事能够翻转上来。我们经历2022年的时候,我们在朋友圈当中的发言会遭遇越来越多的禁忌。你讨论国务问题,你会在担心你和你的曾经的中学同学们,大学同学们就这么一拍两散,就因为么极为极细小的事情,就让我们天各一方。

我们把对方看成是敌人,看成是仇敌,看见是完全不可理喻的变态神经病,他们是被这样或者是那样的思想愚弄。错误的各位,我们没有机会用正确的方法去抵达深度的故事,这是个小学的课堂。你讲的太对了。现代的冲突解决的研究越来越发现argument(争论)对奖励振振有词的道理远没有能够讲属于一个自己的从小到大的生命故事,对建构人和人之间同情的理解和相互的体量有价值的多。

我们在2022年我们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冲突。说到底我们没有机会去让对方去讲属于他的故事,就涉及到关于冲突的理解,我给大家看张图实际上是冲突的几个核心的层次。最上面层次,我们称之为position(立场),他是个立场性的冲突,有人爱他,有人恨他,有人选特朗普,有人不选特朗普。有的人在俄乌冲突当中持有这样的看法,有人持有那样的看法。有的人认为疫情应该尽快放开,有的人认为应该继续摒住、守住。我们太容易只把我们的分歧放在极为肤浅的层次,也就是你拿着巨大的放大眼镜在世界上寻找,寻找到跟你观点完全不一样的人,你就愤愤然的想试图去杀死他,但如果你有一点点耐心和一点点冲突解决方法的训练,你会问出一些正确的问题。你会问为什么,这个问题是如此的伟大,因为他可以带领你往下走,不是停在最上面表层的冲突中,而是抵达对方的利益。

他不是个神经病,他至少是趋利避害的东西,以及他为什么会在乎利益,看到了真实的,跟人真真实实发生相关联的需求。以及你再往下走,也会抵达identity(自我),是他,他这个独特的生命阅历,使得他在意那些他在意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有三种方法都可以在未来帮助我们更好的去安顿我们和变化世界的关系。要么你走到更高的地方,你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你是我硬趋势的托举。你知道人口结构的变化,科技革命曙光的即将抵达以及宏观政策的博弈,它指向一个相对明晰的未来。当然不是确定的,但他多少可以让你未来的那种黑幕上能够透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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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重要的方法。就是你能够通过逻辑来建立起自己独立判断的思考秩序。有很多东西对你来讲根本不重要,你不需要了解这么多,而是你要在自己的心目中,让自己的判断能够源容无害。以及,最后能够长出新芽,能够让自己成为更善良的人,能够让给周遭制造。因为你的存在,人们不是剑拔弩张,而是相互对谈,相互理解。也许支持特朗普的人和支持拜登的人,他们永远没有办法变成朋友,但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人际关系当中,除了朋友以外,我们可以成为太多别的东西。我们可以成为伙伴,我们哪怕成为相互礼貌的陌生人,所以用冲突解决的方法,彼此的对话,不要老用argument(论证)这种方法,而是能够用story telling(讲故事)能够讲属于彼此的深度故事。

而把这些故事作为我们相互理解的门槛而进入到彼此的世界,这三种方法都可以让你的世界更加的精彩,也变得更加的温存,从而让你获取抵抗不确定性的能力,李怡然的一首新歌《可能》,我在这首著名的流行音乐里面再次的读到了她安顿世界一颗种子。她说,如果我们终有一天变得很复杂,一定是有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它听我讲话 慢慢长大,形成了不可愈合的伤疤。听懂每人心中都拥有的不可愈合的伤疤,我们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可以变得更近,我们才有力量让自己以更加友善的态度去应对变动不居的未来。

我知道讲法太过理想主义了、太困难了。但是仍然希望大家能够在2023年,当世界重新打开的时候,能够多少放下分别心,用向好奇心的方向大步前进,问那些正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当我在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的时候,这个为什么?并不是想让你告诉我理由。一个你看到的说辞,而是想真真实实的理解你经历了,以至于让你会这么去想。让我们不是老去argument(辩论),显得自己正确,而是就会telling(倾诉),显得我们有同理心,都是人类。我们的生活,我觉得在过去三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已经让我们看到足够多的剑,我觉得世界是需要宝剑的,它是代表安全的力量,但有的时候,我们除了需要宝剑以外,我们还需要桥。

我觉得学术界也罢,企业界也罢,媒体界也罢,能不能够在2023年能够让每人,更多的人能够成为桥。能够去成为构造共识的力量。爱、温存与对未来的希望,都站立在共识之上,真正的去理解彼此到底遭遇了什么,而不是快速的用一个标签把对方封印致死。我觉得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能做到的,在那些最细小的地方,能够长出的春芽,祝大家新春喜乐,也祝大家每个人在开放的世界里能成为桥。

邱震海:非常感谢,非常感谢熊浩老弟。非常感谢你给我们带来了一场不但是学术的盛宴,而且是思想的盛宴。虽然在评论区里面,有一些朋友表示听不懂、看不懂,我觉得没关系。其实今天晚上才是思想之夜,一会儿熊浩和清友兄还有我们一会儿要见面的两位嘉宾,一会儿在十一点多,我们还会有一场将近一小时的,我们的圆桌会议。让我们一起共同跨年。

好。非常感谢熊浩给我们带来了人生最底层、也最顶尖的触达,有了触达,未来我们才能够抵达。非常感谢,你先休息一下。


Part 3

王军分享


邱震海:下面我们进入到第三个环节。刚才的管清友先生和熊浩先生,他们不但是专家,更是思想家。有朋友说听不懂,听不懂没关系,听着听着就听懂了,哪怕听不懂,听着听着就听惯了,人生必须要有一种氛围,要给自己的心找一个抵达的地方,有了抵达才能通达,有了通达才能实现某些东西。如果您觉得很有兴趣,意犹未尽,欢迎您继续留下来。我们除了仰望天空还是要脚踏实地,天空和实地缺一不可,不仰望天空人生很无趣,不脚踏实地人生很空,现在我们从天空回到大地,谈谈我们身边的那些事,谈跟我们挣钱有关的一些事。

