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13亿，赢的不是王宝强

社会

2023-07-15 04:07

当大家都还沉迷于《消失的她》让人不寒而栗的海底星空，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背后真实事件时，同时期上映的《八角笼中》却在讲述一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关于底层奋斗的故事。

有人批评《八角笼中》把剧情处理得太过平铺直叙、不够精彩，也有人为王宝强领取金扫帚奖后不顾失落，继续花费三年自导自演一部关注底层的诚心之作鼓掌。

王宝强出身底层，这部电影的主旨和他有微妙的碰撞，由他诠释恰到好处。截至目前，电影拿下13亿票房。‍

但是今天，我并非想聊王宝强，而是关注到电影宣传时出现在舞台上的，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电影发布会前两个月，这位老人患了心梗，暴瘦57斤。如今只有110斤的他，坐在轮椅上似乎随时会被风吹倒。王宝强说前段时间去医院看望老人，老人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电影等了三年终于制作完成，王宝强很担心在即将上映之际，老人出现意外无法亲眼观看这部电影。没想到生命的力量是强大的，老人在发布会时，仍然推着轮椅来到了舞台上。王宝强说：“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奇迹。”

这位老人，便是《八角笼中》的主角教练原型，恩波。

王宝强迫切希望恩波能亲自观看这部精心制作的电影，而我在了解恩波后，比王宝强更迫切地希望你能了解电影背后那个有温度、有力量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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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笼，专业格斗比赛专用场地，呈八边形。格斗选手在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发挥自己的实力，打出漂亮的对战，观众在台下看得血脉喷张、连连叫好。

2017年7月，和今年一样炎热的夏天，网友们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等待网上出现有趣的内容为生活增点谈资。一条视频突然出现在公众的视野，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两位十二三岁、赤裸着上身、手戴拳击手套的小男孩在八角笼中互相博弈。打到激烈时，一位小男孩跪趴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另一位小男孩则继续用力捶他的头和腹部。不知是教练或是主持人在旁解说道：“阿杰现在已经流鼻血了......“

最终阿杰赢得了格斗。

阿杰精瘦，骨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硕大的仿金腰带仿佛随时会从他的腰上滑落，身旁站着三位穿着清凉的美女和他合照。

视频的视角，是透过八角笼的某个孔拍摄笼中世界。当选手变为未成年人，八角笼更像是囚禁孩子的囚笼。

视频一出，舆论哗然，一些可怕的猜想，顺着网友连接众人。

比如无辜的孩子被有钱的变态大佬抓住，孩子们通过参与困兽决斗般的血腥比赛博得大佬开心；或者孩子们被黑心俱乐部以不合法的方式收养，每天向猎奇的人们表演决斗，为俱乐部赚门票钱，成为最悲惨的童工。

并不是网友想象力丰富。事关未成年人，且是如此危险的活动，所有人都无法掉以轻心。

调查后人们得知，这则视频出自四川成都，一个名叫“恩波格斗俱乐部”的地方。这个俱乐部专门练习格斗术、散打、摔跤等项目。

媒体前往四川采访俱乐部成员，了解到这里先后“收养”了四百多名家庭贫苦的未成年孩子，其中就包括最初格斗比赛视频里的两位主角，阿杰和小吾。

当年某自媒体的报道

接受采访小吾说：“（格斗比赛的）笼子一进去，就害怕得很。”又抱怨：“在这里很累，有时候我都不想练了。”

创始人恩波教育学员的一段视频也被放在网上：

他神情严肃地坐在学生面前，教育道：“所以我们每堂课全力以赴、高度重视，大家明确没有？”由于学员回复的声音太小，恩波又再次问出“大家明确没有”，反复问了三次，才停下。

这些视频让网友们更加明确心中的想法：过于严厉的教练——除了语言批评，甚至可能体罚；家庭贫苦的小孩——无法逃离俱乐部，受到严重的身心虐待。

诸多媒体纷纷控诉，在标题中写道：

《“格斗孤儿”铁笼中表演，究竟是为他们好还是在变相赚钱？》

《“格斗孤儿”是穷人的出路？不能把残忍当作必然》

《近六成网友认为“格斗孤儿”应接受义务教育》

......

