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标记物，顾名思义，就是和肿瘤生长相关的一类物质。肿瘤标志物在癌症筛查、诊断、监测和治疗中都扮演着重要角色，目前临床用的有几十种，最常见的包括CEA（癌胚抗原）、CA125（糖类抗原125)、CA199（糖类抗原 19-9）等等。肿瘤标志物可以用于早期筛查和诊断。认识一位老张，45岁的中年男性，平时身体健康，喜欢运动，但偶尔感到排尿困难。在一次常规体检中，医生建议他做了肿瘤标记物PSA（前列腺特异性抗原）检测，结果显示他的PSA水平高于正常范围。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做了前列腺穿刺活检，最终确诊了早期前列腺癌，治疗后现在恢复很好，可以认为临床治愈了。对老张来说，这是个成功的早期干预，但如果体检查出肿瘤标记物升高，一定得癌症了吗？肿瘤标志物升高，当然要引起重视，但并不等于癌症。前面老张为什么要做穿刺，就是肿瘤标志物有时候并不那么精准。它们可能会在健康人或其他良性疾病患者中也出现升高，就像警报系统有时候会误报。PSA水平升高不仅可能提示前列腺癌，也可能是前列腺炎或良性前列腺增生在“搞怪”。美国以前很多男性就是因为PSA升高就把前列腺切了，结果发现多数都没有恶性癌症，白切了。所以，在体检的时候，大家如果某个肿瘤标记物超标，应该怎么办呢？第一，看看超标多少，如果只是比上限高一点，那大概率还好。因为如果真的是癌症，数值一般来说不会只高一点点，而是高很多倍。比如甲胎蛋白（AFP）常用于肝癌的筛查，正常值是≤20 ng/mL，如果是肝癌，一般会到200 ng/mL以上，是正常值上限的10倍！如果体检指标高了一点，比如AFP是25，腹部超声也没有发现问题，那就可以过几个月再去复查，看看趋势。最好是去同一家医院，因为不同医院用的仪器和方法可能不一样，数字没法比较。如果标记物数字下降或者没动，那就暂时不用管，大概率是“假阳性”，定期复查就好。如果真的是癌症，不仅数字会高，还会持续上升，甚至上升很快，这时候才要特别注意。
肿瘤标记物用于筛查，除了假阳性，还有假阴性的问题。有些癌症的“伪装术”比较高明，常见的肿瘤标志物可能并不升高。这就导致无法通过这些标志物进行早期发现。除此之外，肿瘤标志物还有多样性的问题。比如有些标记物在多种类型的癌症中都会升高。例如，癌胚抗原（CEA）在多种消化系统癌症中都会升高，医生得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具体的癌症类型。其实肿瘤标记物最大的用处，并不是筛查，而是在已经得了肿瘤的患者身上。菠萝的一位朋友妈妈李女士，是一名62岁的肝癌患者，正在接受化疗、免疫等综合治疗。这个期间，医生就通过定期检测甲胎蛋白水平来监测病情。诊断的时候，她的AFP水平非常高，接近500，这表明肝癌细胞非常活跃。经过几轮药物治疗后，她的AFP水平显著下降，说明治疗效果明显。每次检测结果出来，她都感觉像是考试取得了好成绩，非常高兴。除了AFP监控肝癌，癌胚抗原（CEA）对结直肠癌，糖链抗原125（CA-125）对卵巢癌，糖链抗原15-3（CA 15-3）对乳腺癌，NSE（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对小细胞肺癌，作用都是类似的。它们就像一个实时更新的“病情晴雨表”，随时可以监测治疗效果。数值显著下降预示着治疗成功，而水平上升则可能提示病情恶化。当然，光靠一次肿瘤标记物结果往往不足以全面反映病情，医生通常需要多次检测并结合影像学检查、组织病理学检查等进行综合判断。如果确实恶化或复发，就需要换药了。另一方面，有一类新型的“肿瘤标记物”，也可以用于个性化治疗的选择。比如，HER2蛋白扩增和表达也算是一种肿瘤标记物。乳腺癌中HER2的表达量决定了是否适用HER2靶向治疗药物。通过检测HER2状态，医生就可以为患者选择最合适的治疗方案，从而提高疗效，减少副作用。检测肿瘤标志物的方法主要集中在血液检测和组织样本分析上。传统肿瘤标记物是通过抽血来检查的，但HER2蛋白检测一般用肿瘤组织的样本，通过免疫组化分析或荧光原位杂交（有个可爱的英文缩写叫FISH）等技术来实现。王小姐才36岁，最近不幸被确诊为乳腺癌3期，在确诊后，医生马上对她的肿瘤组织进行了详细的检测，包括HER2蛋白检测，然后发现她的HER2蛋白是阳性的，这意味着她的癌症适合HER2靶向药，比如曲妥珠单抗，或者最新的抗体偶联药物。非小细胞肺癌中的EGFR基因突变，或者ALK融合突变，也都是类似的情况，广义上都属于这种肺癌的特殊“肿瘤标记物”。HER2扩增也好，EGFR突变也好，ALK融合也好，这一类DNA水平的肿瘤标记物不仅可以用于靶向药选择，还可以和传统的肿瘤标记物一样，用于治疗效果的跟踪和评估。肿瘤细胞里面的突变DNA会不断释放到血液中，所以如果含有突变的DNA在血液中下降，往往意味着治疗效果不错。这种监控血液中突变DNA的方法，被称为“液体活检”，在临床应用已经越来越广。
最近很火的一个概念是MRD（微小残留病灶）检测，就是从血液里检测患者肿瘤特定的DNA突变。研究发现，它的敏感度和特异性通常比传统的肿瘤标记物或者影像检查高很多，能提前几个月，甚至一年就发现肿瘤复发迹象，从而显示提前干预，实现更好的治疗效果。总而言之，肿瘤标志物是一类重要的指标。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在癌症的治疗中有着重要的辅助作用。医生们会综合利用它们数值变化，结合其他诊断手段，为患者制定更为准确的诊断和治疗决策，从而改善患者的预后和生活质量。但常用的肿瘤标记物用于筛查效果并不好，除了PSA用于前列腺癌筛查，以及AFP用于肝癌筛查外，推荐的场景并不多。但随着能检测基因特征的“液体活检”技术出现和完善，早期临床研究已经展示了用新型的“DNA肿瘤标记物”做癌症早筛的积极数据，非常值得期待。
*本文旨在科普癌症背后的科学，不是药物宣传资料，更不是治疗方案推荐。如需获得疾病治疗方案指导，请前往正规医院就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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