虽然刚才我说以挣钱为目标的人生,必然是一个挣扎的人生,但是现在我要说一个以不挣钱为目标的人生,恐怕是更挣扎的人生。因为你连基础都没有。如果你都不能脚踏实地,何来仰望星空。虽然光脚踏实地不仰望星空显得很无趣,但是如果不脚踏实地。只会仰望星空那也很无趣,所以下面我们来谈谈我们身边的那些事。

2022年,这一年我们很挣扎,无非是挣扎两件事,第一个是疫情,第二个是经济,都让我们大起大落,有过山车的感觉。2023年刚才我们说是一个更大的不确定时代的开始。无非也是这两件事,当然还有很多别的事儿,比如人口、技术、政策等等。我完全同意,这才是底层逻辑。明年首先关心的肯定是跟疫情有关的政策,以及和经济有关的政策,不但是国际政策,中国政策以及国际政策和中国政策之间互相交融,国际趋势和中国趋势之间的互相交融,经济趋势本身与经济趋势背后的政策趋势。所有的创新都诞生在边缘交织里面。接下来,我们就由王军先生来谈谈经济。王军先生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多次光临我们【震海会】。王军线上献给我们的一个主题是《2023年中国经济将会面临的六大不确定性》。


王军:非常高兴收到邀请参加我们今天的活动。那么我也是这个呼应今天的主题,讲讲短期,明年中国经济会面临哪些不确定性。岁末年初,大家都对未来有许多美好的和乐观的憧憬,特别是最近反应在无论是市场还是学界,包括政府都有所反应都对明年经济增长在做预期,做展望。我最近也参加了很多座谈会、研讨会,有民间的,市场的,也有官方的。比如最近发改委就在密集地讨论,在论证,如果明年我们要实现5%的目标,需要哪些条件和政策工具。

大致看来,我觉得最悲观的也有5%左右,更乐观的甚至有6%、7%、8%,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即将过去的2022年,对于所有人来讲都非常艰难。从2022年年初来讲,我们从来没想到有这么多的不确定性。那我先简单的总结说一下个人观点,我还是略微偏悲观的少数派。官方和民间明年都预测可能是一个4%-5%的一个增长区间,个人认为可能略低于我们一般公认的5%-6%潜在增速的水平。而且,今年估计大概率是3%左右,甚至不到3%。明年如果按(官方目标)5%来算,今年和明年两年平均下来也就是4%。不仅明年的5%是低于潜在增长水平,两年平均4%更是低于潜在水平。这说明中国经济,无论是短期还是中长期依然是面临着很多不利因素的制约。还是没有办法在当下的条件下充分发挥潜在生产能力。特别是2023年,我们可能还是面临这样一个变化无常、捉摸不定的环境。

尽管三年疫情过后,明年我们确实可能是一个新的时代,疫情的影响越来越少。但是一些关键的线索我认为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最近大家常说强预期与弱现实。预期很美好但是现实比较骨感。有哪些现实情况不太明朗,不确定比较大呢?我觉得有这几个方面。第一,一些制约因素会有所缓解,比如说疫情对消费,整个社会生活。另一方面,房地产,可能也会从今年的比较快速的硬着陆,转向明年的比较温柔的软着陆,呈现出过渡期的状态。但是有一些因素可能还会强化,乃至于继续限制经济复苏的强度,比如说地方政府的债务,包括企业的利润增长乏力的情况,还有一些今年在支撑我们的经济预期,明年还会再继续。比如说制造业、基建的投资等,但是还有一些还是不太妙,会发生逆转。比如今年强有力的出口因素,明年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拖累的因素。具体来谈一下,总结下来有六个方面的不确定性可能是需要我们引起重视的。

第一个疫情后的疤痕效应,恐怕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不会那么快离开我们。因为,持续了三年的疫情,对于经济,社会,民生和大家的心理预期的影响,恐怕很难随着放开政策就马上结束。就当下来讲,我们可能正处于结束与开始的非常特殊的阶段,大家处于集体发烧的阶段。比如说最近看到的数据说北京基本上在80%,全国我想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后疫情时代可能才刚刚开始。现在政策是原地掉头,但后续政策,还会有一些新的调整或者说翻烧饼都还未可知。即便是政策稳定了,但是这些疤痕我觉得还在释放它的威力,新冠可能没有后遗症,但是疫情防控以及其他一系列的后遗症肯定还是确定无疑的,比如说后遗症之一——我觉得是供给方面留下了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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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对于生产,对于物流,对于用工等各方面的影响应该说是非常深远和广泛的。特别是,不仅之前我们说中外疫情防控退出政策不同步。目前我们面临一个什么问题?国内各个地区激励发烧和激励退烧不同步。比如北上广深第一波比较快,可能大量的二三线城市甚至农村,可能会随着春运这样一个集中的人员流动会出现发烧的高峰,达峰的时间不一致对于生产和供给的扰动应该说会逐渐的体现在第一季度,特别是一二月份。同时,过去几年发达经济体,也在致力于吸引制造业回流,我们的竞争对手和潜在竞争对手,比如东南亚国家,也在加入到争夺供应链进程中,所以过去几年实际上中国的供应链一直在受到考验和挑战,这个脆弱性和可替代性问题一直没有彻底的消失和解决。所以2023年初,疫情对于供应链的影响恐怕还将持续一段时间,特别是还会再次打击过去两三年已经饱受折磨的中小企业。这个供给疤痕不容忽视。

第二个后遗症我觉得是需求的疤痕。因为疫情肯定使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受限。不仅抑制了近期的消费,也对于远期消费意愿构成了很大的打击。大家普遍对于不确定性非常厌恶,风险偏好在降低,所以可以看到预防性的储蓄是一直在上升的。随着疫情因素的缓解,之前被压抑的需求虽然会有反弹,但是我觉得从目前来看,可能很难很快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原因大家也很明白,就是收入的问题、储蓄的问题、预期的问题、也有金融条件的支持等,所以说特别是2023年第一季度,可能是全国病毒感染的高峰。因此可能之前期待很久的报复性反弹没有那么强,会有一定反弹但可能没有那么强,也没有那么久。大家可能对这个问题还要保持冷静,还要降低一些预期。

