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追梦人孔兵（四）

四、上班儿了也得踢球

和很多少年时代过度参加体校训练的人一样，经常是学习耽误了，体育也没能成为自己的职业,去参加高考肯定没有竞争力，看见了同年龄的小朋友们都去上班儿，孔兵也想上班儿了。

80年代中期对大男孩来说最火的职业就是酒店和出租车行业，在大饭店一站，穿着时髦的衣服觉得很飒。还有出租车司机，其它行业还挣着几十块他们就挣几百块或几千块了。但那时开出租需要多少年驾龄以上，还分红本儿白本儿，如果白本儿需要实习一年，即使拿到了红本儿，还得有五年驾龄以上才能开出租。出租车那时候没有满街跑的，都是在各大饭店趴活儿，说去趟长城就得多少钱。所以好多漂亮的小姑娘儿都愿意找出租司机，因为出租司机有车，刨去份子钱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了。那时候东方饭店的出租车是沃尔沃，沃尔沃在80年代就算好车了，其它饭店的出租车都是皇冠、尼桑、蓝鸟，在黄面的出现前都是名牌车。那时出租车司机娶大学生的不少，还有芭蕾舞演员嫁给出租司机的。孔兵觉得遗憾没能开出租，那可以让父母都过得更舒适一些。但后来却找到了一份更体面的工作。

孔兵去东方饭店应聘，到了考核时间看见门口排起的长龙吓了孔兵一天，虽然招100人却有几千人报名，真像如今考公务员。对男生需要身高1米70以上，五官端正，有应对能力，会一些简单的英语会话。让孔兵喜出望外的是他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孔兵进了饭店踏踏实实工作，在同事中很有亲和力，不久就被任命东方饭店14层客房部领班。

当时年轻人为什么都爱去饭店上班呢？一个是干净，环境优雅，能接触到高层次的人，挣得还多。80年代还属于物质短缺时代，像大重九烟、红塔山烟、万宝路烟在社会上都买不到的，可是在酒店里就能买得到，酒店干服务员的要是跟商品部关系搞好，买个两三条烟出来不成问题，所以饭店的工作在当时真是很诱人，好多的青年男女都奔饭店去。

孔兵进了饭店也没丢老爱好足球，这个传统一直捆绑在他的生活中。就是在练自行车的期间，每天都骑50公里甚至100公里，哪怕再累也要踢球。经常和别的运动班儿的像竞走班儿、中长跑班儿、摔跤班儿的聚在一起，彼此都认得啊，一帮小朋友们就在一起踢足球，回想起来那时候就像使不完劲儿的牛犊子，已经骑了100多公里下来还有劲头踢球，那只有用超级喜欢来解释了。如今工作轻松多了就更有劲头踢球了。

孔兵记得1986年18岁那年，他已经在宣武区虎坊桥东方饭店上班儿了，那自食其力的成就感别提多高兴了，做为一个入世不深的小孩儿刚从体校出来，到这么好的环境工作，除去基本工资47块加上奖金加班儿费每月能拿100多块钱，比他父母都挣得多啊！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就带着他父母去烤肉宛吃饭，那时20多元能吃出现在几百元的水准。当时东方饭店是属于北京市市政府招待所，北京市市政府每年都组织体育比赛。东方饭店知道他踢球不错，就把孔兵挑上代表东方饭店比赛，他们跟前门饭店、惠中饭店、新大都饭店分在了一组，这个队除去孔兵有一定的足球基础，还有朝阳体校、崇文体校、丰台体校足球班练过的，结果凭实力拿了小组第一，孔兵踢进好几个球。获得小组第一后饭店准备打决赛给球员置了新球衣，孔兵分配的是7号。他当时就不高兴，自己进球多理应是10号，穿10号才体现自己在球场的价值，贝利、马拉多纳、普拉蒂尼、巴乔都是10号。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太不成熟，有点居功自傲，值得反思。其实后来的贝克汉姆、C罗都是7号，不也挺好吗。

在饭店系统节节胜利，孔兵也没忘了当年一起踢球的学友，他又另组一个前门西街中学校友队，经常召集大家聚会打比赛。在前门西街中学时的老师还给昔日弟子们约了一场对北京26中也就是汇文中学的比赛。这是一个有足球传统的学校，年维泗老先生的父亲曾经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并大力开展足球运动，民国时期汇文中学足球队就名扬北平。六十年代北京队队长赵利华前锋郭瑞龙，直到80年代国门路建人和比孔兵年龄稍大的高洪波乃至后来国安的谢朝阳、南方都出自这个学校。这些汇文学生真是训练有素，配合非常娴熟，脚下功夫也比东方饭店队强多了，让孔兵他们疲于奔命，球门一个个地失守，最后输了个惨不忍睹的1比10，东方饭店唯一的进球还是孔兵罚进的点球，他们也明白是对手和裁判给了面子。从此这帮大男孩也明白了山外有山。虽然惨败，孔兵对足球的热爱更增强了，他也萌生了组建一个高水平业余队的想法。(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