矛头直指俱乐部。

恩波和学员们‍‍‍‍‍‍‍‍‍‍‍‍‍‍

小吾再次接受采访时则表示十分后悔：“我就说错那一句话，他们（最开始采访的媒体）就给放出来，我后面说干爹对我们很好，他们都剪了。有些人把干爹说得很坏似的，我好讨厌他们。”

干爹，指的就是恩波。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未成年学员前后矛盾的说辞是后面受了俱乐部指示仓皇改变话术，还是先前有媒体有意模糊事件重点？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让我们把关注聚焦到事件的中心人物——恩波格斗俱乐部的创始人恩波。

恩波出生于四川省阿坝州黑水县，他8岁丧父，本来就贫困的家庭因为主要劳动力的缺失，更加入不敷出。为了撑起这个家，恩波18岁开始练习散打，1979年入伍成为了一名武警。

在部队时，他曾获得武警阿坝州支队“军事大比武”中“单双杠、擒拿格斗”双冠军，在武警四川总队特警军事大比武夺冠，还曾荣获两次三等功。

恩波与王宝强照片对比

服役期间，恩波需要下基层做指导。他常常看到一些小孩在山中、街边无所事事地游荡。

“难道这些小孩不需要读书吗？”抱着这样的疑问他询问当地人，得到的回答是这些小孩有些是家人无精力照顾、有些则是孤儿。

恩波在当特警时见过不少未成年犯罪的案例，比如几岁、十几岁就偷窃、抢劫。如果这些小孩不在合适的年纪受到相应的引导，很有可能以后走上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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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成员

1997年，恩波退伍，从事了建筑工程相关工作。等到积攒了一定积蓄后，他于2001年在成都一环附近租了一个150多平米的房子，组建了“阿坝州武术散打队”，即后来的“恩波格斗俱乐部”，免费招收孤儿或者困难家庭的孩子。

恩波认为自己的一技之长是武术散打，他想要传授自己的技能，教给无依无靠的小孩们生根立命的本领。

散打队的第一批学生大约三十人，到了2015年，散打队已经走出了150多名学员，恩波也将150多平方米的房子换成了4000平方米的场地。训练场地里有一间奖杯陈列室，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牌、奖状有100多个。

从这里走出的学员，有不少人进入了四川各地的武警支队里，比如当年的武警阿坝州支队副支队长，四川武警总队女子特警队教官、副支队长，武警阿坝州支队三大队副大队长......

恩波格斗俱乐部训练场景

因为恩波的散打队打出了成绩，又免费招生、提供食宿，许多家长主动联系他想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让恩波陷入2017年舆论风波里的，是源自凉山州越西县政府官员李健（音）打来的一通电话。

李健在电话里说：“我这里有孩子想练格斗，你同意吗？”

起初恩波拒绝了，因为这涉及到不同区县的户口问题，这些孩子如果之后要打比赛，情况会比较复杂。

李健非常坚持地打了十多个电话。恩波被打动了，提出只要满足以下要求，孩子就能被送过来：

1.政府同意；2.监护人同意；3.本人喜欢。

当然，前提是，家庭困难，想要用武术改变命运的孩子。

这批孩子很快被李健亲自送了过来，里面就包括2017年引起争议的视频里的阿杰和小吾。

视频引起争议后，当地相关部门立马对恩波格斗俱乐部展开了调查，他们反复跟教练、保障人员、孩子们问话，确认俱乐部是否违法。

恩波表示：“非常心寒，为什么明明做了好事却要受到攻击呢？”

更多人加入其中，他们询问孩子们：你们怎么来这里的？有人虐待你们吗？会强迫训练吗？必须每天都参加比赛吗？有出场费吗？

俱乐部的运营总监朱光辉解释，阿杰和小吾视频里的那场比赛是受邀参加的综合格斗的项目推介表演，并不是真正的实战。

“年龄较小的小孩不会参加正规比赛，主办方并不会支付费用。并且这些留守儿童，都有正规手续。”

