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的理性抉择——芒格经典对话
查理·芒格曾无数谈到理性的重要性,他甚至说,理性是一种道德责任。
他认为所谓理性就是:“本来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就把它理解成什么样,而不是理解成你想要看到的样子 。”
我理解,理性是一种实事求是,清醒、冷静、务实。
不得不说,今年奥运会网球混双的摘银过程,是一场“奇迹”,也是教科书般的“理性行事”。
因为赛程缩短,郑钦文在女单1/8比赛中鏖战超过3个小时才涉险逆转纳瓦罗,接下来马上就要进行混双比赛。
面对高强度的比赛节奏,郑钦文选择了“实事求是”面对身体状况与精神压力的双重考量,做出了退赛决定。
对混双搭档张之臻来讲,也意味着赛程的止步。
但得知奥运规则是可以换搭档时,张之臻马上飞快“摇人”,一个小时找到新搭档王欣瑜重新组队……
双赢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郑钦文网球女单冠军,“臻瑜组合”拿到银牌。
就很完美。
真的感叹,但凡过程中,有一个人多了太多“内心戏”,这场传奇故事就不会丝滑上演。
但凡郑钦文觉得过不了放弃搭档的心理包袱硬扛着上场;但凡搭档表现得不能接受,各种争吵内耗;但凡张之臻陷在自怜自艾偏执的情绪中不做任何寻找新搭档的努力;但凡王欣瑜觉得“备胎”丢人继续打道回府的计划……
而且还要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面,完成这所有的“理性接力”。
三个人和团队,都在理性行事。就是回到打比赛,怎么争取胜利,该有的样子!
就像郑钦文说,感觉这次运势都在中国,都在团队了。
确实理性行事,运势会往往跟你站在一起!
想起2017年11月30日芒格在密歇根大学罗斯商学院的一场访谈。院长斯科特·德鲁(Scott Derue)的问题围绕着芒格的生平,生命中的许多时刻如何塑造他的思维方式和所取得的成就。
芒格毫无保留地回顾了自己生命中每一个关键时刻的理性抉择,并且分享了很多充满智慧的人生思考,关于工作、生活、成功……很多生动的细节。
他在交流结尾的话,用在这次网球双赢故事上,也是恰如其分的:“成功者可能非常努力、聪明、自律或其他优秀品质,但也有很大运气成分。世事本就如此。”
01
尽可能不无知、不愚蠢,是一种道德责任
德鲁:与查理同台是我的荣幸,他不需要任何介绍了。多年来,他是密歇根大学的重要捐赠者。
查理的捐赠提升了密歇根大学的竞争力,密歇根大学130个学术项目中,有103个位居全国前10。所以,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掌声)
这次对话主要是了解你的生平,你生命中的重要事件如何塑造了你的思维方式和成就?
我想先从你早年在奥马哈的经历聊起,能不能分享一下有哪些难忘经历,塑造了现在的你和你的思维模式?
芒格:我真的很喜欢奥马哈。在那儿我认识了很多人,我的父母、他们的朋友和我所就读的公立学校,都让我感到非常幸运。
当然,我的学生时代大部分都处于大萧条时期,我是为数不多、有大萧条时期记忆的存活者之一。
对大萧条记忆犹新,这对我来说很有助益。
当时的情况很极端,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没钱,人们在门口乞求食物,有一个流浪汉聚集区,就在离我祖父家不远的地方。
大人不让我走那个地方,那儿也不是随时都允许经过的。我总是在自己的社区里散步,实际上,在人们都挨着饿的30年代,流浪汉聚集区挺安全的。
如今,看看夜幕下的洛杉矶,世界变得很不一样了。你认为犯罪会更少,但那些过去日子的犯罪率才是相当低的。
不管怎样,我确实有非常不寻常的经历,经历了现代文明的各个阶段,包括大萧条时期。
我得说,那是英语世界600年历史中最严重的经济萧条。这是了不起的事,能全程“围观”它发生并修复,很是有趣。
有意思的是,大萧条是由第二次世界大战意外带来的凯恩斯主义解决的。
希特勒所在的德国通过有意的凯恩斯主义解决了大萧条,但他的本意不是刺激经济,而是为了“公平对待”他所憎恨的人。他借了很多钱,制造了很多武器。
到1939年,德国是欧洲最强大的经济强国,没有其他国家能与之匹敌。
你们对那次大萧条的理解不可能像我一样深刻,因为你们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状况,各种状况不断、不断、不断地相互影响。最终,大萧条得以解决。
在那段时期里,大多数人和我的很多家人相信硬通货,比如黄金,不太相信社会福利之类的。如果用现在的标准看来,我由一群落伍的人抚养成人。
他们落伍但是自食其力,我认为这是有帮助的。我并不遗憾没有成长在一个更加自由主义的环境中。
我有个自由主义的阿姨。她实际上是我母亲的表妹,她是芝加哥大学第二位女院长,写过一篇关于煤矿和城市环境的论文。毫无疑问,她是一位极端的左翼人士。
