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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早晨，印尼巴厘岛巴东县的金巴兰洲际酒店发生命案，两名中国公民身亡，男性死者为李驰明（音译）、女性死者为程嘉楠（音译）。

5月17日，印尼警方就此案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了调查结果，称程嘉楠是被男友李驰明杀害。随后，李驰明用碎啤酒瓶子自残，刺伤自己的颈部和身体其他部位，最后因失血过多死亡。

当地时间2023年5月17日，印度尼西亚巴厘岛登巴萨，登巴萨地区警察局长Bambang Yugo Pamungkas(右)在新闻发布会上向媒体发表讲话，刑侦专家Losa Lusiano Araujo(左)在一旁倾听。图/视觉中国

巴厘岛中国情侣死亡案调查结果

来自31名证人证词和法医检验

根据当地警方调查，两名死者4月27日从中国来到巴厘岛。他们先住在另外一家酒店A。在A酒店住宿期间，两人曾发生争执。“在酒店住宿时，他们还发生了争吵，直到李驰明的左手受伤。原因是什么，（我们）直到现在还不知道。”

由于争吵，李驰明离开女友，出去住了另一家酒店。程嘉楠于4月30日从酒店A离开，到案件发生的巴厘岛洲际酒店。5月1日凌晨，李驰明来到洲际酒店，当时两人还点了啤酒。

帕蒙加斯说，在“谋杀和自杀”之前，这对情侣喝了从客房服务订购的5瓶啤酒。警方调查认为，李驰明首先通过殴打杀死了程嘉楠，然后将她浸泡在浴缸里。“后来，李驰明用啤酒瓶碎片割伤脖子和身体其他部位，自杀。”

另据报道，巴厘岛警方法医实验室负责人称，犯罪现场发现的血液与李某的血液相同。法医对两名受害人的器官和体液样本进行毒理学检查后，未检出农药、危险药物、麻醉剂或酒精。

男方都意图自杀了还爬到酒店走廊干什么

资深法医解读

“男方都意图自杀了，还爬到酒店走廊干什么？”“男方为什么自残给自己造成20多个伤口？”……针对网友的疑问，红星新闻记者采访了一位从业超过20年的法医，对相关情况进行分析。

据澎湃新闻报道，《巴厘邮报》一篇报道详细阐述了受害人的尸检结果：程嘉楠头部及四肢均出现瘀伤，鼻子和嘴里、呼吸道中均发现了白沫，其内脏器官检查结果显示，受害人此前出现窒息或缺氧迹象。“结论是其因遭钝器重击受伤，并死于溺水。没有发现服用药物迹象。”

李驰明的尸检结果显示其全身有20处伤口，颈部左右两侧也发现开放性伤口，额头有瘀伤。警方结论称，其颈部的开放性伤口导致血管被切断，其身上发现的多处伤口系自残伤口，死因是颈部受到剧烈暴力，左右静脉血管断裂失血过多而死。

17日下午，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登巴萨总领事馆工作人员向红星新闻记者表示，此事以当地警方通报为准，具体情况不便透露。程嘉楠户籍所在地九江市公安局相关工作人员也表示，此事以事发地警方的通报为准。

印尼警方调查结果发布后，引发众多中国网友的疑问。对此，红星新闻记者采访了一位从业超过20年的法医。

该法医认为，从目前印尼警方所披露的案情和尸检结果看来，印尼警方所得出的李驰明杀害程嘉楠后自杀这一结论可以接受，“这个案件的现场，在有经验的法医看来应该并不复杂，判断死亡性质并没有太多的技术，比较容易判断出案子的基本性质。”

该法医对红星新闻记者介绍，自残自杀留下的伤口和他杀有所不同，有经验的法医基本都能够进行判断。其表示，自残自杀首先有一个惯用手的问题，是左利手还是右利手，留下的伤口都会不同。另外，从法医学角度来讲，自己形成的伤口和他人形成的伤口相比更有规律性，更集中，而他人形成的伤口就比较凌乱，基本没有规律。

当地时间2023年5月17日，印度尼西亚巴厘岛登巴萨，警方在新闻发布会上展示了从发现两名中国游客死亡的酒店收集的证据。图/视觉中国

此外，如果是自己形成的伤口，可能会更加密集，在相关部位留下多条试切痕。“就是一开始下不了这个狠心，进行多次尝试，这样就会留下多条比较规律的同类伤口，法医学上叫试切痕。”

对于此前媒体报道中所称李驰明的背部所留下的伤口，以及众多网友对于“自残是否能够在背部形成伤口”这一质疑，该法医认为并非无法做到。“关键在于背部的伤痕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位于他的手无法达到的地方，除非在颈后部靠近脊柱的地方，是人手无法自己达到的地方。一般在手能够到达的地方都能留下伤口。”

该法医表示，根据印尼警方披露的案情，李驰明和程嘉楠并非同时死亡，女方死亡在前，男方死亡在后，死亡的方式也不一样。“现场有破碎的啤酒瓶，伤口尽管在背部，但如果说能够自己形成，又没有第三者进入到现场，加上财物都没有丢失，女方还是死在浴缸内。这种情况应该符合男方先杀害女方再自杀这样的情节。”

该法医还认为，男方清晨身上带血，赤裸爬出房间的这一举动也能够理解，“因为他自残了以后，而且是颈部一个大血管的损伤，他这时候可能又有一种求生的欲望了，可以爬出来。”

女孩生前遭遇了什么？

印尼警方公布的调查结论，没有提及到对女孩遇害过程的分析。当时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此外，关于女孩脖子的勒痕，此前有媒体表述是细绳子，也有说是浴袍带子。印尼警方并没有公布到底勒女孩的工具到底是什么。

橙柿互动记者邀请了资深法医和刑侦专家从专业科学角度做解析。

通常在激情杀人案件中，凶手往往就地取材，比如一对男女争执引发的命案，往往是男的伸手一把掐住女的脖子，掐脖子导致女的窒息死亡。

但在这次巴厘岛情侣遇害案中，从警方公布信息“颈部左右都有一条呈直线的伤口”看，应该不是用手掐脖子，而是使用了工具。

结合女孩在浴缸内被发现的情形、女孩伤势和调查公布情况，资深法医和刑侦专家推断，很可能是男的顺手取下了自己浴袍带子，勒住了女孩，同时又将她按入水中。

此前报道提到女孩身上有水泡，也符合女孩是在浴缸内去世的特征的，资深法医曾分析了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女孩被高温的水比如滚水烫到，另一种可能是女孩躺在浴缸里长期在一个位置，这也是因为长时间接触到热水（非滚水）后导致的烫伤。人刚刚死亡后，皮肤还是柔软的，也会发生低温烫伤。

从目前看，应为后一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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