恩波透露，学员们一年的开销大约是有四五百万，这包括吃穿住行，和训练费、教育费用等。俱乐部的收入主要靠比赛拉赞助和自己的生意，收支几乎平衡。在最艰难的时候，他曾把自己的住房卖掉换取运营俱乐部的费用。

学员们成年后打比赛，能够赢得奖金，比如五六千，他会帮学员存下来，等学员需要后再还给他们。等到学员参加更高级别的比赛，收入更高后，恩波才会收取部分费用。

不管出发点如何，俱乐部毕竟未获得正规的学校资格，有些学员尚未完成义务教育便来到俱乐部，一定程度上违反了义务教育法。

未成年学员很有可能被送走的传闻搞得学员和教练们、恩波都人心惶惶。

对于很可能被遣送回家的消息，很多学员表达了坚决不愿意回去的态度。

12岁的阿杰来俱乐部两年了，他的爷爷劝阿杰回家，阿杰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又打电话给自己的叔叔，拜托他劝劝爷爷一定不要让自己回去。

小吾担心回了家后不能再回来，即使很想念家人，春节也不敢回家。

为什么没人愿意走？

阿杰没有爹妈。他的爸爸在阿杰五岁时跟着亲戚去外地做生意，不幸被火车撞死，他的妈妈后来改嫁到其他村。阿杰固执不愿意再见到妈妈，因为他的妈妈不仅抛下了他和姐姐，还抛下了当时还在襁褓里的妹妹。

阿杰提到这段时，一直很刚毅的小男子汉默默流下了眼泪。

家里直系亲属只有爷爷一位长辈，忙着农活和照顾他们三兄妹，平时吃饭只有“洋芋”（土豆），阿杰有任何需求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阿杰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他对散打并没有兴趣，来这里只是因为“家里很穷”，他来了之后家里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巴，以及，也许他能学点东西。

阿杰在训练

在俱乐部的前三个月，阿杰有些抵触训练。直到他了解了其他散打冠军的故事，发现如果认真训练，或许真的能出好成绩，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想进UFC（世界上最顶级和规模最庞大的职业综合格斗赛事），以著名综合格斗手李景亮为榜样。原因非常简单：“UFC里有一个叫康纳·麦格雷戈的，就是靠这个出名。”

对阿杰来说，所谓的好成绩和出名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表扬，只是为了能够赚钱，保护所爱的人。

才12岁的、小小的、单薄的身躯，却已经想撑起整个家了。

阿杰的梦想

恩波格斗俱乐部也在想办法解决学员读书的问题。由于这些学员学习成绩不理想，且非本地户口，如果去周围的学校上学，每人需要交三至五万元的择校费。

费用昂贵，恩波以每节课200元的价格聘请了四位老师，分别教授语文、数学、英语、品德和藏语。学员们按照年龄分成三个班，白天照常训练，晚上聚在一起上课。

阿杰最喜欢的是语文课，他幻想自己打格斗比赛出名后，如果不能识字，会对他接受采访和签合同有影响；其次喜欢品德课，“教人品、人性、朋友，讲的你出去（进入社会）之后该怎么做”。

他每一科成绩的平均分在五十左右，依靠学习改变未来的机会渺茫，他认为自己更适合走格斗这一条道路。面对家人劝他回去的消息，他非常反感，多次表达自己决不回去。

学员们一起上课

阿杰觉得12年的人生遇到的最困难、最辛苦的事情是做农活——背洋芋、背玉米，放学后割牛草。

这只是吃不得苦所以才不想回去吗？

倒也不是。

格斗训练需要付出的体能训练也不算轻松，但是小小的少年身躯如果扛起扁担，就会扛一辈子，和自己的长辈一样，永远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四川大凉山由于地理环境复杂多样、交通较为闭塞，发展较为落后，是中国最贫穷地区之一。

并且，这块偏远土壤是红罂粟的天堂。在毒品监管未全面抓紧的年代，凉山人都指望着红罂粟发家。吸毒、贩毒与贫穷一起，毁灭了这里。

阿杰如果没有来到恩波格斗俱乐部，等待他的未来和这片土地上的大部分人一样，继续贫苦潦倒又混沌地生活下去。

那些让人悲伤和遗憾的事情继续发生：有人去世、有人离开、有人吸毒、有人被抛弃......