如果我亲眼目睹了矿工们是如何被对待的,我也会是一位极端的左翼人士。
矿主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操纵矿工,不合理地对待矿工,任何维护人格尊严的正常人,都不会不同情矿工们的悲惨遭遇。
我的这位阿姨每年圣诞节都会寄给我左翼书籍,但我一直觉得她有点神经。(笑声)
这事告诉我们,有时候很生动的事实会误导你。你必须提防这种情况,一生都要防范这种情况的发生。事实上,整个人生秘诀就是提防自己的大脑误导你。在我看来,这是一个贯穿一生的有趣游戏。
在我的记忆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做这件事。
某种程度上说,我不是一个有天分的孩子,我的天分表现在兴趣偏成熟。我非常兴致盎然地思考怎样会成功,怎样不会成功,以及思考为什么会如此。
小时候,我就能发现,很多我喜欢的名人让大脑误导了自己。我喜欢质疑,我觉得这帮助了我。
而当我不断质疑的时候,学习和了解到更多事实,这个过程塑造了我非常非常有用的终身习惯。
我父亲的家庭对我也有很大帮助。我爷爷是内部拉斯加州首府唯一一位联邦法官。他一辈子住在那,他去世的时候,是美国服役最长的联邦法官。
他很有才干,是两个贫穷教师的孩子,在内布拉斯加州长大,他父母曾经给他5美分去买肉,他去肉店里买别人不吃的动物部位。
那时候,两个教师的生活水平就是如此,而他父母非常正直的品性让他感触良多。他下决心要脱离贫困,不再贫困,他做到了。
他的进步道路有点像亚伯拉罕·林肯,因为付不起学费,他不得不在大学辍学,在律师事务所自学。因为很聪明,对他来说,自学成才并不是难事。
他有一种非常极端的态度,我把这种态度总结为:尽可能不无知、不愚蠢,是一种道德责任,这很可能是最高道德责任。当然,如果非要排个序的话,照料好家庭是第一责任。
他真的认为,理性是一种道德责任,他蔑视不这样做的人。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法官,他开始思考,为什么会有人抢劫火车或犯其他罪行,他对犯下这些罪行的人非常严厉。
我发现,当他年纪越来越大时,他定义“好人”的要求不那么高了。当然,即便略微降低要求,他的要求依然非常高。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向变化。
20世纪30年代,他的一个女婿是音乐家,那个时候的音乐家赚不到钱,我爷爷没有足够的钱送他去医学院读书,去从事一份不可能失败的职业,但借钱给他去买了一家破产的药店。不久,这个女婿就实现了财富积累,此后的一生都很富裕。
我的另一个叔叔,在内布拉斯加州斯特朗姆斯伯格市有一家银行,斯特朗姆斯伯格市只有960个人,却有两家国家银行。
我叔叔的银行资本金只有25000美金。他是个很好的人,但他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而银行家不应该是乐观主义者(笑声)。
1933年,他们关闭了银行,验收银行的人告诉他,一旦银行关闭了,就不能再重新营业,而这是我叔叔唯一的营生。
芒格法官一直有积蓄,他还做了一些质地良好的抵押贷款,借款方经过他的精心挑选,比如茶商、德国屠夫等,没有一项不良贷款。这些人都是我当时的邻居,他们聪明又勤奋。
我爷爷的做法是,将他持有的1/3抵押贷款作为资本注入我叔叔的银行,而将银行的全部不良贷款剥离出去。
所以,我爷爷拯救了他三个孩子中的两位。
我觉得,我爷爷所做的事和做事的方式都很好。10到15年之后,当二战结束的时候,他实际上收回了他投资于银行的大多数钱。
我的外公是做批发业务的,和其他批发商一样,他在1922年破产了。他的一个女婿也破产了。他将自己的房子一分为二,让女婿一家搬进来住。
这位女婿是哈佛大学建筑学的优秀毕业生,1920年代在奥马哈非常成功,但到了30年代,营建许可费高达约25000美元/月,但却根本没有项目可做。所以,他只好搬到了加州。
几年之后,洛杉矶政府聘请了这位哈佛建筑师,他每月税后有108美元,他用每月25美元租金租下一间房子、借一辆旧车,才在每月108元的情况下得以生存。后来,他参加洛杉矶考试,得了第一名,成为首席建筑师,取得了成功,之后一直生活在洛杉矶。
我亲眼看到了这些变化,还有这些家庭所面对的所有困难。
虽然听起来奇怪,但不止是不开心的事,包括其他事情,因为习惯了这些境况,你能很好地应对,这是人类的优点,你需要习惯面对很多痛苦。
我的一个朋友说,当你老的时候,最美好的事是当你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没有新的事会让你感到痛苦。
在那样的大背景下,所有人都很有教养、礼貌、慷慨、正派,很多人还都很幽默,这是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我的记忆里装满了好人,在奥马哈长大真是一种荣幸。
有时,我会用一句老话来形容:一个男孩可以离开奥马哈,但奥马哈不会离开这个男孩。