第三个后遗症我觉得是心理上的冲击。大家对未来的信心,应该说始终是一个打击,已经给我们观察到的,无论是对居民部门的,还是企业部门的资产负债表都带来了很大伤害。我们还可以从宏观上稍微看一下,有增长疤痕的效应,疫情前两年平均是5.35%的增速,疫情前三年是4.5%。如果把2023年算作收尾的第四年。那么有几种不同的情景?比如说5%、6%甚至是乐观的7%。

第四个不确定性我觉得还是房地产市场,房地产能否真正走出泥潭,实现软着陆,我觉得2022年深度调整的房地产市场应该说是典型的硬着陆。前11个月看销售额是负增长,接近30%。年初投资还是正增长,前11个月已经是9.8%。销售接近30%的跌幅,投资10%的跌幅,这还不叫硬着陆吗?所以2022年下半年有很多政策“16条”“30件”等等,有助于市场的企稳见底,但是能否真正的带动市场走出泥潭,我觉得还需要观察。要观察销售,观察房价和投资。销售现在下跌30%,2023年能够有多好的收窄,或者多好的反弹,现在还很不确定,大城市的房价还绷着,还基本上在高位,但是,二三线或者三四线、五六线2023年预期有没有显著的改善,或者信息有没有显著增强还尚未可知。会不会有意料之外的下行,或者更多像鹤岗这样的城市出来也不好说。

另外,投资现在也是这样,从现行指标来看,土地的购置面积增长更是惨不忍睹,前11个月下跌了53%,2023年投资能否有好的表现?我预计大概率明年销售可能会回正,但投资可能还是负增长。这些都会拖累整个投资反弹和GDP向上的空间,这是房地产市场的第三个不确定性。这个可能学术一点了,但是我觉得这个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就是资产负债表到底是衰退?还是会出现修复?2022年情况来讲,政府在加杠杆,但是企业和居民都是在去杠杆。那么2023年到底是会是什么情况?企业居民的情况到底是会修复?还是比较悲观?我觉得还需要观察。

比如说现在看来政府部门,肯定是为了对冲经济下行,投资意愿肯定还是比较强烈的。杠杆率肯定还会稳中有升,所以2023年的资产负债表情况要看企业部门和居民部门,特别是企业部门能否有效的修复资产负债表,抬升杠杆额,我想可能随着2023年企业营收和利润状况的改善,特别是近期政府出台了很多关于支持民营企业的发声或者喊话等,但还是处于喊话阶段,可能会对信心有一定的鼓舞,但是政府是否真的愿意拿出真金白银去投资。无论是制造业还是房地产,还需要观察它的动向。那么居民部门就看中长期贷款的变动,因为2022年是典型的居民不敢买,房企也不敢投,银行也不敢贷,所以是“三不敢”,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是一个收缩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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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如果需要摆脱这种情况,实现大家敢买,敢投,敢贷,形成良性循环。需要观察居民部门的中长期贷款的变化情况,尽管有很积极信号,但是随着外围环境的恶化,我们的资产价格还有一定的波动,或者说下行的可能,特别是房地产价格。所以说经济主体,无论是居民个人还是企业,可能未来预期的改善和信心的增强还需要更多。私人部门的资产负债表的修复肯定不会一帆风顺,所以还需要重视这个问题。

第五个不确定是政策上的不确定性。到底是确定性占优还是不确定性是常态,过去几年我们发现政策不稳定或者不一致比较折磨市场和折磨企业,因为近期从各个重要的会议所传递出来的信号可以看出来,一些政策已经开始犯烧病了,比如像房地产、平台、反垄断等等,有一些处于降调,或者说在纠偏,像“双碳”“共同富裕”等,都有微妙的变化。所以未来还需要观察。比如一些没有经过充分研究和沟通的重大理论问题或实践问题再被抛出来,让大家无法形成共识。另外就是现在大家普遍所诟病的货币政策的财政化或者财政政策的货币化,以及微观政策的宏观化和宏观政策的微观化,产业政策的行政化,新经济政策的运动化等一系列问题还会发生。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包括政策对于消费的重视和支持始终不够。2022年明确提出消费要放在优先位置,但是怎么去体现出优先。现在也没有看到有实实在在的举措,只是一个提法,所以说这些政策还需要观察。到底能不能够有效的起到稳增长的效果和作用?

第六个我觉得就是全球的经济变化情况。因为现在普遍,包括国际组织都预期明年肯定是全球大范围的增长放缓,包括按照国际基金组织的预测,美国,欧元区包括中国,都是增长停滞。所以说到底这几个经济体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美国,现在基本上核心的矛盾还是高通胀,还没有彻底的回收到安全的区间。那么2023年上半年加息,虽然说可能会放慢步伐,但是肯定还会继续的,紧缩还没有结束,只不过是战线被拉长了,所以对于金融市场,或者说对于风险资产来讲,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资产价格的波动还会加剧,尽管美国的就业市场确实韧性还比较强,私人部门的资产负债表也比较健康。美国的情况可能稍微好一些,可能是一个浅衰退,但是像欧洲的问题就比较麻烦,现在的能源危机,因为俄乌冲突还没有结束。它不仅有停滞的问题,还有通胀的问题,所以滞胀可能更加严重一些。包括近期日本的政策在调整,从他过去的宽松走向紧缩,全球应该说对我们是不利的,或者说对我们实体经济,对我们的出口会造很大的拖累。比如对供应链、房价、服务、油价、物价水平等都会产生影响。他会对我们的金融市场,包括人民币等等,都会产生一些扰动。

