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善事

《美影美剧》系列专栏（十）

愚人善事

文/胡曼荻

    因果报应，连美国人也信，称为Karma。美剧《愚人善事My Name Is Earl》是部荒诞喜剧，剧名如直译，很直白简单：《我的名字叫阿若》，这个生活在地广人稀南部的小人物，有着典型美国贫下中农的乐观精神，似乎很有些阿Q神韵。

    阿诺本来喜欢小偷小摸，什么都不上心，一无所成，却喜欢恶作剧，有着小恶人的名声，在美国南方的一个乡村小镇挣扎着活着，生命没有任何信仰，没有目标，得过且过。忽然有一天，他意外获得一彩票，价值十万美金。他还没来得及兑现彩票，便被汽车撞飞，醒来后他躺在医院的床上。

    麻醉让他恍惚，隐约听到电视里播放的一部电影里有什么因果报应的谈话，对自己的行为开始检讨，想悔过自新。他思前想后，认为自己做了诸多蠢事，羞辱过不少善良无辜之人，让成摞人记恨，于是即刻开始行动，写出他曾经伤害捉弄过者的名列清单，想一个个对他们做出补偿的善事。当他对第一个人做了弥补善事后，他不翼而飞的十万美金彩票，意外回到了他的手上。

    有了这笔财富帮助，阿诺决定将善事做下去，鼓动着肥胖的弟弟，和他一起，挨个去找那些在清单上的人们，还一段段孽债，结果笑话百出，阿诺也体会到任何是因果报应，真正洗心革面，开始做个好人。

    小时候总听老人们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是不是佛语，不得而知，听时无意，却有心做个善人。不过在美国看着老美也以“因果报应”来做一部美剧的主题，贯穿故事始终，倒觉得新奇。看来天下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崇善都是本源，只不过用不同的语言在不同的人种之间表达出来而已。

    阿诺就是一个西方阿Q，不过他的命运，能够由自己来掌握。我很奇怪为何竟然观了这部美剧，此剧内容实在有些低级趣味，傻乎乎地演绎着曾为黑奴故土的乡村风土人情。那不是我熟悉的一种生活状态，也许才有了一种猎奇心理，带着中国人的好奇，去看美国人的笑话。

    阿诺很悲情，傻得要命，甚至是愚蠢，不过他还是有一颗善良的小心脏，亡羊补牢，给自己一个机会。折腾得去找那些伤害过的人，源于去赎罪的简单想法，就是为了让自己落得一个心安，不至于将来被报应，死后无葬身之地，要去地狱接受历练煎熬。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大道理，没有人给他启示，告诉他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只是随心所欲地活了半辈子，忽然有一天，发现都白活了，而开始折腾改过自新。阿诺不知道他为何要做恶，似乎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不过，当他试图去改变现状而去赎偿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做过的一切都是那么无聊疯狂。

    其实，不管有没有因果报应，活着，善本当先，宁愿相信这是一个真善美的世界，也不愿去相信什么报应，因为，报应的前提，就意味着恶已产生。

2014-01-19@美国费城

注：《美影美剧之人生智慧》系列专栏专稿，刊登于2014年每周三出版的《天津日报》副刊上，本博客也同步更新。报纸版：http://epaper.tianjinwe.com/tjrb/tjrb/2014-03/19/content_7057843.htm