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岛一天堂,一草一世界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我踏上了一个芦苇编织的漂浮岛,我走近了一群神秘遥远的乌鲁人(Uros)。
这是在一个被南美印第安人奉为“圣湖”的高山湖泊,它镶嵌在秘魯和玻利維亞交界的科亚奥高原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型淡水湖,它的名字叫的的喀喀湖(Lake Titicaca),意为“美洲豹的山崖”。在这个海拔3821米的湖上,有着60多座人工浮岛,它们便是古老传奇的印第安人乌鲁斯族世代栖居的家园。
漂浮岛上的太阳门
揣着一份好奇兴奋的心情,我们向着浮动小岛出发。游船驰骋在群山环抱中的湖面,我沉浸在旖旎多姿的湖光山色之中,难以置信这高原的天空是如此的湛蓝,这高原的湖水是这般的清澈。渐渐地,一座人工浮岛的轮廓出现在前方……
我终于踏上了铺着松软芦苇的浮岛,身边便是传说中的乌鲁斯人。他们皮肤黝黑,面颊红润,身材偏矮。女人们穿着色泽艳丽的宽松长裙,两根乌黑的发辫垂在胸前,他们说着属于自己的语言……
如今的乌鲁斯人只有2000左右,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沿袭着传统习俗,择岛而居,过着简单朴素的日子。提提喀喀湖上漂浮着的每个岛上有三五户人家,各个岛屿轮流有序地迎接游客,十分公平。
倘若«诗经»的作者看到了在水上生活的乌鲁斯人,是不是要把«蒹葭»改为“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乌鲁斯人,在水中央”?那么,乌鲁斯人又是为何选择漂流在水上呢?这就要追溯到1000多年前了,那时的乌鲁斯人是印第安阿依马拉族的一支。作为一个小部落,为了躲避印加帝国的侵略,他们逃到了湖的深处,过着与外界隔离的生活。即便今日,每个居住点上依然会有观察“敌情”的了望塔。
昔日的了望哨,如今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水上人家乌鲁斯人并不是居住在船舶,也不是安家在岛屿,而是立足在浮动小岛上。他们是如何在茫茫的湖上建立自己的家园?这自然是最最引人入胜的环节了。
上岛后,我们聆听的第一堂课便是“浮岛是怎样搭成的?”年轻的女岛长指着远处迎风摇曳的芦苇说道,这些Totora芦苇正是造出浮岛的材料。乌鲁斯人把芦苇捆绑之后,不断生长中的芦苇,其根部纵横交错,会构成近两米厚的坚固“地基”,从而支撑了整个小岛。每三个月,随着底部芦苇的腐烂,岛上需要不断填铺新芦苇。这样一个浮岛的寿命大约是30来年。看罢女岛长的建岛demo, 我们深深感叹,古老民族的智慧真是妙不可言呵。
芦苇丛
如同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芦苇在乌鲁斯人手里也是魔力十足。天热了,额头贴一片芦苇根;腿痛了,疼处裹一张芦苇叶;口渴了,饮一碗芦花水;宿醉了,嚼一口芦苇块。在这天然芦苇织成的一方天地里,乌鲁斯人世世代代保留着别有风味的民族风俗。岛长拔出一根2米来长的芦苇,折断根部,剥开表皮,将里面白色的一段递给我们。我象嚼甘蔗一样咂摸着芦苇根,虽并无甜味,却仿佛有一种包医百病的感觉。
芦苇小舟(balsa)
芦苇挂饰
水上人家,听起来是多么的浪漫唯美,但是但是但是…
行走在浮岛上,首先萦绕在我心头的困惑是:没有排水系统,怎么如厕?转了一圈,我没有见到相应设施,也没有嗅到异味。导游有备而来,给我们解说道,“在几个居住岛附近,会有一个outhouse, 专司此职,岛上的芦苇会将waste吸收分解。乌鲁斯人赖水为生,向来都非常注重水源洁净。”想像一下,在风急雨骤的黑夜,我们需要划桨去解决内需,谁还会喊出“我渴望充满原始野性的、激情真实的、痛快淋漓的生活”这样的呓语呢?
小男孩掬水而饮
上漂浮岛后,我的第二个疑惑是,“男人都去哪儿了?” 巡视四周,我们如同撞入了母系社会,没有见到一个男性成人。女岛长讲着当地的方言,欢迎着四方来客, 女汉子舞着急促的手势,兜售着各式手工。导游侃侃而谈,“乌鲁斯男人有两大任务,一是捕鱼,二是建岛。”
照顾弟妹的姐姐
哺乳的年轻妈妈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乌鲁斯人并没有完全地排斥现代生活,他们有自己的小学、电台、教堂、小店、接生婆、机动船、电视、太阳能……
嬉戏的女娃
淘气的男童
梳辫子的女孩
碧水苍天,远山浮云,香茅轻舟,飞禽游鱼……一切的一切,象极了我们孜孜以求的所谓的“远方和诗“,然而,这个诗意盎然的远方,并不是属于我们这般蜻蜓点水的匆匆过客,它是属于那些虔诚地膜拜太阳神祗的、过着粗糙简单快乐宁静生活的乌鲁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