这些价值观很老派,比如,家庭第一;当困难来临时,要处于可以帮助别人的地位;理性是一种道德责任。但它们比富有和地位更重要,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的任何一个亲戚,都不会因为没有更发达而感到痛苦。
02
做选择的原则,
是我想要干什么而不是别人让我干什么
德鲁:这些都发生在二三十年代,你能描述的的如此细节,它们如何塑造了现在的你,这让我感到非常惊奇。你在奥马哈长大,为什么又去了密歇根的安娜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芒格:很简单,我想去斯坦福大学。但父亲对我说:查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还要教育你的两个妹妹,我的财力有限。如果去斯坦福确实对你意义重大,我会送你去读,但我希望你可以选择一个比我上的大学(内布拉斯加州立大学)好的学校。
这是要让我去读密歇根大学。我能怎么说?难道说,不,我就要去斯坦福。
我可没这么说,我去了密歇根大学。我从来没有后悔这个决定。
德鲁:你来到密歇根大学只读了1年,为什么选择了数学系?
芒格:我年轻的时候,可以不做任何功课就在数学课程上得到A。我选择数学,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碰到任何困难。
对我来说,这是我最简单的选择,它能让我去思考我想要干什么,而不是别人想要我去干什么。
德鲁:后来,选择数学系让你得到了红利。
芒格:Oh,巨大的红利!但是,这会让你感兴趣。当今世界有很多算法、计算机科学、看起来惊艳的数学等等。沃伦和我从来没有在商业领域运用过复杂的数学,沃伦的老师本杰明格雷厄姆也没有这么做。
我这一生中,从没有在任何实际工作中用过微积分。上学的时候,我的微积分很不错。但在19岁之后,我就没有再接触过微积分,我就将它遗忘了。
如果你真正理解了基础知识,他们会是极其有用的,但只有很少数的人会需要用到微积分。
德鲁:你在密歇根学习了一年数学,之后是出于战争需要去学习了气象学?
芒格:因为我太笨了,没有去做我本该做的。以当时情况来看,我应该去海军的后备军官培训计划,因为我讨厌步兵。
但因为发育得比较晚,我当时只有5英尺2英寸(160厘米不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德鲁:于是你去了哈佛法学院,为什么是法学院?
芒格:我爷爷和父亲都是学习法律的。很简单,我不希望从事其他的职业。我不想成为医生,我不喜欢血、痛苦和重复的工作。
我知道我不想加入一个大机构,从底层做起;我是一个天生的批判者,一旦加入大机构,就算我觉得对方是个白痴,他们也可以指令我,这对我来说可不行。
所以,我看到了我爷爷和父亲学了法律,一生都过得很好,我便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法律。我认为现在的学生仍然因为这些原因选择专业,就是在考虑能力和兴趣情况下,做不算最坏的选择。
就像现在这间屋里的人一样,你们选择商学院,可能也是因为这是不算最坏的决定。(笑声)
德鲁:所以你搬去了加州,在那里经营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在律师行业从业多年。
芒格:我没有其他选择。(笑声)我有一个军队的孩子。(笑声)
03
选择做投资是因为我希望更自立
德鲁:做了多年律师之后,你离开了合作创办的律师事务所,转行从事投资。
芒格:这听起来很神奇。实际上,我从事律师行业的13年,一共赚了35万美元。我有一个军队的孩子,没有资本积累。当我选择投资另一种职业生涯时,我有超过30万流动资金。
所以我不是一个勇敢的冒险者或者值得尊敬的人,我是一个小心的小松鼠,储存多余的坚果。
当我尝试投资职业的时候,并没有放弃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但当我的投资获得成功以后,我才没再干律师了,因为我意识到律师事务所的潜力有限。那时,我没有指望它成为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
(选择投资是因为)我希望更自立,我讨厌将发票交给别人、从富人手里获得金钱。我认为那样没有尊严,我想要有自己的钱。不是因为社会威望,而是自立。
德鲁:成立了惠勒芒格公司之后,为什么你又离开了这家公司,从事你现在做的事。
芒格:后来,我自己有了300、400万美元,当时那是很多钱。我知道,管好这300、400万资金就行了,我已经不需要靠管理其他投资人的钱来赚取管理费了。
1974-1975年的股灾时,股价确实跌到了可笑的程度,我没觉得有任何煎熬,因为我知道所有事情终将好转。
但我发现,我的投资者们却感觉到煎熬。
责任感让我感到痛苦。所以我想要靠我自己的钱来生存,不要收管理费、替别人管钱。
04
把自己设定成企业所有者那样去思考,
对你做决策非常有帮助
德鲁:你什么时候与沃伦巴菲特相识的?