所以说第五个不确定性是由于外围的形势,环境的变化对我们构成了一个非常大的一个冲击,可能2023年比2022年更加严重,拖累到最后一个就是双边的,或者说主要是中美科技领域的脱钩风险,我觉得还是不容忽视。而且我认为在这个领域可能会有一些极端事件发生,非常有可能产生预期不到的一些黑天鹅的事件。因为2022年以来的拜登政府就先后通过了一系列的重要的芯片法案,像通胀的削减法案,还有出口管理条例等等,以及罕见的补贴减税、扶持半导体产业政策等。同时还直接形成命令方式的禁止,接受政府资助的公司十年内到中国去这个建厂,包括推动电动汽车的供应链的去中国化。他把很多科技领域的产品武器了,对这个中国的很多行业,特别是集中在高端芯片行业,开始做一些封锁打击,这对于未来中美科技领域形成了去很大打击。合作可能要降低预期,虽然说不会完全脱钩,但是选择性的脱钩或有限脱钩,结构性脱钩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过去的逻辑是脱不了,是建立在双方有比较优势,但未来双方的逻辑都变成,一方面是安全,另一方面是价值观。

所以说一些硬科技,高科技和一些直接投资,肯定是有可能被迫全面的脱钩。像贸易可能是有限的脱钩,虽然中低端的贸易不会脱钩,但是高端的肯定不会像过去那么顺畅,所以说短期可能是一个慢脱钩,中长期不排除有硬脱钩,快脱钩。所以我觉得这几个方面的不确定性我觉得还是非常值得重视的。中国明年经济复苏绝对不会是一马平川,不会像有些人认为的那么乐观,我还是保持一个谨慎的态度。谢谢。

邱震海:非常感谢王军兄。从六个方面给我们指引了明年中国经济的各种趋势包括风险和机会,您稍事休息!


Part 4

圆桌对谈


邱震海:我们现在就隆重请出四位嘉宾,我们还是按顺序,清友兄、熊浩老弟、王军兄还有剑涛兄,大家好!一会我们就会一起共同跨年。

刚才各位都从各自的角度给我们的会员朋友们、给我们全网的粉丝朋友们带来很多心灵启迪,甚至是冲击撞击。我先抛砖引玉,引出大家更好的金玉良言之前。2023年29分钟之后就来临了,那么2022年从历史的长河当中看,可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



我先说几个年份,2023年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因为我的父母,我对23这个年份有一种特别的敏锐,就像每个人都对自己生日的年份特别敏锐一样,有人出生在1979年,有人出生在1985年,我是出生在1962年的。为什么我对23年这个年份特别敏感呢?因为我的父母都是1923年生人,所以我从小就对1923年份特别敏感,因为那是我们党建立两年以后。我经常跟我父亲母亲说,我们党建立两年,你们就生了。但现在28分钟以后,我们就要面临进入到2023年,换句话说,我们家里有两个世纪老人,100岁的老人,而且这两个老人还耳聪目明,每天跟我玩微信,发我语音和表情包,对所有先进的事情都怀着一种拥抱之情,拥抱之心。剑涛兄,您的父亲90岁了,我祝您父亲真的要健康长寿。我母亲现在也在医院里,幸亏有惊无险。老人的身体总归会有一些问题,但是有两个世纪老人像两座山一样的放在家里,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安慰。

所以这个年份对我来说很特别,27分钟以后就要来临的这一年。我是1962年出生的,到2062年的时候我就将近100岁了。2062年离现在很远吗?我就想,1982年,这个时候我在干嘛?1982年,我大三那年的圣诞节,因为我是学德语的,我们就演出,我们自导自演了一出德语的话剧,30-45分钟,我们读了一篇德语小说,然后改编了一个话剧,用德语演出。那时候大学生喜欢踢球、演戏、交女朋友、抽烟、叛逆,反正各种读书思想探讨。那时候都是好玩的东西。一晃40年过去了,82年到现在22年,02年是中间的一段。20年,82年到02年很漫长,02年到22年一晃就过去了。02年是我加入凤凰卫视的那一年,我在凤凰卫视20年,一晃就过去了。02年,那个时候很多的环境跟现在完全不同,不是完全不同,但是我们在享受其中,咣的一下像风一样的一晃就过去了,所以我想未来40年,从2022年到2042年可能像风一样就过去了,42年到62年啪的一下又过去了。而未来的20年,未来的40年,这个世界肯定会更加不确定,更加动荡。

我不知道其他4位嘉宾老师会怎么看?反正这过去的40年,过去的20年,那么美好的,那么安宁的,那么和谐的内外时代都不会有了,最确定的就是巨大的不确定。所以我是抛砖引玉,把那么多年份,1923、2023、1962、2062、1982、2022中间还加载了2002年。其实人生40年20年没做几件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出国前、出国中、出国后。假如说是这三个阶段,自己从读大学的时候,大二大三的时候其实是不会思考的。后来会思考的时候又不思考了。然后现在又进入到了一个再思考的阶段。其实,世界从和谐,到不和谐,到怎么样更高形式的冲突,就是熊浩老师研究的领域了。

我就以短短的几分钟纯粹抛砖引玉。未来2023年以及未来的时代,从历史长河当中会怎么回望?会怎么定位?就像我们现在刚才说回望2022年、回望1923年、回望1823年一样,各位怎么看?可能我提的就是非常抽象。

管清友:各位都在陪着我们跨年,非常感谢。今年今天这个日子确实挺特殊,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跨年。邱震海博士刚才提出的问题特别宏大。当然,我们可以说一说这40年、这半个世纪、这100年在历史当中都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讲,这都是其实挺漫长的一个时间。虽然您(邱震海博士)说20年可能一晃就过去了,我还真不知道您62年,您保养的真好。而且你们家中都有世纪老人,我特别羡慕。

我觉得是这样,从我们每个人个体来讲,我觉得还是要学会风险管理。其实刚才熊浩老师也讲到关于冲突的问题,王军老师也讲到关于经济的问题,任剑涛老师是我一直非常尊重的大学者。那么我自己的感受,就像任老师刚才讲的,就是大家在2022年从对疫情的感受出奇的一致。同时,我们在很多问题上,我觉得是形成了共识。

