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真惨,要给老人让座,还要给孩子让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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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失联了呢
01
最近看了两个新闻,不大,但是挺有意思。
一个是,4月14日,一个年轻人在火车下铺挂了帘子,却被一大妈怒斥,她的理由很充分:
“我们要看一下,看看年轻人,列车上还挂上这么点的帘子,让70多岁的老年人,连坐都不让坐。”
另外一个是,4月15日,三名大学生拍荡秋千视频,大妈想让自己的小孩玩,却被大学生告知,得等她们拍完才行,然后就发生了一段有趣的对话。
大学生:那边也有(秋千)啊。
大妈:哪有啊?
大学生:那儿。
大妈:那不是有人吗?(有)小孩吗?
大学生:对啊,我们也是有人啊。
大妈:(你们)是小孩吗?
大学生:我们也要荡呀。
大妈:先给小孩!
大学生:什么时候说只有小孩才能玩?
大妈:你真是!要不要脸?这么大个人了,你占个秋千。
大学生:哎呦,我不要脸,我不要脸,我就不要脸,我就不要脸,哎呦呦呦呦……
……
大妈:你看这些大人大姑娘,都这么大小了。
大学生:我们也能玩啊,谁说不能玩的?谁规定的?
大妈:国家规定的!
说到此处,大妈气坏了,冲上去一把把还在秋千上的女孩推了下去,然后在一声声“要不要脸”的怒斥中,把自己的孩子抱上了秋千。
02
从拒绝一方看,我买的卧铺,使用权在我,当然有用帘子隔开,不让他人坐的权利;先来后到,我在荡秋千,后面的人就得等着。我的拒绝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
但从请求一方来看,大妈的铺位在上面,想坐一下下铺;以及大妈请求大学生,让自己的孩子早点荡上秋千,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吗?好像也不是。
问题不在请求,也不在拒绝,而在于请求方对拒绝方的不理解,或者说对拒绝理由的不理解。
在前者看来,不就是让你让出下铺的一点点空间吗,又没让你整个让出来;不就是让你先让小孩子玩一会,又不是不让你玩。总之,你不也没什么损失吗?
何况,是让座给老人,让秋千给小孩,尊老爱幼,向来是传统美德,学校里不都是这么教育的吗?
既是传统美德,你又没什么损失,那么,你拒绝,就是你自私,就是没有“公德”,他们就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你大加批判。
所以,你看火车上的大妈,在批判年轻人前,要向旁边的人喊“我们要看一下,看看年轻人”;公园里的大妈,在旁边人劝解时,直接骂大学生“一点公德没有”。
03
每次出现这样的新闻,都能看到有网友说,“让座是情分,不让座是本分”,“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这些说得当然都没错,但我从中看到的,却是时代的巨大变化。
这两件事要是搁在二三十年前,当然也可能会有人拒绝,但在大众舆论层面,支持大妈、批评年轻人的肯定占大多数。
但现在,时代变了。越来越多人的行为准则和思考角度,已经从公共的道德,变成了私人的权利。
就拿这两件事来说,虽然下铺和秋千不是自己的财产,但根据交易原则和先来后到原则,在我乘坐和荡秋千的这段时间里,我就拥有了下铺和秋千的使用权。
而这个使用权,就是充分使用权。也就是说,只要在不对他人造成干扰,不对他人的权利造成侵犯的情况下,我对自己应有的权利可以完全行使,不应该被侵犯,不因他人有需要而减损,更不需要因拒绝而承担道德责任。
所以,虽然让个座,让个秋千,没有丧失我的使用权,但这让我的权利没办法完全充分地使用了。总之,为了满足他人的要求,而委屈了自己。
我们以前的教育,总是教育我们要孔融让梨,要助人为乐,要为了他人和集体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权利,却很少告诉我们要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感受,尊重自己应有的权利,仿佛这一切都不重要。
在这种社会氛围里,当然有人会觉得,只要自己开口,其他人理所当然就应该让座、让秋千。
不巧的是,这些人碰上了个人权利意识日益觉醒的年轻人,他们早就不吃那一套了。他们挂起帘子来,承认自己“不要脸”来,丝毫没有压力。
我看到《新京报》写文章说,年轻人卧铺挂帘不让老人坐,不必将两代人对立。当然,不是所有的老人都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但对年轻人完全行使自己权利、且坚决不肯让渡的行为,是理解并接受,还是抵触并反感,决定了心态的老旧与年轻。
这是另一种代际差异。
04
其实,说白了,这些争执,还是资源匮乏导致的。
如果卧铺车厢有更多的座位,如果公园里有更多的秋千,那么这样的争执就会少很多。
但问题在于,匮乏是常态,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这时候,我们要做出的抉择就是,是要用公共的道德强迫他人就范,还是尊重私人权利的边界。
或者,是不是有技术手段去减少甚至消弭这些问题,就像《新京报》说的那样,现在的火车购票系统,已经能够自动识别60岁以上老人,并优先安排下铺。这在制度层面,就避免了老年人上车要求与年轻人换铺引发的矛盾。
技术的视角,和权利的视角,也都是新的视角,现代的视角。可能有些人还沉浸在以往道德的视角,但如果不是顽固不化,这些人需要意识到,大人,时代变了,那老一套不好使了。
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做个有边界的现代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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