芒格:1959年。
德鲁:所以,你们在伯克希尔的合伙关系是怎么建立的?
芒格:沃伦是本杰明·格雷厄姆的学生。他投资低于价值的公司,无论这家公司有多差。你无法想象比新英格兰纺织厂更差的生意。
他做了笔大生意,但这个生意会死掉。唯一出路是,在日益衰落的纺织业务中挤出足够的、比他投入更多的钱,用这些钱去买其他公司。
这是一个非常不直接的前进方式,我不推荐在座各位这么做。因为我们已经做了蠢事,你们不需要重蹈覆辙。
我最终学会了不要廉价买这些“烟蒂”,而是去买更好的公司,这是伯克希尔的主要秘诀。
伯克希尔集团能比别人更成功,是因为我们的总部不需要很多管理智慧。
世界上的其他大的(投资)集团都认为,自己总部有很多管理智慧,这太自大了。
如果一个公司名声很差,但管理者的名声很好,生意的名声将会留存。你无法改善这些差生意。
你可以像我们一样从坏公司中挤出现金,但多数坏公司无法被改善。
德鲁:但沃伦当时还在那么做,你是如何说服他停止买那些烂苹果,而去买那些好苹果的?
芒格:沃伦将这归功于我,但其实他迟早会认识到这点。
只不过,他通过本·格雷厄姆的投资方法赚到了很多钱,当他要继续投资赚钱的时候,很难停用这种方法,但他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很多人进入商业领域,只是把手里的工作当作一份自己的终身职业来经营,这很好。
但相信我,你把自己设定成企业所有者那样去思考,对你做决策非常有帮助。所以,我建议,如果你不从企业所有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你就无法真正经营好你的这份事业。
这是通用汽车碰到的问题。他们有一群从职业生涯的视角看待商业的经理人,但如果他们通过企业所有者的角度,就可以看到那种情况是没有希望。
最终,这个世界上最无所不能的公司破产了。而如果那些炙手可热的执行官们能从企业家的视角思考问题,就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德鲁:伯克希尔在并购公司的时候,是如何衡量经营者能力的?
芒格:很多投资人买下公司后,创始人会离开。我们购买的公司都是本来就有非常优秀的人才,我们有时候可能会把二把手变成一把手,但总体来说,优秀人才已经在公司了,把优秀人才留下,效果会令人吃惊。
沃伦经常说,我们无法教“新狗”掌握老把戏。因为,“老狗”在宰杀经历中存活了下来,他是独一无二的。
另外,所有人都觉得可以通过一场面试来评价一个人,但所有人都高估了自己对未来的预判能力。我们都觉得我们有这种能力,这是非常愚蠢的过度自信。
被证明的过往业绩的价值,是你面试印象的三倍。我们购买有很好过往记录的公司。
德鲁:但在我看来,现在公司间的人才流动非常频繁,外部人员的进入是不可避免的。
芒格:我们也雇外部人员。但是,唯一一个雇外部人员的成功案例是,我们雇佣了阿吉特·贾恩(Ajit Jain)来管理我们的保险业务。
他没有任何保险经验,他毕业于印度,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加入了我们,开辟了新的业务,这是我们唯一开辟的新业务。
阿吉特独立完成了这项工作,当然,他每晚都和沃伦沟通。这有点像是父子关系。
现在这项业务变成了市场上最大的再保险业务。这项业务至少在伯克希尔的净资产中价值600亿美元,当然,它的真实价值肯定比600亿美元高得多。
问答环节
德鲁:现在我们来回答一些观众的问题。半数以上是关于比特币或者数字加密货币的。
芒格:我可以非常快速地回答所有这些问题。(笑声)
我认为,哪怕停下来去思考这些东西都是极度地愚蠢的。
在我看来,黄金有储存价值,因为人们不能发明更多黄金或者很容易获得黄金,它具有稀缺优势。
相信我,人类可以生产更多的比特币。虽然他们告诉你他们不会这么做。其中的含义是,只有他们不想这么做的时候,他们不会这么做。
事实上,当他们告诉你,他们制定了一套规则让他们不能这么做时,只要他们有足够的激励时,可怕的事就会发生。
比特币是坏人的想法,它是疯狂的泡沫,也是糟糕的想法,引诱人们认为不通过自身努力就可以获得很大财富。这是地球上最不该考虑的事情,是彻底的精神错乱。
顺便说一句,我才给你们讲述了很多人生经历,很多东西更重要,不要浪费在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上。
欺骗、狂妄、病态的利己主义、满腹怨恨、极端自怜、受害妄想症,这些都阻止你成功。你们要找到所有这些阻碍成功的东西,将它们当作瘟疫,比特币是其中之一。(笑声)
德鲁:另一个问题,现在很多美国人在讨论税务政策,你觉得最终结果如何?