我自己我就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我们在说什么问题的时候,我自己的感受经常会出奇的一致。比如说刚才震海兄也讲到了一个所谓边缘的变化。其实我在展望2023年的时候,我也用了这样一个词,就是我看到了我们在很多问题上形成了共识,我也注意到了来自于民间的力量和边缘的变化,所以我为什么今天说这是一个剧变的时代,剧变可能超出我们今天所有线上观众,包括我们各位的想象。我们可以去类比2002年、1992年、1982年、1972年、1962年,我们也可以去类比70年代、80年代、90年代,可以类比500年前、1000年前,但是我想最后的历史的进程一定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很多当事人,比我们有话语权、有权利的所有人的想象,因为它最后是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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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当然我觉得如果说大家在很多问题上形成共识,特别是我们又注意到了这种边缘的变化,那么也许会发生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说的意想不到的事情不仅仅是指所谓经济研究者所说的经济风险、美联储加息、日本央行转向、中国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可能我真的想象不到,这是我们未来可能要面对的一个超出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件、趋势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这是第一点。

第二、我觉得就像我们刚才所讲,我们在对无论是任老师刚才讲的两个大局这个问题,国际规则刚才我也回顾了任老师当年那篇文章,影响很大,我估计现在不一定能发得出去。就是对所谓社会秩序,法律法规、法制经济这些问题上是有高度共识。我说的高度共识,不仅仅是指今天我们几位,也不仅仅是指咱们震海会的各位朋友,而是怎么说呢,用个不恰当的词,从所谓的精英到平凡的芸芸众生都有高度共识。我觉得这是这几年以来内外变化,你说过去5年也好,过去10年也好,过去3年也好,内外变化的一个结果就是共识度大幅提高。

第三个我觉得当然无论是从经济层面讲,我们已经从一个所谓的低利率、低通胀、低波动的环境进入到了一个高利率、高通胀、高波动的这种环境。还是从政治维度讲,我们进入到了一个大国冲突更加剧烈、大国博弈更加频繁、不确定性风险、极端风险事件频繁出现的这样一种时代。我觉得我们说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太焦虑了,因为如果说3年前、5年前,大家说一说这事儿怎么办,我也曾经焦虑过。我现在不焦虑了,我觉得我们需要适应。无论你是一个中小企业的企业主,还是一个大企业家,还是一个天选打工人,我们都需要适应,因为日子总要过,我们还要活下去,而且要有尊严的活下去。

所以我觉得要适应这个周期。最后,我觉得我相信我们可以改变一些东西,每个人都在尽力,每个人都在努力,既然我们有了这么多共识,既然我们也看到了很多变化,那么我相信,我们每个人的努力,默默的也好,公开的也好,隐忍的也罢,激情四射的也罢,我想每个人的努力都会起作用,我也注意到今天的发言,尽管大家都是每说一句话,脑子里头要转三圈,就像震海兄说,既要说到位又要安全,是吧?说实话,这不是一个特别正常的状态。

邱震海:我们用学术的语言来说,既不能缺位,又不能越位。

管清友:总之,我抛砖引玉总结,总结一下:适应周期,管理好风险,默默的努力,相信未来会有很多变化。我先说到这里。

邱震海:熊浩老师,你刚才那一段冲突当中的选择,其实给人心灵很多震撼。

熊浩:谢谢。我刚才想表达的那一段就是当冲突是绝望的,如果你用正确的方式去打开世界的话,其实你们未见得完全没有空间,所以我也同意管老师刚才提到的就是我们基本上是在一个认同的对抗的战场中。

但是不知怎么的,大概这三年的时间,我们因为生存压力的迫切性,然后大家的共识快速的凝聚起来,但我对整个世界,如果以2023为节点来观看的话,我们整体的判断依然是悲观的。这种悲观可能并不来自于短期的2~3年的疫情,可能跟人类的整个思想史的评级,在进入新世纪以后的评级是有关的。如果我们回忆刚才邱先生说的,以百年作为单位的变迁,可能我们多少还会有印象,人类基本上是怀有着对民主自由的浪漫主义的想象进入的19世纪,而人类是怀着对共产主义的歌颂,那种高歌就是为天下的打工人重创一个天地的理想进入了20世纪,而人类几乎是不带任何理想进入到21世纪,所以在思想上的高度的评级,并且不知道通过共识实现什么,这可能不是一个中国状况,这可能是一个普遍的人类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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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现实的,我们在这几年所谓的内卷或者是打工人的这种生态,其实是让很多年轻人感到身心俱疲的,但是如果你把话筒又放到他的面前,你把他明明白白并不满意的现状变成一种逼问,你会发现他没有别的方法。他要去做什么?什么是他可以逃逸的精神的归属?如果我们在思想的意义上并没有一份光亮指出说,ok,如果你不这么办,你可以这么办。用想象力来支撑起某种理想的可能性。如果这一天并没有抵达,并没有一个相对明确的路线图,哪怕它只是某种想象,如果这一点没有抵达的话,我觉得这种整体性的困境是暂时不会有出路的。所以,我自己如果简单地回到邱先生的问题,就是如果以100年作为大的坐标,我们在2023年并没有摆脱人类疲惫的行走到今天,已经浑身都不得劲的那种由衷的疲态状态,而这一点如果没有改变的话,我觉得总体上来讲,向未来看,依然是混沌的。

邱震海:王军老师讲到对明年的期待,正好清友跟王军你们二位都是兼有思想家特质的经济学家,我们这边有一个观众有几个很实际的问题:明年确保GDP增长是5%,主要会是有哪些投资利好与政策利好?哪个行业会是机遇期?清友和王力兄,二位有什么见解?

