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豪门千金集体「自毁」:下海拍片或自杀
短短一个月内,日本娱乐圈地震两次。
宝冢歌舞团是日本国宝级剧团,30:1的魔鬼级报录取,严苛的考核制度,民间素有「东有东大,西有宝冢」的说法。
学员全为未婚女性,年龄保密,结婚即退役。同时,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学费,意味着学员几乎全是非富即贵的大小姐。
因此,宝冢歌舞团的别称是:豪门新娘培训班。
按理说,能顺利考入宝冢的女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家境优渥、受人追捧、前途无限。
然而前阵子,一位学员退团下海,拍摄AV;另一位学员跳楼自杀,生前疑被霸凌。
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跳楼前,有爱纪伊在18层的公寓里,给妈妈发了条告别短信:「我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五年前,她从宝冢音乐学校毕业,通过了严苛的能力测试和品行背调,进入了宝冢歌舞团。
她遵行着宝冢「清(清纯)、正(端庄)、美(优美)」的理念,一路从小角色成长为万众瞩目的新人主演。
可等待她的,竟然是一场可怕的集体霸凌。
这一切要从宝冢的制度说起。
宝冢实行「一对一指导制度」,每年入学的40名新生,将由学姐挑选、管理、指导。
换句话说就是,学妹必须无条件服从学姐,因为学姐有权将学妹的表现记录在册,上交学校。
前辈说乌鸦是白色的,那就是白色的。
日本曾有节目揭露了宝冢内部的奇葩要求:
学妹在学姐面前必须摆出「新生颜」,即眉头紧皱、嘴角向下;
学姐提问,学妹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如果学姐没带伞,学妹就算带伞了,也必须和学姐一起淋着雨回去;
学妹要为学姐打扫浴室,地上不能有毛发和水渍;
最离谱的是,学妹看到路过的电车必须要停下鞠躬,因为电车里可能坐着学姐。
然而,除了上下级制度,即便都是女生,宝冢的男役(在剧目中扮演男性角色的女演员)地位,也比娘役(在剧目中扮演女性角色的女演员)高许多。
比如,娘役只能跪着用水盆冲洗,而男役享有独立冲澡龙头。
封闭的军事化管理,森严迂腐的等级制度,简直是滋养霸凌的最肥沃土壤。
《文春周刊》报道了有爱纪伊所遭受的「私刑」:
被前辈以「斥责」之名叫到排练室,从深夜一直关押到早上6点,不让睡觉,6:30直接去排练;
上一秒还在笑着说「教你化妆方法」的前辈,下一秒就将散粉对着她的眼睛狂扑;
而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前辈以「教你卷刘海的方法」为借口,将高温的卷发棒死死地压在她的额头上,险些毁容。
在绝望中,有爱纪伊跳下了楼。
有爱纪伊所参演舞台剧《PAGAD》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她不反抗呢?
因为,这本就是一场学校默许的服从性测试。
如今回头再看「清、正、美」的校纪校规,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它强调的不是专业能力或远大梦想,而是如何做一个「好女人」:弱、乖、服从。
无关身而为人的追求,字字都是身而为女人的枷锁。
想要在日本最高艺术殿堂深造,就必须先放弃尊严,接受被霸凌的命运。
「卷发棒」事件后,宝冢在内部召开了全体成员的「辨明会」,管理层挨个点名上级生:「你们有没有霸凌行为?」
答案当然是「不」。
于是,管理层得出结论,对外公布:「宝冢不存在霸凌行为。」
被霸凌的女孩们,甚至连一个被提问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失去自我的她们,能感受到痛苦,却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反抗。
当学校、社会不断地跟她们灌输着「清、正、美」的观念与要求,宝冢少女们便自然而然地认为:
端正的品行、美丽的容貌、清白的身体,就是女性全部的价值与力量所在。
于是,想要反抗但似乎一无所有的她们,理所当然地将利刃对准自己的身体。
自毁,是一场乖女孩的「复仇」。
2008年,铃木郁子考入宝冢音乐学校,她是少有的没有参加考前培训班,靠自己努力考进宝冢的学生。
毫不意外,她被霸凌了。可霸凌者被学校推选为新女主,而她却被诬陷偷东西,被强制退学。
接着,她为了报复学校,竟选择用宝冢少女的标签,下海拍片。企图用出卖身体的方式,毁掉宝冢的名声。
可她成功了吗?