芒格:我们会有一个税务法案,他们会通过新的税务法案,做任何他们觉得必要的调整。
我不觉得每年多给那些年薪7万美元且有很多孩子的家庭2000美元是坏事。这是很好的调节政策。我也不觉得降低C类企业的所得税是件坏事。包括新加坡在内,全世界很多其他很成功的国家都有类似政策,可能对宏观经济有正面影响。
所有人都知道,这会抬升公司市值,进而引发财富效应。只不过,有人说这种财富效应会很小,有些人则说会很大。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都不确定。
我的回答是,我确实不知道效果有多大。我知道它会有正面影响,但影响究竟有多大,我无法确定,我也不认为有人可以确定。
至于企业大部分股份由捐赠基金和养老金持有,这是否公平的?全世界都想要公司更多承担养老金责任。
两个政党的人无法达成一致。当我从电视上看到国会情况时,他们很不正常地互相憎恨。这种程度的互相憎恨是道德败坏的。
有句话永远正确:理性对怒火中的人绕道而行。这是真理。
如果你像电视上两个政党的人那样,欢迎你来到痛苦世界。你把自己的大脑变成垃圾,你只有一个大脑,为什么要把它变成垃圾?
德鲁:哪种新科技会令你兴奋?
芒格:我从没有对哪个新科技特别兴奋。
我问你们,亚当·斯密犯的最严重的错误是什么?我看没有任何人想回答。
亚当·斯密对于市场、贸易优势、劳动分工等都完全正确,但他忽视了科技稳步发展会大幅提升财富和生活水平。他生活在18世纪,生活方式和罗马帝国时期并没有太大不同,他忽视了科技进步的力量。
现在,我问一个更难的问题,大卫·李嘉图犯的最严重的错误是什么?我打赌,你们的院长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我也不会让你试着来回答。(笑声)
李嘉图所说的自由贸易的一阶后果完全正确,但他忽视了二阶后果。
如果有一个相对发达的国家,比如美国,与另一个某些方面比美国有优势的国家,比如中国,他们相对贫穷而你是更发达的经济体。当你们突然展开自由贸易,就像李嘉图所证明的,两方都能活的更好。
但是,欠发达国家将会发展得更快,相对发达的国家每年经济增长2%,欠发达国家会增长12%。不久之后,他们会超过你成为首要经济体。
李嘉图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们可以补充所欠缺的李嘉图的知识。不了解李嘉图理论的缺陷,就无法完全了解美国和中国之间的问题。
真实情况是,世界上并不只有中、美国两个国家。如果只有中、美两个国家,美国完全可以不和中国自由贸易,以防止中国崛起。但世界上还有很多国家,中国和其他国家自由贸易,仍然可以实现崛起。
既然我们无法阻止中国崛起,就应该和中国自由贸易。一旦这么做了,双方都能更强大,共同完成想要完成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和中国保持友好。
特朗普指责中国是非常愚蠢的。美中之间是强制性友谊(Compulsory Friendship),任何其他做法都是疯了。
德鲁:你对在座各位有什么建议吗?
芒格:就像本·富兰克林所说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是婚姻,而不是投资。
本·富兰克林对婚姻最好的建议是:结婚之前睁大眼睛,结婚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认为,期待成为美国总统或者亿万富翁是明智之举,因为这是小概率事件。
更好的做法是定一个比较小的目标。
我从没想过变得富有,我只想独立更生。很多时候我只是意外超越了计划。
成功者可能非常努力、聪明、自律或其他优秀品质,但也有很大运气成分。世事本就如此。
有的时候,一切都顺风顺水的,非要主动去解决刚露头的问题,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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