在俱乐部里，阿杰说：“干爹对我们好。周六、周天带我们吃肯德基、看电影，上个星期带我们学游泳。以前一个大哥哥带我去山东玩，坐了飞机，飞机突然冲下来很吓人！”

他第一次在山东见到了海，海原来那么辽阔，无边无际地奔向未知的世界。因为他已经见过更大的世界了，他的未来也不再受限高高低低起伏的田地里。

见过大海，所以他会追寻大海。

电影《八角笼中》苏木的原型，正是恩波俱乐部被誉为“藏族雄鹰”的苏木达尔基，他是恩波俱乐部成年组的队长，后来成为中国藏族第一位签约UFC的选手。

苏木达尔基照片

1996年，他出生于四川省阿坝州黑水县，家中独子，父母务农，穷到连牛都没有一头，收入仅够活着。

回忆起儿时的日子，苏木达尔基笑着说，没有格斗自己就要去放牛，而且因为自己家穷，放的还得是别人家的牛。

14岁的苏木达尔基，第一次来到恩波俱乐部，仅穿了一身衣服没带任何行李，恩波第一时间便带着他和新来的孩子去们品牌店购置衣物。

经过三个月系统的学习，苏木跟着俱乐部的成员去夏威夷参加了国际比赛。

那也是苏木第一次看到海。

“我当时在海边待了整整两个小时，怎么看都看不够，觉得海太美了，很远很远，很大很大，怎么望都望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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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恩波格斗俱乐部抱着一个很好的出发点，但是由于缺乏手续，有17名孩子仍然被送回了家乡。这其中就包括阿杰。

阿杰被大人们簇拥着，小小的人嚎啕大哭不愿意离开俱乐部，他的爷爷奋力抓住他的手摁手印，小少年尚未有与世界为敌的能力，就算百般不愿意，仍然按下了纵然委屈但却具有法律效力的手印。

阿杰和另外十六名孩子离开了。

阿杰爷爷带着阿杰离开

恩波对孩子们说：“家里面如果喊你们回去，走不走，你们自己决定。我们这个地方就是来去自由，如果你们走了之后想回来也是一样，这也是你们的家。”

这些孩子来时，恩波百般思索，等到孩子真要离开时，却说：“来去自由”。目送孩子们离开，也依然期待孩子回来继续追梦。

后来记者询问恩波孩子离开难不难受时，他说：“‍‍‍‍从我内心，的确是有感情的，我的老婆、女儿都哭了。”

俱乐部学员合照

恩波在说这句话时，还保持着一副局外人的口吻。当主持人说了句“舍不得”，恩波附和了一声，然后眼泪突然往上涌，他不得不仓皇低下头。

主持人继续问：“这17个孩子里头，你觉得有比较好的苗子吗？”

恩波叹息着点了点头，他咬着牙、眼睛低垂，似乎在努力忍眼泪，还是没忍住，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眶。他抬起头想回答问题，发现仍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张开的嘴巴又闭上。闭着眼摇了摇头。

他极力控制情绪，开口：“难受，真的很难受。毕竟两年了。他们当中有几个孩子还打得很不错。一个是阿杰，一个是小伍。还有几个名字和脸我对不上。”

“他们明确说过不想走。我说：不会的，我说我不会送你们走的。”

恩波在接受采访时流泪

有些难以抵抗的命运、有些难以抗拒的分别，即使每个人都努力抵抗了，却仍然难以改变现状。

但是离开似乎并不总是坏的决定。

2017年11月，在地方有关部门的帮助下，恩波格斗俱乐部已经获得了体校资质。曾经被‘遣送’的孩子们也将可以继续回来训练与学习，并且还会扩招生源。同年12月份有近三百名孩子来校进行冬训。