王军:刚才说到经济工作会,因为特别提的和以前不同的就是说对消费高度重视,把消费要放在叫什么“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优先位置”,简单的说投资肯定明年(2023年)比今年(2022年)可能还略微要差一点。出口肯定是要更差的。所以说要想稳住,要想实现5%甚至更高,肯定是消费是非常重要的。那么从会议或者从政策给我们描绘的前景来讲,似乎这么几个方面是非常受到政府政策的关注和青睐的:住房,特别是改善住房的改善。那么新能源汽车,还有养老服务。同时我们也知道,在经济工作会议刚结束以后,就出了一个叫“扩大内需的战略规划纲要”,而且这个纲要是针对2035年一个长期的规划纲要。

里头也从几个方面讲到了,扩大消费的方向就比刚才讲的更全面、更多一些。刚才说是住房、汽车、养老,扩大内需纲要里面讲到了,既包括传统消费,比如像住房汽车肯定是传统消费,还有服务消费,比如像养老,子女教育这些,包括旅游。现在放开了,大家想都出去旅游,包括体育文化等等这些都属于服务类的,还有新型消费这些新的消费场景,最后还有绿色低碳。所以我觉得如果从消费这个角度来考虑的话,这些可能是未来政策支持的重点,也可能(我只能说可能),不管是你是实业投资还是金融投资,可能会有一些机会。因为中央我想对于消费的重视不仅是一年,肯定未来十几年都要重视,因为我们必须要从过去扩大投资转向扩大消费为主,要实现一个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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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清友:我简单补充两句,其实在跨年这个事儿谈可能挺讨人嫌的,关于因为很多人天然的一定要把经济增长和炒股票联系在一起,我们这些年也天天被问到这种问题,其实没有那么强的联系。其实任老师讲的已经很客气了,借用其他人的话说,对统计数据的水分是吧?那么消费我想未来肯定是新旧动能转换的,是抓手也是个结果,但我想经历了这几年的变化之后肯定会更理性,因为从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诸多的角度,也能看到很多政策其实是在纠偏的,也就是说老的动能还是需要的,即便是退出也得慢慢的以时间换空间,不能一下子拍死。我们经常讲的一句话,就房地产这个行业你可以不喜欢他,你也可以很讨厌他,但你不能否认他很重要,他要是硬着陆结果是很惨烈的,我们其实正在经历那么新的动能,无论是我们说产业的升级还是消费的这种释放,它都需要时间。

而且对于中国大家一定不要忘记中国是一个大国经济,真的是没有特别好的作业可以直接抄的,因为你太大了。那么你说直接抄美国的作业行吗?不行。发展阶段不一样。抄欧洲,我们不能拿着一个跟北京市朝阳区一样规模的经济体,完了之后来复制。不可能的。但摸索总还是有些同类项。我总讲,其实我是特别建议抄作业的,各位都是学霸,我这不是学霸,我念书的时候经常抄作业,我发现抄作业是提高学习成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法,因为它总有一些同类项,比如说,我虽然考不上任老师任教的清华,但我知道考上清华需要哪些条件。我也考不上复旦,当我知道考上复旦它需要哪些条件,对不对?有些同类项我们是可以操作业务,我认为是不丢人的,这是第二个。

第三个就是说从明年具体来讲,震海兄刚才讲烟火气,我也知道咱们震海会的很多朋友都炒股票都做投资,明年我们基本想法主线应该还是在消费,而不是在大家以为的说要把经济达到5%,所以我要投周期,因为即便是有短暂的机会,可能也很难把握节奏。我是券商出身,我太清楚这个节奏太难以把握了,但是消费主线是很清楚的,无论是2023还是未来10年是很清楚的,无论是我们考虑的疫情疤痕效应期的这种消化是吧?恢复,还是长期它作为一个增长动能,我想这是没有问题的,就像过去几年大家说为什么国防军工ETF是非常棒的。为什么?因为大家看到了世界局势的变化,这是大逻辑,所以我觉得消费是个主线。

另外,经过国产替代这个事本身我认为是要讨论从逻辑上,但是不影响他继续在股票市场债券市场上的投射。最后我想强调一点或者补充一点,我个人认为因为其实大家对这个问题,无论是经济学界还是政治学界,还是法学界,我想其实是有高度共识的,就今天这解决中国经济长期的可持续问题,新的动能问题,功夫在事外,不在财政政策,也不在货币政策,是在我们过去40年曾经成功的经验,就是重大体制机制改革,法治社会的建设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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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其实高度共识了,我们现在实际上是需要契机,这个问题都不用讨论了,所以我经常回忆起当年我们老师教导我们一句话,问题不是被解决的,而是被遗忘的。我又想起了刚才我引用前两天有一位院士讲的,很多问题不是卡脖子是卡脑子,这个问题既然不能一根筋的走下去,这个解不出来,换套思路先做别的题,也有收效会更好。

邱震海:清友兄补充完毕。我来补充一句,您说那个问题不是被解决的,是被遗忘的,我也补充一句,真理不是被发明的,真理是被发现的。是的,我们老去发明一种真理,其实真理本来就存在着,只不过需要去发现而已,其实我们需要一种发现真理的能力。

您的话一会儿留到2023年讲,2023年我们即将进入激动人心的倒计时时刻,把2022年的所有的好运气和坏运气都丢到大海里去,让我们拥抱即将来临不确定的,但是依然充满希望的2023年。我一会儿给大家讲讲,我发现我总结了过去600年的20年代,尤其是过去200年的23年,其实都挺有意思的。我一会儿讲。好吧,这一年太不容易了,这一年。

邱震海:好,那我们就一起吧,以茶代酒,以水代酒了,我来喝一口。

管清友:就像今年(2022)很多事已经一不小心它就到另外一个的状态。

邱震海:对,我们滑入到了2023年。那我们今天(2023.1.1)应该要有点香槟,应该有点鞭炮。来,剑涛兄,2023年的第一句话留给你。悠着点。

任剑涛:当然我们在这么勉励的,在一个悲壮促进中相互鼓励,这已经证明2023年有可能迎来我们所希望的精彩。在某种意义上,人一辈子,我想王军兄应该比我们还年轻一点,应该我和震海兄这种年纪,虽然很难说是看破世事。