宝冢花了点钱,就买下了影片的版权,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发售。
她的「复仇」对于宝冢来说,就像风吹过树梢后,落下的一片树叶。宝冢依然是神圣的艺术殿堂,而她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前不久,另一位宝冢少女樱月乃亚也做出了同样的傻事。
她出生优渥,3岁开始学习古典芭蕾,14岁考入宝冢音乐学校,16岁加入宝冢歌剧团,人气蒸蒸日上时,她却突然宣布退团。
人们再次看到她的消息,便是在成人网站的推文上。她用妈妈的名字「渚恋生」做艺名,拍摄了AV。
其中的种种原因,我们不得而知。
但讽刺的是,宣传片中的她,身着芭蕾舞服,翩然起舞。
不知当初那个苦苦练功的小女孩,会不会想到20年后的自己,竟然在拍片?
她们以为自己胜利了,但显而易见,受伤的其实只有自己。
《始于极限》中的一句话,犀利地戳穿了她们脆弱的「复仇」:
自己的性是可以出售的商品,这个事实刚好可以大肆满足还什么都不是、没有安全感的年轻女人那随便马虎的认可欲求。
自毁式复仇,终究是一场空。
可我们若是再深究一层:
为什么整个日本社会中,有如此多受困于现状想要反抗的女性,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呢?
谈起下海拍片,在《始于极限》中与上野千鹤子对谈的铃木凉美,显然是「前辈」。
她的童年与宝冢少女们十分相像。
父亲是名校教授,母亲是儿童文学翻译家,她不满父母的教育方式,成为了东亚语境中不守规矩的「叛逆少女」。
为了跟母亲作对,也出于好奇,她在大学打工期间当了一段时间的陪酒女。
她原本没想过进一步做色情交易,想保持着游离于白昼与黑暗之间的清醒,但她很快发现:
日本普通女性想在职场获得认可很艰难,反而拍成人影片可能做出一番事业。
接下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
成为AV女优后,她的确获得了丰厚的报酬,也拥有了名气与关注,受到无数男性的追捧。
可下一步,却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从业十年后,行业新人辈出,她失去了竞争力,想要维持收入,只能去拍所有AV女优都避之不及的凌辱类作品,比如将杀虫剂喷到后背上,再用火点燃。
她背上的疤痕,至今都没有消掉。
表面上看,这一切都是她的自愿选择,可事实是,她正一步步走进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无论是世俗观念里类似「贞操、清白」的训诫,还是女性在职场中赤裸裸的劣势与歧视,甚至还有这些年资本对于情色交易的强势洗白——
无一不在诱导着女性走向深渊。
哪有什么自愿,这不过是一场围剿女性的权力游戏。
铃木凉美无疑是幸运的,优渥的家境,童年的文学熏陶,出色的个人能力,让她得以及时止损「上岸」,重新读书,转行成为知名记者。
可饶是如此,她依然没有得到想象中「自毁」的快感。
母亲在世时,为了能够保持对立,她一直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选择,不否定过去;
母亲去世后,她发现自己失去了一个可以争辩的对手,内心空落落的,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如何找到内心真正所求,不为母亲的反对/异性的认可而活,依然是她无法逃避的问题。
而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女性可以建立一个全新的价值体系。
跳出父权制度中「圣女or妓女」的选择题,看到自己除了「性价值」以外的价值。
女性不需要成为「清正美」的好妻子好妈妈,也不需要靠拍片自毁来以示反抗的决心。
当我们意识到,自己才是人生的主体时,自然会明白,聪明、勇敢、奋进,亦或是普通、平凡、淡然,都可以是我们生活的方式,存在的价值。
这世界上最好的爱与认可,都来自于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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