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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隔离26年的女人

被隔离26年的女人

社会
“伤寒玛丽”是世界传染病史上的一个著名人物。


玛丽梅伦1869年出生于爱尔兰一个贫穷破落的小村子。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她15岁时跟着亲戚移居到了美国,一开始和自己叔叔住在一起,但没多久,她就不得不离开亲戚家,自己出去谋生。
她先是给人做女佣,负责打扫卫生。后来因为她有过人的做饭天赋,最终成为了一名家庭厨师。玛丽梅伦的拿手菜是桃子冰激凌,据她的一些雇主回忆说,冰激凌滋味丰富带有浓浓的桃子香气,美味极了。
然而玛丽每去一个家庭,不用多久那个家庭的人就会相继病倒。他们持续性高烧、严重腹泻、皮肤上出玫瑰疹、肠道穿孔等等。
——这是典型的伤寒病症状,由伤寒杆菌引起,那时候抗生素还没发明出来,算是非常严重的传染病。

每次有人生病,玛丽就赶紧辞职离开,因为她害怕被传染,一旦感染上伤寒病,她就没办法工作了。手停口停,对于她这么一个外来移民来说,如果无法工作,就只能流落街头。
玛丽没想到的是,其实她自己就是传染源,她的胆囊里充满了伤寒杆菌,只不过她是一个无症状感染者,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1900年,她在马马内罗克做家庭厨师。两周后,她的雇主包括那里的其他居民都病倒了。

1901年,她搬去了曼哈顿,没过多久她的雇主都染上了伤寒,家里的洗衣工还因此死亡。

玛丽又去给一位律师工作,最后律师全家8个人感染了7个。

就这样,在接连换了7份工作,导致22人感染,2人死亡后,纽约的防疫人员找到了玛丽,并在她的粪便里找到了伤寒杆菌。
调查人员还发现玛丽没有养成卫生的习惯,她经常一周都不洗手,拿手菜又是不经过高温消毒的冰激凌,所以才会去哪做厨师就导致哪里感染。


为了防止更多人被感染,美国政府将玛丽控制起来,隔离了她整整三年。


同时玛丽也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做“伤寒玛丽”。
尽管玛丽本人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这个名字还是被写进了教科书,基本医学生在课上都会学到这个案例。在美国文化背景里,“伤寒玛丽”直接成为了无症状感染者的代名词。
后来漫威甚至以她为原型,做了一个超级反派出来,就叫“伤寒玛丽”。(后来她和蜘蛛侠里的反派金并结婚了。)


扯远了,说回现实世界里的玛丽梅伦。
在隔离的三年时间里,许多医生曾试图治愈玛丽,在她身上试了很多种药,包括urotropin和hexamethylenamin,这些都有不小的肾脏毒性——但都以失败告终。

医生甚至建议她把自己的胆囊给摘掉,并表示人没有胆囊也能活,但如果你带着胆囊,那你就是一个行走的传染源,走到哪里别人都会被传染。
玛丽当然不会愿意,果断拒绝了。


三年时间里,玛丽很多次想恢复自由。
她找律师,试图起诉纽约卫生局,但起诉申请被纽约高院驳回了。
她给律师以及媒体写信,表示她被当作“小白鼠”对待。她不得不每周 3 次提供样本进行分析,但有六个月的时间不允许她去看眼科医生,尽管她的眼睑已经瘫痪,而且她不得不在晚上包扎。
她甚至托人把自己的粪便标本送去了“独立检测机构”,发现她的粪便里根本没有伤寒杆菌。她觉得纽约卫生局在说谎,是在把防疫不力的锅全都推到她头上,她自始至终就没病,是被冤枉的,白白隔离了。
1909年,《纽约美国人报》的记者发现了这件事,并写了一份非常煽情的报道,引体公众集体愤怒,认为美国政府是在侵犯人权。
最终,美国卫生部门解除了玛丽的隔离,但要求她以后不能再做厨师了,换个不会传染别人的工作。并且要一直和卫生部门保持联系,报告自己的情况。
玛丽果断同意,签署了一份宣誓书,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给人做饭了。

重获自由后,玛丽先找到了一份洗衣工的工作。那份工作每月能赚20美元,而她此前给人烧饭每月能赚50美元。(那时候1美元大概等于现在的65-75美元)
所以获释不久,玛丽就失踪了。一方面是烧饭赚钱更多,另一方面是她也确实不擅长洗衣服。
她重操旧业,又继续去做厨师。
然而因为她名声在外,没有一家为高档家庭介绍佣人的中介敢推荐她。于是她转战大众服务行业,去酒店、餐厅、水疗机构等地方做厨师,回到了“只要有人感染就辞职”的工作模式。
那时候没有大数据,也没有摄像头。玛丽又用上了化名,所以纽约卫生部门一直都没能找到她。
1915年,纽约市斯隆妇女医院爆发伤寒疫情,25名护士、病人都被感染,症状严重,还有两人不治病亡。纽约防疫部门调查的时候发现,医院的新任厨师“布朗夫人”,就是失联许久的玛丽。

事情曝光后,公众不再同情她,反而不少人叫嚣着应该处死她。当然美国政府也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将她送到一个小岛上,隔离到死。
1938年,在又被隔离23年后,玛丽在隔离的小岛上离开人世。据称死后她的胆囊里依然有活体伤寒杆菌。


同年,德国化学家钱恩开始提纯青霉素并在两年后成功提纯出青霉素。
1942年,美国制药企业大量生产青霉素。
青霉素可以通过抑制细菌细胞壁的合成让细菌快速溶解破裂,可以算是伤寒病的“特效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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