孩子们不仅能接受格斗训练，而且毕业还能获得国家承认的学历。

恩波骄傲说道：“恩波格斗的春天来了，由不正规的情况走到正规化了现在，成正规军了。”

离开的阿杰现在在沪沽中学读书。这所学校是凉山州著名的艺体特色中学，90%的学生来自农村。1986年起，学校先后组建了举重、拳击、田径、篮球、足球、健美操等训练队，培养过大量的优秀运动员。

沪沽中学拳击馆，阿杰与同伴的合影

图片来源：红星新闻

阿杰刚来这所学校时，十分内向、不爱说话，教练包忠伟找他谈心：“你在这里一样可以打拳，一样可以实现冠军梦。”

他回忆以前的分别时，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感受，不过已经释怀：“当初离开俱乐部的时候，最担心的是和伙伴们分开，也担心自己已经坚持了那么久的训练没办法再继续。现在看来，能回来读书特别幸运。”

2019年，阿杰在四川省青少年拳击锦标赛中夺得男子50公斤级冠军。此后，他的拳击生涯一路“开挂”：2020年到2022年，他分别夺得该赛事一次乙组52公斤级冠军、两次甲组52公斤级冠军；在2020年的全国青少年拳击锦标赛中，他获得乙组52公斤级第五名。

目前，阿杰已获得“国家一级运动员”称号，并入选四川省拳击队。一条职业拳击道路在他脚下慢慢铺开。

如果有机会，阿杰希望能进国家队，参加奥运会争夺金牌，为国家和家乡争光。将来，他还希望成为一名拳击教练或回到家乡办个拳击队，照亮更多孩子的“拳击梦”。

沪沽中学拳击馆内，阿杰带着队友训练

来源：红星新闻

2017年，在风波中心的恩波接受采访时说：“再坚持五年，他们之间也会出现世界冠军。真的。绝对。”

此前一年，刚满20岁的苏木达尔基终结高俊野，夺得“武林笼中对”史上首条金腰带。

“格斗孤儿”事件爆发那年，苏木达尔基和宋克南、胡耀宗、刘平原等运动员一同入选UFC中国英才计划，经过特训与加练，顺利成为首位登上UFC八角笼的藏族选手。

2020年，UFC格斗之夜184，苏木达尔基44秒KO戈登，缔造UFC蝇量级历史第三快终结纪录。

这场比赛，苏木达尔基共收获7.75万美元奖金，其中仅出场费就达到1.2万美元。

苏木最感谢的还是恩波，恩波像一个父亲，为学员们安排好一切，他们只需要认真地投入训练。

恩波在俱乐部

如今每次外出参赛，苏木达尔基都会将70%的出场费寄回家，再拿出一部分给俱乐部师弟们买新衣服和新鞋。

大家都奔向了更广阔的世界。

也仍然有人永远站在原地做孩子们的守护神。

恩波卖掉自己的房子后，和训练队住在一起。他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就是堆满的生活用品。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床头柜前放着一张大合照：

那是冬天，学员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运动服、围着蓝色的暖炉坐着，恩波则穿着灰黑色的运动服坐在镜头的中央。不太确定这是哪一期的学员了，只看得出这里面的小孩都还年幼，面无表情地看向镜头。

或许他们都才踏入新的生活，不太清楚未来会走向何方。

表情总是难以放松。

恩波床边的大合照

时间岁岁年年不停地走着，大家也一直往前奋力奔跑、奔赴理想。

每个人都曾困于自己的囚笼。庆幸的是，这群少年，他们终于靠自己的努力，打破了囚笼，见到了无垠的大海。

部分参考资料：

1、华西都市报《退伍特警免费教孤儿散打14年不少人成为特警》

2、红星新闻《“八角笼外”的格斗少年：回归学校，已斩获多个冠军》

3、中国青年报《出乎意料！凉山“格斗孤儿”事件最新进展......》

4、局面恩波格斗俱乐部专访视频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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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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