邱震海:你这话说的像我们俩都已经年近百岁了,也是世纪老人了。

任剑涛:因为我记得我外婆说的一句话是非常清楚的,因为他们那一代人是人到六十时时怕死。知道吧,震海兄。所以我们现在不至于,因为平均年龄已经增长到八十岁左右,但是确实我们是观察了整个40年改革开放的过程,我立了号称我是改革开放的观察者、参与者和研究者。因为我1978年进入大学,1982年大学毕业,所以到今年(2022)是整整工龄40年。

再看看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老父亲,当年那么生龙活虎,一辈子搞公安,公安这种事情是很挑战体力的事情,但是现在对生命,他都已经无可奈何,靠外部力量去延续。依着这个意思来讲,2023年是否能够如震海兄说的那样,在百年当中刻写下他的痕迹。这个有赖于每一个20年代怎么去收拾第一个十年撂下的烂摊子。尤其是你从一战以来,你可以看到14年到19年,把烂摊子到20年代去收拾,到30年代是想彻底烂了一会,基本上近600年的上半个世纪都是人类很不好过日子。这也许是我对震海兄强调的时间节点做出的回应。

实际上我们应该忘记时间,因为现在时间节点对我们来说像催命符一样,对我们来说当然问题不是说是生活压力,但是对熊浩他们“青椒”在大学里压力很大,而对现在还在读博士的像熊浩的师弟们师妹们压力大到简直难以忍受,基本上毕业就是失业。中国的人口出生高峰已经过了,大学也要开始减缩规模,有些民办大学已经招生堪忧,难以为继,因此大学不再像以往那样,像个海绵一样的吸引着年轻人。所以刚刚熊浩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唯一的想调整一下熊浩的说法是,可能不要把中国问题看成了人类问题我当然觉得欧美也在遭遇他们的特殊困难,

邱震海:刚才您讲的很好。其实我们这边年纪最轻的是熊浩。熊浩现在才30多岁,年轻才俊。一会引出您的高见,然后我先说点废话。其实我觉得我们五个人有个共识,共同的特点,我们都是世纪老人了,都是跨世纪的,都出生在20世纪,在二十一世纪开始。其实而且我们不但是跨百年,我们还是跨千年的,跨千禧之年的。真的是这样。在我们之前900多年的人,在我们之后900多年的人都没有这个幸运的,虽然很需要,但是这就是大历史的幸运,所以我们真的是被历史选中的一批人。熊浩,一会引出您的高见之前,我再说点废话。剑涛兄老是那么悲观。别那么悲观。

从大历史看看,我罗列一下,从1520年到2020年代,在1520年代发生什么,1520年代是文艺复兴200年,文艺复兴已经达到了顶峰了。这个世纪正在厚积薄发,你不知道将会诞生哪一束曙光。14-16世纪,诞生于地中海旁边的文艺复兴在1520年代,已经快要厚积薄发了。1620年发生什么?美国五月花号就发生在那一年1620年。换句话说,1623年的时候,美国五月花号的种子已经开始萌芽了。1720年代,其实再过30多年,英国的第一次科技就要爆发,其实那时候正在奠定很多土壤了。往近的说,1820年代,不用说了,道光皇帝,英国的工业革命几十年了。

1823年,200年前的这一年。1823年一个伟人五岁了,这个伟人叫马克思。马克思1818年出生,1823年他五岁了,1848年的时候。马克思30岁的时候写了一篇战斗檄文,叫共产党宣言,我们耳熟能详。因为1848年那年欧洲爆发了跨越整个欧洲的一场革命,30岁的马克思和20多岁的恩格斯写了共产党宣言。1823年200年前的今天,马克思才五岁,就像今天我们看五岁的孩子那样。清友兄,你说呼唤大思想家,找一找四五岁的孩子们,说不定在他们中间。

管清友:看来2023年要多去几次幼儿园。

邱震海:1923年,(当然我父母亲出生了),1923年有一个伟人30岁了,这个伟人刚刚30岁。你知道30岁的这个人,后面会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你根本不知道,没法想象,也许新的希望就在今天30岁的这批人当中。冲突在每一年都会发生,每一天都会发生,无论是人际、国际、代际、团际,社团和社团之间;体际,团体和团体之间。还是年代之间,每100年,每一年都有。熊浩,我其实是以这个,引出你的更加的金玉良言,你的思考。

熊浩:谢谢,我已经没有什么金玉良言了,非常感谢各位前辈,我今天(2022.12.31)一直也在笔上做笔记,在各位身上学到的非常多,也非常感谢任老师刚才对我们“青椒”的提点和温暖。确实我们进入大学的时候,我们觉得是带着非常强的理想主义的,进入大学的时候屡屡为课堂上讲述理想主义而羞耻,因为我们自己好像不是这样做的,不是这样为学生们能够开拓新的可能性在示范的。我们在每一天都在那个KPI的表格下面,担心非升即走的合同什么时候会压下来,所以我跟年轻人,哪怕我们在大学,其实不是个典型的职场,但是会跟他们会有多多少少,更多的共鸣,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把压力也理解成了对未来的悲观。

谢谢各位老师的提醒,这两件事情还是应该把它分开清楚。不管我们在面朝2023年的时候,背负怎么样的压力,可能我们所能够体感的那部分真实和这个世界,多大程度上正在像邱先生说着正在孕育和开放可能性,这在逻辑上来讲确实是明明明白白应该分开的两件事情,以更好的心态去处理我们的压力,以更阳光的态度去拥抱2023年的春天。我今天听各位老师的鼓舞,对我自己离开今天张望未来的大主题,可能对我自己来讲都是心灵上的安慰吧,谢谢。

邱震海:熊浩,我开个玩笑。也许你像我和清友一样,离开大学,离开这个体制,说不定更辉煌的熊浩就诞生了。真的,马克思30岁的时候,如果他在大学里头非升即走,他写得出共产党宣言嘛。真的,一定写不出来,大思想家一定是离开了以后(才诞生的)。王军兄现在也离开了。

王军:因为说到2023年,2013年,往前推十年。刚才和清友,一起非常激情澎湃的讨论我们三中全会的文件。再往前推三年,2003年的时候。恰好是我刚刚大学毕业,去到海里面给少数领导同志服务的时候,所以说也是过去20年,对我个人来讲也是,当时应该说是满怀着一腔理想主义的热血,去准备为人民服务。后来发现可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为人民服务。我觉得挺好的,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所以后来就一步一步,连十年都没有待够就已经离开了,然后继续离开。我用两句话总结,不一定很恰当,过去的50年从江湖走向庙堂,又从庙堂走向江湖,这个过程挺有意思。我觉得适时的离开也是很好的,适当的转身也是很好的选择。

管清友:我发现我们这个跨年开始成了劝熊老师辞职离开学校的(分享会)了。(开玩笑的)因为是能待在学校里的都是牛人。

王军:在学校30年前,熊老师你的老师,我的领导,不也是从你们那离开,进京开辟了一番新的事业。

邱震海:因为我觉得熊浩有太多的潜质了,以至于你一定会有更加辉煌的未来。

王军:关键是复旦大学有这个传统,有很多很好的先例和传统。

邱震海:然后剑涛兄,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王军兄和清友应该比我们小十几岁应该没看过),那时候80年代的有部电影叫追捕,高仓健演的,他演个精神病人,“最后横路也跳下去了,谁谁谁也跳下去,所以你也跳下去吧,你将会和蓝天融化在一起”。所以熊浩,离开吧,管清友离开了,邱震海离开了,王军也离开了,(管清友:今天是叫熊浩离开体制经验和教训分享会),你也离开吧。你将会和我们在一起。(开玩笑)。

管清友:我正好离开体制十年。我是2012年,正好从央企离开了。

邱震海:那你比我们都早。没事不开玩笑,熊浩老弟不要有压力,因为你太出色了,以至于你必须“和蓝天融为一体”。其实这个世界有很多窝,有很多圈,不是这个圈还有那个圈。此山不留人,还有留爷处,很多地方还有(容身之处)。此山忘了那山高,中国不行还有外国,地球不行还有宇宙。这个世界一定是只有蓝天才能够包容得下我们的思想和情怀,当然要接地气了。

好,非常感谢各位。2023年希望是给我们大家启示的年代。这一年,希望我们首先是平安,不要再折腾了,踏踏实实的让我们修身养性,好好的挣钱,好好的阳康,不要再重阳,同时千万让我们大家多点思考,多点休息,多点启迪,当然多挣点钱,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其实我认为这是我们最低的底线。

最后请各位用一句话或两句话表达一下你对2023年整个的可以是很崇高也可以是很卑微的一个期待。还是从清友开始吧。

管清友:现在说去年年底总结过一句话,我觉得今天(2023.1.1)还可以说出来,2022对我们来讲的是,熬过了动荡,认清了趋势,也看到了希望,坚定了信心,这不是唱高调,2023我希望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大家都有尊严的活着,我们很多事也能够有所调整,有所纠偏,能够否极泰来。当然我还是强调那句话,每个人,每个企业,每个家庭都要学会管理极端不确定性,祝福大家,谢谢。

邱震海:谢谢,我看到我们有个叫陈辉的观众写了一句话,还把我们刚才高仓建那部剧里横路敬二角色的话给补充了一下,说“你倒是跳啊,你的腿发抖了”。那个台词挺有意思。熊浩,腿不要发抖,哈哈。

熊浩:再次感谢各位老师,我如果对2023年一句话的话,就是好好活着,用邱先生的话说,是非常卑微的梦想,但其实它的内涵又无比的辽阔,祝大家都好好活着。

邱震海:当最近我们看到成批的人倒下的时候,虽然大部分人都站起来,绝大部分又重新阳康了,但也有很多人走了,成片倒下。其实我们觉得活着是很卑微的、很基本的一个愿望和需求。活着吧,活的好一点,好那么一丢丢。王军兄你是经济学家,给我们带点money(金钱)过来。

王军:我没有money(金钱),只有祝福。刚才偷个懒,借用一下刚才两分钟前看到的网友的一句话,也送给大家,送给今天(2023.1.1)在座的各位嘉宾以及我们没有见面的各位朋友。愿新的365天都是36.5度,谢谢。

邱震海:很有数学感,很有逻辑感。

任剑涛:我想稍微乐观一点,刚刚震海兄批评了我,其实我历来是审慎的悲观,但拒绝钱包的乐观。

邱震海:当年你上我电视节目的时候我老鼓动你尖锐,就怕你不尖锐,现在就是你悠着点。

任剑涛:现在就是我们2023年,不仅是活着,希望2022年仅仅属于权力的尊严和畅快,重新回到我们手上。

邱震海:这个愿望很卑微嘛。

任剑涛:我觉得它不卑微,也是很基本的。因为我们不是乞讨来的尊严和顺畅,回到我们当有的。

邱震海:这回到我们今天(2022.12.31)的主题词,争,论证、争论、纷争。

管清友: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第一责任人,无论是健康还是其他的。

邱震海:我们就以这个意义上来结束我们今天(2023.1.1)的跨年,我们已经到了2023年了。马克思205岁了,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130岁了。今年,我父母亲100岁了,剑涛兄60岁了,愿这一年刻进你我的心里,刻进我们大家的心灵。真的活着非常重要,挣来我们该有的那份,不该有的我们也不要,该我们有的一份也不能少。比如说活着的权利,比如说不能成批倒下的权利。我们就以卑微的愿望,结束今天。祝贺大家,谢谢。让我们能思想融入蓝天,腿不要发抖。那就再见了各位。各位新年快乐。剑涛兄,祝您的父亲一切顺利。

任剑涛:他估计还在阳康中。

邱震海:熊浩也阳康。拜拜再见,谢谢。各位最后一点时间我就不说什么了,其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这一年(2023),活着,好好活着,不该我们有的一分也不要,该我们有的一分也不能少,活着就是最好的。同时让我们融会在蓝天里,腿不要发抖,以此祝福大家,祝大家都喜得平安健康。包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第一责任人,不光是健康,还包括很多健康以外的东西。2023祝大家一切喜乐平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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